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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初為嫻妃第二十章 永璉的夢 文 / 薛湘靈

    天地一家春的正殿第一間是皇后富察氏帶著二阿哥永璉和皇三女和敬公主一起居住的寢殿,側殿邊的藥爐子終日爐火不熄,即便是在三伏天依舊是藥香撲鼻。

    「主子,藥好了。」墨菊端著藥吹了好久:「可以把阿哥叫醒吃藥了。」

    「等會兒,好容易安安穩穩睡著了。」寶音眼中有著數不清的疲憊,本來好不容易泛起的紅色的雙頰瘦得陷了下去,青白的臉色看起來可怖。

    「主子,阿哥睡了您先吃些東西。」煙霞端著兩樣小菜一碗御田胭脂米粥進來:「要是阿哥好了您卻病了,那可怎麼好?」

    富察氏沒吱聲,只是坐在床邊看著臉色同樣蒼白的兒子:「放那兒,吃不下。」

    「主子,您可不能這樣。阿哥病了,奴婢們也是心疼,只是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又遂了那些人的願。」煙霞自顧自給她盛了碗粥:「您想,如今嫻妃和純嬪都是有孕在身。高貴妃更是被寵上了天,前些日子皇太后為了她苛待大阿哥的事兒很是生氣。當面叫她下不來台,後來還不是不了了之。若是您有什麼,三公主只怕會跟大阿哥一樣被人欺負。」

    寶音聞言頓時一震,這話自己也曾想過卻不敢往深了想。永璜不過是庶妃所出,皇帝對他不如旁人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只是永璉即便是嫡出,到了這時候太醫不肯開方子算是什麼呢?要是自己真有什麼,只怕最可憐的就是女兒。本來就是不愛說話的孩子,也不太招人憐愛。甚至是比不上嫡親的堂姐招人喜歡,要是在沒有自己護著這孩子只怕會比永璜更是被人輕賤。那時候誰還能管她是不是中宮嫡出的固倫公主。

    想到這裡,即便是再不想吃也是拿起銀匙吃了兩口粥。「今兒是誰熬的,還不賴。」寶音放下銀匙:「我昨兒聽說那拉氏到園子裡來了,這些時候都不到我面前來。怎麼,怕我把她怎麼著了?」

    「說是皇太后怕她受暑,不要她四處走動。每日待在杏花春館裡,別提多自在了。」煙霞一直對嫻妃有著莫名的厭惡:「主子,這還是看著您好性兒。要是換了別的主子,只怕早就叫她有的受了。」

    「皇太后寵著,就算是皇上心裡有事都不會露出來何況是我。我早就說過,別說是先帝和孝敬皇后身邊的人,就是養的貓狗也要跟對一般的貓狗不一樣。她是先帝指給皇上的,皇太后都是另眼相待。我何必去做這個惡人。」端起煙霞給她盛的湯抿了一口:「你們留點神,她如今有了身子。不止是皇太后在看著,就是翊坤宮的那位也在看著。我身邊有永璉還有和敬,她身邊那一個還不是從她腸子裡爬出來的。誰心裡有鬼,一眼就能看出來。」

    「主子還真是料事如神,為了上次大阿哥的事兒貴妃在皇上面前哭了好幾次了。」墨菊給皇后端來一碟開胃的小菜:「好幾次奴婢去給皇太后請安的時候,皇太后當著奴婢的面都沒給過貴妃好臉色。想來是早就想辦了貴妃的,不過是礙於皇上罷了。」

    寶音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皇太后當年在先帝面前不得寵的,那時候先有年貴妃後有劉謙妃。就算是沒有別人,也還有孝敬皇后跟先帝多年夫妻,看到高氏這樣子只怕是想到自己當年了。你說能容得下她麼?」

    煙霞給她搛了一筷子小菜:「要是嫻妃這次生了個阿哥,只怕貴妃心裡就越發不受用了。」

    「有皇太后在,高氏就算是得盡皇上寵愛也沒用。」富察氏喝了兩口湯就聽見熟睡的兒子傳出一陣呻吟聲,急得放下碗箸快步到了兒子床邊。

    「額娘,我餓了。」永璉睜開無神的眼睛看著母親。

    「乖乖,你要吃什麼告訴額娘。額娘這就叫人去給你做。」富察氏幾乎喜極而泣,好久都沒見兒子要吃過什麼東西。

    「額娘吃的什麼我就吃什麼。」永璉也不要人扶,一下子坐起來:「那個火腿鮮筍湯,我最喜歡的。」

    「好,額娘餵你吃。」寶音喜不自勝,親手舀起一碗火腿鮮筍湯慢慢喂兒子:「乖乖,你慢點吃仔細燙到了。」

    永璉一氣喝了大半碗,又是眼睜睜地看著一旁的御田胭脂米粥:「額娘,我還餓。」

    寶音幾乎驚愕,永璉跟她一樣平日都吃不了多少。這時候居然吃了這麼多,不會是太醫一再跟自己叮囑的那樣。那四個字一下出現在腦海中,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來:「乖乖,咱們等會兒再吃。你先好好坐著,阿瑪馬上就來了。」

    永璉點頭,由著母親給自己擦拭乾淨嘴角。墨菊被皇后的眼色驚到,不由分手跑出去請皇帝過來。

    「額娘,我做夢來著。夢到了一個格格,說是我姐姐呢。」永璉一本正經地看著母親:「她要我和她一起玩,我說額娘在等我不許我去。她說額娘不理她不回來了。」

    寶音手裡的帕子掉在地上,永璉嘴裡的姐姐就是那個早夭的女兒。那時候自己的確只記著要跟嫻雅搶陽鬥勝,甚至是為了讓皇太后對自己另眼相待所以在女兒最後的時光都沒有守在身邊:「她多大了,還說些什麼?」

    「她說額娘不疼她不理她,要讓額娘看不到我帶我走。我扭開她的手拚命往這邊跑,跑著跑著就醒了。肚子也餓了。」永璉生伸手抱住母親的脖子:「額娘,她是不是我姐姐?」

    寶音愣怔了一會兒:「是,很小的時候就沒了。額娘沒有不要她,只是那時候額娘要不起她。」

    「下次我見了姐姐,會告訴她的。」永璉點頭:「額娘也疼她的,只是額娘見不到她也就不能告訴她了。」

    「阿哥,以後你都不要見她了。答應額娘」寶音幾乎是顫抖著乞求,不要再把這個兒子從身邊帶走。他跟和敬就是自己的命,沒有了他們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后是沒有趣味的。

    「怎麼了,永璉?」弘歷聽到墨菊匆匆趕來說的半頭話,也是有些心急。不論如何,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嫡子。

    稍有損傷,很多事都會成為最棘手的問題。何況即位之初就將永璉的名字寫在密詔中,藏在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面。就算是自己不是最疼愛這個兒子,最起,碼他將是大清開國以來第一位由嫡子繼位的皇帝,光是這一點就無人能及。

    「阿瑪。」永璉看到皇父很是興奮:「我好了,都吃了不少東西了。」

    弘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母子兩個:「真的,都開始吃東西了?」

    「阿瑪不信問問額娘,我都喝了一大碗火腿鮮筍湯。」永璉伸手向父親討抱,弘歷唯一抱過的孩子就是他。

    弘歷抱過輕飄飄的兒子,一眼瞥見富察氏眼中寫滿的憂慮和不捨。彷彿明白急著去找自己來是怕兒子到了迴光返照的時候,至少這時候是父母都守在身邊。

    「阿哥看見大格格了。」富察氏顫抖著聲音說道:「格格要帶他走,他不願去。」

    這話從富察氏嘴裡出來格**慘慘的,弘歷也是忘不了那個瘦弱而又蒼白的女嬰。低頭看著緊緊靠著自己的永璉:「答應阿瑪,不要跟你姐姐去。跟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妹妹,她不孤單。可是阿瑪和額娘只有一個你,你不能跟她走。」

    「是,永璉知道。」永璉用力的點頭:「我跟姐姐說,我不會和她去。如果我去了阿瑪額娘看不到我會傷心的。」

    弘歷摟緊了永璉,好像平時都沒有看出來還在幼年的兒子會說出這樣懂事明理的話。至少平時自己看他雖然多,只是瞭解得太少。

    「別亂想了,只是做夢而已。」弘歷抱著兒子在榻上坐下,順手拉著富察氏坐下:「永璉這不是好了,興許是格格看見我們這樣子疼永璉,發了小孩子性子來看看他逗逗他而已。嫡親的姐弟還會害他不成?」

    「要是格格在,只怕快十歲了。跟阿哥說的一樣,都這麼高了。」富察氏幾乎帶著哭音:「皇上,咱們到慈航普度給格格做場法事。畢竟是咱們的大格格,料然也是懂事的。知道當初咱們也是沒法子,是不會太計較的。」心底泛起的寒意讓平日都不是將女子的嬌態溢於言表的富察氏第一次靠在丈夫身上。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弘歷扶著她的肩頭:「你說什麼都好,只要你跟永璉好好的就好了。」

    寶音的眼淚說什麼都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來:「皇上,我真的不能失去永璉。他跟和敬是我的命,如果沒有了他們任何一個我也不要活著了。」

    聽到這話弘歷即使貴為帝王也是驟然心驚,母子連心放在哪裡都不會錯:「我知道,你放心就是。一定要人再薦名醫來,說什麼也不許大格格帶走永璉。」

    「皇上,要真是以命換命的話就拿我的去。當初也是我這個做額娘的虧待了格格,明知道有些妨礙也不顧忌。只是放任那些人跟格格住在一處。」

    溫柔的話確如一記警鐘重重敲打了弘歷的耳膜,嫻雅就要足月了。如果那件事是真的話,只怕永璉真的是劫數難逃。說什麼也不許這件事發生

    湘靈感激大家對湘靈一如既往的支持,一定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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