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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五十一 文 / 比路

    望著趴在失聲痛哭的范范,里程知道自己剛才弄疼了她,這個女人雖然外表美艷成熟,但其實還只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曾經的她,就像碗清水樣讓自己一眼看到底,如今她的反叛,依然能讓里程看出美人還是在乎自己。但不得不承認,女人有時還是裝糊塗會好一些,那樣才不會把兩人搞的這麼傷。

    已經清晨快6點了,這兩人誰也沒睡覺的折騰了能有大半夜,里程像抱嬰兒一樣把女人的上半身抱在懷裡,看美人的眼像受傷的麋鹿般疼痛委屈又無助,莫名的,自己的心都跟著隱隱犯疼。

    「我不會說抱歉,因為是你逼我用這樣的方式對你。我如果不愛你,就不會在乎你和其他男人怎樣,更不會去管你的一言一行。我不知道你為何這樣不信任我,還是你從別人嘴裡聽到過我和葉詠纖之間的什麼,總之,和你在一起後,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是,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分手後的這幾年,我和她斷斷續續的還有過聯繫,並且之間也有上過床,但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就和她說明以後不再來往。她騙我,幾年前就和我說她已經離婚,其實那時她和她老公只不過是分居而已,而今年他們才正式辦手續。如果那時知道她根本就沒離,我不會和一個已婚女人糾纏不清。」

    「我和她在大學時交往了兩年,如果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假的,她當時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愛笑,斯文,很乖,對我言聽計從。人也長的小小的,才160cm,你可以想像她能有多依賴我。說實話,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是她那天真和笑容一點點打動了我,所以才漸漸的投入了幾分感情和她交往了下去。」

    「我承認我們之間有過快樂,但我不喜歡她把我是她第一個男人的話總掛在嘴爆似乎因為如此,我就要負責起她的一生。那時我也只不過是個大孩子,愛玩愛鬧又不定性,久了就感覺很厭煩。她總怪我不關心她,可我連自己都不會照顧上哪兒還能想到她?和男生出去玩,她不高興,和女生說話開玩笑,她更會又哭又鬧。你可以去問小舞,她知道我大學最後一年實在也是讓那女人折磨壞了,最後沒辦法只能提出分手。」

    「我就怕過後她不同意分手又來鬧我,跟她散伙後,當天就去南京找阿風了,後來聽同學說我走了之後,她滿北京城找我,本地的那幾個同學家,和我在北京總去玩的幾個地方都讓她找遍了,找到最後連她班的同學都一起在網上罵我,搞的我連畢業證都沒自己回學校拿,還是老三幫我帶回廣州的。」

    「後來聽說她畢業第二年,就和她毛司經理去了澳門,嫁到了那裡,離我也越來越近。在廣州再一次見到她時,看她蛻變的那麼成熟知性,我以為她把我倆的過去都已看開,就沒再設防的和她聯繫了下去,畢竟當年是我給她帶來很大的傷害。直到有一天,她趁著我之前和朋友喝醉了酒,撲到我懷裡說,她選擇嫁那個男人是因為我讓她對愛情絕望,她不幸福的婚姻都是自己想破罐子破摔,如今她再也忍受不了,已經和那男人離了婚。」

    「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那樣,總之第二天醒來時後悔也晚了,我倆之間總是由她主動著,從交往那天到如今結束,可能我欣賞的只是她身上的那種靈性吧。之後大家心照不宣的也就這樣了,我在廣州交往別的女人,她可能在澳門也有別的男朋友,但她來廣州開會或我去澳門,兩人就會在一起,這種關係直到我和你在一起後才結束。」

    摟緊美人,里程誠懇的說道:「原諒我好嗎?把她當作我之前的過往一起原諒,在我的生命裡,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我必須要隱藏一些使你感覺不愉快的回憶。」

    看著美人發呆的又不說話,里程下定決心:「老婆,我們結婚吧,我們結婚,明年就結,結婚後你想工作就繼續工作,但我更希望你能在家安心給我生孩子。我想要一個女兒,長的跟你一個樣,性格也是又溫柔又善良,我會把你們娘倆當王后公主一樣供著,你說好不好?」

    里程等著美人回答,可美人卻不語,許久過後,幽幽傳來:「我只求你一件事,別再傷害我了,否則再有一次,我一定堅持不下去。」

    男人何嘗也不是愛著疼著,親吻女人的發頂:「不會了,相信我。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我只能是你的」……

    在涼風習習的歲末降臨廣州時,和好如初的里程和范范,正趴在番禺老媽家裡和悟能玩堆積木。手機響起里程站起身出去接聽,回來後就靠在門框,一直看著在地毯上玩的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

    終於又看到了美人往日的燦爛笑容,和悟能在一起,全身散發著濃濃的母愛。一直堅信,范范是個好妻子,也會是個好母親,只是自己才真正的深入生活,才真正去構建一個家未來的畫面。

    在兩人的愛情即將走向三年,里程在默默算計著他倆的成長。她的付出,他的轉變;她的包容;他的妥協;她的疼痛,他的反悟;她的快樂,他的確定……是這個小女人讓他知道,對待感情,只親愛的;對待生活,只做美的;對待關懷,只信暖的;對待未來,只走對的。

    米蘭。昆德拉說:「和一個人睡覺與**完全是兩回事,當你能牽著一個人的手,慢慢地睡去時,一定就是愛了。」

    是的,女人同樣需要的,是可以讓她睡安穩覺的男人。他也知道自己很糟很差,但他想要睡在身邊的,只有她,無賴的只要她。

    里程覺得很好笑,這個活了30多年放蕩不羈的派對動物,竟然也有了想要成家的念頭。正因為對方是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可以,未來四五十年的日子裡,有著她的陪伴,可以一試。

    所以,當范范伸手接過里程遞給她兩張飛往吉林的飛機票時,她就像拿到了飛往幸福天堂的門票,眼底的笑意,讓她的美,一縷飄散。

    告別了2006年的對峙硝煙,在銀雪瑞冬的北國吉林,里程和范美人迎來了,對兩人具有特殊意義的2007年。

    牽手在離家不遠的「文化廣場」,美人蹦蹦跳跳的給里程介紹這個她從小生長的土地,在哪裡上學,在哪裡購物,在哪裡玩耍,在哪裡總等著媽媽下班回家……離開廣州那個有著工作,感情積累的城市,回到家鄉的美人更加的像個孩子,似完全的放鬆,會任性的和父母親人索愛撒嬌。望著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的范范父母,他們三人都笑了,因為美人的快樂而笑著。

    第一次見未來的岳父岳母,里程這個老油條也難免會緊張,在廣州時就先打聽好老頭都喜歡什麼,忌晦什麼,老太太給買些什麼東西才能中心意。聽范范介紹她老爸是什麼樣的性格,想來應該和自己家的老頭差不多,一樣當過兵,一樣脾氣固執,甚至都一樣愛釣魚。那麼好,平常老爸看不順眼的,罵自己的東西都別帶去就行,因此,在走之前,里程把頭髮重新剪的更短,鬍子刮的一毛不剩,手腕上戴的銀飾,脖子上戴的項鏈,耳朵上的耳釘,甚至戴了多年的尾戒都給拿下來了,為求的,就是要給老人家一個正派斯文小伙的好印象。

    可惜,這個印象來吉林不到兩天,就被現實殘忍的給破壞掉了。范家老頭是何許人也?年輕時可是警隊裡的偵破高手,第一天發現問題沒說什麼,到了第二天,兩人晚飯後開始了長輩對未來女婿的例行詢問,范老頭便不客氣指著里程的耳朵說:「紮了耳洞怎麼沒見你戴點啥?」過後又涼涼的遞給里程一根煙,「看你手指這也是個老煙民了,這兩天沒見你拿煙,還以為你不抽。」

    而范范媽更直白,一天下午看到里程鬍鬚冒出來的模樣,就當著他的面對女兒說:「里程比你大6歲是吧?刮了鬍子看不出來,但這一都冒出來別說還真挺顯老的。」聽的里程懊惱到直想撞牆。不知是有意試探還是怎樣,一天下課回來,讓學生抬上樓兩箱啤酒,似抱歉的對里程說:「你看范她爸頭些日子身體不好,醫生讓他把酒給戒了,家裡沒什麼招待你的,我買兩箱啤酒你就自己慢慢喝吧」。你說這酒是讓他喝?還是不喝?頭疼!

    更好笑的是到吉林的當晚,飯吃過了,客套話也說了,該睡覺了,當里程大大方方的隨范范進去她的房間睡覺時,就見范家二老眼睛瞪的好大,驚愕的似乎里程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過後還是范爸爸明事理,推著范范媽回房進屋,進去時都能聽到老太太對自己老公叫道:「那小屋我都給他收拾好了……」

    難怪美人上來那脾氣時自己都沒辦法,原來根就是如此,一家都難纏啊!

    好在自己夠聰明機靈,首先剛下飛機時見面的那兩句「爸」「媽」,就叫的老人家驚訝的同時也沒了脾氣。接著在以後的相處中,老頭看體育頻道,他就順應著談乒乓,談足球,談nba;老頭說下盤棋吧,他懂得適當的放水,偶爾也會殺出個回馬使老頭措手不及。知道范媽媽年輕時曾在廣州進修半年,他會同老太太講,當年她住宿的地方現在都變成了什麼樣,她去廣州,一定會帶她去曾經去過的地方回憶當年。

    里程或許為人缺乏耐性,並且眼高於人,但如果他特意想收買人心時,對他來說,簡直太容易了。他知道范范的父母看出自己並不單純,為了女兒安穩幸福的未來著想,自己可能不是他們想像中如意的乘龍佳婿,但看著范范的執著,看著里程的誠懇,只能看開,年輕人只能自己把握未來。

    還是美美爸在酒桌上交代了實話,「爺們,你的事兒我都聽我家小美說了,可能你老丈人老丈母娘也都看的出來。這人年輕時總會任意妄為,甚至可能吃喝嫖賭抽幾乎樣樣不少樣樣都來,但過了那時間段,咱們還是要返回來過咱們正常的日子,這就是生活,生活允許咱們走錯路,但不允許咱們迷途不返。可能我們北方沒有你們南方開放,我們這也不過是個傳統保守的家庭,像我們這些老人,一輩子可以苦著自己累著自己,但圖的就是想兒女以後能過的好。范范她家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她爸早幾年就說了,以後找對象不求大富大貴,只要真心對范范好,不給她女兒委屈受,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一輩子也就可以。你來也這麼多天了,應該能看出來,我們這一大家子不算顯赫,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吉林市這地方,幹什麼的都有,過各路門檻也都挺平,我們的女兒不愁嫁的好,就看她自己選擇的對不對。」

    「我聽我女婿說,你倆是朋友,他說你不錯,為范范改變了很多,我相信他能肯定的人也差不到哪裡去。今天我喝點酒跟你說些實在話,一開始知道丫頭在廣州找了你,聽到我家小美在那邊罵,我和小美她媽都不同意,但我們沒告訴范范她爸她媽,因為我們畢竟沒看到你這人,光聽我女兒說,也不能這麼中肯你就不好。這人都會變的,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心想要和范范好好過日子。你看你老丈人平常說不了幾句話,那老頭不一般哪,看人看的透透的。」

    拍了拍里程的肩膀,美美爸鼓勵著:「務實啊,好好和范范過日子吧,人生中沒有什麼比這更實在的了。我們都不知道你們在廣州的生活是什麼樣,只能片面的聽美美說,我這女兒和她媽一個模子,都是得理不饒人,但看後期對你倆沒再說啥,應該也認同了你們的事。」

    「好了,不說了,喝酒喝酒……對了,和你老丈人他們定了日子沒?……」

    今晚是不知第幾次和美人家的這些親人聚餐了,知道東北人一向熱情,更何況又是一個家庭即將要加入的新來成員,更要多接觸,多溝通,多觀察。在吉林,這還都是范范媽家的這邊親戚,范范爸老家在哈爾濱,兄弟姐妹都在那裡或已分散各地,里程暗自幸慶多虧這邊只有一夥人,否則難保自己過五關斬六將,殺的頭破血流。

    望著坐滿一桌的美人血親,有阿姨,有姨丈,有舅舅,有舅母,有哥哥,有姐姐,還有兩個哥姐家的小蘿蔔頭。對比在廣州已經人丁稀少的家,里程感覺前所未有的溫暖。感動他們對范范的一份關愛,感動他們在如今冰冷的社會裡,還保存著樸實的人情冷暖。

    而他們的社會地位也讓里程見識到了南北的差異。在南方,或縮小範圍只他身邊的生活圈,大家聚在一起時,大多在商言商,談論的不是伊朗核問題影響美國汽油供應吃緊,就是大陸台灣正在協商大陸居民可以赴台旅遊,不是分析著股票市場的大市行情,就什同探討廣州市場還有哪方面的商機可有待挖掘……

    而在北方,就連美人表哥家的7歲女娃,都能說的出來吉林市哪個局的局長都叫什麼名。他們會說誰是誰的嫡系,誰還沒有那個資本能進中央政治局,吉林市某某局可能明年實行減編,中央要下人來普查城市建設,需要大力整頓道路規劃和衛生部署……

    其實人生中,除了生死纏愛的風花雪月,更多的是現實生活裡的血肉人情。愛了恨了,過後還是要在這紅塵凡間裡延續自己的生命。這裡,有著小老百姓的醬醋鹽油,有著大天下的匹夫有責,有著前途中的波折坎坷,有著無助時有人伸出一隻幫助的手……

    搖了搖早已暈沉沉的腦袋,里程拒絕上范爸爸的車,對兩位老人家說:「爸媽你們先回家吧,我想讓范范陪我走回去,反正也不遠」,其實他是想邊散心邊散酒氣。

    好寂靜啊,現在才晚上10點多,正抒州熱鬧的時候,而在吉林他們走的這條路,卻是人車三三兩兩。美人的親友團也看出來他能喝酒,對他絲毫不客氣,男女一起上來灌他,多虧范范爸要求散伙及時,否則自己一定會丟臉。多了,但頭腦卻越加清醒,他知道現在牽手的是要和自己過一生的女人,沒有何時比現在更加的確定。

    突然站住看著美人,里程又來回望了望路上的動靜,看他那樣似乎想對范范說什麼,女人也抬頭靜聽。

    男人開口了,對美人悄聲說:「老婆,我想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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