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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二十三章 死罪難逃 文 / 薛湘靈

    弘晝口齒伶俐是高恆說什麼都沒有想到的,平時傳進耳朵裡的大多數都是弘晝如何荒唐透頂的行徑,至於別的一無所知。此時方才領悟到當年為何都要自己去走弘晝門路的緣故,論心思只怕皇帝都不是他的對手。而精明能幹也未必在皇帝之下。

    「高恆起居豪奢目無君上,擅自取用僭越之物已是死罪。來呀,將他驗明正身午時三刻押赴菜市口問斬。」弘晝絲毫沒有涉及高恆素日行徑,縱然是說了他也未必認。不如就拈出一條最不起眼的罪證卻又足以治了他死罪的東西讓他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你不能殺我。」高恆一下掙脫正要綁縛他的兩黃旗侍衛,扯開衣襟上的紐扣:「這是當今皇上親賜的黃馬褂,就算你是和碩親王也不能斬我。」

    「哦?」弘晝玩味地看著高恆:「高恆,你小子居然跟我說黃馬褂?你五爺別的不行,這個黃馬褂什麼的還真是見過無數。我府裡就是個不起眼的蘇拉太監都有一兩件輪換著穿,你這一件還不知道是真是假。給我扒了他那件黃不黃紅不紅的馬褂,我看他還能說什麼。」

    弘晝話音剛落,兩個侍衛已經上去。就聽見普拉一聲,高恆一直引以為傲的御賜馬褂頓時成了兩半旋即又被人扔在地上。

    高恆指著弘晝:「皇上到此是我不會這麼對我的,你這樣子對我皇上能饒過你去?」

    弘晝撣撣衣擺:「高恆,五爺跟你相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先帝在的時候你五爺就是這麼個德行,那是我們家老爺子。老爺子脾氣不好,可你什麼時候見過老爺子為著你五爺不好罰過五爺。當今皇上是我四哥,為五爺不好是發過脾氣。只是這說一千道一萬,我們是親兄弟。說出去沒什麼比我們更親近的,這個你該知道的,哦」臉上嘲諷的笑容讓高恆看著有些膽寒:「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仗著你姐姐在宮裡又得皇上寵愛,嬌縱得你無法無天告訴你,就是你姐姐見了皇上也是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僭越。你一個包衣奴才就敢跟我尥蹶子,還沒了王法了。來呀,先賞他幾個皮巴掌叫他給我老實點,再要是滿嘴胡沁乾脆封了他的嘴。」

    早就有些按捺不住的侍衛戴上皮手套左右開弓朝著高恆的臉大力打著,不多時高恆的臉便腫了起來。

    弘晝看著高恆的狼狽樣子:「高恆,你們家老爺子在的時候我跟他也是常見的。老爺子的名聲生生被你作踐壞了,別怪五爺沒提醒你一句:疏不間親我跟皇上是親兄弟,你記著這句話就是到了閻羅殿也不算個屈死鬼」

    眼風微微一閃,幾個跟隨弘晝很久的侍衛已經知道用意,也不用在再等弘晝開口吩咐便上前反扭住高恆的胳膊,高恆已經變色的臉頓時更加煞白,數九寒冬裡居然滴下點點白汗:「五爺,念在這麼些年的情分上就替我跟皇上求個。」

    「求什麼情?」弘晝飛快睨了他一眼:「你自斷後路,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手一揮,幾個侍衛已經押著高恆下去。

    弘晝坐下,一旁隨審的師爺將寫好的東西捧到弘晝面前:「王爺請過目。」

    弘晝大喇喇接過來看完,抓起筆在上面畫上一個圈圈:「這東西我收起來了,以後不許再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皇上的性子你們都是知道的,要是有絲毫洩露就等著跟高恆一樣。」

    「屬下不敢。」幾個人低垂著頭,弘晝嬉笑自若的神態跟這些人恍若隔世。慢慢滑動著拇指上的虎骨扳指,這是早年間在木蘭圍場跟著老怡親王一起打獵時。親手獵殺的一頭吊睛白虎,除去虎皮進獻給皇父以外自己唯一留下的紀念。

    「天申,你跟你四哥是要爭個你死我活還是想做個自在富貴王爺?」十三叔的話語再一次在耳邊響起:「你皇瑪父膝下有二十幾個阿哥,九個阿哥爭一把椅子。你阿瑪那兒只有你們幾個阿哥,一把椅子自然是要好分得多。你可是想好了?」

    「十三叔,我不想和弘歷爭。」那時候雖則年少卻也知道這東西實在不是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阿瑪耗盡心血得到的反不如那些不幹事的。心裡就對皇位充滿了厭惡,再加上弘歷被皇祖養在身邊極力培養。就知道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也就淡了要爭強好勝的心思。

    「天申啊,你可是想好了。你一句不想和弘歷爭,說得倒也輕巧。只是以後看見弘歷黃袍加身的時候,斷乎不能再有別的心思。你們兄弟倆以後就是君臣之分,兄弟固然是親骨肉只是這君臣之分卻是五倫之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忌諱。」允祥看看遠處復又看看弘晝,彷彿有很多感慨不知從何談起:「即便是再好的兄弟骨肉也禁不住太和殿那個位子的**來的大。」

    弘晝每每想起這些事情總是會想起十三叔那種目光,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知道其實他才是真的領悟了其中太多的奧妙和玄機才會有此感悟。養蜂夾道在前明時候曾經是明孝宗朱祐樘的避難所,到了大清國卻又將一個意氣風發的皇子關上了整整十年的光景。好在皇父沒有那樣對自己,就算是對弘歷青目有加也沒有將自己徹底放到弘歷的對面作為比較,不知道皇父膝下子嗣不旺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嫻雅靠坐在馬車上,女兒偎在腳邊有些昏昏**睡的樣子。有一下沒一下撫摸著女兒的鬢髮,這兩天小丫頭變得很安靜。安安跟著弘晝也該趕上來了,聽皇帝說起來安安也有了身孕。那天還在想要不是兄弟妯娌,只怕就要指腹為婚了。

    「額娘,我餓了。」婉兒忽的抬起頭看著母親:「吃的那點燕窩粥全都被顛簸完了。」

    「雨芯,看有什麼婉兒歡喜吃的東西。拿點過來。」嫻雅扭頭看著一邊的雨芯:「只怕咱們買的幾樣點心各式各樣都還有,菱角糕和玫瑰酥都不賴。」

    「額娘,我們什麼時候回宮?」婉兒拿起一塊菱角糕餵進母親嘴裡這才拿起一塊點心放進自己嘴裡:「我想永瑜了。」

    「快了,總要回京去過年。」嫻雅也是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思:「出來這麼久,雖說有軍機處的折子日日有人送來,到底還是不安心。」

    「額娘,要是回宮去了我還住承乾宮嗎?」婉兒不知怎麼聽說自己要住到重華宮的翠雲館去:「我可不想去住翠雲館,離著額娘好遠的。」

    「翠雲館是從前你阿瑪住重華宮時候額娘住的地方。」很久都沒有想起過重華宮的事情,以前只要想到重華宮就會是一層厚重的烏雲密佈彷彿化不開的陰寒一樣。

    「那有什麼意思。」婉兒有些不耐煩,自從聽說要離開承乾宮帶著自幼的精奇嬤嬤和宮女太監一起到翠雲館去住,心思就沒有停止過轉動:「額娘,我不要離開額娘身邊。」

    「這事兒不過是你阿瑪偶爾提起,也沒說一定要你去。」嫻雅摸摸女兒的小臉:「你捨不得額娘,額娘也是捨不得你。」

    「那額娘就去和阿瑪說說,不要去了好不好?」婉兒搖著嫻雅的衣袖:「要是去了,每日去看額娘都不自在。再說額娘也會想女兒的啊。」

    嫻雅笑起來:「你都這麼大了,還這樣子撒嬌。等會兒到了住處,自己去和你阿瑪說。這兩日瞧你阿瑪很是歡喜的樣子,只怕就許了你。」

    「額娘,要是阿瑪不許怎麼辦?我還是要去翠雲館住的。」婉兒低著頭擺弄著衣襟上的流蘇:「從前阿瑪要把我從王府接到宮中,因為宮裡有了額娘我才願意進宮的。可是額娘,去了翠雲館就是沒有人陪著了,我才不要去。」

    女兒低下頭滿腹委屈的樣子看在眼裡,嫻雅的心頓時軟下來:「好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摸著女兒的頭髮:「額娘先許了你,等會兒就去和你阿瑪說。」

    「額娘說了阿瑪一定就應了。」婉兒一下抱住嫻雅的脖子:「額娘,您知道什麼叫河東獅吼麼?」

    嫻雅愣了一下:「這話你聽誰說的,什麼就是河東獅吼了?」要是被弘歷聽到這話只怕會先氣得不行,那可是皇帝啊。被人知道說他是獅吼記中的陳季常的話,臉可是難看的話也是難聽的。

    「那天我跟著阿瑪額娘到了西湖邊上吃那個西湖醋魚,先前阿瑪額娘為了些小事有些拌嘴呢。吃魚的時候額娘忽然看著阿瑪說,要是阿瑪再這麼著的話就讓獅吼記生生唱一遍。阿瑪臉都黑了又不能說什麼,可招笑了。後來我偷偷問額娘,額娘說是河東獅吼。」婉兒伶牙俐齒地說道:「額娘,到底什麼叫河東獅吼?」

    嫻雅沒見到當時的情形,不過安安的舉動就算是聽女兒說也是能夠想出來是怎樣的一番景致。只怕是弘晝一肚子苦水都倒不出來,這會兒安安又有了身孕說什麼都要讓著些。也就只有啞巴吃黃連了。

    「等會兒見到阿瑪,這話就不許說了聽見沒?」嫻雅親親女兒的臉:「這話你還小,等你大了就知道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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