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穿越重生 > 重生一黑道冷妃

《》公告 第二十二章 逍遙門 文 / 玉木一

    瀝粵京城出京方向,三兩馬車飛馳而過。

    瀝楚痕坐在馬車內,心不在焉的摩挲著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的紫衣。

    而見此紫衣臉大不禁開始嬌紅,自以為是皇帝眼裡終於能夠看到她的,也泛起了淡笑,殊不知瀝楚痕雖然看的是她,但是思緒已然神遊飄遠,彷彿在透過紫衣看著別人。

    「皇上,蓋上吧,小心著涼。」紫衣似是沒話找話,從身側的包袱裡面,拿出了一個薄毯,蓋在了瀝楚痕的腿上。

    瀝楚痕聞聲猛地回神,垂眸看著腿上的毯子,沒有說什麼,只不過雙眸轉了轉,精光一閃,就拉過了紫衣的手,「辛苦你了。」

    而瀝楚痕的這一舉動,讓紫靈受寵若驚的顫抖了一下,更是滿眼不敢相信,而那雙時而劃過的悲哀的眸子,此刻也變得火熱。

    「皇…皇上…」

    瀝楚痕忍住心中的嫌惡,拉著紫衣的手順勢將她拉到自己的一側而坐:「這麼久,是朕冷落你了。」

    一句話,就讓幾年來一直強忍著的辛酸和委屈,全部化為了淚水,道道流過臉頰,「皇上…」無語凝咽,紫衣想說些什麼,卻終究被哽咽代替。

    「別哭了,是朕的錯。」瀝楚痕大手為紫衣拭去淚珠,心中實則在冷笑,他這樣的做法,屢試不爽了,她要什麼,自己就給什麼,這樣還怕她不為自己辦事嗎!

    紫衣慌亂的搖頭:「皇上…臣妾…臣妾也有錯…」一國皇帝,跟自己認錯,這是莫大的榮幸了,紫衣自然不可能恃寵而驕,如今這份情誼已然是如履薄冰般的存在。

    大手摟過紫衣,在她的後背拍了拍:「別哭了,朕心都碎了。」(無良作者:看官們有沒有感覺很惡寒…)

    面對這樣的柔情攻擊,紫衣眼淚流的更兇猛,順勢也倒在瀝楚痕的懷裡,貪戀著他懷中的溫暖。

    瀝楚痕側目看著懷裡的紫衣,強忍著將她丟出去的舉動,而同時心中更是堅定了一個想法,這一次他一定要讓桃月宴死無葬身之地。

    片刻後,情緒平穩的紫衣,紅著臉坐在瀝楚痕的邊上,不時偷瞄著身側的男子,這一次會不會又是曇花一現,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這麼下去。

    「皇上,是為戰事擔心嗎?」看到瀝楚痕的面色時而惱怒,時而咬牙,不明所以的紫衣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為了前方戰亂而擔憂。

    瀝楚痕牽扯了一下嘴角,點點頭故作沉悶的說:「是啊,這一戰在所難免了。」此時的瀝楚痕還不知道前方的戰事是瀝粵對抗龍宴,但即便如此,這一戰之後,他也要與桃月宴之間分出個勝負。

    自己的腿不會就這樣白白被她給廢掉,一國帝王,變成了瘸子,對於想來驕傲自負的他來說,是無法言表的侮辱。

    「皇上,臣妾相信你,瀝粵一定會勝利的。」此時的紫衣恨不得將自己的全部雙手奉獻給瀝楚痕,特別是看到他愁容滿面,心裡更是急切的想要為他分擔一些。

    瀝楚痕拍了拍紫衣的手背,看起來像是安撫,但是那向來虛偽的臉上,卻愈發的愁苦。

    「皇上,不能和臣妾說說嗎?」紫衣挪動了一下身子,往瀝楚痕的身邊靠了靠。

    而瀝楚痕則不著痕跡的躲了開,側目定定的看著紫衣:「愛妃,你願意幫朕嗎?」

    紫衣使勁的點頭,生怕這樣還不能表達出自己堅定的內心似的,嘴上也十分肯定的說著:「願意。」

    看著紫衣豁出去的架勢,瀝楚痕心中冷笑,而後貼近她的耳邊,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而紫衣也是越聽雙眸瞪得越大,到最後連嘴巴都張開了,直到瀝楚痕說完,紫靈才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皇上…你…你要臣妾…」

    還沒說完,瀝楚痕的大掌就摀住了她的紅唇,「哎,你知朕知就好。」

    「可是…皇上…這…」紫衣明顯面色露出為難。

    見此瀝楚痕瞇了瞇眼,聲音也冷淡了下來說道:「你不願意?」

    紫衣搖頭:「不是,臣妾願意。」低下頭,絞著雙手,看來她勢必要再做出對不起小姐的事情了,隨後又想到,自己照顧了她那麼多年,說起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不過各奔東西後也都是為了自己身邊的男子,頓時定了心思,決定按照瀝楚痕的話來做。

    「皇上,請看。」行駛中的馬車,一名跟隨的侍衛,在放飛手裡的白鴿之後,拉開馬車的車門,將手中的信件交給了瀝楚痕。

    而紫衣也適時的做到了馬車的對面,她還是有自知之明,這樣的信件,自己是不能看的。

    瀝楚痕滿意的看了一眼紫衣,攆著手裡的信件展開後,臉上晦暗不明,「已抵達月弦,即日出兵。」

    顯然這信件是帶兵出征月弦的將領傳回來的,看到信件的日期,已然一天前,瞬間瀝楚痕的嘴角就泛起了笑意,想來現在這個時候,月弦和瀝粵的大軍應該已經開始了會戰。

    而他現在就要趕去另一邊去看看瀝楚楓的情況,聽聞與瀝楚楓作戰的是月弦的百萬大軍,而這也讓他心裡有了一絲希望,百萬大軍對戰瀝粵的三十萬,雖然說勝算不大,但是他相信此刻月弦內剩下的兵馬絕對不多。

    這也是為何他只派了三十萬大軍去會戰,而另一邊卻高達五十萬。月亭,這一次我定要將月弦化為瀝粵的疆土。

    此時的瀝楚痕還不知道,與瀝楚楓作戰的根本就不是月弦軍隊,而就連他手中的這封信件,也是因為毫無重要性,才按照原意傳達,否則定會如同他得知的其他消息一樣,都是被人從中更改過的。

    「皇上,何事如此開心?」紫衣看著瀝楚痕露出了笑容,頓時也跟著心情飛揚,不由自主的就問了出來。

    瀝楚痕笑而不語,而手中的信件也在他的內力下化為虛無,而後對著門外問了一句:「還有多久到達?」

    「皇上,明日即可到達六王爺所說的山谷。」車外駕車的侍衛,趕忙回答。

    「加快速度。」

    「是。」

    此時的瀝楚痕已然等不及要快點到達戰事前線,那三十萬的大軍都是他操練了已久的,但是兵力懸殊,而且聽聞前面不少士兵已經懈怠,這反而讓敵軍有了可趁之機。

    所以他才如此著急,只希望能夠盡快到達,這樣也好鼓舞軍心,令士氣大振。

    這一邊桃月宴一行六人同乘一輛馬車,而也就是桃月宴與老道士周伯通聊天過後,轉移了路線,不再是去龍凌戰場,而是輾轉了路線去解決本該是她的恩怨。

    「主子,子天說瀝楚痕已經快抵達戰場,我們怎麼辦?」這時候小綠看著馬車裡面的桃月宴,將手中剛剛傳來的情報遞給她過目。

    「停車。」此時早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形成,桃月宴也不再耽擱,只想著盡快將事情交代後,各自行動,而且雙胞胎必須要有人來保護。

    周伯通在此間一直不說話,只是盯著桃月宴,一雙眸子裡面似乎參雜了許多。

    雙胞胎似乎也感覺到氣氛的凝重,也都看著自己的娘親,不知她想要說什麼。

    停下馬車,桃月宴將小綠和小黑以及紫靈范劍四個人,叫到了一邊,而兩個小傢伙自然跟著周伯通在一邊玩鬧。

    「桃桃,你要做什麼?」想來敏銳的小綠,看著桃月宴,只感覺她要做的事情不簡單,而他也不禁略帶緊張。

    「主子,我不會離開你的。」紫靈也煞有介事的看著桃月宴,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決定,雖然不清楚她要說什麼,但是直覺上肯定與周伯通前輩的談話有關,而且她也看得出主子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卻同時將她們排除在外了。

    桃月宴臉色依舊如常,對於幾名手下的話挑了一下眉頭,繼而說道:「我要你們帶著瑄兒和傲兒去前線找皇上,我還有其他的事,分頭行動。」

    「主子,送公主和太子讓小綠和小黑去就行,或者他也行,我是不會離開的,你去哪我就去哪。」紫靈第一個說出了反對的話,同時指了一下范劍,這三個男人誰都可以護送雙胞胎,唯獨她是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桃月宴冷了臉頰,即便恢復記憶後,性子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淡,可必要的時候,她還是會拿出一絲魄力的:「這是命令。」

    「那我不聽。」

    「我也不聽。」

    「我也是。」

    「呃,紫靈不聽,我也不聽。」最先開口回絕的是紫靈,緊接著的就是小綠和小黑,而最後一句則是范劍說出來的,同時蹭到了紫靈身邊,大有以紫靈為主的嫌疑。

    桃月宴瞇了瞇眼,看著面前與她唱反調的四個人說道:「膽子都大了?」

    「主子,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但是我是肯定不會離開的,我說道做到。」紫靈說話的同時,還舉起了右手,坐著發誓的動作。

    小綠側目看著桃月宴,也開始了勸解:「桃桃,是不是周前輩說了什麼?」話音落下,四個人四雙眼睛同時看著桃月宴,等著她解答。

    垂眸有些無奈,這些都是為了她的事情陪著她奔波的,想來自己與周伯通的談話,再加上此刻這樣的決定,已然引起了他們的警覺了。

    一一看過去,最後有些無可奈何,她的確可以用冷硬的手段逼他們就範,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無法開口也不能出手,只好說道:「我的確有事,但是不會有危險,瑄兒和傲兒必須有人送他們去龍凌那裡,或者是帶他們回宮,你們自行決定!」

    看到桃月宴已然送了口,幾個人的心也有放了下來,隨後四個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想著到底讓誰去送雙胞胎。

    而就在眾人糾結的時候,旁邊樹林竟然走出了一個人,就那麼一身淡雅,臉上洋溢著風流的笑,開了口:「我去吧。」

    一句話,引來了所有人的側目,當桃月宴看到瀝楚夜彷彿憑空出現的時候,搖了搖頭,她竟然一直都沒發現有人跟蹤他們,這瀝楚夜的功夫有這麼高深呢?

    而桃月宴不知道的是,其實瀝楚夜也是剛剛達到,恰好敢在了此刻他們談論事情的空當,只不過瀝楚夜雖然臉上洋溢著笑容,但是那眼底卻苦澀萬分。

    「宴宴,我去吧!」瀝楚夜徑直走到桃月宴的身前,對於其他的人視而不見,彷彿天地間只有一人能夠如了他的眼。

    桃月宴定睛看著瀝楚夜,不知為何,此刻總是感覺他的眼裡有著絲絲惆悵,故意忽略過去,笑著開口:「你怎麼來了?」

    面對這樣的瀝楚夜,桃月宴不會否認,她是有一點心疼的,瀝楚夜對她的心思,她自己也十分明白,當初的三國大會的時候,在那個房頂的夜晚,瀝楚夜說的話,她猶記在心,可是一顆心只能托付一個人,她注定要辜負他,所以不如只當朋友,在心裡給對方一個位置,高於朋友,卻低於愛人。

    瀝楚夜臉上依舊蕩漾著招牌的風流淺笑,無所謂的說了一句:「你需要我,我自然就來了。」

    而這句話頓時讓桃月宴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抽了一下嘴角,對於他這樣曖昧的話聽的多了,也就成了習慣了。

    而這時候小綠等人也識趣的退到一邊,自然知道桃月宴與瀝楚夜之間有話要說。

    兩個人走到林間的樹下,桃月宴認真的看著瀝楚夜,「不擔心嗎?」如今龍宴國率先出兵攻打瀝粵,即便傳到瀝粵之後的消息全部被篡改,可是一直身在龍宴的瀝楚夜,不可能不明白,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憑借瀝楚夜的能耐,想要知道宮裡的龍凌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接觸,不必自己少,而且兩人看似一直是冤家路窄,但是誰也不曾真正的傷害過誰。

    瀝楚夜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搖頭歎息:「擔心又能怎樣,這一戰在所難免!」

    「你知道?」聽著瀝楚夜的口吻,似乎對此事早就有所預見,不然想來他對瀝粵的重視程度,現在又怎麼會如此雲淡風輕。

    「知道,一直都知道,三年前月弦與瀝粵的戰爭,已經是導火線了。」瀝楚夜扭頭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遠方鬱鬱蔥蔥的樹林說道。

    「為何不阻止?」雖然他向來對這些爭鬥敬而遠之,但是憑借他的逍遙門,想要從中做些什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猶記得瀝楚夜對於瀝粵國土相當緊張,只因為那一片疆土是曾經最疼愛他的父皇灑下汗水拼了性命打下來的江山。

    瀝楚夜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如何能夠告訴她,這一切早就已經注定好的,他曾經求過龍凌,只要讓他保留瀝粵的江山,他真的不介意變成龍宴的附屬國。

    這其實是他考慮了多年的結果,對於那個皇位,他從來都無心,而瀝楚痕做了這麼多,眼看著父皇的江山就要被他給玩沒了,而且他也知道,當上了皇帝的龍凌,對瀝粵的勢在必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當初宴宴在瀝粵皇宮內遭受的所有,以及瀝楚痕對宴宴做的那些事。

    最重要的是,如今三國之間的次序已經被打亂,三國皇帝,已經沒有一國肯安心守著自己的疆土。

    特別是瀝楚痕,這個身為他兄弟的男子,有勇無謀,卻高傲自大,向來自負的要命,可是一切已經成了定局,他不是沒想過將皇位拿回來,可那又能怎麼樣。

    當年他是借由太后的陰謀,與她狼狽為奸才能強勢上位,可後來的一切卻都說明,他也不過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而且從他瞭解來看,八弟似乎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這瀝粵的天下也不會太平靜。

    自然他不會去管也不屑介入他們的爭鬥中,他還是願意做那個逍遙的王爺,風流倜儻,笑看天下,他也同樣相信龍凌有那個實力,平定一切。

    他如此冷靜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龍凌曾經給他的承諾,那個人想來一言九鼎,說過會讓他保留瀝粵的國土,就一定會,而他也相信,龍凌不是那種會對無辜百姓任意屠殺的無良皇帝。

    相反,有時候他甚至在想,若是這天下統一,那麼最適合做天下霸主的人非龍凌莫屬,治國之才,仁愛之心,他皆有。更何況身邊還有宴宴這樣獨一無二的女子輔佐。

    想著就側目看著桃月宴,有些不解的開口:「我為什麼要阻止,與我無關不是嗎?」

    「自欺欺人!」看著瀝楚夜故作風流的樣子,可是桃月宴與他之間的相識並不是一朝一夕,又怎麼能看不出他眼底時而劃過的苦澀和惆悵。

    「宴宴,你是關心我嗎?」

    桃月宴斜睨著瀝楚夜,語氣不佳的冷哼,道:「我是關心你為何如此平淡。」

    「呵呵,宴宴,大勢所趨,我不平淡又能做些什麼?與龍凌一較高下?還是與你們從此敵對?」說完搖頭笑道:「我也做不到!」

    他可以放棄一切,可以不惜代價的與龍凌來一場廝殺,可是若真那樣,就注定他與宴宴從此要變成陌路,這個早已經進駐到他內心深處的女子,他捨不得,也永遠無法做到。

    桃月宴輕聲歎息了一聲,道:「謝謝你。」

    這一聲道謝,包含了桃月宴許多無法說出口的話,她無法再次開口一如那個夜晚那般的拒絕他,她也無法再次狠心的傷害這個默默關注著她的男子。

    所有人都認為,龍凌對她付出是最多的,可是卻全部忽略了眼前這個故作輕鬆的男子,當她得知自己失蹤的三年時間,他做的所有事之後,就再也不可能一如從前那樣對他冷淡。

    她的失蹤,龍凌為她苦守三年,以政事來麻痺自己,而他呢,本就是個逍遙王爺,被分配到封地,卻也因為月弦的攻佔而變成了對方的國土。

    珍珠島上失蹤之後,龍凌接連接連幾個月的尋找,都沒有任何線索,卻也留下了人在哪裡一直探索。

    而這個男子卻是每一個月都要去珍珠島查找一次,甚至不惜自己的姓名來做籌碼,當她從無極殿的情報中得知,瀝楚夜三年時間從未間斷過去珍珠島尋找他,此次從懸崖邊上來之後,整個身體都凍的僵硬,若非服用過清天的血蓮花,恐怕他早就命不久矣。

    這樣的事實在桃月宴第一次聽說之後,整個人都呆愣了,而心口的疼惜也是那麼明顯,她也曾想過,自己有什麼值得他付出這麼多,卻從不求回報,甚至對此絕口不提。

    若不是她恢復了記憶,將過去三年的事情全部掌握的話,這些事情恐怕就永遠被埋藏起來,無人探知。

    而聽聞在那三年裡,他的逍遙門也被他放置了許久不曾過問,沒有了封地,撇開了屬下,全心全意只為了尋找一個與他沒有任何可能的人。

    好在她後來得知,他的逍遙門內的兄弟也都是血性漢子,對於瀝楚夜的做法並沒有任何的報怨,只不過對她恐怕就不只是報怨這麼簡單了。

    瀝楚夜,為何你做了這麼多事,卻絕口不提,每一次的出現,都是如此的輕鬆淡然,難道將這一切都藏在心底,就真的不怕我再次出口傷害你嗎?

    想到這裡,桃月宴瞬也不瞬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也是,要他如何說出口,自己與龍凌之間的感情早已經確定,即便她沒有了記憶,不記得所有人,卻還是記得他。

    特別是想到瀝楚夜風塵僕僕趕到龍宴皇宮的時候,將她抱在懷裡的一霎那,淚珠低落在她的脖頸處的時候,她的心是有抖動的,但卻只有那麼一下,剩下的全是陌生。

    這樣的情況,他甚至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留在了龍宴,甚至在她失憶的時候,說出那種荒唐的話,他都去做了。

    瀝楚夜,你怎能如此讓人心疼,無論說什麼桃月宴都深知,這輩子自己注定要辜負了他…

    「與我之間,還說什麼感謝。幹什麼這樣看著我?」瀝楚夜好笑的看著桃月宴臉色變幻的神色以及包含情愫的看著自己的眼神說道。

    桃月宴搖頭:「沒什麼!」她還能說什麼,只是看著這樣的瀝楚夜,心中突然苦悶,難以自抑的疼痛傳來。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瑄兒和傲兒就交給我,我帶他們去找龍凌。」瀝楚夜甚至不曾問過桃月宴到底要去做什麼,而就是他這樣的舉動,讓桃月宴也無法平靜。

    看著面前為了自己默默付出,卻從來不曾開口說過一句的男子,桃月宴絕美的臉上展露了一個讓天地為之失色的笑靨,雙手平伸,在瀝楚夜驚愕的時候,抱住他的蜂腰,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而瀝楚夜短暫的呆愣,在桃月宴淺淺的一個擁抱後想要離開身子的時候,卻被瀝楚夜長臂猛地抱住了她,狠狠的揉進了自己的懷中。

    遠處的幾個人看著兩個人突然的擁抱,也紛紛目瞪口呆。

    即便如此,桃月宴也任由瀝楚夜抱著,她與他之間,若是一個擁抱,能夠表達出自己的愧疚,她也甘願。

    瀝楚夜閉目埋頭在桃月宴的肩窩,狠狠的吸著她身上的味道,心裡疼的一抽一抽的,他是聞名在外的風流王爺,卻終究愛上了一個女子,一個一輩子都不能屬於他的女子。

    從小到大,他就將自己保護的很好,從來不肯對任何人付出真心,甚至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只為了給自己一個強大的保護色。

    可他還是孤獨的,每每午夜夢迴的時候,他也想身邊能有一個女子,貼心的照顧,溫柔的守護,終於在見到她的時候,徹底淪陷。

    他潔身自愛,那些所謂的被他入賬的女子,也不過是他的屬下,幫他一起迷惑眾人的屬下。

    可是此刻懷裡的女子,卻該死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他從來不曾解釋,也不想要解釋,因為他知道,這個女子終究不是他的。

    曾經恨過,若是早些遇到她,會不會如今這樣擁她入懷的舉動就不再是奢求,若是沒有愛上他,會不會心裡不再這樣疼痛。

    與突然的擁抱一樣,就在桃月宴任他抱著的時候,瀝楚夜猛地放開她,回身就走向了雙胞胎所在的地方,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抱著雙胞胎,飛身離去,甚至不曾給桃月宴交代和說話的機會。

    而雙胞胎也同時對兩個人之間的互動有些費解,不過在瀝楚夜抱著他們離開的時候,卻奇怪的並未見他們有任何掙扎,就這麼任憑瀝楚夜抱著他們飛向了遠方。

    桃月宴就這麼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身影,眼底有些氤氳浮現,不過還是被她很好的控制住了。

    「主子,這…就這麼讓三王爺帶他們走了?」紫靈顛顛的跑過來,不明所以的看著桃月宴,還沒見主子安排好兩個小傢伙呢,就這麼被人帶走了,不會有危險的嗎?

    桃月宴搖頭,只是盯著那已然失去了背影的天際,半餉無法回神,這就是她相信他的地方,即便什麼都不用說,即便他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帶走了她的孩子,她也不會對他有任何芥蒂,這份相信已然根深蒂固。

    「主子,說話啊,萬一…萬一…」紫靈焦急的看著不言語的主子,反而像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沒有萬一!」桃月宴側目看著著急的紫靈,嘴角微笑,靜靜的說了一句。的確,孩子放在誰哪裡都會有萬一,但卻永遠除了他瀝楚夜。

    范劍和小綠小黑也適時的來到了桃月宴的身邊,而小綠則冷靜的開口:「桃桃,接下來什麼安排?」他們都心知肚明,將雙胞胎帶走,接下來要做的時候,一定沒那麼簡單。

    「去瀝粵,我與瀝楚痕的帳是該算一算了。」桃月宴最後看了一眼天際,隨後說話的同時雙眸迸發出強烈的冷意,這一次若是她不來做決定,恐怕龍凌與瀝楚痕之間必定要有一死一傷,雖然她對周伯通的話仍舊保留疑問,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自己已經死而復生的出現在了這裡,還有什麼是她不能相信的。

    「主子,丐幫已經都準備好了。」

    桃月宴側目看著紫靈,如今天下除了她的無極殿,恐怕另外一個就是丐幫了,她也真的沒想到紫靈竟然有這樣的能耐將天下的乞丐全部收於麾下。

    「哎喲,你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小綠拍了拍紫靈的肩膀,都是桃月宴的人,他們自然是沒有什麼嫌隙,而且紫靈的性格大大咧咧,與殺手盟亦或是無極殿的人都相當的熟悉了。

    而小綠的這個動作,卻有一個人對此不高興了,范劍拉長著驢臉,伸手就拉著紫靈的胳膊,一把就拽到了自己的身側,而後看著小綠充滿了戒備,而他的動作也直接讓紫靈一個趔趄,要不是范劍還拽著她,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幹嘛你?」自從紫靈感覺到范劍的不對勁,此刻已經將他列為登徒子的行列,自然對他的動作十分彆扭,趕緊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眼看著范劍對紫靈的維護,甚至在小綠隨意拍肩的動作下都如此失分寸,桃月宴心中的想法更是不停的往外冒,這兩個人會變成歡喜冤家也說不定。

    「桃桃,周前輩不見了?」就在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小黑,無意間回頭看了看,就發現那原本在不遠處歇息的瘋癲老道士就不見了蹤跡。

    聞聲幾個人同時看去,果然除了一輛馬車就再無其他,小黑上前撩開馬車的門簾,裡面也同樣空無一人,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老道士就這麼消失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算了,趕路吧!」看來與龍凌見面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等著她解決了自己該解決的恩怨,再去幫助他了。

    ……

    耳邊清風呼嘯,嗖嗖的聲音劃過雙胞胎兩人的耳際,兩個孩子同看抱著自己的男子,那有些微紅,切不時劃過一滴淚的雙眸。

    瀝楚夜高大的身軀抱著兩個孩子,貼心的另一隻手護著孩子的頭部,急行中生怕他們有任何閃失。

    而凌瑄就在瀝楚夜的懷裡抬頭看著,而嫩嫩軟軟的小手在看到又有一滴淚滑落並隨著清風而去的時候,不禁摸上了瀝楚夜有些水漬的臉頰:「叔叔,你哭了。」

    「沒有的事,風吹的。」雖然瀝楚夜嘴上這樣說著,而心裡去而有些鄙視自己,連這兩個小寶貝都看出來了,他卻還想著自欺。

    那鼻子陣陣的泛著酸氣,這眼淚彷彿斷線的珠子,任憑他如何隱忍,卻都無法控制,為什麼他有一種感覺,剛剛那個擁抱,像是訣別。

    就在桃月宴抱著他身體的一瞬間,那顆孤寂冰冷好似不會跳動的心,一下子火熱了起來,讓他不由自主的就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叔叔,我們是不是去找爹爹?」凌傲看著瀝楚夜,顯然娘親將他們交給他,是一定不會有危險的,娘親相信的人,他們也同樣相信。

    只不過兩個小傢伙在瀝楚夜的懷裡對看了一眼,對於剛才道士爺爺對他們說的話,他們也一直都記得,就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行動了。

    路途遙遠,瀝楚夜不可能就這樣抱著雙胞胎一路輕功前進,如今龍凌所在的地方正是瀝粵的偏北方,已經快要接近皇城的一處山谷腹地,自然想要知道這些消息,也不是難事,雖然他的逍遙門只是一個小小的江湖組織,但是只要無極殿的人不是刻意將消息封鎖,他想要知道也是輕而易舉。

    如今江湖上,無極殿的勢力大到無法想像,任何一個國家,甚至任何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城鎮,全部都有無極殿的產業,也可以說無極殿的人已然分佈了三國各處。

    而若是江湖上有什麼消息是無極殿不想讓你知道的,那麼就算你挖地三尺,也無法得到真正確切的消息。

    想來無極殿的人他也認識不少,看來也許是因為自己與宴宴的關係,這次動用逍遙門來查探消息才會如此輕鬆。

    此刻瀝楚夜手裡牽著兩個小傢伙,來到了一個不算大的城鎮,顯然這裡還沒有收到戰亂的波及,說來瀝楚楓的軍隊與龍凌的軍隊一直在山谷中作戰,即便途徑城鎮也並未大張旗鼓的屠殺,所以對於這些城鎮中的百姓來說,只要不是打到了家門口,生活仍舊繼續。

    而自從進入了城鎮後的瀝楚夜,看似面上帶著淺笑,但是那笑容也並未到達眼底,且從他緊繃的身體來看,似乎有一絲氣息波動。

    看了看手裡牽著的兩個小傢伙,稍作冥想之後,也不再猶豫,拉著他們就往街道旁邊的一處巷子口走了去。

    而此時巷口內正有一個人靜靜的垂立在哪裡。

    「何事?」一身淺藍裙裝的女主,看到瀝楚夜走進了巷口,頓時板了板身子,雙眼凌厲的看著前方走來的男子,並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柔弱,但是雙眸中同樣帶有著愛慕或者是更多的情緒。

    看著瀝楚夜在自己身邊站定,紅柳立刻就單膝跪地:「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說!」瀝楚夜看著眼前的人,顯然有些不高興,但是聽到她說稟報,又將怒氣隱忍了下去。

    紅柳正是逍遙門中人,曾經在良鎮甚至是在瀝粵京城的時候,與瀝楚夜一同將他自己的名稱毀壞的眾多女子之中的一個。

    而實則她們只是為了幫自己的主子營造一個風流王爺,不理世事的形象。而她們自己也都知道,逍遙門內的屬下有男有女,想來她們半數以上的門內的姐妹,都對自家的主子傾心不已。

    雖然幾年前她們一直都是以小妾的身份出現和保護在他身邊,而她們也紛紛都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可惜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給打亂了,當初要不是桃月宴的出現,也許瀝粵中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而也許沒有她,王爺就不用被送去封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諸侯王爺。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才會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特別是這三年來,主子快要將自己給折磨死了,就為了找她,就為了她那樣一個已經跟了別的男人的女人。

    若是她與自家主子相親相愛,那她們整個逍遙門都會給予最真的祝福,哪怕半數的姐妹都要心傷痛苦,她們也願意,只要能看到主子開心快樂就好。

    所以在當初主子丟下了他們,全新投入去尋找那個女人,她們也不曾有過任何怨言,有句話不是說情到深處無怨尤嗎?既然這是主子的選擇,她們一定支持。

    可是誰知三年後,那個女人回來了,卻忘記了一切,同時還帶了兩個野種,而主子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再次如同三年前那般,將他們所有人丟下,帶了幾名親信,策馬奔騰就去了龍宴國。

    這讓她們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主子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她們都是主子的人,都是逍遙門的人,即便逍遙門是小幫派,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那也一隻不容小覷的隊伍。

    逍遙門曾經也的確輝煌過,可是自打三年前,就開始沒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拿走了主子的心,卻仿若無事的女人引起的。

    所以她們今天來了,並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解決掉那個一直礙眼的女人桃月宴。一開始他們可以不在乎,因為主子即便是喜歡,也不曾做過太多瘋狂的事情,可是如今因為她,已經一而再的將逍遙門丟開,這是她們不能原諒的。

    逍遙門的屬下,那都是曾經與主子一起前進或是後退的兄弟姐妹,每個人對待主子都秉持著忠貞不二的原則,而偏偏可笑的就是自打桃月宴出現之後,她們反而變得可有可無,甚至讓整個逍遙門都快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所以眾多門徒在商量之後,決定替主子下手,既然他深愛的女人根本就不愛她,而且也明顯看得出這一輩子兩個人都不會有任何機會。

    那麼就讓她們逍遙門的人來做惡人,殺了她,這樣主子就不會再次丟下所有人,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為情所苦的人。

    她們眼中的主子,一直都該是那個高高在上,整日談笑風生一臉紈褲偽裝的快樂的風流王爺。絕對不是現在這般為了一個女人就將自己的一切全部拋開的情癡。

    也好在他們無極殿因為主子的關係,對於他們要查的情報都及時的給了出來,所以她們逍遙門內的姐妹才能這麼快就得知了主子的消息,甚至還知道了他手中現在牽著的兩個孩子正是那個女人的。

    而就在瀝楚夜等著紅柳說話的時候,從街道上又走進了一個女子,一身綠衣有些臉熟,正是當初在良鎮的時候,與桃月宴有過一面之緣的綠娥。

    「主子,你和紅柳談吧,我先帶他們下去。」綠娥直接走到瀝楚夜的身邊,示意他要將雙胞胎帶走。

    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瀝楚夜並沒有多想,因為這些人都是從小跟著他的,特別是綠娥不但是他的屬下,也是平日伺候著他起居的,對於這樣貼身的人,瀝楚夜自然不會有什麼顧慮。

    而雙胞胎也同樣順從聽話的被瀝楚夜將他們的小手轉交到綠娥的手上,同時說了一句:「在外面等著叔叔!」

    「好。」凌瑄和凌傲同時點頭,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卻誰也都沒發現,那兩個小精靈的眼底閃過精光無數,同時還略帶興奮。

    看著綠娥帶走雙胞胎,瀝楚夜回身看著紅柳,顯然是等著他繼續說著,而紅柳此刻卻說道:「主子,你又丟下我們了!」

    聞言瀝楚夜就有些不悅,「到底有何事?」

    紅柳在瀝楚夜垂在身前的雙手有些緊張的攪動,牙齒咬著下唇,後說道:「主子,我喜歡你!」

    在這種時間,屬下紅柳突如其來的告白,著實讓瀝楚夜驚愕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眉頭緊蹙的看著紅柳:「這就是你要對本王說的?」

    他是因為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了自己屬下給他的傳音,所以來了這裡之後,正好就看到了巷子裡面的紅柳,理所當然的認為定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會讓她們突然出現在這裡,而誰又能想到,費了半天的功夫,結果屬下卻說了這麼一句讓他有些反感的話。

    這一輩子,除了一個人的喜歡他在乎,其他人的在他眼裡,不值一文。他從來就是這樣的人,也從來都不是什麼真正憐香惜玉的人。

    但是由於此刻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屬下,這就讓他無法無動於衷。

    「紅柳,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本王以為你該知道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硬,也帶著絕情,直接如同刀子一樣,就戳在了下了大決心的紅柳的心上。

    而紅柳歷來帶著敏銳的眸子,因為緊張,也因為瀝楚夜的話,此刻水光一片。其實她也不想這樣說的,只是這次的事情讓她必須想辦法拖住王爺,可是她實在想不到以王爺現在散漫的性子,除了桃月宴的事情,其他的任何事根本就無法讓他產生興趣的情況,她還能用什麼辦法。

    只能豁出自己臉面,和自己的姓名,賭一把,說不定她在王爺的心裡是真的有地位的。當然這樣的可能性連她自己在之前幻想的時候,也忍不住嘲諷的笑了一次。

    而現在面對親口被自己的主子說出來的話,紅柳更是低下頭,強忍著鼻酸繼續開口:「主子,難道紅柳比不上她嗎?紅柳這輩子都會是主子的人,難道主子就看不到我們這麼多姐妹為你的付出嗎?」

    逍遙門的女子,除了與門內的男子相愛的,剩下的所有未婚的人,幾乎都在等著自己的主子,一顆顆芳心全部寄付在他的身上。

    「紅柳!」瀝楚夜嚴厲的聲音終於不再保留,看著自己的屬下,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這麼瘋狂的說這些話。

    「本王最後說一次,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最好心裡有個譜,本王沒有時間聽你說這些!」瀝楚夜說完就要拂袖離去,而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從身後抱住。

    紅柳似是拼了命一般,從瀝楚夜的身後狠狠的抱住他,雙手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摟著,側臉貼著瀝楚夜的後背,有些瘋狂的道:「主子,別走。紅柳愛你,真的很愛你,難道主子對我們一點心思都沒有嘛?」

    如今門內未婚的姐妹,已然有了一個共同的想法,她們都是情深意重在一起生活多年的隊友,親如姐妹,若是都能夠在未來去伺候主子,也許是個不錯的想法。

    至少這樣來說,她們之間不會出現任何爭寵或者恃寵而驕的事情發生,她們都是愛王爺的人,也同時都是希望能夠留在他身邊的,而這樣的注意,當初就是紅柳提出來的。

    此時看著瀝楚夜要走的步伐,一是擔心破壞了綠娥的計劃,另一點也同樣是想為自己也為眾姐妹再努力一次。

    還想要開口訴說的紅柳,卻在紅唇輕啟的瞬間,還沒發出聲音的時候,身體就被瀝楚夜身上爆發出的內力給彈了出去,瞬間就撞在了巷口的牆壁上,嘴裡也鮮血橫流,她知道主子生氣了。

    「紅柳,這些話再讓本王聽到一次,門規處置!」瀝楚夜看都不看身後重傷的紅柳,留下一句狠戾的話,就離開,而紅柳嘴裡噴湧著鮮血,靠著牆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這一顆心算是徹底的死了。

    而突然雙眼帶著眼淚陰冷的瞇了起來,她已經嘗到了這種蝕骨噬心的滋味,絕對不能在讓主子也如同她一樣,所以桃月宴必須死。

    相信綠娥應該已經成功了吧,生下來她還能做的,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果然眼底帶著某種堅定,就這麼待在巷口裡面不曾離開,短短片刻,去而復返的瀝楚夜帶著一身猙獰的氣息猛地出現在紅柳的面前,大手一把扣住紅柳的脖頸,將她從地上給托了起來,甚至雙腳已經在她扼住喉嚨的動作中離開了地面。

    「主…主子…」紅柳努力憋著氣息,將胸腔內所有的氣息全部擠出口,而後卻再也不能說什麼。

    也是在這離死亡如此近的時候,雙眼裡面出現了解脫的神色,是不是死了話,就不用這麼痛苦,所有人都以為王爺是痛苦的,可是又有誰看到,主子背後的他們,同樣也都跟著暗自垂淚呢。

    雙腿離開了地面,頭腦已經開始暈眩,缺氧而導致的臉色由紅轉向了紫,到最後開始出現烏青,瀝楚夜卻不見鬆手。

    「紅柳,你好大的膽子,說,綠娥將他們帶到哪去了?」瀝楚夜說話的同時,甚至還晃悠了一下手臂,而這也讓紅柳的臉上浮出了痛苦的神色。

    她是真的沒想過,自己跟隨主子十多年,此刻只不過是兩個不相干的孩子不見了,他就這麼生氣,難道就是因為他們是那個女人生的嗎?

    紅柳自然知道瀝楚夜生氣的理由,而這也是她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而瀝楚夜就這麼目瞪欲裂的看著紅柳奄奄一息的樣子,終究是在最後一刻放開了手,並不是他仁慈,而是他必須知道綠娥將雙胞胎帶去了哪裡。

    此時一想到雙胞胎即將可能發生的幾種情況,他恨不得殺了自己,宴宴那樣絕對的信任,肯讓他帶走雙胞胎的時候就不言而喻,可自己若是因此讓雙胞胎出現任何意外,他死都不足惜。

    人人都認為風流王爺定然是愛惜美人,垂憐美人的,卻沒人知道,那只是認為,只是聽說,卻沒人真正的見過他到底垂憐了誰,又愛惜了誰。

    所以當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了努力喘息的紅柳的臉上時候,一切也就顯得順其自然了。

    相較於瀝楚夜的狂怒,挨了巴掌的紅柳則是一臉的震驚,還沒從窒息的感覺中恢復,緊接著又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響,甚至眼神都無法聚焦,但是仍舊迷茫的抬頭看著那高大如同神祇的男子。

    「說,不然本王殺了你!」此刻瀝楚夜瞪著雙眸,銀牙緊咬,恨不得撕裂了眼前的屬下,他是真的沒想過,她們會如此膽大的設計自己,而這也是他的疏忽。

    紅柳被瀝楚夜扣住的喉嚨,此刻放開後火辣辣的疼,但仍舊忍著劇痛沙啞的開口:「主子,我們是在幫你。」

    『啪』的反手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瀝楚夜毫不留情的再次打在她的臉上,「好大的膽子?本王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啊?」如同驚雷的聲音想在巷口內,甚至還帶著陣陣的回聲,而外面街道上不時走過路過的百姓紛紛探頭張望,卻在看到瀝楚夜凶狠的樣子後嚇得急行離去。

    紅柳慘淡青灰的臉上,此刻因為兩個毫不留情的巴掌變得有些紅潤,淒慘一笑:「主子,捫心自問,自從你認識了她之後,忽略了逍遙門有多久了。」

    而面對自己屬下的責問,瀝楚夜竟然無言以對,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因此而動了他在乎的人,特別是雙胞胎。那是在宴宴全然相信的情況下交給他的,斷然不能有任何閃失。

    「這不是借口!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

    紅柳癱坐在地上,看著瀝楚夜的眼神似乎有些渙散,卻仍舊努力晃了一下頭說道:「主子,你好狠的心,三年前你可知道你就這麼丟下我們離開,讓我們有多麼心痛嗎?就為了那麼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女人,你將整個逍遙門全部拋棄,主子,你可否有想過一直陪你出生入死,肝膽相照的兄弟姐妹們有多麼難過!」

    紅柳的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就這樣豁開了瀝楚夜一直隱藏的心事,也是他不願意去碰觸的禁忌。

    紅柳說的也沒錯,他瀝楚夜在遇見宴宴之後,的確變的自私了,可是在面對自己的愛人時候,誰能不自私。

    當你愛上一個人,眼裡心裡全是她,當她有一丁點的風吹躁動,你都恨不得能夠及時的出現在她的身邊,這個時候,不論是親屬家眷,亦或是朋友兄弟,又有誰能及得上她的分毫。

    逍遙門的確是他的組織,也是他多年來的心血,可是這一切都在遇見宴宴之後,變得那麼的渺小,甚至那麼卑微,讓他一雙眼裡只看的見她,其他皆無。

    曾經在三國大會的時候,他知道了宴宴與他只能永遠是朋友的時候,還有那首從給他的曲子,最後都只讓他帶著一身狼狽灰溜溜的離開了月弦,回到自己的封地犢子舔舐傷口。

    本以為就這樣過活也不錯,至少能夠知道她的消息,能夠遠遠的從信紙上得知她的一靜一動,一顰一笑,一嗔一癡,也就足夠陪伴此生。

    可是當那個如同霹靂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終於還是不能無動於衷,她生死不明,那麼自己拋棄一切苦苦尋找,他甚至曾經想過,若是她真的就這麼發生了意外,那他會怎麼辦?但每每想到這裡,卻有逼迫自己停止,他不能這樣想,並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她會就這麼死去,哪怕有丁點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永遠都不會。

    當失去了那個人的時候,卻又在不知她能不能回來的情況下苦苦煎熬,苦苦尋找,他又怎麼會有其他的經歷或者是時間去想著其他。

    所以他直接將逍遙門忽略,將他的王爺身份忽略,甚至忽略了那個本該守護在她身邊的男子,幾乎是忘了一切的瘋狂尋找。

    而此刻面對紅柳的質問,他卻什麼都回答不上來,宴宴有錯嗎?不,沒錯,就算真的有錯的也是他這個無法控制自己內心和情感的主子有錯。

    可是她們又有什麼資格來做這些事情,美其名曰是幫助自己,可他什麼都不需要,只要將那雙胞胎給找回來。

    須臾的時間,瀝楚夜的心中百轉千回,思緒萬千,但是不論他有再多的歉疚,也不能成為她們想要對宴宴動手的籌碼或者接口。

    「紅柳,說出你知道的,本王會考慮放你一命!」他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只有紅柳肯說出所有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主子來不及,來不及了,呵呵呵,主子,紅柳不後悔,絕對不後悔這樣做。」語無倫次的說完話後,紅柳在瀝楚夜來不及動手的時候,就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以這樣決絕的方式來無聲的對抗著瀝楚夜。

    「紅柳!」眼看著從紅柳的天靈蓋出飄飛而出的鮮血,以及她的嘴角處噴出的鮮血,他是真的沒想過她會直接擊碎自己的天靈蓋,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說。

    本來他想著對紅柳威逼利誘,盡快說出綠娥和雙胞胎的下落,這的確是他大意了,本來看著綠娥帶走雙胞胎,也的確沒多想過,結果卻在他去尋找的時候,整條街道的人都說沒有見過他們,甚至那一大兩小就這麼消失的徹底,他如何能不著急。

    而若是此刻動用逍遙門去調查,恐怕也是不明智的,既然紅柳和綠娥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同樣也能想到這是他們大家商議後的結果。

    但若是此刻去找無極殿的人,那就必定會讓宴宴知道,而他又如何去面對他,這也不過才是幾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如此急切的跑回來,找到紅柳,本想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消息,結果她卻以這樣的方式來抗議他的自私。

    搖晃了一下身子,地上的紅柳已然氣絕身亡,只是那雙眼睛到死都是大睜,定定的看著瀝楚夜的方向,死不瞑目。

    而瀝楚夜此刻只感覺自己失敗,太失敗了,拋棄了屬下,換來了這樣決絕的對抗,得不到所愛,卻又沒有保護好她視如命的孩子。

    當然,自怨自艾也只是片刻,不論發生什麼,也不論對方是誰,若是膽敢傷害了雙胞胎,他定要她們以命抵命,即便是他的屬下也如此!

    想著瀝楚夜大步走出巷口,留下地上可悲的紅柳,不但死不瞑目,甚至無人收屍。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