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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初為嫻妃第七章 離別 文 / 薛湘靈

    「哦。」婉兒答應了一聲,外面傳來二更鼓響。

    嫻雅反倒是有些侷促不安起來,好像已經很久了他都沒有翻過自己的牌子或者是在承乾宮留宿。這會兒孩子在這兒,他又在這兒才真是叫人為難。

    「跟你嬤嬤呢?」弘歷打量了嫻雅一眼:「時候不早了,還不去歇著。明兒回去,你阿瑪見了還不知在宮裡怎麼輕慢你了。」

    「是,婉兒告退。」本來和嫻雅說好,夜裡要摟著嫻雅一起睡的。接過這一下全都落空了。在家的時候,要是阿瑪敢把自己趕出額娘房中,不知道要說多少好話甚至還要拿多少小玩意兒來哄自己開心才行。

    到底是皇帝,婉兒還是不敢太過放肆。福了一福退出寢殿大門,空蕩蕩的寢宮越發清淨了。孩子離開眼睛,嫻雅的心神也隨之安靜下來。

    因為皇帝事先有口諭不叫太監宮女近來伺候,嫻雅只好親自伺候皇帝盥洗就寢。弘歷打量著她清瘦的身影,好像這麼些年以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安靜而恬淡的侍立在皇太后和皇后身邊。

    說話行事也不張揚過分,就算是侍宴承歡也只是循規蹈矩。好像那個在潛邸如春花般耀眼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躬身鋪陳好被褥,嫻雅回過身。皇帝坐在二進間的南窗下炕上,把玩著方纔那幾件精緻小巧的首飾。抬手掠了掠有些鬆散的鬢髮,嫻雅緩步過去:「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弘歷看著她,只是穿了件煙霞色的貼身內襯衣。小巧勻稱的身形柔若無骨,屏住呼吸嫻雅開始給他解下襟扣。弘歷盯著她的側臉:「婉兒很像你,要是不說是老五家的。真以為你們是嫡親母女。」

    「奴才哪有這麼大福分,皇上誇獎了。」嫻雅微微一笑:「五爺和五福晉好福氣,奴才可不敢作此妄想。」

    弘歷抬手握住她的下頜:「好像第一次在永壽宮看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個樣子。這麼些年你都沒變過,是不是吃了什麼長生不老的丹藥來著?」

    「皇上這麼說,越發是臊得奴才無立足之地。」嫻雅側過臉,又被弘歷扭過來:「好多年,朕都沒看見你好好笑過一次。」

    想到睡在側殿的婉兒,方才湧起的一絲溫情充溢在胸膈間。天一亮這孩子就要回去,下次再見不知會到何年何月。每日這承乾宮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一個人守著這株梨樹看它花開花落。本來嘴邊漾起的一絲笑意,頓時斂住。

    弘歷心中越發疑竇叢生,這副神情尤其是眼睛明明是對睡在那邊的婉兒極為不捨。難道她真的是?「你很喜歡老五的婉兒?」

    「大格格生得冰雪可愛,又是皇上的侄女兒。別說是奴才,換做是誰都會喜歡。」嫻雅想要掙脫他的手:「皇上也是歡喜的。」

    「朕那麼多兒女都沒見你對誰這樣子青睞有加,區區一個侄女兒值得你這樣?」弘歷按捺住自己心底的疑竇:「可是一樁奇事?」

    「皇上身邊的阿哥公主都是各宮姐妹所出,奴才怎好越俎代庖。」嫻雅趁機擺脫他的手:「皇上就快三更了。」

    「等不及了?」弘歷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眼前閃過弘晝和她交疊在一起的面孔。兩隻手緊握住嫻雅的雙肩:「你要是心裡還有別人的話,朕會知道的。」

    嫻雅沒想到皇帝會說出這種話,只是這話自己居然找不到一句能夠辯解的話。在宮裡住了這麼多年別說男人,只怕一隻公貓都沒有。別人偶爾還能看得到皇帝,搬來承乾宮這麼久好像自己的綠頭簽都沒有被富察氏命人送到敬事房去。

    「或者真有的話,只怕皇上比奴才還要知道的早些。」嫻雅第一次無畏地抬起頭:「莫非這宮闈之中皇上都不放心,最先甚至疑心到奴才?」

    「你做了什麼讓朕疑心你?」弘歷環住她的腰:「朕不想這時候跟你說這個,有什麼是瞞不過朕的。」

    嫻雅的手已經被弘歷扭到身後,瞬時間就被他壓了下去。

    高芸嫣吃著宮女端來的補藥,大阿哥永璜要去南書房唸書早早過來給她行過禮後便帶著諳達和精奇嬤嬤出去。

    「怎麼,昨晚皇上沒去養心殿反倒是去了承乾宮?」抬起眼皮看了看白玲:「好端端的,皇上一百年不去東六宮一趟。就算是純嬪和嘉嬪也不過是偶爾被宣召去養心殿圍房候旨,哪會有蒞臨東邊的事兒。」

    「主子說的是,還真是有意思。一大早皇上的龍輦可是從承乾宮到了養心殿的。」白玲給她端來一盞白水漱口:「這要是抖了起來還把人放在眼裡」

    「皇后知道麼?」高芸嫣想起那天皇帝在寧壽宮看嫻雅的眼神,脊樑骨上頓時覺得涼嗖嗖的。雖然皇帝對自己可謂是開了無數先例,在所有人看來幾乎有壓倒皇后之勢。只是自己除了聖寵可以為援,沒有任何人會是自己可以依靠的。

    嫻雅縱然是不受寵,卻能在東六宮住進主宮承乾宮。皇太后跟前也是有著別人及不上的寵信,就算是富察氏對她也有不少優渥。很多東西皇后都是叫人率先給她送去,哪怕是自己也要排在她後面。

    如果再得到皇帝的寵眷,只怕第一個被冷落的就是自己。只是不知道富察氏在潛邸的時候是怎樣讓皇上對她冷落一邊,若是故技重施是不是還會有用。

    「主子,和親王福晉今兒進宮接大格格。只怕已經在寧壽宮了,嫻主兒肯定會去。主子還是去看看。」白玲看著高芸嫣吃了一碗燕窩粥:「要是去晚了,只怕皇太后會不高興。」

    鈕鈷祿氏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撇著眼,嘴角也是拉下來的。越是這樣越發要在皇太后面前多多侍奉,總有一天皇太后會對自己寬顏一笑說上一兩句體恤的話也就是自己出頭之日了。

    打扮停當,高芸嫣帶著白玲和幾個大宮女一搖三擺搖曳生姿地出了翊坤宮。

    嫻雅牽著婉兒的手跟上次回承乾宮一樣走在西二長街上,婉兒不時仰頭看她一眼。小嘴嘟著好像有無數心事,只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怎麼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嫻雅同樣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要是西二長街永遠也走不完該多好。

    「我捨不得嫻主兒。」婉兒不想往前走:「又是捨不得阿瑪和額娘,怎麼處呢?」

    「以後有了空兒再來看嫻主兒是一樣的。」嫻雅蹲下身撫摸她嬌俏的臉蛋:「等會兒進去就不要再說這話,要不還以為你真要住在宮裡了。」

    「我要是住在宮裡也要跟嫻主兒住在一起,不會跟別人住。」婉兒擦擦眼角,手指頭有些濕潤:「您不知道,那天在長春宮我跟他們坐在一起就是渾身彆扭看著誰都不痛快。」

    「只是那一次,以後再不會了。」嫻雅心裡發酸,卻不能有一絲一毫露出來。挨了挨小丫頭的臉蛋:「見了皇太后還是這樣子的話會被人笑話的。」

    婉兒抿著嘴點點頭:「我不會了。」嫻雅這才放心地牽著孩子的手進了寧壽門。

    皇太后還在佛堂念佛誦經,皇后富察氏跟安安一處說笑。嫻雅攜著婉兒的手進來,見到兩人先自行禮請安。

    安安和她攜手見禮,一下看見站在一旁的女兒:「才這兩天沒瞧見額娘就不認識了?」

    「額娘。」婉兒扭扭身子:「是額娘沒瞧見我。」

    「你這嘴啊,越來越會胡說了。」安安摸著女兒的辮子:「小臉都長圓了,嫻主兒真是把你寵壞了。」

    「才不是呢。」婉兒吐舌:「嫻主兒跟額娘一樣寵我。」

    「嫻主兒,婉兒這丫頭就是這樣子。但凡是給了她一點好顏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安安有些抱歉地看著富察氏和嫻雅:「可真是沒規矩。」

    「她跟嫻雅投緣得很。」皇后在旁笑道:「在我長春宮裡吃飯時沒有一點胃口,在承乾宮就是有滋有味了。」

    婉兒扭了一下身子:「是因為前一晚吃多了存食,後來回來還跟嫻主兒念叨說想著您那兒的小點心就口水直流。」

    富察氏失笑:「我那兒的點心要是知道你這麼惦記,只怕都跑過去了。」

    嫻雅跟安安相視一笑,安安指著婉兒道:「這孩子素來就是無法無天的,在宮裡被所有人寵著。回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懂規矩的很,昨晚上皇上還誇呢。」嫻雅笑笑:「直說是五爺和五福晉教得好,旁人家可沒有這麼好的格格。」

    富察氏早間起來聽見人說皇帝留宿承乾宮,這可是奇事。好幾年皇帝都沒有翻過她的牌子,先時還有一個不宜子孫話在內。這幾年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皇帝都不再提她,那個綠頭簽放在敬事房也是白搭。誰的都有翻過來的一日,唯獨是她一次都不有過。

    只是這話早已透到翊坤宮去了,最近那位有些恃寵而驕的樣子。要是知道這件事還不把天翻了過去。在後宮裡最忌諱的就是犯了妒忌二字,要是高氏真以為皇帝對她是百依百順而後進讒的話,落得最慘的就不是嫻雅而是她。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的不是皇帝便是皇太后。

    誰都知道皇太后當年在先帝面前並不受寵,能夠有今日全是因為生了皇帝這個出息的兒子。先帝身邊只剩下皇帝這個最出息的兒子,她不做皇太后還有誰能做天下之母。要是高氏不明白這個道理,最後惹惱了皇太后誰也救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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