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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風雲第二十八章 皇陵夜話 文 / 彥紫陌

    秋雨綿綿緩緩的褪去盛夏的暑熱涼爽的季節,本是出行的上好時節但近臨秋季以來,雨水太多,被濛濛細雨浸潤的泥士泥濘不堪。那些自皇城出行裝備精良的大隊人馬倒也沒什麼。只有我們這些閒散旅客行動之間十分不便。

    這一次我提前與衛逸安樂約好的越王陵再見。

    蕭家已消散縱然蕭三小姐被陵烈接走怕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這一次我自不願跟著那惹眼的隊伍同行。

    然而鮮衣怒馬仍是成空讓人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那行走江湖的命。這一次娘與陵姨與我同行。

    陵姨要去皇陵倒還說得過去。畢竟那位越帝的正宮皇后是她的親姐姐此去祭拜一番也在情理之中可娘也要去這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雖說出了上官府娘便是自由之身。可平日在縱盟裡也少有露面更不論出門。可這一次娘卻找到了我說要去看看。

    我當時笑說一坯黃土幾尊石像有什麼好看的。娘卻道說想見見故人也就是越帝之後人安樂公主。

    我當下跌足歎息早知娘想見安樂到我的知味齋裡便能遇上何必要爬山涉水的車馬勞頓。

    娘怔了怔面上神色變幻幾許半晌才一聲歎息說是只想遠遠看看當年那個女孩便可。不想與之碰面徒惹傷心。

    這樣地說法讓我有些奇怪但很快便釋然了:即然安樂與這蘇蘊初自小便是相識的那娘想來也算是看著那女孩長大的長輩吧。若是遇見想來會被勾起國破家亡的傷心往事。也的確不妥!

    再退一步想此行就算帶娘遠行散心吧。要擱在前世。這還有個名詞叫自助旅行呢!流行著呢!

    只是娘一路上都是神色黯然滿目山河依舊在城中已換帝王旗……在這些以越國舊人自居的娘眼中這秋風細雨枯草楓葉都帶上淒婉之色讓我鬱悶不已。

    行行復行行。

    這一路無話我們一行三人緊趕慢行到了越王陵所在安城時倒比那大隊人馬快上一兩的路程。

    如今的安城。竟很是熱鬧來來往往著各色口音地旅人言語之間透出的隻字片語竟是越人居多。都是為了瞻仰那位極少露面的安樂帝姬而來。若非有盟中生意在此想找一處落腳之地也是不易。

    看來的確如衛逸所言安樂帝姬這位擁有前朝帝王血脈的女子對於越國遺族而言。卻也擁有旁人難以想聲望。想來一半緣於她的帝王血脈。以及自身入宮。換來眾人得以在安樂坊中得以庇佑的舉動。另一半想來是緣於陵姨她生母的親妹妹。那個越國眾人心中的保護神。

    夜色四合一番忙碌把一切安頓好我向娘與陵姨各自打聲招呼各自回房休息。娘這一路山水迢迢已是倦極早早便也休息。

    我也自入眠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卻聽得隔壁地門輕輕開啟然後是一陣細微的衣衫磨擦聲似乎是陵姨出去了!

    才到此地陵姨連休息都顧不上這是要去哪?

    一時好奇我悄然起身穿衣出門。還未行幾步便看著前面的身影一停回頭向我所在方向望來。

    夜色之中我輕輕吐口氣有著幾分被抓包的狼狽更多地卻是好奇:「陵姨?你這是……」

    「我睡不著!就想到處走走散心……」

    「喔……」我悶悶的應了聲這段日子我的注意全在娘身上陵姨這兒便沒怎麼在意。「陵姨怎麼了不舒服嗎?我陪你逛逛!」

    「沒……我只是想去看看……算了……也好你也來吧!……」

    「嗯!」

    昨兒的細雨初停天空掛著一彎細細的月芽朦朧地月色中草木間散著泥士地清新氣息。草木遮掩之中已隱隱可看那木雕石砌地陵墓以及周圍持戈巡遊的兵士。

    雖然太子與安樂帝姬還沒到然而那些警戒的力量早已或明或暗地重滿王陵四周。

    然而這些警衛對於我和陵姨而言形同虛設。

    很輕易的避過巡遊的兵丁進入大理石鋪就的王陵正道。

    我正尋思著著要不要警告衛逸一聲這些警戒實在太過薄弱。陵姨的呼吸卻有些急促起來。對於她這樣級別的高手而言這樣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生的。

    如今這般模樣想來是由於她心情太過激動而已。

    我正暗自猜測這位姨是不是跟她那位皇帝姐夫有過什麼才會在這如此失態。下一刻便見陵姨頭也不回的越過那群墓正中的那位越王陵墓。卻在其後一規模稍小的陵墓站定。久久不一言。只有微微顫抖的身形洩露了她的心聲。

    氣氛很是壓抑記憶中的陵姨一向是堅強的形象如今這般軟弱卻是初見。陵姨想見的該是……

    「姐姐……」良久方聽得一聲壓抑許久、細碎的、含糊不清的低泣。

    我微閉了眼心中卻無多少驚訝。

    這世間能讓陵姨變的如此脆弱的想來除她之外別無他人。月光清亮均均的撒在那座白玉雕琢的石碑上。碑上越未帝正文德皇后慕氏。幾個大字分外醒目。

    碑上十字便是那個女子的一生的結詞。可那人的一生又怎是那樣貧泛的十字便能概括的:以盲女之身成為王妃進而封後這樣的女子若非遇到未世帝王種種經歷怎麼著也該被濃墨重書上數筆吧!

    這樣的女子於我而言本僅是傳奇卻不知為何心裡卻有莫名升起一股悲意。眼中酸酸澀澀的這具身體似乎不經由我意智控智只覺悲傷莫名。

    或者是這樣的氣氛所至吧!

    長長吐了口氣彷彿借些便能把那盤距心底的悲傷全部吐納乾淨。

    「陵姨逝者如斯請節矣!」

    我的語氣其實很輕便陵姨卻渾身一震似如夢初醒。回頭看看我:「你也上來拜一下吧!」

    點頭我輕輕上前恭敬的跪下撮土為香三拜。

    對於這樣一個傳奇的女子應是當得這一禮的。

    禮畢起身回頭卻對上陵姨不知是悲喜交加的眼神。

    不容我細看陵姨已經轉身:「走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前行只有幾粒淚珠在轉身之既飄散風中化為無形。

    回程的路上氣氛沉悶而壓抑。壓抑都我都快喘不過氣來。

    而陵姨一路前行卻似毫無所覺!

    「陵姨?」我終是受不了沒話找話欲借此沖淡先前那股悲意。

    「嗯……!」

    「陵姨你們姐妹感情真好!」

    「嗯……!」

    「陵姨能給我講講你們姐妹以前的事嗎?」

    「嗯……?」

    一直這樣的單音節那保持著一成不變節奏的步伐卻因為這一句話突然一頓。

    下一刻便見到陵姨若有所思驚疑不定的眼:「你怎麼想知道這個?」

    「好奇!」沒曾想到陵姨這般的反應我卻是一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回道。其實也不是好奇我只是想分散一下陵姨的心思不至於一直悲傷而關於她們姐妹相處的事應該可以辦到吧!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遙遠的……卻又似乎生在昨日……」陵姨的心思如願被這個話題吸引。緩緩的說道:「……那時候我還是剛被從父親從狼堆裡抱回六親不認眾人視為妖物狼女……只有她她明明看不見卻認得我。很可笑吧!也許是同在娘胎裡呆了近十月的那份親近……姐姐一點也不怕……也是因為她我才一點點變回人形若沒有姐姐我這一生早被當成妖物……後來姐姐想讀書習字……我雖是煩書卷卻逼著自己先學再一字一句念給她聽……習字亦是如此我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姐姐很聰明的……雖然是聽我的轉述……卻永遠學的比我快……當時的先生都誇她聰明偏偏要加一句只可惜是個女兒身還是盲女……可那又怎麼樣……那個先生不知道我就是姐姐的眼睛……我習武……這樣我就可以保護她……我為她習得這一身醫術…………可我仍治不了她的眼甚至最後也救不了她……家國天下又怎麼樣……初兒你記住……最是無情帝王家……」

    陵姨的話因為情緒激支離破碎的很難拼出完整的藍圖尤其是最後一句讓我心中莫名一驚世人皆道越帝的皇后是因為難產而死……怎麼會是什麼最是無情帝王家……

    陵姨這話是若有所指……還是……真有什麼……隱情!

    不由回想起陵姨路過越王陵時的漠然模樣我的心莫名的沉了幾分。

    不想再問什麼不管真相為何那些都已是陳年往事皆往矣。也與我無關!不用太過關

    我現在要關心的該是幾天後安樂祭陵後那場偷梁換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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