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奮鬥第七十一章 如此夫妻 文 / 彥紫陌
第三卷奮鬥第七十一章如此夫妻
月上柳梢頭人約兩更後。這話擱這兒意境雖稍微不合倒還勉強能用上。
空氣中瀰漫著紫檀香氣的繚繞下那個在青燈下的婦人褪去了玉圍珠繞的華麗服飾一身素色衣衫沒有了昔時的高不可攀卻多了股沉靜的韻味。
「你……令師呢?」看到了緩緩進門的我夫人目光之中一絲慍怒閃過似乎沒料到來人是不是陵姨的緣故吧。這一怒倒了有幾分昔日風采。
「師傅有事未歸我怕誤了與夫人的約定先來看看!」
我這話回的不卑不亢心裡卻略有些不安。
「只不知夫人傳令相約所為何事我能否代辦?」
不管怎樣陵姨會欠夫人人情也是為了我們母女若有可能這人情我寧願自己來還。
夫人雙眼直勾勾的盯了我半晌目色之中閃過重得思緒我也就不躲不避任她打量此刻雖是盛夏但白日的暑氣大多消散雖不至於夜涼如水倒也溫度怡人夜已深四下皆靜我正自任夫人打量之餘卻聽得遠遠的傳來細碎腳步聲而那聲音似乎向著這兒走來。
我當下暗驚:「夫人是否約了他人到此?」
面色一沉我一字一句說得很慢雖然早知眼前之人根本手無縛雞之力我卻已緊緊幾步上前提氣運勁只要四週一有異變我至少能擒下眼前人。
以陵姨那傳奇的身手想必雖是不懼什麼他人圍攻。可在我眼中卻也血肉之軀對於這個國家而言。她還是個刺殺先帝的欽命要犯。否則以陵姨的身手。這些年又何需易容避禍。
可夫人雖是約了陵姨在兩更時分可見到來人是我時那奇怪的表情兼之最近這府裡生地種種事情也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到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的戲碼一般。
而此時夜已深沉這上官府上偏僻一角平日就少有人煙今日卻怎的如此熱鬧。
以上種種怎麼令我暗自提高戒備中。連空氣中那抹浮動地暗香亦讓我不由心驚閉氣轉入內吸狀態。
夫人聽得這一問明顯一怔。隨即微一揚頭眼神一亮似乎很是喜對我的暗自警戒根本不察道:「來了!」
下一刻。又低低重複一句:「來了!」這句地語氣似悲又似喜似已期太久又似隱有擔憂。短短兩字五味雜陳。種種複雜心緒。溢於言表。
夫人自是沒我的耳力聽不見遠方那些個微末響動。但那面上神色卻似早知還有人來目光緊緊的盯那響動傳來之處。
此時暮色四合嶙峋的青瓦屋簷、連綿的亭院似靜伏在彼地洪荒怪獸越猙獰。縱以我的眼力也不能穿透這厚厚的黑幕看清來人何況是她?
耳邊聽得一聲輕笑笑中帶著自嘲回過頭夫人卻已低下了頭嘴角那抹笑意尚未斂去卻透著微微的苦意。只聽著她在那兒喃喃自語般低聲:「終於終於來了只不知……來的是誰?」
那神情似一個已押上全部家當的賭徒終於等於了最後揭蓋時分又怕又那一刻夫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旁若無人。
被視得如此徹底。反襯著我的戒備越來可笑了。我略有些尷尬幸得夫人也沒注意我。「夫人!」我這輕聲一喝音雖不響亮卻已是含上了內力在她耳邊頗有平地驚雷之效果。
果然夫人一驚之後茫然抬頭四顧目色迷茫。好半晌才鎖定我的存在。漸漸地迷茫之色褪去那個平日我常見的精明高傲的貴夫人氣質再次浮現。
「蘇小姐且委曲你先入庵內暫避一時待我會一會來人再言其它!」那清亮地音色之中略帶惆悵。夫人雖是對著我說話那雙眼卻不由自主的望向那處無盡夜色之中。庭院深深卻不知裡面走出來地會是大大地驚喜還是擇人欲噬的怪獸。
暗嘲自己地多心我略一點頭閃身進和庵堂之內那低垂的幔帳之內。
啾著夫人轉身看向庵門處時我卻足尖輕點飛身上梁。
雖然不知來者何人及夫人這二更之約的目的但打量眼下我似乎只有看戲的分。而看戲自然得找個好地點不是!
我這樑上君子的視線頗佳居高臨下庵內場景在燭光之下一攬無餘只是燭火微光出得庵堂幾步幾遙便被黑暗給吞噬。
至於庵外情況透過未糊窗紙的木窗只能見得一片朦朧的夜色。
隨著那腳步聲漸近遠遠的見到一燈如豆搖曳的黑暗分外顯眼。加上不時刮過的涼風倒讓人不由憶起聊齋故事的開篇。
庵門內倚門而立的夫人身形卻開始微微顫抖其頻率隨著那燈光的接近而加大漸漸抖動如風中殘葉。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過到驚懼。
看不清她的面孔我也無從判斷。
那燈在庵外尚有一丈之遙便停住了那本是庵內燭光所不及之處我透過木窗只能隱隱見得人影綽綽。看身形應是一個男子模樣。
便聽得夫人一聲低呼無限欣喜又似帶著無限幽怨:「是你……你你終是來了!」
聽得這話我腦子的裡感覺這場景倒似在會姦夫。
以前我就想過夫人這些個年過的日子真個算是守活寡。常言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卻是大把的青春歲月獨守空閨蹉跎歲月。那份寂寞想來也是難奈。到頭來為了那嘮叨子貞節牌坊。就活活葬送一生也真是個可憐的。
如今看到聽到這樣的話不由不我作如是想。畢竟這府裡情況已然這樣。她莫不是下定決心絕了情夫來個夜奔。再弄上陵姨這樣地高手護行怕是無人敢擋吧。
許是這樣的事。在這古代畢竟與世人容所以夫人不願太為人知尤其是我這樣一小丫頭片子。且不說嘴上無毛辦事不勞。光我那跟他女兒差不多的年紀怕她就不敢以此事相托吧?
越想越真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地女子絕不贊同那種女人就得從一而終與其死守一份注定無望的感情倒不如放手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是前世地社會感情從來就不是人生的全部。誰離了誰活不了不是。
所以我倒也沒覺著這事有什麼不對至少好過讓那封建禮教的吃人制度禍害一生。
只是。小姐呢夫人就不管了。算了。縱夫人無力算。我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樣的小姐去嫁一白癡那才叫個終生誤。
只是到時候怎麼個偷梁換柱。把小姐弄出府去那還真得從長計議畢竟小姐可不是我這種皮糙肉厚、隨遇而安地人能不能慣得了江湖生涯還是兩說?
至於夫人現在的行徑我這裡是絕對送上祝福的。呵呵!
我這裡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著暗自樂不可支。下面的戲碼卻還是照常進行中。
聽得屋外那人卻並沒有感受到夫人激動情緒般語氣仍是四平八穩帶著一份刻意的生疏:「你約我來不是說有重要的事?」
聽著這話我的心略微一沉。似乎這私奔的一方似不在樂意啊?
「一日夫妻百日思!你就真個全然不念舊情嗎?」夫人地話中隱含的悲聲凝固了我的笑容。
夫妻百日恩是露水夫妻還是……事情似乎不是我地想的那般。可……
「舊情?」門外那一聲冷哼語帶譏諷:「我若真個不念舊情你此刻怕是在官府大牢中了吧!」
我額頭略有些冒汗不自覺把身影入樑上陰影處挪動一下。眼下情景那個似乎不是姦夫會倒似……
「老爺真個相信那賤人地話以為是我害了那孩子性命!」這一聲質問悲憤之及似一個絕望之人想拚命抓住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我聽得都不由心酸。心酸之後我便覺得那個汗啊!
既然稱了老爺肯定是人家夫妻相會了想想這對夫妻地過往種種難怪夫人會顯出這樣又怕又愛的情況。
可也不能怪我你說這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在白天面對面講個清楚卻要搞這套人約黃昏後地戲碼!怎能怪我想歪了去。
暗自歎息一聲原來夫人也是個用情頗深的女子。記得前世流傳著一句話:「愛情是一個女人的全部卻只是男人的一部分!」
看來竟是眼前這一對的正實寫照!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讓人徒歎奈何。
「不是你那還真是婉兒下的手不成?」持燈之人語氣激動猛的上前幾步逼問道。
那人這一上前倒進入了燭光所能照射的範圍。我也終於看清了來人那位長久以來皆聞其名未見其人的上官老爺。
那人身材甚高年近四旬膚色白皙可見保養不錯八字眉高挺的鼻樑目光炯那稜角分明的臉孔中透出一股子凌人的盛氣「婉兒?」夫人一怔之下一改悲聲竟是怒不可抑:「婉兒呵!婉兒就是太過良善才會被人利用!」
每個有都有軟肋而一個母親的軟肋便是自己的子女。「根本就是那賤人自己下的藥!那賤人自恃有孕在身欲圖這正室之位就以自己女兒為餌下此狠手的!人證物證我都備齊了只可笑你仍被蒙在鼓裡還心心唸唸想把她扶正了去……」
咋聽此言我差點驚呼出聲幸是記得自己是個不能見光的聽牆角角色這才拚命忍住!
虎毒不食子啊!那個小妾就為了個虛無的名份竟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犧牲掉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
「啪」的一聲脆響夫人被這突來的一掌打得連退幾步跌坐地上。那美麗的臉上左側浮出一個鮮紅的五指印左臉迅紅腫起來嘴角亦有血流出的痕跡。
這一掌好狠。看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上官老爺卻是渾身顫抖同樣的怒不可抑:「賤人你也配罵她賤人?我問你是誰把那本是輕微劑量的瀉藥掉包百致命的毒藥的!……你個蛇蠍婦人真以為這府裡是你的天下我便什麼也不知道嗎?」
夫人原本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聽得此言卻是渾身一震緩緩抬頭面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眼前人。
半晌一陳撕心裂肺的笑聲自她口中逸出她整個笑得前仰後伏頭凌亂狀若瘋婦。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哈哈哈……原來……原來你什麼知道……你就這樣看著……看著那賤人構陷婉兒……為了把那賤人扶正……你……你也真狠得下心腸……哈……不錯那藥是我換的她既然捨得用自己女兒為誘餌我為什麼不敢讓她弄假成真……哈哈……只是想不到原來這一切都是……都是你默許的……你好狠的心腸!」
上官應乾聽著這話卻出奇的沉默竟是默認了那樣的指控這些事雖說寫來很長可真個生卻也只短短一刻時間立身樑上的我早被下面那些爾虞我詐鋒回路轉的所謂真相給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天下竟有這樣的夫妻?竟有這樣的惡毒?
真相竟是如此不堪那個小小女童若是泉下有魂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為什麼?上官應乾不要告訴我你如此處心積慮就只為了那個賤人扶正?這可不像你當年娶我是這了我娘家可以幫助你飛皇騰達?如今扶那賤人又是圖什麼?」
我本以為今夜所受震驚到此為止卻不料那狀若瘋婦的夫人卻又拋出這樣一句話繼續衝擊我本已脆弱敏感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