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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緊逼 文 / 月上無風

    「你也睡不著?」容音看著眼前的白衣人影,淡淡問道。

    「容音,是你做的吧?」芷語回頭,看著容音,含著淡淡的諷意。

    「什麼事是我做的?」容音緩步走到她身邊,卻是眉目不驚。

    「太子今天回來怒了,他,好像今日又受到了康熙的責罰。」芷語回過頭,不看容音。目光空靈而寥遠,「你總不至於告訴我你不是導致他被罵的原因吧?」

    容音沒有答話,太子沒有來找她,是不想讓她擔憂吧,這便是說明他還沒有放棄。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不允許臉上出現失神的表情。

    「容音,我哥哥要過來了……」芷語看著容音波瀾不驚的側面緩緩道,「他一定能夠救走你的……」

    容音輕笑,點了點頭:「我很相信他,很相信很相信。」

    「這便好……容音,好好幫我照顧我哥哥……」芷語深深吸了口氣,說出口的話像是飄在空氣中一般,可卻更顯沉重。

    容音感覺到了這句話很不對,先不說讓她照顧她哥哥是怎樣一個意思,芷語的話聽上去竟是像交代後事。

    「芷語,你不是……」容音轉過身,皺著眉頭,擔憂地看著芷語。

    「不是什麼?」芷語冷笑一聲,「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何況,你說我會做什麼,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幫忙……」

    容音一堵,說不出話來了,是啊,自己該是不用擔心吧……她哥哥想幫自己,不代表她也會幫自己。

    「我先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感覺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容音給芷語告別,轉身,緩緩走了。

    芷語轉身看向容音離去的背影,剛剛那絲冷笑漸漸變得暗淡了。

    傻事?什麼叫傻事?反覆經過思量的不算吧。

    不可能幫她?可是自己這是在幫自己哥哥。

    不知道哥哥他如果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會怎麼想……應該不會表揚自己吧。應該不會的,但是他會有多難過呢?她卻不敢說清,得到容音的他應該只會顧上開心吧……

    哥哥,你還會不會像最初一般摸著我的頭,說「傻丫頭」呢?

    自己寧願永遠也長不大,將對你的依戀停留在最初,做你的傻妹妹,傻丫頭。

    芷語緩緩蹲下,將自己緊緊抱住,眼淚被她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懷裡。

    可是,是啊,哥哥,你還說過:「傻丫頭,人總是要長大的……」

    芷語張口,重重地喘著氣,想要大叫一聲來洩心中堵塞的回憶,和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卻現,自己多年來對自己的束縛,讓自己連這偶爾的放縱都不能了……

    她笑了,當淚滑過她唇角的時候,她喃喃道:「博爾濟吉特?芷語,你果然是個無用之人啊。」

    難怪了,難怪大家都不喜歡你,難怪沒有人真正地疼惜你。

    難怪了……

    芷語擦乾淚,緩緩站起身,像回路走去,就像走回一個永恆的結束。

    **

    十八阿哥的病,一日重過一日,毫無起色。

    容音的心情也越沉重,這個世上,又要逝去一個純真的靈魂,而她,還想著利用這個機會逃跑,沒有人性,真的是沒有人性。

    聽得後面細碎的腳步聲,容音回頭,看向身後之人,微微一笑,剛剛的情緒,頓時被掩飾的極好,面上笑容也是滴水不漏:「你來了?」

    胤祀笑著點點頭:「這次出行,很少見到你了,明玉還跟我抱怨過,說為什麼你都不去找她了。」

    「最近有些忙,我連韻韻都沒有去煩……」容音仍是笑著,一邊用眼神示意胤祀坐下來。

    「那為何突然想起找我?」胤祀坐下,側看著容音,眼睛微瞇,唇邊一絲夾著輕嘲的笑意,他早便知道容音今天找他必然不簡單。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容音也學會了那樣的表情,輕微的笑意,眼睛不看胤祀,便是將心中所想掩藏的沒有破綻。

    「但說無妨。」

    「在此之前,我也有件事要問下你,」容音說到這,驀地側看向胤祀,眼睛微瞇,「你是想要廢掉太子吧……」

    胤祀一驚,一是沒有料到容音如此直白,二是,此刻,他突然現容音那雙淺褐色的溫潤眼睛,也能有這樣尖銳的眼神,似是能直直地看入你靈魂深處,讓你無從隱瞞。但是胤祀畢竟算是見得多了,迅就回過神來,溫溫一笑:「對。」

    「沒想到你如此坦誠,」容音放輕鬆,微微笑了,「那倒省了我不少功夫。既然你承認了,那你也該知道最近時候差不多了吧……」

    「什麼時候差不多了?就憑著這幾日皇阿瑪對太子的不滿麼?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次能有什麼特殊的……」

    「那如果不僅僅是不友愛兄弟,沒有人情味,還加上你們一直在後面籌劃的那些事呢?」

    「容音……你為什麼突然想著一定要問這件事?」胤祀略微有些手足無措了。

    「因為我是你們的盟友啊,」容音笑得天真,「難道我隱藏的這般好,連你也相信我對太子是真心的?」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我當然著急著我的出路,胤祀,不談問你的原因,現在,是需要你站出來的時候了。」容音笑著將話題扯了回去。

    「為什麼要我站出來?」胤祀笑了,不以為然,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因為,一,你有這個野心,二,你不是一直都以幕後操縱者的身份站在後面的麼?現在,只是需要一個人作那個揭穿太子惡行的人,也需要一個人讓倒戈的大臣支持的對象。朝中的事情,你該比我清楚,真正中立的人能有幾個,大多都需要尋個依靠,而你,需要成為更多人新的希望……」頓了一頓,容音又繼續道,「或許你想說站出來的人都很冒險,可是,你更該明白,賭的話,你或許便有了坐上那個位子的希望,不賭,你便半點希望都沒有,只能永遠當朝臣,最好,也不過是個王爺,你願意麼?」

    胤祀面色沉靜,溫潤的臉上,難得半些笑容都無:「容音,如果我說我不想賭呢?」

    「你一直都在賭,難道還怕這個時候承認麼?」容音繼續笑,她已經感覺不到掛著這種笑容會有多累了。

    「容音,你為什麼逼著我去擔這件事,不就是因為這件事危險麼?如果真是好事,你難道不會交給四哥麼?如果四哥成功了,你不是更能名正言順地跟四哥站在一起麼?沒有必要把這一切說的都是為了我好吧。」胤祀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當然,我根本目的並不是為了你好。可是,胤禛在朝臣中呼聲遠不及你,他也沒有那個心思來當這個角色,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給朝臣信心的堅定的人,而你,是最適合的人選。只要皇上有了廢太子的心思,到時候一呼百應,牆倒眾人推,太子之位,自然是保不住的。」容音繼續她的勸說,她當然知道胤祀不可能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如果別人說出來,有時,便能讓人更加迷惑,從而過度地放大這些優勢。

    可胤祀抓住的重點卻不知和容音想表達的一不一致,他喃喃重複,語含譏諷:「他沒有這個心思……呵呵,容音,是你不夠瞭解他,還是想幫他掩飾什麼……」

    容音不說話了,安靜地看著遠方,知道簡單的「利誘」是沒有辦法了,她便只有等著最後底牌揭露的一刻。

    八月底的太陽,早已不像夏日那般毒辣了,更何況,已是接近黃昏。

    橙色的天幕下,胤祀歎了口氣,「說吧,容音,說你用來要挾我的東西,」他將目光轉向容音,卻是非一般的淡然,彷彿是看透了一切,「你該不是只有這些好處來列舉誘惑我吧……說吧,說出來我衡量一下價值……」

    容音扯開了嘴角,目光靜靜地垂在自己的腳尖:「因為我知道,三年前,明玉從來沒有真正懷孕。」

    從洛湮口中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她毫不意外,當年,她便猜中了,明玉或許是假懷孕。不然,哪有來的那麼詭異,掉的也那麼詭異的?可是明玉實在是太傻了,認為這樣便能減輕胤祀的壓力,鞏固胤祀的地位?如果被揭穿,混亂皇室血統的罪可是不輕啊。所以胤祀知道了這件事後,便要求明玉借掉胎之名,打消這個念頭。

    可,洛湮,手上竟然握有這次事件的證據,一個是明玉暗中去找男孩時聯繫的一個婆子,其餘與這件事相關的人,包括其他幫明玉找合適的孕婦的人和給明玉確診的太醫,都被胤祀給滅了口,唯有這個婆子精明,被找到的時候便留了個心眼,打掉去尋她的安親王府的人後,便逃走了,後來被洛湮尋到。

    二個是一個妓女,是明玉的哥哥的情婦,而明玉的哥哥,也是個不爭氣的,竟然在喝醉後,跟這個妓女講了這件事,而這個妓女,本就是十四送給明玉的哥哥的……

    而最後一個證據,就是洛湮本身,她是明玉最好的朋友,明玉怎麼可能防她,竟還讓她幫著想主意,幫著張羅這件事,一來二去的,洛湮自然記住了中間不少細節。那些胤祀悄悄滅口的人,她都是記得一清二楚,如果抖露出來,胤祀他們怎麼能夠解釋的清楚那麼多可能與這件事相關的人的同時消失。

    「呵呵,」胤祀唇間溢出幾聲低笑,「容音,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每次都提醒自己,說你不簡單,可是你總能給我意外啊……」胤祀平靜下來,冷冷地看著容音,「難怪你不肯去找明玉了,你是怕面對她吧……我們怎麼會當你是朋友的,暗箭難防啊,來自朋友的傷害,往往是最狠的。」

    「我想,這點你們沒有資格說我,早在惜月死的時候,你和她不就想著要利用我拉攏胤禛,對付太子麼?那時我的重病,我的失落,我的絕望,難道你和她沒有絲毫的自責?那時,你們就沒有想過,朋友之間,不應該相互利用和傷害?」容音也是冷冷地回敬道,而且自己都差點忘了,惜月這筆帳也是該算到他們頭上的。

    「那你是在報復麼?原來容音是個心胸這般狹小的人。」胤祀繼續譏笑道。

    「難道你們利用我之前,還思索了一下會不會得到報復?就因為我看起來好欺,所以便毫不猶豫地利用我,竭盡所能,沒有絲毫顧慮?」容音也笑了,唇,一彎到底,「如果你們都是這樣的心態,那是不是就更不能怨我了呢?都是你們這樣相逼,才讓我立於此般境地,才讓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事來……」

    長久的靜默,只餘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容音,你贏了,你的目的達到了,那些事,我會想辦法做到。但是這個秘密,你也該守住,不論,是誰指使你來說這些話的,我也希望你能轉告他,要挾之辱我可以忍,可是不該說的,永遠也不要說,不然,我一定要他十倍相償。」胤祀憤然起身,語句中竟然是難得的決絕與狠戾。

    容音聽得他離去,笑了,開口,無聲地吐出了三個字:謝謝你。

    不是因為他將要做的,或許能幫自己順利逃離這個地方。而是,他選擇了明玉。

    記得在惜月死的時候,自己質問過他一次,如果是明玉和權勢,他會選什麼。他那時並沒有答覆自己,而現在,他用行動證明了明玉對他的重要,就算是因為站出來真的還有著無數的可能存在的好處,也不能忽略,最後讓他願意用這麼久來的積累和努力去做這一次豪賭的原因,是明玉。

    這樣的話,自己也該能夠相信,在這個皇宮之中,在最接近權利,日日受到其蠱惑的皇子之中,有人,認為,權勢沒有真情重要。

    直到天完全暗下來,四周又亮起了燈,容音才起身。她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彷彿這樣就能將剛剛所有的煩心事運出體外。

    「容音,加油!」她對自己說,她笑了,有些勉強,並非真心,可是她還是在對自己進行積極的心理暗示:又搞定了一件事不是麼?

    而回的時候,容音一呆。

    那人,竟似是微笑著在那等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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