《》卷 三、鳳唳枝頭 第十四章 、黑暗之夜 文 / 一念飛雪
不知道那藥的麻醉力是不是過強，莫小茜怎麼也沒想到，一路被拖著走，居然也能睡著了。舒殢殩獍
醒過來的時候，週遭光線昏暗，依稀可以看得出來是個山洞，她和幾個人捆綁紮成堆被扔在裡面，寂悄悄的讓人分外不安。
她腦子快速轉了轉，一邊很努力分析著身處環境，以及怎樣逃脫。
「誰綁了老子，要是讓老子出去，非把他剁成碎肉餵魚去！」不知過了多久，角落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呻吟，更有粗啞的嗓門在破口大罵。
這個聲音……應該是白天跟她搶天石的刺青男。
本來眾人都在昏睡中，被他的大嗓門一囔囔，頓時先後醒過來，白天裡那個急性子性感女人也喊道：「放我出去，趕幫老娘，知不知道老娘是什麼人，活膩了你們！」
「就是就是，等老子出去，非得一鏟子把你們個匪窩都鏟了！」
聽到這些聲音，莫小茜安心了，原來大傢伙都在啊！就是不知道那群莫名其妙的人，把他們抓來做什麼？
話說金三角能進來的人很多，出去的人很少，所以她也曾認為這個地方的人丁應該不會興旺，不料才踏進這地方沒多久，就遇到不少人……難道傳說有誤，進來的人只是因為這裡的生活居住條件好，才不願意出去而已？
「小茜，你在麼？」鄭世春間，耳邊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多日的相處，縱然看不見他面目，也能猜的出來是誰。
莫小茜抿嘴，不吭聲。蘇溫禮這廝過於神秘狡詐，她甚至不知道被抓來這裡是不是他的陰謀，還是盡量少說話，免得被抓了馬腳。
「我知道你在的。」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蘇溫禮低低一歎，道，「你別跟我慪氣，這不是我的人，如今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蚱蜢，唇亡齒寒，應該齊心協力，不然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莫小茜怔愣了片刻，回道：「那你知道抓我們的是些什麼角色嗎？」不對頭歸不對頭，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所以只要還有利益存在，他們之間就還有合作的可能。
沒錯，是合作。她是商人，利益才是根本，在利益面前，什麼個人恩怨都得先放到一邊去。
「唔，據我的經驗，估計是遇到海上最難纏的角色——海盜。」蘇溫禮的話倒不遲疑，只是說出口的時候帶上幾分凝重色彩。
莫小茜張了張嘴，感覺喉嚨有些乾澀：「幾成？」這個可能性的確是最高的，因為在這段神秘地段出現的，通常不會是正常的人，如果是平凡不同的居民，也不會選擇住在這裡。
海盜是專門在海上搶劫其他船隻的犯罪者，這是一門相當古老的犯罪行業，自有船隻航行以來，就有海盜的存在。特別是航海發達的16世紀之後，只要是商業發達的沿海地帶，就有海盜出沒。
海上的食物缺乏，收入也乏，如果不通過打劫等手段，根本不能夠存活。
「你心裡不是有數？」蘇溫禮輕笑，認識她才兩年多，但事實上，其實她身上藏的東西她根本就看不透，那股神秘色彩就像無底的黑洞吸引人去探索，卻，始終無法探出什麼重要結果。
她隱藏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他根本就從來不會把她當成普通的少女來看待。
不過莫小茜倒是認為他高看了她。當然，蘇溫禮的回答，卻是加重了回答的真實性。莫小茜心裡一揣度，就愈發不安了。
關於海盜的故事和傳說，她也看過不少的版本。那些海盜大多是以犯罪團體的形式打劫，在海上他們橫行無忌，打劫商船、掠奪城鎮，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大多沒有人性。
她想想，她真的是很幸運。坐船的時候避過了海盜的襲擊，沒想到一轉身，卻又投入海盜的懷抱。眼睛眨了眨，心中有思緒掠過。「昨夜船上的人失蹤，是不是他們幹的？」
似乎這個可能性並不高。海盜擅長造船，攻擊性也非尋常的高，若果真的瞄上他們的船，肯定不會用那麼溫柔的方式，直接跳上船，血洗硬拚吧！雖然據說海盜因為他們人數較少，大多依靠周密的策劃與出其不意的突襲，但在戰鬥中他們往往表現得異乎尋常的狂熱，悍不畏死。
所以人們談海盜色變。
蘇溫禮果然否認她的猜想。「海盜不會用那種手段。」沒機會，也不屑於。
莫小茜聞言有些鬱悶。發現蘇溫禮就跟她綁在一塊，背靠著背，想轉頭去看他，都沒法子。
「我猜，應該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蘇溫禮的聲音藏著些許陰鬱，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的確是事實，他那一干精英，因為嘴饞，沒死在戰場和意外，而是禍從口出。「我在廚房發現一種吃剩的藍頭比目魚，記得晚餐就是用它，想來這才是罪魁禍首。」
「藍頭比目魚？」莫小茜想了想，失笑出聲。
「你笑什麼？」
「我忽然想起來，我似乎從哪裡看過一張報道，有一種藍頭比目魚體內含有重大的致幻成分，用它們當晚餐的水手，通常會在入夢後看到心目中最美、最渴望的東西，然後為追那虛幻的夢境，失足落海！」這樣的解釋，倒也合乎情理。
如果這個故事是真，那麼那些消失在華州金三角的船隻和船員，肯定跟這種魚逃脫不了關係。
禍從口出，果然是四字箴言。莫小茜忽然感到僥倖，好在她不喜歡吃魚，那天晚餐，船員把味道誇得天上少有人間僅無，她也沒有動心，因此她沒有中招，更沒有在人前失態……如果吃了那魚，也許不只只是失態吧，畢竟可沒有那麼多人去把昏昏乎乎走到船頭的她拽回來。
「我也吃了。」蘇溫禮於是也納悶了，「忌口，果然是硬道理。」
莫小茜雖然對這一事件沒有感到分外的痛心而是暢快，還是說了句安慰話。「別自責了，千古以來，經過華州金三角的船隻何其多，那麼多人都遭了秧，也不差你一個，沒什麼好丟臉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蘇溫禮就更加沮喪了。「他們和我，能比嗎？」
莫小茜忍不住朝天翻個白眼，自戀的男人！要是你真的那麼聰明偉大，你的船會遇到那麼大的事故，現在還至於淪落到跟她一起被綁在一起，淪為魚肉？
還沒說話，洞外忽然一片嘈雜，緊接著火光大亮，莫小茜才想抬手擋住刺目的火光，卻迫於雙手早就捆綁住，只好稍稍瞇起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是一幫男人熙熙攮攮推著一些被捆綁的人進來。
原本抱怨聲起伏的山洞，忽然安靜下來。
「把他們帶進去，晚上還有篝火會，那可是一頓大餐。」有人說道，一把大鬍子在火光下晃啊晃，顯得分外狂野和戾氣。
莫小茜並沒有讀心術，透著火光看向洞口的那些人，身上猶帶著潑灑的血跡，一看就知道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顫抖，新來的俘虜身上的傷更慘，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幾乎沒有一寸是乾淨的。
「德卡，還有幾個鐘，篝火會才開始，要不要我們先……」有人湊到之前開口的大鬍子耳邊，說了什麼。
「不行，特琳娜說過要是動了他，吃不了兜著走！」德卡虎著臉訓斥那人，隨即對手下一招手，道，「男的留下，女人都帶出來！」
頓時那夥人就衝上來，將被捆綁的兩個性感女郎和莫小茜都拽出去。新俘虜中自然也有女人，這會兒也被往外拖。
那之前跟莫小茜打架的那兩個性感探險員可不是好相處的東西，張口就咬架著她們的人。「放手，敢這麼對我，活得不耐煩了麼！」
因為她們的反抗，新來的俘虜們士氣上漲，一時間，吵鬧推搡反抗之聲一片。
「找死！」德卡眼中冷厲神色一晃，抄起腰間的牛刀，對著鬧得最凶的性感探險員就是兩刀過去。
「啊！」女人的慘叫聲響破雲霄，只看到刀光一閃，血色飛濺，地上便多了兩截斷臂。
再一刀過去，紅色更濃，德卡直接伸出一隻手，探向那女人的胸口，拉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顆沾滿血跡的心，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扔到嘴巴裡，嚼了幾嚼，呸地吐出來。「沒味道，還是男人的新鮮！」
吵鬧聲頓時停下，山洞裡面除了吸氣聲，靜得風吹山洞的縫隙聲，都能清楚聽到。
那可憐的女人仰頭倒下，胸口那個碗大的洞觸目驚心，染紅大片白皙的肌膚，眼睛似乎因為驚嚇和恐懼大睜著，黑黝黝的沒有閉合。女人們通常膽小，被這一幕嚇到，捂著嘴巴眼淚吧嗒吧嗒下，再也不敢亂說亂動。
男人們似乎也沒看過這麼直接血腥的場面，怔愣地瞪著眼睛，大張的嘴巴怎麼也合攏不上。有人更受不了，當場嘔吐不停。
「不聽話的玩具，留著幹什麼！」德卡將牛刀插入腰間，往地上的女屍踩了踩，「心雖然味道不怎樣，這一身細白嫩肉的，倒是不錯的下酒菜，帶下去吧，唔，那雙眼睛還很會瞪人，記得留給我！」
「禽獸！畜生！」俘虜們有男人受不了，紅著眼睛對大鬍子德卡罵道，「你們真不他媽不是人，還沒有人性，連人都吃，野蠻，無恥，落後，畜生，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不得好死的！」
「罵我？！」德卡也不生氣，瞪眼一笑，莫小茜直覺刀光再一閃，地上多了一截短舌。「舌頭這麼長，留著有意思嗎，去掉也好。」
這分明是個變態殺人狂！莫小茜捂著嘴巴，用盡全力才讓自己不發出恐怖的尖叫，眼中駭然之色更濃，手腳有些疲軟，要不是拖著她的兩個人一直架著她，恐怖她已經站不住摔在地上。
人心並非全良善，你不瞭解的東西，並不代表沒有。以前縱然看過外國恐怖電影，但也從來沒看到這麼直接的……還是正面遇到。
蘇溫禮攤上這夥人，他算是善良了。
莫小茜終於明白他以前為什麼總告訴她人性險惡，她嗤之以鼻，原來只是沒遇到罷了，以前經歷過的，跟今天一比，算什麼？
跟海盜說文明，說殺人犯法，說吃人不對？又不是吃飽了活膩了，才坐著等無聊的事情！
山洞已經安靜下來，殺雞儆猴的效果從來都很好。抱著對未知命途的擔心，大家都是緘口不言。
恍惚中，不知什麼時候起，莫小茜已經和那些女人一起被拖了下去。
海盜中也不是沒有女人，男人們把她們交給女人，就離開了，臨走囑咐說要洗乾淨點，篝火會上別礙眼。
這句乾淨點，又讓瑟瑟發抖的女人身子一顫。
「沒事的，不用怕，我們雖然對俘虜不善，其實不殺女人。」帶她們進去的臉上刀疤臉女人笑道，「在不溝彎島，女人只要乖乖聽話，男人還是憐香惜玉的。」
見鬼，那剛才殺女人的是誰？！
眾女人沉默。
「當然了，如果你們不聽話，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今晚的下酒菜，不溝彎島上的食物不多，多養幾個女人就等於多幾張嘴吃飯。」那女人將菜刀一甩，穩穩沒入一邊的柱子中，「該怎麼做我也不想多說，在這裡，只有服從和聽話才能存活下來。現在去把自己洗乾淨，別晚上黑薩姆看不順眼，直接了結了！」
女人們本就不經嚇，那人一發話，急急忙忙跳入早已準備好的水桶中，將自己狠命洗搓起來，就差沒掉幾層皮。
莫小茜嗅出水裡面那獨特的春藥和迷藥味，再一眼看去，那水中漂浮的草葉，可不正是香料？那夥人是打算將這些女人ooxx後，再吃了？
想到可能發生的，身子一顫，站在木桶邊，根本邁不進腳。
手腳不停打哆嗦，就算腦海中一直告訴自己冷靜冷靜，還是禁不住身體的本能。
「幹什麼，還不下去，找死嗎？」那剽悍的女人手拿著一把刀大步走過來，見她發現了端倪，凶神惡煞開口，「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莫小茜盯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刀，腿倒是不抖了，這水她肯定不下去，那她要不要就跟這女人打一打，趁機逃走？反正這女人也就那點力氣，不會是她的對手。
只是，把這女人打暈了後呢，外面的海盜她有幾成把握對付？還有就是，就算逃出了這片地方，四面都是海水，沒有船，汪洋大海中，她能跑到哪裡去？
那女人更不耐煩了，眼中凶光一起，揚起手中的刀……
「麥琳娜，xxxxxx」外面忽然走進來個壯男，對著女人說了什麼。
莫小茜對外國語言其實並不是很精通，就只聽到貌似名字的三個字，其他的都沒聽懂。
那女人心不甘情不願點頭，收起手中的刀，卻還是凶巴巴地道：「黑薩姆要見你，算你走運了，還不滾！」
莫小茜打量她一眼，黑色的頭髮胡亂紮起，眼珠子也是漆黑的底色，她是中國人？
哎，連個海盜都比她有文化，至少人家會說幾個國家語言，不是嗎？
「xxx」那男人對著莫小茜比劃起手指，示意她跟著走。
在那幫男人手上，並不見得比在這個女人手中好。但這時候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溝彎島有多大，莫小茜並不知道，但一眼望去，地面呈一片沙黃，罪惡的味道連野草都不屑生長，不過有有不明的樹木伸展枝幹，卻也極為旺盛，火紅的葉子覆蓋了大部分面積，總算添了幾分活力。
莫小茜摸摸胳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都是極為不舒服，很不安的樣子。
黑薩姆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挺著肥厚的啤酒肚，一雙不大的眼睛卻是犀利無邊，眉宇間流露著一派濃厚的煞氣。坐在上位，看見莫小茜，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聽卡琳娜說你手上有天石，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