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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十五章 意料之外 文 / 薛湘靈

    弘歷愣怔了一下,這話想過無數次。只是從她嘴裡說出來依舊覺得彷彿晴空霹靂一般,只是冷冷看著她:「什麼時候的事情?」

    「主子可還記得杏花春館?」嫻雅低低地問道,並不是沒有想過這時候說出來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只是自己必須要賭一把,既然皇帝必定會知道高家的事自己就要給他添一把火。斬草除根,這是額娘教給自己的。

    弘歷腦子嗡了一下,想起那年在杏花春館的事情:「你自來沒說過,怎麼回事?」

    「說出去算什麼?」嫻雅跪在當下,被弘歷拉起來:「那時候正是先帝爺聖躬不豫,若是這等事被人知道且不是別的就是一個有傷風化就夠受了。且不說旁的,倘或是讓主子那時候被先帝爺一怒之下關進宗人府。先帝面上過不去,疼也只會疼在心裡。奴才一人有什麼不值緊要,礙著主子可怎麼好。」

    「婉兒又是怎麼到了老五那兒?」弘歷冷冷道。

    「那時候五福晉剛生完大阿哥不久,額娘知道主子膝下子嗣不多便做了主要奴才暫時疼一會兒。不論男女生下來先送到五爺府,只說是五福晉所出。只是宗人府那時候恰好也是五爺兼著差使,也就不礙大事。所以一直就把婉兒送到了五爺府去撫養到這麼大。」嫻雅輕輕說道:「奴才只是覺得婦女母女天分原在,婉兒還是回到主子身邊。況且五爺和五福晉待婉兒也是自來視若己出,算得上婉兒天生的福分。多了一雙父母疼愛,旁人自哪裡想來。」

    「凡事不論好壞到了你嘴裡都變成了好事,這就是人常說的家和萬事興?」弘歷笑著把她擁在懷裡:「這件事我就當做不知道,日後有什麼不許瞞著我。凡事和我說,不許自己一個人扛著。記下了?」

    「主子還要裝作不知道婉兒是自家的女兒?」嫻雅暗自忐忑:「還是生奴才的氣?」

    「哪有那麼多氣生?」弘歷笑道:「婉兒已經是被寵上了天,這會兒是在外面要是知道這些還不越發是無法無天去。有什麼都等到回宮以後再說,還有件事需要重新計議。」

    「莫不是為了那次蒙古王爺們跟主子說的和親的事兒?」嫻雅當時隱隱聽到這個,只是覺得女兒還小不會落在頭上。要是皇帝有了這個心思,可怎麼好?

    「真是瞞不過你去,原本也想過是在婉兒還是和敬兩人中選一個。這會兒就是要好生斟酌了,大清國開國以來嫁到蒙古去的可都是掌上明珠金枝玉葉。」弘歷攬著她的肩:「你是婉兒的額娘,疼愛自己女兒是應當應份。我是她阿瑪,益發是不會虧待了她。」

    「是。」嫻雅暗自吁了口氣。只要不是先著在和敬前面將女兒指婚就好,雖說女兒還小但是大有先指婚繼而在宮中待年的說法,不能是自己的女兒。虧欠她的不只是皇帝膝下的長公主,也不是什麼和碩公主的封號。而是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盡過一個母親的心,這是自己窮盡一生也要彌補給她的。

    棄舟上岸,兩匹駿馬在前。婉兒有些不耐地坐在車中看著馳騁的馬屁便有些不高興起來:「格格,怎麼了?」雨芯陪著婉兒坐在後面的馬車上,前面的馬車裡坐的是嫻雅和安安。

    「我也要騎馬。」婉兒嘟著嘴:「今兒兩位額娘都不理我,怎麼了?」

    「格格,只怕不妥。」雨芯有點害怕婉格格了,不知道她那個腦子裡每天想的心思怎麼就是這麼多,任是誰都招架不住。

    話音未落馬車戛然而止,婉兒撩起窗帷皇父的馬匹正在外面:「阿瑪?」

    「婉兒,想不想下來?」弘歷看著女兒的小臉:「外面雖然冷,車裡悶了些坐著不爽快。」

    「好。」婉兒一下子撩開車帷就往外面跳,弘歷下來將她接住:「這麼皮?」話沒說完已經將女兒抱上馬背:「這兒離著江南越來越近,只怕過兩天就到了。那兒可是比經歷暖和多了。」

    「阿瑪,從前聖祖爺不是到了好多次江南的。」婉兒坐在弘歷面前:「江南有什麼好的?要是不好,聖祖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往江南走。」

    「這江南是我大清最富庶的地方,又叫魚米之鄉。」弘歷摸著女兒的頭髮:「不是跟著你額娘念過不少書了,背首詩給阿瑪聽聽。」

    婉兒想了想:「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弘歷大笑:「你這是打哪兒聽來的?好的不學,就是學你五叔油嘴滑舌。要是個阿哥,阿瑪就叫你到了江南做神仙去。可惜是個格格。」

    看上去簡潔之至實則是舒適的無以復加的馬車裡,妯娌兩個也聽到外面的笑聲:「這是說的什麼,笑成這樣子?」安安聽見了悄悄附在嫻雅耳邊問道。

    「有件事我先時沒和你商量,前兒晚上跟皇上閒話的時候把婉兒事兒說給他聽了。」嫻雅在旁邊看著,也知道皇帝對於女兒的心思是跟從前不一樣了。若是從前的話,只怕又會疑心是自己跟弘晝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趕在這當口說出來正是為了給自己正名也是為了給弘晝夫婦洗去身上的最後一層嫌疑。

    安安笑起來:「這話可是不用跟我商量,就是我們在背後也常說起這件事。總不能瞞過一輩子去,婉兒一天天大了總該有她應得的名分。不是一個親王女兒特旨封為和碩公主的名分,論出身論年紀都是皇上膝下最大的公主。不是說皇后生的不好,只是跟我們隔得太遠。再說三公主也不像個有大造化的,為人處世倒是跟她額娘好像。」

    嫻雅滿是感激地看著安安:「這些年不止是委屈了婉兒,也委屈了你和五爺。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你們。」

    「別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咱們認識不是這一天兩天。好些年咱們就是這樣子一步步走過來,看在眼裡也知道委屈最大的就是你。你能好起來就是最好不過,說句大不敬的話。有一天等到大恩典的時候,我可是盼望著將來你能到慈寧宮的呢。」

    嫻雅聞言一笑:「這可就是我想不來的事兒。宮裡的人宮裡的事兒,不是尋常人家想的那樣。在民間,小門小戶的多半都是兄弟妯娌大家為了些蠅頭小利爭吵不休。在宮裡卻是不見血的刀,殺的人從裡到位都疼。還有好些事好些人,就被藏在那紅牆黃瓦黑陰溝裡。」

    「對了,我聽五爺昨晚上說起來一件事。」安安拉著嫻雅的手:「魏鶯兒只怕等皇上回宮就會有冊封了。」

    嫻雅扭過頭看著她:「冊封,憑的是什麼?有寵?有子?」

    「照料和敬公主有功,而且魏鶯兒也有伺候過皇上。」安安壓低了聲音:「皇后命敬事房寫來的奏本折子裡面提到這件事。」

    嫻雅愣了愣:「在長春宮伺候皇上還是養心殿?皇后也幹起這麼保媒拉線的事兒來,怨不得皇上提起皇后就是滿口稱讚她賢惠呢。」

    「這件事先時王爺已經跟皇太后說過,皇太后只是一笑:皇帝沒這個毛病的,要是慣出來的毛病日後還是皇后受氣。這是皇太后原話,王爺聽見這個也就不說什麼了。」安安低啞一笑:「皇太后原是比咱們瞧得明白,那個魏鶯兒我見過。只怕將來皇后還真要受點她的氣才得好些。」

    嫻雅抿嘴一笑:「若是這樣子的話,想來也是沒有怨言的。要不也不會叫人這樣子留意伺候了,至少這賢德的名聲就不是別人會有的。說不定日後皇上念著她的好處,就是到了賜謚號的時候還有個好的給她留著呢。」

    「這話也只有你才能說出來,換了別人都覺得是忌諱也是洩憤。其實這些年咱們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若是心思不壞的話也是為難了些。可是那心思就是叫人說不出口,那麼多事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安安靠在車廂板上:「那時候咱們一塊兒進宮,都沒想到過會有日後到底是怎樣的,只是那時候額娘疼你說什麼也該給你一個好的去處。就是一個親王福晉也算不得什麼,怎麼後來……」

    「額娘想得夠多了,也跟我說過很多別的話。能到今兒這一步,也不算是辜負了額娘。」嫻雅拿起手邊的蜜餞遞給安安:「我這人只有這麼點微末本事,論貌比不得貴妃,論才德

    也比不得皇后賢惠。所以就是如今這樣子最好。「

    安安搖頭一笑:「這話我說了不算,你自己個兒說的也不算。是非自有公論,日後也是都能看到的。」

    嫻雅沒說話,只是看著安安,目光中滿是猶疑或是無法言喻的苦惱。

    好像很多年都是在尋找自己要的地位甚至只是為了在屋簷下求得自己的容身之處,畢竟在深宮裡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面對那些帶著笑容和溫言軟語的對手們,不是力不從心也不是自己無知。只是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個什麼,皇帝對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思就算過去這麼些年自己還是在懵懂中找夜裡那盞燈,也好照亮自己腳下的路。安安的一席話卻是在無形中點醒了自己,什麼才是自己所要的。這可是自己曾經偷偷想過卻不敢真心想的,如今自己唯有真的站起來才算是自己日後唯一的出路。為了女兒為了兒子更是為了自己一輩子都在深宮裡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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