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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十四章 婉兒的身世 文 / 薛湘靈

    入夜,已經上了走京杭大運河的小船。()這麼多人都是沒有出過京的,婉兒坐在船上便覺得新奇無比:「阿瑪,這船可比福海的船大多了。」

    「小姑娘是旗人?」撐船的船夫有個跟婉兒不相上下的小女兒,天天跟在船夫後面。瞧見婉兒跟嫻雅說話,便一臉笑容的問道。

    婉兒笑著點頭:「是啊,我們家都是旗人。」「上三旗還是下五旗?」船夫看他們衣飾整潔,而且婉兒舉止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小姑娘,接著問道。

    「下五旗,我們家是鑲白旗。」婉兒笑起來:「阿瑪,是。」

    弘歷點頭,雖說天子自將三旗。隸屬正黃鑲黃和正白旗,不過當年在先帝朝的時候弘歷被劃到鑲白旗,就彷彿當年雍正為皇子時劃為鑲藍旗一樣。

    「哦,鑲白旗」船夫看上去年紀不小:「我倒是想問問您,這個河督高大人一家可是旗人?」

    弘晝正拿著釣竿從船尾過來:「怎麼,你們家也是旗人?」

    「我們家是正白旗包衣,那時候隨著太祖皇帝進關。本來哪裡會了什麼撐船大魚的,只是覺得這個倒是比務農耕種要好得多,才學著的。」船夫道。

    「正白旗包衣,姓什麼?」弘晝兼著宗人府差事又是正白旗滿洲都統,可謂是宗室大權基於一身。

    「姓張。」船夫道:「早先這營生倒是不錯,到了當今乾隆爺即位以後。先時的河道總督高斌高大人告老還鄉後,他的公子高恆做了繼任總督以後這口飯就不好吃了。」

    「怎麼個不好吃法,皇帝不是有道諭旨下來不是叫不許難為你們做這行的。」弘歷坐在船頭的馬扎上,嫻雅摸著女兒的辮子只是微笑不語。

    「您是做官兒的,難道還不明白皇上老爺子說的聖旨是為著老百姓在著想,真正到了地下又是另外一套了。況且這河督老爺是皇上的大舅子,胳膊肘只有是向裡拐的。哪能向著外人去?您瞧您家的大*奶要是有個兄弟什麼的,您不也是向著不是。要不大*奶能依了您去?」一面說一面打量著始終都是帶著和煦笑容的嫻雅。

    「這話倒是說的有趣。」嫻雅笑起來:「您說的在理兒,只是我們家大爺可不是這麼個性子。要是這樣子,老爺子那時候只怕就不依了。」

    「嘖嘖,嫂子這話說得就是在擠兌我。和著當年老爺子是為著我不好,才順著四哥的?」弘晝在旁邊笑道:「四哥,可見這胳膊肘還真是往裡面拐呢。」

    嫻雅淺淺一笑:「瞧五叔說的,我一時順了嘴五叔就是這樣子多心。」

    弘晝沒好意思一笑:「船家,你的話還沒說完呢那位高總督是怎麼檔子事情,要是我們回了京說不得還能替你在御史衙門面前說說。要是皇上一高興,說不準就讓你們日後好過些。」

    「那只怕這條河上吃這口飯的人都要感激不盡了。」張船夫喜道:「也不是說別的,就是苛捐雜稅變著樣兒的收。而且這位河督大人還有個叫人說不出口的毛病,總說給萬歲爺選秀女。只要是看到誰家的姑娘甚至是媳婦只要略微平頭正臉些就不肯放手,誰都知道萬歲爺選秀女是要在八旗裡頭選。再不濟也會是個包衣,怎麼會在我們這樣子的人家來挑。況且也沒人會要那些媳婦兒的。」

    弘歷臉色陰沉只是不說話,嫻雅笑笑:「我們雖說是小門小戶的,也知道宮裡頭規矩大。再說皇上也不是這樣子的人,河督大人這麼做豈不是將皇上推到了不堪的境地。」

    張船夫歎了口氣:「可不是,知道的還知道有個選秀女。皇上也不會這樣子做,宮裡頭又不是莊頭的菜園子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只是這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皇上貪酒好色,弄得怨聲載道。這也是乾隆爺寵著貴妃娘娘,才讓自己的大舅子給自己抹了黑。要是我媳婦的兄弟這麼著,我還不一篙子把他撐到河裡去為河豚去。」

    「樹林子大了,什麼樣兒的鳥都有。」弘歷看了眼嫻雅:「要是有這樣的大舅子還不如沒有的好,省得留著作禍丟臉。」

    嫻雅不語,弘晝盯著水面:「四哥,你的魚鉤子快下去。只怕有條大的,晚上叫張船夫給咱們弄鍋魚羹吃。」

    「不瞞二位爺說,這運河裡的魚啊茲要是到了這時候就是到了隆冬時候往這冰窟窿上打個洞的話,都能掉出吃在嘴裡滿是白油的魚來。」張船夫咧嘴笑道:「只是這時候還早了些,再晚些時候就好了。」

    婉兒望著河岸邊樹葉掉得七零八落的孤零零樹幹:「到了下雪時候你們還在這船上,不冷麼?」

    「這就是我們的家,不在這兒到哪兒去?」似乎是在想些什麼,夕陽已經西斜:「今兒咱們就在這兒歇一晚,等會兒讓我家內掌櫃的給幾位做一鍋魚湯。叫我家大妞去給你們燙壺酒,也好暖暖身子。」

    嫻雅笑著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一錠小元寶遞給身邊的雨芯:「給船夫家的女孩子,天涼了讓人家也跟咱們家大妞一樣買件厚實的衣裳。船上風大,別著了涼。」

    「是。」雨芯接過銀子轉身去後面交給船夫家的女人。

    夜涼如水,嫻雅手裡擰著一件厚實的披風到了弘歷身後。若是平日,這些是壓根就輪不到自己來做。自然會有體貼的貴妃和賢惠的皇后來給他披上這件御寒的披風,當這一殊榮到了自己頭上的時候心底卻是一陣忐忑。

    「你沒睡?」弘歷轉過身,嫻雅雖然不矮只是在皇帝身邊的時候還是只到皇帝胸前。

    「才剛看著婉兒睡了,五爺兩個到外面去走走還沒回呢。」嫻雅給他繫好披風繫帶:「這會兒要是在京裡,只怕該起熏籠了。」

    「想永瑜了?」弘歷任由他繫好繫帶:「只怕在皇額娘那兒也是寵得沒邊。」

    「想永瑜,也在想很多事情。」嫻雅淡然一笑:「真是在京裡,只怕就沒福分天天跟主子在一處。哪裡能像這會兒,說話都快沒規矩了。」

    弘歷攬著她的肩:「好像跟你做夫妻十年都過了,只是很多東西用指頭都能數得過來。想想還真是好笑,你看那天那個船夫叫他媳婦是內掌櫃的,這要是放在宮裡可是有意思。」

    「那可是長春宮的主子娘娘,我可不敢擔當一個內掌櫃的。」嫻雅笑著躲開弘歷的注視:「主子這兩天總有些眉頭不展,可是哪兒不舒服。有隨帶來的現成丸藥,還有後面跟著的內務府派來的人。可是叫人來給主子瞧瞧。」

    「不是,都不是。」弘歷緊抿著嘴唇:「芸嫣跟你一塊兒到的潛邸,只是你那時候在先頭額娘身邊。那時候瞧著她倒是好的。」

    「如今也好。」嫻雅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說,話裡話外全是在維護著高雲燕。若是自己些微有些口風露出來,只怕最後翻身落馬的是自己。

    弘歷搖頭:「你在先頭額娘身邊呆了好久,可聽見說起過當年年貴妃的故事?」

    「那時候不是還有六十阿哥的,額娘倒是疼愛得緊。」嫻雅笑起來:「那時候都還小也不知道忌諱,唯獨是見了主子倒是不會說話了。」

    「那倒是,走路崴腳也時常有的。」想起那時候她崴了腳硬要穿著花盆底走路,一瘸一拐地樣子想起來就好笑。

    「還說呢,那時候人家都能走得好。只有我,每次只要是穿上花盆底不是跌跤就是崴腳。瞧著額娘跟先帝一道在福海邊上散步的時候不管先帝多大的步子都能穩穩跟上。甭提多羨慕了。」嫻雅捂著嘴笑。

    「你知道先頭額娘跟皇考多少年夫妻?」弘歷挑眉看著嫻雅:「記得皇考常說,先頭額娘是十三歲就被聖祖指婚到了皇考身邊,那是多少年磨練出來的。你那時候多大,就羨慕起來。」

    「所以才說那時候不知道輕重,只是看著羨慕就跟著學。」嫻雅站在弘歷身邊,頭上一彎新月:「那時候常被人笑話呢。」

    「嗯,笑話你什麼。」弘歷笑道:「你自來都不會跟人說什麼,還有誰會笑到你身上去?」

    「阿哥……」一時口快想到從前就是這樣子叫皇帝的,暮然回首卻是好多年過去了:「是主子,一下子慌了神都不記得叫什麼來著。」

    「那時候就你還說阿哥阿哥的,這會兒聽起來倒是心熱。」弘歷笑起來:「論先帝寵兒子,倒是沒人比得上六十阿哥。他是皇考最鍾愛的皇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投了先帝的緣法。」

    「這就是各人和各人的緣分,譬如父子母子父女母女也是一樣。」嫻雅站在弘歷身邊:「就像見了婉兒仿若見了自己的女兒一樣不也是一番緣法,誰又及得上皇上疼愛婉兒的心。」

    「只怕是你寵得更多。」第一次聽到嫻雅口中提及這個,弘歷也就不想有所隱瞞:「朕倒是覺著你跟婉兒更像是母女。和敬雖說是寶音的女兒,隔得太遠反倒是不像是了。」

    嫻雅一跪到底:「婉兒原是奴才的女兒,主子可算是聖明燭照半點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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