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誘人,母皇風流》帝臨天下 043 大結局 文 / 花三郎
「不!你做了什麼,竟敢違抗我的命令擅自出現!」藍芷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太快了,快到讓她以為是錯覺。
這就是心痛的滋味麼,就是父妃死的時候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以為這一生,她的心早就死了,或者說早就被自己擯棄了。在爭奪皇位的路上,心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沒用的累贅。
可胸口這般莫名的痛是什麼,腦中滿滿都是少年輕柔細啞的嗓音,婉轉的底聲喊著,「芷……芷……」明明知道那不過是他為了留在自己身邊而表現出的臣服,媚態。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這般控制不住,這般不由自己。
沉淪兩個字,遠比書寫起來要簡單的多,她中毒了,早半月前便已經知道了。本以為自己會放過自己,也放過他,索性一刀殺了,豈不痛快。
若是自己給了他痛快,那未來的日子裡,誰給她痛快,誰給壓抑了二十五年,從今往後依舊要繼續壓抑著的自己痛快。
簫沐陽,為何,你愛的不是我!
一遍一遍的問著,可沒有答案,原本就沒有答案的事情,自己卻還這般執意追尋,想要用傷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可……一切都結束了。那個讓她百轉千回,歇斯底里的人兒,此刻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凋謝後再也不會盛開的花兒,就這般,離開了。
藍芷瘋了似得上前,想要奪過李冉冉懷中的簫沐陽。
李冉冉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握住藍芷伸向簫沐陽的右手手腕,一個用力,震碎了骨頭,手也廢了。她的沐陽,再也不會給誰碰!
她的沐陽,為何不早些這般叫他。
物極必反,此刻的李冉冉反倒異常的平靜,微微的勾起嘴角,看向站在一旁似看戲一般的女子,道:「等我殺了她,下一個便是你。」
那女子只是付之一笑,眼中的嘲諷絲毫不做隱藏,她的武功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除了師父以外說是天下無敵也不為過,想殺了她,簡直癡人說夢。
手指微動,銀絲乍起,對著還在發狂中的藍芷的胸口,又是穿心一擊:「何必要等,現在就開始吧。」
看著藍芷臉上依舊帶著入了魔的表情,卻毫無生機的落下到地上,眼神中的絕望竟這般清晰。一瞬間,李冉冉雙目猩紅,她要親手殺的人,哪輪得到別人插手。
可對著簫沐陽的時候,卻又換回一臉溫柔的笑道:「在這裡乖乖等我,我去殺了她,再陪你睡。」輕柔的語氣像是對待自己熟睡的戀人一般,她只是越到崩潰的極點,便越冷靜罷了。
「不管你是誰,今日,我李冉冉定留下你的性命!」反手握住匕首,將所有的內勁提起。
頓住身形,面前的女子依舊沒有動,只是她的手指卻靈活異常,且僅僅是簡單的幾個動作,李冉冉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殺意,極細的銀絲,原本沒有覺得熟悉,只,在看她殺人的都是都是刺穿胸口,才意識到一件事情,這傢伙就是殺了冷夜的母親的人!
同樣的胸口上幾不可查的小洞,從背後一直貫穿,而死狀就好像是死於心肌梗死一般。
想到這裡,李冉冉眼神更暗,新仇舊賬,就讓我們一起來算吧!
身形乍起,她從不覺得站在原地防守有任何用處,全然不顧以迅猛之勢向自己襲來的銀絲。
一轉刀柄,以正手緊握住,對著刺上來的絲線一擋,藉著匕首給銀絲造成的阻力,食指一動,壓住因為回彈而變得沒有太強攻擊力的絲線,又翻轉手腕,將銀絲牢牢的纏繞在匕首的刀體之上。
只她未曾想到,這銀絲的質地竟然比玄鐵還要堅硬,本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可對方只是嘲諷的一笑,手指用力,竟然生生的將匕首勒斷,而斷裂處那似刀切豆腐一般平滑的截面,讓利冉冉一下子愣了神,這是啥麼東西!
「留下我的性命!哈哈哈哈!現在你連武器都沒有了,李冉冉,今日你注定要死在這裡!」女子仰頭笑著,可她的眼角卻絲毫沒有笑意,反倒透著濃濃的絕望。「只要殺了你,主人就不用再痛苦下去,只要殺了你,我的姐妹們也不會枉死,李冉冉,你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李冉冉,你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話怎麼可以這般耳熟,誰也曾說過,不記得了,就不要記得了吧!不要想起!
可回憶依舊如猛獸般撲來,那個看似溫柔的父親,那個只對著自己才會露出面具下兇惡的真面目的父親,有時候他會突然生氣,那般莫名其妙的,毫無預兆的,掄起晾衣服的桿子,對著自己就是一頓毒打!他說:「李冉冉,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你,該多好!你這個孽種!」
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她沒有辦法選擇怎樣來到這個世界上,不能選擇出生,可她很努力,努力的乖巧,做到最好。
她不羨慕別的小孩兒可以上學,不羨慕他們可以和父母撒嬌,她知道,母親因為生自己一直身體很差,除了躺在床上,唉聲歎氣的呻吟別的什麼都不能做。
她知道,父親一個人在外做著勞累卻收入微薄的工作,養家不容易。
所以她努力的比任何孩子都懂事,乖巧,三歲,別人只是剛剛會說話會撒嬌的年紀,她已經可以做些簡單的吃食了。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什麼叫做悲傷,只是,只是希望憂愁的母親可以安穩一些,勞累的父親可以多笑一笑。
只,他原來不是不會笑,而是從不對自己笑,因為她是孽種,孽種是什麼,三歲的她哪裡知道,只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還不夠好!
後來她才懂了,她從不是被期望的那個。
夜風起,搖曳的燈光忽明忽暗,一下子突然就這般被吹滅了。她好似又回到了當年的黑暗之中,冷……突如其來卻又無處可躲的冷,她說過,此生絕對不要在憶起這段黑暗的往事,她說過會一個人快樂的活著,永遠永遠!
扔下手中的斷裂的匕首,面色無波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為何,只這一眼,那女子不由的一顫,這雙眼睛她是見過的,在主人的身上,是的,就像是見過這世界上最黑暗的東西,從煉獄中出來的人才能有這樣的眼,太過的黑暗,讓人無限的恐懼。
心中害怕,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眼前就是地獄的魔王,她也照樣要將她殺了。
而前進中的李冉冉似是沒有痛覺,任由銀絲扎進自己的肉裡,先是左肩,而後右肩,左右腳踝,等到她走到女子的面前,四肢乃至脖子上都已纏滿了細細的銀線。
這般的李冉冉從未曾有人見過,身上的痛覺已然消失,女子手指微顫,直接將銀絲扎進了李冉冉的心房。
可,胸口被刺穿的李冉冉竟然沒有直接倒下,而是嘲諷的笑了起來,「你可知道,有一種人,叫做右心人?」話未說完,手突然拿起身上的銀絲,對著眼前的女子的脖子就是一纏,左右手用力,銀絲在勒斷女子的脖子的時候,同時也深深的嵌進了李冉冉手掌中的肉裡。
太過尖利的東西劃過,鮮血竟然在頭顱落地的時候方才噴湧而出,濺了李冉冉一臉,可她就好似渾然不知一般。
操縱絲線的主人沒有了生命,那些原本如猛獸般的銀絲自然也失去了生機,沒有了內勁就如普通的絲線一般,迎風飄揚著。
*
當影風擺脫宮中侍衛的纏鬥落在太女寢殿的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
李冉冉半跪在床榻邊,神情木訥的看著床榻上的簫沐陽,伸出手,想觸摸可又不敢上前,寢殿內藍芷的屍體就倒在她的腳邊,臉上的表情猙獰,定格著的眼神更是歇斯底里,似是心痛到無以復加。
另一邊,一大灘的血跡上躺著一個無頭的女屍,頭顱滾的有些遠了,她的眼睛怒瞪著,一臉的難以置信。
一身是血的女子,就那般半跪在床榻旁,眼中沒有淚卻是深深的絕望,一臉的血污,一手的鮮血竟然還在湧出,可她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是看著看著,像是在守著心愛的戀人起床一般。
影風覺得自己的心,碎了,這樣的她自己何曾見過,那般安靜,就好像沒有了生命,她應該娟狂行事,肆意歡笑著的,可,此刻的她就好似斷了線的木偶。
床上的簫沐陽已經死了,就是遠遠的隔著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死透了的氣息,影風上前。
「冉冉,外頭有大量的守衛在追過來,我們帶上簫沐陽,先離開這裡!」這般的她讓人不知所措,讓人陌生,一時間影風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擁住她了。
「噓。影風,輕一些,沐陽睡著了。」將沾著血的十指抵在唇邊,李冉冉的面容依舊是靈動的,可眼裡卻是一望無際的空洞。
「他死了!冉冉你別這樣,你還有我,還有陸澈,還有耶律拓司馬曄,還有冷夜,想想冷夜,想想他肚子裡的孩子。」影風有些語無倫次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穩她,只能半跪在她的身旁,眼中的淚早已落下,心似要被人生生的刮去了。
「冷夜,孩子,你們。對啊,還有你們。可,我不甘心,影風,我從前沒有在乎的東西,因為我覺得,沒有人在乎我!我又何必去在乎別人。可現在不一樣了,影風,這裡,這裡有好多的感情,它們肆意的生長著,我沒有辦法控制,所以就不管了,我想,若是哪一日長滿了,那我便會是最幸福的了。影風,可是沐陽死了,我從沒想過他會受到傷害,我從沒想過看著這麼精明的他其實這般的傻,影風,我是不是不配有愛。」最後一句,一字一頓,似是疑問可更多的竟是肯定。
影風一把擁住那瘦弱的身子,手掌笨拙的擦拭著她滿臉是血的小臉,「不會的,冉冉,我們你都愛你,是因為你值得我們愛,你太過善良了,就算再怎麼表現的沒心沒肺,就算再怎麼想讓自己無情,可你終究就是那般的,只要有人看到了真正的你,便定然會愛上你,想要守護你的,冉冉,我的冉冉,不要哭了,我的心好疼,我該怎麼辦?」他只想,不要她再這樣了。
感受著男子強健的身軀下,那顆顫抖著的不知所措的心,李冉冉覺得,她不應該這般的,不應該讓更多的人傷心了。溫柔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簫沐陽道:「呵,鬆開我,我好髒,等等你還要去抱沐陽,別讓血腥味嚇到他了。」
「好,我抱沐陽,然後離開皇宮。我們找個隱秘的地方帶上他們一起生活。」影風見李冉冉終於笑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語氣中帶著欣喜的憧憬。
「不,影風,躲著是沒有用的!你以為外頭的人不進來是為了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離開麼?」外面的禁衛軍已然將整個太子的寢殿包圍起來了。可卻獨獨不闖進殿中,仔細一看立於禁衛軍的最前頭的竟然是左右二相,從來水火不容的二人此刻卻這般和諧的站立在一起,絲毫沒有任何違和感。
同樣的一襲赤色長袍,一個眼神銳利的看著門口,一個則似是擺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身後站立著的官員也同樣是整齊劃一的官服,低著頭不敢向前看。
李冉冉一身的血污,緩步走到寢殿外,毅然而立,夜風起,一頭亂髮在風中飛揚,她嘴角噙著笑意,感情這兩隻老狐狸在這兒守株待兔啊。
從來奪嫡之爭,必定會有死傷,現在藍昭的局勢又沒有女帝,最後活下來的實力最強的皇女自然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了。
李冉冉一出現,便見兩個站立著的老狐狸不由分說的往地上一跪,齊聲道:「參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般心意相通,哪裡看得出來是多年在朝堂之上明爭暗鬥的兩股勢力的領軍人物!
分別支持兩位皇女,為的自然是權衡朝中的局勢,不希望出過太一邊倒的狀況,再者就是這般自然也能挑選出真正有實力的皇女。
二位臣相都跪下了,其他跟來的大臣,禁衛軍和宮人們早在皇宮之中多年,每一代帝王的更替早已見得多了,此刻也都紛紛跪下。高呼萬歲。
李冉冉冷眼看著這一切,她知道,今晚以後她便是藍昭的新帝了,忽的一笑,聲音中聽不出是喜還是怒:「眾愛卿來的如此之快,不是是否早已在宮門口守了多時了?」她夜闖行宮,可禁衛軍卻無一阻攔,反倒等了影風將藍芷原本的暗衛全都殺了,才一一現身這代表了什麼李冉冉已經不想多說了,眼光逐個掃過跪在地上大臣們。眼光所到之處,無疑不令人顫抖,這般犀利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劃過每個人的身旁。
「回稟女皇陛下,臣等只聽聞有人夜闖皇宮,而後又得到消息說闖入之人是您,只前一陣聽聞您殆於訓練之中,內心深感悲痛,可又聞並未找到屍體,心中仍是抱有希望的。此刻一聽是您夜闖皇宮,自然不顧一切的趕來看看消息是否屬實了。」玊懷夢上前,微微一拜,竟然直接將大臣們趕集看熱鬧之事,說成了因關心皇女安慰心切,才這般浩浩蕩蕩的入了皇宮。
「好!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左相,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問問謝愛卿,這般跪下稱孤為女皇,三年之期還未到,你們是想要違抗先帝旨意麼?」這麼一群老頑固跪在這裡,擺明了今晚無論是誰從這個門裡出來,直接就讓人稱帝了。她知道大順勢如破竹的局勢已經讓朝堂上的這些狐狸不安許久了,若真的等上三年,方才能決出女帝的人選,這般內憂外患的局勢,自然不是老狐狸們想要見到的,因此,她們二人索性就不再爭鬥了。可誰都沒料到李冉冉會這般說,她殺進宮中,難道不是為了奪下帝位?
而李冉冉如燙手山芋般的問題,直接拋給了右相謝雲鑾,這黑狐狸雖然精於算計,可到底從未給過自己好臉色看,問她,自能問出些東西。
「啟稟女皇陛下,當初先帝立下遺詔之時,並未料到天下的局勢變化的這般快,而且,國中的明爭暗鬥也日趨嚴重,若是讓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藍昭的未來,後果不堪設想。我等便擅自決定,凡從這門中走出之人,無論是誰,都將誓死效忠,團結一起,攘除外患!無論何種結果,臣等只覺,江山社稷大於一切。」謝雲鑾原本支持藍芷便是先帝受的意,只為國中的勢力平衡,不可一方太過獨大,最後一句話,更是將事情直接昇華到了國家,人民,社稷的層面,讓李冉冉無法再以此事降罪在場的任何人。
冷笑一聲,李冉冉心中又有了想法,道:「既然這般,那先容孤去將身上的污穢之物洗淨,稍後再議,國家大事!」
「臣等,遵旨。」
李冉冉剛剛想要離開寢殿,卻見祁璃急急忙忙的趕來,他來這裡作甚,這時候攝政王不應該不宜路面的麼,若不是她活了下來,而是藍芷,見到他定然會將他拿下,甚至是滅了。
「你這般急急忙忙的作甚,趕著投胎,下去找我麼?」李冉冉擋住祁璃的腳步,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他這般完全沒有頭腦的趕過來是做什麼。
「你勿要胡說,裡面,是不是有剛死的人?」祁璃也不多同李冉冉解釋太多,作勢就要越過她的肩膀,事態緊急,不容的半點耽擱。
「是有三人剛死,怎麼了?」祁璃給李冉冉的印象一直都是淡然溫潤的,何曾見過他這般火急火燎的樣子,難道有什麼事情?
「我,我能,救,有一個,還,還活著。」祁璃拍拍因為猛烈的奔跑而起伏的胸口,好容易才將一句話說完整。
「什麼!誰還能救,是,是沐陽麼?」見祁璃根本沒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就要越過肩膀朝寢殿內,可到底是能就誰,要是藍芷那她絕對不會讓他救活的。想到這一點李冉冉也緊隨其後,不顧得還要去將身上的污血洗淨。
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國師說裡面的人他能救,裡面除了三殿下以外還有什麼人?若是他真的能救回三殿下,是不是藍昭還要一直動亂下去。
謝雲鑾和玊懷夢二人對視一眼,一點頭,也邁開步子上了寢殿的台階,跟在李冉冉的後頭。剛進入寢殿那會兒,就算兩個老狐狸知道這裡面必定是經過了一場廝殺的,可在看到地上那具無頭屍體和流了一地鮮血的血腥場面,還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若此血腥殘忍的畫面,不忍直視啊!
祁璃進了寢殿,也不管不顧地上的兩具屍體,逕直朝被影風抱在懷裡的簫沐陽走去。急急的道:「快將他放在床榻上。」
影風見是祁璃來了,知道他是神醫花無用的弟子,即使懷中的人早已死透了,可還是不由分說的將人放在床榻之上。
祁璃上前,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卷銀針,大大小小數不甚數。剛想上前將簫沐陽身上的衣服全脫了,卻被李冉冉阻止道:「等等!」
李冉冉藏在血污下的黑臉,轉過頭看著兩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瞪著眼看著的老狐狸,冷聲道:「孤的愛妃,你們還要看多久。」已經確定能救的人是簫沐陽了,李冉冉自然寬了心,可就算此刻救人時間緊迫,她也絕對不會便宜了這兩隻老狐狸。
玊懷夢在李冉冉喊停的時候就知道是為了什麼,識相的轉身已經走到門口了。而謝雲鑾則完全沒看清狀況,眼睛睜得老大,一臉認真的看著祁璃是如何給床榻上的簫沐陽施針的。
聽到五殿下這般說,才急急的收回目光一臉的尷尬。轉頭一看,才發現玊懷夢那個傢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也不叫自己一聲,現在五殿下登上帝位已經是鐵釘釘的事實了,原本自己就因為要支持三殿下而開罪了她,現在若是再安上一個企窺帝妃的罪名,這不是要自己不得翻身麼。
李冉冉這般做祁璃是很不同意的,一蹙眉,見二人都離開了同影風一起將簫沐陽身上的衣服給脫了去,原本裹在衣物下的觸目驚心的傷痕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一旁原本已經消了氣的李冉冉瞬間又感覺自己要瘋了。
走到藍芷的身邊,對著她的屍體就又是一頓踢打!只恨不是自己親手殺了她!
祁璃怒了!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她不在旁邊幫忙就算了,還製造出這麼大的聲響打擾他施針救人,對著還在虐待屍體中的李冉冉吼道:「你能不能安靜點兒,不幫忙就把身上那一身血給洗了,再讓宮裡的太醫給你的手上藥!」祁璃怒瞪著鳳眸,看著李冉冉還在滴血的雙手,若不是簫沐陽的性命危在旦夕晚一刻都不行,他早就上前抓著她好好包紮一番了。
即使生氣,祁璃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銀針一針針的落下,穴位絲毫不差,而影風則在一旁往簫沐陽的身體內輸送真氣,李冉冉本想上前,也助二人一臂之力,可,剛要上前兩人竟不約而同的怒瞪自己。
心中叫苦,自己有這麼不受人待見麼。低著頭走出了寢殿,卻見一個個大臣和宮人們依舊一動不動的跪著,前面剛受了氣終是找到了發洩的地方:「你們一個個都傻跪著做什麼!太醫呢,伺候的人呢!裡頭要是有一點閃失,都那你們陪葬!」
底下的人被這麼一吼,腳下一哆嗦,起身的時候差點兒就給摔了,好在都是做慣了伺候的事兒的人,只亂了小會兒便一切都進入了僅僅有條的狀態,宮人們在寢殿中進進出出的,李冉冉則只能坐在門廊之上,舉著兩隻被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掌,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存在好多餘。
透過宮門呆呆的望向遠處,靜靜的等待著,這一刻她的心無比的安定,有種比信念還要堅定的東西在她的胸口滋長,她知道,簫沐陽一定會沒事的。隆冬的天,在這一夜突然下起了雪,潔白冰晶的片片,飄落下來,一點點的集聚堆積著,為寢殿的石板路鋪上了一層銀色的紗幔,夜風起雪花飛舞,偏偏飄雪如同追逐嬉戲的精靈,給這漫長的雪夜帶來無限的生機,原本站在外頭戰戰兢兢的等待著的大臣們也不知誰喊了聲,「此乃祥瑞之兆啊!女皇陛下千秋萬代,藍昭國運武昌。」
有了這般的開頭,便是眾人齊齊附和著,今年的第一場雪,都說是瑞雪兆豐年了,李冉冉勾起嘴角,想或許這真的是個好兆頭呢。揚起被包的和粽子一樣的右手,擺了擺示意眾人不要太大聲,又輕聲的道:「都下去吧,有什麼事情明日早朝了再說。」
連女皇都發話了,得了大赦的眾人有序的離開了寢殿,這一次藍昭的變天很是平靜,而那個坐上高位的人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在乎,她的眼眸中從未出現過對權利的渴望,和得到這至高無上的位置的時候的興奮。這般的表現,反而讓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不安,似有什麼無法掌控的事情要發生了。
李冉冉一個人坐在廊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睛都看直了,身體好似失去了知覺,直到有人坐在她的身側她才意識到,這寢殿之中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忙碌的景象。
「情況穩定了,你也別擔心了。」這般寒天雪地,可祁璃的額頭上卻不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自前殿的門口便見到了她一人獨坐看雪的模樣,背影竟是這般的孤單,似是這天地間只有她一人。
李冉冉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無表情的面容在看到祁璃的那一刻方才綻放出如花般的笑容,她抬起被裹成粽子一般的手,輕輕的擦拭著祁璃額頭上的細汗,柔聲道:「外頭冷,你在門口喊我一聲便是了。」這般的安靜淡然無所求的李冉冉是祁璃從未見過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應該吵鬧著,沒心沒肺的笑著,可今日的她,僅僅這般坐著簡單的微笑竟讓他如此的心疼。
也不顧還有宮人在場,一把擁住那瘦弱的身軀,她的背影太過孤寂,週遭又散發著拒人千里的氣勢,沒有人敢給她送御雪的大氅,獨留她一人在這門廊上坐著,肩頭早已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身子也有些冰涼,連這般將她摟在懷中祁璃都感覺,有些飄渺,不真實。心,顫抖著,道:「別這般,沐陽沒事了,過些日子就會醒來,你莫要害怕,只要有我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誰離開。」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這般是因為傷心過度,可祁璃知道,她是害怕,她害怕失去,怕到那種寧願不要擁有過也不用承受失去的傷痛的地步。這般的她怎麼不叫人打心底裡的心疼和愛。
「嗯,我相信祁璃。」斜靠在祁璃的懷中,李冉冉才覺得,無論多麼瘦弱的男子,在心愛的女子面前都會變得異常強壯,讓人心安。
「那就早些休息吧,這裡我讓人看著。」一句我相信,這般平靜卻深深的振顫了祁璃的心,冉冉,得你吾之幸也。
「不急還不太累,明日早朝我想將登基之事暫緩,然後帶兵直接攻打大順,將冷夜接回來,你看可好。」雖這般詢問,實則早已決定了,沐陽無礙了,那便應該讓冷夜回家了,順道再把司馬曄那傢伙給帶來藍昭,即使不知道他是為何會被打入天牢的,可李冉冉知道,定與自己有關係。
「嗯,軍隊一直都有在操練,藍芷已逝,右相也已歸順,紅燕自然不會有二心,大順那邊司馬將軍因與天順帝爭吵,還大打出手已經被打入天牢,除非這次是由天順帝親自領軍其他人也不足為懼。這般,說不定能一舉拿下大順。」雖說事出倉促,但是祁璃知道自己若是阻止甚至是將開戰的時間押後,李冉冉都是不會同意的,現在的她只求用手上的權利用最快的時間尋求安穩的生活。
「看來,我是撿了藍芷留下的一個大便宜。不錯,真不錯……」似是終於安了心,李冉冉方才閉上眼,安穩的睡去了。
待李冉冉熟睡了,祁璃才起身將她抱起,走進寢殿中放在鋪著一整張白虎皮的貴妃榻上,吩咐人拿了被子來給她蓋上。直到做完了這一切方才看到門口站著的二皇女,藍鈺。
「她還是不願意的吧。」藍鈺沒頭沒腦的開口,但是她知道,祁璃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
「這天下本不是她要的,而此刻她想要利用手上的權利,也只是一時的。」祁璃知道,從剛見到她時便知道了,她從不是一個能被責任束縛住的人,若不是此刻霍冷夜在天順帝的手中,若不是她真的氣極了,絕對不會動用這藍昭女帝權利的一分一毫。
影風收起輸送內力的手掌,替李冉冉掖了掖被子,又對著祁璃報以感謝的一笑,便離開了寢殿。
她說,有些事情無法逃避的時候,其實是無奈的吧,既然這麼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作為她的男人自己也太沒有用了,連給她創造一個安生之所的能力都沒有麼?這般想,影風自覺有了打算,先安排著,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祁璃也對影風報以禮貌的一笑。又看了看藍鈺道:「到時不知二殿下可否……」
話還未說完,藍鈺直接就打斷了,「別,爺閒散慣了,到時候還有勞國師繼續擔任攝政王了。」藍鈺一甩衣袍,一副耍賴的模樣,她也是不喜歡朝堂爭鬥的人,且有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她便也可以去過那瀟灑不羈的生活了。
這段時日她特意聯結影閣的勢力探查了關於四皇女的事情,才知自她出生之後便被送去了寺廟之中,更是在得知先帝駕崩那日出家為尼姑,她的父妃則是將先帝一手帶大宮人,那位宮人實早已有了妻子,更不會想到自己有一日會被親手帶大的孩子給……還懷上了她的孩子,多次尋死最終妻子被殺,人也被軟禁在宮中,直到生下孩子。
這本是皇族的醜聞自然不可宣揚,奈何先帝的心從來裝的都只是這宮人,可他地位低賤,太祖皇帝甚至以帝位相逼,不准先帝立他為妃,更有傳聞說當年太祖皇帝駕崩之事,與此事有莫大的關係,只,事情已到這種地步了,再追究也沒有意義了。
而藍鳳帝繼位後,可以說一生都為維護他們父女二人而謀劃,算計著,一步步的將兩人隱沒於世人的視線之中,平衡朝堂的局勢,讓她的其他女兒們一個個忙著你爭我奪,無暇顧及其他,保二人一生平安。
便有了接下來的一步步局,原先備受寵愛的三皇女因為李冉冉的父妃灝妃的出現而將他懷恨在心,不知從何處得來了熱蠱,可以她小小的心思,又怎麼可能下成功,若不是有藍鳳帝在背後推了一把,還殘忍的搭上了自己大女兒的性命,激起最優秀的小女兒的鬥志,這般,她便會看到這世間的人心險惡,為了權力和地位,不惜手足相殘。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小女兒並不是不知人心險惡,只是不願意去想這些事情,不願意去算計罷了。
那一日,她早已將什麼都看的通透,竟也知道了後面始作俑者是在所有人眼中,將她寵上天,疼到骨子裡的母皇大人!
更是在面對那個一心守候著她的男子的時候,心中的愧疚越來越大,而這皇位無論結局如何,她也只想給小女兒一人。
立位的詔書早已下了,而這件事情也只有左右二相知道,可他們分別有不同的任務,便是權衡朝中的勢力,不可讓一方獨大,為的是在這種情況下訓練自己的小女兒,成為一位優秀的王者。
只,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計劃會有漏洞,從霍將軍死的那一晚,有些事情開始離開原本計劃的軌跡,在最終詢問先祖之後,才知道,這一切是他一手安排的,既然如此,那便這般吧,漸漸的放開手中的權利,有些事情不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了,讓他們順其自然的發展吧。
*
第二日朝堂之上。
李冉冉一襲明黃色的鳳袍,頭上是金鑲玉的冕旒,黑色的長靴上繡著祥雲了金龍,大有將男子踩在腳底下的意味。
還未登基,這般的裝束應當是不合理的,她想換了,卻遭到了宮人們的無視,總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大殿之上,她站在鳳椅之前,雙手負在身後,底下的官員早已跪倒一片,底氣十足的嗓音朝拜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李冉冉回憶著電視裡的皇帝是怎麼做的,抬起兩隻手虛扶了一下底下的臣子,聲音中竟也透著威嚴。等大臣們都站好了,李冉冉坐在鳳椅之上,將下面的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有幾個早已躍躍欲試的想要啟奏些什麼了,可她哪裡會讓他們得逞。先下嘴為強。
「眾愛卿聽命,孤決定親自披掛上陣帥我藍昭的兒女,前往大順,救出孤的王后和長子,孤不在鳳都的這段時日,一切全權由國師代為執政,即刻啟程,不得有誤。」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李冉冉說的是什麼,只看見那一襲明黃色的鳳袍早已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他們原本還想著商討登基大典之事,怎,怎麼就這麼走了,還有,什麼時候有王后了,等等,還有長子,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好在國師大人還留在這裡坐鎮,那些個年紀大的已然跪在地上,開始哭天喊地了,什麼國體未穩啊,現在貿然開戰會到時候若是還有人有異心,後患無窮啊!
諸如此類,祁璃只能坐在一旁的紅木雕花靠椅上,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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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軍的令牌自藍鳳帝死後便有藍芷保管,而她就算任命了紅燕做三軍將領,可卻依舊未將這令牌交由紅燕,這般反倒方便了李冉冉現在拿著令牌直接號令三軍。
鳳都的子民根本還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禮部連皇榜都還未來得及準備,自然無人知道,這藍昭在昨夜已然變天了。
可,又有誰會想到,這一國之君第一日上朝的時候就扔下朝堂上的一干臣子,帶著影風陸澈,和暗中尾隨他們的影閣之人和鬼域之人,一道出了鳳都,一路策馬,前往藍昭的邊疆。
這些日子以來,李冉冉一直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她的眼下那片青灰色的陰影清晰可見。
可,這些都不是她在乎的,她只知道,越晚對冷夜來說就越危險,她有了記憶,自然知道了原先和長樂曜祀只見的恩怨糾結,若是讓他知道,冷夜懷了自己的孩子,以他那般極端的性格,直接將他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在駐守邊疆的將士們一片驚詫的眼神中,李冉冉手持三軍令牌,騎在馬背上,傲然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上次,她們已然知道原本在軍營中一同訓練,看似插科打諢卻實則強的嚇人的女人,是外界傳聞爭奪帝位人選的五殿下,可誰知,這次的消息更加勁爆,只見紅燕將軍親自迎出,摘下頭盔,雙膝跪地,高喊:「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冉冉根本不吃這一套,冷聲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整裝待發,孤要親自帥軍,攻上大順!」這般狂傲的語氣,竟然在場無人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原先和她同一戰隊的人更是深信不疑!
只這般突然出戰,出兵無由啊!
「我知道你們疑惑,為何突然出兵攻打大順,可,我若是說你們的王后,懷著孤王的孩子,被大順的狗皇帝給綁架了,這個理由夠不夠!若是還不足夠,那孤王的王后還是你們的霍副將,再加這一點,夠不夠!」李冉冉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要將冷夜立為後的,只,這般好似最和她的心意。
「夠!」場上的士兵並到齊,可這一聲回答卻是響徹天際,戰意十足的!
她們這幾個月來早已被訓練的鬥志昂揚,身體裡好似有無盡的力量等待爆發。
「好!眾將士聽令,紅燕上前,原精兵隊的一千人,此刻還余多少人!」雖說她不喜歡紅燕,可到底這軍營中的事情她最清楚,只得問她。
「回稟主帥,剩餘八百六十三人。」紅燕跪在地上,李冉冉未曾讓她起身,就是心中不爽,卻只能跪著。
「怎麼只有這一點!」李冉冉記得她原先還在軍營中的時候,絕對不會少於九百八十人的,才半月不到的時間竟然就少了一百多人。
「十日前我等入『無回之地』訓練,夜裡瘴氣大起,才死傷有些嚴重。」紅燕低著頭,她本從未將這無回之地放在眼裡,何曾想若不是跑的快,差點就全軍覆沒了。
「混賬!孤王來的那日,為何你不稟報要去『無回之地』之事!」死了這麼多人,這些個可都是個中好手,該是多大的損失啊!
「這本就是定好的訓練項目,主帥也是知道的,所以才!雖死傷有些慘重,但是紅燕可以保證,只要是白日,『無回之地』的傳言,已然被我軍打破。」只要不是在晚上瘴氣起的時候,他們精兵隊毫不誇張的說可以自由的出入。
「損失慘重已然是事實,既然如此,革你將軍之職,貶為普通士兵,可有不服!」這擺明了的威脅,紅燕要是敢說不服,李冉冉現在已經是女帝了,誰敢抗旨那便是殺頭之罪。
紅燕脫下頭盔,遞給了一旁的將士,嘴角的笑很是無所謂。
這一刻李冉冉才發現,原來紅燕這個人自己至始至終從未瞭解過,本以為她是藍芷的手下,可現在看來,對於藍芷的死她並沒有多少的不服,反倒是有種解脫的感覺。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再用紅燕了,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才臣服於藍芷的,現在,她不能冒一點點險。紅燕識趣的退下了。
李冉冉又喝道:「葉貪歡聽令!」底氣十足的聲音,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帶軍打仗之人。
葉貪歡早在看見李冉冉的時候兩隻眼睛就開始冒星星了,沒想到再次見到老大的時候她已經是藍昭的女帝了,好在當初她慧眼識英雄,跟對了人啊!
「屬下在!」葉貪歡屁顛屁顛的上前,引得身後的眾人一陣乾嘔,這傢伙,簡直就是小人得志。
「嗯,孤王現在命你擔任三軍統領,立刻整兵,駐守邊疆地區。並彙集彙集其他各師。我要大順之人若是踏上藍昭的土地,便插翅難逃。」她這般的陣仗,是真的想要一舉拿下整個大順軍隊拿下啊!
「屬下遵命。」葉貪歡不由的有些出汗,這麼多的兵給她帶,到時候萬一自己一個抽風,看打不過了棄軍而逃,是不是會死的很慘!
李冉冉看葉貪歡低著頭不說話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沒打什麼好主意,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說,「葉愛卿,孤王對你有信心。」隨後又鄭重的將統領三軍的令牌交給了她。
對臣子這般堅定不移的信任,這般平易近人的模樣,頓時感動了在場的戰士,這些常年在外的士兵,訓練時的艱苦,背井離鄉的憂愁,在這一刻似是一切都值得了,有待她們這般的帝王,一切都值得了。
也只有葉貪歡知道,自己的左肩快要廢掉了,老大明顯是看出自己要當逃兵了,才假裝激勵自己的麼!眼中忍著痛,含著淚水,接過令牌,為逃離她的魔爪還不忘深深的一跪,撞得膝蓋生疼啊!
葉貪歡領命下去了,李冉冉又道:「秦瑞妍上前聽令。」
「屬下在。」秦瑞妍就是早知道李冉冉的身份在見到她的這一刻還是驚訝無比,這種混飯天成的帝王之氣,雖說已然見過藍芷的威嚴了,可在看到她的時候,那種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心悅誠服的感覺,竟然讓這般最喜歡忤逆的人都完全沒有要反抗臣服的想法。
跪在地上,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無比的興奮,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有什麼歷史性的時刻她親自就要見證了。
「喬倩上前聽令。」李冉冉突然看向一旁低著頭看不清面容的喬倩,此話一出果然引得某人肩膀微微一顫,這傢伙現在知道怕了。
李冉冉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來,而她已然是藍昭女帝的消息這軍營中並沒有人知道,若不是紅燕在出來的時候直接給自己跪下行禮,高呼萬歲,若是她不這般做,自己想要號令三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屬,屬下在!」喬倩以為自己可能會被貶成普通的士兵,沒想到這時候李冉冉會特意叫自己,還是和她的親信秦瑞妍一同叫出隊伍,難道……
「好!由你二人擔任精兵隊隊長之職,秦瑞妍主要負責騎射營,挑選出三百人,做弓箭手,埋伏在『無回之地』外圍。」在藍昭境內的『無回之地』無疑是一塊天然的屏障,之前紅燕說只要是白日精兵隊之人已然能夠自由出入,而她現在受傷有祁玥給的解藥,只要給精兵隊的人一人發一個藥袋,瘴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而好好利用『無回之地』對於藍昭的好處,那是顯而易見的。
「屬下遵命。」秦瑞妍本就擅長騎射,讓她帶個弓箭隊自然不在話下了。領命下去之後在精兵隊中挑出了精通騎射的三百多人,便立在一旁,等待下一個命令。
「喬愛卿,不知道你是否已經克制住了對狼犬的恐懼?」李冉冉看著喬倩,並沒有直接命令她做什麼,而是別有深意的看著她,問著似是無關的話。
「已經克服了。」喬倩只覺得這般跪著,此刻明明還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可為什麼……自己忍不住的顫抖啊,接下來的命運會怎麼樣?都說歷代新帝登基之後,都會將前朝曾經明裡暗裡和她作對的黨羽一一抹殺掉的,她,是否會成為朝代更替之中,一顆渺小的,隨風而逝的沙礫。
「好!餘下的五百精兵隊由你帶領,深入『無回之地』,埋伏其中。」李冉冉這一命令,讓在場所有的將士都驚詫的瞪大雙眼,雖說精兵隊打破了『無回之地』的傳說,可也僅僅是白日啊,若是晚上,瘴氣大起的時候,這些埋伏在林中深處的人,不是無疑在自殺麼。
「藍灝,你要殺要剮,隨意,為何還要帶上這精兵隊的五百姐妹!你!」喬倩對於李冉冉是發自內心的敬畏的,可在聽到她的命令的時候,不由得惱火起來,若是只對付自己也就算了,其他五百人都是無辜的,她這般不分青紅皂白,讓人怎麼服氣。
「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入了『無回之地』數次,難道就沒有發現林子的最深處有一座茅草屋!」似刀子般的眼,劃過底下的眾人,終於有個像是軍醫一般的人站了出來道:「老生研究過從那茅草屋中帶出的燈油,發現裡面添加了一味未曾見過的草藥,老生猜想,若是有人能在『無回之地』夜晚的瘴氣中生存,約莫就是因為這一味草藥。」回答之人大約五十歲,兩鬢花白,說起話來也不緊不慢。
「很好!還請軍醫同孤王來。」李冉冉對著那老者招了招手,便引她入了營帳之中。喬倩好奇自然也跟上了,好在李冉冉只是橫了她一眼,並沒有阻止。
營帳之中只有這三人,李冉冉便也不掩藏什麼。
叫了聲:「影風。」
影風又一次似大變活人一般的出現,好在那軍醫的心臟承受能力好,又秉持著眼觀鼻鼻觀心,不該知道的絕對不去知道,低著頭一聲不吭。
喬倩則瞪大了眼睛,她雖說武功不是頂好,可這麼個人竟然一直在營帳之中,而她進來的時候竟一點知覺都沒有,可見此人的武藝之高。只見來人是個男子,修長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中,臉上也帶著面罩,只露出一雙帶著濃眉的眼,平靜的不帶一絲波動,他的身上背著一個包袱,而李冉冉叫他出來之後,那人將包袱放在桌子上,便又一次消失了。
喬倩見此還特意隨著他的氣息去探查,明明知道此人沒有離開多遠,卻仍舊感覺不到一點氣息。索性罷了。
「你且看看,那燈油中,所摻雜的是不是這種草藥。」李冉冉打開包袱,讓軍醫前來研究。
「正是,此藥老生未曾見過,可這沁人心脾的香氣卻牢牢的印在了老生的腦中,敢問女皇,這藥是何處而來?難道是只有在那『無回之地』中才有的生長?」見到這草藥,連點撥都不需要,那老軍醫直接就想到了藥的出處。兩眼大放光芒,看著這一包袱的草藥像是見到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
「不愧是行家,不錯這草藥正是長在『無回之地』中,因為多年來未曾有人進入過,自然不會知道有這藥才存在,而草藥的功效,則是解瘴氣之毒。」
「懇請女皇,准許老生進入『無回之地』研究。」這時候的醫生就好像是現代的科學家一般,對一切未知的東西都有著強烈的探索**,就算眼前的老者已然年過半百,可依舊有著一顆赤子之心,李冉冉又怎麼會不答應。
「孤王可以准許你,但是,你也得先把這五百人進『無回之地』的草藥給包好吧。不然人還沒進去,就真的死了。」
「是,小的糊塗了,小的糊塗了。」那老者此刻就似孩子一般,憨憨的笑著,手上動作麻利的幹著。
喬倩現在清楚了,原來她早就有瞭解瘴氣之毒的草藥,才會將自己派到『無回之地』並非是刻意要殘害自己啊!想到這裡,不由得背後又出汗了,剛才在外頭自己這般不給她面子,她會不會很記仇?
「怎麼現在知道老娘有多大度了,不過這瘴氣每日都會起,也不知道要讓你們在裡面埋伏多久,去將姚琳叫上來,你和她一起學學怎麼倒弄這些草藥,到時候萬一這些不夠,可以就地取材。」對於喬倩,李冉冉說不是討厭或者是真的像其他帝王登上王位之後,便將前朝的那些不支持自己的黨羽全都抹殺了,在她看來,喬倩雖說當初是藍芷一夥兒的,可她到底也算是個正直之人,從未在暗中做過見不得人的勾當,因此,她斷定,這傢伙絕對不會是個小人,只是單純的跟錯了人罷了。
「是,屬下這就去。」李冉冉這般的不計前嫌,一下子讓喬倩忘記了反應,隨後,只覺得心裡充斥著慢慢的感動和受寵若驚。
埋伏在『無回之地』雖說是十分艱險的任務,可若是好好利用這一天然屏障,它完全能在戰爭中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自己本不是她一方的人,而此刻卻給予自己這麼大的信任,又怎麼不讓人想要誓死效忠。
姚琳聽見好不容易叫到她了,那樣子叫一個得瑟啊,讓原先那些個瞧不起她冷嘲熱諷過她的人,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從未有人想過五皇女會是李冉冉,會是現在榮登大典的女帝,而那些原本與她為伍之人,也都得了高昇,不由得拍拍胸口,好在沒有的罪過她。
可姚琳不一樣啊!這傢伙就是個二愣子,有時候人家不招惹她,她還要賤賤的上前招惹別人啊!所以她在這軍營之中的摩擦可不小,樹敵也多,只現在她得了勢,到時候苦的可就是別人了。
進了營帳,姚琳一把上前抱住李冉冉的大腿道:「老大,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啊!貴人啊!小的願意為您上刀山下油鍋!」那痛哭流涕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冉冉將她給甩了呢。
「停,給我正常點!」李冉冉扶額,都說做了帝王之後,有些事情就沒有原本那麼自然了,原本若是姚琳這傢伙一見到自己就抱大腿,她自然會覺得無比的驕傲的,可此刻,總覺著,這傢伙有那麼點兒阿諛奉承的味道了。
「靠!老娘還想著多拍拍馬屁,可以長點俸祿早些退伍回家娶夫,你丫給你臉還不要了!」皇帝對於姚琳來說好像有點遠,她的潛意識裡還沒有將李冉冉和皇帝這個身份聯繫在一起。
李冉冉一聽這話,臉都黑了,這姚琳正是越來越無恥了!
而李冉冉臉一黑,瞬間,軍醫被嚇得跪下了,喬倩也一臉正經的跪在地上,姚琳摸了摸腦袋,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原先和自己一起玩鬧,插科打諢,在軍營中搗蛋的李冉冉了,此刻她已然是整個藍昭的主人,受萬人敬仰的女帝,自己這般沒大沒小,不是欠揍的表現麼。不由得雙腿一軟,也跪在了地上。
李冉冉只是習慣性黑臉,沒想這麼多,回過神來,腳邊已然跪了三人。
「都跪著做什麼!姚琳,你丫骨氣呢!見到老娘就跪了當心不給你發俸祿。」這般的說法自然是表明了她壓根沒有將剛才的話放在心上的意思。
姚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立馬起身,道:「老大啊,別這樣啊!你知道我還要回去娶丈夫的,若是不給我俸祿,到時候那什麼給我婆婆下聘禮啊!」姚琳聽連俸祿都要沒有了,立馬站起身,對著李冉冉又是一陣勾肩搭背。
「嗯,知道就好,現在給我看著好好學,到時候入了『無回之地』你和喬倩相互照應著些。你這傢伙膽大心粗,有她在後面看著我也放心些。」怎麼今日才發現這二人竟然正好可以互補,一個性格衝動,又不顧小節,另一個則心思縝密,可又差了些衝勁兒,這般配對幹活,正好彌補。「若是這次杖打好了,倒是後老娘給你上個幾萬兩銀子,回家去風風光光的將相公娶了。」
「好,一言為定,不對,我們都有活兒干,你一個人做什麼,難道就吃飯喝茶,看我們賣命啊!」姚琳沒見過真皇帝,只是山裡有唱戲的人,他們的戲文裡唱的,什麼親自領兵出征,皇帝一般都是在軍隊的最後方,喝著茶,等消息的。
難道她也來這出。
「我,我明日就去碼頭,前往大順都城。」有些事情,她要一個人去解決,她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出面只是派兵攻打的話,長樂曜祀自然連冷夜的臉都不會露給人看的,再者就是司馬曄還在大順的天牢之中,她也要去救他啊!
「請女皇三思啊!國體未穩,您這般貿然行動,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藍昭無主可該怎麼辦啊!」喬倩到底是喬尚書的孫女,若是這時候在朝堂之上說這話的定然是喬尚書無疑了,這般的刻板無趣,連語氣都近乎一模一樣啊!
「我說,喬倩要不你不要帶兵打仗了,我將你祖母的官位順襲給你可好。這般古板囉嗦。」挖了挖耳朵,一臉的不在意。
李冉冉徑直出了營帳,見眾將士依舊站的筆直,一動不動的,英眉一皺,喝道:「都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哎喲,雖然自己沒有下令讓她們解散,見她這麼久都沒有出來,也該看清楚局勢,抓緊時間的麼。
眾人一聽,嚇得撒腿就跑,心中暗道,女皇啊,您又沒說准許我們離開啊!
所有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李冉冉方才招來眾人,於主帥營帳之中,將自己的計劃說出。
「明日一早,我會獨自前往大順,不出意外,會將大順帝引到這裡。」李冉冉一臉認真的指著位於藍昭西側的碼頭道。不出意外,此話一出,引來了此起彼伏的反對聲。
「都給我住嘴,老娘要活捉長樂曜祀!你們說除了這個辦法最快,還有什麼辦法!老娘的男人,將來你們的王后此刻還在大順,生死不明,萬一日子久了,腹中的胎兒顯了懷,你們說,到時候豈不更加凶險!」
「可!」秦瑞妍也沒有想過李冉冉會有這麼瘋狂的計劃,一國之君孤生一人在兩軍即將開戰之時前往敵國,還要能安全的回來,並將敵國的皇帝引來藍昭,這般,怎麼總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可行麼……
「可什麼!都給我好好準備著,若是到時候有一點差池,你們很可能就沒有了我這麼一個英明神武的帝王了。」李冉冉一手摸著自己的胸口,一手貼在臉上,一臉幽怨的對著在場的眾人。
引得一些自制力差的,差點兒就嘔吐當場了。
商議好了戰術,天已然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躺在床榻上的那一刻,李冉冉才發覺自己原來已經累的不行了,又覺得躺著床板太硬,後背又沒什麼肉,隔得有些疼,索性翻了個身,趴在了床上。第一次發現了胸小的好處,居然都沒有覺得胸口有壓迫感。
夜漸漸的深了,李冉冉的呼吸也越來越平穩,昏暗的營帳中一個人影閃入,察覺到一絲異動的試圖睜開雙眼,可又覺得那氣息是自己熟悉的,便也就繼續倒頭睡了。
冬夜外面無意是寒冷的,身上寒氣未散的陸澈只進了主帥的營帳,卻沒有馬上靠近李冉冉,而是在火爐旁將身子烤暖和了才慢慢的靠近。
搖曳的燈光,照射在李冉冉巴掌大的小臉上,她的英眉微微的蹙起好似睡得不太安穩,陸澈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那一抹川字撫平,眼中帶著癡迷,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兩個多月了吧,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想起過自己。
想到這裡,蒙在面罩下的臉有些難看了,可看著李冉冉疲憊的小臉,就是像責怪她,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心一下子軟了,手掌搭上她的肩頭,輕柔的按壓著,帶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溫熱內勁,這般能讓她更快的放鬆。
陸澈暗暗的發誓,自己真的是出於想要給她單純的按摩,才這般用內勁的,而不是為了讓她……
「唔……嗯……唔……」溫熱的雙掌已經來到了腰腹處,李冉冉只覺得週身一片舒適,睡夢中的她都忍不住輕吟,腰身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迎合著按摩之人的手掌,輕微的扭動著。
只,這般之後,那原本舒適的按摩方式,漸漸的變得生硬,李冉冉睜開眼,半瞇著雙眸,似是嗔怪一般:「陸澈,動作軟一點,大腿裡面也好酸。」
這時候的李冉冉半點防備都沒有,迷濛的雙眼明明絲毫不帶媚意,可卻因為抬起頭而露出的那一片性感的蝴蝶骨,和胸口那若不仔細看絕對無法發現的微微隆起,顯得媚意十足,惑了的正是半跪在床上,為她按摩的陸澈。
在李冉冉宣佈她會對自己負責那一刻開始,陸澈便將自己當做了她的男人,沒錯,不是她是自己的女人,而是自己是她的男人。這般的所屬關係,讓他下定決心非她不要。
這兩個多月以來,忙碌的時候便什麼都無暇顧及,可一旦停下來,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而聽到大腿內側這幾個字的時候,陸澈就好似被電擊了一下一般,身軀一顫,手掌更是顫抖到不行的貼向女子內側的大腿,那裡好熱,好溫暖。
隔著褻褲,揉壓著,原本還是單純的揉壓。在感受到大腿根處的那一抹濕意的時候,陸澈覺得自己已經亂了,無論是氣息還是心,都叫囂著,凌亂著,不顧一切的附上趴著的女子。
李冉冉只覺得,睡夢中陸澈在為自己按摩,而且好舒服,舒服的她直接有了感覺,本還以為夜裡能藏住自己羞人的反應,可,身上趴著的身體,還有那某處搭起得的小帳篷,宣告著今夜有一件事情,將會無休止的進行。
「別,你這麼太急了,我還……唔……」她還沒有準備好,毫無前戲的進入,又是這般後入勢,李冉冉忍不住蹙眉,丫的,就不能溫柔一點!技巧技巧很重要啊!
伴隨著床板的吱嘎聲,還有身上男子的喘氣聲,李冉冉有些懊惱的摀住嘴,這傢伙難道就這麼喜歡菊花麼!每次,每次都是那裡!
得到了一次釋放,陸澈方才趴在了李冉冉的身上,有些憐惜又有些自責的看著她要的紅腫的下唇,溫柔的吻著,添啃著,可埋在身體中的炙熱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陸澈,你丫就知道爆老娘菊花!」李冉冉壓低了嗓音卻絲毫不掩飾咬牙切齒的語氣,更是蠻橫的一轉身,強迫某物離開自己的身體。
「唔……」瞬間的抽離,讓陸澈一時間不適宜,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身下的李冉冉,她怎麼這般狠心,說起來他對菊花情有獨鍾,是因為他上次驚奇的發現,只要一觸碰那裡,冉冉就會忍不住的呻吟,扭腰,且高啊潮的很快。
「唔你妹啊!睡覺,明日一早,老娘還要趕路呢!」許久未見到陸澈這雙小鹿斑比一般的大眼,李冉冉也著實有些想念,暫且不計較他第二次爆自己菊花,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推下,側著身子靠在他的懷裡便閉上眼繼續會周公去了。
雖說小兄弟還沒有低頭的意思,可看到李冉冉那張疲憊的小臉,陸澈也終是不忍心再擾了她的好夢,擁著懷中小小的人兒,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今夜他又會是一個無夢的好眠。
第二日清早,若不是床榻上有一絲可疑的液體幹掉的痕跡,李冉冉還以為昨夜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呢。
冬日的早晨天亮的有些晚,李冉冉跨上馬背出發的時候,營地之中還到處都是火把,只燃了一夜,火勢不太迅猛了,策馬一路向西,沒多久便到了藍昭的西碼頭。
影風和陸澈早早的便等在那裡了,船也已經準備好。
船隻一路向東,迎著晨曦明媚的陽光,直行向前,李冉冉勾起嘴角,心中道:「冷夜,我來接你回家了。」
一到大順,三人才分開行事,他們靠岸的地點是在平水鎮的最右側,那年人跡罕至,就是有駐關的軍隊把手,也有許多處的死角。
李冉冉知道長樂曜祀定是等著自己的到來,索性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大順。
似觀光一般的游了一下平水鎮,又一路走馬觀花,明明去大順帝都瑧瑒若是正常的行程的話最多十日,可她卻一路走走停停,直到第十五日方才到了瑧瑒的西大門處,這一路上自然能感覺得到有多雙眼睛在暗處觀察著自己,這在暗中潛伏著的人都已經著急的不行了,還以為她入了皇都之後定然會第一時間衝進皇宮,誰知李冉冉這女人居然找了間破爛客棧,又要了些熱水,關上房門開始洗澡了。
李冉冉也是通過影風告訴自己才知道,原來簫沐陽一直住的這些個破舊的客棧也都是他自己旗下的財產。從中更是看出簫家生意做得有多根深蒂固,就是明面上你以為將簫家的產業在整個大順都剔除了,可這大街小巷之間,一間破舊的小客棧,一個不起眼的賣紙錢香燭的老婦人,都可能是簫家的產業。
入了客棧之後洋裝要了熱水,又從房間的暗道進入了地下,簫沐陽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還是個十足十的奸商,或者不應該單單把責任推到他一個人身上,畢竟這是簫家祖祖輩輩們每一代的奸商頭子,給流傳下來的。
在每一個看似不起眼的簫家產業上,都有一個通往底下通道的入口,連接著其他的據點,他們絲毫不伸張的在這城市的地底下靜默的存在了近百年。
等到李冉冉再次從地道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於皇宮旁的某戶不起眼的人家的小院子裡了。
天還大亮,李冉冉命人找了一間茶白色的長衫,頭髮用青色的髮帶高高束起耳朵馬尾。一雙銀絲暗繡祥雲花紋的青色長靴,這般的裝束是她在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長樂曜祀的時候,所穿戴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好似這般的思想並不屬於李冉冉,而是身體中的另一個人,她當年其實對長樂曜祀是有感情的吧。明明是那般清冷的一個人兒,卻唯獨對著他會有一絲絲人氣,可藍灝接近長樂曜祀注定是帶著目的的,她要的是守兒,當年她聽聞一個穿著黑袍,不露面目的男子說守兒的血能夠換她的熱蠱痊癒,才這般一步步的算計,來到當時還只是三皇子的長樂曜祀身邊,甚至要助他奪得天下。
可,那時的藍灝腦中所想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然後回到藍昭,奪回她應有的東西,為長姐討回公道。
其他的兒女私情,她不敢想,當時的情形也不容得她多想,守兒是長樂曜祀一母同胞的ど妹,出生的時候他們正在大順的邊疆一舉攻打荒北,眼看著拿下一座座城池,眼看著大順的錦旗又要插上新的土地,這個孩子的出生無意是巨大的喜悅,當年的大順帝龍顏大悅,甚至不惜八百里加急,傳來了消息,還要生為親哥哥的三兒子給他的小妹取名字。長樂守兒,這個名字還是當年藍灝取的,取名的緣由,她記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覺得一個女孩兒,叫守兒讓人感覺很溫暖。
而她終究在守兒的滿月宴上,帶走了那個還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丟下了曾經承諾要同她坐擁江山的男子。
說起來,第一個告訴自己要以整個江山作為自己的後盾的人不是耶律拓,而是長樂曜祀,那時候的他年少輕狂,卻不喜權貴不好武,好文。卻因為藍灝的出現,改變了他,為了讓女子能開懷,他甚至改變自己的天性,逐漸的成長為曾經最厭惡的人。
不再是把酒言歡,醉酒當歌,意氣風發的快意男兒,反倒成了多方算計,爾虞我詐,冷血嗜殺的一代帝王。
太色還早,算起來也就大約下午三點的樣子,李冉冉迎風而立於朱紅色的城牆之上,看著前方一片亭台樓宇,她知道她的冷夜就在這裡,可她也知道自己傻兮兮的找絕對不可能找到的,索性飛身入了皇宮之中,帝王的寢殿,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金色的門環被金龍的五爪抓著,周圍更是一大片的祥雲雕花,這般的精工細作,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裡頭。
李冉冉微微一笑,左右無人,閃身進入了殿內。
裡頭也太大了,光是用來隔離的幔帳就有三道之多,巨大的龍榻,紅木的大床,皆雕刻著一條威嚴的五爪金龍,騰雲駕霧,眸子以鎏金點亮,口中喊著的夜明珠,竟然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真真實實的嵌進去的。
不由高呼,果然是土豪啊!
床榻上的錦被也是絲毫不低調的金色,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紅木的紅加上黃金的明黃,永遠都能給人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李冉冉饒有興致的坐上龍榻,隨後又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總覺得古時候的床太過硬了,因為地下是木板,就是多墊再多的棉花被,都是硬的。
就算這寢殿之中無人,卻依舊焚著香爐,煙霧繚繞之間給人安身養性的感覺。此刻的李冉冉覺得自己不單單的再是自己了,身體裡佔得更多的是一個叫做藍灝的女子。
她同原來的自己原這般像,記憶中她其實是認定了長樂曜祀這個人的,可又背負著恨,不敢奢求太多,只在長樂曜祀一次次的付出與溫暖中,她的心也軟化了,若不是最後那黑袍之人的逼迫,她可能不會離他而去的。
對於這個黑袍之人,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那個守陵人了,只她一直參不透,在這場以天下為棋盤的棋局裡,他到底扮演一個什麼角色,是一枚推動棋局進行重要的棋子還是一個閒的蛋疼沒事幹,左右手對弈的下棋人?
現在她無從知曉,而之前在皇陵之中她的腦子也處於有些混沌的狀態,雖然事情都記起來了,可還未理順,現在想來到時候要特意去一下皇陵,仔細的詢問一番。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在親殿中等著,只是這般等著看著日頭漸漸的西落,只這帝王的寢殿之中是常年不暗燈的,因此就是外頭天已經黑了,這寢殿之中雖說不是燈火通明,卻也燈光搖曳。
長樂曜祀已經許久沒有進過自己的寢殿了,終日在御書房中,獨坐,或是發呆或是傻笑,那一日,她明明已經到了大順境內了,可可惡的淮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三言兩語就讓她掉頭回去了。
原本滿心的期待,卻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心裡空落落的,再次得知她到來的消息,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一點兒都不著急著來皇宮,一路上走馬觀花,玩兒的不亦樂乎,可他漸漸的發現,她所去的地方,都是當年自己陪她去過的,每一條大街小巷,知名小吃,著名景點,她就像是在重拾記憶一般,將每一樣處都認真的遊歷一遍,每每看完傳上來的密保,心頭的欣喜便更多一分。
可她已然入了瑧瑒,卻進了一個小客棧,洗了澡之後便熄燈睡下了,也不知為何大為惱火的長樂曜祀,揮手將案几上的奏折,筆墨紙硯一一掃落在地!
她這般,是做什麼!前一刻讓自己以為她在回憶自己,可現在卻這般掉自己的胃口,她是斷定了自己逃不出她的手心,擺脫不了她的毒!才這般肆意囂張的麼!
看著一地的殘骸,突然又忘了自己為什麼會生氣,愣愣的站立著。
一旁的小德子終於是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子整理起紛亂的地面,又心疼的道:「皇上,犯不著為了一個女子這般,您這般,傷害的只有你自己啊!」小德子雖說是新來的太監,可卻備受長樂曜祀的親睞,朝堂上甚至傳聞他是用了什麼妖法,甚至是勾引了天順帝才能得這般的寵愛,可也只有小德子知道,其實皇上只因為自己沒頭沒腦的不知輕重的話語,覺得自己並不似其他的宮人那般死板,才這般優待自己的。
每夜若是皇上睡不著,定然會拿著那一支被握的有些彎曲的狼毫筆,一筆一劃的刻畫著一個女子的模樣,小德子原先看著這女子太過清冷了,眉宇間無論對誰都是淡淡的疏離,可越到後來就與不一樣,漸漸的畫上的女子變得愛笑,而嘴角的笑容竟帶著些許的痞氣,小德子還以為皇上畫的是兩個人呢。
可將原先的畫稿擺出來,才發現,這畫上的女子竟然是長的一模一樣的,只氣質卻截然不同,一個孤傲清冷,一個靈動可愛,眼神中似乎還帶著算計。
而皇上在看了自己這兩張畫的對比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一氣之下將所有的畫都燒了,自那以後再也沒有繼續畫過。
可,這幾日也不知怎麼的,又一次提起了筆,而畫的,則全是那女子巧笑美目的音容笑貌。
「是啊!只一個女子,朕又何必為她這般!」長樂曜祀似是在肯定小德子的話,卻更像是在勸說自己一般,黑色的龍袍大袖一甩!出了御書房,徒步回了自己的寢殿。
遠遠的看著自己的寢殿門口那大亮的宮燈,不知為何他會覺得冷,是啊,這皇宮本就是時間最寒冷的地方,而他也正是這皇宮之中當之無愧的冷情冷心之人,當年為了奪得皇位,不惜手足相殘,在得知父王要追殺她的時候,更是對父王都下了手,他明明發誓一定要讓她死在自己的手裡,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竟然連一個意欲殺她的人都不願意讓他存在。
寢殿之外,宮女提著燈籠,坐在門廊上,靠著柱子,腦袋一搖一搖的,看來真的是困了,而長樂曜祀這些時日以來幾乎沒有回寢殿的時候,這小宮女覺得困了又見沒人,犯了懶坐在廊下便閉上眼會周公去了。
若是遇到平常,長樂曜祀定然拔出佩劍,將人斬殺了,可今日,也不知怎麼想的,有些殘忍的勾起嘴角,似是在向那個斯毫不關心自己的女子宣戰,上前,拿開小宮女手中的宮燈,一把抱起那嬌小的身子,逕直朝寢殿中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就不信,沒有她李冉冉,長樂曜祀還真的不能有別的女人了!
只,在抱著驚魂未定的小宮女,踹開自己寢殿的大門,抬頭看見坐在床榻上那一抹日思夜想的身影的時候,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還有抱著小宮女的手突然的放開,不知所措的反握在身後,這一系列的動作,心中的惶恐,還有不確定,快要將他逼瘋。
是錯覺麼。那搖曳的燈光下,坐在床榻上的身影真的是她麼。
小宮女本就聽說天順帝好龍陽之好,被他抱起的時候已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現在如獲大赦的一溜煙跑出了殿外。
「看來曜祀,今日好興致啊。」唔,李冉冉覺得這話絕對不是從自己嘴巴裡說出口的,怎麼這麼酸啊!
「灝兒。」長樂曜祀如夢初醒,只有他的灝兒會叫他曜祀,是的,他的灝兒回來了,可,為何他不高興?他已經分不清楚灝兒和李冉冉了,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愛的是當年的灝兒還是現在的李冉冉,可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灝兒,是李冉冉,那個將自己狠狠的侮辱了之後拍拍屁股走人的李冉冉,那個笨拙的一口餵酒給自己的喝的李冉冉,那個在自己的身上瘋狂的搖曳著柳腰的李冉冉,那個,笑的時候好似整個世界都變亮了的李冉冉。
就算她此刻穿著當年初遇時同樣的衣衫,可她不再是她,而他也不再是他了,他現在腦中的竟是那一襲青灰色衣衫,假冒小廝的她。那個一臉淫笑,蹂躪自己的她。
「李冉冉,你到底想作甚!就算你裝扮成灝兒的樣子,也終究不是她!」不是,從來都不是!你只是你啊。
「切還以為能騙過你,沒想到這麼難騙啊!你若要藍灝,那很抱歉,這裡沒有,而我來接我的男人,告訴我他在哪裡。」是啊,他的心裡從來都只是灝兒,而自己就算繼承了藍灝的記憶,可她終究還是李冉冉,從來都不是什麼藍灝,只,為何她的心裡會有一絲絲的疼……因為記憶的原因麼,因為他對自己說你不是藍灝的時候,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在傷悲麼?還是她嫉妒,嫉妒這個已經不會出現在世界上的女子,竟然還有人這般的心中念著她,愛著她?
「可孤王又改變主意了,無論是灝兒還是冉冉,我都要。」忽而長樂曜祀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也不知他做了什麼,突然龍榻的正上方,猛地掉下來一個籠子!
李冉冉大驚可想要逃離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險險的躲過差點壓住自己的鐵桿,翻滾到床塌之上,心中卻不解,她要來這裡不會有人知道的,這籠子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還是說,這傢伙從一開始早就有將自己關在這寢殿之內的想法,自己只是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而已?
看著李冉冉臉上驚訝的表情,長樂曜祀緩步走到她的面前,個這籠子似是看獵物一般的看著她笑道:「我本打算若是你來了大順進了皇宮,便設法將你困在寢殿中,沒想到你自投羅網,我竟不費一兵一卒!」簡直就是上天助他,而這女人已經注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你個變態,你難道要老娘吃喝拉撒睡全在這床上啊!」李冉冉覺得她定是出門忘燒香了,才會這般倒霉,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變態一樣的對手啊!
「何止是要你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孤王還要派二十個宮人每日早晚輪流在籠子外看著你,讓你的吃喝拉撒睡**裸的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你說這般是不是很有趣!」他本就是極端的,只要做成這般他還真的做不出來,現在這麼說多半是噁心噁心她而已,果不其然,床榻上的女子露出一臉噁心的模樣,皺著眉頭開始研究起籠子的構造了。
「別白費力氣了,這籠子乃是用千年玄鐵打造的,除非你身上有金鋼石,不然絕對無法逃走。」長樂曜祀覺得今夜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最快樂的時候,心中的一口悶氣終於是吐乾淨了。他也不急,隨意的拉了一把椅子,又命人上了熱茶,竟然就這般優哉游哉的在李冉冉的面前喝起了茶。
聽到玄鐵二字,李冉冉低下頭,微微一笑,自那次之後她特意在身上藏了一根那日切下頭顱的絲線,並且努力練習著怎麼講內力注入這堅韌的冰蠶絲之中,若是有所成功,這注入了內力的冰蠶絲,說削鐵如泥簡直就是太埋汰它了。
想到這裡李冉冉反倒不著急了,索性也斜靠在床榻之上,背對著長樂曜祀,閉上眼睡覺。這幾日就算是走馬觀花,一路似遊覽一般,可到底還是累得。既然有這麼安全而又還算的上是舒服的大床,給自己用,又為什麼要客氣呢。
長樂曜祀見李冉冉在籠中就那般淡定的睡去了,頓覺無趣,喝完一杯茶之後,又命人將貴妃榻搬來,又點了燭火拿了奏折,就著燈光來看,心竟然會因為她在身旁而變得安定異常。
李冉冉本也是累了,躺在床榻上還真睡著了去,只,她原本睡前都有上小號的習慣,這會兒子睡下了,半夜卻是被尿意憋醒的。
恍惚間睜開眼,轉身一看,長樂曜祀還在翻著奏折,燈光下的他異常的認真,可勾起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心中所想。
李冉冉氣呼呼的夾緊大腿,怎麼辦她寧願被人狠狠刺兩刀,也不願感受現在膀胱就要爆炸的感覺啊。
可惡的長樂曜祀明明已經知道自己醒了,卻依舊頭也不抬,假裝看著奏折,他難道不知道,剛剛拿起的那本奏折他拿反了麼!
「長樂曜祀,你別給老娘裝!老娘,老娘要,要出恭!」你妹啊,她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大了連上廁所都要報告,看樣子不出意外還要得到首肯吧。
「原來你想以這麼拙劣的借口,讓我將你從籠子中放出來麼?」明明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隱忍,可長樂曜祀還是忍不住想要逗逗李冉冉,忍著笑意,冷聲道。
「你給我去死吧!」啊啊啊啊啊……關鍵時刻,她怎麼總是掉鏈子,唔,可是憋得好難受怎辦,好像,好像要出來了。
「你若真的憋得難受,小小的釋放一點,讓孤王看見了,或許,孤王會信你。」人有三急是這世界上最憋不得的事情,他倒要看看,她的骨氣還能用到何時。
「上就上,我怕你啊!」李冉冉轉過身去,解開褲腰帶,不就是當一回不文明人麼,正努力的對準床下,要來那麼一發,可,背後那一道似是要將自己燒穿的視線,讓她的汗毛乍起!你妹啊,被人這麼盯著,怎麼可能上的出來!
「怎麼,不是憋得急麼。還不出來。」長樂曜祀突然覺得這時候的李冉冉一臉憋屈的樣子最是可愛,此刻她已然提上了褲子,那小臉都快皺成小包子了。
「出不來,你轉過去別看我!」李冉冉感覺自己要認栽了,難道她一世英名要毀在這一泡尿上,或者,最終她會成為被尿憋死的世上第一女帝?靠!名垂千古啊!
「孤王在看奏折,哪有功夫看你!」還好燈光有些暗,不然長樂曜祀臉上的那抹緋紅要是被李冉冉看去了,定然面子大失。
「滾你丫的!你的奏折拿反了!」李冉冉本不想指出來的,這傢伙純屬欠調教啊,從來都只有她李冉冉猥瑣調戲別人的,哪有這般被人調戲的時候啊!
「咳咳……」長樂曜祀有些欲蓋彌彰的乾咳兩聲,快速的調轉奏折,嘴裡發出了「絲……噓……」等一系列近似做某件事情的象聲詞。
「唔……長的要死,你要怎麼樣才放我出來出恭啊。我保證不逃跑。」好吧,她認了,因為某處就要爆炸了!
「自己點穴封住內力。」長樂曜祀見李冉冉終於妥協了方才抬起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好。」啪啪兩聲,李冉冉義無反顧的封住了自己身上的內勁,一點餘地都不留啊!
「嗯,很好。」長樂曜祀見李冉冉照做了,才滿意的點頭微笑,從貴妃榻上起身,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李冉冉的面前,又一次,李冉冉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突然之間,籠子就這般抬起來了。
知道終於能解脫了,李冉冉猛的起身撒腿就跑。
誰知,沒跑兩步直接被人點住了穴道。
而後身子瞬間覺得一輕,被人直接從後面抱了起來!
「長樂曜祀,我自己有腿,不要你抱啊!」還有你這是什麼抱法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要別人抱著尿尿的啊!
「可是你不認識出恭的地方在哪裡啊!萬一你一氣之下找不到直接就地解決,傷到了我大順皇宮中的花花草草,孤王可是會心疼的。」長樂曜祀此刻就像是抱上廁所的小孩子一樣,將李冉冉抱在懷中,還不緊不慢的信不走在通完如廁的道路上,但凡遇見的宮人無一不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自打天順帝登基以來,他們便沒有見到他笑過,而此刻,不知為何雖說他臉色的笑容看著應該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可受壓迫多年的宮人們,一個個聳起脊樑,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更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這個被以奇怪的姿勢抱在天順帝懷中的女子是什麼人啊!記憶中,好似皇上從來都沒有和哪個女子這般親近過麼,難道,難道皇上終於不再單單只好男色了,也終是開始進女色了麼?
其實他的寢殿中就有一間如廁,可他就是想要這般抱著她,走在路上,像是昭告天下,自己做終於擁有她了一般。
李冉冉一路上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看著茅房終於出現在眼前了,苦著臉,有種不祥的預感。
「長樂曜祀,你堂堂一個皇帝,不會要做這般下流的事情吧!」靠,靠,李冉冉知道,自己越是覺得難堪長樂曜祀那傢伙心裡就越是暗爽,但是你妹的,這種事情她都能覺得不難堪,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嚇到她李冉冉了!
可是等級不夠高啊!她無法接受,一個大男人抱著自己,尿尿!
「嗯?冉冉倒是說說,本王要做什麼下流的事情?」到了門口,長樂曜祀才把李冉冉給放下了,可也只是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手則伸向褲腰,解了她的褲帶。
瞬間覺得下身一涼的李冉冉,老臉早就紅的不像話了,上帝啊,你若是真的存在的話,就,就把,就把她帶走吧!
被這般猥瑣,傳出去,她要怎麼在猥瑣界立足啊!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因為他從來對所有人都不公平,李冉冉並沒有被上帝帶走,而是再次被長樂曜祀抱起,說起來長樂曜祀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關鍵時刻也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後來索性直接將衣擺往上一撩,李冉冉直接露著兩根花白的大腿,風中搖曳著。
她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上了,只知道夜風好冷,冷的她直接都麻痺了……等到再有知覺得時候,已經回到了寢殿,又一次被丟在了床榻之上。
這一回李冉冉學乖了,在長樂曜祀正要放下籠子的時候,腳尖一勾,將他撂倒在地,而後又拖著他的腳一同拉近了籠中。
「看你小子再囂張。」李冉冉這般干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等到時候他也要上廁所的時候,她也一眨不眨的盯著,然後再老是嚇他,讓他憋回去!
想到這裡就爽到不行了怎麼辦,李冉冉忍不住捂著嘴,開始偷笑了。
「冉冉,你這般熱情的邀請孤王同床共枕,是對孤王愛慕已久麼?若是冉冉的話,只要說一聲便好,何須這般。」長樂曜祀見自己也被關進了籠子裡,不但沒有生氣,發到斜靠在床榻上,扯下了固定住髮髻的簪子,一頭墨發,就這般隨意的散落在榻上,胸口的衣襟在剛才推搡之間略微的打開,性感的鎖骨,有力的胸膛依稀可見,不用懷疑,他就是在勾引李冉冉。
「你少給我臭美!老娘看你到時候怎麼撒尿!」李冉冉突然覺得自己就這點兒出息,把他和自己關進籠子裡竟然只是為了看他撒尿,為了這麼一個猥瑣的目的,竟然連大好的逃跑的機會都放棄了!哦,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冉冉想看,現在就表演給冉冉看。」言罷,長樂曜祀居然直接就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李冉冉一驚,想也沒想一手按上去阻止,可,這傢伙臉上**的表情和嘴角溢出的那呻吟是什麼意思,她不是按在了他手上麼。
低頭一看,這傢伙的手還沒有接觸到褲帶啊!而自己的手,按在了……你妹的她又做了什麼好事啊!
「唔,冉冉,你好熱情。」長樂曜祀本未曾想過要這麼早就,可,那雙無骨的小手似是帶著魔力,一下子,便有了反應。
翻身將李冉冉壓在身下,她身上幽幽的香味依舊如此熟悉,只要一聞,就算心無雜念之人,也會立刻坐懷就亂。
「停,停!我們兩個是仇人,你難道不記得了,現在你應該對我咬牙切齒恨不得千刀萬剮才對!」哦不!叫你為了噓噓而封住內徑!你妹的,要恢復還要半個時辰啊!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難道她要在籠子裡和人ooxx!
雖說和他那啥,還是挺爽的,可,不對啊,她是來找冷夜的,怎麼現在找到床上來了啊!
「所以我決定,夜夜做的你下不了床,來報仇!」對於這個報仇的點子,長樂曜祀好似很滿意,而且也這般實行了。
李冉冉以為像耶律拓那樣強大的男人,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了,可……身上的這個絕對不比他差,她本想著之時得來點兒前戲吧,然後再迸射之後疲軟一會兒,最多兩次是吧!可誰告訴她,誰來告訴她……她的腰已經快斷了,可那傢伙還是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徵兆。
她本以為以自己的自制力能夠像木頭一般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的,可嘴裡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叫聲算什麼,她……居然很享受!
直到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了,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了的時候,李冉冉的心中依舊無限的懺悔著,冷夜,還有小曄曄,老娘我對不起你們!
長樂曜祀果然實現了他說的話,這三日,李冉冉果然沒能起床,而同時他的眼下的陰影也逐日明顯了,可每日,無論何時,他的臉上一直都洋溢著笑容,那是一種滿足的略帶些幸福的笑容。
只要每每想起,她在身下求饒的樣子,還有最是激動的那一刻忘情呻吟甚至是抱著自己的模樣,都讓他為之癲狂。
因為被關在籠子裡,每日又受著非人的對待,李冉冉原本的計劃被打亂了,原本計劃著這時候她應該引得長樂曜祀帶著他的護衛隊來到大順邊境了,然後她再駕著船。一路往藍昭,將他們引進『無回之地』。可是一切都亂了!
她這幾日只要睜開眼,外頭的天就已經有些暗了,而床榻下的被褥之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過了,籠子的周圍還真的站著是個宮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更可惡的是,這傢伙在第一日的時候就將她所有的衣物全都拿走,全裸的她只能窩在被子裡。
深呼吸,她今天明顯又感覺到自己身上被人狠狠的點了穴,封了內勁,嘗試著在被子裡一點點的聚集內勁。
感覺到丹田內有足夠的內勁了,才從頭髮中間抽出冰蠶絲,將內力注入其上,繞上前兩日一直都有努力開墾過的地方,來回拉扯著。
好不容易,又將口子弄的深了點兒,已經滿頭大汗,身子也直接虛脫了。只沒想到今天長樂曜祀回來的這般早,明明外頭的天還沒有全黑啊!急急的將冰蠶絲收入頭髮中,因為著急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怎麼了,一頭的汗,臉色還這般不好。」今日的奏折比較少,因此他早早的就批閱完了,回了寢殿,只沒想到卻見李冉冉此刻一頭的汗珠,小臉還發白,難道是受了風寒?可也不可能啊,這寢殿中可生了四個爐子呢。「都還愣著做什麼!快宣太醫。」打開籠子,緊張的將李冉冉用在懷中,果然這都快臘月的天,她身上又什麼都沒有穿,僅僅一條被子怎麼可能讓她出這麼多的汗,定是病了。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疼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摟在懷中,緊緊的,不願意鬆開。
李冉冉哪裡敢掙扎出大氣啊!做賊心虛的她只能洋裝虛弱的靠在懷中,手更是不安的抓著長樂曜祀的衣擺。
太醫來了,探了探脈,大約表達的意思是房事過於頻繁,才使得身子有些枯竭,抵抗力也就差了,注意好好歇息再喝兩碗紅棗銀耳羹補補氣血就好。
是夜,長樂曜祀果然很安靜,只是抱著李冉冉睡大覺!
只,李冉冉哪裡睡得著,她好不容易才集聚了些內勁,抽出手對著長樂曜祀就是兩點,這傢伙終於不會再來阻止自己了。
坐起身,又給自己解開穴道,因為內勁不夠,只解開了一小點兒,卻足夠她用冰蠶絲將鐵棒切開了。
這些天長樂曜祀過的很滿足,甚至有一度看著李冉冉在自己懷中熟睡的臉,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每夜能擁著自己心愛的女子,第二日早晨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也是她。
這般簡單的幸福,於他卻那般的來之不易。
他這般摟著李冉冉睡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昨晚兒壓根兒就沒有睡呢?他只是天真的想,想她不會利用這次機會逃跑的,她不會……
可又自嘲,憑什麼不會,她對自己從來就沒有感情,從來沒有,這般被自己終日困在籠子裡,心中定是恨的吧。
李冉冉爬出籠子,逃的有些倉惶,隨意的拿了一旁長樂曜祀的外衣就往身上一套。
外頭的天才剛濛濛亮,此刻正是每個人一天中最是睏倦不清醒的時候,又看了眼被自己點了睡穴的長樂曜祀,她有些懊惱,這傢伙的氣息明明是醒著的,這時候卻裝睡,是在做什麼打算?
不管了,先逃跑再說。
果不其然,在她離那扇朱紅色的宮門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身邊原本掩藏著的氣息乍起。
「你就這般想逃離?」長樂曜祀本想不管不顧的上前再將李冉冉直接關押起來,可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竟然腦中只有這一句話。
「天順帝說笑了,我又從未被你困住過何來的逃離。」她是殘忍的,從來如此,她說的是自己的心從未在他身上有過牽絆,甚至連被關在籠子裡的那幾日,心都不是他的,又何來的逃離之說。
此話一出,長樂曜祀臉上劃過一抹幾不可查的傷,她於他,從一開始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個對所有人都冷著臉,卻唯獨會有些彆扭的低下頭將手掌放進自己的胸口,讓自己暖手的女子;那個安靜的看著書,有時會抬起頭,若是看到自己在身旁便會安心的女子;那個沙場點兵,意氣風發,說要這天下的女子。從來,從來都不是屬於自己的。
之前她還願意找失去記憶這種拙劣的借口騙自己,可現在,她這般的冷漠的告訴自己,心從未在自己身上,又何來的逃離。
可,有些事情,在他心裡卻不是這樣的,當眼前的人和過去的那個女子交疊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然忘記了,十三歲的少女是什麼樣子的,腦中所有的記憶,在眼前的女子出現的時候開始混亂,當年的她真的那般清冷麼,還是如同這個稱自己為李冉冉的女子一般,有著靈動的雙眸,銀鈴般的笑聲?
其實他早已確定了,他要的,是眼前的女子。
「給我抓起來,死活,都要。」若是得不到她的心,那將她的身永世困在自己身邊又何妨,就算是屍體,他依舊不會放過。
是她先招惹了他,是她親自餵下了這一盅叫做李冉冉的毒,那麼,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只這些人來抓,多沒誠意,若是你親自來,抓到了,那我便留下。」忽而面色決然的李冉冉莞爾一笑,靈動的眸閃爍著調皮的光芒,似是一個與愛人撒嬌的少女,咬著唇,嘟著嘴。
這一刻,長樂曜祀癡了,從來冷靜的他就算心底知道,她這般做定然是別有目的的,可他就是想這般不顧一切,想要沉淪。
「好,那孤王就親自追你一追,到時候,若是追到了你,不准再逃開。」因為他怕自己,再也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再一次的心死。
「好,只要你抓得到。」李冉冉總覺得自己是個沒出息的,因為她容易心軟,因為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是認真的!
七天七夜,長樂曜祀撇下宮中朝堂之上,整個大順的所有事情,就為了和此刻划著船漸漸遠去的女子,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無論她躲到哪裡不出半刻便會被找到,然後,橫自己一眼,繼續逃跑。
若一開始,這是一場生命的角逐的話,那現在,早已成了二人的躲藏的遊戲,此刻她更是調皮的立在船尾,向自己揮著手,挑釁著。
「皇上,要不用火箭將船隻射穿?」暗衛的首領這般提議著,他們一路上陪著二人玩這追逐的遊戲,即使早已看透長樂曜祀不會像他自己說的那般,殺了船上的女子也無所謂,可這時候,他這般說卻是在提醒他些什麼!
「你,越來越大膽了!準備船隻,出發去藍昭!」長樂曜祀勾起嘴角,說話的時候那抹笑竟然不是殘忍,而是縱容,不由的讓暗衛們驚詫,船上的女子居然已經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原本嗜血殘忍的帝王,一下子變了一個人。
「是!」暗衛之所以為暗衛,是他們不可以有違抗命令的想法,而剛才他明顯就躍居了,可皇上竟然連責罰都沒有,這一刻他知道了,他們的皇上不會再清醒了,若是能永恆的沉溺於這快樂的幻像之中,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可若是,有一日連這幻象都不存在了,那又會怎麼樣?
李冉冉有些頹然的坐在船中,身旁是影風和陸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閉上眼,接下來只要入了藍昭就看她怎麼將後面追趕的傢伙引入『無回之地』了。可,腦中又有一個念頭湧起。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到時候會將長樂曜祀作為交換,換回冷夜和司馬曄,而後就是大順和藍昭無休止的戰爭,她就覺得不舒服。有些什麼,在慢慢的改變了,是的,閉上眼,就是那個該死的長的要死幾近變態的寵溺的眼神,還有嘴角那一抹自己為是的幸福笑容,他將這一場追逐編織成一個自己想要的幻境,若是這場幻境破滅了,又會怎麼樣,他會怎麼樣?
她不敢想。
但是她會阻止!
「影風陸澈,一入藍昭就通知在荒北的鬼域和影閣之人,讓耶律拓那傢伙親自帶兵,我要他,在我換回冷夜和司馬曄的時候,拿下整個大順。」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心莫名的一痛,到時候或許再也不會有人那般寵溺的看著自己了吧,就算恨又怎麼樣,她就是要讓他絕望。
「好。」影風微微一笑,她的冉冉又動心了呢。
陸澈則在一旁嘟著嘴,又要多一個人來和他搶冉冉了。
「怎麼,小澈澈好像不高興麼,唔,還有股酸味兒,難道是吃醋了?」李冉冉嬉笑著上前,一把扯住陸澈,眼神中竟是戲謔之色,看的陸澈大氣!甩開她的手,就負氣的出了船艙。
「調皮,總欺負他做什麼。」影風一點李冉冉的鼻尖,眸中帶著無奈。
「誰叫他總擺臉色給我看!討厭,我這樣是不是很討厭!」李冉冉又開始糾結了。
「別這樣說,有更多的人愛你,我們只會替你高興,至少我是這般想的。」影風輕摟著李冉冉在那一日她以為簫沐陽已經死了的時候,那種決絕的模樣一直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中,他不希望她再有那樣的表情,只要她高興,快樂做什麼都好,不要再傷心。「可你這般做了,他若愛你不入骨,則會恨你一生。」
「可,若是不這麼做,那他一生都不可能會是我的。若是不愛我入骨,我要他作甚!影風,我越來越壞了,怎麼辦。」再影風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對於這樣的變化,她有些無措,可從來她都是個隨心的人,也不可能強忍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那就壞下去吧,無論變成什麼樣,影風都愛,我相信陸澈也是,冷夜也是,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影風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說的這幾個,不是沒長大的就是傲嬌彆扭不會說話的,還有一個則是李冉冉此生不會拋下的,這般說既讓李冉冉高興,又讓他在這群人中有足夠的競爭力。
「原來,我的影風也變壞了。」李冉冉輕笑,環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她的影風一直有這樣的魔力,讓她安心。
「為你,變成什麼樣都願意,只求,你別再像上次那般。冉冉,那時候我好怕,怕你會離開。」說到這裡,影風的眼中竟帶著淚,是的那一刻他覺得他的整個世界就快要崩塌了,他甚至感覺到明明冉冉就在自己的面前,可她好像正在一點點的離開,而且永不會再回來了。
「不會了,不會了,別哭,我心疼。」抬起頭吻去那眼眶中的淚水,她的心被揪起來了,她的影風在哭。
「好,不哭。」影風勾起嘴角,那一抹笑容奪去了萬物的光輝,李冉冉只覺得這世間好似獨留他一人。
忘情的擁吻著,就只是這般的吻著,好似便能到地老天荒了,直到感覺到腰身被人從背後緊緊的環住,居然才意識到陸澈已經進了船艙了,此刻正喘著熱氣擁著她。
「陸澈,忘記上次怎麼約好的了?」影風見陸澈打擾了自己的好事,原本的笑臉一下子就暗沉了下來。
「唔……」陸澈可憐巴巴的睜著小鹿斑比的眼眸,看著李冉冉,苦肉計加美男計啊!
「你小子!」影風怒了,一把扯開陸澈便將他一掌拍出船艙外。
「喂,這麼粗魯做什麼,反正三個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說完李冉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靠,她可是被無休止的幾近是x虐的,虐待了三天三夜啊,而且還逃了七天七夜,就是此刻,下身還是很不舒服的,現在卻在說,三人行這種事情!
「不行,上次已經讓他一個人了,這次,只能我一個人。」影風緊緊的將李冉冉抱在懷中,霸道著宣稱著主權。
「上次?你們都背著我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約定啊!」為嘛連看著這麼安全的影風也會有這麼強勢的時候啊!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用問,今天我想在上面。」影風吻著李冉冉的耳垂,舌尖輕輕的勾起那一片珠圓玉潤,引得身下的人兒一陣輕顫。
「等等,等等好不好,那裡還有些難受。」唔……一定又紅又腫的。
「那,這般了,該如何是好?」影風一臉委屈難受的看著李冉冉,讓她看見自己已然搭起的小帳篷。
「呼……又不是我弄的,你自己解決。」靠,靠靠,她什麼都沒做好不好,接個吻就能啵起的!靠靠靠,她身邊的都是什麼男人啊,怎麼好像各個都這樣啊!
「不要自己來,要你來。」李冉冉眼底的陰影和臉上的疲憊影風自然是看在眼裡的,他也不忍心真的在這個時候要了她。
「手酸,不來。」
「來嘛……」
「影風,你這樣好淫蕩哦。」
「唔……」
……
床艙內氣氛旖旎,而床艙外則劍拔弩張,『護鳳環』之上,李冉冉他們的船後,緊追不捨著三艘大船,卻也僅僅只是跟著並沒有要進攻的趨勢。
第二日正午,影風接到來自大順的影閣分部傳來的密保,十萬大順邊疆部隊已然登上戰船,數十艘舉著大順軍旗的戰船正在向藍昭靠近。
李冉冉不由的勾起嘴角,原來他和自己想的一樣啊,那我們來看看到底最後是誰斬斷了誰的雙翼,將對方困在身邊吧。
*
耶律拓百無聊賴的靠在椅背之上,不用懷疑,他正在當初的耶律王府之中,藍婧的孩子已經順利產下,此刻他看著襁褓中的小娃娃,眸瞇成一條線,數月之前冉冉也將血玉特意讓影閣之人送來了,還告訴自己處理好整個荒北的事情再去找她。
她現在是藍昭的女帝,自然不會舍下藍昭的之事了,而自己若是想要一直留在她身邊,則必須處理好荒北,是繼續坐荒北的神武帝還是退居於暗中,去藍昭做她的男人,權利於他早在那一夜她離開的時候,就不再重要了,所以他不在意,可若是這般毫不負責的一走了之,也定然不可能。
才將這算盤打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若是養到他八歲,應該就能做荒北的小皇帝了吧,而這八年之中,他則要忍受不能日日與她相見的苦楚,不過小別勝新婚,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想到這裡,便從懷中摸出血玉,將它佩戴在小娃娃的身上。
藍婧一見這血玉,立馬下跪,說萬萬不可!她自然是知道這血玉代表了什麼,雖說這孩子也算是有前朝帝王的血統,但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從出生便背負這麼重大的責任,作為藍昭的女子,她從來都不像別人一般喜歡那般爭權奪利,她最想要的是簡單的生活。
「莫怪,就當是滿月禮物吧,我既然饒他一條性命,就讓他擔起我的責任,讓我也好快意的生活吧。」耶律拓勾起嘴角,他的快意生活是定然要有冉冉的,若是被這荒北給結伴住了,那怎來的快意可言。
「皇上既然這麼說了,那藍婧只能接受,但還請不要太快了。」藍婧抱著孩子跪下,心道,這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八年吧,還是七年的好?」其實他心中想,要是這孩子現在就能立馬長大,該多好。
「皇上可曾想過,既然如此不如讓荒北直接歸順藍昭?」藍婧自是聰明剔透的人兒,而有些事情耶律拓也沒有對她刻意的隱藏,李冉冉已然為藍昭女帝的事情她也知道了,雖說對權利沒有太大的憧憬,可想到若是灝哥哥的女兒,能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對於心中的那個人來說,更多了一層保障。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現在這般時機不夠成熟,冒然如此,就怕到時候國中反對之聲四起。不好收場。」是啊,荒北與藍昭正好相反,是極度的崇尚男權的社會,若真的能簡單的實現他自然不介意將整個荒北贈與她做聘禮,不對,現在或許應該說做嫁妝來的更貼切些。
「是藍婧欠考慮了,不過只要將來這孩子登基的時候,姓藍,再宣佈二人姐弟的關係,或許這件事情就不那麼難辦了。又或者,哪一日皇上懷了孩子,那孩子無論男女,登上帝位,荒北也無疑就是藍昭的了。」藍婧逗弄著懷中的娃娃,她這般說,耶律拓又怎麼聽不出她的想法,比起別人的孩子登基為帝,哪有自己家的孩子握權來的安心。只,他要懷孕,這件事情可能麼?他還是比較喜歡冉冉懷著他的孩子。
看出了耶律拓眼中的疑惑,藍婧笑了笑道:「我的皇姐已經進化出了讓男子生育的能力,那她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差的,因此,我想皇上或許該準備起來了。」藍婧莞爾一笑,抱著孩子便施施然的離開了。
獨留耶律拓一個人疑惑的獨坐在前廳,想著自己懷孕的事情。
正在此時,一黑衣人上前,單膝跪地道:「主子。」
「嗯,何是,是不是夫人有什麼事情。」原本是自己情報部門的影閣,現在卻成了兩人聯絡的唯一方式,耶律拓不由要苦笑。
「夫人說,讓主子立馬出兵,攻打大順,且要在十日之內將大順拿下。」
「她居然對大順有興趣,真的是越來越調皮了,你可知為何她想要大順?」耶律拓覺得,冉冉並不是個一時興起,就想要一個國家的人,就算此刻司馬曄那傢伙被關在天牢,而冷夜有被長樂曜祀關著,她也不會這般說。
「屬下不知,只,閣主讓小的帶話說,可能又要多一個人了。」傳話的影閣之人表示,完全不懂,主子和閣主之間在打什麼暗語。
他不是生在其中之人自然不會知道這多一個人的意思了,可耶律拓怎麼會不知道!
「李冉冉,你!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越來越過分了!」耶律拓大怒,一掌擊碎一旁的茶几,因為用力過猛茶几的腿都深深的嵌入了地下。
「主子?」傳話之人那叫一個緊張的汗流浹背啊!
「算了,下去吧,即刻出發,發兵大順,明日便給我拿下大順十三座城池!後日,我要大順插滿,藍昭的旗幟!」耶律拓也就在李冉冉看不見的地方發發脾氣,隨即又似蔫兒了一般,只能認命,拿出一張畫了許多格子的紙,一臉的懊惱!又要少好幾日了!不管,少了的都要在那幾日補回來!
*
李冉冉剛剛踏上藍昭的土地,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誰,在背後算計她,不要命了啊!
入了藍昭,李冉冉就一路朝邊疆『無回之地』的方向一路狂奔,逃竄。
影風藏在暗處,而陸澈帶著鬼域之人留在了原地,等待葉貪歡派人與他們匯合。
是夜,李冉冉一襲黑衣,獨立於長樂曜祀和他身後的暗衛面前,而她的身後則是『無回之地』顧名思義,踏進這『無回之地』自然就沒有了再出來的機會了。
幾乎整個大陸都知道藍昭有這樣的一片樹林的存在,曾經有傳說,原本的藍昭就是被圍在這樣的密林之內的,因為三百多年前其他三國企圖聯合發兵藍昭,集和四國的軍力將外圍的眾多樹林全都砍伐掉了。而這片『無回之地』位於藍昭的北方,對著的正是荒北,因為荒北是一百多年前方才成為國家的,因此沒有參加那場戰役。
只,『無回之地』也是從三百年前成為三國的禁忌的,因為,那場大戰根本沒有打起來,三國各派的十萬大軍,皆死於這藍昭的天然屏障之外。
就像是自然的神力一般,不容人褻瀆。
也因此,無論其他三國在外頭怎麼征戰,也絕無人在想要觸碰藍昭這片聖地。
長樂曜祀看著背後那片黑壓壓的樹林,嘴角的笑更加肆意了,她是要做什麼?
李冉冉也附以一笑,轉過身直接入了密林之中。
長樂曜祀絲毫不做思考,同樣飛身而入,暗衛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追上去,也不知這『無回之地』是否有傳聞中那般恐怖。
李冉冉的身上帶著影風給的藥包,自然不會有事,她一入密林之中都不帶拐彎兒的直接深入。
越入得林中,瘴氣也越來越深,長樂曜祀等人就是事先已經扯下衣擺的一角,禁了水遮住口鼻,可隨著越來越濃的瘴氣,武功弱的已然開始覺得胸悶,無法呼吸了。
長樂曜祀深深的看了一眼密林的深處,他依舊可以感受到李冉冉正在行動,她是怎麼搬到的,這林中的瘴氣就算她武功奇高,也不可能出入無人之境,眼角無意間撇到了樹下的一株長相奇怪的草上。
都說有毒蛇出沒的地方,百步之內定然會有解蛇毒的草藥,這瘴氣應當是一個道理的。不做思考,便上前拔下草藥,直接往嘴裡塞。
果不其然,只是嚼了幾口,便覺得這瘴氣不再讓人覺得難受了,暗衛們見自己的主子這般做,也便跟著一起,原來這真的是瘴氣之毒的解藥啊!
眾人正因為這般發現而歡呼著,卻感覺周圍突然出現了許多陌生的氣息。
他們被包圍了。
「靠,沒想到這麼厲害的,一下子就找到了解藥。」姚琳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臉臥槽的表情,她表示怎麼自己就沒有這麼聰明的腦袋呢,她手上帶著兩百人在中部埋伏,本來還以為會很輕鬆,等著這一一個個傻帽都昏死過去了,將他們搬回營地就好,沒想到還給找到解藥了。
「主子,你先去追李姑娘,這裡有我們……呃……」也不知怎麼的剛剛還覺得神清氣爽的,這一下子突然就有些頭暈眼花了。
「嘿嘿,說你們厲害就真的以為自己厲害了,哈哈,傻了吧,這草藥是不能吃的!雖說吃了有解毒的功效,可它同樣也是迷藥,頭暈吧,唔……姐妹們,等著他們都暈倒了,除了那狗皇帝,其他人看中了都帶回家啊,不要搶,要是看上同一個,大家一起用啊!哈哈哈哈……」姚琳淫蕩的笑聲響徹整個密林,眾暗衛在昏倒之前,只覺得背脊發涼,他們好像能預見未來的悲慘生活了。
因為長樂曜祀的武功最好,所以沒有馬上暈,只追了一段距離之後,也終於支撐不住了,靠著一顆樹倒了下去,她早就這般打算了吧,讓自己自投羅網。可,做了這麼多年皇帝,打了這麼多仗他也不是好惹的。他說過,要讓大順的鐵騎踏上藍昭的土地,他要奪走她的一切,折掉她的雙翼,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李冉冉立在一旁看著長樂曜祀一點點的倒下去,然後緩步靠近,影風也上前將人扛起,三人一道出了『無回之地』回到了剛才下船的地方。
葉貪歡已然帶著重兵等候在那裡。
「有些累了,我先睡一覺,將人看牢了,跑了,老娘就將你下面的嘴縫住!」惡狠狠的撂下這話,李冉冉便勾搭著影風和陸澈二人,回了不遠處的營帳。
葉貪歡身子一顫,她可還沒破過身,老大也太狠了!
「啊喲,小葉葉,看你這個樣子還是雛兒啊!要不姐姐有空帶你去樓裡耍耍?」姚琳也帶著自己的兩百人,扛著一眾暗衛回到了營地。
「滾,老娘要為王后守身!」反正這軍營之中無人不知道自己當初追求霍冷夜的事情,而且只要她回這話,就沒人再敢調侃下去了。
「靠!有骨氣老娘喜歡。」秦瑞妍也氣呼呼的帶著自己的騎射營回來了,本以為會有一場大戰,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她連一句台詞都沒有啊!
喬倩表示這些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她回了營地自顧自的到帳中休息去了。
「好了!都別懈怠了,剛才有密保傳來,大順的十萬大軍就在不遠處的江面上了,雖說手上有人質,可到時候給偷襲了就不好了,一個個打起精神來,老大要睡覺,無論發出什麼聲響都不要去吵她!」葉貪歡一聲令下,原本起哄的幾個傢伙都收起了笑臉,十萬大軍,聽著好像很刺激的樣子。
*
不出意外,輪班休息之後,在天色剛濛濛亮的時候。江面上漸漸的湧現了數十艘戰船,上面的人頭黑壓壓的一片。
領頭的戰船最高處,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將士,本以為他們的行動已經夠秘密了,未曾想,還未上岸,岸上早已圍滿了士兵。一個個都興致勃勃的等著他們下船,放眼望去,這岸上之人居然不比他們十萬大軍少。
不過為何她們這般兩眼放光啊,不是打仗麼,怎麼搞的跟搶親一樣興奮啊!
要知道藍昭的軍營中都是女子,且軍紀極嚴,她們此刻看到的那裡是敵人啊,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男子,等待寵幸有沒有!
好在葉貪歡還算清醒,讓人壓著被繃住手腳封住武功的長樂曜祀,立在隊伍的最前頭。
李冉冉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穿戴好衣物,來到了軍隊的最前頭,親自壓著長樂曜祀道:「船上的人聽著,你們的天順帝現在在我手上,交出被你們抓走的霍冷夜,還有關押在天牢之中的司馬曄,給你們十日時間,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二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李冉冉的聲音不大,可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果決的語氣不容的半點的忤逆,船上的瞭望兵自然看見了最前方的長樂曜祀,可,這司馬曄在天牢之中好找,霍冷夜卻是他們見都沒有見過的!該怎麼給交出來啊。
「你想得倒好,連司馬曄都想換!」長樂曜祀身子有些無力,那草藥的副作用還真是大,自己當時也是過於著急失了冷靜的判斷,不然也不會這般狼狽的。
李冉冉不顧自己身後士兵的差異眼光,摟著長樂曜祀的腰,將唇貼在他的耳側,啞著的嗓音帶著致命的誘惑道:「我還讓耶律拓攻打大順,估計等冷夜和司馬曄抵達藍昭的時候,你的大順,早已不是你的天下了,這般,可有驚喜?」她是有多殘忍,生生的將他的羽翼折殺,這一刻她甚至能看見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
可他又何嘗不是,這壓境的十萬大軍,若不是她的消息網足夠強大,若不是她還有個耶律拓,那這十萬大軍這般突然的進攻,她的藍昭不也就會這般生生的被奪去了。
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兩人是這麼相似的人。
「李冉冉,你若恨我衝著我來,為何要讓整個大順生靈塗炭!」可其實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說她,前方的這幾十船的人馬,不就是自己最好的罪證麼。其實,他們兩個想的是一樣的,只,他從未想過,李冉冉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連曾經將權利視為一起的神武帝,都臣服於她的腳下,任憑她差遣。
影閣的閣主,鬼域的第一殺手,這片大陸上的第一首富,哪一個不是能和他長樂曜祀齊名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一跺腳大地就會抖三抖的男人,他,想要一個人獨佔,從一開始就是癡人說夢吧!
「因為你不願意乖乖的,所以我要以整個大順作為威脅,讓你聽話,可好?」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霍冷夜在哪裡!」似是鐵了心一般,長樂曜祀張嘴,居然要咬舌自盡,或許只有這般做,才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祖宗千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因為他,被眼前這個蛇蠍女子蒙蔽了雙眼,就算是此刻,竟然心中連恨她的意思都沒有!
哪怕是一絲絲的責怪,都沒有!
他只恨自己不夠強,不足夠強!才會造成這一切。
他不恨她,獨恨自己的無能。
長樂曜祀眼中的恨,還有他那喻咬舌自盡額動作,深深的刺痛了李冉冉的心,可她說過,她要的愛入骨!
在長樂曜祀咬下的那一刻,李冉冉將自己的拇指伸入他的口中,十指連心,只這痛好似能將自己心上的痛分擔。
感覺到口中的腥甜味。而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到來,長樂曜祀才感覺到自己咬住了的竟然是李冉冉的手指,心,一顫,想開口責備她,可卻生生的收住嘴角掛起殘忍的笑意,舌頭還挑釁的舔了舔唇邊的血跡。
「塞住嘴,給我帶下去。」李冉冉轉身冰冷的命令道,一旁的影風則上前拉住她受傷的手。
*
十天的等待,李冉冉表面上出事淡然,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可她的焦慮也只有影風和陸澈才知道,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要強行點暈了才能睡上兩個時辰,好在中間傳來了簫沐陽已經醒來的消息,讓她的好受了許多。
大順的士兵和官員比也絕對不比李冉冉過的安穩。
國內的戰事吃緊,荒北也不知道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在此刻大順最是脆弱的時候攻打大順,勢如破竹的在一日之內就攻佔了大順的十三座城池。
天牢中的司馬曄他們已經找到了,可那個叫霍冷夜的人卻怎麼也找不到,還是司馬曄帶人闖入地宮之中才將人帶出來的。
懷孕三個月的霍冷夜雖說還沒有開始顯懷,卻是害喜的厲害,這一斷水路,走的他差點兒去了半條命,可想著一定要堅持見到冉冉,便咬牙扛了下來。
這一路上,司馬曄本和霍冷夜沒有多少交集的,可看著他已然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好奇無比,男子竟然也會懷孕!
李冉冉這女人也太厲害了,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可能懷孕了,對著肚子發呆,又想著一個小傢伙在自己肚子裡作亂,就毛骨悚然起來。
霍冷夜每每見到這樣的司馬曄都會無奈的一笑,自己到底是早藍昭出生的男子,對於懷孕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排斥的,可司馬曄卻不同,也不知道若是以後他懷了冉冉的孩子,會是怎麼的一副模樣。
他二人是由淮中護送上的岸。李冉冉看著開始顯得有些豐滿的霍冷夜,適才安心的笑了,再看身後跟著的一臉彆扭的司馬曄,還以為他會霸道的上前,對自己說:「女人,你丫的怎麼不早點來救我呢!」這般哀怨的看著,算是什麼意思?
只見他有些無措的拉著李冉冉的手,道:「我們打個商量,以後,我不生孩子好不好,你和冷夜多生幾個,送個給我就好。」他還是無法接受啊!想了半天,就只有這個辦法最好了,影風這傢伙太冷,生出來的孩子萬一和他一個性格,對自己愛理不理,抱回去當兒子也沒用;耶律拓就是個野蠻人,萬一他生了只野猴子出來,管也管不住;陸澈不會說話,誰知道生出來的娃會不會也不會說話,不保險。嗯,還是冷夜的最保險。
「連孩子都不想生,回頭等冷夜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了,要你做奶爹!」李冉冉氣結,搞半天這傢伙在糾結這個,其實她也是隨意,若是有了那就生下來,若是懷不上,也沒有什麼關係,畢竟孩子多了,總是麻煩的!
「奶爹?連你都沒有奶,我怎麼可能有!」這話,怎麼就說的這麼順呢!
「你找死,都給我回營帳裡好好呆著。」李冉冉黑了臉,這傢伙怎麼無時無刻不吐槽自己沒有胸啊!不過現在已經開始長了,有小a了好不好!
「我們已經將人帶來了,還請將皇上還給我們!」這般不公平的交易啊!明明應該兩方的人質一起交換的,可對方說什麼都不願意,皇上也發話說,先放了二人。只是,這些女子說的話真的能信麼?
答案,當然是不能相信的啊!
李冉冉接到二人之後,手一揚,原本埋伏在後頭的弓箭手早已準備妥當了,對著最前頭的戰船就是一陣箭雨,只這箭雨有些奇特,弓箭的前端並不是箭失而是一根根塗抹了迷藥的銀針,而這件事情自然只有弓箭手和李冉冉知道了。
而在岸上看過去,只見但凡中箭之人都一下子栽倒在地,連起身的機會都沒有,長樂曜祀握拳,咬牙,為什麼,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殘忍,又或者,她本來就是殘忍的!只是從前自己被蒙蔽而已?
冷眼看著長樂曜祀的反應,李冉冉又一次出聲道:「讓他們都回到大順,或者做藍昭的俘虜,你自己選。」她就是要逼的他無路可逃。
長樂曜祀面上的悲切似是早已目空一切,對著李冉冉的眸中滿滿的都是自嘲,回大順,等他們的是荒北的鐵騎,不知能不能活下一個,而做藍昭的俘虜,於這十萬大順軍而言更是恥辱,若是這般,那就戰吧!
可最終她還是做了決定。
「我長樂曜祀,以天子的身份命令你們,撤退回到大順,用你們作為軍人的尊嚴,奪回被蠻子佔領的土地!但是,若是最後發現實在無能為力,不可逞強!開戰之後三日之內未有一場勝局,舉兵投降,歸順荒北的神武帝,一切聽由他的指揮。」長樂曜祀沙啞的聲音近乎嘶吼著,這是他唯一能為自己的將士們所做的了。
李冉冉看著戰船一艘艘的掉轉,撤退,滿意的一笑,連看都不看長樂曜祀一眼,便入了軍營之中。結局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要怎麼挽回?她還沒有想好。
「女人,你這般對曜祀!以後看你怎麼收場!」自從跟了李冉冉之後,司馬曄就再也沒有將自己作為大順的將軍了,可看著昔日的好友這般傷心欲絕,又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因為想要將好友綁在身邊才這麼做的,也不知道應該氣還是應該心疼了。
「你若不爽,陪他去!」李冉冉心裡也很亂,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後悔也來不及了,挽回!要怎麼挽回啊!
「哼!」本是出於好心,卻得到這般的回答,司馬曄負氣一甩袖子離開了營帳,真的跑去找長樂曜祀了。
門口的侍衛不知道什麼情況伸手攔住,卻被生生的折斷了一隻手臂。
「他,他是要造反啊!竟敢打我手下的人!」李冉冉氣結,若不是霍冷夜拉著她早就衝出去和司馬曄大打出手了!
霍冷夜在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之後,心態一下子變得平和了許多,牽過李冉冉的手將她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要她不要生氣了。
「冷夜,是我不好,你和孩子要休息的,還這麼大聲。」光從衣服外頭看冷夜除了有些微微的發福,別的沒有什麼異樣,手掌撫上他的肚子才發現有硬硬的一塊凸起,這是她的孩子啊!第一個孩子。
「知道就好,讓司馬公子去吧,說不定會有效果。你面色這般差,在這裡陪我好好休息。」
「恩好。」原本震怒的臉龐在遇到冷夜那滿面的慈愛和手掌下弱小的生命的那一刻,心一下子軟了,化了。
影風和陸澈也識相的出了營帳,獨留二人溫存。
冷夜和司馬曄都回來了,簫沐陽也醒了,她總算能夠安心了。
二人相擁著,將營帳外呼嘯的寒風全都擋住,帳內暖融融的,似是春日的第一縷陽光。
*
押送犯人的營帳之內,司馬曄掀開簾子,今夜又是一個寒冷的雪夜,只這營帳之中本就沒有生暖爐,裡外毫無溫差,甚至這裡頭比外頭更冷。
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心煩的坐在一旁。
沒做多久,發現外頭有了動靜,影風和陸澈也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爐子,看來是決定在這裡一起扎堆了。
長樂曜祀低著頭,不說話,看不神情。
「曜祀,是我對不起你,你要罵要打要殺,我都隨意。」對於大順司馬曄是不在乎了,可對於自己的好友,他還是做不到那般狠心。
影風和陸澈再一旁烤著火,也不說什麼,這會兒還不是他們表現的機會,哎,冉冉這個倔脾氣,弄僵了還要他們做男人的來勸。
「罵你打你殺你,現在又有什麼意義,我只想當初就不應該奪那皇位,不然,祖宗的基業,也不會斷送在我手裡,曄若是你,你會怎麼做。」長樂曜祀抬起臉,司馬曄才發現他滿面都是淚,可眼中卻沒有恨,只有悔意。
「想聽真話?」司馬曄唇一彎,笑的有些沒骨氣。
「嗯。」
「若我是你,那我就將整個大順都給她。」家國權利,沒有一樣在他心中比李冉冉更重要!
「你從來比我豁達。」長樂曜祀苦笑。
「不!曜祀,你無疑是個優秀的皇帝,沒有人可以否認,可,李冉冉,這個女人,注定是劫數,且,我從未坐上你的位置,又怎麼能想到你所想?就像剛才,你讓那十萬大軍回去,便是我做不出來的。」若是自己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了,定然會奮力一擊,要的就是個你死我活,可他卻估計著雙方將士,百姓的性命,讓他們回到大順,回去了之後,等待的是荒北的鐵騎,三日之內無勝戰,那是一定的,不肖十日,這世界上便再也沒有大順了吧。
他給了戰士們尊嚴,也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
就算司馬曄這般安慰,可長樂曜祀依舊鑽在牛角尖裡出不來,他心中的惶恐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值不值得……
影風剛想開口告訴他,為何冉冉要這麼做的原因,卻感到一陣冷風襲來,營帳又被人掀起。
「都在這兒幹什麼,想幫重犯逃跑麼?」葉貪歡是硬著頭皮出現的,老大她不想被人看見自己來偷人,還要自己打頭陣,將敵人引開,唔……看著這一道道殺得死人的目光,朝自己射來,那叫一個痛徹心扉啊!還想給這些個美男子留下好印象的,哪裡知道就這麼全部得罪了遍。
「你是什麼身份!我們……」司馬曄還想說什麼卻被影風給拖走了,別人不瞭解,他是最瞭解冉冉的性子的,定然是拉不下臉讓他們瞧見,才會這般讓葉貪歡這個二愣子來出頭的。
三人離開了營帳,沒多久果然李冉冉探頭探腦的就出來了。
「都走了?」聲音壓的很低,可還是清晰的傳進了營帳之中,長樂曜祀的耳裡。
「嗯,老大,你可要保我一命啊!到時候他們可都是妃子啊!老娘有十幾二十條命都不夠啊!」葉貪歡那一個叫苦逼啊!
「哪來這麼多話,外頭守著!」李冉冉甩開抱著自己大腿的葉貪歡,掀開簾子進了營帳之中。
看見那放在長樂曜祀身邊的爐子,又感覺這營帳裡的溫度不高,才想起自己的大意,竟然讓他一人在這空曠的營帳中,不知多冷。
「長樂曜祀,你若是恨就說罵我,或者想法設法的殺我,這般像個娘們兒算什麼樣子!」一開口,李冉冉又後悔了,你妹的,說的什麼話,是人話麼!
長樂曜祀坐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咬著牙只覺得自己好賤,竟然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暗暗的有些欣喜。
「我要你說話!」這樣死一般的寂靜,讓李冉冉不安,索性一腳揣在長樂曜祀的身上,將他給踢倒了。又將自己的身子壓上去。
「李冉冉你想幹什麼!侮辱我麼!」她為何要這般虐待自己!這般,這般,算什麼!
「你猜對了!老娘就是要侮辱你!」叫你丫那三天壓在她身上爽了這麼多次,這次輪到她爽了!
別看她平常的時候比誰都能說,可一道關鍵時刻,就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什麼,既然不會,那就直接靠做的吧。
「唔……」原本咬著牙強忍著不發出呻吟的長樂曜祀,在被那抹濕熱包圍的時候,終是忍不住了。
「好是不是去。」(還生不生氣。)有些模糊的聲音,預示著,說話人的嘴裡被什麼塞的滿滿的。
「不要,含著說話。」長樂曜祀只覺得全身顫抖,她,她為何要這麼做。
「素不素胡。素服就叫出來,唔要聽。」李冉冉才不管,她現在樂意,等下就有的他好苦了。
「嗯……」
*
等一切結束,月早已中天,連一旁的爐子中的火都有些滅了,長樂曜祀從混沌中醒來,看著窩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如貓一般。微微上翹的嘴角是因為歡喜麼。
她是那般的狠心,奪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可,她又是那般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從不曾想過,她會以這種方式對自己。
他以為,她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
懷中的人兒好像睡得不踏實,也不知是不是著涼了,還輕咳了兩聲。
「怎麼了,冷麼?」長樂曜祀更加擁緊了那瘦弱的身子,身上滿滿都是自己烙印下的痕跡,看著不由有些心疼了。
「不是,喉嚨有點兒不舒服。」還不是他之前太忘情,說來也是自己賤。
「是我不好。」長樂曜祀臉一紅,他只是一時間太忘情,太用力了些。
「知道就好,不准生氣了,我現在就飛鴿傳書,讓耶律拓撤兵,你不要傷心好不好。」李冉冉覺得自己這純屬是扇了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只,好像男人都吃這一套。
「不用,就當大順我送你了可好?」長樂曜祀輕笑,自己還真是夠賤的,她只是心甘情願的歡愛了一回,自己便什麼都願意給她了。
「你說的,不准反悔。」竟然白送,她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可要我?」這般低微的語氣,是李冉冉從未聽到過的,是啊,他是一國之君,原本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卻將他的權利拱手讓給了自己,那,自然是一無所有了,連市斤小民都不如了吧。
「唔,你要我,我就要你。」環住男子的脖子,原先的兩人就像是抱成團自衛的刺蝟,靠的越近傷的越深,此刻,脫下了那一身防備,是彼此依靠溫暖的戀人。
「好,說定了,我一直都要你,你便不准捨棄我。」
「嗯。」
*
這一夜之後,整片大陸上的局勢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荒北的鐵騎終於踏遍的整個大順,最終荒北的神武帝,耶律拓,這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如神話一般存在的男人,卻在奪下大順皇宮的一刻,宣佈他將大順和荒北雙手奉送給藍昭的女帝,作為自己的嫁妝。
藍昭對於其他四國而言本就是神秘的存在,他們的王族之中甚至流傳著這樣的話,若是那一日藍昭國的女子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立足,那麼,就再也沒有男子的容身之所了。
可這決定,一時間還是引來了各方勢力的反對,只……他們都不清楚,藍昭的女帝手上有什麼。
影閣那遍佈全大陸的情報網,這些自以為是的有志之士的人匯聚在一起,還沒開始商量,老巢就被鬼域的人給端了。
不過事情的轉折點,真正是在越疆的長老十三人帶著兩位極盡妖嬈的雙生皇子,送給藍昭的女帝,為妃開始。
再加上造反集聚的人們一次次的未曾開始就被人扼殺在搖籃中,漸漸的,李冉冉這個名字變成了妖魔一般的存在,再也沒有人敢做反抗。
就是一直窩在南邊大陸上,過著安逸富饒的生活的南蜀,也因為首富簫沐陽的臣服,而不得不每年上貢給藍昭女帝一筆天文數字,方才能保有國號。
只,所有人都以為風光無限的藍昭女帝,李冉冉,卻其實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可惡的祁璃和祁玥兩個人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將自己身上的熱蠱的餘毒給解了,本來每個月還能翻身農奴把歌唱,壓的幾個男人喘不了氣的,可這會兒子,卻只有每日被壓的份兒。
好在今兒個,輪到陪冷夜,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冷夜,你磨蹭什麼……還不快睡。」李冉冉睜開迷濛的雙眼,那叫一個累啊!明明每天晚上天都還沒黑透就開始被折騰,然後……第二天天沒亮又要起來早朝!這幾個月下來,老身子骨每天像被碾過一樣!
今晚想著能摟著冷夜一晚好眠,誰知道……
「祁璃說了,六個月了,無礙了。」冷夜坐起身子,又一把撈起睡得像死水一樣的李冉冉,一個毫無預兆的進入,開始了一夜的漣漪!
誰告訴她,孕夫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精力啊,不是說,有事兒沒事兒就想睡覺麼!
「唔,嗯……冷夜,慢點兒,孩子……你……」
……
這一夜,注定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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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
只有四萬多一點……唔……人家已經很努力了,最近都是事兒啊!
那啥,老紙結文了,花花鑽鑽撒起來啊!
哇卡卡……話說,心情好,會寫番外的……哦吼吼……完結了完結了,可以好好耍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