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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初為嫻妃第十四章 教子 文 / 薛湘靈

    玉沁聽如霜將下午的話說了一遍,尤其是母女兩人見面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就分開也是不解。這主子心思都有些叫自己猜不出來了,只是旁事猶有可說,怎麼母女相見不過是短短兩個時辰就叫人送生母出宮了。

    「玉嬤嬤,主子剛沐浴完這會兒請您過去呢。」雨芯捧著嫻雅換下的衣裳出來,壓低了聲音:「主子臉色不太好,沒敢問一句。」

    「你們都歇著去,別在這兒守著了。」玉沁擺擺手,進了寢殿大門。

    嫻雅鬆鬆繫著緞帶,這時才能看出她的腹部著實有了四個多月的樣子。玉沁端了盞玫瑰露到她身邊:「主子,喝口茶養養神。」

    「嬤嬤,這會兒就咱們兩個人。坐下說話,別拘著了。」嫻雅回過頭:「別跟我額娘似地,兩句話不投機就要回去。」

    「你知道,還不攔著」玉沁忍不住埋怨道:「多少人想這件好事都想不來,主子不費力就有了母女相見的事兒,竟然讓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丟了。」

    嫻雅搖頭:「額娘跟我說了件事,我不想讓人知道。翊坤宮的那位,她父兄在外打著她的旗號無惡不作,百姓怨聲載道。要是額娘在這兒提起,被人聽了去。我倒是不怕,可是我阿瑪額娘在外面,被人欺負我從哪兒知道。再說這件事也不是我能辦得了的,只有皇上才能將他們繩之於法。」

    玉沁未免想起前朝年貴妃的舊事來,湊巧的是年貴妃當初也是住在翊坤宮。只是年貴妃素日溫柔嫻靜也不與家人通同一氣,才能在先帝那裡一世恩寵不衰。可是如今這位高貴妃絕沒有當初那位主子的心思,只知道一味邀寵獻媚。只怕下場未必記得上當年的年貴妃。

    「嬤嬤,您當初給在額娘身邊。先帝身邊的年貴妃是怎樣一回事,怎麼就是一旦事出照皇貴妃儀制行事。那時候好像年羹堯還沒壞事。」嫻雅慢慢喝著玫瑰露:「先帝既是那麼寵她,如何狠得下心?」

    「其實年貴妃的身子就算是家裡不出事也是熬不得多久,幾個阿哥公主最後只是留住了六十阿哥。還是三災八難不斷,她身子說什麼也受不住。後來一次省親回家,瞧見家裡實在是不成個樣子。就嚇得夠嗆,先帝爺那個脾氣誰都知道。如何容得下這種事,登高必跌重。年貴妃深知先帝爺的脾氣,回宮之後向先帝如實回稟。先帝那時才算是將貴妃看做自己人,只是貴妃雖說是說了自家不是,骨子裡還是年家人。家中有事,絕無袖手旁觀之理。最後就是這樣子將自己活活累死了。」玉沁吐字極慢,幾乎是說一句想一句。

    嫻雅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你說皇上待她跟先帝待年妃是不是一樣?」

    玉沁笑笑:「主子覺著皇上跟先帝像嗎?再說年貴妃是漢軍上三旗秀女出身,而這位只是包衣奴才。年羹堯當年軍功卓著,所以封為一等公。而高家,雖然起居豪奢也不過是河督而已。這如何能比。」

    嫻雅緩緩起身:「如果我想讓翊坤宮的人也和前朝年貴妃一樣的話,嬤嬤可使得?」

    「主子先生下腹中的孩子才是正經,別的事兒都要放一放。」玉沁扶著她:「這麼些年了,主子可要想想婉格格不能在身邊是怎樣的苦楚,也該替這孩子想想。」

    「這個我自然知道。」嫻雅點頭:「我會保全自己保全這孩子,只是也要收拾了她。」

    玉沁拗她不過:「既是如此,主子等過幾天皇上命人回來給主子請安的時候。主子便說宮中溽熱難捱,還是去園中休息的好。只有離得近才行。」

    嫻雅搖頭:「我去了那兒只怕皇上根本就顧及不到我身上,不如讓皇上回來一趟的好。」

    「嫻主兒,你倒真是想的比我想的周全。可別忘了後宮不得干政,若是說到外間的事皇上問起來只怕不好交代了。」

    嫻雅笑起來:「嬤嬤想哪兒去了,這件事不用我來說。只要有人參奏高家就好,難道當年只有一個人參奏年大將軍?」

    「嬤嬤年紀大了,只怕有的時候還是沒有主子心思這麼靈透。」玉沁笑道:「只是打蛇打七寸,機會只有一次失去就不會再來。」

    「嬤嬤,怎麼大阿哥這兩日從園子裡回來了?」嫻雅想起這兩日例行巡查六宮時候發現的異狀:「瞧著精神不濟,不會是有什麼隱。」

    「我問過了,內務府總管太監回話說是大阿哥在園子裡不用心唸書。皇上發脾氣叫把大阿哥送回來關上幾日,等滅了性子再去。」玉沁安置嫻雅上榻:「主子好生睡著,說是明兒還有事要讓主子操心呢。」

    嫻雅撫摸著腹部:「我常想這一個也不知是男是女,要是個女孩兒跟婉兒生得一樣多好。我欠婉兒的真是一世都還不清,剛出生就離了我。就是到了今時今日,她親阿瑪做了皇上我都不能說。」靠在引枕上:「我欠她的只能還在這一個身上,所以我想是個女兒。」

    「若是個小阿哥也好,主子想想這麼多人都是有小阿哥的。主子身邊沒有個阿哥怎麼好,真是要讓主子揚眉吐氣才好。」玉沁拉開薄被:「主子,你是心思太多,那時候在園子裡有了婉格格的時候也是一樣,總是想著這些事。其實何必呢,不論是阿哥還是格格都是一樣。」

    嫻雅聽到這話也是一笑:「我知道是我想得太多,只是每逢著時候我不得不想。看得太重了,難得有了這一個豈肯捨得放棄。」

    「主子還是要防著這些人才好,保不準這些人沒有壞心思。」玉沁最擔心的還是有人暗害了她:「只是這時候皇后他們都不在宮裡,也算是莫大的恩典。」

    「其實她那點心思我哪有猜不到的,要不後苑那麼些貓怎麼會這樣子。這時候她的永璉只怕都是自身難保了。」嫻雅冷淡一笑:「先時是因為有了百衲衣,兩個格格沒有保住。這時候哪怕是什麼百衲衣千納衣,我都不會讓他得逞。若是再敢害我的孩子,我勢必要她嘗盡惡果。」

    「只怕這事兒皇太后還不知道。」玉沁看皇太后素日行止對於那人是百般不喜歡:「主子覺著呢?」

    「嗯,等大阿哥回去皇太后就知道了。」嫻雅側著身子朝裡面睡了:「演戲演一兩天不難,多了就難了。見過誰一輩子演戲不成?」

    玉沁笑笑,其實嫻雅已經在一步步往孝敬皇后設想過的地步走去。等到了那時候真的就是無人能及,只要能夠再過不多的時日只怕這宮裡所有人的女人都比不上了。

    「大阿哥,怎麼在這毒日頭底下走來走去?」嫻雅立在百子門外,小宮女舉著一把碩大無朋的遮陽傘羽給她遮陽。

    「母妃。」永璜看到嫻雅趕緊行了個萬安:「剛從南書房唸書回來。」

    「還沒用膳?」嫻雅笑笑:「翊坤宮你額娘不在,到承乾宮用了午膳再回去。避過正午這段時候才好。」

    「多謝母妃。」永璜趕緊道謝。嫻雅一笑,扶著宮女的肩往後面走,永璜帶著太監宮女跟了上去。

    永璜大概是早間在南書房用早飯有些匆匆忙忙,外加上一早的唸書著實累了。吃飯的時候便顧不得諳達素日教導的規矩禮數,頗有些狼吞虎嚥的樣子。

    「慢慢吃,仔細噎著。」嫻雅給他布菜:「南書房唸書的功課很緊,你要用心才好。你阿瑪就是到了這時候都不敢有絲毫懈怠,你們這些阿哥就是你阿瑪的顏面。能不管束嚴些。」

    「是。」永璜嘴裡包的緊緊:「母妃說的,永璜記下了。」

    「你額娘也是個要強的人,自是望著你出人頭地。」嫻雅笑著給他盛了碗綠豆粥:「多吃些,你正是長身子的時候。」

    「母妃,額娘素日不管我這些。」永璜喝了一大口綠豆粥:「總是跟著諳達嬤嬤一起用膳,額娘說我的份例及不上她的。」

    「這話是怎麼說的。」永璜是她最大的依靠,她待他卻是這樣子。不過是欺負沒娘的孩子而已,要是皇太后知道這事只怕就是她大大的失策:「你是唸書的人,總該知道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的道理。你額娘這麼做原是為了你好,不可誤了她的心意。」

    永璜似懂非懂:「趕明兒到了皇祖母跟前我也該這麼說,額娘總說皇祖母不待見她的。這樣子,皇祖母見額娘待我好也要對額娘好。」

    「本來就該這樣,你額娘待你好皇祖母自然就是待她好。」嫻雅摸摸永璜的辮子:「皇祖母心底還是疼你額娘的,只是不好說出來而已。這回你是當面給你額娘張臉,你皇祖母正好可以當著所有人誇誇你額娘了。」

    「嗯。」永璜答應著,看向嫻雅的眼睛滿是希翼。至少在他親額娘去世以後很少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有時候高貴妃對他也只是面上過得去。心底還是將他劃得遠遠,就算是當著皇帝的面也不十分親近。殊不知這正好遂了皇帝那種不期望妃嬪跟自己所撫育的皇子皇女太太親近的心思。

    嫻雅微微一笑:「怎麼沒見你多和二阿哥在一處,二阿哥身子好些了?」

    「不好,皇額娘住的地方天天藥爐子不熄。好幾個太醫輪流請脈,都說是永璉好不了。」永璜又吃了一筷子肉絲:「皇阿瑪知道這件事,臉色都不好。」

    「這話可不能在你阿瑪和皇額娘面前說起,要是有什麼該多傷心。」嫻雅看著他吃東西:「雖說永璉是你皇額娘生的,只是你也是阿瑪和皇額娘的長子。面上不說,心裡很疼你的。」

    「是,我記下了。」永璜用力地點點頭:「母妃,我記下您給我說的話。」

    「好好吃飯,別說那麼多了。」嫻雅含笑看著他:「母妃只是跟你阿瑪額娘一樣的心思,巴望著你好。你親額娘當初跟我那麼好,我說什麼也要看顧你多些。將來不是還指望你好好帶著弟弟妹妹一處的。」

    永璜幾乎是要哭出來,好多年都沒有人這樣跟自己溫溫柔柔的說話。只是這個人不是撫養自己長大的高貴妃,而是素日見面很少的嫻妃。

    大家看得高興,湘靈等粉紅。大家都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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