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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狹路相逢 文 / 牛語者

    三日後歐陽霓右手上的黑氣褪盡小蛋的傷勢也基本康復。兩人在墳前祭奠過那位無名老僧雙雙離去御劍前往翠霞山趕赴與鬼鋒的紫竹軒之約。

    而就在小蛋和歐陽霓離開的前一天早晨一位廣福寺的中年僧人化緣至亭林鎮上無意間覺鳳儀居門外的石牆上竟然出現了天陸七大劍派翹楚雲林禪寺的聯絡標記印痕清晰新鮮顯然是刻下沒有幾日。

    廣福寺正是雲林禪寺的旁系寺院之一那中年僧人不僅認出了這道標記的涵義更從中看出標記主人在雲林禪寺內竟擁有著無上然的地位!

    他震驚之下立即進門求見卻意外從鳳儀居夥計口中探聽到當夜之事。這僧人聞聽過後驚駭欲絕再也無心化緣匆匆趕回廣福寺將實情稟報主持。

    未出三日亭林鎮附近的山林中突然出現上百名僧人。他們中有老有少俱都面帶焦灼漫山遍野不斷地在打聽找尋著什麼。很快這些僧人便查找到小蛋和歐陽霓曾經棲身的那座密林還有佇立溪畔的墳塚。

    此事轟動了整個亭林鎮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而無名老僧以及小蛋和歐陽霓的身份來歷也在這些鎮民的口中越傳越神彷彿個個都是親眼所見。

    翌日清晨眾僧化作兩撥人馬分道揚鑣。雲林禪寺現任的方丈無涯大師率著座下六大弟子徑直趕往翠霞山;剩下的大隊人馬則護送那老僧的靈柩北歸雲林。

    當日正午時分無涯方丈一行已抵達翠霞山下的臨仙鎮。

    無涯方丈乃天陸佛門領袖又是正道泰斗身份尊崇自不必言兼之是有為而來自然不能像普通仙林人物那般冒冒然闖上翠霞。

    於是命大弟子空業執自己名帖先行上山求見翠霞派掌門盛年他卻和餘下五名弟子進了鎮上一家茶館一邊歇息一邊等候回音。

    這座茶館規模不大收拾得倒也頗為乾淨雅致甚合無涯方丈心意。時至正午茶館裡客人不少三三兩兩聚成一桌盡在海闊天空地閒聊。

    那老闆娘看上去五十餘歲布衣乾淨樸素滿面和氣。她久居臨仙鎮不知見過多少往來翠霞的仙林人物。一見無涯方丈和身後五名弟子的儀態氣度即知這一行僧眾絕非常人忙笑吟吟迎上來引六人入桌。

    無涯方丈落座只點了壺香茶和四碟點心稍用幾口便停下來似有意似無意往角落一桌瞧了眼而後微合雙目手捻佛珠低聲誦讀經文不再旁顧。

    那桌上坐的是一名綠袍老嫗相貌醜陋面色焦黃一雙綠幽幽的眸子裡不時閃爍過森冷煞氣一望即知乃是魔道中人。

    老嫗身後站著一名身材修長的年輕人低垂雙目正在為她按摩雙肩對周圍生的事一臉漠然毫不關心。

    那老嫗察覺無涯方丈注意到自己半睜半閉的眸子精光一閃暗自冷哼道:「這老和尚看上去有點來頭。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然會會他又何妨。」

    敢情她多年僻居南荒足跡罕至中土竟未認出無涯方丈來。

    正這時忽聽門外有一女子的聲音說道:「衛大嫂我和驚蟄一起來看您啦。」

    老嫗一怔覺得這聲音好生耳熟不由自主朝茶館外望去。站在她身後的年輕人身軀亦幾不可察覺地一顫按在老嫗肩頭的雙手微微一頓旋即又恢復如常只是將頭垂得更低。

    只見從門外進來一男一女正是一身素服的農冰衣和衛驚蟄。

    那老闆娘聽到農冰衣的聲音滿臉欣喜迎上前去說道:「冰衣快進裡頭坐。」

    衛驚蟄將手上拎的糕點瓜果等禮物遞向老闆娘躬身喚道:「娘!」

    原來這茶館的主人便是衛驚蟄的母親當年衛驚蟄上翠霞山拜師學藝她也在丁原、盛年等人的安排下來到臨仙鎮開了一間茶館一晃便是二十餘年。

    衛母上下打量愛子卻並不去接衛驚蟄手上的東西埋怨道:「這麼久你都跑哪兒去了?也不和娘親說上一聲。」

    衛驚蟄笑笑道:「我陪農姑姑去了一次漢州救治災民今早才趕回了翠霞。」

    衛母見兒子平安歸來心裡早已歡喜十分卻仍強板著臉道:「那也可以請人傳個信啊免得我老是記掛替你擔心就怕你又在外面闖了什麼禍事。」

    農冰衣道:「大嫂放心驚蟄沉穩幹練像足了他師父從不惹事生非。」

    衛母這才接過禮物瞧見農冰衣一身素縞詫異道:「冰衣這是??」

    農冰衣低聲道:「我爺爺年前不幸被惡人所害已撒手人寰。」

    衛母震驚道:「農老爺子聖手仁心哪個混帳王八蛋竟對他下手?」

    話音方落就聽見角落裡傳來冷冷一哼。衛母自感覺不到什麼可農冰衣和衛驚蟄卻齊齊一震朝著老嫗望去立時紅了眼睛。

    所謂冤家路窄那老嫗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與歐陽修宏、丹火真君連手殺害農百草的饕心碧嫗。

    覆舟山一戰她擄走屈翠楓也不殺他只收作貼身家奴肆意凌辱折磨。屈翠楓也像換了個人般對饕心碧嫗百般順從逆來順受極盡謙卑將她伺候得無微不至更絕口不提父母之仇。

    過了年後饕心碧嫗聞聽鬼鋒與盛年將於翠霞山二次對決的消息料定丁原與自己的大師兄情同手足必定會前往觀戰故此攜了屈翠楓離開南荒。

    在她想來丁原與屈箭南乃生死之交對其子屈翠楓的遭遇斷斷不能坐視不理自己正可借此要挾迫丁原用魔教至寶天殤琴換回屈翠楓。

    未曾料到她剛到翠霞山腳下沒見著丁原卻先撞上了衛驚蟄和農冰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農冰衣乍見饕心碧嫗焉按捺得下心中仇恨玉手一按慧心仙劍便要出手為爺爺報仇。

    卻聽一聲柔和嗓音說道:「阿彌陀佛農姑娘衛小施主不想咱們在這兒遇著。」

    衛驚蟄聞聲望去見是無涯方丈正向自己和農冰衣含笑致意。他抑制住滿腔怒火悄然一按農冰衣執劍的纖手低聲道:「農姑姑咱們先去見過無涯方丈再找那妖婦算帳不遲。」邁步走到無涯方丈跟前施禮道:「晚輩拜見無涯大師。」

    饕心碧嫗心頭一沉暗道:「無涯??這老和尚居然就是雲林禪寺的方丈?難怪有點氣派。」

    只聽無涯方丈說道:「農姑娘令祖的事老衲業已聽聞心中深感悲痛。佛經有云:無生無滅無去無來。農老施主一生行善功德無量。而今脫離苦海往升極樂老衲又是代他歡喜。」

    農冰衣雙目緊盯饕心碧嫗惟恐她突然脫逃耐著性子回答道:「多謝大師寬慰。」

    衛驚蟄問道:「大師您怎也來了翠霞?」

    無涯方丈道:「數日前敝寺的上代長老ii」

    話沒說完猛聽農冰衣一聲斷喝道:「妖婦往哪裡走?」卻是饕心碧嫗已然起身像是要結帳離去。

    饕心碧嫗早料到農冰衣不會放過自己她當然也不至於怕了這兩個年輕人冷笑道:「想替農百草報仇麼只管上來。」

    農冰衣仙劍鏗然出鞘怒喝道:「妖婦妳怕我不來麼?」縱身揮劍攻了上去。

    衛驚蟄恐有誤傷回道:「娘請所有的客人趕緊離開都不必結帳了!」掣出仙劍靠將前去卻未急於出手。

    饕心碧嫗哪會把農冰衣放在眼裡?大袖一揮輕輕巧巧將短劍蕩到一旁。

    農冰衣正待出招驀然瞧見饕心碧嫗身後站立的屈翠楓不由一愣道:「小屈?」

    屈翠楓恍若未聞連頭都不抬一下。

    衛驚蟄更覺驚異道:「翠楓你怎麼了?」

    饕心碧嫗喋喋怪笑道:「他現在是老身的家奴昔日的屈翠楓早已死翹翹了!」

    農冰衣驚愕道:「不好小屈定然是中了這老妖婆的邪法心神迷失連我和小衛都認不出來。否則他又焉能忘記父母血仇向這老妖婆卑躬屈膝?」

    可再仔細一看屈翠楓的神色雖冷漠木然卻絕不像迷失自我的模樣農冰衣心中不禁愈疑惑道:「小屈你怎麼不說話?」

    孰知屈翠楓宛若聾了一般照舊沒有響應。

    衛驚蟄見狀思忖道:「這裡頭定有古怪必是這妖婦對翠楓暗中作了什麼手腳需得先將她拿下!」

    他一聲清嘯邁步上前道:「得罪了!」仙劍大開大合向饕心碧嫗當頭劈落。

    饕心碧嫗見這一劍雄渾重拙氣勢豪邁心下也不敢怠慢暗道:「這小子留著也是個禍患只是此地與翠霞派近在咫尺又有雲林禪寺的無涯方丈在座不宜與這兩個娃娃糾纏還是盡早脫身得好。」

    她袖口中翠玉雙飛燕倏地掠出「叮叮」脆響叩開仙劍側身往茶館外闖去。

    農冰衣佇立一旁蓄勢多時見饕心碧嫗要走口中嬌叱振劍攻去。

    饕心碧嫗側身探爪在慧心短劍上一按一推劍鋒顫鳴回切向農冰衣的咽喉。

    農冰衣一凜曉得自己急於報仇無形裡犯下心浮氣躁的大錯教對方抓住了破綻。她急忙翻腕擰身朝側旁一閃慧心短劍從胸前一滑而過。

    饕心碧嫗並不戀戰嘿嘿陰笑道:「兩個不自量力的娃兒今日暫且寄下你們的人頭待老身日後有空再取。」說著話鬆開破戮爪身影已飄飛到門口。

    冷不防眼前人影一晃無涯方丈如行雲流水般飄身而至雙手合十攔住去路低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留步。」

    饕心碧嫗煞住身形冷然道:「老和尚出家人身在五行外不理紅塵事勸你莫要多管閒事免得引火燒身。」

    衛驚蟄與農冰衣見無涯方丈出面一左一右站定在饕心碧嫗身後靜觀其變。

    無涯方丈神情平和搖頭道:「女施主滿身戾氣罪業深重早晚難逃因果報應。以老衲愚見還是盡早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饕心碧嫗呲牙道:「老和尚你一把年紀說話卻這麼天真。就算我肯放下刀身後的兩個娃娃便能善罷罷休麼?要不你先說動他們老身或可考慮你的建議。」

    農冰衣忙道:「大師莫要上這妖婦的當。她陰險狡詐作惡多端哪會誠心悔改?」

    饕心碧嫗哼道:「老和尚聽見沒有?縱是我願意悔過向善人家也不肯饒過。」

    乘無涯大師一愣神的工夫饕心碧嫗突然身形啟動如投懷送抱朝對方身前撞去。

    無涯大師錯愕道:「女施主!」不由自主身形一讓雙手輕推在身前一擋。

    饕心碧嫗算準無涯方丈自恃身份愛惜羽毛絕不會猝下重手更不敢讓自己真格倒進他的懷裡故此才冒險一搏果然一如所願。

    她人在空中拍出左掌與無涯大師的掌力凌空一撞借勢轉身飛旋破窗掠出長聲笑道:「有勞大師親手相送!」

    衛驚蟄和農冰衣欲阻不及不約而同飛身從窗口穿出喝道:「妖婦休走!」

    無涯方丈始知中計心頭一聲苦笑。他身份非比等閒自然不能像饕心碧嫗那樣借窗飛遁一個閃身出門站到街面上卻看一前兩後三道身影朝西倏忽去遠。

    他正猶豫是否要追蹤下去忽地若有所覺回頭朝大街東瞧去就見遠遠地來了一群人為的正是翠霞派碧瀾山莊莊主丁原的岳父姬欖在他身邊一左一右便是其妻和婉與上山投帖的空業和尚。

    無涯方丈略一沉吟吩咐道:「空慧、空定你們二人立刻追上農姑娘小心保護莫要讓她再生意外。」

    空慧、空定二僧恭聲應了循著農冰衣等人的去向追下。忽聽身旁風聲響動屈翠楓不聲不響過二僧面色麻木漠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去了。

    那邊姬欖遙遙抱拳朗聲笑道:「無涯大師蒞臨翠霞敝派不克遠迎尚請恕罪。因盛師弟正在接待越秀、燕山兩派的掌門不便分身特托在下前來迎迓。」

    眾所周知姬欖乃翠霞六仙中姬別天的獨子現為翠霞派五大座長老之一地位之高非同小可。

    更何況他的愛女姬雪雁嫁與丁原為妻老丈人又是昔日正道十大高手之一的燃燈居士。以這樣的身份遠迎下山可謂給足了雲林禪寺面子。

    無涯方丈霍然一省心道:「三年前鬼鋒連挑燕山、越秀兩大劍派更殺了燕山故掌門蕭浣塵與兩家結下血仇。今次他們是報仇來了。」

    想到方才在茶館裡的所遇他暗歎道:「看來眼下翠霞山風雲際會老衲雖是無心參與這些紛爭可適逢其會想要完全置身其外也難。」

    他也不說破心意只謙遜道:「姬仙友客氣了老衲來得唐突還望寬宥。」

    姬欖含笑搖頭只當無涯方丈此來也是為了觀看明日與鬼鋒的紫竹林一戰。

    和婉卻沒想那麼多說道:「無涯大師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上山一敘。」

    無涯方丈謝道:「如此老衲便打擾貴山了。」便由姬欖夫婦引著直上翠霞山。

    眾人去後茶館裡又恢復寧靜。

    由於先前的打鬥並不激烈除了一扇窗戶和若干桌椅杯盞破損外其它損失倒也不大。衛母讓幾名夥計稍事打掃整理後又重新開業迎客原本站在街上看熱鬧的眾人紛紛魚貫而入一桌桌湊在一起七嘴八舌聊起適才的打鬥場面好不熱鬧。

    衛母卻無閒情聽這些茶客議論時不時跑到門口張望幾眼心口兀自怦怦在跳。(九月論壇bbs.;

    早曉得修仙學藝會如此驚險當年她才不會那樣痛快就答應了丁原的請求將衛驚蟄送上翠霞山拜在盛年門下。

    但話又說回來要不是衛驚蟄修得翠霞派絕藝二十年前早已因先天絕症而夭折哪還能活蹦亂跳地活到今日與人打架拚命?

    況且翠霞派對自己母子多有照顧衛驚蟄而今藝業有成名動天陸她這做娘親的豈有不高興之理?

    她正坐在櫃檯後面七上八下地想著心事猛聽門口陰陰一聲冷笑那個先前被打跑的綠袍老婦居然去而復返眼射凶光大搖大擺地又走了進來。

    衛母心知不妙強做鎮定道:「這位客官妳是來找驚蟄的麼?」

    饕心碧嫗在櫃檯前停住腳步幽綠的目光瞧得衛母心裡直毛冷冷道:「我不找他我找妳。」

    衛母手一抖險些弄翻了擦洗的茶盞強笑道:「妳找我有什麼事?」

    饕心碧嫗獰笑道:「妳生了個好兒子啊竟攆得老身滿山跑?嘿嘿他再聰明也料不到我會回到這兒先殺了他老娘!」

    衛母畢竟是普通人聞言不禁大驚失色往後瑟縮。

    饕心碧嫗哼道:「殺了妳讓那小子知道心痛好明白與老身為仇作對絕無好下場!」說罷揚爪鎖向衛母咽喉。

    雖說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張寬大的櫃檯可饕心碧嫗的右臂彷彿會自動伸長一般赫然掠過丈許遠的空間已將衛母逼到牆角不能再退。

    眼看衛母就要血濺當場驀地半空中「哧」地銳響一溜碧光快逾飛電打向饕心碧嫗探出的右腕。饕心碧嫗凜然心驚翻轉破戮爪「啵」地接住那束碧光握在手心一瞧卻是只茶杯。

    她「啪」地捏爆杯盞凝目打量出手之人不由得一愣。

    原來此人比她還要先到這家茶館始終坐在最裡一桌自斟自飲也不與旁人交往閒談。他看上去約莫三十餘歲穿了身乾淨樸素的白衣身後負著個狹長包裹想必裡頭捲著的是柄仙劍。

    饕心碧嫗進門時也曾留意到這白衣人只覺得他神情冷漠眼簾低垂也看不出修為深淺。但既然身在翠霞山腳下此地藏龍臥虎也不足為奇饕心碧嫗亦未往心裡去。

    剛剛茶館一戰這白衣人端坐不動並未插手顯然與衛驚蟄等人不是故友同門她也就更犯不著主動上前招惹。

    然而沒想到如今回過頭來想殺了衛母也算一洩心中憤恨時這白衣人卻驀然出手壞了她的好事。饕心碧嫗注視著白衣人目光閃爍不定問道:「閣下是何方神聖為何要插手老身的私事?」

    白衣人靜靜看著桌上的茶壺淡然回答道:「我喜歡。」

    饕心碧嫗一愣她自負心狠手辣桀驁妄為沒料到天底下還有比自己更不講理的嘿嘿一笑:「可惜老身很不喜歡!」袖中碧索直打衛母胸口。

    白衣人眼中寒光迸射身形一晃而起揮掌拍向饕心碧嫗頭頂。他人尚未到漫天冰寒犀利的殺氣已如狂濤捲湧呼嘯而至。

    饕心碧嫗若不撤招固然能將衛母輕而易舉地斃於翠玉雙飛燕下可自己的性命亦同樣難保。如此一命抵一命她實在太虧急忙騰身飛轉橫掌招架。

    「砰!」兩人掌力交擊各自晃身飄落。饕心碧嫗左臂一陣冰麻衣袂上冒出絲絲寒霧。白衣人的臉上也是綠光一閃而褪各自驚訝於對方的修為了得。

    饕心碧嫗迫出寒氣死死盯著白衣人問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白衣人面色冰冷蔑然道:「我不必告訴妳我是誰。我平生不殺女人趁早滾。」

    饕心碧嫗臉上煞氣陡濃厲笑道:「好大的口氣!」右手五指微蜷五根墨綠色指甲猶如匕泛著森森寒光插向白衣人胸口。

    白衣人屹立不動右袖飛揚捲向饕心碧嫗五片甲刃。饕心碧嫗手臂暴漲扣其袖袂運勁一鎖想制住他藏在袖中的右腕脈門。

    哪料白衣人毫無驚色不躲不閃任由對方一爪抓住自己的右腕。但聽「叮」地一記脆響饕心碧嫗的破戮爪如遭電擊忙不迭鬆開朝後飛退顯然是吃了暗虧。

    白衣人也不乘勝追擊若無其事地抬袖觀瞧從他衣袂破開的五個小孔裡露出森森冷光。

    饕心碧嫗退到門口忽聽身後有人宛在耳畔淡淡招呼:「小心別撞著了。」

    饕心碧嫗大駭憑她的修為原本整座茶館針落水潑都休想逃過自己的耳目卻偏偏未曾察覺到背後有人由此可知來人修為之高委實已達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若對方心存惡意乘勢偷襲她促不及防下即使不死也要重傷。

    當下饕心碧嫗想也不想翠玉雙飛燕朝後就打身子卻向左一掠順著牆面滑出丈許。這一手攻守兼備堪稱上乘應招也虧她能在電光石火裡有此應變。

    翠玉雙飛燕鏗鏘作響卻雙雙走空。饕心碧嫗一愣正凝神觀瞧間卻聽那男子的聲音悠然道:「找我麼?不問青紅皂白便出手傷人未免太陰毒了些。」

    饕心碧嫗心頭劇震聞聲朝左望去。只見一名褚衣男子神情飄逸從容背負雙手佇立在距離她不到五尺的窗口前。以饕心碧嫗之能竟也不曉得此人是如何躲過自己的翠玉雙飛燕悄無聲息潛到窗下。

    衛母驚魂未定看見那褚衣男子登時面露喜色彷彿有他在此天塌下來也無需害怕親熱招呼道:「丁小扮你什麼時候來的?」

    白衣人聞聽此言面色一凝鋒銳的眼神直射褚衣男子。

    普天之下姓丁的人何止百萬?

    但能有此登峰造極修為而又身著一襲褚色衣衫的天陸之大只此一人!

    方纔他正對門口瞧得清楚饕心碧嫗朝後擊出翠玉雙飛燕時褚衣男子的身形順勢而動如影隨形貼在她身後同樣向左飄飛落到窗下竟是連一絲風聲都不帶。

    可笑饕心碧嫗素來眼高於頂對褚衣男子出神入化的身法居然懵然無知。

    白衣人不經意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中閃掠過一縷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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