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鳳歸來086採花大盜,不是流氓 文 / 非兒
「心軟?」傅允濤聽到水火報上來的傅華衣說過的這兩個字,忍不住哧笑了聲。那個臭丫頭,都能對宇藍動手,把他打起下不了床了。她還能把他的夫人當著一群下人的面綁起來跪給大家看了,她還有臉說出這樣兩個字,真不害臊。
真要說心軟,倒是自己對她多有放縱。這段時間,她在家裡沒少鬧事,自己氣得要死,卻是從沒有真的懲罰過她。
如此一想,傅允濤心裡難免生出無限憋屈的感覺。如今他是東鳳國最高監察官,便連左右丞相,當朝三公都怕他參上一本,不敢輕易得罪他的。這個丫頭,卻是屢次挑戰他的權威,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女兒份上,他又怎會對她一讓再讓?
雖然之前在內室,傅華衣那一聲含淚的『你不值得我恨』讓他心裡憑生了些許的愧疚。可那種澎湃的情緒也只在當時,平靜下來後,他想得更多的卻是,華家有此遭遇跟他傅允濤有什麼關係?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過的。
傅華衣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更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今,那麼多人等著要她的命,這其中哪一方都能叫他傅允濤吃不了兜著走,甚至連聖上都惦記著她的小腦袋瓜子,知道他力排眾議收留她在家裡,得冒多大的險嗎?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女兒的份上,誰管她死活?要不是還念著父女親情,他會容忍她在自己的後院搞七搞八地爬到自己頭上來拉屎?
至於說什麼不死藥,就算他不哄著她,也有足夠多的辦法逼著她煉出來。算來算去,傅允濤越來越覺得,自己這段對時間對傅華衣的予取予求,把她給寵的都不知天高地厚了。看來他得弄個法子制約她,讓她安份點兒,否則這臭丫頭別又給他再生什麼事端惹到不能惹的人,到時候她不死藥都還沒煉出來,就搞掉了他的腦袋,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水火站在一側良久,見傅允濤除了不屑的一聲哧笑外,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再沒有其他的話要說。想了下,他道:「屬下以為,五小姐與那個丫環的對話中,重點是洪淵。」
他是暗衛出身,對於外界的感應,自然非是一般人能比。他有一種直覺,傅華衣最後那句話是出自真心,而她們所說的話當中,洪淵才是最重要的兩個字,可惜傅允濤雖身居高位,竟然讓情緒左右了自己的判斷。
水火的提醒讓傅允濤從思緒中驚醒,他回頭將水炎稟報上來那段話細想了下,很快也發現自己的確搞錯了重點。面上有些訕訕,不過還好水火站在身後看不到,沉默了會兒,他回頭吩咐道:「去查!從洪淵開始。」
水火無聲抱手,悄無聲息地退出門去。
洛衣堂這邊,秋嬤嬤帶著兒子女兒早已候在院子裡,傅華衣從傅玉堂那裡回去的時候,才走進院門,母子三人就對她三拜九叩,說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話。傅華衣自然是好一頓心痛安慰,這其中編排出來的各種表情動作話語,暫不細說。
直說傅華衣將三人都寬慰回去以後進屋時,沒意外地看到鳳某某十分自主地坐在屬於她的位置上,正拿著她的筆,她的書,在一邊看一邊註解,神情悠哉得,就像在自己房裡似的。
傅華衣不是第一次領教他的無賴功夫,已經免疫了。她拆下面紗,還沒決定要放在哪裡,鳳離歌已經十分慇勤地放下書走到她身邊,接了紗巾整理好,搭在了床前屏風上。傅華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過之後,才問道:「你找到鑰匙了?」
「沒那麼快!」鳳離歌回頭輕聲應著,半瞇著眼睛笑得十分討喜。她自然而然毫不意外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本來就應該在這屋裡一樣。這樣的感覺,真是叫人從身到心都舒坦,萬萬分的歡暢。
「沒找到你得意什麼?」傅華衣輕哼了一聲,微微移了個腳步,側對著他的姿勢換成了背對。她手指在茶杯邊沿磨了磨,眼中幾翻猶豫,終於是將食指放在杯中攪了攪,然後將自己喝了半杯的茶倒滿,轉身往鳳離歌所在的位置走去。
「我不是得意,我這是開心的。」鳳離歌呵呵笑了一聲,傅華衣將手中的杯子遞過去,淡淡道:「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貌似他們之間很少提什麼關於合作方面的東西,這個盟友關係,也太名不副實了。
「有事我會先跟你說的,不過就算沒事,我還是會每天都來的。」鳳離歌很自然地接過傅華衣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狀似突然發現一樣,驚訝道,「五兒,你的房間裡,好像只有一隻杯子。你剛才用這只杯子喝過茶,現在給我用,那豈非是我們……嗯……」他嘴巴貼著杯沿不離,眼裡都是欣喜外帶著惡作劇的意味。
傅華衣臉上驟然一紅,羞惱道:「你不喝就算了。」她說著就要去搶杯子。
這真是……她真不是故意的,這不屋裡就一隻杯子,她一時需要,就將就著用用嗎?怎想到這無恥之徒,他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
「別,我喝,我當然要喝,衣衣第一次給我倒茶呢!」鳳離歌連忙捉住她的手,將杯中涼茶一飲而盡。
真喝了?一點兒也不猶豫,白癡!
不是他自小就身處危險之地,四面楚歌嗎?這樣的人,無論是吃穿用度都必定會十分小心的吧!就像那一次,她差點兒被傅月色用鐵線色收拾了之後,她就開始十分關注屋裡的東西了。凡是吃的用的要近身接觸的,她都會非常小心。
傅華衣神色複雜地看著彷彿喝了瓊漿玉液一樣瞇著眼睛回味的鳳離歌,冷冷道:「我下了毒。」方纔若她下的不是迷藥而是毒藥,他肯定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鳳離歌愣了愣,睜眼安靜地望著她:「什麼毒?」
「七七斷腸散。」傅華衣神情冰冷地說,「服下之後,子時開始每天痛一個時辰,一天比一天痛,直到四十九天後,腸穿肚爛而死。」
「哦,怪不得我現在還沒什麼感覺,原來是還沒到子時。」鳳離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傅華衣冰冷的面具裂開了一道細縫:「你不怕死嗎?」
「怕,我都快怕死了。」鳳離歌應了一聲,但那悠哉的神色哪裡有半點怕的樣子?他隨手將杯子一扔,就跟長眼似的把杯子丟到了桌子上,然後自己走到傅華衣床上,仰面把自己往上一丟,就賴在了她床上,要死不活地哼哼道:「我在這裡兒等到子時,到時候痛起來,衣衣記得要幫我揉揉。」
傅華衣眼睛差點兒脫窗,她跟著走到床邊,不死心地說道:「幫你揉,你做夢去吧!你要是在我這裡吵到讓人發現,我立刻讓我爹把你當成採花賊殺了。」因為太過驚訝,連他躺到了自己床上,她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採花賊?」鳳離歌瞇著的眼睛睜開,看了她一下,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然伸手捉住她往下一拉,就將她拉趴下來撞到自己身上,跟著攬住她的腰翻個身就把她給壓在了身下,他呵呵笑道,「在衣衣這裡當採花賊,死了也甘願!……嗯,不愧是我的衣衣,好香!」
「走開,流氓!」見他當真俯下臉就來親她,傅華衣連忙驚慌地移開臉,伸手去推他。這混蛋,靠,什麼怪胎啊!難不成他真的以為自己不會殺他不成?他就不怕萬一?
「我不是流氓,我是採花大盜。」鳳離歌應得一本正經,彷彿公堂上為自己辯駁脫罪的嫌疑犯一樣。
他說完,捉住她的手往枕間一按,再次親下來。傅華衣一急,連忙投降:「好了好了,不是毒,不是毒好了吧!」可惡,那迷藥怎麼還不起效?是他內力太高,還是她練製出來的藥有問題?
就差一點,差一點就親到了,好可惜!鳳離歌惋惜地舔了舔唇,低笑道:「我跟洛姨學過一些花藥方,方纔你遞茶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聞到了蝶醉花間的氣味。」
「傅華衣頓時瞠目結舌:「你耍我?」
「沒有啊!」鳳離歌很無辜,「我喝了,而且是全部喝完了。」
「知道是迷藥你還喝,不怕我趁你昏迷的時候,把你做掉?」傅華衣憤然。鳳離歌曬笑:「怎麼做?這樣嗎?」說罷,忽然加重自身的份量擠壓在她身上,還前後搖動了下身子。傅華衣頃刻熱血沖頂,本能地抬起手,一巴掌扇過去:「去死,臭無……」『賴』字還沒說完,就見身上的人忽然全身一軟,整個趴在了她身上。
那一巴掌沒打中不說,還被他的份量給擠得差點兒沒法回過氣來。
傅華衣窒息了一會兒,才艱難地推開他,仰望著帳頂,長歎。碰上這不要臉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躺了會兒,傅華衣試著坐起來,可是一連三次都沒用。只覺得自己渾身一陣陣的發燙,肌膚打著打顫,皮膚酥麻,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這可真是奇怪,中迷藥的人又不是她。她回頭看向身邊的人,卻見他安靜地躺在一旁,半邊的銀質面具在燈火下微微發亮。另半張皎潔的面容,均勻地浮現出一層絢爛的桃花色。
嘴角彎起來,似乎不是昏迷,而是陷入了甜甜的夢中,純潔安寧得彷彿幼稚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