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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章 (8) 文 / 納川

    第二章(8)

    楊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要走上層路線,通過自己,疏通自己的老子,讓他那個當省委書記的老爸,說句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明白了對方的來意,楊樂也不會主動說透,他要繼續裝糊塗,自己不急,對方先急,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個楊胖子,這些年肯定沒少貪污受賄,這個時候敲他一竹槓,理所當然。

    楊樂說:「我一個生意人,有什麼發言權啊?我幫不了你。」

    楊發魁說:「老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這幾年你想一想,我可是沒少關照你吧!我隔三差五的來一趟,整個局裡,沒有人敢找你開的這家夜總會的麻煩。你說你這,什麼沒有?要按照國家的法律,早該關門整頓了,你說不定,也在監獄裡呆著呢!」

    楊樂一聽,更不高興了,臉色一沉,說:「楊發魁,現在可是你求我,不說點好聽的,你還要威脅我,你想怎麼樣?」

    楊發魁是幹什麼的,一輩子的老公安了,他知道,像楊樂這樣的公子哥,高傲慣了,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你要是沒有明顯的把柄要挾他,他是不會俯首帖耳的為你辦事的,當然,弓弦也不能繃的太緊了,要張弛有度,該放的放,該收就要果斷的收了,軟硬兼施,還要給他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他才會死心塌地的為你辦事。

    楊發魁不溫不火的說:「我的楊大公子,楊老弟,你不要以為,你老子是省委書記,就可以一直牛下去,你老子還能幹幾年,多說了,還有兩年時間,說不定一紙令下,就幹不成,到時候你這家夜總會,還開不開?你還想不想繼續發財、泡女人?有我在,一切都好辦,我要是出事了,一旦進去,我頂不住了,可是什麼都說的,到時候牽連了你,就怪不得我了。為了活命,我什麼都幹得出!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楊樂一聽,立馬嚇的軟了下來,他畢竟年輕,一直生活在老子的光環下,順風順水的,也沒有經歷過什麼大事,自己在心理戰術上,不是楊發魁這樣久經沙場的老狐狸的對手,楊發魁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楊樂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達到了,該放出誘餌了,這樣才能一氣呵成。

    楊樂站起來,在屋子裡焦躁不安的轉了一圈,說:「你要我怎麼辦?你說吧。」

    楊發魁笑了笑說:「這個簡單,你就回家,對你家老爺子說,說我在你的夜總會,是有干股的,大家都是好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我換個地方,最好還回省公安廳,做個助理巡視員什麼的,我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關照你。你繼續發你的財。另外,為了表示我的感謝,明天晚上,我會叫我弟弟發達,給你送來200萬的現金,算是你的辛苦費吧!等我過了這一關,我們還做好兄弟。你看這行不行?」

    楊樂一聽,有大錢賺,又不費任何勁,心裡馬上就答應了下來,他還生怕楊發魁反悔呢!但表面上,他還是作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說說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我們家老爺子,他聽不聽我的。」

    楊發魁說:「你就按我說的講,我相信,他一定會聽,他一定知道這裡面的厲害。」

    楊樂說:「那好吧,今天早上,我就回家,趁老爺子吃早餐的時候,把你的事情,和他提一提。看他怎麼說。」

    楊發魁一聽,十分高興,說:「肯定行,你一出馬,保準成功。我等你的好消息吧。」說著,站了起來,和楊樂握了握手,說:「這麼晚,打攪你了。」

    楊樂懶洋洋的說:「沒事,大家都是兄弟。」把楊發魁親自送到門口,才轉身回了樓上,到了房間裡,看到小雪還坐在床上,看電視。

    兩個人繼續把該進行的項目,進行完畢,在房間裡,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楊樂早早就起來了,他心裡有事,夜裡也沒有睡好,半睡半醒的,腦子裡都在思忖,該怎樣向自己的爸爸開口。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回了省委常委的家屬院。楊樂的車是一輛白色的奔馳,進進出出家屬院的大門口,把門的武警戰士,都認識他的車了。

    到了家裡,楊春風正在吃早飯,他看到兒子回來了,一般這個時候,兒子是很少出現的,他知道兒子有夜生活的習慣。

    他問:「有什麼事嗎?」

    楊樂說:「有緊急的事情,爸爸。楊發魁是不是被撤職審查了?」

    楊春風一愣,看了楊樂一眼,問:「怎麼?他和你有關係?」

    楊樂說:「是有些關係。」

    楊春風問:「什麼關係?到什麼程度了?」

    楊樂說:「他在我的夜總會,是有干股的,大家都是朋友,合夥做生意嘛!爸爸你也知道,做娛樂業的,沒有公安的背景,一天也生存不下去。」

    楊春風喔了一聲,沉思了一下,說:「楊發魁找你了吧?」

    楊樂只好點點頭說:「是。」

    楊春風問:「他怎麼說?」

    楊樂說:「他想讓您說句話,不要深究下去了,萬一他進去了,大家都不好看,他一旦頂不住,是什麼話都敢講的,到時候會牽連到我。」

    楊春風邊喝稀粥,邊思忖,知道楊發魁這件事,自己要剎車了,自己的兒子和他有關係,這就不得不保了,於是就問楊樂:「他有什麼要求啊?」

    楊樂說:「他想換個地方,最好是回省公安廳,做個助理巡視員什麼的,平安退休就行了,其他的,他也不要求什麼了。」

    楊春風說:「好吧,我答應他,回頭轉告他,一定要信守承諾,不要亂講話,亂咬人,好吧,你去吧。」

    楊樂看自己的目的很快就達到了,心裡很高興,在家裡陪父母親吃了早餐,開車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在那裡一直睡到晚上。

    晚上十二點,果然見楊發達提著一個大大的皮箱,到了他辦公室。

    楊發達把皮箱放下,說:「楊總,這是我哥哥說要交給你的。」

    楊樂接過皮箱,沉甸甸的,知道這裡面是200萬的鈔票,頓時心花怒放,對楊發達說:「好,你回去轉告你哥哥,他的事情,我給他辦成了,老爺子說,讓他信守承諾,不要亂講話,亂咬人。」

    楊發達說:「好,我一定轉告。」說完就告辭了。

    楊樂關上門,在套間裡,打開皮箱,發現裡面擺了一排排的鈔票,他也懶得數,打開自己的保險櫃,就一大捆一大捆的放了進去,心裡思忖著,又可以去澳門賭博一次了,上次去輸了一百多萬,這一次,算是從楊發魁身上,補足了虧空。看來有個好老爸就是好,一本萬利,不費一槍一彈,就能有大把的銀子賺。這個世界,有人說奮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其實有個當大官的老爸,才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並且是不費吹灰之力。

    上午一到辦公室,楊春風就安排秘書小張,迅速打電話,叫紀檢書記譚士平和政法委書記牛振海,到自己的辦公室,商議事情。

    二十分鐘後,兩個人都來了。

    楊春風先假惺惺的問候了牛振海,說:「老牛啊,你在北京開會,動楊發魁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徵求你的意見,現在你回來了,我想聽一聽你的意思。」

    牛振海一聽,不知道楊春風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既然一把手讓自己說話了,自己就要抓住機會,為自己的部下說幾句好話,因為楊發魁一直是他的鐵桿部下,自己的部下出事了,自己就是沒有受到實質的牽連,但說出去,總不好看。再說了,他也怕楊發魁進去了,那樣後果不堪設想,自己收了楊發魁那麼多錢,萬一他頂不住,把自己拉來墊背,就全部完蛋了,這絕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現在千方百計,也要確保楊發魁安然無恙。

    牛振海說:「對楊發魁的撤職,我沒有意見,他雖然沒有直接責任,但要負一定的領導責任,為了迅速平息民怨,揮淚斬馬謖,也是應該的。但楊發魁這個人,幹了幾十年的公安工作,還是做出了一定的成績的,別的不說,到了江城市這五年,江城市的社會治安,就比過去好多了,交通管理的也不錯,大型會議、各種節假日的安全保衛工作,也是有目共睹的,3000多警察的隊伍,大體上還是帶的不錯的,這個人,有能力,也有幹勁,就是有些時候,考慮問題不周全,不夠注意細節,所以,才出來事情。從總體上來看,還是值得肯定的,對他的處理,我看要留有餘地。體現組織上對一個幹部的關心、愛護、幫助,不能一棍子打死,我們培養一個高級幹部,尤其是在公安一線工作的同志,不容易,這樣的同志不多了。」

    牛振海說著話,省委副記老譚坐在那裡,思忖著,不知道牛振海和楊春風,在給自己演一場什麼樣的戲。作為副手,他這個紀檢書記,看著是中央一條線上的人,業務上屬於中紀委管,但在省裡,還是要看一把手的臉色。對於幹部的查處問題,楊春風說幹什麼就幹什麼,他不讓查了,就只好打道回府。現在情況不明,他只好洗耳恭聽,反正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沒到謎底揭開的時候,自己不能急,要不然就會碰一輩子灰。你稀里糊塗的就表態了,萬一和一把手的意見南轅北轍,你說你怎麼收場吧!難看不難看。反正他和楊發魁,沒有任何淵源,他也是從外省交流過來的,到西江省裡沒幾年,像他這樣的幹部,都樂意當的是太平官,混日子,一把手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混到年限,或者去政協、人大養老去,或者回北京,還做自己的京官,現在這樣的交流乾部多了。

    牛振海說完了,楊春風嗯了一聲,看了看老譚,問:「士平同志,你的意見呢?」

    譚士平說:「我還沒有考慮成熟,我聽楊書記的。」

    這樣的回答,基本上沒有漏洞。等於什麼也沒說,還顯得挺尊重一把手的,把皮球又給踢了回來,簡直是無懈可擊。

    楊春風鄭重其事的說:「好吧,我就說一下我個人的意見,我昨天晚上考慮了一下,關於江城市公安民警打死人的事情,我們一定要盡快結案,安定民心,現在互聯網上傳播的速度快得很啊,今天早上我的秘書小張說,全國幾乎所有的媒體,都有我們這條新聞了,這對於我們西江省,也是不小的負面影響啊,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所以,我想啊,要盡快結案。那個打死人的民警,叫什麼啊?」

    牛振海說:「叫樊兵。」他回來這一個晚上,秘書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匯報完了。

    楊春風說:「就是這個樊兵,要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要讓公檢法機關,加快進度,早日宣判。一宣判,社會上的小道消息,自然會消失很多。至於楊發魁的事,我看就依你老牛的意見辦,我們組織上培養一個幹部,是不容易,我們的幹部,難啊,又得執行上級的指示,有些事情,還得和老百姓對著幹。幹事的是他們,衝鋒在第一線的是他們,挨罵受氣的也是他們,我們要體諒他們的難處。我看楊發魁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把他調回省公安廳,做助理巡視員算了,這個事情,你們政法委和組織部結合結合,盡快辦吧。這樣你們看行不行?」

    牛振海忙說:「行,行,還是楊書記這個安排,妥當,妥當。」

    譚士平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這兩個人,是安排了一齣戲,讓自己看。肯定是那個楊發魁,疏通好關係了。昨天要嚴肅查處的是你楊春風,今天要寬大處理的,也是你楊春風,你一夜之間,咋轉變的這麼快呢!裡面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心裡雖然明明白白,但作為老譚,他也沒辦法,他也是身不由己啊,一個孤身的紀檢書記,你要想在省裡混下去,只能配合一把手做好工作,要不然你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處境會越來越難,現在的體制就這樣,一把手權勢熏天,省裡所有的監督機關,基本上對他不起作用,這個紀檢書記,也就是對付對付那些後台不硬,運氣不好,硬撞到槍口上的倒霉蛋官員。真是有強硬的後台的,他就是犯再大的事,你也無可奈何。

    大家都是在官場混的老油條,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這個道理,老譚自然是懂的,他於是表態說:「楊書記的意見,周到,全面,我也贊成。」

    既然大家都同意,下面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楊春風擺了擺手,說:「好,先這樣吧。」

    老譚和老牛一聽,都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了,於是都拿起自己的公文包,退了出來,各回各的辦公室,安排去了。

    牛振海坐在自己的車子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楊發魁這一關,算是又過去了,自己也邁過了一個坎,有驚無險,還是不錯的結局,現在可以向楊發魁說了,估計到下午,所有監控他的人,都該撤退了吧。人家馬上就是名正言順的省公安廳助理巡視員了,雖然是非領導職務,但還是廳級幹部啊!到了年底,少不了又是一份厚禮送上來,只要有鐵桿部下,自己就有喝不完的好酒,花不完的錢,不就是關鍵時候,為他們說句話嗎!算得了什麼啊!

    果然一個多星期後,楊發魁的任命通知就下來了,調任省公安廳助理巡視員,排名在幾個副廳長之後。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廳級幹部,小車坐著,大大的辦公室,還是愜意的很。

    一個多月後,法院的判決也下來了,樊兵被判處死刑,上報最高法院審核後,很快被執行了死刑。執行槍決的那天,兩個村的群眾,敲鑼打鼓,放了幾千元的鞭炮,慶祝勝利。對杜田友的死亡,市公安局賠償了家屬30萬元,算是平息了家屬的情緒。這是後話。

    事情的結果,一個農民被活活打死,一個警察知法犯法,成了殺人兇手,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卻自相殘殺,兩個家庭殘缺不全了,留下了無辜的家人,在一生中,品嚐著生活的殘酷和艱辛。而當官的,基本上毫髮未傷,他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繼續扮演自己的演員角色。黨校的工地,到處是人歡馬叫,機器轟鳴,一座座樓房,拔地而起。再也沒有農民來挑頭鬧事了,村支書的死,讓他們看到政府的強大,公安的暴力,他們不想失去土地、房產了,再失去最後的生命。得過且過,是大多數人最終的選擇,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中國人都信這個。當人們意識到,抗爭的結果,是一次次的失敗,或者將失去更多的東西時,許多人就認命了。這樣也好,社會從表面上看,不就和諧起來了嗎!

    進入七月份,於艷梅的學校就放假了,兒子王禮,也放假了,考慮到王一鳴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於艷梅就想,到西江看一看,順便帶王禮玩一玩。西江這裡,於艷梅以前還沒有來過,現在老公在那裡當官了,度假加上探親,一舉兩得。

    她打電話就先徵求王一鳴的意見,說:「我和孩子想去看看你,住一段時間,你看行不行?」

    王一鳴說:「好,你們來吧,不過我的時間不固定,什麼時候開會,是說走就走的,反正沒時間陪你們,你們也別怪!」

    於艷梅對自己的男人,早習慣了,知道他是身不由己的人,官做到這個程度,就是公家的人了,每一天都有新的任務,不是開會,就是下去視察,或者陪官更大的領導轉悠,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廝守在家裡。

    於艷梅說:「你忙你的,我們自己安排就行了。」

    王一鳴說:「好。」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是不會為了一張機票錢翻來覆去的算計的,他們兩口子都有好的工作,收入穩定,王一鳴一年下來,基本上不用花自己的工資,官當到這樣程度的人,什麼都可以報銷。想花錢,都有公款,中國不像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對國家公務人員,都有相當嚴格的監督制度,你多報了什麼賬,自己應該私人支付的,用公款支付,一旦被監督機構發現,是要判刑的。

    中國,是當官的活得最瀟灑的國家,什麼都宣稱要和國際接軌,就是對當官的監督上,不和國際接軌,因為當官的自己制定制度,不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所以即使面對民間的質疑、批評,認為當官的花錢不透明,過於鋪張浪費,裡面有很多可以貓膩的地方,要加強監督。幾十年了,意見論證了又論證,但實際上,就是推不動,為什麼?當官的說,國外的經驗,不適合中國國情。即使是試點,他們也放出風,要從基層的小官做起,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這些大員們啊,你們是要到完全喪失民意的支持,歷史又重新輪迴一個週期律,才會如夢方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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