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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惹火傷身》孽戀情深 045 鴛鴦浴 文 / 二月榴

    容曄的突然闖入令進行了一半的會議終止,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拜昨晚的聚會所賜,有部分人是認識他的,不由開始猜測地竊竊私語。

    陸彎彎看著突然出現的容曄,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看到他迎著眾人的目光走過來,直到陸彎彎身邊。他帶的助理也很有眼色,搬了把椅子直接放在彎彎坐的主位左手邊。

    容曄根本沒看眾人,逕自坐進那張皮質椅子裡,身體慵懶地舒展。然後點了根煙,上半身前傾,右手肘狀隨意地搭在桌面,金色的打火機在桌面無意識地輕敲。單調的聲音在會議室裡響起,並不突兀卻無形中給了人的壓力,使那些小小的議論聲都消匿下去。

    他問陸彎彎:「差多少?」

    陸彎彎楞了一下,似乎還沒從他怎麼出現的疑問中醒過神來,所以暫時對他的問話不能心領神會。

    「陸小姐與陸希先生的股權持平。」林陽代她回答,然後目光環繞了一遍會議桌,只是這些股東都不支持陸彎彎。

    想來不止是因為華瀾給了他們好處,更重要的是他們認為陸希跑了,陸晨也算是陸家的兒子,而不應該指望一個小丫頭。

    容曄看了他一眼,明顯是陸彎彎的人,唇角狀似滿意地揚了揚。然後瞟到陸彎彎皺起的眉頭,大概也能猜到大體的情況。目光朝直視前方,並沒有看向眾人,嘴裡卻問:「南董,你手裡有多少這家公司的股票?」

    只見坐下華瀾下手邊的一個男人趕緊站起來,「絕頂」的腦門上竟已經出了一層汗。顯然他是認識的容曄的,而容曄這表現明顯是為陸彎彎出頭,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所以看著容曄的眼神裡有些畏懼,說:「回容少,大概只有百分之八。」

    「那賣給我怎麼樣?」容曄問。清清淡淡的一句話,也許只有容曄這樣的人能在這樣的場合,眾目睽睽之下談股權買賣。

    「哪裡,難得容少看得上眼,只管拿去。平時我想送還找不到機會呢,我的榮幸,我的榮幸。」那南總點頭哈腰的一副醜態,完全沒有剛剛幫著華瀾欺負陸彎彎的模樣。

    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入股寫意也不過是為了投資,這點小錢就算虧損了他也不會在意。只是不知華瀾用了什麼辦法請動了他,其它小股東自然見風使舵。見華瀾母子找了他做後盾,便一面倒的支持陸晨。

    如今見他倒戈,又一副巴結容曄的模樣,都不由猜測容曄的身份,暗暗為自己抹了把冷汗。而華瀾看到這南總這模樣,一股怒急湧上心頭,卻又得罪不得,只能強壓著。伸手暗暗拉扯南總的袖子,卻被他果斷拔開。

    那俐落的動作,恨不得立馬與她撇清關糸,最好大家剛剛都失憶,忘記自己曾經與這女人站在一起。

    這點小動作又怎麼逃得過容曄的法眼?他唇角泛起嘲諷的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說:「哪怎麼好意思,我會按高出市場價三倍的價錢付給你。」

    他若是果斷收了還好,這話一出,那華總幾乎要哭出來。誰不知道這容少雖然行為低調,但凡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他在暗中收購過幾家大公司,做法狠絕。

    又加上他那樣的家勢,是誰也不敢得罪他。若是聽到一點能沾上他的項目的風聲,不是上趕著巴結企圖沾點光,就是讓著走,不然與他作對的公司都會下場慘烈百倍。

    如今他說得好聽,是要按高出市場價三倍的價格來購買自己的股票,到時若是拿他整個公司陪葬,那可怎麼得了?

    如今這南總也悔得腸子都青了,心想若是因為這點事得罪了容曄,他的下場都不敢想像。心裡已經恨上這華瀾,將自己拖進這混水裡。

    那南總動了動腦子,正想做垂死掙扎地開口,容曄卻已經伸手指了指他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那南總要出口的話含在嘴裡,卻是半分異議都不敢有,只得蔫蔫地坐回去。

    「你是哪來的?我們這裡股東大會,你憑什麼坐在這裡指手畫腳?」沉不住氣的華瀾站起來。

    雖然看得出來容曄身份非凡,可是她不甘心,眼看寫意的大權就要落在自己兒子手裡,如今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輕易飛了,她如何甘心?所以現在盯著容曄的眼神就像能吃人似的。

    「媽,媽!」陸晨扯著自己的母親。

    他們才回國不久,自然也不認識容曄。不過看那南總對他敬畏的樣子,也知道此人必定不簡單。他雖然不贊同母親以這樣的方式覬覦寫意,但是也不希望母親惹上什麼麻煩。

    那南總現在則是能不出口便不出口,只祈求容曄及陸彎彎忘了自己的存在,別將自己與這個瘋女人再聯糸起來,然後僥倖地躲過一劫。

    「你別拉著我。這是你自己的事都不上心,你才是陸家的兒子,憑什麼讓這個野丫頭鳩佔鵲巢。」華瀾的出身原本就是個三流明星,沒什麼素質,這會兒也不怕別人看笑話。一看圖謀不成,便大吵大鬧起來。

    容曄蹙起眉,手裡的打火機啪地一聲摔在桌面上。抬眸間,潭底的光芒闃黑涔冷,令華瀾忍不住地顫了一下,便不自覺地噤了聲。

    那打火機從桌面彈跳出去,在桌面上打了轉,弄得會議室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我不是什麼人,但是如果有人想欺負我的女人,我容曄絕對會讓他付出代價。」這聲音很低沉,清清淡淡,卻字字珠璣地清晰地落在每個人耳朵裡。

    話很清楚,陸彎彎是他納在羽翼下的女人,誰若是想動,便先惦量一下自己。

    這種時候就連華瀾楞住了,誰還敢吱聲?

    陸晨看著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子,他就是容曄?那個小時候陸彎彎偶爾歸家,嘴裡不斷念叨的曄哥哥?

    原來是他!

    怪不得。

    容曄的背景,他又如何不知?他見母親的也楞楞地盯著容曄,便知道華瀾也想起這個人……

    「沒事了吧?」震懾完眾人,容曄又問了一句,嗓音頗冷。

    這時候自然沒人再敢吱聲。

    「那就散了吧。」容曄宣佈,然後拉起陸彎彎的手,說:「走吧。」

    陸彎彎本來想掙開,但是看了華瀾一眼還是忍住了,畢竟容曄剛剛替自己解了圍。

    兩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下離開了會議室,進入辦公室,陸彎彎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說:「今天謝謝你,股票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這丫頭過河拆橋,他又怎麼會沒感覺到她的小動作?

    容曄聽了笑著跟過去,在她剛剛坐定之後,將她的椅子轉向自己,手掌撐在她的皮椅扶手上,身子前傾便輕易將她困在自己與椅背之間,問:「怎麼還?」

    陸彎彎坐過來本意是與他隔開距離,沒想到他輕易便將兩人拉成如此曖昧的姿態,臉上不由報赧。

    在他身子沒壓過來之前,她受驚似的抬臀想要站起來,但是他不讓,兩人只能撞在一起了。陸彎彎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只能坐回去,看著他的身子將自己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兩人並沒有貼在一起,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更顯曖昧。陸彎彎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回答:「我按高出你收購價三倍的價錢來收購。」

    這口吻完全是學他的。

    容曄看到她,薄削的唇角慢慢暈開笑意,問:「彎彎,你覺得我缺錢嗎?」

    這句話差點沒把陸彎彎嗑死。

    是啊,他不缺錢,根本不會將這點錢放在眼裡。可是對於陸彎彎來說,話她雖是說的瀟灑,可是真要籌出這筆錢來卻很難。

    她本來想問,那你要什麼?可是衝口而出的話在對上他眼中慢慢溢出的笑意時,突然就嚥了回去。因為這話很引人暇思,好像她要與他做什麼不正當交易似的。

    「那你要買這股票是等著發霉嗎?要知道現在寫意的狀況可不好。」換了句話,咕噥的帶著那麼點小委屈。

    容曄就喜歡看她這副臉頰微低的模樣,好似又回到了從前,讓他忍不住逗她,說:「彎彎,難道你以為這股票我是替你買的?」

    那口吻,好似她在自作多情一般。

    陸彎彎聞言頭嗖地一下抬起來,顧不得被他揶揄的報赧,問:「難道你也想要寫意?」

    她為自己的猜測而吃驚,她甚至從不知道如今這樣的寫意還能如此搶手?可是這是她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如果他只是拿來玩玩,這樣不莊重心態,她會十分不快。

    容曄搖搖頭,而陸彎彎仍不放心,拿戒備的目光盯著他。

    容曄唇角揚了揚,伸手揉揉她的發頂,說:「你那是什麼表情?股權在我手裡有什麼不好?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這點你完全不必擔心,留著那點資金和精力好好運作公司,讓他早點起死回升才是緊要。」

    陸彎彎則嫌棄地拔開他的手,真把她當成好糊弄的小孩子了?

    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之間的關糸便出現了細微的變化。雖然仍然存在一些彆扭與距離,不再像從前那樣見面便是迫與被迫,然後演變成劍拔弩張。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毫無預警地推開,然後他們看到肖助理滿臉驚慌地闖進來。他看著靠得極近的兩人一下子楞住,但是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容曄面上平靜,彷彿並沒有感覺兩人此時有什麼不妥。倒是陸彎彎有瞬間被人撞破什麼的狼狽,瞪了他一眼。

    容曄只好將按壓在她皮椅扶手的手收回來,站直了身子。陸彎彎才轉動座椅,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問:「什麼事?」

    「那個……華女士帶了記者在樓下鬧呢。」她看了一眼容曄,接著說:「……說得好難聽。」

    那些記者原本該是華瀾約來宣佈自己兒子執掌寫意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容曄壞了她的好事。所以她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在樓下大放厥詞。

    聲稱陸彎彎容不下胞弟,仗著自己攀上了京城的權貴(自然指容曄),欺壓他們母子兩人。真不愧是三流演員出身,表演的那叫一個聲情並茂,聲淚俱下,半點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媒體才不管事情怎麼急轉而下,只要有新聞報導,能引發熱點又何樂而為。所以都聚焦在樓下,對著華瀾母子一陣猛拍,甚至興奮意外得到這樣的猛料。

    那華瀾雖然鬧,也不敢直接說出容曄的名字。其實不說出來才能更能引發大眾的好奇,於是各種猜測紛沓而來。

    陸彎彎與容曄聞訊趕來時候,只看到一樓的大廳裡聚集了許多的人。這橦寫字樓有三十幾層,其中只有十八,十九是寫意廣告的樓層。這會兒卻因為華瀾的鬧劇,彙集了諸多公司的八卦人士,所以可以預見,不到一天寫意的醜聞便會在這橦大樓裡傳來。

    容曄拉了陸彎彎悄悄從安全通道下了地下停車場,他的車就停在這裡。

    墨綠色的世爵c8開出去,繞過大樓前的廣場時,還可以透過帳幕玻璃看到裡面的「盛況」,令陸彎彎一陣頭疼。

    「不必在意,就當免費的廣告效應。」容曄說。

    陸彎彎卻笑不出來,她盯著外面的路況一會兒,突然轉過頭來說:「你能不能不動她們,這事讓我來處理?」

    依著容曄的性格,她想華瀾母子肯定會遭殃,但這畢竟是她們陸家的事。

    容曄聞言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意外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謝謝。」陸彎彎說。她摸出手機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然後叮囑司機看住記者,別讓他們騷擾陸文華。

    「那就這樣,爸,我一會兒去看你。」

    「我這邊沒事了,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陸文華說,口吻間總帶著那麼點愧疚的意思。

    「嗯。」陸彎彎含糊地應了一聲,打算過去看看他。

    畢竟陸文華剛從搶救室裡搶救過來,她心裡還是擔憂的,卻發現車子已經拐了個彎,停在一家飯店門前。

    「先吃點東西,然後打包一些給你爸。」容曄說著推門下車。

    雖然陸彎彎忙到中午也沒怎麼吃東西,可是現在哪有心情吃得下?但是容曄已經率先下了車,她沒有力氣與他爭執,便抬步跟了過去。

    進入酒店大廳,容曄選了靠窗的位置坐定。侍者馬上奉上菜單,他卻連動手接都不曾。她就聽到一個又一個自己喜歡的菜名從他的薄唇間吐出來,都是她從前喜歡的口味。

    陸彎彎抬眼看著他,陽光暖暖地照在他精緻深邃的五官上,眉宇間彷彿注入那麼一點點柔和,仿若又回到了從前那樣被寵溺的時光。

    「看什麼呢?」他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問。

    陸彎彎搖頭,目光低垂下去,掩蓋住情緒。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他的貼心或寵溺也不過是隨興而為。

    「在想什麼?」隨著他的詢問,一隻鳳尾蝦仁被放置在面前的就餐小瓷碟裡。

    陸彎彎看了他一眼,既沒回答也沒有動他夾的菜,而是夾了桌上其它的菜品吃。

    容曄蹙眉,顯然微有不滿,霸道地說:「吃掉。」

    陸彎彎也不理他,繼續吃自己的。容曄正待發作,身邊便有一道陰影遮過來。側目望過去,就見楚暮晚站在了他們桌邊。

    「嗨,曄,彎彎這麼巧,你們也來用餐?」楚暮晚向兩人打招呼,唇角那抹笑是一貫的溫柔。

    陸彎彎看著她那優雅溫良的模樣,彷彿前幾天陷害她的事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容曄沒說話,看了停止埋頭苦吃,一臉不爽地盯著楚暮晚的陸彎彎。心想這丫頭還是這樣,將所有討厭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不懂得半分隱藏。

    不過他不知道,陸彎彎就是故意這樣不隱藏。反正他現在表現的一副在乎自己的模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與楚暮晚周旋?

    也或許容曄知道,只是不在乎罷了。從來她仗著自己的寵溺也會如此,而他也樂意給予這種寵溺。現在看著她一副情緒欠佳的樣子,然後又將視線移回楚暮晚臉上。

    這會兒沒人理她,她佇在桌邊便顯得尷尬。可是走開又彷彿不甘心,所以頂著容曄迫人的目光轉向陸彎彎,說:「彎彎,上次我不舒服誤會了你,不好意思啊。恭喜你們公司中標,我選了禮物還沒來得及送你呢,要不一會吃完飯隨我回家去拿吧?」

    又來這一套?

    陸彎彎冷笑,擱了手裡的筷子,目光睇上對面的容曄,諷刺地說:「我可不敢。萬一你又發病,曄哥哥給你做人工呼吸,你又說是我指使人輕薄你,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楚暮晚沒想到她也變得這麼靈牙俐齒,面色一滯,說:「都說了上次是誤會,我跟你道歉。更何況我和曄……」她想說她和曄談不上輕薄不輕薄。

    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那樣子好像陸彎彎在欺負她,弄得她心裡煩燥,乾脆擱下了筷子,對容曄說:「您慢用,我先走了。」便拎了包起身。

    反正楚暮晚表演也是給容曄看的,她沒必要委屈自己陪她演。真後悔剛剛離開公司時怕引起媒體注意,沒有開自己的車。

    容曄見她起身,便按了鈴招侍者過來買單。當著楚暮晚的面掏出錢夾,抽了幾張鈔票甩在桌上,起身離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楚暮晚一眼。

    「曄。」楚暮晚見他這種態度,這聲更是喊得委屈。

    容曄看了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一眼,說:「那個什麼人工呼吸,還有陷害的事我會查清楚。」意思是讓她等著,面對楚暮晚的他梭角分明的臉上帶著鋒利,完全沒有與陸彎彎單獨在一起的平和。

    楚暮晚聞言臉色發白,只能怔怔地看他離去。

    楚暮晚看著他追逐著陸彎彎腳步的背景,總是這樣,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他眼裡只有陸彎彎,將她保護的滴水不露,任何欺負她的人他都要讓人付出代價。

    牙暗暗咬緊,目光陰狠,手絞著皮包帶子的力道,彷彿要將它扯斷。

    陸彎彎出了酒店,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還沒打開後座的車門,手就被人扯住。

    陸彎彎煩感地回眸瞪他,果然是容曄。

    「你這是做什麼?她又不是我找來的。」容曄無辜地看著她。

    陸彎彎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說:「容少,我不想參與你們的事,也請你放過我好嗎?」

    這種撇清關糸的話,終於讓容曄的眸色暗沉下去,他盯著陸彎彎問:「你再說一遍?」

    他以為她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沒有回到從前,也多少進了一步,怎麼楚暮晚一出現,她就又是這樣的態度?

    「我說容少,你對你沒有任何企圖,請你和你的追隨者,暗戀者還是仰慕者,包括那個未婚妻都說清楚,不要什麼事都針對我。請你離我遠一點,還我平靜的生活。」她說著要打開門,容曄的手卻壓在門板上阻止。

    「唉,你們到底上不上車?我還要坐生意呢?」出租車司機急了,朝他們感。

    容曄給他凌厲地的一眼,匡地關上他的車門,吐出一個字:「滾!」

    那司機見他衣著講究,也拿不準他是什麼人。心想著混口飯吃不容易,就罵了一句髒話,然後將車一溜煙地開走。

    陸彎彎被容曄拽到自己的車裡,然後將車開出去。她反抗不過容曄,只能賭氣將頭轉向車窗外,也不說話。

    容曄顯然也有些生氣,專注地盯著路面,側臉上的線條看上去冷毅許多,仿若帶著陽光也融化不了冰寒。

    三十分鐘左右,直到車子出了市區,沿著上山的路蜿蜒而上,她才驚覺到不對勁。

    「去哪?」她問。

    「我家。」容曄簡潔地回答。

    「我不要。」陸彎彎出聲反對。

    而容曄根本不理她的抗議,繼續將車往山上開,半點不曾減速。

    陸彎彎心裡也氣,上前作勢就要奪他的方向盤。容曄腳下將油門踩到底,車子便飛一般地竄出去。陸彎彎沒做好,身子晃了一下栽回去,幸好糸了安全帶,所以無恙。

    這一路的速度飆得飛快,快到陸彎彎眼前只有一片晃動的綠色,與西方夕陽的餘輝交錯,根本來不及看清前面的景物。有時好不容易看清了,會發現差一點就衝到懸空的山壑,嚇得她臉都白了,哪裡還敢亂動,只管緊緊握著自己身前的安全帶。

    心一路緊繃,很快到了容曄位於山上的別墅。傭人已經早早就開鐵閘,他直到門前才減速,然後一直開到了主樓的門前。

    吱的一聲,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起,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陸彎彎推門下車,再次腳軟地跌在地上嘔起來。

    她這副身體彷彿分外嬌弱,從前坐長途便會暈車,後來坐船、坐飛機都會暈。只是現在坐的多了,情況好一點兒,卻仍禁不住容曄這樣折騰。

    容曄開門下車,看著她跌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樣子,蹙眉,彎腰想攙她起來,卻被陸彎彎用力推開,腳步後多了兩步。

    容曄沒有防備,這一下也有些惱了,更何況他本來就還在為她說讓他退出她生活的話而生氣。

    「給她來杯水。」吩咐迎過來的傭人,他逕自往別墅內走,手中的鑰匙串發出叮零的細碎聲響。

    陸彎彎覺得好一點兒,才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跑過去擋在他面前,說:「我要回去。」

    這可是他家,她不想待在這裡。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容曄目光咄咄地盯著她執拗的樣子問。

    陸彎彎被他盯得心裡發緊,卻仍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說:「反正我不想待在這裡。」

    容曄也不說話,只是沉著臉看著她。

    陸彎彎的目光則盯在他手指間的鑰匙上,咬了咬牙,動手便要去搶。不過容曄的速度更快,只見一道銀光從他的手間劃出,然後落入不遠處的游泳池裡,撲通一聲便沒了蹤跡。

    「想回去,自己去撈。」

    陸彎彎當時真是氣,怒瞪了他一眼,便真跑過去,撲通一聲跳進游泳池裡。

    她識水性的,從前容曄最喜歡的運動便是潛水,經常去海灘或室內游泳館去玩,有時她會跟著,所以她的游泳技術還算不錯。

    游泳池不大,她在裡面游了一圈,便很快在底部找到被容曄扔進游泳池裡的鑰匙,抓著它但浮出了水面。

    殘陽若血,映在波動的水面上。

    容曄看到她身子矯捷地在水裡,黑髮如海藻般在水面上鋪開。突地破水而出,雖然整個衣服都濕了,探出的上前身被白色的布料包裹著,露出裡面的黑色文胸,挺立的胸形一覽無餘。

    可是更耀眼的,是她臉上那「純真」的喜悅。

    陸彎彎根本沒想到他還守在池邊,抹了把臉就對上他唇上那抹詭異的笑。明明剛剛臉色還陰沉的要命,真是莫名其妙,她心裡暗罵,握著鑰匙朝池邊游過去,然後踩著池邊的台階走上來。

    當時衝動,直到渾身濕漉漉地出了水,才有些後悔。但是她仍然不肯認輸,握著鑰匙逕自走回那輛世爵c8邊,然後按動中控鎖,但是沒有反應,然後她才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很蠢的事,也終於明白容曄到底在笑什麼。

    鑰匙她是搶回來了,可是想要憑借這輛車離開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忘了電控鑰匙進水,根本就不能再用。

    「怎麼樣?折騰差不多就進屋吧。」容曄走過來,臉上平平淡淡淡的,裝得一本正經,誰知道他心裡是不是樂死了自己。

    陸彎彎心裡懊惱,恨得牙氧氧,心裡卻不肯服輸,抱著濕透的衣服坐到游泳池邊賭氣。

    容曄看著她賭氣的小臉,心裡還介意著她在出租車前說的話,心想給她個教訓也好,所以也沒管她,轉身就進了別墅。他就坐在窗邊陪她耗著,看著她單薄的身子縮在池邊,有些微微的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在哭。

    「容少。」保姆過來給他端了杯咖啡。

    容曄吩咐:「給她送條毛巾過去。」

    這保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馬上心領神會。這哪裡是讓自己送毛巾,是讓她勸那姑娘進來吧?

    「是。」聰明的人總是一點即透,又要不動聲色,這樣才算識趣。

    很快,保姆就拿了條白色的大毛巾過去,給陸彎彎披在身上。

    陸彎彎轉頭看了一眼,見是保姆,倒沒有不領情,低聲說了句:「謝謝。」

    「小姐,進屋去吧。這天快黑了,晚上山裡風涼。」保姆勸。

    她這單薄的小身子,看起來可不強健。

    陸彎彎搖頭,裹著毛巾哆嗦著站起來:「謝謝你。」然後往別墅外走。

    陸彎彎有時很執拗,胸口憋著一口氣,也分不清到底是在跟容曄別著勁兒還是自己。容曄此時的心情也大致相同,所以說兩人在某種程度上還蠻像的。

    只是這種像在此時並非好事,誰也不肯妥協,最終只能這樣耗著。

    「哎,陸小姐!」保姆見自己不但沒勸好她,反而見她往別墅外走,那樣子好像是要離開便急了,但是卻沒辦法。

    幸好容曄已經發現,只見他大步從別墅內走出來,朝著陸彎彎的身影追過去。

    陸彎彎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子能不能下得了山,只是別著那股勁,人剛剛踏出鐵閘,手就被拽住處。她沒來得及轉頭看清是誰,身子就已經被容曄抗上了肩頭。

    「放開,放開。」她拳打腳踢地鬧,容曄卻不為所動。

    她身上的衣服是濕的,水漬浸濕了容曄的肩頭,手腳擺動,便有水滴落下來。

    容曄直接穿過樓下的客廳,抗著人便上了二樓,將她丟在臥室的床上。

    陸彎彎掙扎著想起身,容曄抓著她的腕子壓回去,吼:「你鬧夠沒有?」

    這到底是在跟生氣?值得她這樣糟蹋自己?她寧願穿著濕透的衣服下山,也不肯留在有他的地方?

    陸彎彎被他吼得耳朵痛,推不開他,便別過臉去,做著消極的抵抗。

    其實她這樣,他的心就揪著。

    明明上午還挺好的不是嗎?明明吃飯時都讓他感覺兩人彷彿回到了從前,他奢望不多,就像從前那樣寧靜平和的相處,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呢?

    他看著她別過去的側臉,那神情間只有冷漠,就像初遇時她面對自己的樣子。

    他扳過她的臉,唇狠狠地吻上,帶著自己不甘。其實他也會累,卻又放不下她,所以一邊沒有理由的強迫,一邊受著自己才明白的煎熬。

    陸彎彎躲不開他吻,便咬緊牙關不准他得逞。他的手掐著她的下頜,濕滑的舌溜進去,強迫讓她接受自己,吸取裡面的每一分甘甜,直到將她的口腔間填滿自己的味道。

    她被吻得很痛,反抗的力道漸漸弱下去,感到她的順從,他的動作也漸漸溫柔起來。他特意睜眼看了她一眼,她閉著眼睛,並沒有像上次在船上一般流淚。

    他便吻得更深,更深,彷彿要碰觸到她的靈魂深處去。舌與舌的勾纏,弄得她漸漸喘不上氣來,雙頰酡紅,讓他忍不住一吻再吻。

    呻吟突然溢出紅唇,令他喉間一緊。他看到她仍閉著眼睛,喊:「阿展。」然後睜開迷離的眸子。

    容曄聞聲渾身一震,眸子同時暗沉下去,他瞇看著望進她的眸色裡,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刺激自己,可是心裡還是會覺得極為不舒服。

    陸彎彎衝他勾起笑,看上去極為嫵媚,卻是挑釁。

    「陸彎彎,有種你再叫一遍?」他貼著她的唇說。

    陸彎彎眼裡悚了一下,卻攥緊手掌。

    容曄注意到她的動作,問:「拿出來。」

    陸彎彎搖頭。

    他作勢伸手去搶,陸彎彎將東西朝他擲過去,然後趁機跳下床往外跑,只是手剛剛夠到門把,就被他追上來的他壓在門板上。

    他的身子貼著她的背,手錮著她的腰身,形成曖昧的姿態。他的唇就落在她的後頸,暖暖的呼吸掃著,帶來癢癢麻麻的感覺,她甚至聞到了從他唇角流下來的血腥味。

    她莫名的心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只感覺他的唇在慢慢下滑,落到了領口邊緣,嘶咬著她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她不安地想動,卻被他按回門板上。

    他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只聽嘶拉一聲,濕透的衣料便從後背裂開,可見他的力氣有多大。後背的肌膚被暴露在空氣裡,他的指尖順著她美背下移,肩頭、蝴蝶骨,纖細的腰肢,甚至還有一路向下……

    「不,不要!」她抓住他的手,彷彿知道要發生什麼,所以極度崩潰。

    他說:「彎彎,你還記得那年你宿醉未歸,我是怎麼對你的嗎?」這次,是她真的將他惹怒了。

    話音剛落,陸彎彎的身子便如秋風中的葉子瑟瑟地抖了一抖。當年,她也有過叛逆,因為看到他與楚暮晚在一起,便賭氣地與同學聚會偷偷喝了酒。

    其實當時喝酒也只是好奇,卻因此喝醉了,醒過來時便第二天早上,當她偷偷回到家時,他就站在樓梯口,滿臉寒霜地等著自己。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將她拉進房裡鎖了門,不顧她的尖叫哭鬧,強行剝掉她的衣服,他的手掌從她光裸身體的每一寸滑過,連最私密的地方都沒放過……

    他一邊摸著她,一邊逼問一些下流無恥的話,問她有沒有跟別的男生過夜,都做過什麼。

    那時的陸彎彎只有十六歲,青澀到懵懂的年紀。初次經歷在個異性面前被剝光身子,承受他這樣的洗禮,對她而言又是何等的傷害?

    更何況那時容曄並不僅僅只是摸摸她,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這樣做本來就是懲罰她,而這懲罰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擔心,因為嫉妒而憤怒。

    可是為什麼嫉妒,為什麼憤怒呢?那是因為喜歡與愛,面對這樣自己喜歡的女孩,他又怎麼能忍得住?

    陸彎彎淚眼朦朧地祈求,哭得眼睛紅腫,她都已經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曄哥哥,看著自己的目光最後都冒著獸光一樣,恨不得將她撕碎……

    最終,他還是沒有真正得到她。因為憐惜,所以存了最後一絲理智,而衝進浴室裡泡冷水澡。至於陸彎彎,她整個人縮在床上哭得差點茬氣。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陸彎彎都排斥他的碰觸,不跟他說話。有一天容曄去接她放學,看到有個男生糾纏她,差點強吻上她,他衝上去便動手一拳將那人打翻在地。

    當時陸彎彎嚇壞了,那時容曄剛剛考上軍校,她怕真的出人命,更怕他有什麼麻煩。哭著死命地拽他,求他,最後才讓他停手。容曄警告完那人,然後二話不說將她弄上自己的車,壓在椅背上就將她狠狠吻住。

    那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他那麼霸道地長驅侵入,吻得她的唇都破了,舌頭發麻。她腦袋嗡嗡地聽到他的宣佈,他說:「彎彎你記住,除了我,誰也不能這麼對你。」

    自此,不管陸彎彎願不願意都打上了容曄的烙印。她想那時她是願意的吧,喜歡享受他的寵溺,喜歡一如既往的跟他撒嬌,在他心情好的時候盡情地提無理要求,只要不觸及他的底限,他都會是合格的男朋友。

    這事,她們也沒有隱瞞過容曄的父母。容曄的父親因為陸彎彎的年紀小曾經反對,但見容曄態度堅決,便只是稍加詞令,最後還是默認,而容媽媽則一直樂見其成。

    於是兩人就這樣明正言順地在一起了,但是那次被剝衣服的後遺症一直都在,開始是容曄覺得她小,又加上容正峰警告過他,不准影響陸彎彎的學業,所以一直忍耐。

    後來有一次他誤闖陸彎彎的房間,打開門正撞到她換衣服,實在忍不住將她壓在床上,她還是害怕的發抖,甚至哭泣著求他不要傷害自己。那時容曄才明白,上次將她剝光衣服的事她心裡留下了陰影。

    他抱著她,吻著她的額頭,細語安慰,從此沒有再碰她。若不是後來陸媽媽出了事,她急於需要他的慰藉,也許他們仍然不會發生關糸。

    他當時也曾經猶豫過,可是她的滋味太過美好,他從十六歲開始等她,等她慢慢長大,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又如何忍得住?

    最終,他還是要了她,也給了她最深的傷害。

    灼熱的吻順著脊背一路向下,就如同那晚一般,彷彿烙下的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烙印。這樣的情景與那晚重疊,這種顫慄的感覺彷彿積存在身體深處,此時都被不受控制地誘發出來。

    她在愛與恨,冰與火的世界裡煎熬,最後終於忍不住心裡的悲涼而崩潰。她身子癱軟下去,跌在地上哭叫,質問:「容曄,你到底要幹什麼?到底為什麼非要招惹我?」

    明明知道她輸不起的,玩不起這樣的遊戲,為什麼一定要拉她下水?四年前那樣的傷害經歷過一次,她便已經如同死去過一回,她沒有能力再經歷一次,他到底懂不懂?

    她的淚滴在地板上,砸下一個又一個水痕。那是對他的指控,指控他對她的傷害。容曄終於停手,勾起她的腰,兩人都坐在地上,他讓她的偎倚著自己,然後慢慢擦拭掉她臉上的淚。

    陸彎彎哭得很傷心,就如同十六歲那年的脆弱。容曄將她放回床上,然後去浴室放了熱水。

    她蜷縮在床被裡哭著,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那樣子就像受了傷的小獸,嗚咽的人心裡發緊發疼,突然感覺到身子一輕,人已經被他抱起。

    容曄將浴室的門踢開,然後將她放進放滿熱水的浴缸裡。週身被溫暖包裹,她禁不住打了顫,才發現自己的渾身冰涼。

    容曄歎了口氣,自己褪掉衣服也跨進來。

    陸彎彎驚得嘩一聲從水裡出來,無奈腳下滑,差一點就跌在缸沿上。幸好容曄出手勾住了她的腰,兩人卻雙雙跌回水裡。

    容曄在下,後腦磕到了浴缸上,嘴裡發出一聲含糊的輕哼。而她跌在他身上,腰穩穩地被他勾著並沒有傷到。總是這樣,彷彿遇到容曄她就會變笨,甚至連生活不能自理。

    有些惱怒地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他禁錮在自己腰身的力道卻驟然收緊,他說:「別動。」聲音帶著沙啞。然後陸彎彎感覺到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漸漸起的變化,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啊——」她嚇得尖叫,掙扎得更厲害,連帶撲騰的水都溢出了浴缸,地上全是積水,以及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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