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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欣喜 文 / 秋·葉兒

    第三百五十五章欣喜

    兩人距離太近了,匕首刺過來,莫梓瑤本能地抬手,那鋒利的聲音劃過,廣袖被劃破了好長好長的口子,匕首刺進手臂,鮮血一下子瘋湧出來。

    雪妃咬著牙將匕首拔出來,對準了她的頸脖想一刀致命地再刺下來。莫梓瑤渾身抽緊,卻不敢再拿身體來格擋,只得提氣向後一躍,便飄到了牆角。

    就在站穩身體的一瞬間,她只覺有個人影也飛快逼來,而後又是一道,自己的身子卻被人狠狠地拉住甩了出去,朝一旁的石柱撞了過去。在甩出去的一瞬間,她瞧見,是阮凌政在雪妃的匕首刺過來之前,一把將抓住自己的肩膀,並一掌推開了。

    身體前飛,看著眼前不斷放大的石柱,莫梓瑤驚得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本能驅使她用雙手摀住了小腹。可這有用嗎?慌亂中,她連忙把身體前傾,只聽得「彭」的一聲,她的腦袋撞在了石柱之上。

    這一下撞得可不輕,莫梓瑤只覺得眼前一片赤紅,身子一軟就要癱倒,耳邊忽然聽得阮凌政急急叫了聲「瑤兒!」可那聲音遠的好似在天邊,迴旋著,就飄遠了。

    在莫梓瑤落地的一瞬間,阮凌政終於衝上來抱住了她的身體。見她滿臉是血的昏了過去,心中自責不已,抱著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才回頭欲喊人,胳膊卻被懷中之人拉住了。

    原來莫梓瑤心中一直想著自己若是昏迷過去,被太醫發現自己已有身孕,那必然是晴空驚雷,所以她只是昏迷了一下,很快就又醒轉了過來。恰好就看到阮凌政正要準備叫太醫,她忙道:「皇上不要,我沒事……」

    「不行,你都傷成這樣子……」

    莫梓瑤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神色複雜的雪妃,說道:「皇上難道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這裡發生的事麼?」

    阮凌政狠狠地瞪了雪妃一眼,歎息著將莫梓瑤抱緊。可是一用力,碰到了她受傷的手臂,疼得她一陣抽蓄。而莫梓瑤卻還在心裡慶幸還好沒有傷到腹中的孩子。而雪妃也沒有刺中要害,不過是插入了手臂而已。

    「絲……」可是,真疼啊,疼得都快哭出來了。只是,現在哪裡是矯情的時候?她掏出帕子按住額上的傷口,以免流血過多導致昏厥。心道:雪妃身上怎麼會有匕首?誰給她的匕首?不管是誰,那人都是想要雪皙宮鬧出事情,可現在腦子太亂了,一下子想不通透。

    但卻知道此刻萬萬不能叫人,一方面是怕自己有身孕之事隱藏不住,而另一方面也是不能將此事弄大。

    莫梓瑤抬頭看向阮凌政,見他愧疚自責的樣子,心想,自己要試探的已經夠了,不是麼?只需看一眼,便已經知道了。還有那日他說的話,瞧見自己跌下山崖去,他恨不得殺了自己。如今的自己,方能感受得到他那句話的痛楚。

    呵,也幸得自己沒有拿命來賭啊。雪妃不過只是個弱女子,她根本不會功夫,自己即便躲不了,還是可以活命的啊,雖然現在的自己這般做有些冒險了,可所有的後果都設想過,唯獨沒有想到阮凌政為了救自己,居然大力將自己甩開。

    太危險了,莫梓瑤想起就覺得後怕不已,又忍不住伸手撫住腹部,暗暗發誓,為了腹中孩子,以後再也不會以身試險了。

    阮凌政的眸中全是痛,低頭查探莫梓瑤的傷勢,恰在此時,雪妃手握匕首,又是瘋了般的衝上來。莫梓瑤不由失聲叫道:「皇上!」

    阮凌政回頭,卻是不躲,挺身擋在她的面前。那把匕首,在離他的胸口半寸的地方,驟然停下。

    莫梓瑤瞧見雪妃的手狠狠地顫抖起來,她抬眸看著面前的男子,搖著頭道:「原來蕙貴妃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為了她去死……」

    莫梓瑤只覺得狠狠一震,蕙貴妃!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匕首上,難道說,匕首也是蕙貴妃給的?

    雪妃失望地看著阮凌政,突然又上前一步,那匕首已經抵住他的胸口。莫梓瑤大吃一驚,方才是因為沒有防範,可現在呢?他完全可以制服她的,只是他沒有,他是否寧願受她一刀,也不會親手傷她?

    咬著牙拉住他的衣服,開口道:「皇上,您是天朝的皇帝。您怎麼能以身犯險!」他若是有個好歹,江山怎麼辦?天下百姓怎麼辦?這個險,自己可以犯,而他不能。

    阮凌政聞言,身子微微一震,回眸瞧了莫梓瑤一眼。只聽「光當」一聲,雪妃手中的匕首直直地落在了地上。她頹然退了幾步,低頭笑道:「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無情,我卻依舊無法狠心去殺你?為什麼等我再次回來,一切都變了……我……我不是什麼于闐郡主,我只是尉遲恣雪。表哥……」她哭著道,「為什麼你要做這個皇帝?為什麼你要有三宮六院!」

    阮凌政不說話,只回身扯過莫梓瑤手中的帕子,將其一分為二,細細地將她額頭上以及手臂上的傷口纏起來。扶起她溫柔地說道:「朕帶你回去。」

    「皇上……」莫梓瑤又瞧了一眼雪妃,低聲道,「您放心麼?」放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阮凌政抿著唇不說話,莫梓瑤又道:「那匕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將這把匕首留在雪皙宮,留在她身邊了。

    阮凌政遲疑著,終是開口:「來人。」

    門被推開了,一個侍衛走進來,低了頭道:「皇上有何吩咐?」

    「朕讓你們守在這裡,可不是讓你們做門神!」他的聲音沉沉的。

    侍衛的目光朝莫梓瑤看去,猛地吃了一驚,又朝身後的雪妃看去,忙跪下道:「屬下知罪!請皇上降罪!」

    莫梓瑤也知道,阮凌政也不想見此事弄大,所以才叫人進來「訓話」。她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咬牙道:「將地上的匕首收起來,去查,它的來歷。」想來,此事問雪妃,她也不會說實話的。

    「是。」侍衛撿起了匕首,忙回身下去。阮凌政看莫梓瑤一眼,一句話都不說,抬腳出去。

    「表哥!」雪妃在身後哭著叫著,阮凌政沒有停下腳步,她卻依舊哭著說:「以前我有多開心,現在我就有多掙扎,今後我就有多痛苦。這些都是因為你,表哥!」

    阮凌政終是怔了下,卻還是沒有回頭,只痛心地開口:「朕讓你失望了,你也讓朕失望了。這是最後一次,從此朕絕不再踏足雪皙宮半步。」語畢,再不停留,大步出去。

    「表哥——」身後是雪妃聲嘶力竭的聲音,阮凌政卻仿若未聞。

    一直到了外頭,被刺眼的光線一晃,莫梓瑤才覺得有些支持不住,身子一軟,便倒下去。

    「瑤兒。」阮凌政急急叫著她,一把將她抱起來。

    金公公見他們出來,嚇得不輕,忙衝上來,急著叫:「皇上,皇上發生了何事?」

    阮凌政卻不理,逕直抱著莫梓瑤入了御轎,沉聲道:「回宮!宣太醫!」

    金公公才反應過來,忙連答應著。

    「瑤兒。」阮凌政低聲喚著,大手撫上她的面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咬著牙道:「朕原本帶你來,不過是想讓她知道,對朕來說,你很重要很重要。她想冤枉你,那是不可能的,只因朕信你。誰知道,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隨後,他聲音低了下去,「其實,朕只是想要雪妃斷了最後的念頭。因為我和她早已經回不去了……」

    天澤宮。

    鍾太醫得到傳召後匆匆地來了,擱了藥箱,便上前去檢查莫梓瑤的傷勢,他先是解開了胳膊上的手帕,露出傷口,一眼便知是被利器所傷,但出於小心,怕兵器上有塗毒,便搭起莫梓瑤的皓腕開始診脈。

    可他剛搭上脈的手不過三息,突然臉色大變。阮凌政一直注視著他,見其臉色突變,也不禁想到最壞的結果,心中一緊,皺眉問道:「怎麼了?莫非刀上有毒?」

    「不,不是。」鍾太醫急忙搖頭,又仔細確認了一遍,才神色一緩吁了口氣,說道:「皇上放心,刀上沒毒,貴妃娘娘這是皮內傷,這幾日上了藥,不要碰水便無礙。不過……這脈象……」

    阮凌政眉毛都快擰成一條線了,鍾太醫三緘其口,這讓原本就心情不佳的他十分不悅,沉聲道:「脈象怎麼了?吞吞吐吐,有話你就直說。」

    鍾太醫站起來,朝阮凌政握拳一拜道:「微臣觀貴妃娘娘的脈搏滑而有力,如走珠之勢,乃是有喜之兆啊,根據微臣的經驗,貴妃娘娘到目前大約有孕三個月有餘了。」

    「你說什麼?瑤貴妃有喜了!」阮凌政情緒激動得「騰」地站了起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上前一步,伸出大手哽咽著,將莫梓瑤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無限歡喜道:「瑤兒,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已經有孕了?你瞞得我好辛苦啊。」隨即又放聲大笑,「哈哈,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了!瑤兒,你快醒來吧……」

    「皇上……」鍾太醫上前一步突然跪倒在阮凌政身前道,「微臣失察,導致貴妃娘娘有孕三月之久還不知曉,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鍾太醫的聲音,把阮凌政從無邊的喜悅中喊醒,只是他這會兒心情很好,同時也有些歉疚,他知道自己臨幸她一次是在打入冷宮之前,一次是在冷宮,所以敬事房也沒有記錄在案,太醫也一直沒有為其請平安脈。若不是今日她受傷暈倒,還不知道她要瞞自己到什麼時候。

    都是自己做得不夠,對她關心不夠,才會如此。便也沒有要怪鍾太醫之意,只笑著道:「此事不怪你,瑤貴妃被打入冷宮三個月,如今也是剛剛復位。你並不算是失職。」說著話,雙眸飽含柔情的望著榻上之人,握住莫梓瑤的大手也絲毫不放鬆。

    「謝皇上不怪之恩。」鍾太醫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說道,「皇上,還是讓微臣先給貴妃娘娘包紮傷口吧,若是失血過多,恐怕會對帝裔有影響。」

    阮凌政一刻也不想離開,頭也不抬地道:「嗯,要用最好的藥,還有,切記小心著朕的孩子。」

    鍾太醫點頭,轉身吩咐了宮婢上來為莫梓瑤清洗傷口,敷藥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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