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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歧路 第317章 浮生若夢 文 / 夢織

    第317章浮生若夢

    擒住豐玉那小巧的下巴,一雙幽藍深邃的眸子,似乎是要看到人的靈魂深處般,那股專屬於他的淡淡木松子香撲面而來,讓人眩暈迷亂,再次玩味的咯咯一笑,繼續道:「玉玉你,將我的坐騎弄成這等外傷,不能見人,難不成是···妒忌它?」

    他那清脆的笑聲,猶如穿透霧靄山間的清風明月,性感慵懶中,又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漠孤寂,如萬年冰淵般悠遠綿長,笑起來有一種獨特的,令人怦然心動的天真,讓人不由為之動容,可是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卻隱著些許沉鬱,似藏著無窮無盡的心事,有時他靜靜發呆的時候,看了很讓人心疼。

    豐玉喜歡看到殺哥哥笑著的樣子,一直以來,他總是在照顧她,保護她,真心實意關懷著她···他對她的好,如他讓人窒息的美貌一樣,將人的心填充得滿滿的,又震撼無比。這世上,唯有他待她是最真的,不計回報,毫無保留。她感激他,永遠感激。

    「妒忌,殺哥哥從何談起?我為什麼要妒忌它,一個天天被你騎在身下的靈獸,有何可妒忌的?」豐玉思琢半響,仍是聽不出流影殺究竟何意。

    「不是就好,畢竟與你雖有雙修名分,卻因你失憶未癒,我又是個完美主義,不想在你對我陌生的情況下,與你魚水之歡,讓你天天看著英俊非凡、無敵於四海八荒的我,而不能親近,著實委屈了你,但殺哥哥是很疼玉玉的,若是你要求,我倒是可以考慮今日便與你同室而眠,如何?」流影殺撫摸著豐玉那上等絲綢般的垂順秀髮,目光還一直閃啊閃的,險些晃瞎了豐玉的大眼。

    週遭伺候的數名侍婢雪魂神色複雜,不由莞爾,像是極其痛苦地努力憋著大笑出聲,快要內傷一般。

    豐玉大大的眼睛咕嚕咕嚕亂轉,看了看笑意更勝的殺哥哥,又看了看旁邊那些隱忍的幾欲噴血的侍婢雪魂,仍是一頭霧水,憤懣的撅起小嘴,緊皺著眉。

    被豐玉一個凌厲冰火,燒得身上寸毛皆無的金翅天鵬身子抖了抖,眼中現出無奈神色,淒婉的望了望對自己不念舊情的主人,又大感悲憤地,惡狠狠瞥了一眼對此表現得滿臉無辜的豐玉,淒淒切切的垂首看著原本通體氣派翎羽的身體,再度萎蔫的面如死灰,心灰意冷的猶如被夫家拋棄了的人世間小媳婦般。

    想當年,自己也曾經是令主人無比拉風的上古靈禽金翅天鵬來著,但自打這個從天而降的小祖宗豐玉到來後,它的地位不僅急轉直下,連名字都被她人神共憤的改成了小鳥,悲憤地抑制住咬舌自盡的衝動,想及自己鳥嘴無法咬舌,只得將此有遠見的念頭就此打消,但卻大為感慨,真是···天道不公啊!不公致斯。

    儘管如此,天鵬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就是打著滾,也鬥不過那個滿滿佔據了主人心田的小丫頭的,因為聰明程度,絲毫不亞於人類靈智的金翅天鵬,又怎能看不出主人是在用整個生命,全心愛著她,遇到她之前,主人的臉上從來沒有現出過那等認真神色,只有見到她,主人才會開懷的笑。或許在世間她並不是最好,但在他心底,她卻是他永難放棄的無可取代。

    其實妒忌的應該是它,一隻可悲的鳥兒。

    豐玉又苦苦思琢了良久,還是沒弄明白,但她倒是個絲毫不與自己為難,簡單的粗線條,既然想不出來,乾脆不再苦苦糾結下去,然而同殺哥哥同房而眠一事,卻毫不放在心上,只當是個玩笑,輕描淡寫一笑,代了過去。

    流影殺看著豐玉的風輕雲淡,一時間微微有些失望神色,但既然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他有很多時光可以揮霍,甘願就這麼等到她真心實意願意的那天,也沒在意,依舊逗弄著傻傻的豐玉,聊以慰藉漫長得只能用來蹉跎的無趣時光。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心甘情願永遠伴在自己身邊,會不會,一切冗長、枯燥、沒有邊際的歲月,就會不一樣?

    原來等待,真的能成為習慣。而那一天,會來麼?

    「殺哥哥,你紫衣上的紅色大花,是什麼花?」豐玉雙眼微瞇,懶懶地坐在流影殺溫軟的懷抱裡,手指勾畫著他身上那些嬌艷花朵問。

    「叫做詭花!」流影殺如寵溺小動物般,輕撫著豐玉那如瀑布般的長髮,若是可以這樣安安靜靜的長相廝守,也很好。

    「鬼花?鬼修的鬼?」這美得幾乎滴血的花朵,竟然有個這麼詭異的名字,倒是很適合殺哥哥,同樣妖艷美麗,又無比神秘邪意。對豐玉來說,殺哥哥無論對她多好,都讓她有種無法靠近之感,如同一個巨大深淵,如夢似幻,像個迷。

    「不,是詭異的花,蓓蕾為白色,靠鮮血存活,方能開出艷麗的花,唯有鬼域獨有。」緊緊攥著豐玉的手微微顫動,流影殺看向遠處,目光有些空洞。

    「怪不得從來沒見過呢,但卻真的花如其名,都是吸血肉的傢伙,但它們真的很美,像殺哥哥。」豐玉感到了殺哥哥的異樣,望向了他。

    「玉玉你曾經見過的,而且很喜歡它們的妖冶,並想在鬼域種滿那花。」他多想告訴她,曾經的她,後來真的在鬼域用自己的鮮血,澆灌了它們,讓它們嬌艷地開遍了整個鬼域,只可惜,她卻再也看不到了,他是來找她的,但若是回去,物是人非的他們,算什麼?!

    「何時?」對自己所有的記憶茫然無知的她,聽到殺哥哥所說的一切,卻好似在聽著別人的故事似的,不痛不癢,感到痛的,只有記得的人。

    「前生!」那日,整個鬼域微甜的血腥味,瀰散整個虛空,漫天血雨將潔白詭花蓓蕾盡皆澆灌,散發著妖異艷麗的紅芒,如他無數個夢中一樣,他同那些詭花一同,就那樣浸泡在她的血裡,眼看著鮮血大片大片地將詭花染紅,整片整片血肉之花開得荼靡,萬年不凋。

    因為,那是她的血!

    她消失在了這片屬於她的地方,花開了,真的美麗的毒,妖嬈的魅,致命的殤···這是她想看到的樣子,只是,她已經再看不到,唯留下許久佇立原地的他一人,呆呆的看得癡了。

    真的如她所言,漂亮的如自己一般。她沒有騙自己呢!

    他究竟,犯了多麼可怕的一個錯誤,懲罰了她,還是自己?

    她的肉與靈外溢潰散,隨著這詭花的嬌艷,瞬間寂滅。

    無邊的死氣,四處溢散,漠漠花海,血霧蒸騰,訴不盡離殤。

    流影殺心如死灰,如他不是太過看重無意義的自尊,硬下心腸,只為她一句不能愛!或許此刻就不會失了生機。一切就會不一樣。

    當她油盡燈枯的屍身如睡著了般,安靜的倒在他的面前,慢慢化作血雨,灑向那片片詭花,他的心,似乎也瞬間隨之擰碎,最初他所認為的,看著她受到懲罰,本該有的快意不曾出現,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心底的一片茫然,一切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只有悔恨。

    流影殺痛得仰天大笑,笑她,為何當時不肯接納他,他要的只是一個淡淡的笑,或者一句貼心的話語,哪怕,只是騙他!卑微的愛,她如何就不能施捨給他?也笑他自己,為什麼不能等下去!不給他們彼此一個出路!幽深如海洋般湛藍眼眸中,透明得閃著晶瑩,纖長別緻的睫毛上,似隱著一層霜。

    死有何懼,最痛不過是孤單而內疚的獨活。

    痛,撕心裂肺!

    他曾經以為自己擁有全世界,馳騁天地間的修為,四海八荒敬仰的無盡榮光,六界覬覦的絕世姿容····今才知,原來失了她,擁有了全世界也不再有意義!

    流影殺努力地收集起她的一絲魂魄,丟入輪迴池中,只要還有一絲生機,他也要找到她!那時他才知道,除了她,一切都枉然!自己愛她、戀她、不能離開她,那時她就是他的天,他的整個世界,可這天塌了,如何支撐他活下去?當一段沉湎,化作一種無堅不摧的執著,一些事和一些人,也才被賦予了意義!

    眼中惆悵般的明悟,後又化作無比清醒、堅定。沒有不甘,更沒有猶豫,好像平靜得去做了一件,他認為今生做得最正確的尋常事,償還這世上唯一令他動容過,鮮活過的一個人。

    回憶起初相識,無休無止,拼得你死我活的日子,其實,也挺有趣。

    他相信,他們終能再遇,在下一刻,生生世世的轉折之地。或許很短,或許要很久很久,但他依然會等下去,當那天的豐玉出現在他面前,他知道,她回來了!而他,將永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前生?再說一些我聽聽。」豐玉因好奇而顯得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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