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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第二十章 生死相隨! 文 / 玉木一

    第二十章

    金戈鐵馬,戰旗飄飛。

    此時瀝粵的城鎮已然變成了一片廝殺場地。當瀝楚楓帶兵前來抵抗的時候,當看到月弦的旗幟四處飛揚,怒火沸騰。

    猶記得當年月弦揮軍南下,給了瀝粵一個致命的打擊,導致這幾年來,瀝粵不論是經濟或是朝政都略顯萎靡。國仇家恨一時間全部聚集在他的心中,身後三十萬大軍,全部是在陵墓內操練許久,而且各個都驍勇善戰。

    此刻兩方軍隊會面,紛紛退後山谷五十里,各自準備著。

    營帳內,瀝楚楓看著面前的羊皮地形圖,分析著接下來作戰的部署,眉心一直緊蹙,不曾放鬆。

    不知道為何,這一次他總是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分明對方的軍隊在他們未到的時候,驍勇善戰,勢如破竹。

    可卻在相遇的時候,突然退兵,偃旗息鼓,這讓他不得不警惕,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

    「王爺,我們此刻位於這裡,正是山谷的腹地之處,而敵軍在上方,若是我們不能盡快突圍,恐怕不妥。」趙衛一身戎裝,站在瀝楚楓的身側,看著地形圖分析著。

    地圖上的紅色三角處,正是他們此刻的位置,兩個山峰之中的一塊平原腹地,他自然知道如今的地勢對他們來說有害無利,但是當時帶兵而來的時候,探子回報敵軍分明在一處城池內,豈止當他們一路進發,剛剛來到途徑山谷,卻遇到了那百萬雄師。

    不得已才駐紮此地,若想突破這樣的劣勢,他們必須盡快與敵軍周旋。

    「趙衛,你派人去打探一下,這四周的地形結構,看看有沒有任何能夠突圍的破口,快去快回。」瀝楚楓面色凝重,這一出腹地,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噩夢。

    「是。」

    趙衛退下,瀝楚楓與幾名大將繼續留在營帳中,兩軍開戰在即,他一定要在這一次反敗為勝。

    五十里外,同樣恢弘的營帳內,頂著凌電的面容坐在首位的龍凌,嘴角泛起了邪佞的笑,瀝粵軍隊的到來,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大,什麼時候動手?他們現在完全被我們包圍。」說話的凌竹,同樣火熱的看著龍凌,三國之見的平衡,勢必要在這一次的大戰中被打亂,而他們也是第一次參與到這麼重要的作戰中,自然不能讓自家老大失望。

    而且這次帶來的百萬大軍,全部是當年老皇帝留給老大的軍隊,而只有擁有龍玨和鳳玨的人才能調用這一隻驍勇的大軍,老大做到了。

    「今晚動手。你們四個從四面包圍腹地,朕去會一會瀝粵的常勝將軍!」說著龍凌抖動了一下戰袍,這一站在所難免,對他來說也是勢在必得。

    是夜,漆黑如墨染的天空,連一顆星辰都不見蹤跡,彷彿壓抑的難以呼吸,原本平靜的山峰山谷內,由於兩軍駐紮,變得熱鬧了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草叢中響起,但若不是仔細聆聽,或者是武功絕頂的人,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

    而此刻瀝楚楓的營帳內,突然傳來一聲高昂的長調:「報 ̄」

    「說!」即便夜晚來臨,瀝楚楓也沒有任何懈怠,仍舊手裡拿著地圖左右思量,而外面的奏報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爺,探子來報,敵軍主帥出現在前方十里處。」身著盔甲的士兵,額頭上明顯帶著汗水,可見匆忙。

    聞言瀝楚楓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似乎很是詫異:「什麼?」

    這兩軍交戰不殺使節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可是士兵的匯報對像卻是對方的主帥,這深夜主帥出現在他們的營地之處,所為何事?

    頓時瀝楚楓機警的立刻派人備戰,而自己也整理盔甲,掀開帳幔走了出去。

    站在營帳前方,門前兩邊分別點燃著數十隻篝火,將空地照的猶如白日,而僅僅片刻後,前方一個人影顯現,信步而來。

    瀝楚楓僅僅盯著前面的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這是對方的奸計,一動不動,直到那人來到面前,才看清楚。

    上下打量來人,身著一身黑袍,而並非是月弦的服飾,體型挺拔,雙目如炬的正看著自己。

    而當對方出現在腹地的時候,頓時四面八方用上近五十名士兵,手持長矛,在來人的身側兩邊隨著他的前行而移動。

    「你是?」瀝楚楓並未見過凌電,而當看到來人並不是任何一個月弦熟悉的面孔時候,不免心生疑惑。

    『凌電』嘴角帶著淡笑,就這麼看著瀝楚楓,「久聞瀝粵常勝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然…」

    說話的凌電似乎對身邊緊張舉著長矛的士兵視而不見,只是看著瀝楚楓淡笑而語,絲毫不在意身邊劍拔弩張的氣氛。

    「閣下既然單刀單槍的來,難道不能報上名字?」瀝楚楓也同樣灼灼的看著對面的凌電,常勝將軍的威名也的確不做假。

    聞言龍凌隨著幾聲大笑而震盪,隨後拂面揭開了面皮,繼而說道:「哈哈哈,將軍以為如何!」

    藏頭露尾的確不是龍凌的作風,他既然敢來,自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毫不在意的撕開自己的偽裝,露出那張天怒人怨的俊臉。

    而這也成功讓瀝楚楓目瞪口呆,龍凌他是見過的,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會變成了敵軍的主帥。

    「你…龍凌?」似是不敢相信,瀝楚楓看著龍凌忍不住問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而此刻的瀝楚楓雙手在身側緊繃,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明白了,如果說龍凌是敵軍的主帥,那麼對面的百萬大軍絕對不是月弦,而是龍宴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瀝楚楓瞪著龍凌:「龍凌,你好計謀!」因為他想到了如今瀝粵半數的隊伍已經去了攻打月弦的路上,即便現在去通風報信,也為時已晚。

    這一邊當初混淆所有人的視聽,讓人誤以為是月弦的軍隊,而瀝粵對月弦的回擊也看似合理,結果卻沒想到龍凌一箭雙鵰,不但將瀝粵拉下水,還同時挑起了瀝粵與月弦的戰爭。

    「兵不厭詐,常勝將軍不會沒聽過吧!」龍凌對於瀝楚楓的話,顯然無所謂的笑了笑。

    「來人,佈陣!」

    一聲令下,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瀝楚楓說完就急速後退,而頓時再次從兩邊竄出無數名士兵,將龍凌團團圍住。

    擒賊擒王,既然他龍凌敢單獨來敵營,那他就要他有來無回。

    被團團圍住的龍凌,鷹眸只是犀利的看著士兵排列隊形,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待片刻後,至少幾百名士兵就將龍凌一個人圍在中間,從上而下的看去,兩邊的戰士排列成了魚鱗陣,分別自左右兩邊對龍凌夾擊。

    這隊形是他操練許久,也是瀝楚楓曾經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秘訣,此刻拿出來對付龍凌,自是要不成功便成仁。

    而魚鱗陣正是秉持中間突破的原則,所有士兵全部拿著長矛對準了龍凌,腳步虛移,變幻莫測。

    在瀝楚楓看來,陣中央的龍凌,即便是武功再高強,但是對於這樣的排兵列陣,若是不能掌握竅門,也只有死路一條。

    魚鱗陣的弱點恰好在尾部,而龍凌自是看不見,他今天必定要拿下龍凌,擒賊擒王,失去了首領的軍隊那也只是一盤散沙。

    相較於瀝楚楓的緊繃和怒氣,龍凌即便已經被包圍,仍舊顯得風輕雲淡,看著手執長矛的士兵越來越逼近,每個人身邊似乎都形成一張網,沒有任何突破的地方,龍凌也不甚在意。

    「常勝將軍的魚鱗陣,的確不同凡響!」站在中央的龍凌,夾雜著內力的嗓音響徹山谷,而圈外的瀝楚楓聞言再次大驚。

    這魚鱗陣可以說是他的拿手好戲,曾經不知多少次在戰場上因此而勝利,卻在此刻被龍凌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怎麼能不怕。

    就好似明明手到擒來的東西,卻在你剛剛接手的時候,不翼而飛一樣。

    「攻!」再也等不下去,瀝楚楓恢弘的嗓音喊出命令,霎時風起雲湧般,士兵在龍凌的身邊開始了纏鬥。

    不時變換的隊形,時而被捲起的飛沙,遠處看去只見一縱的士兵不停變換,而裡面的人也沒了聲音。

    已然過去了半個時辰,站在圈外的瀝楚楓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嘴角終於放鬆的扯了扯,他就說憑借他一個人想要闖出他的列陣,根本就是癡人說笑。

    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瀝楚楓瞬也不瞬的看著陣圈,不禁心裡對龍凌有了一些欽佩,看著一批一批的士兵加入到陣圈中,瀝楚楓緊握的雙拳也沁出了汗水。

    就在此刻,突然一聲厲吼,瀝楚楓眼看著讓自己信心大增的陣圈竟然在瞬間爆開,所有的士兵像是落葉一般,四散開來,無一例外所有人的長矛全部攔腰折斷,揚起一片飛沙。

    當飛沙落定,緩緩一個人影顯露出來,不見一絲狼狽,仍舊是來時的那般自在愜意,此刻更甚。

    那可是將近千人甚至更多的士兵排列而成的陣圈,為何在一個時辰後,卻突然猶如散沙潰不成軍。

    「你…」就這麼呆愣的看著龍凌越走越近的步伐,瀝楚楓甚至忘記了戒備。

    「魚鱗陣?也不過如此,常勝將軍不如看看朕的隊伍,感覺如何!」狂妄的話音落下,龍凌振臂一揮,只聽兩旁所有營帳窸窣的聲音響起,霎時間整個瀝粵所在的腹地,被數以萬計甚至望不到尾的軍隊包圍。

    所有人身著與龍凌一模一樣的黑色長衫,氣勢恢宏,只在剎那,山谷瀝粵所在的腹地淪陷。

    瀝楚楓根本就沒有想到,龍凌此舉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他的軍隊則趁機將腹地全部包圍,是他自己大意了。

    「殺!」瀝楚楓再也顧不得驚訝或者是恐懼,如今大軍來襲,只能在這一塊腹地中拚死拚活,祈求能衝出包圍。

    三十萬大軍對戰百萬雄師,三國大戰就此開啟。

    ……

    昏暗的房間內,從窗外透進點點明亮,可以看出地上躺著一個人,雙眼蒙著黑布,雙手反綁在身後,似乎是昏迷。

    忽然地上的人抽動了一下,隨後蒙著黑布的雙眸看的出轉動不已,嘴裡也輕輕呼出一口氣,卻在下一刻察覺到身上的不對勁時候,晃動了兩下,猛地從地上坐起。

    起身後,只能側耳聽著身邊的響動,似乎屋內不只他一人,「是誰?」他分明記得自己本是去了操場,想調動軍隊的,可是後來卻發現不但軍隊不見,就連自己手握的兵符都是假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被人綁著身子。

    問過之後,努力回想,猛然間想到他似乎正在和屬下商議的時候,只感覺一身頭暈目眩,而脖頸處的劇烈疼痛更是讓他沒了意識。

    該死的,他被人暗算了。

    想著就努力的扭動著身上的繩索,憑借他的內力,想要震碎著繩索簡直是輕而易舉,可是卻在動了兩下之後,身軀大震,他…他的內力不見了。

    「到底是誰?敢做還不敢當嗎?放開本太子!」月流迎在得知自己的內力不見了的時候,再沒有了冷靜,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呵呵。」原本靜謐的房間,在月流迎怒吼聲後,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誰,到底是誰?」

    「四弟,感覺如何!」話音落下,月流迎只感覺自己的面上一輕,黑色的布巾滑落,片刻不適應之後,緩緩睜開眼,就看到前面一張椅子上落座的正是自己的大哥,月流觴。

    說不驚訝是假的,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月流迎皺眉看著月流觴:「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月流觴隨意的靠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令牌,嘲諷的看著月流迎說道:「幹什麼?在你奪走本宮的太子之位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過本宮會幹什麼嗎?」

    瞇眼看著月流觴的動作,在看清楚他手裡拿著的令牌時候,頓時怒了:「大哥,果然是你換了我的令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月流觴斜睨著坐在地上的月流迎,此刻再沒有兄友弟恭的情節,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那你又為什麼搶了本宮的太子呢!」

    「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搶過太子,是父皇…」

    「住嘴!」月流觴猛地拍在了太師椅的扶手上,緊盯著月流觴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和父皇狼狽為奸,欺瞞本宮這麼久,本宮怎麼會毫無準備的就拉下來,月流迎你心計很深呢!」

    已經被嫉恨沖昏頭的月流觴,全然不顧兄弟情份,說話也不留情面。

    「大哥,你…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難道我們兄弟是假的嗎?父皇做的決定,誰又能改變呢!」

    月流觴諷刺的說道:「沒有想過,不代表不想要。怎樣,被自己一直信賴的人暗中插刀感覺如何!」他這樣做,的確是恨意十足,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幾個兄弟,也一直以他們之間和睦的關係為榮,想來三國皇室中,其他兩國內亂不止,何曾像他們一樣,不爭不搶。

    結果他卻錯估了自己,當他被父皇一紙令下從太子之位拽下來的時候,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看著自己一直相信的兄弟,笑容滿面的接掌了他的位置和榮耀,誰能不恨。

    月流迎陰柔的臉蛋,不可置信般呢喃:「大哥,你這是在報復我,你是怪我搶了你的太子…」

    「不然呢!你說你不想要太子之位,可當初父皇下旨的時候,本宮可是沒見你有任何推拒,反而欣然接受了。怎麼樣,五十萬大軍一夜消失,沒有想到吧!」

    「大哥!為什麼,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內力全無?」接連三個問題,月流迎已然不能相信自己一直信賴和尊敬的大哥,會因為一個皇位就這樣對他,他從來都沒說過,也沒告訴過任何人,他不想做皇帝,一點都不想。

    可是父皇的聖意已決,他根本就無力改變,也沒有人知道他曾經與父皇為此事爭辯多次,他一直都知道,太子之位對自己大哥的重要性,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決定,可當面對這樣令他突然陌生的大哥時候,他迷茫了,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從小到大,可以說他一直是夾縫中求生存,皇宮內院,妃嬪眾多,難免因為爭寵就會扯上各宮皇子,他的母妃美貌驚人,曾經在寵冠後宮,結果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到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殺害了他的母妃。

    從那之後,父皇對他不管不顧,大哥本就是太子,同時還有皇后撐腰,老五的母妃一直備受寵愛,得到父皇的關注自然是更多的。

    而他從來沒想過去爭搶過什麼,只想若是能這樣在皇宮裡面安然生存,就是不錯的了,對大哥和老五,他都是打從心底當成兄弟的,不論他們各自的母妃曾經如何爭寵,但都已經是過去,他們之間的血緣親情也絕對真實的。

    卻沒想到三國大會之後,突然一天父皇來找他,對他說的一番話,觸動了他平靜許久的心。

    父皇說,其實這麼多年對他的不管不顧,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他說已經對不起母妃,不能在讓自己有任何傷害。

    對此他是吃驚的,也是不敢相信的,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足以證明父皇的話,而他接下了太子之位,也是因為苦求無果後,不得已而為之,卻不曾想自己的兄弟不相信他。

    似乎對月流迎極力掩蓋悲傷的樣子十分不屑,月流觴繼續說道:「為什麼?本宮還想要問你為什麼呢!接下來你只管在這裡待著就好,沒要你的命,本宮已經開恩了。」

    說完之後,正要起身離去的月流觴,卻在聽到門外傳來的一聲厲呵時候,猛地皺眉。

    「不行!他留不得!」

    聲音落下,房門也直接被穆青打開,隨後入內的人,更是讓月流迎忍不住彈下男兒淚,皇后,大哥,原來你們早就設計好了。

    皇后一身華貴的婦人裝扮,即便撤去了鳳袍,但那股子凌厲的氣勢仍舊看的出不是一般婦人該有的。

    「母后,你怎麼來了?」月流觴看著皇后的突然出現,心中不禁警鈴大作,他從來都知道母后是個有野心的人,雖然這一次兵符是因她的幫助而得到,但是月流觴對她仍舊有一絲戒備。

    「觴兒,他留不得!」

    「母后,這件事我自由決斷,你還是別插手了。」對於皇后的命令,月流觴毫不掩飾的反感,那一種命令的語氣,讓他聽起來很是刺耳。

    皇后聞言厲眸掃向月流觴,「愚蠢!」

    似乎對皇后的話十分厭惡,月流觴毫不避諱的直接回絕:「母后還是回宮吧,若是被父皇發現,恐怕是不好。」

    「月流觴,別忘了本宮是你的母后!」

    「正因為沒忘,才會為母后著想,來人,送皇后回宮!」不給皇后再次說話的機會,月流觴直接喊著門外的穆青等人。

    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竟然露出了厭惡的神色,皇后側目看向了地上一臉灰敗的月流迎,在月流觴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突然五指如鉤就奔著月流迎的脖子抓去。

    別看皇后一介女子,甚至還是後宮之首,但是自己的父親身為三朝元老,更是曾經揮毫的大將軍,皇后的武功也承襲了自己的爹爹,身手了得。

    聞聲月流迎看著對自己下殺手的皇后,仿似女子一般陰柔的面孔竟然泛起了笑意,如果就這樣死了,也不錯,至少不用再面對這些勾心鬥角,甚至是兄弟之間的背叛。

    而當月流觴察覺的時候,目瞪欲裂的拼盡了全力去阻止皇后的動作,卻仍舊晚了一步,當他的手握住皇后的手腕時候,月流迎的脖子已經被皇后抓在手裡,甚至從地上拽了起來,看不出皇后的功力深厚的同樣讓月流觴心驚。

    此前由於月流觴的小人之心,特意給月流迎服下了散功的藥物,至此如今的月流迎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任人拿捏。

    「母后,放開他!」月流觴緊緊捏著皇后的手腕,同時惡狠狠的盯著皇后說道。

    卻沒想他的動作愈發加重了皇后的力氣,「觴兒,無毒不丈夫!」

    「放開他!」眼看月流迎的臉色已經趨於紫色,月流觴更是焦心,他雖然氣憤,雖然嫉恨,但是從來不曾想過要殺了月流迎,十幾年的兄弟情分,當真不是作假。

    手腕被月流觴越捏越緊,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力氣相差自古就是不公平的,更何況月流觴的手上還加注了內力,更讓皇后到最後一刻,不得不鬆了手。

    而月流迎也像是破敗的娃娃一樣,癱軟在地上,進氣稀少。

    隨後,月流觴也甩開了皇后的手腕,甚至大力的將皇后甩了一個趔趄。

    「月流觴,你越來越大膽了!」皇后穩住身形,咬牙切齒的看著月流觴,此刻的母子兩人,絲毫不見任何感情,就好似戰場上非要廝殺決鬥的敵人一般。

    「四弟,你怎麼樣?」月流觴對皇后的話充耳不聞,而是單膝跪地攙扶起月流迎的身子,右手拖在他的後背處,緩緩注入了內力。

    月流迎搖頭,不言不語,只是看著月流觴的眼神,恢復到一如從前的恭敬,他就知道,這是他的兄弟,不會看著他死。

    「母后,這裡不是皇宮,我也不是你的傀儡,想做什麼想說什麼,有自有決斷,母后還是別插手的好。」

    「很好月流觴。本宮真是作孽才生了你這麼一個愚蠢的兒子,你翅膀硬了,本宮管不了你了。」

    「呵呵,母后真會說笑話,你不就是因為作孽才會讓父皇冷淡無視你這麼多年嗎?而我就是你作孽後得到的下場。」月流觴看著分明是自己母親的女人,眼底沒有一絲情感。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以及月流觴慢慢變紅的臉頰,都充分表明皇后此刻的憤怒,「月流觴,本宮沒有你這個兒子。」

    月流觴身子沒有任何移動,仍舊一直扶著月流迎,一字一頓的說著:「我真希望我不是你的兒子!」

    「你…」皇后略帶顫抖的伸出食指,指著面前涼薄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如此忌恨。

    「穆青,送皇后回宮。」

    始終恪守本分守在門口的穆青,再次推門而入,伸手示意請皇后離開。

    「月流觴,這樣對本宮,你會後悔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月流觴,皇后拂袖離去。說到底都是自己的兒子,即便他恨他怨,皇后也不是鐵石心腸,難過是一定的。

    只是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嫌隙竟然這麼深,深到為了維護他人,不惜對自己疾言厲色,這是她的悲哀。

    「娘娘,別生氣了,王爺他也是著急。」陪著皇后一同出宮的老嬤嬤,跟隨在皇后的身邊勸解著。

    此時彷彿卸下了一身武裝的皇后,擰眉歎息:「容嬤嬤,本宮做錯了嗎?」

    「皇后,王爺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老身說句不好聽的,這麼多年你也的確是忽略他太多了。」看得出這位容嬤嬤與皇后的關係不錯,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任何阿諛奉承,儘是忠言逆耳。

    皇后站定,看著容嬤嬤:「嬤嬤,本宮都是為了他。」

    「老身知道,可是王爺他並不知道。」

    皇后離開,房間內的月流觴也放開了順過氣的月流迎,臉色再次冷淡下來,作勢就要出門。

    「大哥…」

    月流觴略帶剛硬的背影站定,沒有任何動作,「何事?」

    月流迎似乎做了什麼決定般,垂頭片刻,再次抬眸的時候,裡面光彩綻放:「大哥,我從來沒有想搶你的位置,當初父皇將太子之位交給我的時候,我拒絕過,可是你該知道,父皇的決定我無法違抗,我…」

    「多說無益。」話音落下月流觴作勢要走,卻再次被叫住。

    「大哥,求你,聽我說完。」

    看到月流觴止步,月流迎繼續開口:「我沒有辦法,只能接下了這個位置,我一直都知道,太子頭銜對你的重要性,我也不曾想過將來要替代你。是真的,如果一切能夠重來,我想我還是會這樣做,只不過我會告訴你,我做這一切都只是想等著將來,還你一個安定的月弦。」

    月流觴聽到此處,說不震驚是假的,在他丟了權利之後,他再沒有推心置腹的與他交流過,現在聽到他這樣說,雖然震驚,但是難免不會懷疑這是月流迎的緩兵之計,繼而開口:「人生沒有重來。」

    大步邁出房門,卻忽略了身後那一絲詭異的動靜,房門隨後關閉,阻隔了一切,也讓後來的月流觴悔恨一生。

    而月流迎則在關門之後,抖動著身子,在身上扯下了一塊布巾…

    ……

    龍宴國

    龍凌的離宮,並未造成太大的影響,有凌黑像模像樣的裝著龍凌的樣子坐鎮,還有凌電從旁輔助,已然多日也無人發現有任何不妥。

    此刻大牢外,一個身影駐足半天,似乎考慮著要不要進去,躊躇了片刻,深吸一口氣,還是拿出了令牌在侍衛打開門後,緩步入內。

    一步步走向最裡面的房間,越走近,心跳越快,直到站在了牢房門口,看著裡面狼狽的男人時候,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這個男人本該是高高在上享受生活的王爺,卻因為一步錯,而導致了現如今的慘狀,他其實也有責任的。

    「二王爺…」金鳳輕聲開口,彷彿害怕嚇到裡面的人一樣。

    仍舊被吊在牆壁上的龍澤,右眼處深深凹陷下去,黑色的空洞看起來有些駭人,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可看到不少傷口化膿以及結痂。

    來人正是曾經背叛了龍凌的凌墨,後來入宮假扮無情的金鳳,三年過去,他也不曾離開過,留在皇宮,只為了眼前的男子。

    自然他要感謝當今皇上對他的寬恕,以及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他求情,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但做錯過一次,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滾出去!」苟延殘喘的龍澤,在昏暗不見天日的牢房苟活了多年,除去一身傷痛以及誰人都無法抹去的恨意,再無其他。

    打開牢房入內,看著自己一心托付的男子變成這副模樣,金鳳垂眸掩蓋了不忍,這一切是該有個了結了。

    「王爺,別來無恙。」多少年沒見了,即便他與他身處同樣的皇宮,卻忍著思念直到如今。

    「滾!你也來看本王的笑話嗎?」激動之下的龍澤,不惜晃動著身體,鐵鏈與牆壁之間發出叮噹的碰撞聲,在大牢內久久回音,甚是駭人。

    而金鳳似乎不在意,一直掩蓋在衣袖下的手,抖動一下,將一隻酒壺和兩隻酒杯顯露出來,順手放在了桌上。

    看了看牆壁上的鎖著龍澤身子的鐵鏈,竟然從懷裡拿出了一把銅鑰匙,走上前作勢要為其打開。

    見此龍澤終於露出了小臉:「果然還是你最懂本王,快一點。」看著金鳳為他打開鐵鏈的動作,不禁著急的催促。

    長久以來被這樣安置在牢房內,在鐵鏈脫落身體的時候,龍澤不受控制的滑座在地上,雙腿根本無法用力,已然失去了知覺。

    「王爺,還好嗎?」似乎打從金鳳進來開始,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溫柔相對,完全沒有一個男子該有的氣魄。

    「扶本王起來!」被關了這麼久,龍澤說話的嗓音早就已經瘖啞,而話音落下,金鳳居然直接打橫抱起了龍澤。

    動作小心且溫柔的將他放在了一邊的床榻上,滿眼愛憐。

    「你怎麼才來,知不知道本王這麼多年都經歷了什麼?啊?」渾身發出惡臭,但是看著金鳳仍舊開口責罵,沒有一點自覺,也不曾懷疑過,為何一別三年金鳳會突然出現。

    「王爺,我給你上藥。」一直都是輕聲細語的金鳳,將龍澤安置在床上,同時脫去了他一身惡臭的衣物,不曾露出半點嫌棄。

    而聞言龍澤卻費力的揮手,「不必,快帶本王離開,離開後再說。」只要他能離開,龍凌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一定會加倍的討回來。

    「不著急,皇上不在宮內。」緊接著金鳳就說出了讓龍澤興奮不已的話,顧不得其他,顫抖的雙手拉住金鳳,帶著欣喜的問道:「他不在?他居然不在皇宮?你確定?」

    「是的,王爺,忍著點,我先幫你上藥。」而在龍澤興奮之際,金鳳早已褪去了他身上的衣物,從懷中拿出一個簡便的藥包,開始為他療傷。

    其實自從桃月宴回到皇宮之後,龍凌就再沒有對龍澤施刑,大有任其自生自滅的念頭,而龍澤在最後一次用刑之後,一直空置了許久,不少傷口已然結痂,但仍舊有一些烙傷化膿。

    牢門外長久來一直負責給龍澤餵飯不讓其自殺的獄卒,見此也惡寒了半天,忍不住退了下去,這一切四王爺早就安排好了,他自然不用害怕他們會逃跑。

    「快,你快去為本王招兵,這一次本王一定要將皇位奪過來,本王要讓他失去那個賤人之後,再次失去皇位。哈哈哈哈!」彷彿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坐上龍椅的那一天,說完忍不住就開始瘋狂大笑。

    聞此金鳳也抿唇:「皇后已經回來了,還給皇上生了一對雙胞胎呢。」

    殊不知這樣的話,卻讓龍澤如瘋狂了一般,毫無力氣的手按住金鳳的雙肩:「你說什麼?那個賤人回來了?」

    「嗯。」

    得到回答,龍澤怔愣了片刻,一口黃牙緊咬,為什麼老天對他這麼好,給了他這麼多恩賜,竟然讓那個女人回來,還有了孩子。

    「嘶,你輕一點!」心情跌宕起伏的龍澤,身上傳來刺痛,開口就呵斥金鳳。

    將龍澤身上的傷都處理的差不多,門外的獄卒不知何時將一桶熱水放在了牢門口,而金鳳提著水拿著布巾,開始為龍澤擦拭身子。

    「這些等著出去做就可以了,趕緊帶本王出去。」早已經等不及了的龍澤,再次催促著金鳳,奈何金鳳只是笑了笑說道,「王爺莫急,很快的。」

    即便心中著急苦悶,卻因行動不便,不得不聽了金鳳的話,如今他身邊的人全部被龍凌處決了,多年來的經營全部毀於一旦,好在最後還有面前的人沒有拋棄他,龍澤始終相信自己,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這些年你都在哪裡?」看著金鳳細緻的伺候自己,龍澤終於放下了身段,語氣也軟化了不少。

    金鳳扯動嘴角回答:「一直在皇宮。」

    「什麼?那為何現在才來?你故意的嗎?」龍澤一把抓住金鳳手裡為自己擦拭身子的布巾,猛地甩在地上,惡聲的問著。

    他以為這麼多年他也是東躲西藏,卻沒想到竟然也在皇宮,而自己忍受了這麼久,他才出現,不可饒恕。

    撿起布巾,在水中揉搓了幾下,再次為他擦著,繼而說道:「王爺,別氣了,是我的錯。」

    「哼。」也許是明白自己如今只能依靠金鳳,冷冷的哼了一聲,再沒說其他。

    原本髒污不堪的龍澤,在金鳳的伺候下,片刻彷彿又恢復到了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前提是忽略那雙已經萎縮得不成樣子的雙腿。

    身上不著寸縷,金鳳讓龍澤躺在床上,自己只是坐在床邊,含情脈脈的看著男子,終是一個忍不住,大手撫上了龍澤的面黃肌瘦的臉龐。

    「幹什麼?」龍澤顯然對於金鳳的動作很是反感,語氣不佳開口同時也揮開了他的手掌。

    「王爺,你知道嗎?當年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這裡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說著金鳳就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而龍澤更是詫異的看著這個曾經自己是他的入幕之賓的男子,有些不解:「你想說什麼?」

    陳年舊事對於龍澤來說,已然如同前日死,他現在一心想著出去報復龍凌,根本就不願再這裡多待一刻,可惜力不從心。

    金鳳繼續手裡的動作,從龍澤的臉頰,游移到喉結處說道:「王爺,說來不怕你笑話,我與你一樣,同身為男子,卻愛上男子的事實,一度讓我很瞧不起自己,甚至想過輕生,可是一想到活著還能看見你,我注定下不去手。」

    「帶本王出去,本王定會如從前一樣對你!」似乎是誘哄的語氣,龍澤自然看得出金鳳眼底瘋狂閃現的愛意,他也不傻,想要對方為你辦事,自然要給一些甜頭。

    而金鳳的手,此刻已經游移至龍澤的胸口,在那兩點處滑動,而龍澤卻絲毫沒有直覺,這一切自然要感謝當初將他變成廢人的桃月宴,而在他還沒來得及找神醫醫治的時候,就被龍凌送了大牢。

    「呵呵,王爺有感覺嗎?」似乎是挑逗一般,金鳳笑看著龍澤,手裡的動作也不停,一直在那紅點處滑動。

    「你…你放肆!」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金鳳同樣知道,而他的話,更是讓龍澤怒容滿面,而就在他想要揮開他的手的時候,卻被金鳳抓住臥在手裡。

    「王爺,一直以來,你我之間的相處都是你做主,這一次讓我做主可好。」雖然金鳳的語氣看似是商量,可是動作卻表明他的確這麼做了。

    本來身無一物而且行動不便的龍澤就躺在床上,此刻金鳳的話音落下,竟然也直接上了床榻,而龍澤更是大驚:「滾開,你好大的膽子。」卻不知他如今就是一隻紙老虎,如何能與健康的金鳳較量。

    上了床榻的金鳳,將龍澤擁在懷裡,甚至有些急切的一個翻身就將他壓在身下,而這扯動了龍澤身上的傷口,惹的他大吼:「你給本王滾開,誰給你的膽子,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金鳳附身絲毫不介意龍澤的吼叫,張口含住他的耳垂,輕聲呢喃:「王爺,因為愛你,我背叛了所有人,也是因為你,我丟了一切,卻仍舊為你保留了一顆心。」

    雙手在龍澤身上四處探索,這樣的金鳳是龍澤從沒見過的,總是感覺他的眼裡包含的太多,多到讓他都無法全部探知。

    就在龍澤再次想要開口的時候,卻只能發出了「唔唔」的聲音,金鳳欺身覆蓋上了龍澤的唇,兩個人就這麼在牢房內開始了苟合。

    本就備受折磨許久的龍澤,面對金鳳就如同蚍蜉撼樹一般不自量力,即便怒罵也無濟於事,只能任憑金鳳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為。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二王爺,甚至在從前也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何時有人敢這樣壓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早就被金鳳翻過身趴在床上的龍澤,怒吼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忍著後面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啊,本王要殺了你。」

    對此金鳳充耳未聞,只顧著自己的動作,不曾停歇,床榻咯吱咯吱搖晃,外面偷聽的獄卒一個個的渾身冷氣外冒,不寒而慄。斷袖之事,令人不齒。

    伴隨著喘息聲,金鳳貼在龍澤的脖頸處:「王爺,舒服嗎?」

    「滾…滾…」已然聲嘶力竭的龍澤,再說不出什麼,這樣的感覺,自己也是第一次嘗試,從來不曾有人如此大膽,卻又讓他乾涸了多年的身體,似乎得到了滋潤,但嘴裡仍舊不肯繳械投降般的吼叫。

    金鳳揮汗如雨,來時身上穿著的長袍早已經落地,也不管是否有人偷看或者偷聽,滿眼只看得見身下的男子。

    **初歇,彷彿要抵死纏綿一般,即便停下身子也不曾抽身離開,就這麼看著身下的男子,心疼的寸寸拂過他身上的傷口。

    「王爺,如果我說,我帶你離開,我們找個世外桃源,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怎麼樣?」淡淡的看著前方,趴在龍澤身上的金鳳,眼底帶著無邊的嚮往,彷彿那景象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觸及一般。

    「放…放屁,你給本王滾開!」龍澤聳動了一下身子,而金鳳也不強求,滿足過後即隨著他的動作下了地。

    只是臉上佈滿了苦笑。

    金鳳穿戴整齊,同時也從獄卒手裡接過了折疊整齊的衣物,對於獄卒不恥的目光視而不見。

    片刻後,龍澤也被金鳳打理完畢,穿了一身出奇亮眼的大紅色衣衫,一如初相見的時候,那個張揚狂傲的二王爺。

    金鳳將龍澤抱著放在了桌前,而桌子上擺放的正是金鳳來時拿的酒壺和酒杯,安放好龍澤,金鳳落座在對面,一邊倒酒一邊說:「王爺,若是出去了,想做什麼呢?」

    「哼,廢話,本王當然要報仇,龍凌敢這麼對本王,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還有桃月宴那個賤人!」

    自顧自說話的龍澤,在剛剛與金鳳之間發生這樣的事,不知為何眼神開始有些閃躲,而自顧說著的同時,卻沒發現金鳳眼底的苦澀。

    濃郁清新的酒香隨著金鳳倒酒的動作,很快就瀰漫了整個牢房內,而龍澤也適時的閉口不言,看著金鳳在此刻還有閒情逸致喝酒很是不解:「你似乎很有把握?」龍澤看著金鳳問了一句。

    而金鳳自然明白龍澤這句話的意思,無非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有把握救他出去,隨即金鳳點點頭,臨走之前,讓他心裡舒服一些,自己也好過一點。

    「王爺,何不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話呢,如今皇上已成定局,為何…」

    「你這是什麼混賬話,本王受了這麼多侮辱,憑什麼要和你離開,你以為你是誰?」

    龍澤不留情面的直接指責,而這也讓金鳳清楚的明白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有多麼卑微,舉杯遞給了龍澤,呢喃的說道:「王爺,喝一杯。」

    看出了龍澤懷疑的神色,金鳳苦笑:「王爺,喝杯酒,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可以活血化瘀。」

    金鳳說的十分誠懇,而龍澤也不做他想,反正很快就要出去了,自然不差這點時間,再說他們已經耽誤了半天,卻不見任何人過來,而獄卒也對他們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顯然金鳳應該都是打理好了。

    端過酒杯,狀似豪放的一飲而盡,而後『啪』的一聲就將酒杯置於桌上,「可以了嗎?快一點帶本王離開這裡。」

    「可以了。」金鳳的苦笑更甚,隨後也拿著就被一飲而盡。

    繼而低垂著頭看著桌面繼續說道:「王爺,我曾經幻想過,若是我這一生沒有遇見你,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會不會我也不會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人,而你也不會一直縈繞在我心底無法抹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甚至知道你當初只是利用我,讓我去偷主子的東西,可是初相見我就淪陷了,寧願冒著生命危險去為你做事,就是想能讓你多看我一眼。也許在你心裡我恐怕什麼都不是,可我就是這麼傻的做出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

    世間世事無常,我更是沒想到,堂堂男兒身的我,竟然就這麼愛上了你,可是還能怎麼辦?這情早已堅固,這愛也無法動搖。」

    「別說了,陳芝麻爛谷子說起來也沒意思!」龍澤似乎對金鳳的話,多少有些感傷,但更多的還是不願提及。

    金鳳苦澀的搖頭:「王爺,讓我說吧。這是第一次我告訴你所有,也是最後一次了。」

    「你什麼意思?」金鳳的表情和他的話語,頓時引起了龍澤的警覺,當看到金鳳的視線落在酒杯上的時候,龍澤心底大驚,而與此同時胸口內傳來的劇痛也讓龍澤明白了一切。

    一口熱血噴出,龍澤不敢相信的伸手擦了擦嘴角,腹中那無法言語的疼痛讓他原本蠟黃的臉色瞬間蒼白,抖著染上鮮血的手看著金鳳竭力的問著:「為什麼?」

    而話音落下,對面的金鳳與他一樣,鮮血噴湧而出,只是那從進了牢房就一直帶笑的面孔,此刻一片解脫,帶著溫潤神色的雙眸裡面,也同時蓄滿了淚水。

    費力的上前想要擁抱龍澤,卻力不從心的直接摔到在地,口中鮮血無休止噴湧而出,兩個人的胸前霎時間猩紅一片。

    「王爺…如果…如果有來生,我…我希望…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倒在地上,看著坐在椅子上同樣快要支撐不住的龍澤,金鳳慢慢的抬起一隻手,拉著龍澤的衣角訴說訣別。

    「你…騙我…」龍澤想要閉口嚥下翻湧的鮮血,卻適得其反的噴出了更多,氣若游絲的看著已然開始恍惚的金鳳問了一句。

    「王…爺,我…我是為了你,終於…終於解脫…了,不是嗎?我…我一直都會陪著你的…」

    金鳳雙目貪戀的看著龍澤,這是最後一次還能這麼認真的看你了,王爺,對不起,我的確騙了你,可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永遠記住我,也只有這麼做,才能讓你永遠解脫。

    其實是我特意求了四王爺開恩,才能時隔三年後來這裡見你,對不起,我答應了四王爺,會帶著你一起離開,卻不是你所想的離開。

    這人間的紛擾太多了,我與你緊緊相隔幾座宮殿,卻三年都不得相見,而只有這樣,我們一同離去,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金鳳眼底的情緒太多太多,此刻千言萬語卻無法開口,只能寄予雙眸,很快金鳳的手緩緩落地,同時雙眼緊緊的看著龍澤,瞳孔逐漸擴大。

    四王爺,凌墨幸不辱命。

    皇上,凌墨來生再報答你的知遇之恩,今生凌墨只能最後為你做一件事,帶走二王爺。

    桃主子,凌墨祝福你與皇上永遠幸福…

    金鳳的死不瞑目,到最後一刻仍然緊緊的看著龍澤不曾移開過視線,這也讓忍不住趴在桌上的龍澤狠狠的閉目,嘴裡呢喃:「凌墨,你起來,本王命令你起來…起來啊…」

    為什麼到最後連你都離我而去,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拋棄了我,我只是想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到手,這也有錯嗎?皇位本來就該是我的,為什麼你們都沒人理解我,為什麼…

    帶著深深的怨怒,和深深的痛苦,龍澤也緩緩閉上了眼睛,只是在最後一刻身體竭盡所能的抽搐了一下,隨後就從椅子上摔落在地,而恰好落在了金鳳的身邊……

    當一切恢復平靜之後,從牢房門外的拐角處,緩緩走出了一個人,正是四王爺龍寒,也就是無情。

    面色沉靜的走進牢房,定定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而最後的一刻,龍澤的動作直接導致他也倒在了地上,而那右手,恰好握住了先他一步離去的金鳳的手。

    無情看著龍澤臉色那若有似無的笑意,走上前覆在了金鳳的雙眸上,將他瞪大的雙眼蓋住,輕聲呢喃:「謝謝。」

    的確,三年前假扮四王爺的金鳳,在被發現後也一直留在了皇宮內,安心偏於一隅的生活,直到所有人幾乎都快將他忘記的時候,他卻突然找到了無情。

    要說金鳳的確有些能耐,龍凌不在皇宮的事情,無情自然是知道,而桃月宴也離宮,他勢必要留守下來的。

    結果當金鳳找到他的時候,直接說明了自己知道皇上不在皇宮的事情,而且找他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想為龍澤求一個解脫。

    許是金鳳也明白,即便如今龍澤無法再興風作浪,可是不論無情或者皇上皇后是肯定不會因此就放過他的,所以金鳳直接請求讓他來解決。

    無情也是躊躇思量了許久,才答應了金鳳的請求,他知道當年公子消失的事情,皇兄將所有的罪責全部加注在二皇兄的身上,而他自己也同樣對二皇兄心懷有恨,但隨著時間慢慢遷移,他已然不似當初那麼衝動。

    而皇兄對他的懲罰也足夠深重,再則金鳳的請求無情也心知肚明,他也想正好趁著現在皇兄不在皇宮,直接答應了金鳳。

    只是他沒有想過,金鳳對二皇兄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刻,深刻到他以命換命,陪著二皇兄一同下了黃泉,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按照金鳳的說法,他是想為皇兄再做一些事情,畢竟他是背叛過的,想贖罪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無情搖頭歎息,看著地上的兩個男子,也許二皇兄對他也並不是無情的,至少在最後一刻,拼盡了全力倒向金鳳的身邊這個動作來看,意義是不同的。

    死者已矣,這牢房今後也不必再找人看著了。

    「來人,將他們好好厚葬!」無情緊接著吩咐外面跟隨而來的侍衛。

    「是。」

    眼看著兩個人被抬了出去,忍不住無情再次開口:「將他們合葬在一起。」

    「是。」

    侍衛恭敬的再次頷首,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們還是有分寸的,更何況二王爺曾經是什麼樣的,誰都知道。

    最後當無情緩緩的步出牢房時候,看著湛藍的天空,呢喃的一句:「二皇兄,金鳳,一路走好。」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只希望下輩子別生在皇家,遠離這一切的是是非非。

    若非今生無法改變的身世,想來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皇位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那個高位,恐怕也就只有你一心相求了…

    遠離了大牢,隨著身後的牢門重重的關上,龍宴國二王爺龍澤的一生也自此畫上了句號,說是悲慘,可仍舊在最後的時候,有人願意陪著他赴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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