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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第二十一章 你認識黃老邪麼? 文 / 玉木一

    第二十一章

    大宅院,月流觴坐在廳內,看著手中屬下傳來的書信,嘴角嘲諷的笑了笑,瀝粵的軍隊已經抵達了月弦,看來馬上就要挑起戰火,而他手中的五十萬兵馬,看來也到了用武之地了。

    昨天從偏房回來後,就在沒有去看過月流迎,儘管對於他昨天說的話心中有了些許的思量,但是這不能成為他原諒他的借口。

    但他的確是從沒想過要了他的命,只不過如今的情況,他必須要先將他囚禁起來,這樣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才能夠實施的更加徹底。

    對於將來,如果可以的話,他會給他一條活路,至少不會讓他太過悲慘就是了。

    「主子,不好了。」門外穆青面色凝重且帶著焦急的闖進大廳。

    「何事如此匆忙?」顯然對此月流觴有些反感,如今的形勢不容樂觀,這樣大吼大叫的,只會讓大家變成驚弓之鳥。

    穆青凝重的看著月流觴快速的說道:「主子,太…四王爺…死了。」

    「什麼?」月流觴聞言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驚恐,隨即想到有可能是皇后所為,頓時怒容滿面:「你們怎麼做事的?竟然讓人暗算了他,該死!」銀牙緊咬看著穆青,月流觴一字一頓的說著,額頭青筋也顯露出來。

    「主子息怒,是…是四王爺自盡了。」穆青說著就低下了頭,他也沒想到今日清晨去給他送飯,結果就看到了那麼一幕。

    從來沒想過月流迎會以這樣極端的方式離開,月流觴頓時像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樣,癱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呆滯。

    片刻後,走進了同樣的房間內,可是裡面的情形卻物是人非。

    月流迎嘴角的鮮血已然乾涸,就那麼安詳的躺在地上,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淺笑,而手裡則拿著一張被血染紅的布巾,看得出是從身上撕扯下的衣料,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色小字吸引了月流觴的注意。

    揮手讓所有人離開,月流觴腳步有些凌亂的走向這個昨日還與他爭辯的男子身邊,雙拳緊緊的繃在身體兩側,單膝跪地有些顫抖的拿起了布巾,當看到第一句話的時候,清淚垂落。

    「大哥,我走了…

    我知道這三年來,你一定恨透了我,你一定認為是我奪走了你的一切。呵呵,怎麼說呢,如果我說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你相信嗎?

    大哥,還記得嗎?從小我就與你最親近,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聽,也不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一定會鼎力相助,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你是我的大哥,僅此而已。

    父皇的這個決定,我曾經一度為此痛苦,我不想要,可是我在明明知道這對你來說如此重要的情況下,還是不得不接受,你一定恨得想殺了我是不是。

    我不怪你,若是我的東西被自己的親信突然奪了去,恐怕我也不會淡定了。但是,大哥,我真的想告訴你,我接過這個位置,只是因為無可奈何。

    當我知道父皇這麼多年來對我的冷漠,只是為了給我更好的生存空間的時候,我真的什麼都不怨,什麼都不恨了。至少這麼多年來,我並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你,還有五弟,還有父皇在默默關愛著。

    也許我說的話你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最後說一句,我做這一切,都只是想在最恰當的時間,將這份高高在上的權利還給你。

    這麼多年你對我和五弟一直都十分疼愛,我又怎麼會狼心狗肺,這一切只是為了穩住父皇,面對那個遲暮的老人,我無法拒絕,但轉身面對你一直的信賴,我也同樣備受煎熬。

    其實,我所說的最恰當的時間,只是想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沒有了父皇的苦苦相逼,也沒有那麼多的爭權奪利,將一個最穩定的月弦還給你。

    這樣說你明白了嗎?大哥,不要恨我,我從來都沒有變過,一直是那個喜歡跟在你身後,時常與五弟鬥嘴的月流迎。絕筆,勿念。」

    一張布巾上面,滿滿的全部是紅色的血書,啪嗒一聲,一滴晶瑩落在了紅色的血字上,暈濕了字跡。

    月流觴昨天還固執的認為,他對自己說的話是緩兵之計,結果此刻手裡拿著讓他心碎的血書時候,終究是後悔,為何昨日不仔細和他聊一聊。

    看著他嘴邊的血跡,明顯是咬舌自盡的,而且這血書上面,應該是他咬舌之後,拼盡全力學下來的,潦草凌亂的字跡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弟弟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他也絕對想不到,一日不見,再相見卻是陰陽兩隔。

    整整一日,月流觴沒有任何動靜,將房門緊閉,就這麼陪著月流迎待在房間內,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月弦皇宮

    月亭一臉愁容的待在上書房,對於瀝粵突然而來的軍隊,已然不再震驚,猶記得當他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絲準備都沒有,但如今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雖然不清楚為何瀝粵如此突然的出兵,但是想著也許就是三年前自己的舉動,如今換來了他的報復。

    如今讓他憂愁的是三天了,迎兒不見了。

    皇宮內外全部都找遍了,都不見他的蹤跡,而那隱秘的操練場,他也派人去過,那裡的軍隊已經全部轉移了。

    如此說來應該是迎兒調動了軍隊,可是自從那日他離開後,就一直沒有了消息,月亭也不得不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但是仍舊忍不住安慰自己,說不定迎兒是前去阻攔瀝粵的軍隊了,時間匆忙,來不及告知。

    「皇兒,何事煩心?」皇太后從門外走進,看著神情怔忪的月亭,開口問著。

    如今這一仗在所難免,他們與瀝粵之間,勢必要在此次分出勝負,不是他們吞併了瀝粵,就是月弦不復存在,但是這個結果,她一定不會讓其發生。

    「母后,迎兒還是沒有消息。」他的這個兒子,如今自己的希望全部寄予在他的身上了,他千萬不能有事。

    皇太后聞言只是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在她看來,皇位繼承自然不能只有一個人選,弱肉強食,能者居之,而就是因為月亭對於月流迎突然之間的偏愛,她也才沒有多說什麼,相反她始終覺得,月流觴要比月流迎更適合做皇帝。

    「派出去的人怎麼說?」

    月亭搖頭:「沒有任何消息。甚至是連迎兒的那些屬下也都找不見了。」

    「算了,你擔心有什麼用,迎兒那麼大的人,自然有分寸的,還是想一想與瀝粵這一戰要如何反敗為勝吧!」

    即便一直久居深宮,但是皇太后的消息同樣靈通,對於瀝粵同時攻打月弦和龍宴來說,是他們始料未及的,而據說瀝粵同時出兵兩國,龍宴國已經派了百萬大軍前去抵抗,到底這瀝楚痕三年裡做了多少工夫,竟然有這樣的魄力同時攻打兩國,他就不怕他們和龍宴聯手嗎?

    而皇太后和月亭不知道的是,他們所得到的消息,早就在暗中被人給更改,所以現在他們才會一直雲裡霧裡,不清不楚。

    「哼,瀝楚痕這個毛頭小子,太過猖狂,膽敢主動發兵,朕要他有來無回。」談及戰亂,月亭很快就露出了帝王的姿態,也將月流迎失蹤的事情放在了一邊。

    「皇兒,考慮一下與龍宴合作吧!」皇太后看盡歷朝歷代的發展,而當年本就是與先皇並肩而行的女子,即便此刻已然變成了古稀老婦,可頭腦也是轉的極快。

    「不行,朕絕對不會與他們合作的。」顯然放不下身段,月亭一口回絕了皇太后的建議。

    「皇兒,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與龍宴合作,聯手攻擊瀝粵,否則單憑咱們一己之力,浪費的只會是咱們的軍隊。」

    「母后,兒臣絕對不會與龍宴合作的。」

    聞言皇天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繼續說道:「你有把握你能戰勝瀝粵,如今他們強勢而來,若不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瀝楚痕絕對不會這麼衝動,難道就連這一點容忍之量都沒有嘛?」

    「母后,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瀝粵大軍還沒到,現在還說這種話還為時尚早!」

    「早?皇兒,睜開你的眼睛,看看現在的形式,觴兒病重出去尋醫,迎兒又不知帶著五十萬大軍去了哪裡,皇宮內只剩下亭兒一個男子,那秦大人雖說能帶兵出征,可是說到底他都是納蘭將軍的人,難道你想著要自己上陣殺敵嗎?」皇太后的話,字字珠璣,如同驚雷一般,打在了月亭的心上。

    的確,亭兒說到底也一直都是被養在深宮的皇子,無勇無謀,更是曾經在他的寵愛下,有些過於紈褲,而迎兒之前說過,月流觴病重出宮求醫,此刻也沒有了消息,自然月亭也是毫不關心的置之不理。

    而秦大人,正是當今皇后的爹爹,納蘭忠泉的部下。納蘭忠泉三代元老,再加上自己的女兒位居皇后,想來目中無人,仗著自己位高權重,甚至有時候對月亭都十分不尊重,實在有辱他的忠義的名字。

    而納蘭忠泉的心思,月亭也有所戒備,雖說他已然耄耋之年,但是月流觴是他的外孫,若是他有心想要扶植月流觴,月亭也不得不防。

    「母后,難道就要朕低下頭去與龍宴國合作?」煩擾的看著皇太后,他堂堂一國帝王,這樣去求合作,似乎有辱他的身份。

    「皇兒,如今大勢所趨,更何況龍宴對此求之不得,何不將計就計,待兩國合作剷除了瀝粵,難道皇兒就沒信心拿下龍宴嗎?」

    「這…」

    對於皇太后的話,此刻的月亭顯然是開始考慮,他月弦的兵馬如今只剩下一半,那驍勇的五十萬大軍不知所蹤,但好在被迎兒調動,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再加上龍宴國的百萬大軍,若是一同攻打瀝粵,勝負可分。

    「皇上,奴才參見皇上,皇太后。」上書房內,除了月亭和皇太后,以及身邊一直安靜伺候的老太監,再無他人,而這時門外哆哆嗦嗦的走進一個小太監,有些誠惶誠恐的打斷了月亭的思路。

    「何事?」月亭預期不佳,皇太后也同樣看著小太監,心想著若是沒有重要的事,定砍了他的腦袋。

    小太監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前面的九五之尊說道:「皇…皇上,還請皇上移駕,這…這門外有人送來…送來一個東西…奴才…奴才該死!」小太監說話言不達意,顯然是被嚇到了,卻還得硬著頭皮來請示。

    「什麼東西?拿進來!」皇太后中氣十足的聲音,吼了一聲小太監。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不是東西…是…皇上饒命啊!」他要怎麼告訴皇上,那被人突然拋下來的巨大包裹,裡面竟然是當今太子。

    「沒用的東西,快說,不然朕摘了你的腦袋!」月亭一掌拍在龍案上,而後指著小太監,十分不悅。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是太子…」話沒說完,月亭聽到是太子,立刻起身有些興奮的走了出去,皇太后隨後跟著,而小太監更是一臉死灰,他還沒說完…

    大步走出上書房,月亭的嘴裡更是不禁說道:「迎兒,你總算回來了?」

    「迎兒?」

    邊說邊出門的月亭,誰知到了門外卻沒見到自己一直擔憂的月流迎,心中怒火頓時上升,不是說太子回來了嗎?

    而門口的幾個小太監和宮女全部跪在地上,而他們身後的地上似乎還有一個人。

    「太子呢?不是說太子回來了嗎?」月亭看著前面幾個戰戰兢兢的奴才,厲聲問著。

    太監宮女紛紛讓開身子,身後的人影也顯露出來,同時不停的磕頭:「皇上饒命,奴才什麼都不知道。皇上饒命。」

    冷哼一聲,幾步就走到地上的人身前,結果當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身形猛的搖晃,好在被後面一直跟隨的太監攙扶,不然定會坐在地上。

    「迎…迎兒…」抖著雙手,不敢相信的指了指,同時看著身側扶著他的太監,似乎有些祈求,希望他看錯了。

    「皇上節哀。」老太監皺眉同時帶著驚訝看了一眼後,趕忙低下頭,攙扶著月亭的手也微微用力,似乎在給他支撐一般。

    皇太后在看到月流迎的屍體時候,也同樣驚訝萬分,心疼立刻浮上佈滿皺紋的臉,都是她的親皇孫,怎能不心疼。

    「怎麼回事?說!」即便如此,皇太后仍舊保持了一分冷靜,看著身邊跪著的宮人,厲聲問著。

    月流迎消失幾天,突然回來的竟然是一具屍體,而且是在這樣光天化日的情況下,如此令人費解。

    「回皇太后…奴才…奴才等人一直在這裡守著,就…就在剛剛,突然…突然太子從天而降…就…就變成這樣了…皇上,皇太后饒命,奴才句句屬實。」為首的小太監,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當然結結巴巴是肯定的,任誰遇到這樣的情況,也無法冷靜對待。

    「是誰?是誰送來的?啊?」月亭突然咆哮出聲,那份心痛無以言表,自己才剛剛開始疼愛的兒子,讓他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將一切最好的都給了他,此刻居然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他如何自處。

    一眾宮人的額頭都已經磕破,雙手按著地上,身體不住的發抖,卻不得不繼續回答:「回…回皇上,奴才等沒有看見…」

    「給朕拉出去,全部砍了,這皇宮內院,有人進來你們不知道,留你們有何用。」一身怒氣與悲憤無處發洩,只能借由這些可憐的宮人撒氣。

    「皇兒,稍安勿躁。」皇太后接下月亭的話,隨後看著宮人繼續問道:「你們可有察覺到可疑之人?說出來,哀家饒你們不死。」

    這是間接在放他們一條活路,奈何他們也只是門口守衛的宮女太監,一不會武功,二沒有能耐,只是對於這突然掉下來的包裹好奇了一下,沒想到打開後竟然是太子。

    「皇太后饒命,奴才真的沒看到。皇上皇太后饒命啊。」他們的確是據實相告,若是知道,誰也不會包庇的。

    月亭憤恨的跺著腳,吼道:「拖下去。」

    頓時哀嚎聲一片,無緣無故從天而降的包裹,就在他們好奇的情況下打開,結果卻因此而喪了命。

    這邊將月流迎帶進房間,並特意安排了太醫前來查看,得出的結果更是讓月亭心驚,咬舌自盡?

    到底是什麼情況竟然會讓迎兒咬舌自盡,到底是誰將他逼迫到了什麼境地,會讓他最疼愛的兒子選擇了自盡。

    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那已然冷卻了許久的身體,臉上毫無痛苦,一如當年他最愛的女人,嘴角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午夜夢迴時候,經常可以看到她猶如此刻迎兒一樣安詳的睡顏。

    「迎兒…」忍不住喚著自己兒子的名字,月亭悲痛萬分,根本就想不到也從來沒想過迎兒會這樣就沒了。

    突然,眼光隨意滑過的時候,發現了月流迎的手中似乎緊握著什麼東西,立刻身手掰開那已然僵硬的手指,而裡面竟是一小塊碎布,上面有著血紅的字跡。

    快速展開一看,只有簡單的一個「瀝」字,而且看得出寫的十分用力,那碎布也不大,包在手心裡本是看不見的,只不過露出了一點點的毛邊,這才讓月亭發現。

    看到這個字的時候,月亭徹底瘋狂了,瀝字只有瀝粵的皇室才能擁有,不用多說,定是瀝楚痕所做。

    一想到瀝楚痕對月弦出兵,此刻又殺了他最愛的兒子,月亭失了冷靜:「來人,立刻傳秦大人入宮,朕要與他一同出征瀝粵!」

    「皇上,使不得啊。」老太監聞言驚恐的立刻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說道:「皇上,您龍體重要,千萬不可意氣用事,咱們從長計議可好。」

    「連你也不聽朕的命令?」眼睛瞪著像是銅鈴一般,月亭看著老太監惡聲問著。

    「老奴不敢,只是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這出征一事…」

    「讓你去你就去,再多說一句,朕也要了你的命!」

    老太監如鯁在喉,搖頭歎息的出了門,而皇太后看了一眼被放在床上屍體,雖然心痛但是拿著手中的碎布思索片刻後,看著失了分寸的月亭開口教訓:「皇兒,你太魯莽了!」

    「母后,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朕心意已決。」現在這樣的情況,沒有人還能阻攔自己,他的兒子死了,如今兇手已經明顯的指向了瀝粵,他如何還能坐以待斃。

    皇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月亭說道:「皇兒,你不覺得這事情很可疑嗎?仔細想一下,若是兇手殺了迎兒,又怎麼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說著就拿著那碎布隨意的仍在了桌上,如此明顯的栽贓,他就看不出來嗎?

    月亭看著那毫不在意說出這種話的皇太后,失望的說著:「呵呵,母后,迎兒是朕的孩子,是朕與她的孩子,你還讓朕怎麼做?」

    第一次月亭自稱『朕』,看著皇太后也沒了尊敬。

    同樣,月亭表現出的冷漠,讓皇太后訝於月流迎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說到底都是自己的兒子,這麼多年看著他在皇位上苦苦爭奪,皇太后也實在是不忍心到這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皇兒,你是越老越糊塗了,你怎麼不想一想,這件事情也許是個圈套,母后何曾騙過你,你…」皇太后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月亭,結果卻被月亭厲聲打斷:「母后不用多說,朕已經決定了。」

    老太監與皇太后視線交匯,也無奈的搖頭,看來現在的皇上,已然聽不進任何人的任何話了。

    緊接著三天內,月流迎離世的消息就傳遍皇宮,在這樣即將戰火連天的緊急時刻,月亭一反眾口,愣是給月流迎辦了一個極其隆重的葬禮。

    而葬禮後,甚至沒有與皇太后辭別,就與秦大人一同出征,前去阻撓即將登陸月弦的瀝粵敵軍。

    ……

    此時在鄉間小路上,一輛馬車慢吞吞的行走著,拉車的兩隻馬匹,此刻正吐著舌頭,看似走的很是疲憊,而車轅上也同時坐著兩個人,正是殺手盟的小黑和小綠。

    而馬車內,四個大人兩個孩童,將不算寬敞的馬車內部占的滿滿。

    瘋癲老道士也就是被桃月宴稱為前輩的人,此刻坐在車內,顧不得旁邊的任何人,只看著身邊兩個小寶貝不時的調笑著。

    「爺爺,你認識婆婆嗎?」凌瑄瞪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老道士,她還記得剛見面的時候,老爺爺就問他們是不是認識如夢,這正是當初在山谷裡面的婆婆的名字,他們記得婆婆曾經說過自己叫如夢的。

    似乎一提及如夢,老道士有些興奮的讓人忍不住側目,「認識認識。」炯炯有神的雙目,好似綻放出了光芒一般,老道士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回答著凌瑄。

    「怎麼認識的?」坐在老道士左邊的凌傲,揚起小臉看著老道士,並未因為看似狼狽髒亂的老道士而有任何嫌棄,再說他們本來就不討厭他,能夠認識婆婆的人,肯定也不會太差的。

    像是變臉一樣,凌傲的話音落地,老道士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了腦袋,再也不說話。

    「爺爺?」凌瑄與凌傲對視,不解的拽了老道一下。

    「嗯?」老道士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好了,你們兩個先別問了,下車活動一下。」這時候桃月宴突然開口,似乎解了老道士的尷尬。

    而雙胞胎一聽可以下車,立刻忘記了自己的問題,蹦蹦跳跳的跟著紫靈和范劍就下了車,而老道士作勢也想下去,卻被桃月宴蓮臂平伸擋住了動作。

    「前輩,現在能告訴我了嗎?」與老道士相遇到現在,馬車一直在趕路,而桃月宴也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老道士單獨聊,此刻趁著小黑拉著馬匹去喝水,她也正好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疑問,也就是老道士口中所說的『情哥哥會有個三長兩短』,若是換了任何其他的事情,桃月宴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事關龍凌的,她一定也必須要知道。

    老道士收回了要下車的步伐,此時搖晃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甚至上面還粘了一片樹葉,隨著他的抖動而上下顫動。

    「我不告訴你,這是天機,不可洩露的!」老道士說完,甚至雙手捂上了嘴巴,眨了兩下看似渾濁卻透著精光的雙眸。

    桃月宴聞言也眨了眨眼睛,想來冷淡的臉頰透著詭異的一絲笑容,「嗯,如夢婆婆現在可真幸福,有那麼而一個好男人疼愛她,我也就放心了。前輩你慢慢歇著,我下去走走。」

    就在桃月宴作勢好起身離開馬車的時候,老道士一反常態雙臂平伸就擋住了馬車的門口:「等等等等等等!」

    「前輩?有事?」桃月宴臉色恢復冷淡,看著老道士的動作,面色如常卻心中早已經開始冷笑。

    雖然她對如夢婆婆的事情知道的很少,甚至還不如雙胞胎多,但是如夢婆婆曾經口中說的『他』,讓桃月宴不禁想到或許就是眼前的老道士。

    看起來老道士和如夢婆婆的年齡似乎相差不大,再加上幾次下來,但凡提及到如夢婆婆的事情,老道士都恨不得多長兩雙耳朵的樣子,桃月宴不禁將兩個人的關係做了個分析,而就在她剛剛故意說出這番話之後,看著老道士急切的樣子,桃月宴更加相信自己說對了。

    她記得,曾經婆婆說過,似乎一直在等著什麼人,就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個瘋癲的老道士了。

    「嘿嘿,好姑娘,你剛剛說什麼?」老道士放下手臂,好似有些害羞的搓著雙手問著桃月宴,一雙眼睛四處亂瞄,就是不敢看前面的人。

    「你叫誰好姑娘?」桃月宴斜睨著老道士,真是風水輪流轉,自己剛才問他事情的時候,他比自己還傲嬌呢,現在終於是調換了位置。

    老道士一愣,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用詞不當,怎麼就說出了當年對她的稱呼了呢,乾咳一聲再次開口:「丫頭,你說如夢有人了?」他剛才聽到的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桃月宴坐在馬車內,好整以暇的看著老道士,在他問出口之後,就是不再說話,就這麼緊緊的看著老道士,而被盯著的有些發毛的老道士,偷瞄著桃月宴,而後身子猛地向左邊傾斜,而桃月宴的目光同樣追隨著他看向了左邊。

    似乎不信邪,猛地從左邊又往右邊傾斜,看過去發現桃月宴的目光依舊在自己身上,突然感覺有些灰溜溜的,剛想要開口,就看到桃月宴朱唇輕啟,頓時雙眼放光的看著。

    「這件事,天機不可洩露!」紅唇輕啟說的幾個字,與老道士的一模一樣,這讓他頓時垮下了雙肩。

    「丫頭,丫頭,你就告訴我唄,我肯定不告訴別人!」老道士從桃月宴的對面屁顛屁顛的做到了桃月宴的同一側,有些討好的拉著她的袖口,完全一個老頑童的樣子。

    桃月宴看了看拉著自己袖口的黑手,而瞬間那手就撤了回去,臨了還幫她彈了彈上面被黑手染上的污漬。

    挑眉看著一臉等待的老道士,桃月宴問了一句:「真想知道?」

    「嗯嗯,好…丫頭,你告訴我,我不會說去,我就當不知道!」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但是實則心裡已經急得火燒火燎了,老道士不禁暗暗怒罵,好你個如夢,說好了等我的,竟然敢給我找別的男人?你給我等著!

    「無可奉告!」吊足了老道士的胃口,本以為她終於肯告訴自己了,老道士正襟危坐的等著,結果卻換來四個字,頓時拉長了一張臉。

    「丫頭,你耍我!」

    「彼此彼此!」

    桃月宴不甘落後的看著老道士,她可記得自己兩次問他關於龍凌的事情,他都是這樣的態度,那她自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他不說,那自己也不會告訴他。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小人之心是不是,你說,你到底怎麼才肯告訴我!」老道士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也根本坐不住了,事關如夢的事情,此刻的他在馬車兩邊座椅中間的過道上,來回的踱步,嘴裡唸唸有詞,終於還是對桃月宴妥協。

    而桃月宴有豈能如此輕易的就讓他得逞,繼而說道:「前輩,你也是知道的,天機不可洩露!」

    「哪來的天機,你這丫頭,別糊弄我小老頭!」完全沒發覺,自己已然掉進了桃月宴的陷阱裡面,而現在說出的話,不正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嗎?最先說『天機不可洩露』的,正是他這個小老頭。

    「怎麼會?前輩也說了是天機的。」桃月宴對於老道士嘰嘰喳喳的叫喊並且伴隨著來回的踱步動作絲毫不見怪,只是卻牙關緊咬,對於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分毫不透露。

    老道士一個沒忍住,就在馬車裡面開始邊跺腳蹦躂邊叫喚著:「哎呀你這丫頭,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說什麼你都信啊,我說你是王母娘娘你信不信!」

    而老道士急火之下的口不擇言,成功將桃月宴不算緊繃的臉頰變得越來越黑,也越來越冷淡了,半瞇著眼看著老道士一字一頓:「我要是王母娘娘,我就先收了你。」

    「哎呀,丫頭你到底怎麼樣才能告訴我啊。你真是急死我了。」

    「無可奉告!」

    還是那一句,而老道士聽了這句話之後更是咬牙切齒的快要將馬車跺穿了,而突然好似靈光一閃,老道士嘴角嗤嗤的奸笑,動作迅速的一下子就竄出了馬車,嘴裡還喊著:「小寶貝,小寶貝們。」

    看來應該是想去雙胞胎那裡求證了。

    而桃月宴絲毫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從馬車上下來,對於老道士去雙胞胎那裡問話,顯得也同樣信心滿滿。

    老道士跑到馬車不遠處,正在和范劍打鬧的雙胞胎身邊,一手一個就拉了過來,也不顧忌自己滿是灰塵的大手。

    拉著雙胞胎走到一棵樹下面,左右前後的看了看,呲牙咧嘴的對著後方的桃月宴示威,而後蹲下身,討好的問著:「寶貝,爺爺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

    雙胞胎與蹲下身的老道士平時,而一對二的劣勢,注定要讓老道士看著其中一個就得忽略了另一個。

    恰好老道士盯著的是凌傲,在他心裡始終認為凌傲既然是哥哥,懂得事情肯定要比妹妹凌瑄多很多,當然也不會就這麼忽略凌瑄,視線始終是左右移動,分別看著兩個人。

    而老道士看著凌傲問話的時候,凌瑄不動聲色的偏移了一下小身子,就看到老道士身後的娘親對她點了一下頭。

    「爺爺你說!」凌傲不苟言笑的看著老道士應著,而本就與凌瑄相互牽著的小手,在被凌瑄捏了一下的時候,頓時明瞭。

    「你們認識如夢婆婆的對吧?」

    「對,爺爺你還沒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老道士的話剛問出來,凌瑄黑黑大大的葡萄眼珠立刻閃爍著求知的光芒,看著老道士問道。

    老道士煩躁的抓抓頭,敷衍了一句:「就那麼認識的。」而後想繼續開口,可惜凌瑄似乎不打算被他這麼簡單的敷衍過去,接著問道:「哪麼認識的?」還刻意將『哪』字重讀。

    「哎喲,這有什麼關係嗎?」似乎被凌瑄問的煩躁不已,老道士噌的從地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凌瑄小小的身子,掐腰中氣之足的回答。

    凌瑄則張著小嘴巴,就這麼養著小腦袋,看著老道士,在老道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嘴裡還喊著:「沒有關係,嗚嗚嗚哇哇哇,沒有關係,嗚嗚嗚哇哇哇。」、

    說完兩句就甩開凌傲的小手,越過老道士的身子就跑向了桃月宴所在的地上,只不過由於奔跑的太快,似乎老道士都沒有看到她干打雷沒下雨的小臉上儘是幸災樂禍。

    剛才娘親給她打的眼色,她可是看的很清楚,就算不明白是什麼,但是肯定跟爺爺問的事情有關,她又怎麼能讓他得逞而壞了娘親的旨意。

    當然在凌瑄和凌傲心裡,娘親的一切都如同聖旨。

    而凌傲本就倨傲的小臉,此刻也冷了下來:「爺爺有事還是問娘親吧!」說完邁著小步伐也走開了。

    而老道士挫敗的耷拉著肩膀,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為什麼他感覺自從遇見這母子三人,自己就變得十分被動了呢。

    而另一邊緊緊盯著雙胞胎的紫靈,看到雙胞胎跑開了,也慢慢放了心,這個老道士本就來歷不明,而且還一直與他們同行,雖然主子說過沒事,但是對雙胞胎與他的接近,還是有利一絲戒備。

    「你很喜歡孩子?」范劍與紫靈同時看著前方的雙胞胎,看著她臉上帶著淺笑就問出了口。

    「誰不喜歡呢?」揚起明媚的小臉,側目看著范劍就反問了一句,這樣可愛又聰明伶俐的孩子,估計也就只有主子能夠生出來了。

    而范劍卻傻愣愣的忘記了回話,只是這麼看著那張帶有殘缺的容顏,沉醉在那對梨渦之中無法自拔了。

    甚至最讓人瞠目的是,由於范劍半張著嘴,想來是要說話卻突然停住,嘴忘記閉上,就這麼看著面前的笑容,嘀嗒一聲,留下一滴透明的口水。

    這瞬間就讓紫靈黑了臉頰,「登徒子!」

    暗罵了一聲,轉身就走,但是雖然如此,但轉身的瞬間,仍舊不可避免的紅了臉蛋,憑她現在的樣子,怎麼還會有人喜歡呢,所以說范劍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片刻後,小黑和小綠分別牽著馬匹回到的隊伍,吃飽喝足的馬匹此刻也恢復的體力,立在馬車前,不時的滑動著蹄子。

    幾個人再次上了馬車後,很快兩批馬快速的跑了起來,完全不似之前的疲憊。

    馬車內,所有人都安心的坐著,只有外面馬匹奔跑傳來的踢踏聲,而唯一坐立不安的就非老道士莫屬。

    而雙胞胎也安靜的坐在桃月宴身邊,對老道士視而不見,甚至凌瑄的小臉上還帶著委屈,只不過就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做戲了。桃月宴也同樣冷厲的臉龐,讓人不敢逼視。

    范劍一雙眼全是桃心,眨巴著眼睛看著紫靈,彷彿全世界只剩下面前的女子一樣。

    而紫靈咬牙切齒的看著范劍,在安靜異常的車廂內,也沒好意思開口說話,只能用眼神殺死對面的男人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說!」突然一聲驚雷般的聲音,猛地在車廂內炸開,而不知道是外面的馬車顛簸還是怎麼的,好像剛剛除了桃月宴,所有人包括雙胞胎都從椅子上彈跳了一下。

    更有甚者就是范劍,原本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無法自拔的時候,被這麼一聲震天響給嚇得直接從座位上滾到了地上,而後呆滯的一寸寸僵硬的抬頭,就發現左右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乾笑了一聲:「呵呵,剛才打雷了,嚇我一跳。」

    范劍的話音落下,每個人的臉上帶著哭笑不得同時移開了視線,而范劍只能灰溜溜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自己的幻想大業,前提當然是雙滿冒紅心的看著紫靈,還噁心巴拉的雙手托著下巴。

    老道士猛地站起來,實在是忍不住了,惡狠狠的看著桃月宴,附身再次開口:「丫頭,你確定你真的不說?小老頭我手段很殘忍的?」

    威脅?!

    桃月宴不甚在意的看著跟他亮拳頭的老道士,直接選擇了無視,不但無視他的話,甚至連他的人都直接無視了。

    而再次破功的老道士,彎著腰開始低聲下氣的哄著:「好丫頭,你告訴我如夢的事,我就告訴你關於你情哥哥的事,怎麼樣?」

    終於說道了重點上,但是桃月宴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便宜了拿喬的老道士,搖著頭無所謂的說:「不必了,既然是天機不能洩露,我也不想知道了。」

    這完全讓老道士傻眼了,這是連唯一的交換條件都不管用了嗎?

    「別啊別啊,不是天機,真的不是,小老頭我就是會點占卜之術,我告訴你我全告訴你。」老道士忍不住將自己的底細全部都透漏出來,生怕桃月宴真的不再感興趣似的,又趕忙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三枚銅錢,看著出應該是經常使用,銅錢甚至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爺爺,什麼是占卜之術?」凌瑄好奇的也顧不上偽裝自己,立刻被那銅線吸引過去。

    而老道士偷偷睨著桃月宴,故作大聲的彷彿朗誦般開口:「占卜之術啊,你看,就是用這樣的三枚銅錢,來回拋擲六次,然後就能夠推測出你想要知道的未來,或者是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人或事物的未來。」

    「哇,這麼神奇?」凌瑄和凌傲紛紛被老道士的話給吸引了過去,全都緊緊的看著老道士手裡玩轉的銅錢,似乎以為有了這銅錢,也能擁有占卜之術。

    「那當然,你們不知道,我這占卜之術,可是學習了大半輩子,不過每次占卜,的確是相當於洩露了天機,哎…」老道士故意說的很可憐似地,同時還側目看向那一動不動的女子,結果發現人家正在閉目養神,頓時更加挫敗。

    「爺爺,你教教我們吧。」凌瑄拉著小老頭,歪著腦袋期翼的看著他。

    「不不不,這可不行。聽爺爺的,你們可不能學習這東西,有害無益的!」凌瑄的話,讓老道士彷彿驚弓之鳥一樣,聞言猛地搖晃著雙手,拒絕著。

    「小黑,停車休息!」靠著車壁閉目的桃月宴,此時突然開腔,雙眸猛地睜開,看向了老道士。

    原本才行駛了不到半個時辰的馬車,再次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桃月宴和老道士要說什麼,也都明瞭的下了馬車,紫靈和范劍也同時一人抱一個將雙胞胎帶走,兩個小傢伙即便快要下了馬車,仍舊戀戀不捨的看著老道士手中的銅錢。

    「前輩,能告訴我原因嗎?」桃月宴也不再與老道士周旋,既然話都說開了,她也就直接問出了口。

    老道士撅著嘴,似乎感覺自己先說有些吃虧,但是誰讓人家比他能忍,沒辦法也只好抓著三枚銅錢,邊摩挲邊開口:「丫頭,你不是這裡的人,對吧!」

    桃月宴點頭:「前輩應該就是當年的無名大師吧,曾經在河邊告訴過一對夫婦,關於他們腹中胎兒的事情。」

    桃月宴說的話,正是當年桃蒼海告訴她的,關於她異世之凰的事情,而面前的老道士,應該就是爹爹口中的那位無名大師了。

    老道士點頭:「就是我。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老道士就是這麼彆扭的人,一點不肯吃虧的,似乎就是非要讓桃月宴問出口,他才肯回答一樣。

    「很好奇。」挑高眉頭,桃月宴毫不避諱的直接承認,而這也讓老道士臉上揚起了竊笑,就好像他終於扳回一局似的。

    「喏,就是這銅錢,我就是用這個算出來的,而且我還知道,跟著你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外面那小子算一個,還有一個我算不出來他到底在哪裡。」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老道士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他正因為算不出最後一個小子的去處,所以他才不能去見如夢,這是他們的命數,必須要他們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後才能相見,否則會遭天譴的。

    聞言桃月宴歎息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想到老道士的能耐居然這麼大,憑借幾個銅板就能知道她的底細,甚至還知道范劍。

    可是終究還有一個夜離,他找不到。

    桃月宴想著就繼續問道:「那前輩你說他有三長兩短,是什麼意思?」雖然老道士的話說的十分輕佻,但是她也的確承認,龍凌就是她的情哥哥。

    老道士似乎有些為難,想來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說,可也只是遲疑了短短片刻,畢竟事情是他們的,他們也有權利知道的清楚一些,哪怕是提前做好準備,繼而說道:「他會有一個劫難,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老道士的話讓桃月宴的心漏跳了一拍,定定的看著他,「什麼叫生死不明?什麼樣的劫難?」

    老道士搖頭,「我算不出來,卦象和星象上都看不出,只是代表著他的帝王星,時明時暗,不是好現象。」

    「沒辦法破解?」即便桃月宴再不相信這些占卜算卦之術,此刻卻不得不信,因為她自己就是被老頭未卜先知的存在。

    老道士當著桃月宴的面,再一次將三枚銅錢在車座上散擲開來,反反覆覆六次,到最後老道士卻吸了一口涼氣:「二龍相爭,一死一傷!」

    桃月宴猛地看向老道士,等著他解答這句話的含義。

    不過即便他不說,桃月宴也心驚的瞭解到一個事實,龍凌會出事的事實。

    「丫頭,這卦象上看,並不能確定究竟是誰死,誰傷。你要知道,這只是占卜術,無法預知全部的未來的。」老道士看似解釋的話語,卻被桃月宴找出了漏洞。

    瞇眼打量著老道士,從開始接觸,到現在的談話,這老道士給人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了,想到什麼之後,桃月宴帶著懷疑的說道:「既然如此,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在十幾年前就能預知我的到來?還有我如果沒記錯,你在見我和范劍的第一面,就認出了我們!前輩,你如何解釋?」

    「啊?」聞此老道士啊了一聲,就低下頭,不時的抓耳撓腮看似有些苦悶,其實他只是在想,自己當初都說了什麼話,誰叫他記性不好,說什麼忘什麼。

    皺眉看著這樣的老道士,桃月宴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可笑,她不否認這老道士的厲害之處,從他的武功,還有他明明一身髒污,卻絲毫沒有任何氣味的體征,都是讓人費解的地方。

    但是他也同樣有令人無奈之處,比如他似乎對於自己說的話,都十分懷疑,就像現在這樣,一臉糾結的不就是在思考自己當初是否有說過這樣的話,因為他已經自己呢喃的半天,「我說過這麼樣的話嗎?」「我真的說過嗎?」

    不再糾結與龍凌安危的問題,桃月宴嘴角翹起一個弧度,她來此就是為了幫助他,不論將來發生什麼,她都會陪著他。

    看到桃月宴不再說話,而且身上的冷氣壓好像也越來越強,老道士著急了,晃悠著身子探問著:「丫頭,如夢身邊的人是誰?」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看他不弄死他的,如夢這輩子只能是他的,都好幾十年不見,不知道她什麼樣子了。

    「婆婆身邊的人,就是你一直占卜不到的人。」桃月宴說的意思,本想是告訴他,那穿越而來的第三人此刻正在如夢身邊,誰知道卻直接被老道士給曲解了。

    「什麼?你說如夢和他在一起了?不會的不會的,如夢怎麼會喜歡上別的男子,而放棄我這個老頭呢?」老道士一臉驚恐的看著桃月宴,似乎想求證事實的真相,而他嘴裡念叨的事情,直接讓桃月宴額頭滑下三條黑線。

    「前輩!」

    桃月宴開口打斷老道士不停的自言自語還有自怨自艾,再次說的明白了一分:「你誤會了,婆婆在為他治病。」

    「什麼?治病?如夢都沒給小老頭我治病過,給他治什麼病?很嚴重嗎?」

    「前輩!」終於桃月宴還是不悅了起來,這一世的夜離,沒有了前世強壯的體魄,整日與湯藥為伴,而她也記得當年在山谷內的三年時光,他幾乎日日都要喝下去那麼多的藥膳,還有婆婆給他準備的各種藥丸,但是似乎效果甚微。

    老道士乾咳了一聲,似乎也想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靠邊了,記著試探的問了一句:「他們在哪?」

    「在珍珠島懸崖下邊的山谷內。」

    「珍珠島,她竟然還在那裡,難怪我找不到…」聞言老道士竟然開始低聲呢喃,似乎有些恍惚,也有些落寞。

    兩個人的車廂內,老道士落寞的低著頭,桃月宴也想著事情,安靜異常,而畢竟是瘋癲老道士,若是一直這麼安靜下去,那就有辱瘋癲二字了。

    「丫頭,聽小老頭一句,想要幫他渡過這一劫難,源頭在你!」

    這句話,不論桃月宴是否相信,都忍不住側目看著他,也同時問著:「怎麼講?」

    「丫頭,你來這裡是你命中注定,而你與他之間也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但是小老頭要提醒你,有一些恩怨,還是該由你來解決。」此刻的老道士神色認真,若是忽略了那一頭亂糟糟的黑髮,還有不時顫抖的樹葉,還真有江湖術士的感覺。

    而桃月宴狀似無意的揮了一下手,同時帶起一陣風,恰好將老道士頭頂那礙眼的樹葉吹了下來,隨後垂眸再不言語,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老道士的話。

    有一些恩怨,還是要她來解決。與她有恩怨的人太多了,但是目前為止她能想到的會威脅到龍凌姓名的二龍之一,非瀝楚痕莫屬。

    雖然她不相信瀝楚痕會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傷害到龍凌,但是幾年前的相處,她十分瞭解,瀝楚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太多太多,那人陰險狡詐絕不輸給當年的月亭。

    之所以第一個想到瀝楚痕而非月亭,也是因為桃月宴與月亭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恩怨情仇,而她也從各路情報中得知消息,瀝楚痕陵墓操兵似乎針對的對象就是她。

    猶記得當年在珍珠島,自己將他的腿給廢了,想來這個打擊,對於他那樣自負狂傲的人來說,定是無法忍受的。

    馬車已經在老道士的呼喚下,再次行走起來,而紫靈和范劍帶著雙胞胎上車後,就察覺到桃月宴的深思,也都不敢打攪的安靜落座在一旁。

    只不過范劍不知與紫靈發生了何時,那左臉上明顯帶著一個紅色的五指印,看起來有些滑稽,而他的目光也不再是盯著紫靈,反而是看著老道士瞬也不瞬。

    「看我作甚?」老道士也不含糊,被范劍那樣的神色看著誰能舒服,自然語氣哼哧哼哧的很不友好。

    「道長,怎麼稱呼?」范劍沒話找話,他能怎麼辦,本來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是多麼幸福的,結果愣是被人說成了登徒子,而且還被賞了一耳光,他只能借此來轉移心底的惆悵和難過。

    「周伯通是也!」

    「咳…」

    聞言不光是范劍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就連一直深思的桃月宴聞聲都側目看過去,周伯通?老頑童周伯通?

    而范劍直接更是傻傻的問了一句:「你認識黃老邪麼?」

    「誰?」老道士也就是周伯通顯然被范劍的話給問住了,微微揚起了下巴,斜睨著范劍,似乎不相信還有什麼厲害的角色是自己不認識的。

    「那你知道桃花島嗎?」范劍緊接著試探的問著。終於他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是將來的南帝,哪怕是北丐也好。殊不知他此刻荒唐的想法,在不久的將來,真的實現了。

    「去,你拿小老頭尋開心是不是,哪來的桃花島?」周伯通嫌棄的呵斥了一句范劍,甚至還丟了一個白眼球。

    范劍聞言就沒了生氣的垂下頭,雙手抓著衣襟把玩,活脫脫一個受氣小媳婦樣兒。

    而雙胞胎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的在看看自己的娘親,怎麼感覺這車廂裡面的氣氛這麼詭異呢?

    馬匹快速奔跑著,恐怕除去車轅上即便風塵僕僕卻依舊自在的小黑和小白,剩下車廂內的幾個人紛紛各懷所思,各想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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