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70 鋒芒 文 / 無端良景
李婆子將黎思思讓進了廚房，黎思思看著整整潔潔的廚房，很明顯現在還不是開工的時候，灶火還沒燃起，灶台還是空空蕩蕩的。幾個婆子懶洋洋的靠在一邊瞇眼打盹。黎思思不由得有些詫異的問道：「我之前交代讓廚房準備的一些食材呢？」
李婆子往一個角落隨手一指，黎思思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怒上心頭了。她之前交代的，讓廚房準備好蒜香排骨、清蒸河魚、百合煲雞、還有爆炒河蝦所需要的材料，她的意思是，將那些食材洗淨切好，準備至可以下鍋前的狀態。
可是現在，那些材料是堆在角落裡了，只是大蔥還是整顆整顆沒有撥開的，排骨還是血淋淋的一大塊沒有切開的，魚也是一整條躺在那裡，還是活的，偶爾還會彈跳兩下；至於雞，只被綁了雙腳，還在那一點一點的用頭去啄它旁邊的一顆大百合。反倒是那一大袋河蝦，靜靜的躺在袋子裡，沒什麼動靜，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黎思思壓抑著心裡的不滿，轉過臉，向李婆子微笑著道：「李婆子，不知是不是我之前交代的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讓廚房將這些材料都洗淨切好配好了，隨時可以下鍋。」
李婆子漫不經心的道：「哦，這樣啊？青梅姑娘過來說的是，只讓我們將材料備好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黎思思現在來不及計較到底是青梅傳話的時候故意帶上了些歧義，還是廚房故意歪解她的意思。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處理好這些東西。要不晚飯的時候什麼都端不上桌，她就可以等著蕭文盛對她惡語相向了。
於是黎思思和顏悅色的笑道：「那麼現在，廚房可不可以開始開工了呢。大少爺晚上還等著吃那幾道菜的呢。」
李婆子面露為難的神色，道：「使用廚房、灶台生火這些，都是要經過掌管廚房的張娘子允許才行的。」
黎思思耐著性子繼續笑著說道：「那張娘子現在人在何處。可以請她過來嗎？」
「張娘子現在還在歇息，也不知她會不會過來……」李婆子站在那不動，挑著指甲，滿臉敷衍的道。
黎思思突然提高音量，臉一揚，正色道：「那位張娘子不願過來，是想耽誤大少爺的晚飯嗎？」哼，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僕婦，老虎不發威，她們都當她是病貓了嗎！
黎思思這句話說得響亮。引得本來在一旁休息的婆子們，不由得都看向了她們這裡。
李婆子一愣，剛剛還一副溫和柔善樣子的大少夫人。轉眼之間，眉目間竟然隱隱帶上了幾分厲色。變臉變得還真是快啊！
李婆子不由得生起了幾分心驚，可是隨即又想起關於這大少夫人種種的傳言，不過也是個出身窮酸女子罷了，拽什麼拽。想到這。她認定這大少夫人不過是在裝樣子而已，眼裡再次流露出了鄙夷的不屑。
可是既然大少夫人說了這是大少爺的晚飯，她好歹還是去通傳一聲吧。反正張娘子來不來，是張娘子的事，可跟她無關。
李婆子向牆角的一個灰撲撲的小丫頭招手，喚道：「月兒。你去跟張娘子說一聲，就說大少夫人請她過來廚房。」
想到張娘子那火爆的脾性，被打擾了休息。肯定會滿肚子牢騷的破口大罵。李婆子覺得，她還是不要自己去自討沒趣的好。
那小丫頭應了一聲，便跑了出去。
李婆子轉向黎思思，面無表情的道：「大少夫人請稍等，已經讓人去請張娘子了。」
「嗯。知道了，抬張椅子過來給我坐坐吧。我可不想一直站在這裡等。」黎思思端出大少夫人的架子，語帶傲然的吩咐道。她們這些僕婦都是一副生冷的態度對人，那她也沒必要再給她們什麼好臉色。人家用什麼態度來對待她，她自然會回以相應的態度。
「是，大少夫人。」李婆子嘴上應道，心裡卻在罵罵咧咧起來了，在她們面前裝什麼大少夫人的架子啊，看她最多也就只能在她們這些下人面前裝裝了。
可是不耐煩歸不耐煩，李婆子終究還是找了一張椅子出來，往黎思思面前一放，硬邦邦的道：「大少夫人請坐。」
黎思思一屁股坐下，慢條斯理的道：「你們也可以去準備準備了，待會兒，可該忙碌起來了。大少爺的晚飯，你們最好都用心點，不要怠慢了。要是大少爺用飯用得不滿意，到時候責怪下來，你們廚房可是責無旁貸啊！」一番話說得，廚房裡的婆子們立時都變得神情凝重了起來，帶著徵詢的目光望向李婆子。
「是，知道了，大少夫人。」李婆子應了一聲，便退到了旁邊。眼神示意那些婆子們都稍安勿躁，一切都等張娘子來了再說。
她心裡在腹誹道，什麼大少爺用飯用得不滿意就責怪她們廚房，以為她們廚房好欺負，就知道嚇唬她們廚房是不。傳言明明是說，這新進門的大少夫人為了討得大少爺的歡心，才說要親自下廚做飯給大少爺吃。要是做得不好，要怪也應該是怪大少夫人她自己才對，關她們廚房什麼事啊！
黎思思等了好一會兒後，還不見有人過來，剛想發作，終於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實婦人，帶著滿臉不耐煩的神情走了進來。
那婦人在廚房門口往裡掃了一眼，看見坐著的黎思思，便搖著有些肥胖的腰肢，一扭一擺的走了過來，隨隨便便的一個蹲身，就當是行禮了，語氣極為不耐煩地道：「婢婦張氏，見過大少夫人。不知大少夫人找婢婦，是有什麼事？」本來她睡覺誰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叫了來，現在心裡頭還憋著一大團火呢。
黎思思她找這張娘子有什麼事，難道這張娘子還真的不知道嗎？故意的吧！
黎思思看著她，冷冷地道：「你就是掌管廚房的張娘子吧。」既然她們廚房都是些給臉不要臉、狗眼看人低的人，那她也沒必要再對她們和顏悅色了。這年頭，還真是人善被人欺。她想好好的、和善的跟人相處，卻偏偏總是不能如願。哎，非要逼得她做惡人不可。那就看看吧，到底是誰惡得更加徹底一些。
「正是婢婦。」張娘子答道。心裡頭卻有了些微微的詫異，這大少夫人，態度冷然，神情語氣中，自帶著幾分高傲，似乎跟傳言中的柔弱，有些不太一樣啊。
「大少爺今天晚上的晚飯，想吃蒜香排骨、清蒸河魚、百合煲雞、還有爆炒河蝦。你看看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時辰了，你們廚房還將大少爺今晚要用餐的食材就那麼堆放在角落裡，是想耽誤大少爺今天晚上的晚飯嗎？」黎思思懶得管她三七二十一，一上來就不由分說的首先質問一番，來個先聲奪人。
果然，這麼一通質問劈頭蓋臉的砸過來，讓張娘子有些愣愣然，一下子還有幾分反應不過來。於是張娘子的氣焰，頓時就被壓了下去，氣勢立馬減弱了幾分。
好一會兒，張娘子才回過神來，這大少夫人一上來就抓她們的錯處說事，是想拿她們廚房來立威吧。哼，也不知這大少夫人是真有幾分本事，還是紙糊的老虎、只會唬人而已。
張娘子高聲喊冤道：「唉喲，大少夫人可不能冤枉我們廚房呀。我們哪敢怠慢大少爺的晚飯呀。我們可全都是聽從了青梅姑娘的吩咐，將大少爺晚飯所需的食材通通準備好，但是不用煮先，要煮的時候大少夫人會親自過來的。我們廚房，可都是聽吩咐辦事的，哪裡做錯了呀！」
黎思思冷笑道：「我說的是讓廚房將食材準備好，可是直接丟只活雞、活魚，扔在牆角里，算是準備好了嗎！你們幹嘛不乾脆說，所有的食材都是準備好了的，全部都在市場上，想要什麼自己去買回來就行了！」
張娘子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但還是強自辯駁著道：「都怪我們廚房一時之間沒有領會大少夫人的意思，還望大少夫人恕罪。我們本來以為，大少夫人今晚要為大少爺親自下廚，所有的事都想自己親力親為，以體現大少夫人對大少爺的心意，所以我們才沒敢亂動大少夫人的食材……」
「喲，照張娘子這話的意思，為了更好的體現本夫人對大少爺的心意，那不是最好還應該我自己親自跑去市場上將菜買回來才算咯……」
「婢婦不是這個意思。當然如果大少夫人願意這麼做的話，大少爺一定會更加感動的。」張娘子針鋒相對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擺什麼大少夫人的架子啊！她張娘子可是在這定國公府裡呆了十幾年的老人了，還是老夫人親自指派了她負責照顧大少爺的伙食。這府裡，就是正經的少爺小姐見了她，都會好聲好氣的稱呼她一聲張娘子。這大少夫人，不過是一個剛進定國公府的新媳婦而已，說話竟然如此的張狂。
不過，大少夫人性子柔弱和善這樣的話，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啊。明明是一個如此刁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