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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難怯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2-05-06

    畫面最後凝固,一位慈祥的老人浮現在她的腦海,是祝伯伯。對,這藥膏和當年使用的去疤痕的藥膏味道是一樣的。她用過,絕對不會忘。這種味道,只有祝伯伯一人才能調製出來,錯不了。

    只是,祝伯伯調製的膏藥為何會在宮中出現,是誰把它帶進來的呢?歪著腦袋,兀自搖搖頭。「祝伯伯都一把年紀了,又不會功夫,根本進不來嘛,更何況,他怎會知道我在宮中,還受了傷?」

    驀然間,竟看見了楚擎天的身影。所有的點滴都如江河如海般自然傾斜而出。在水中,他冰涼修長的手指纏了上來,觸及了自己前額的發,輕輕一挽,連帶著他手裡的東西,一併將垂於額前的發挽起至頭頂。然後他輕笑:「瑤丫頭,你終於長大了。」

    他手指拂過簪子光滑的表面,輕輕的插入我的髮鬢中。然後他笑著說:「瑤丫頭,你真好看!」

    「瑤丫頭,你知道嗎?不知何時,我的心,早已被你偷走。雖然我知道你定然不會接受我的,雖然我知道你早已是顧大哥的未婚妻,雖然我沒有什麼希望,但我也不奢求什麼,我只想能天天看見你便好,就讓我這樣一直陪在你身邊好嗎?我只想默默的保護你,行嗎?」

    擎天……真的是你嗎?想著,莫梓瑤心中煩亂起來,既激動,又煩惱。他,的確是有這個本事放下藥膏卻又不讓任何人知曉的。

    於是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抽開盒子,從裡面找出一隻樸實大方的碧玉簪子拿在手中把玩著。想到那時自己輕易就接受了他為自己插簪,不禁輕輕地笑了起來。那時自己並不知道這是定情的信物啊,一旦接受了,就說明自己是願意成為那個為自己插簪人的妻子。

    可惜,造化弄人,雖是接受了他的玉簪,可直到最後,還是進了宮,成為了皇上的女人,過著和眾多女人爭著一個男人的命運,而且自己還不可救藥的愛上了。緩緩閉上眼睛,再苦,也不能回頭了。這是自己選擇的路。

    而後,心又狠狠的一震,「擎天,難道你竟是為了我也進到宮裡來了嗎?不值得啊,我不要你對我這般好,你的情誼從前我不肯接受,現在就更不可能接受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始終是錯付了啊!」

    睜開眼,手指輕輕拂過玉簪的表面,許是很久沒有用了的緣故,上面都有點點灰塵了。於是拿出帕子來將上面細碎的灰塵拭盡,又找出一支精美的檀木盒子將其裝好。

    「擎天,若你真在宮中,找個機會我會將它還給你的,它應該送給更適合的人,而那人從來就不該是我。」莫梓瑤將盒子重新放好,可心情卻再也不可能平靜了。

    韻蘭在一旁看出了莫梓瑤神色不大對,恐怕這藥膏的來歷不簡單,不禁試探著問:「這藥膏……」

    莫梓瑤不說話,而是對著鏡子,勾起中指輕輕剜了些許藥膏,照著自己額上的疤痕細細塗抹起來。

    「娘娘……」韻蘭三人幾乎同時驚呼道。

    莫梓瑤在鏡中望著她們,笑道:「別怕,這藥膏的確是淡疤痕的,對本宮額上的疤痕很有用。」其它的話也不說,相信韻蘭她們心中都已明白。

    韻蘭笑道:「那娘娘就好生收著,最好是放在箱子底壓著。」

    莫梓瑤明白她的意思,她想提醒自己,這不是宮裡的東西,若是讓人發現,那是私通不明之物進宮,那是死罪。

    「要找個機會勸解他才行,他年紀也不輕了,不該為了我耽擱了。他身為武林盟主,不該為了一個女人而捨棄了大義。」莫梓瑤在心中暗暗的想。只是現在她屬於禁足期間,除了這禮佛寺,其它地方並不能去的。

    那好,先挨過這一年再說。明年,恐怕不會再這麼平靜了。莫梓瑤有預感。

    有了這種想法,日子似乎也過得輕巧了許多,春去秋來,晃眼間已是第二年的秋末。

    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裡,阮凌政來禮佛寺看望莫梓瑤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來都是形色匆匆,眉間帶著解不開的煩愁。而太后卻是時不時來禮佛寺吃齋禮佛了,聽她身邊的侍婢露兒說是如今國家動盪,太后要祈求菩薩保佑我阮南國國泰民安。

    莫梓瑤的心也跟著焦慮起來,從甘霖口中才得知,原來北疆外族圖薩拉國和烏蒙內國兩國結盟,一同攻打阮南國,在一次不查中竟然攻破了邊疆的防線,佔領我國邊境的一個郡城。而南疆的平鎮王爺也有了不軌的動作。國家一時間陷入內憂外患之境,難怪阮凌政的臉上會愁雲滿佈。

    莫梓瑤聽了大吃一驚,不禁問:「佔領我國邊境的一個郡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甘霖道:「就是今年新年的那幾日,剛好是我國防線最鬆弛的幾天,他們抓住了時機剛好傭兵而入。」隨即他歎息道:「原本北疆那邊都有一個叫做尚武盟的民間組織壓制的,可惜就在去年年底盟主失蹤,盟內群龍無首,為奪盟位,內訌不斷,這才使得圖薩拉國和烏蒙內國兩國乘虛而入了啊!」

    「是這樣啊!那平鎮王爺又是怎麼回事?」莫梓瑤聽到這裡,表情訕訕的,咬咬唇瞪大了眼睛,忙轉移話題不敢多說。

    在崇山住了兩年之久,其中還經歷過一次圖薩拉國的人來偷襲。她深知尚武盟在北疆的總要性。而盟主失蹤,她知道,楚擎天可能為了自己就在這深宮之中!

    說來,這或多或少也能算是應為她的緣故。人說紅顏禍國,最終才會變成今天的局面。

    甘霖也沒怎麼注意到莫梓瑤的神色,說道:「要說平鎮王爺,這個就很難說了,有人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才要和皇上反目。」說著目光自然而然的飄向了莫梓瑤,「但依老奴看來,他是在恨當年皇上奪了他的帝位。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皇上都不可能讓他得逞的。」

    末了,他神色變了變,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湊上前來低聲說:「老奴是看在娘娘和皇上關係上,一時忍不住多嘴了,這可是不得外傳的機密……」

    莫梓瑤深知甘霖不是一個心裡裝不住事的人,看來這些事情的確是讓甘霖也跟著著急上火。

    莫梓瑤歎息道:「都到了如此境地,真希望這平鎮王爺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一致抗外的好啊!」

    甘霖點頭,「娘娘說得極是。」

    又聊了會兒,甘霖告辭離去,他走後,莫梓瑤想著阮凌政整日為了這些事情勞心傷神的,想必日子也不好過。方才在和甘霖閒聊中,有幾次她都想問皇上近來在哪個后妃宮裡歇著,但這種情況下,這樣的話,她實在問不出口。

    她心中著急著,卻又絲毫幫不上忙,於是每日勤念佛經,為阮凌政,為阮南國祈福禱告。沒想到這樣倒是讓她和太后之間的關係變得好了不好,再也不似以前那麼緊張了。

    當門前的那那顆梧桐樹落盡最後一片黃葉時,菲兒公主來了。

    菲兒這一年裡也不是沒來過,只是這次她來後,竟然直接搬到了莫梓瑤所居住的隔壁廂房裡住下。這一住,竟然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了。

    從菲兒的抱怨中,莫梓瑤才得知,原來圖薩拉國和烏蒙內國和阮凌政談判,說想要休戰也可以,讓我國和親兩名公主去這事也算了。可阮南國尚未出嫁的公主總共才那麼三四位啊,四公主和五公主才一個八歲,一個十一歲,都還尚未成年,如何和親?能夠得上年紀的就只有菲兒和三公主長青了。長青雖然和菲兒同年,但她自幼身患頑疾,膝蓋以下再無知覺,常年以輪椅為伴。在宮中都是諱之避極的,這樣的人如何能和親?這樣下來也只剩下菲兒了,難怪她要躲到這禮佛寺來。

    莫梓瑤輕輕撫摸著她一頭長長的青絲,菲兒象徵性的歪了動歪腦袋,不過已不似先前那麼抗拒了。莫梓瑤安慰道:「你皇兄那麼疼你,怎麼捨得將你嫁到那荒蠻之國呢,再說,你才十四啊,連及笄都不夠年紀呢,這麼小的丫頭,怎麼會讓你去和親?」

    菲兒靠在莫梓瑤肩頭,沮喪地用力搓著手掌道:「可是皇兄卻不這麼認為,要不然我哪裡會躲到這裡來?」隨即垂下眼簾,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來放在眼前瞧著,眸子中閃過一抹柔情與不捨,她呢喃道:「我要是去和親了,就再也見不到那木頭了,我不想再也見不到他嘛!」

    莫梓瑤聽得模模糊糊,但大致也是知道這小傢伙定然有中意之人了,忍不住一笑道:「你呀,人小鬼大。」

    菲兒在這裡住了第十天。阮凌政來了,他來並不是來找菲兒,也不是來看在禮佛堂靜修的太后,而是專程來找莫梓瑤。

    那日是下午,莫梓瑤正在偏殿中認真的抄錄《金剛經》,聽聞外頭有人高聲唱道:「皇上駕到——」

    莫梓瑤擱了筆,正準備起身去迎,阮凌政已經似一陣狂風般奔至莫梓瑤身邊,伸手,將她牢牢的抱在了懷中,他抱得好緊,好緊,唯恐一鬆手她就會憑空消失……

    莫梓瑤驚詫地有些懵了似的靠在他懷裡,她聽見他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似乎是要迸出胸膛。她似乎能感覺到他心頭縈繞著緊張,心慌,害怕等諸多情緒。他,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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