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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第十九章 瘋癲老道士(2W) 文 / 玉木一

    震天響的馬蹄聲,士氣大振的吼叫聲,響徹整個瀝粵國土,在瀝楚痕還沒來得及出兵之際,那打著月弦旗號,穿著月弦軍服的百萬戰士,已然開始向瀝粵進發。

    任誰也沒想到,在沒有任何徵兆的前提下,突然之間彷彿從地底鑽出來一樣,憑空出現了百萬大軍,黑壓壓的一片,見首不見尾。

    所到之處,除非有人惡意阻攔,卻並未發生任何燒殺搶掠的事情,可見的確是訓練有素。

    為首的四個人帶領,一路南下,直奔著瀝粵的京城而去。

    另一邊得知消息的瀝楚痕,始終坐鎮皇宮,派出了常勝將軍瀝楚楓,帶著操練已久的士兵,前去抵抗。另一對大軍也適時的往月弦進發。

    而原本休養生息的月弦,在突然面臨大軍壓境的時候,著實亂了陣腳。

    「怎麼會這樣?為何瀝粵會突然進攻?啊,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月亭龍顏大怒,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都有些膽顫的百官,忍不住拍案而起。

    「皇上,聽聞瀝粵那邊說是因為我軍率先攻擊的,請問皇上可有出兵?」這正是所有人納悶的地方,若是皇上並沒有出兵的話,瀝粵又怎麼會如此說。

    「放屁,朕何時出兵過,秦大人,朕命你為月弦大將軍,即可率兵出征瀝粵。」月亭佈滿褶皺的臉上,全部是憤怒。而被點名的秦大人,正是當初在三國大會上,剛正不阿的判官。

    「老臣領旨。」

    「迎兒,你隨朕來。」大力的甩開衣袖,帶著月流迎下朝回到上書房,兩個人許久不曾出來。

    「父皇,兒臣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說說看。」坐在上書房內,臉色仍舊不太好看的月亭看著自己一手提拔的兒子,面色稍微有些好轉。

    月流迎皺眉想了片刻,隨即開口:「按說我們並未發兵,但是瀝粵卻以此借口來攻打我們,兒臣懷疑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讓瀝粵與我們刀劍相向,或許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月亭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時間倉促,根本容不得他再去細細查探,繼而說道:「暫且不管,你立刻帶著朕給你的兵符,帶領大軍迎戰,這一次朕定要他瀝粵有去無回。」

    「兒臣遵旨。」

    眼看著月流迎要退下去,月亭還是擔憂的說了一句:「迎兒,小心。」

    「父皇放心,兒臣定不辱命。」

    微微歎息了一下,這個兒子從小就懂事的讓人心疼,特別是他的那張臉,像極了自己深愛的那個女子,當年為了保護他,不惜冊立月流觴引開別人的目光,甚至刻意寵愛月流亭來擾亂視聽,只為了能夠保護自己最疼愛的人。

    即便他是皇帝,但是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人,大有人在,月流觴自打坐上太子之位,暗殺明殺向來不斷,可他只能顧此失彼,誰讓他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就算自己想疼愛都疼愛不起來。

    而亭兒的母妃正是如今的夏貴妃,為了穩住她,不得已才假裝寵愛亭兒這麼多年,當他突然冊立了迎兒為太子的時候,夏貴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也成功將她自己逼到了冷宮裡面。

    如今大勢所趨,迎兒必定是未來的月弦皇帝,他從來不做他想。

    ……

    此時龍凌帶軍直搗黃龍,奔著瀝粵的京城一路南下,本以為自己隱藏的夠完美,凌黑和凌電也有足夠的時間拖延,卻不知道此刻他的一切行蹤,早已經被一個人掌握。

    一輛馬車日夜不停的在路上嘶鳴奔波,馬車內的人一臉冷靜,絲毫不受顛簸的馬車而影響,看似氣定神閒的坐著,只不過所有的情緒全部被低垂的眼瞼所掩蓋。

    突然坐著的人側耳聆聽,旁邊的女子也同時看向她,兩個人的嚴重都傳達一個意思,有人跟蹤。

    皇宮內,桃月宴帶著紫靈連夜離去,凌黑和凌電依舊如同往昔一樣,一個安靜的裝著皇帝,一個恭敬的陪伴。

    雙胞胎既然知道了皇帝不是自己的親爹,而自己的親娘又出了宮,身邊像個膠皮糖怎麼都趕不走的范劍,就成了他們作弄的唯一樂趣,但與其說是作弄,還不如說是有事相求。

    「范叔叔,喝茶。」凌瑄小手端著茶杯,小腿邁著步子,晃晃悠悠的來到范劍面前,這可給范劍嚇壞了。

    趕忙從她手上接過茶水:「哎喲,小祖宗,你倆可別鬧了,我可擔待不起啊。」雖然他是個現代人,但是在這地位分明的古代,讓堂堂公主給他端茶,他又不是傻子,讓別人看見了還不得給他穿小鞋。

    本來他的身份就比較特殊,沒有任何官職,但是宮內所有的人卻都要喊他范大人,他自然不傻,對於不少人的冷嘲熱諷以及背後戳脊樑骨的事,也沒少發生。

    這邊剛端過凌瑄的茶杯,那邊凌傲就端著小臉盆走過來,同樣晃晃悠悠:「范叔叔,洗手。」

    看那臉盆裡面的水,不少都濺出來,范劍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用說他也知道,這兩個小傢伙的目的不純。

    不然平日裡驕傲萬分的兩個寶貝,今天會對他這麼熱情,不是有事相求,那就是有鬼了。

    「咳咳,太子,公主,別別別,這些我都能自己來,你們有事還是直說吧。」這點小伎倆,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雙胞胎一臉明媚的笑著,看著范劍一齊搖頭:「沒有事。」

    范劍伸手扣了扣鼻子,「真的沒有?」

    雙胞胎跐溜一下,眨眼的速度就來到范劍身側,凌瑄可憐兮兮的開口:「范叔叔,娘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瞎說,她是有事出宮了。」

    「那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凌傲繼續開口。

    「瞎說,他也是有事出宮了。」如今宮內除了他們幾個知情人,還沒人知道皇上已然不在宮內的事實,也暫時沒有任何大臣發現皇上是凌黑假扮的。

    凌瑄和凌傲同時低下頭,肩膀一聳一聳的,「范叔叔,你騙人,他們就是不要我們了。」

    見此范劍頓時麻爪了,這小孩怎麼說一套是一套呢,沒有任何相處經驗,完全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的范劍,只能左拍拍右拍拍的安慰著:「你們兩個真的想多了,聽話,叔叔不會騙你們的。」

    兩個小腦袋搖晃著,似乎是不信。

    「乖,別哭了,這是真的,叔叔以命擔保,他們真的有事。」

    「那叔叔你怎麼沒去?」

    「叔叔這不是要跟你們在一起嗎?你們在哪,叔叔就得在哪啊!」開玩笑呢,皇后走之前可是將他們放在自己身邊的,而且暗中還有殺手盟的人在保護,再說這皇宮裡裡外外都是皇上的人,就算萬無一失,他也要看好了兩個寶貝,不能讓皇后分心的。

    「叔叔,你沒騙人吧,我們在哪你就在哪?」雙胞胎頓時抬起臉,帶著期翼的看著范劍,讓後者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這話有什麼不對嗎?

    「噢耶!」話音落下,兩個小傢伙一陣風似地就跑了出去,嚇得范劍在後面抬腿猛追,奈何兩個小傢伙運用輕功,而這對武功白癡的范劍來說,可算是要命了。

    待他幾乎累的快虛脫的時候,終於看到兩個小傢伙跑上了一輛似乎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上,想也不想范劍猛地竄上去,結果沒坐穩,氣沒喘勻,馬車就跑了出去,駕車的恰好是殺手盟的小綠。

    「呼呼…太…子…子…你們…你們…」喘息著的范劍,根本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他本來就是個文弱書生,哪能和體內翻湧著真氣的雙胞胎相比,這一路跑來腿都要斷了。

    「范叔叔,你自己說的,我們在哪你就在哪,做好了,咱們出發!」凌瑄一張小臉帶著興奮的說完,就拉開車簾,對著外面的小綠咧嘴就笑,這主意還是綠叔叔幫他們想的。

    「這…這…。這…不…不…行…」邊說著邊喘氣,一句話幾乎說了能有半盞茶。

    聞言凌傲的小臉立刻冷了下來:「范大人,這是命令。」

    「嗝…」被凌傲的話也噎住了,頓時開始打嗝,強忍著喘氣的范劍,緊緊抿唇,拉開布簾就來到小綠身旁,與他一同坐在車轅上,「你…嗝,你瘋了。」

    「幹什麼?」小綠十分不屑的瞥著范劍,似乎對他如此劇烈的喘息很是費解,有那麼累嗎?

    「你忘了…忘了桃…皇后的話了?前面那是打仗,不是過家家。」范劍惡狠狠的斥責著小綠,結果直接被無視。

    「你害怕就回去吧,又沒人讓你來。」

    「你…」氣憤的范劍一手指著小綠,結果在看到對方那駭人的眼神之後,頓時放在了嘴裡輕咬著,皺眉想著等皇后發現他們也跟著出來之後,自己是先去領罪求開恩,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

    桃月宴和紫靈對視之後,從對方的眼裡都明白,後面居然有人跟蹤他們,看來是嫌命大了。

    即便後面傳來的聲音,應該還在很遠處,但是桃月宴一身高於甲子的功力,以及同樣練就一身武藝聽力靈敏的紫靈,還是察覺到了。

    「主子,我去看看。」紫靈說著就要起身,她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人欺凌的紫靈,發生這麼多事情之後,她永遠都記得主子的一句話,『學不會殺人就不要跟著她』。

    這幾天她自己在外面闖蕩,將所有乞丐全部納於麾下,殺的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乞丐中不聽命令的比比皆是,甚至不聽從她管理的,這樣的人用來殺一儆百效果的確是最好的。

    「小黑,你去看看。」桃月宴身手按住紫靈,隨後對著外面駕車的小黑說道。

    這一次他們只有三個人一同上路,為的就是分頭行事,不為人所發覺,不然大部隊一同出發,同時湧進一座城池,必然會有所驚動。

    外面傳來衣袂的沙沙聲,馬車已然停在了路邊,而小黑直奔著後面傳來聲音的地方而去,紫靈則有些擔憂的看著桃月宴:「主子,會是誰?」

    他們這次出來的極其隱秘,幾乎除了無極殿和殺手盟的人,再無他人知道,那現在這條平日根本無人走動的鄉間小路傳來的聲音,不得不引起他們的警覺。

    「公子,你看誰來了。」車內還沒等說話的桃月宴,突然聽到外面的小黑有些高昂的嗓音,也不遲疑直接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結果才落地,兩個圓滾滾的身子就分別抱住了她的兩條細腿。

    「娘親…我們好想你…」雙胞胎見面就開始打親情牌,兩張小臉稚嫩的看著桃月宴。

    頓時桃月宴的臉色黑了下來,她才出宮半日,他們怎麼就來了,看著躲閃到小綠身後的范劍,還有那彷彿一身正氣的小綠,冰冷的問了一句:「誰准你們來了。」

    是問小綠和范劍,也同時是問雙胞胎,這次出去不是兒戲,容不得他們胡來。

    「娘親,是我和凌傲要來的。為什麼你說走就走,就算你要去幫爹爹,但是完全可以帶著我們的,我們會照顧好自己,我們不要和你們分開。」凌瑄說著杏眸就開始泛紅,水潤潤的,有些晶瑩開始掛在眼角。

    凌傲也適時的開始祈求:「娘親,讓我們去。」他們不傻,從娘親離宮時候略帶憂心的神色,還有爹爹突然不辭而別,即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可想而知事情不簡單,他們雖然還小,但是也不是貪生怕死,自己的爹爹和娘親都離開了皇宮,他們也不願意呆在那裡。

    「不…」桃月宴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這邊凌瑄就接著開口:「娘親,我們不會是累贅的,我們想爹爹,也不想和娘親分開,讓我們去,好不好。」

    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大人般的孩子,分別抱著自己的腿,左右搖晃的祈求,桃月宴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可是這一次去是打仗,並不是別的,他們還這麼小,那種血腥的場面讓她如何能放心。

    似乎是明白桃月宴的想法,小綠上前一步開口:「桃桃,放心吧,我來保護。」

    「還有我。」小黑也在旁邊適時開口。

    自打見過了這兩個小寶貝,無極殿和殺手盟的人,哪一個不是把他們捧在手心裡,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逗他們開心,現在看著他們苦求的樣子,心疼死了。

    看著小綠和小黑自告奮勇的要保護他們,桃月宴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不聽話,我會立刻派人送你們回去!」

    「謝謝娘親。」瞬間兩個小傢伙破涕為笑,那眼角的晶瑩也頓時不見蹤跡,暗中和小綠交換了一個眼神,偷笑著上了桃月宴的馬車。

    范劍自然與小綠回到了來時的馬車上,瞇眼看著小綠:「我怎麼感覺有人在耍我呢!」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小綠分明就和雙胞胎早就預謀好了,就等著他入甕了。

    「才知道?」

    小綠也不含糊,直接不懷好意的看著范劍,間接承認了自己和雙胞胎給他下的套。

    幾個人一同出發,在小路上馬不停蹄的趕路,相信其他所有人也如同他們一樣,而就在這小路上,在翌日清晨,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清晨蟲鳴鳥啼,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原本就是無人的鄉間小路,此時可是在這樣的叫聲中增添一抹生機。

    雙胞胎自然和桃月宴乘坐一輛馬車,趕路追尋而來,也許是累了,兩個小傢伙此時睡的正香甜。

    而突然馬車外面砰的一聲,驚動了車內的桃月宴和紫靈,將雙胞胎安放好,隨即桃月宴出了馬車,聞聲看去,竟然是一個瘋癲老道。

    要說是老道,他身上穿著道袍,說是瘋癲,只因為他頭髮亂糟糟的彷彿一個雞窩,而且看得出很久很久都沒有清洗,已然打了結。

    此時正坐在地上,哀嚎不已。

    「哎喲,哪個龜孫子,撞了我這個老人家喲。」

    原本駕車的小黑也趕忙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眉頭皺的緊緊的,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附近有人,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人,立刻警惕的看著對方,也絲毫沒有上去攙扶的意思。

    「哎喲,看什麼看,不知道扶我一下嗎?」看來是個急脾氣的老頭,說話毫不客氣,指著小黑直接就吆喝上了。

    桃月宴瞇了瞇眼,看著老頭雖然頭髮髒亂打結,道服也參差不齊的佈滿了補丁,但是那雙按說本該渾濁的雙眼,卻是清明的徹底,甚至不時傳出精光爍爍的光芒。

    嘴角扯了一下,且不管他是什麼人,刻意出現在這裡,也絕對不簡單,而且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方圓十里內有任何人氣,更加說明這個老頭不簡單。

    「老人家,沒事吧。」桃月宴說著就給了小黑一個眼神,示意他去攙扶。

    而原本坐在地上斜睨著桃月宴的老頭,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突然從地上竄起來,這讓小黑和後面過來的小綠頓時緊張,做出備戰的姿勢,卻被桃月宴一個手勢給攔了下來,她感覺的到這個老頭沒有惡意,否則就憑借她察覺不到他任何氣息來說,想殺了自己也是極為容易的。

    「喲,小女娃,原來是你啊,你終於來了。」老頭站起來,繞著桃月宴轉了兩圈,嘴裡唸唸有詞,而范劍也適時的從頭面的馬車裡面出來,誰知一探頭就被老頭一聲高喊給嚇得從馬車上掉了下來:「嘿,你小子也來啦!」

    范劍一臉驚魂不定的從地上爬起來,顛顛的跑到老頭面前,上下打量後,一臉疑惑,不禁嘟囔了一句:「瘋子吧。」什麼叫他也來了,按這老頭的語氣,好像他們熟悉似的。

    而此刻桃月宴隨沒有范劍那麼大幅度的舉動,但是仍然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而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什麼東西,有些快的沒抓住,索性就放棄不想。

    「老人家,這裡荒無人煙,你怎麼會在這?」桃月宴試探的看著老頭問著,結果後者卻嗤之以鼻:「切,荒無人煙怎麼了,要不是這裡荒無人煙,老頭我能活這麼久嗎?」

    「怎麼說?」挑眉看著老頭,似乎有些意思了。

    「哼,自然是太多人垂涎我的美貌…」說著還用手撩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這讓在場的幾個人頓時感覺胃不太舒服…

    明顯感覺到對方在於自己打太極,自然也不願意多管,回到馬車上,讓小黑給了道士一些銀兩,就打算繼續上路。

    「哎,小女娃,你就打算這麼走?你就不怕你情哥哥有個三長兩短?」道士的一句話,讓剛剛踏上馬車的桃月宴,猛地移形換影般,就再次來到了老道士的面前,本以為自己的身手夠快夠狠,卻沒想到老道士也是個深藏不漏的主,在所有人眨眼的時間,整片天地間就再不見那老道士。

    桃月宴有些心驚肉跳,從沒遇到過這般強大的對手,強大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地間。

    「小女娃,你還太嫩了。」而這時居然從馬車裡面傳出了老道士的聲音,頓時讓桃月宴有些瘋狂的竄了進去。

    不管對方身份,也顧不得對方的身手,在車內就纏鬥了起來,別無其他,只因為她的雙胞胎還在裡面睡覺,而老道士就這麼進去了,著實讓她失了冷靜。

    三兩下,馬車在兩人激烈的手法中,四分五裂,而雙胞胎也被這動靜驚得頓時清醒,當看到自己的娘親與人打起來的瞬間,兩個小傢伙想都不想立刻飛身而起,作勢就要上去幫忙。

    老道士似乎毫不費力的與桃月宴交手,甚至還有蹦蹦跳跳很歡樂的嫌疑,而聞言當看到雙胞胎突然出手的動作時,片刻遲疑,撤回身手,試探的看著雙胞胎,而桃月宴也霎時將雙胞胎抱在懷裡,遠離了老道士的身邊。

    而小黑和小綠早已經傻了眼,紫靈和范劍更不用說,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兩個人根本就看不清到底誰是誰,甚至讓他們想上去幫忙都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看得見兩個虛影,快速的移動,手法多次相交,根本目不暇接。

    知道此刻桃月宴猛地護住雙胞胎,他們才如夢初醒般的紛紛跑到了她的身後,全部緊繃著身體看著對面的老頭,似乎是個勁敵。

    「呵呵呵,小女娃,功夫不錯嘛?看來你在這裡如魚得水呢。」

    「娘親,發生啥事了?」還有些迷糊的凌瑄睜開眼後,就看到抱著自己的娘親,立刻開口問著,而凌傲也有些疑惑的四處打量,當看到老頭的時候,輕微皺眉,就掠過了視線。

    而此刻那老道士卻彷彿見了鬼一般,在眾人來不及分辨的時候,就再次竄到了雙胞胎的身邊,隨意伸手就擋住了桃月宴的攻擊,嘴裡卻看著雙胞胎問道:「小奶娃,你們認識如夢?」

    如夢?!

    是誰?!

    這是在場幾人腦中同時想到的,桃月宴更是不解,如夢這個名字她都沒有聽過,雙胞胎從他們出生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她都不認識的人,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雙胞胎對看一眼之後,竟然一齊點頭:「認識。」

    桃月宴更是皺眉,將雙胞胎抱在懷裡,想要後腿著躲開老道士,這老頭是她這麼久以來,遇到的唯一一個毫無把握的勁敵。

    老道士聞言卻像個孩子一樣,突然手舞足蹈起來:「是她,我一看你們的身手就是到肯定是她教的。哈哈哈。」

    什麼情況?

    看著那前一刻還緊張萬分的老頭,後一刻又手舞足蹈的樣子,真是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說謊?」桃月宴冷聲問著雙胞胎,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雙胞胎古靈精怪的回答。

    「娘親,沒有說謊啊,我們的確認識如夢婆婆,你也認識的啊!」

    「如夢婆婆?是師祖婆婆?!」呢喃了之後,桃月宴頓時明瞭,山谷內的師祖婆婆,曾經她失憶的時候,與她鬥嘴最多的師祖婆婆,竟然叫如夢?這麼夢幻的名字,可是那性子…

    「爺爺,你認識婆婆是嗎?」雙胞胎看著面前手舞足蹈的老爺爺,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但是既然是認識婆婆的,應該也不是壞人。

    「認識,認識…」說著老頭的嗓音竟然還有一絲沙啞,看著幾個人呆若木雞。

    雙胞胎與老道士說話的時候,小綠已然牽著後面的馬車走過來,趁著老頭不注意的時候,幾個人快速的上車,揮舞著皮鞭,馬屁瞬間就離開了原地。

    「娘親,就這麼扔下老爺爺?」顯然雙胞胎似乎對於老頭還是比較感興趣,所以對於這樣突然離開很是不解。

    而桃月宴根本就不說話,她始終覺得這老頭對她說的第一句,分明是有所指,而且自己似乎也想到一些事情,但卻太快了,一時無法抓住。

    「就是,你這小女娃,真是不地道,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扔在那不管了。」突然從桃月宴身側就傳出一個聲音,馬車內的幾個人驚得下巴都落了地,這到底是什麼人,悄無聲息,來無影去無蹤的。

    「你到底要幹嘛?」桃月宴身體緊繃,老道士反而像是自家一樣,上了車打量過後,就看著雙胞胎繼續詢問,絲毫不將桃月宴的話放在眼裡。

    當察覺到桃月宴外散的殺氣時候,老道士嘴角笑了笑,搖著頭說了一句讓桃月宴如同醍醐灌頂的話:「呵呵,小女娃,殺氣這麼重,一如從前呢!」

    已然不需要在多說什麼,老道士的這句話,成功讓桃月宴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念頭。當年桃蒼海還在世的時候,她記得他說過,曾經在河邊遇到過一位無名大師,瘋瘋癲癲,卻說出了她是異世之凰合二為一的事情,瞇著眼打量了幾番,桃月宴終於嘴角扯出笑容,對於這樣的天外之人,能夠看透前世今生的,果然不是她能夠比擬的。

    自然不需要多言,這老頭的身份不言而喻,想來就是當年告知桃蒼海這件事的那個無名大師了。

    看到桃月宴表情的變化,老道士同樣是呲牙一笑:「小女娃,看樣子是想起來了?」

    「不好意思,多有得罪。」看著老道士也放下了心,同時頷首對於剛剛的事情表示歉意。

    「呵呵,能讓你這女娃道歉,老頭我真是榮幸了。」

    幾個人乘坐在不算寬敞的馬車裡面,但可絕對不擁擠,猛然間想起剛剛老道士說的一句話,開始的時候她並未上心,可是此刻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得不懷疑了。

    「前輩,你剛剛的話是何意?」

    「什麼話?」

    似乎有意與桃月宴打太極,老道士坐在雙胞胎的身邊,與他們套著近乎,反而對桃月宴的話愛理不理。

    說來奇怪,明明是個渾身髒亂的道士,但是在馬車內竟然沒有任何的異味產生,紫靈和范劍更是兩雙眼睛上下打量對面而坐的老頭。

    「三長兩短!」顯然桃月宴對於老道士的冷落也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他剛剛到底是信口開河,還是真的能夠預知一二,他的那句『你就不怕你的情哥哥有個三長兩短』分明說的是龍凌。

    聞言老頭也沒再扯皮,而是直接定定的看著桃月宴,一動不動,外人看上去好似兩個人在相互對砍,實則老頭的一席話早已經傳進了桃月宴的耳裡,自然是傳音入密:「女娃,這是你的命,就看你們的緣分深不深了。」

    「什麼意思?」早已經對這裡的武功深諳使用之道,自然傳音入密這樣的武功也不在話下,緊接著桃月宴凝重的看著老道士,同樣沒有開口。

    「嘿嘿,你猜。」突然老道士一反之前的態度,瞬間再次變得瘋癲起來,而這一句也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讓人以為剛剛那個神情嚴肅的彷彿不是他一樣。

    頓時一口氣彷彿憋在胸口裡,上不去下不來一般,桃月宴絕對不會懷疑老道士的話,也絕度相信他並不是玩笑。

    自己的命運他都能預測的如此準確,更何況事關龍凌,這讓她一顆心更是焦急萬分,恨不得立刻就飛奔到那個男人面前,狠狠的給他一巴掌,若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有任何意外,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如果不是瀝楚痕傳出消息要對付自己,龍凌又怎麼可能挑在這個突然離開…

    而此時的馬車內,只能聽到老道士和雙胞胎毫無嫌隙的談話,似乎都比較喜歡對方。

    ……

    瀝粵

    瀝楚痕坐在上書房內,雖然一身明黃,可是看的出有不少褶皺,顯然是一直沒有更換導致的,奏折啪的一聲被仍在地上,左右兩邊落座的三品以上大臣都紛紛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

    「什麼叫做勢如破竹?啊,朕派了兵去抵抗,為什麼還是一路敗退?」瀝楚痕怒吼聲盤旋在上書房內,似乎要將人的耳膜都震破一般。

    「皇上息怒。」

    每到這個時候,所有的大臣無非就是這般跪地求息怒,任何有用的建議皆無。

    「滾出去。」已然看清楚了事實真相,即便再發怒也無濟於事,一聲令下,頓時所有的大臣如蒙特赦一般,魚貫而出不見了蹤影。

    門外的人每次都能拿捏好時間,大臣離去後,緊接著冰蘭就端著湯碗進來:「皇上,天熱了,喝點酸梅湯降降火吧!」

    似乎總是在最及時的時候出現的冰蘭,的確讓瀝楚痕的火氣降了不少,但是前方緊急的戰事,也讓他憂心忡忡,即便美人在懷也無法舒展。

    「皇上,情況很不樂觀嗎?」

    「自然。哼,這些人只會吃著朕的供養,到了緊急的時候,屁用都沒有,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些武將也都是腦中無物的莽夫。」似乎對自己朝堂上沒有可用之才十分惱怒,說著甚至憤怒的將茶碗仍在地上。

    冰蘭瑟縮了一下,扯動嘴角說到:「皇上,六弟在前線,蘭兒相信六弟一定不會有事的,若是皇上十分不放心,何不去前線巡查一番,皇上親自上陣,必定會讓我方的士氣大振的。」

    瀝楚痕深意的看著冰蘭,似乎在考慮她所說的話的可行性,但若是他就這樣離開,皇宮內誰來掌控。

    想著就搖搖頭,沒等說話,冰蘭又說了一句:「四王爺現在不正在宮內嗎?皇上難道不可以讓他坐鎮瀝粵,你也可以無後顧之憂去前線指揮,在蘭兒看來,皇上駕到要比任何人都能夠鼓舞軍心的。」

    「蘭兒果然蕙質蘭心,懂得真不少!」聽不出是褒義還是貶義的一句話,讓冰蘭有些變了臉色,她知道這些也是曾經在珍珠島上看書學習而來,那時候一心想要自己能夠配上少主,所以自己也曾經刻苦鑽研過各方面的書籍,只不過似乎讓對面的男子起了疑心。

    有些擔心的垂眸不再說話,而瀝楚痕看了半天,沒有察覺任何一樣,也沒多說,只不過吩咐小太監去同傳四王爺,看來是打算用良妃冰蘭出的注意了。

    瀝楚辰自打從月弦回來後,整個人變得愈發的冰涼,對待別人的疏離氣息也愈發加重,似乎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入了他的眼。

    雙眸冷清一場,越顯涼薄的唇似乎不曾放鬆,永遠都是緊緊的抿著。

    來到上書房,三年時間,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瀝粵的四王爺,而他也仍舊是皇帝,只不過物是人非的是當年那段刻骨柔情。

    「皇上,良妃娘娘。」靜靜的站在瀝楚痕的下首,一身白衣愈加脫俗,彷彿那不理世事的謫仙一般。

    瀝楚痕揮手讓冰蘭退下,看著自己的兄弟,心中微微歎息,這個男子從來不曾參與任何朝政,整個人仿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只是他的事情,自己也略知一二。

    「老四,準備一下,朕要出宮去前線,宮裡的事情,暫時由你來掌握。」

    瀝楚辰聞言沒有一絲波動的眸子,緩緩抬起看著瀝楚痕,顯然有些不贊同:「皇上,六弟不是已經在前線了,為何你…」

    瀝楚痕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若非情勢所逼,朕也不會這樣決定,你就安心在皇宮內替朕坐鎮,待前線穩定,朕就會回來。另外,你與月弦公主的事情,朕幫不上什麼,等朕回來後,你若是不想留下,朕准你的請求。」

    一直以來,瀝楚辰曾經多次上奏表示自己想要離宮,獨自生存,瀝楚痕深知他這樣做的目的,但卻一直以國家大事為由拒絕了他的請求。

    如今看著他越來越孤寂的樣子,瀝楚痕也不得不給他一個承諾,他想離開皇宮,無非是惦念著遠在月弦的大公主,不論他說的再多,否認的再徹底,聰明的瀝楚痕仍舊能從他的表情甚至是雙眸中看到那種痛徹心扉的等待。

    他想離開,這次之後,他會遂了他的心願。

    「皇兄?」第一次,瀝楚辰寂靜的眸子裡面情緒波動厲害,也是第一次看著瀝楚痕喊出了皇兄。

    瀝楚痕嘴角苦笑,「是該放你走了,一直以來是皇兄太過自私,這一次之後,皇兄讓你走。」

    瀝楚辰抿唇垂眸,再次將情緒掩蓋在眼底,嘴裡囁嚅的說了一句:「辰謝謝皇兄。」

    瀝楚痕走下龍案,上前和瀝楚辰相擁捶了他的後背一下:「客氣什麼,皇宮的事情就先麻煩你了。」

    「嗯。」

    似乎是塵埃落定般,也似乎是因為得到了瀝楚痕的首肯,瀝楚辰離開上書房的步伐,看上去都輕快了不少,看著遠方的天際,心底呢喃:汐兒,很快我就會去見你了…

    瀝楚痕要離宮的事情,並沒有四處散播,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自然包括皇后等後宮嬪妃,臨近傍晚之際,未央宮內燈火通明,似乎是為了皇上遠行準備的踐行宴。

    「姐姐,我來吧。」看著皇后比以前更加小心的挪動著身子,紫衣在旁邊攙扶一下後接過她手中準備的衣裳和披風,她知道這都是為了皇上準備的。

    而冰蘭也早早就來到了未央宮,畢竟是皇后特意設宴,即便她再不甘願,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皇后娘娘,再次有了身孕可要多加小心。」良妃冰蘭深意十足的話,頓時讓皇后陰狠的看向了她。

    新仇舊恨讓兩個人眼神交匯的瞬間就火花四濺。

    「皇上駕到!」

    瀝楚痕的到來,頓時讓一眾妃嬪全部起身相迎。

    「起來吧。」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瀝楚痕也沒有任何過多的言語,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而後就坐在了桌前的主位上。

    「皇上,小心著涼。」冰蘭在瀝楚痕到來的時候,像是變戲法一樣,手中多出了一個毛毯,靜靜的走上前,蓋在了瀝楚痕的腿上。

    見此瀝楚痕心中溫暖,拉著冰蘭的手,直接落座在自己的右手邊,而那正應該是皇后之位。

    無奈之下,皇后只得顧全大局的坐在了瀝楚痕的左側,順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行李從紫衣手中接過來,「皇上,這是臣妾為您準備的行裝,雖然天氣不冷,但是你腿傷未癒,有這些保暖衣物,也不會太疲乏。」

    「嗯,皇后有心了。」瀝楚痕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就移開了視線。

    眾人落座,麗妃看起來略帶憔悴的神色緊緊的盯著瀝楚痕不放,不刻就吧嗒一聲,落下一滴淚,許是怕別人看到,趕忙端起茶杯作勢要喝水。

    「妹妹怎麼了?」皇后似乎是故意想給她難堪,本來坐在瀝楚痕左手邊就很是窩火,此刻看到她不合時宜的舉動,更是將矛頭轉向了她。

    麗妃有些慌亂的搖頭:「沒什麼,臣妾…臣妾只是口渴。」說完繼續端著茶杯的動作,她豈是口渴這麼簡單,看著面前自己付出所有青春來守候的男子,已經有多久沒和他這樣面對面而坐,又有多久沒聽到他這樣溫柔的語氣對自己說話,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而被奪走。

    「好了,皇后有心安排晚宴,朕深感欣慰,明日朕就要動身,今晚時間也不多,朕不在的日子裡,朝堂上四王爺會做主,後宮一切以皇后…和良妃為首,皇后如今身懷有孕,很多事情不方便,就讓良妃去做吧。」

    瀝楚痕的一席話,成功打亂了飯桌上所有女子的心,以皇后為首她們自然無異議,可是以良妃為首?按地位等級來說,淑妃紫衣和良妃冰蘭都是同等級的妃子,這皇上也太偏心了。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皇后姐姐的。相信各位妹妹也不會讓皇上擔心的。」冰蘭緊接著就開口,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讓瀝楚痕一陣欣慰。

    而另一邊落座的皇后,雙手放在桌下使勁攪動,對於瀝楚痕的說法憤怒異常,卻又不得不裝作賢良:「是啊,皇上放心吧,臣妾相信良妃妹妹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如今臣妾身子欠佳,一切大小事務就讓良妃妹妹做主吧。臣妾和孩兒等著皇上回來。」

    既然這是皇上希望的,她自然會盡量滿足,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只不過事情要怎麼做,那就是她說了算的,皇上離宮,後宮自然是她這個皇后獨大,她與冰蘭的賬會慢慢算的。

    而席間,紫衣似乎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對於大家故作輕鬆的談笑風生仿若未聞,直到宴會散去的時候,才鼓足勇氣般,衝出了未央宮。

    「發什麼瘋呢!」皇后看著紫衣突然跑出去,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此時所有人都走了,皇上瀝楚痕也獨自回到了上書房,這前行的晚上,自然沒有人敢去打攪心情不佳的皇上。

    帶著煩躁的心情,回到上書房後,瀝楚痕坐在龍案邊久久不動,他要離開的事情,還沒有告訴所有大臣,那些人白日裡戰戰兢兢的沒有任何作為,往昔的話說的再好聽,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還是畏首畏尾。

    「皇上,淑妃娘娘求見。」小太監自然會看人臉色,深知此刻皇上的心情不佳,奈何淑妃在門外執意要求見皇上,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不見。讓她回吧。」本就為了前方戰事煩心的瀝楚痕,想都沒想直接就語氣不好的回絕了小太監。

    「是。」怯懦的小太監,趕緊走出去,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九五之尊,來到門口看到淑妃一臉期翼的樣子,立刻頷首:「淑妃娘娘,皇上公務煩身,還請娘娘先行回宮吧。」

    自然在宮內生存許久的小太監,即便是知道淑妃不得寵,可是說的話也同樣很是委婉,這皇宮裡面的人物繁多,說不定前一刻還是不得寵,後一刻沒準就能夠一飛沖天,這樣的事情歷來不少。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御前伺候的榮耀,這些人都是惹不得的。

    聞言紫衣貝齒咬著下唇,顯然知道這不過是借口,但是她既然來了,自然不能這麼回去,上前一把拉住小太監的手,順勢一錠元寶就落在他手中:「公公,麻煩你告訴皇上,我就在這裡等他,等他不忙的時候,我在進去也好。」

    掂了掂手裡的元寶,小太監一臉為難,雖然這錢的確是好東西,但是命更重要的,想著就再次推拒還給了淑妃:「娘娘,奴才無能為力,還請娘娘回去吧。」四處打量了一下,察覺沒人注意,小太監更是湊近淑妃的耳邊說了一句:「娘娘,皇上心情不好,奴才勸您還是趕緊回吧。」

    重重的歎息了一下,想走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猛地將元寶交給了小太監,紫衣說道:「公公,不為難你,我就在這裡等著。」

    許是被淑妃的執意而為有些動容,想了片刻就將元寶放在衣袖內,而後點點頭,算是默許了淑妃的行為。

    就這樣,一夜時間,朝露霜降,即便是夏夜,晚間也是最冷的,特別是午夜之後。相對來說習慣了守夜的宮女太監自然沒有任何不適,但幾年來一直對於吃飽穿暖生活富足的紫衣來說,卻是如同煎熬一樣。

    「娘娘,夜深了,您就回吧。」小太監實在是看不下去,本來今夜也不是他來守夜,但是看在淑妃的面上,他不得已與人換了班,沒想到淑妃竟然這麼執著。

    有些沉重的搖搖頭:「不必,沒事。」

    她一定要堅持住,這一次她什麼都不想,只希望那個男子能夠答應她這樣卑微的祈求。

    許是外面的小聲談話聲,驚動了裡面的瀝楚痕,霎時龍顏微怒的聲音傳來:「誰在外面說話?」

    小太監不禁縮了縮脖子,瑟縮了一下,期翼的看著紫衣希望她能夠離開,結果紫衣卻做了一個讓小太監膽戰心驚的舉動,抬步走進了上書房。

    上弦月高掛,時而傳來夏夜的微風,原本對此習慣了的小太監,只覺得渾身冰冷,好像要遇見自己的死期一般。

    吱呀一聲,高大的房門被打開,獨自臥於龍塌上的瀝楚痕側目看去,一個昏暗的陰影緩步走來,皺眉厲聲一喝:「誰准你進來的?」

    即便房間內一盞宮燈搖曳,但是瀝楚痕還是看清楚了越走越近的人是紫衣,忍不住嫌惡的開聲斥責。

    撲通一聲,紫衣來到龍塌邊,直接跪在了地上,而床上一身明黃褻衣的瀝楚痕,慢慢坐起,臉上的表情更是陰冷,緊緊的盯著紫衣。

    「皇上,臣妾有事相求。」紫衣抬起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知是嚇得,還是緊張。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清楚嗎?還是朕的話沒有說明白!」

    「皇上,臣妾只想請求這次出行,讓臣妾跟隨照顧。」努力的鎮定自己微微發抖的身軀,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瀝楚痕說道。

    聞言瀝楚痕劍眉蹙起,伴隨著一聲嗤笑:「淑妃,看來朕是對你太寬宏了是嗎?你以什麼身份隨行伴駕?」

    紫衣狠狠的咬著下唇,對於自己愛慕的男子這樣毫不憐惜的話語,心中頓挫的疼著,繼而說道:「臣妾只求能跟在皇上身邊,能夠隨行伺候,軍中事物繁瑣,皇上肯定是需要人來照顧的。如今皇后姐姐有孕在身,後宮之事都落在了良妃姐姐身上,所以臣妾斗膽,還請皇上開恩讓臣妾跟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瀝楚痕看著紫衣似乎豁出去的樣子,嘴角不禁訕笑,對於她的所有事情,他早就全部都知道,甚至包括當初對月想容做的事,以及和侍衛的苟且,他事無鉅細早就瞭如指掌,還留著她,無非就是因為那個女人,他要讓那個女人時刻都記得,她曾經的貼心侍女,背叛了她的事實。

    瀝楚痕就這麼定定的看著紫衣,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翹起,大手一揮豪邁的說:「准了!」

    說完就躺在床榻上,再也不看地上的人。

    而跪在地上的紫衣先是一愣,像是根本沒有想到這麼輕易就成功的事實,慢慢嘴角拉開,謝恩之後趕忙出去,回到自己的宮殿開始收拾行裝。

    躺在床上的瀝楚痕,諷刺的一笑,帶著她也無所謂,只不過他現在開始期待若是將來在戰場上能夠遇見那個女人,這對她來說會是多麼諷刺的一幕呢。

    翌日,瀝楚痕簡單的帶著幾個隨行的侍衛,當年自己的與羽衣軍全部在珍珠島被殺害,同樣包括他的得力手下呂齊的等人。

    現如今好不容易在三年時間裡面,培養了幾個還算是不錯的屬下,這一次全部帶著一同奔赴前線,他倒要看看月亭那個老賊,還有什麼伎倆,他在他身上吃了一虧,如今是時候還賬了。

    紫衣似乎特別高興,臉色掩飾不住的嬌笑,看著送行的皇后和良妃一陣咬牙,是她們自己失策了,本以為這次情況危急,昨夜她們也都安靜的各自回到宮殿,結果沒想到今早就傳來皇上要帶著淑妃去前線,這讓她們怎麼甘心?

    想著皇后就捂著肚子,對著站在一旁等著上車的瀝楚痕說道:「皇上,前方戰事緊急,淑妃妹妹過去,會不會有危險?」言外之意就是她或許是個累贅。

    「無礙。」已然打定主意要利用紫衣的瀝楚痕,自然對這些明瞭,卻也故作無所謂的回答。

    「是啊,皇上,淑妃妹妹身子嬌貴,可不要因此有什麼閃失呢!」冰蘭更是酸溜溜的在一旁開腔,她與瀝楚痕之間,自然不需要那麼多匪夷的廢話,她的不快很明顯的寫在了臉上。

    瀝楚痕抿著唇,笑了笑,有些微跛的走到她身邊,附耳說道:「蘭兒,等朕回來,你就是皇后!」

    說完還含情脈脈的看著冰蘭,身手在她的臉蛋上掐了一下,這讓冰蘭所有的怒氣全部煙消雲散,整顆心,一雙眼裡面全是面前的男子。

    恐怕除了當事人冰蘭,剩下的對此毫無芥蒂的就是紫衣莫屬,皇后孤零零的被留在皇宮,因為身懷有孕,甚至連後宮的事情也被瀝楚痕一分為二的交給了良妃,麗妃等人更是不用說,已然被冷落了許久。

    而兩個人含情相望對紫衣來說,也無所謂了,她已經成功的留在了皇上身邊,她只知道這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皇上,這是為她自己的未來所打算,也是為了讓那個一直愛慕到骨髓的男子能夠多看自己一眼。

    匆匆而別,留下皇宮內院一眾妃子翹首看著馬車越來越遠,當馬車消失在視線之內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再沒有和樂融融的樣子,互相看著都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樣子。

    「皇后可要保護好了,如今皇上不在宮內,若是再出現什麼意外,說不定這皇后之位就要易主了。」冰蘭嘲諷的看著皇后,對於她時刻保護的將雙手護在身前的動作,在她看來就是十分可笑。

    皇后也氣勢一邊,兩個人彷彿形成了兩股颶風,分別在各自的身後傳來,而其他妃子見此紛紛想著離開,「全部站住!」

    皇后一聲令下,所有人不得已只好站在原地,她們本來就沒有了皇上的疼愛,如今只能在皇宮內各自求生,偏於一隅也就心安,甚至連曾經心思不正的麗妃都有些懈怠,大有在宮內至此白頭的意思。

    此刻的她們卻被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較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良妃,只要本宮一日是這瀝粵的皇后,那你就永遠只能做本宮下面的貴妃,是誰給你膽子敢這麼跟本宮說話?」皇后心裡的怒氣已然堆積了許久,此刻皇上離開,皇宮內還有誰能出其左右。

    她今天就要用自己的身份,好好打壓一下良妃。一個鄉野村婦能夠當上貴妃已經是她祖上積德了。

    似乎是沒想到一直以來看似懼怕自己的皇后突然這般厲聲開口,讓良妃有些驚訝,不過也只是片刻,就笑容拂面的說道:「喲,皇后姐姐這是看皇上走了,在宮內想作威作福?那皇后也要看看,本宮是何意呢?別忘了,皇上臨走,那可是讓本宮代為掌管後宮,你們說呢!」一番冷嘲熱諷後,冷眼看著身後幾個想走卻不能妃子,勢必想要拉幾個到自己的戰線上。

    「呵呵,良妃還真是大言不慚,就算是皇上讓你代為掌管,也只是,並沒有說讓你變成皇后不是嗎?皇上這樣做,無非是怕本宮身子勞累,影響了皇兒,你該不會真的認為皇上會冊立你為皇后吧!」皇后的話充其量只是給自己找台階,也同時讓其他人聽明白,即便皇上寵愛良妃,但是自己此刻身懷龍種,且一直都是後宮的皇后,地位不可撼動。

    結果良妃聞言臉色卻有些龜裂,閃爍了兩下眼神,想起皇上臨走時候說的等他回來,自己就是皇后的話,難道真的是騙她的?自亂陣腳,兵家大忌,只能說皇后運氣好,歪打正著的說了一番話,成功擾亂了良妃想要和她爭鬥的信心。

    皇后深諳處世之道,當看到良妃飄逸的目光和略失底氣的樣子,心中更是冷笑不已,同時再次看著其他妃子說道:「在這後宮,想要好好生存,就要識時務,不是你的,就不要窺視,也不要覬覦,否則小心屍骨無存!」

    雖說皇后的話是看著其他妃子說出來的,但是那分明含沙射影的在說良妃,話音落下,不顧良妃有些輕顫的身子,高傲的由著宮女攙扶離去,而其他的妃子也紛紛作揖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留在原地的良妃,始終在想著皇后的那句『你真的認為皇上會冊立你為皇后?』,不願意認為是自己多想,可是這句話為什麼那麼具有深意,讓她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前方瀝楚痕帶著隨從奔著前線而去,後方緊接著就開始有不少人在皇宮周圍活動,舉止可疑。

    而此時京城一座大院裡面,氣氛同樣有些緊張。

    大廳內,首位上坐著一個男子,一頭鶴髮,冷冰冰的看著下面頷首匯報的男子,不帶一絲感情。

    「主子,他的確已經動身,不知我們何時行動?」

    瀝楚墨端著茶杯,曾經那張天真愛笑的容顏,如今變為了一片冰冷,更加顯露出於年齡不相符的深沉。

    「再等等。」他要是的絕對的打擊,他才剛剛離去,這樣就衝進去,太過草率,他能夠隱忍四年不發,如今更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動手。

    而屬下似乎不太認同瀝楚墨的話:「主子,屬下認為事不宜遲,如今狗皇帝去了前線,暫時是不會回來,屬下認為…」

    「不必多說,聽命行事。」對於屬下的勸解,瀝楚墨厲聲打斷,他的決定從來不能有任何人質疑。

    屬下頷首,不得已點頭:「是。」

    走出大廳,看著遠遠露出一個高高城樓的皇宮,瀝楚墨眼底瘋狂閃現,瀝楚痕你一定想不到本王已經回來了,當年你給本王的恥辱,本王全部回加注在你的頭上。

    而迴廊邊角,桃月影就這麼看著瀝楚墨剛硬的背影,不禁拭了一下眼角,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心,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放棄國仇家恨,也只是想得到自己丈夫垂憐。可是這幾年的相處,她太瞭解仇恨在王爺心中的根深蒂固,更何況她也明白他對自己毫無心思,這是她的悲哀。

    「影兒。」秦棉拉著桃月錦,在她身後喚了一聲。

    而桃月影趕忙將眼角的淚痕擦乾,不想自己的母親和弟弟看到自己這副可憐樣,她還是有自尊的。

    「娘。」故作輕鬆的看了一眼秦棉,同時又伸手摸了摸桃月錦的頭,幾年時間,小孩子長的很快,如今依然快達到桃月影的身高。

    只不過也才年僅十二三歲,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桃月錦的眼底不時劃過詭異的光芒,實在讓人費解那光芒的含義。

    秦棉拉著桃月影回到自己的房中,如今她們一直隱藏在京城的府邸,前幾日甚至有官兵來搜查,但是卻都被王爺給擋了回去,自然沒有被發現。

    現如今誰人都知道天下不太平,想來皇上也不會再抓著他們不放,那王爺的大計看來得以實施。

    只是她身為一個母親,同樣心疼自己的孩子,桃月影如此,桃月錦同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孽,明明好好的丞相夫人,結果老爺暴斃,家破人亡,就算有皇上冊封的誥命夫人又能如何,她怎麼能眼看著自己的姐姐苦守在寺廟鬱鬱寡歡。眼下只希望自己當初帶著孩子離開丞相府的決定不是錯的,不然她就無言面對地下的老爺。

    「影兒…」看著自己親生女兒,面對夫君的不疼愛,獨自垂淚的模樣心疼不已,而她就算是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更何況太后對王爺十分的疼愛,現如今因為影兒和王爺不融洽的關係,似乎對他們的芥蒂越來越深,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到底都是一個守寡的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寄居人下,更何況那兩個人一個是當朝的太后,另一個是掛名的王爺,身份不知比她們高了多少。

    「娘,我是不是很差勁?」終究是忍不住,在面對自己娘親的時候,桃月影低聲哭泣,淚流不止。

    秦棉歎息一聲,抱著桃月影的身子,安撫著:「影兒,別想了。當初也許就不該讓你嫁給王爺。」

    「娘,別說了。」桃月影咬著唇搖頭,這樣的話,只會讓她更加難堪,她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沒能耐,能嫁給王爺,她已經知足。

    「姐,何必呢,不過是個男人而已!」桃月錦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桃月影痛苦的樣子,甚至說出的話還有一絲不屑。

    「錦兒!說什麼呢!」秦棉厲聲一喝,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誰變成什麼樣,她都是心疼的。

    她也明白,桃月錦變成今天這樣,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他對王爺似乎也有一絲不該出現的恨意。

    的確,桃月錦當年年僅九歲,結果在桃月宴清醒之後,家裡的一切似乎都變了,爹爹的重心更是放在嫡女身上,而他這個庶出的孩子,即便是家裡唯一的男丁,也無法讓爹爹多一份疼愛。

    在加上爹爹去世的突然變故,小小年紀就離開了課堂,與自己的娘親和姐姐相依為命,後來找到了太后,間接來到瀝楚墨的身邊,有了強勢的太后和變得冷漠無比的王爺打壓,桃月錦就像是籠中鳥一樣,整日只能殘喘而活,沒有任何孩童相伴,也失去了相對快樂的童年。

    瀝楚墨本就對他們母子冷淡不已,太后更是一心撲在瀝楚墨的身上,讓他們母子三人似乎變成了多餘,但即便如此,他們卻因為無處可去,不得不寄人籬下。

    甚至已經十二三歲的年紀,到現在認識的字還少的可憐,整日只能看著王爺的臉色還有太后的呵斥過活,小小年紀的他早就已經變成了鐵石心腸,而這一切他全部歸咎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桃月宴。

    桃月影聞此更是未語淚先流,弟弟的話,更加讓曾經高傲的她感覺到自己如今的渺小和卑微,為了一個男子如此痛哭,可又有什麼辦法。

    「姐,你不要忘了,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還有是誰讓丞相府變成了今天這個地步的!」一語雙關,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桃月錦已然輾轉千回的心思,說的話也讓桃月影眼中恨意猛然迸發。

    弟弟說的沒錯,自己的臉蛋變成了這樣,全是那個賤人的錯,而丞相府落敗,也是因為那個賤人。

    想著就握緊了雙手,她不會忘記,當初自己給爹爹喝下那些穿腸毒藥的時候,有多麼害怕。是的,爹爹的死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弟弟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卻幫她瞞了下來。

    她當初的心思很簡單,只是想讓父親病重,這樣就不會有時間去關注那個賤人,卻不想她沒有拿捏好劑量,給爹爹服用了太多,結果竟然讓他一命嗚呼。

    秦棉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當初在丞相府,爹爹眼裡只能看得見那個賤人,對他們不管不問不說,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開始警告他們,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享受了那麼多年嫡女的待遇,欺負了那麼多年的人,卻在一夕之間病癒,不但恢復了嫡女頭銜,居然同時奪走了自己享受已久的生活,她怎麼能甘願。

    而娘親當年在府中趨於懦弱,甚至到後來也開始害怕爹爹生氣而有意討好桃月宴,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好在桃月宴進宮為妃,她以為丞相府再次變成了自己的天下,結果事與願違。

    爹爹,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你太過偏心,女兒也不想你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娘親到現在還不知道原因,而且想來永遠都不會知道。

    姐弟兩人視線交匯,都深明對方眼底的意思,而秦棉倒是沒有察覺,仍舊呵斥著桃月錦:「錦兒,說什麼胡話,這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別再提了。」

    現在誰人不知江湖上的無極公子和龍宴國的皇后就是從丞相府走出去的嫡女桃月宴,可是人家有能耐,當初痊癒後就強勢整頓丞相府,現如今她也上了年紀,對於這些早就看的開了,若不是因為兩個孩子還沒有穩定,否則她早就追隨丞相而去。

    兩個人看著秦棉有些怯懦的樣子,不能說有些不屑,但是打從心底也是對自己娘親產生了失望的,曾經那個大氣雍容的丞相夫人,經過這麼幾年的波折,已然一去不復返。

    就在屋內的母子三人各懷所思之際,輕掩的房門被人打開,隨後傳來一句讓三人聞之變色的話語:「呵呵,看來墨兒養著你們,還養錯了!」

    太后突然的出現,頓時讓秦棉心慌不已,如今她們本來就無處可去,萬不能得罪了王爺和太后。

    「姐…姐姐,你怎麼來了。」秦棉故作鎮定的想上前去攙扶太后,卻被她側身躲過,看著桃月影的眼中閃過嫌棄,同時側目對秦棉不客氣的說道:「哀家要是不來,還不知道原來你們對墨兒和哀家有這麼多不滿的地方。」

    桃月影也傻了,再怎麼說太后如今都是她的婆婆,想來想去自己剛才似乎都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不禁有些怨懟的看著桃月錦,有些埋怨。

    「姐姐,怎麼會呢。童言無忌,你別聽她們亂說。」想來是剛才桃月錦的話讓太后聽了個正著,秦棉趕緊開脫,這太后,現在得罪不起。

    這就是她的悲哀,放棄了整個丞相府,去找尋這個曾經與她不算親近的姐姐,奈何人家是當朝太后,曾經早就有言在先,她也不得不去。

    她曾經在自己府中就是庶出子女,被嫡出的姐姐壓制了一生,好不容易嫁入丞相府,卻還是因為當年姐姐從旁幫忙,她也知道當年姐姐和老爺之間的關係,也知道當年的第一美人與姐姐之間的嫌隙,原本自己作為一顆棋子嫁入丞相府,奈何老爺那樣溫潤的男子誰能不愛。

    如今的太后,當年的姐姐風頭太甚,所以根本沒人知道還有她這麼一個庶出的妹妹,也沒有人知道她秦棉作為丞相府的二夫人,自己的親姐姐就是當朝的皇太后。也的確是姐姐的手段高明,隱瞞了這麼多年,只有在用人之際,才會對她好言相對。

    當年在被送去皇家寺廟的時候,太后就曾偷偷派人給她穿過書信,讓她藉機去寺廟找她,一拖再拖,到最後老爺走了,丞相府沒落了,她獨自帶著兩個孩子去哪裡都是一樣,也許是對親情還有一絲掛念,也不忍心自己的姐姐從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變成寺廟眾人之中的一員,匆匆而去,將她帶了出來。

    可如今,看這樣子,她還是低人一等的。

    「童言無忌?在哀家看來未必是吧!」

    「母…母后,您真的誤會了。」對於強大威壓的太后,桃月影本能的結巴,說話也毫無底氣。

    沒想到太后聞言幾步就走到桃月影的面前,『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在房間內響起,也驚動了愛女心切的秦棉。

    「哼,墨兒能夠娶了你,是你八輩子的服氣,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庶出的小姐,還敢挑三揀四,不能生育就算了,還敢在背後念叨自己夫君的不是,你哪來的膽子!」聲聲指責像是刀子一樣,戳在了桃月影的心口,捂著臉頰面對憤怒的太后,垂眸哭泣,無法為自己辯解半句。

    「姐,你這是做什麼?影兒已經夠難過的了,再說她不能生育本就不是她的錯,是王爺根本就不曾碰過她!」忍耐了太久,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女兒被自己的姐姐掌摑,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時候,秦棉憤怒了,口不擇言的說出了一直被隱瞞了許久的事情。

    聞言太后怒目圓瞪,「你說什麼?」她一直以為是桃月影自己不能生育,而問墨兒也沒有個所以然,況且每次桃月影都幫著王爺隱瞞,這也直接讓太后一直誤會至今。

    秦棉抱著桃月影顫抖的身子,也忍不住紅著眼眶的說著:「姐,這是真的。王爺如今一心放在公事上面,與影兒成親這麼久,根本就沒碰過她,是影兒怕你擔心,才一直都沒告訴你。我知道姐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秦棉自認為從小到如今,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母子。」

    秦棉聲聲哭訴著自己的委屈,她猶記得當年自己還小的時候,對這個嫡出貌美的姐姐很是依賴,可是奈何她一個庶出,永遠只能在她的光環下生存,她認了。

    但是今天那一巴掌,不單單是打在了影兒的臉上,也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

    當月流迎拿著令牌,來到大軍駐紮的操場時候,卻傻了眼,原本該是密密麻麻有些幾十萬大軍操練的場地,此刻竟然空空如也。甚至是士兵休憩的帳篷裡面,也同樣空無一物,包括所有的刀劍武器。

    怎麼會這樣,月流迎只感覺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已經不受控制得滑了下來,為什麼大軍會突然銷聲匿跡,沒有任何蹤影,甚至之前也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這些大軍都是父皇交給他的,雖說不上十分隱秘,但是除了少出幾個人,的確知道的人不多。

    看著面前空蕩的房間和操場,月流迎甚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在睜開還是原樣,頓時身子輕晃了兩下,顯然打擊不小。

    「來人,來人吶!」扯開嗓子在操場內大喊,回復他的卻只有幾聲飄渺的回音,而此刻他身後跟隨而來的侍從卻跑了過來:「太子,何事?」

    「怎麼會這樣?啊,你說啊,怎麼會這樣?人呢,你告訴本太子他們人呢!」已經瀕臨瘋狂的月流迎,拉著侍從的衣襟揪到自己的面前,大吼的問著。

    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他甚至一點頭緒都沒有,那是五十萬大軍不是幾個人,就算是想出動大軍,不可能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再說沒有虎符令牌,根本沒人能夠調用大軍。

    被人殺了?

    也絕對不可能,如果是幾百人幾千人或許還說的過去,可是這基本上算是月弦四分之一的軍隊力量,不可能一夕之間就全軍覆沒。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而侍從也嚇傻了,這個地方他曾經來過,就在皇上將軍隊交給太子的時候,他來見過一面,這裡的軍隊沒日沒夜的操練,從來不曾懈怠。

    同時也是害怕引起別人的覬覦,所以這一處山谷之間的操場,算是比較隱蔽,所以太子也只有那一次來過後,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留下幾個心腹在這裡盯著。

    可是現在這空蕩蕩的操場上,連他都不禁想著是不是見鬼了,怎麼會消失的這麼徹底。

    而月流迎瞇著眼,仔細想著到底問題發生在哪裡,手上還捏著虎符,一下一下的摩挲,卻突然眸子大睜,手上的動作也停在了虎符的一處。

    不對勁!

    似乎不敢看一般,月流迎閉目緩緩吸了一口氣,抬手慢慢的將虎符置於眼前,而這一看卻讓他整顆心都沉入了冰湖裡。

    這虎符是…假的?!

    曾經在父皇將虎符交給他的時候,告誡過他,虎符辨認真偽就是從上面一隻飛騰的巨龍左眼處來辨別。

    若不是他仔細研究再加上父皇的解說,恐怕他也不會特別注意那只巨龍的左眼,因為那只左眼與右眼的差別就是,左眼點睛的地方是黑曜石,手指摸上去的時候會傳來淡淡的涼氣,而右眼處則是普通的黑石頭打造。

    外觀形狀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只有靜靜摩挲的時候,或者放置在陽光下,才會發現其中的奧妙。

    似乎害怕自己的想法是錯的,接下來當月流迎將虎符置於明媚的陽光之下,那虎符的左眼就如同一般的石頭一樣,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他徹底亂了陣腳。

    皇兄…皇后…

    這虎符除了自己和父皇,再沒有任何人碰觸過,唯一的就是當日皇兄請他赴宴,第二日卻是皇后將這虎符給他送了回來,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對皇后充滿了感激,更是將虎符好好收藏了起來,本是想著皇后和皇兄定不會害他,卻不想現如今面前的一切就彷彿一個笑話,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此刻月流迎身後的侍衛,還有月流迎都為眼前的情形惱怒外加慌亂,完全忽略了後面那輕的彷彿像是羽毛落地的腳步聲。

    待幾個人察覺到身後的氣息時候,為時已晚。

    ------題外話------

    二萬更了,吐血了…有木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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