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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十七章 珠歸掌上 文 / 薛湘靈

    「庶。」王慶趕緊磕了頭出去,嫻雅高高懸著的心沒有絲毫放下來的意思。高恆不止是魚肉百姓更不只是貪贓枉法,他在民間敗壞的是皇帝的名聲。叫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寵愛的女人居然有這樣一個親戚,這個親戚更是依仗著皇帝的寵愛做了很多就算是天潢貴胄都不敢做的事情。

    「嫻雅,要是婉兒有什麼意外我也不想看到。」弘歷緩緩說出這句話:「只是為了大局,咱們不能不捨。」

    嫻雅沒說話,割骨剜肉般的痛在心裡一點點劃過。在皇帝心裡親生的骨肉居然比不上一個女人,難道在皇帝心裡只有高芸嫣才是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東西?倘或如此,那簡直是比歷朝的昏君還要不如。曾經皇太后將高氏比作曾經的年貴妃,至少當年的年家還是封疆大吏。而高家只不過是一個連漢軍旗都不是的包衣奴才,要不是兩朝皇恩浩蕩焉能有今日的風光?

    既然如此,高家就非死不可了。是不是辜負皇帝都不再重要,這也不是她所要去想的。如今只是一個婉兒就已經是這樣痛,要是永瑜再有什麼真是不用活了。況且對於皇室來說阿哥遠比公主要緊,即便是婉兒無事日後永瑜呢?加之皇帝曾為永瑜命名為永瓏,這件事只是因為自己暫時出宮而不知後果如何,若是在宮裡那麼多的女人知道了會生出怎樣各式各樣的心思來?都是自己無法預料的,只有自己一點點給兒女做一道保護傘才能讓母子能夠安安穩穩過日子。

    「額娘」彷彿是在夢裡,只是覺得外面一聲清脆的聲音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樣。嫻雅顧不得什麼規矩禮儀,這聲音一定是婉兒的。弘歷恍惚也聽見一聲叫喚,跟在嫻雅身後衝了出去。

    婉兒還是穿著早間那套桃紅色的灰鼠袍子,只是辮子有些發毛。原本一對兒的瓔珞耳墜掉了一隻,正好還在自己手裡。嫻雅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就算是弘晝命人去救也不會這麼快就把女兒救了回來。

    「婉兒?」會不會是看錯了,這樣子活生生水靈靈的女兒站在面前叫人怎麼相信。

    「額娘」婉兒警覺地扭頭看看身後,沒了方纔那個陰魂不散的人。方才敢叫出自己叫慣了的稱呼,一下子撲進嫻雅懷裡:「那個東西總算是跑了。」

    「什麼東西?」嫻雅摟緊女兒,掌中那顆明珠終於回來。莫非是額娘在天有靈,知道自己除了這一兒一女能為倚靠再無旁人?只是不忍自己再受骨肉分離之苦,所以把女兒送了回來。

    「額娘,那個傢伙看我一個人跟在阿瑪額娘後面走著,趁著沒人看見抱起我就跑。我踢他打他都沒用。還把我關進一間俗氣得了不得的屋子裡,問我叫什麼老姓兒是什麼。」婉兒也不顧什麼規矩,到處找水喝。

    嫻雅趕緊給女兒倒了盞溫茶:「乖乖,先喝水。喝了再說。」

    婉兒接過來一飲而盡,弘歷見到女兒這樣也是滿腹疑竇:「婉兒,你到底遇到什麼了?」

    「我跟那人說我們家是下五旗的旗人,老姓兒是西林覺羅氏。」婉兒坐到弘歷腿上:「阿瑪,那個人一個勁兒問我跟高家有什麼仇。」

    「你怎麼說的?」弘歷倒是沒想到女兒胡謅道能夠唬過人去。

    「我說沒有啊,我阿瑪額娘都不知道什麼姓高姓矮的。然後就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嚷餓還摔東西。雖說那屋子俗氣得緊,我好像摔了裡面的好幾件東西。還搭起椅子把放在案上的紫檀翡翠插屏給摜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婉兒得意洋洋:「什麼值錢我就摔什麼,反正什麼東西都趕不上家裡的東西。」

    弘歷哭笑不得,這孩子是怎麼個性子?哪有女孩兒家這樣子厲害的,嫻雅也是意外:就是個大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畏畏縮縮生怕出了意外,怎麼女兒還是個孩子就敢這樣子了。

    「那個人看我這樣子幾乎都不敢進屋子,我瞧這樣子就越發大著嗓子嚷叫。在窗戶邊上聽見人說什麼,高總督這會兒還沒到這兒呢。要是來了,見到這樣子的事情只怕會發脾氣。那個東西說我們家是皇上派來查實高總督的,那個人吼道說高總督是皇親國戚皇上不會查的。還要那人早點把我送走,要是還留在那兒只怕會把整個府裡都給摔光了。」婉兒笑得咯咯作響:「還以為我不識貨呢,我瞧見什麼東西像是前朝的就摔什麼。」

    嫻雅看見女兒完好無損的回來,已經是在心裡無數次感激上天垂憐。這會兒又聽女兒說出這些話,原來女兒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柔弱不堪。甚至尋常人都不能及得上女兒這份機靈,女兒無恙,算得上意外之喜。可是這件事不能這樣便宜了高家,就是起了這個心也是容不得。

    「婉兒,先跟你額娘進去換身衣裳。」弘歷抱起女兒親了又親:「定然是餓壞了,等會兒咱們跟你五叔五嬸一處用飯去。」

    「是。」婉兒答應著從皇父懷裡下來,緊緊拽住嫻雅的手:「額娘,要是婉兒見不到你會哭死的。」

    嫻雅的淚水奪眶而出:「不會了,以後說什麼額娘都不會許你離開額娘的眼睛。」俯身看著女兒:「你是額娘的命,明白嗎?」

    「額娘,我在家的時候可沒那樣子摔過東西。瞧見那屋子裡本來是好好的東西全都擺的不是地方,看著就俗氣。彆扭的不行,倒不如摔了省事。」婉兒不敢惹嫻雅哭,趕緊引著別的話:「您不知道,我不只是摔了那個翡翠插屏。還瞧見一套康熙五彩的茶具,想都沒想就給全都扔在地上連一個好的都沒剩。」

    嫻雅繃不住笑起來:「下次再摔的話,不止是本朝的。就是前明時候的,哪怕是那些花梨木的椅子或是楠木的,摔不壞也給損了才是好。」

    「額娘,那些人全跟土包子似地。還問我是不是旗下人,又問老姓兒是什麼。俗氣的不行。」婉兒撇嘴,雨芯看見婉兒平安無事回來也是喜孜孜的。趕緊打來熱水,又找出厚實的衣裳給她換上。

    剛預備給她梳頭,嫻雅接過牙梳親手給婉兒梳辮子:「婉兒,以後不許一個人落單。記下了?」

    「額娘,那些東西嘴裡的高家就是宮中的高貴妃家中是麼?」婉兒任由母親白欺霜雪的巧手給自己梳頭:「這些人怎麼這麼壞,還要害人呢。」

    「婉兒,這話不要再說。」嫻雅微微一笑,心底對於高家再無好感。只要是有機會絕不會放過高家,至於還有的人不是自己目前能夠做到的。這時候只有先拉攏那人才能與高家相抗衡,只是不能把女兒牽涉進來。這裡面有太多自己都無法掌控未來的事情,只有讓兒女遠離是非漩渦並且將他們護持得好好的才行。

    「婉兒」安安帶著驚喜的聲音進來:「丫頭,快讓額娘瞧瞧。」

    「額娘」婉兒顧不得頭髮沒有梳好便一下子撲到安安懷裡:「我真的是回來了。」

    「鬼丫頭,就屬你的壞點子多。怎麼只是淬了人家的東西,換了個人乾脆燒了那個破宅子才好呢。」安安摩挲著婉兒的臉蛋:「把我和你額娘兩個人沒給嚇掉魂,你皇父和阿瑪什麼都顧不得了。幾乎要去調動御林軍來護駕要人了。」

    婉兒扭頭看著眼淚汪汪的嫻雅:「額娘,是婉兒不乖落了單才會出這麼大的事情。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後有什麼一定先跟額娘說。絕不敢一個人獨來獨往了。」

    「傻孩子,誰還怪你不成。總是我們沒看好你,讓你受了大委屈。」安安抱起婉兒:「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要是真有是有了個什麼只怕我和你額娘都不用活著了。」

    「不會的,額娘。」婉兒趕緊給安安拭淚:「我害得兩個額娘哭成這樣子,都是我不好。方才額娘見了我都不會說話了,我就知道是自己不好不該惹麻煩。」

    「哪有,誰哭了。」嫻雅過來用緞帶給女兒繫好辮子:「你機靈是好事,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家家的,雖說咱們滿人不計較一些個細枝末節總是不妥當。可不許再讓自己輕易涉險了,知道麼?」

    婉兒點頭,嫻雅眉間閃過一絲惆悵很快就消失了。至少還沒有想好怎麼做之前不想把安安再拉進來,畢竟弘晝已經為皇帝所忌。平素的放浪形骸和不足為外人道帝王心思都不是常人可以體味到的,皇家本就是沒有什麼親情可言的地方。除了爾虞我詐就是宮闈傾軋,就連弘晝這樣的人都無法逃脫掉這樣的宿命,自己又何嘗能有這個心思和膽略來相提並論。

    「想什麼呢,又走神了。」安安推了一下嫻雅:「婉兒無恙的回來該當高興才是,瞧你的眼淚還沒擦乾。等會兒我們大格格又該取笑你了。」

    「我倒是願意被她日日取笑。」嫻雅摸著女兒的臉蛋:「婉兒,你差點把額娘的心給摘了去。」

    「額娘,再不會了。」婉兒埋首在兩個母親鬢髮間,只有母親的懷抱才是人世間最為溫暖無害的地方,至少在這兒絕對不敢有人敢傷害自己分毫。

    婉兒這丫頭能夠毫髮無損的回來,大家也高興了。高興了就該高抬貴手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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