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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十三章 文 / 小閔aa

    認清了形勢,想明白了道理,無奈之下雅思琦只得收拾起傷感的心情,待回了回神兒後,開口說道:

    「爺,後天冰凝妹妹要歸寧,漢人管這個叫『回門』吧?妾身這幾天擬了一個禮單,不知道爺意下如何?」

    「嗯,全憑福晉做主就可以了。這些事情,爺就不管了。」

    「要不,妾身給爺念叨兩句?」

    「福晉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爺就去處理公務了。」

    「那爺後天是不是陪冰凝妹妹回門呢?」

    「後天衙門裡有事情,早就約好了的。」

    「那妾身就按這個準備回門禮了。」

    「謝謝福晉,早些歇息,明日再弄吧,別累壞了身子。」

    「謝謝爺。」

    「福晉多保重。」

    說完這話,他看也沒看福晉,逃也似地離開霞光苑,直接回了朗吟閣。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他仍然沒有回過神兒來,福晉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前幾天與年氏成婚的事情而不高興?不應該的!自己對年氏如何,別人誰都可以不清楚,她這個福晉卻是應該最清楚的!她沒有道理吃這個醋。

    因為玉盈姑娘?不可能!自己一直做得很隱蔽,而且玉盈姑娘只單獨來過府裡兩次,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約過她,福晉不應該知道玉盈的。而且他知道這些天,玉盈也在為妹妹的婚事而緊張忙碌著,還要承受心中的這番痛苦,他說過會想出萬全之策,他也說過要她等他,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那麼福晉為什麼變得他就快要不認識了呢?此時,他的心中全是玉盈姑娘,實在是不可能再容下別的什麼人,更不要說是女人。成婚的第二天,淑清的丫環菊香請了他好幾次,他只得從福晉那裡出來後,又去淑清的院子安慰了幾句,淑清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他於心不忍,於是又多呆了一會兒,直到她停止了抽泣才離去。

    這些天來,他的心裡實在是太不痛快,因此他誰也不想見,只想自己一個人清靜清靜。

    今天是冰凝與王爺成婚的第九日,是她歸寧的日子。至於備的什麼禮,爺連聽都沒有聽,無奈,雅思琦只得按照自己當初的想法,又跟王府總管蘇培盛提了幾句,見蘇培盛也沒有什麼異議,就讓他提前去準備好。

    雖然爺一直表現出一副對冰凝不理不睬,甚至是完全冷淡的態度,貌似目前暫無大害,但雅思琦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只是現在沒有看出來什麼情況而已。因此她就來了一個公事公辦:該有的,斷不會少了冰凝的,不該有的,也絕不會輪到冰凝的頭上。就好像這個回門的禮單,一切照章辦事,既沒有特別的出彩,也沒有失了王府的體面。總之,一點兒毛病也挑不出來。

    前一天,冰凝又將負責禮儀的蔣嬤嬤請到屋裡來,詳細瞭解了王府關于歸寧的諸多注意事項,冰凝聽來聽去,發現最核心的事項也就是那七個字:巳宴,偕還,不逾午。第一條和第三條都好說,第

    二條呢,從前幾天的情形來看,爺應該不會隨自己一同歸寧的。連去自己額娘--德妃娘娘那裡都沒有隨行,怎麼可能去岳父母家?

    送走了蔣嬤嬤,冰凝將吟雪和月影叫到了跟前:

    「吟雪,月影,今天我叫你們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囑咐。」

    「小姐,您有什麼事情?」

    「明天是歸寧的日子,你們陪同我一起回年府。我要你們對我在王府所有事情都守口如瓶。不管年府裡誰問你們,不管是老爺夫人,還是大爺二爺,或是大姑奶奶,你們都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我今生今世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們的。特別是吟雪,你以前一直服侍夫人,你要是敢跟夫人說錯任何一句話,我都不會輕饒!」

    「小姐,吟雪聽您的吩咐就是。」

    「月影,你呢?」

    「月影也聽您的吩咐。」

    「那好,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不論誰問我在王府的情況,你們都要說,王爺待小姐很好,倆個人和和睦睦,從來沒有吵過架,王爺前三天一直在咱們怡然居,王爺和小姐還去德妃娘娘那裡行過禮,福晉和其它小福晉對小姐也非常好,相互之間敬過茶,都是好姐妹……」

    「小姐啊!」

    聽到這裡,吟雪和月影都雙雙跪倒在冰凝的面前,泣不成聲。她們以前沒有服侍過小姐,只知道她是年府中所有主子都*著的大小姐,新婚之夜,她冒著違逆王爺的風險,替她們兩人跪地求情,讓她們大為感動。今天,當她要求她們在歸寧的時候對年府的人撒謊,她們再次被這個大小姐給深深地感動了!她們知道,小姐不是炫耀虛榮,而是怕家人擔憂和不安。她們除了為小姐淒慘的命運哭泣以外,什麼也說不出來。

    由於要求在巳時開宴,冰凝主僕三人早早地就坐著王府的馬車回到了年府。年總督夫婦一直沒有回去,就等著女兒回門的這一天,他們要再好好地看看冰凝。這回見過面,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呢。雖然他們是冰凝的親爹親娘,可是候門一入深似海,哪可能什麼時候想見就能見得到他們的心肝寶貝?沒有王爺的恩准,他們一輩子都別想再見面,這樣的情形,別的人家也都有活生生的例子擺著呢。

    冰凝下了馬車,見到年府門口跪倒一地的親人,特別是還有年邁的父親和母親,她急得忘記了禮數,幾步衝上前,趕快左手扶起父親,右手攙起母親,口中不住地小聲念叨著:

    「爹爹和娘親還要跪拜女兒,讓凝兒怎麼忍心!」

    可是,她也知道,再難過,這規矩還是無法改變的,眼淚就唰唰地流了下來。一邊趕快招呼眾人往府裡走,畢竟進了府裡,少了外人的目光,規矩也就能省即省。

    進了府中,冰凝先來到父母的前廳,由爹娘坐在太師椅上,她規規矩矩地向父母大人行了六肅三跪三拜大禮!年老爺和夫人含淚看著女兒,心如刀割,這既是拜又是別,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向爹娘行完大禮,又向大哥行了三肅之禮,冰凝早就哭成了淚人!玉盈趕快上前,將她扶進了她從前的閨房。

    當冰凝進得屋來,環顧著自己的曾經居住的閨房中,一切都如自己出嫁的時候那般,一樣都沒有動過,每天都有下人來收拾,打掃,就如她還天天住在這裡似的。

    含煙見到分別了九天的小姐,也早就哭得兩眼紅腫。好不容易坐了下來,玉盈心疼地拉著冰凝的手:

    「凝兒,你怎麼又瘦了?王府的生活還習慣嗎?王爺對你還好嗎?福晉對你還好嗎?德妃娘娘怎麼樣?」

    玉盈一口氣問了那麼多問題,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與關切,她急於知道,王爺是不是遵守了曾經對她許下的承諾,好好地善待凝兒。如果王爺違背了諾言,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姐姐,您瞎擔什麼心啊!瞧把您急的,凝兒這是出嫁,又不是去流放、做苦役,姐姐擔的什麼心,著的什麼急?

    「你這個臭丫頭!怎麼說話還這麼嘴上沒個把門的?姐姐憑白為你擔心了這麼多天,你身子這麼弱,又換了新地方,除了吟雪和月影,你連個認識人都沒有,姐姐一想到你無依無靠地王府裡,就止不住地掉眼淚……」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凝兒知錯了,姐姐不要哭了,凝兒在王府過得可好了,王爺對凝兒很好,福晉也沒有刁難凝兒,德妃娘娘不太愛說話,不過也還好了。」

    「唉,這就好,你不知道,姐姐天天總做惡夢,夢見你……,唉,呸呸呸,夢都是反的,反的!看來老人說的真是對呢,那姐姐我以後要盼著天天做惡夢,那就是說明凝兒過得好好的呢。」

    「姐姐,不要做惡夢,不要啊!」

    兩人正說著,年夫人走了進來,看著離開自己九天的女兒,彷彿就似隔了九年一般,滿肚子的話,恨不能事無鉅細,全都一一問個明白清楚。兩個姑娘一左一右地陪著她,剎那間三個人都神情有些恍惚,彷彿是又回到了冰凝出嫁前的美好時光,真是宛如夢境!

    翠珠這個時候進屋來,行了禮就急急地對玉盈說:

    「小姐,老爺急著叫您過去商量事情呢!」

    「噢,那側福晉和娘親好好聊著,我去看看什麼事情!」

    「玉盈姐姐,你管凝兒叫什麼呢啊!你要氣死凝兒了!娘親,您看看,玉盈姐姐笑話凝兒呢!」

    「哼,我說的可是實話啊!你現在可是貴人呢,我們都是草民,哈哈!」

    「娘親,您還不快說說玉盈姐姐啊!她不但笑話凝兒,還欺負凝兒!

    「我可沒看見玉盈欺負你什麼,你不是貴人,咱們這府裡還能有誰是貴人?」

    一看娘親都不幫著自己,冰凝很是沒面子,賭著氣說:

    「凝兒當然是貴人,見了爹爹娘親,能不跪下嗎?」

    「行了,行了,瞧你這小氣樣兒!沒功夫理你,我先去看看爹爹那裡有什麼事情!」

    年夫人見玉盈走了,趕快又藉故將吟雪支開。見屋子裡沒有人了,她才悄悄地問起了冰凝:

    「凝兒,你這嫁過去,身子還受得了嗎?」

    「娘親,還好了,王府裡更是養尊處優,身子有什麼受得了受不了的?」

    「唉,娘是問你,王爺對你,還體貼嗎?」

    「嗯,爺對凝兒很好,又體貼又溫柔。」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真是太好了,娘就是擔心你身子弱,王爺又大你這麼多歲數,如果不知心疼體貼,你得受多大的罪啊!」

    「娘親,您放心吧,王爺對凝兒真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趁著王爺對你還新鮮著,趕快抓緊生個小阿哥,你在這王府裡也算是站住了腳跟。對了,娘教給你的生子秘方沒有忘記吧?」

    冰凝這才恍然大悟,剛剛娘親問她的那些話,原來是指……。一想到這裡,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年夫人見凝兒的臉紅得就像個大蘋果似的,更是高興壞了:

    「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女人這輩子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你這臉皮薄得跟層紙似的,娘還擔心你會不會新婚的那天晚上就跟爺起了衝突。娘可是得再提醒你,這事兒呢,萬不可違了爺的意,爺要是對你示好,不管你高興還是不高興,你都不能駁了爺的面子,你現在還小,不懂得男人的心思,也不懂得這事兒的好,以後……」

    「娘!您就別說了!凝兒不聽!不聽!」

    「你現在不聽,將來吃虧的是你自己!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王府,誰跟你說這些體已貼心話?那些人還巴不得你不得*,一輩子都不得爺的心呢!你不趁年輕,趁著爺對你還有心思,趕快生個一男半女,將來你這一輩子可怎麼過啊!你要急死娘嗎?」

    看著娘親因為自己任性而急得淚流滿面的樣子,冰凝一下子慌了神兒,趕快撲到娘的懷中:

    「娘親,凝兒錯了,凝兒錯了,凝兒再也不惹您生氣,不惹您傷心了,您不要哭了,哭壞了身了,凝兒心不安啊!」

    「你要是讓娘不傷心,不生氣,你就趕快給娘生個小阿哥!」

    「娘,您何苦難為凝兒呢!」

    「好,這是娘在難為凝兒,是吧?」

    「不是,不是娘在難為……」

    「那你答應娘,趕快生個小阿哥」

    「娘!」

    冰凝被年夫人逼得走投無路,可是,望著娘親那擔憂、難過、焦急、熱切的目光,她又不忍讓年邁的娘親還要為她這個女兒操心擔憂,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先來一個緩兵之計:

    「娘,不是凝兒不答應,只是,這也不是凝兒說了算的事情,王府裡十來個女人,不也只有三阿哥一根獨苗嗎?」

    「怪不得玉盈管你叫小祖宗!你怎麼這麼多歪理!你管別人生不生呢,你只管你自己趕快生就行了!」

    年夫人的擔心一點兒都不是杞人憂天,知女莫如母!自己的女兒什麼脾氣稟性她是最

    清楚!這個凝兒,不但臉皮比紙薄,性子更是比石頭還硬!特別是初經男女之事,萬一不合了她的意,再給王爺摞臉子可怎麼辦?王爺能吃得了她那一套?在這年府裡,她是一大家子人供著、*著的小祖宗,但在那王府裡,她不得顛倒過來,去哄著、供著王爺?

    玉盈從冰凝那裡出來,一路小跑著到了二進院,不知道爹爹有什麼急事找她。一見玉盈過來,年總督忙站了起來:

    「快,盈兒,年峰剛剛跟我稟報,說王府的太監傳話來了,一會兒王爺和二公子回府裡來。你趕快去準備準備!」

    「為什麼?」

    「你這丫頭傻了是怎麼了?怎麼問出這話來了?什麼為什麼!今天不是凝兒歸寧的日子嗎?王爺一定是因為上早朝沒時間陪凝兒,這下了朝就立即趕過來了參加回門宴,幸虧咱們昨天商量的時候,做好了兩手準備,否則現在準得一團糟。唉,玉盈,你今天是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有,沒有,沒想什麼,盈兒這就去準備!」

    剛剛見到冰凝只由吟雪和月影陪著,一個人進府的時候,玉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放下了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她怕見到王爺!他是她永遠也遙不可及的夢想,就像那夜空中的星辰,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摘得那一顆來守候她終生。既然不能擁用,那就永遠地存在她的心中吧,這就足夠了,相見不如懷念!

    可是,為什麼,王爺要來年府?她怕見到他,他的音容笑貌就像一把刻刀,深深地鐫刻在她的腦海中,永生永世都無法冥滅。因此,他們不需要再相見,她閉著眼睛都可以回想起他炙熱的雙眸、深情的話語、動人的笑容。他已經深深地存在了她的腦海、她的心中,此生足矣。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在她的眼前?王爺,請您遠離玉盈的一切吧!不要再逼迫玉盈了!愛,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愛而取義者也。

    由於他的到來而被再次攪亂心,終於平復了下來,不由得玉盈直覺得自己真是太好笑了,王爺是凝兒的夫君,陪自己的側福晉歸寧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總不能因為自己不歡迎,就不讓王爺進年府吧。自己算老幾?

    於是她趕快喚來翠珠,先給年夫人傳了口信,然後就到後院去操持迎接王爺大駕光臨年府的事宜。

    年夫人一聽王爺一會兒過來參加回門宴,興奮得一把抱著冰凝:

    「凝兒,娘的好凝兒!王爺果真是對你這麼好,娘,真的放心了!」

    冰凝被這個從天而降的王爺驚得是目瞪口呆!去德妃娘娘那裡行禮時候都見不到爺,怎麼小小年府倒是能讓爺現了身?而且這麼些天來她都沒有再見到過他,僅有的兩次短暫的相見,她或是忙著憤怒,或是忙著為吟雪她們求情,或是忙著敬茶,根本就沒有機會去仔細端詳他的面龐。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居然都記不起來王爺長的是什麼樣子了!年夫人見女兒發怔,以為她這是高興得傻過頭了呢,欣慰地對她說:

    「凝兒,這就對了,你這心裡頭呀,要把夫君放在第一位,時時刻刻想著王爺需要什麼,你就趕快去準備什麼,王爺的事情就是你第字第一號的事情。你對王爺好,王爺也會對你好,看來,爺還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娘親,您怎麼也這麼說王爺?」

    「本來就是這樣啊!王爺這樣還不夠重情重義?還有誰也這麼說王爺?」

    「玉盈姐姐!」

    「那是,她陪娘去過王府,應該是那次有所耳聞。她要是說王爺刻薄寡恩,娘親倒要是奇怪呢!」

    「夫人,大姑奶奶說王爺和二爺快要到了!請您趕快換公服呢!」含煙進來打斷了她們母女的話,吟雪隨冰凝做了陪嫁丫環,年夫人這裡暫時由含煙臨時充任大丫環。

    年夫人一聽趕快停下了話頭,起身隨含煙去換公服,留下冰凝一個人百思不得其解。王爺怎麼會來年府陪自己歸寧?還是跟二哥一起回來的?啊,二哥哥,二哥也回來啦!太好了!

    冰凝急於見二哥,就讓吟雪去問問玉盈,安排他們在哪裡見面。冰凝不可能去前院,不合禮制,現在她是王爺的側福晉,不再是年家的小姐了,就算是回到了娘家,也不是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可是,二哥也不能進她的閨房啊!

    玉盈正忙著接待王爺的事情,焦頭爛額,一聽吟雪問凝兒和二哥的見面地點,她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還沒有安排,於是忙讓翠珠去收拾後院的花園小亭,先在那裡擺上桌几、香茗,再去請二爺。

    翠珠隨玉盈去過兩次王府,但都是在門房等著小姐,她本就對王府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這次借請二爺的機會,終於親眼見到了二小姐的夫君。原來一直認為二爺就是這世上最俊朗的男子,待偷眼望過王爺後,翠珠簡直震驚極了!不由得心中暗自讚歎:二小姐真是好福氣啊!原來以為能當上王爺的,沒有七老八十,也得五六十歲吧,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這般俊朗剛健、意氣風發,連二爺也得甘拜下風。

    翠珠請完二爺,一溜煙地跑回玉盈身邊,悄悄地附在玉盈的耳邊:

    「小姐,剛剛奴婢見到二小姐的夫君了。」

    「噢。」

    「小姐,您怎麼不問問呀?」

    「問什麼?」

    「二小姐的夫君啊!」

    「那有什麼可問的,還不一樣都是吃五穀雜糧的大活人!」

    「唉,小姐,您是沒有見過,您要是見到了,肯定也不這麼說了!反正奴婢以前覺得二爺是這天底下最俊朗的男人,可是現在奴婢覺得,還是王爺最俊朗!」

    「行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現在都忙得團團轉了,你還有閒功夫看這看那!」

    被小姐說了一頓,翠珠很是委屈,小姐怎麼對二小姐的夫君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小姐不是對二小姐的一切事情都特別上心嗎?怎麼這個最最重要的事情卻這麼不關心?

    在玉盈、翠珠和吟雪的安排下,冰凝終於見到了二哥哥,她早就忘記了二哥需要向她行禮的事情,一頭撲進了二哥的懷中,痛痛快快地放聲哭了起來。對娘親、對玉盈姐姐,她一直都在隱忍著、強裝著,裝出一副快樂新娘的樣子。可是,只有面對二哥哥,她再也不用戴著這張虛假的面具,終於可以拋棄一切偽裝,做一個最真實的自己!

    二公子哪裡還用問,凝兒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受盡了委屈,急急地在他這裡尋求一個溫暖的港灣,舔噬傷口、黯然療傷,看得他是又心酸又心疼,這個結果,他其實早早就預料到了。

    王爺是什麼人?鐵面無私、冷酷無情、心狠手辣、不講情面。凝兒呢?心地善良、率真自然、性子硬、心腸軟、有心機、沒手段、心氣高、臉皮薄。這樣的凝兒哪裡可能是王爺的對手?可是從今往後,凝兒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全都只能由她自己一個人來承受,他們所有的人都無法幫得了她。

    伴君如伴虎,自己在官場浸淫這麼多年,才練就了左右縫緣、夾縫中求生存的本事。可是凝兒,這麼嬌柔的肩膀,這麼小小的年紀,就要為年家的興衰榮辱擔起一份責任,他既慚愧又無奈。

    冰凝哭得最後都要站不住了,二公子趕快將她扶到圈椅上坐下,望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二哥,她目光凝重地對二哥說:

    「二哥哥,不要告訴爹娘和玉盈姐姐。」

    「放心吧,凝兒,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都有二哥呢!二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護了你的周全。」不說話還好,二公子這番話說下來,又將冰凝眼淚招惹得如泉水般噴湧而出。

    回門宴終於結束了。宴席分了男賓和女眷,年總督、大公子、二公子陪王爺,年夫人母女三人在後院總算是吃了一頓團圓飯,冰凝的眼睛又紅又腫,像兩隻大桃子。年夫人和玉盈見狀也是唏噓不已,不知道這一次過後,她們何時才能再團聚在一起。

    宴後就是緊張的返程,「不逾午」三個字就像是一根沉重的木樑,死死地橫亙在冰凝的心頭。出得府來,她依然由吟雪和月影陪著坐上馬車,王爺是騎馬而來,因此繼續騎馬返程。

    玉盈終於操持完了所有的事情,又將冰凝送到了二進院,她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只能送到這裡,不能再往前送了。淚眼婆娑中,兩人不得不一點一點地鬆開了那緊緊拉在一起的手。

    騎著馬的王爺並沒有回王府,而是策馬疾馳,一路狂奔。秦順兒一路緊隨,追著追著才發現,竟然是朝城門奔去,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出了城門,不見人影!

    見此情景,秦順不由得叫苦不迭!爺這是何苦呢?就為了一個玉盈姑娘也太不值當了!側福晉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今天爺吩咐去年府的時候他還高興呢,看來爺這心裡還是有側福晉的。只是到了年府以後,秦順兒才明白,爺哪裡是為了側福晉啊!

    唉,整個兒王府,也只有他秦順兒最

    清楚,爺為什麼會陪側福晉歸寧。

    王爺昨天就跟福晉說了,今天衙門裡有事情,不陪年氏歸寧。但是,當今早的第一縷晨曦來臨的時候,他又急急地變了主意。玉盈,他怎麼可能忘記?即使不能夠見到她,但是,共在一片藍色天空下,共吸一團清新的空氣,他就知足了。

    他帶了年二公子同行,他不想讓玉盈姑娘誤會他和她的妹妹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是的,他答應過她,他會好好地對待她的妹妹,他信守承諾,他做到了!新婚之夜,年氏向他投來憤怒的目光,甚至跪地為奴才求情,如果是以往,他哪裡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按例早就該罰她去跪佛堂了!可是,他容忍了,雖然被氣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揮手相向,但是,他還是忍下了。他是言而有信、一諾千金的人,更何況這個誓言,他曾經向玉盈姑娘鄭重地承諾下來。

    他給了她的妹妹整個王府裡面除了福晉以外最好的待遇!吃穿用度各個方面自是不必說,只比福晉差一點點,卻比淑清高出來很多很多。她的院子是整個王府最大的,雖然這個院子他是為玉盈準備的。院子裡,他早早就吩咐奴才們種滿了各式花草,雖然這些花草也是為玉盈準備的。沒有關係,將來,爺會為玉盈姑娘準備一個更大、更好、更美的院子。

    坐在年府的前廳,他知道,每一盞茶,每一道菜、每一種,每一樣,都是玉盈姑娘花了心思,精心置備的,她是年府的大姑奶奶,哪一樣不是出自她的手?

    席間,他再次聽到了那令他魂牽夢縈的箏曲,他真是恍然如夢,彷彿這還是半年前那個正月裡來鬧新春的日子。只是,這箏曲為什麼斷斷續續,曲不成調?玉盈姑娘,你這是在用琴聲向爺訴說你的傷心、痛苦嗎?爺懂你!

    爺承認,爺負了你,但這些全都是迫不得已,爺會想出萬全之策,玉盈姑娘,等著爺。爺信守了對你做出的承諾,你也要遵守對爺發下的誓言。

    冰凝歸寧之後,年總督即刻返回了湖廣的任上,年夫人因為京城還有事情要處理,暫時再住一段時間。所謂的事情,其實就是玉盈的婚事。

    對於凝兒,她是完完全全地放下了心,無論是從凝兒的口中探來的情況,還是歸寧那日王爺的表現,都讓年夫人深信,女兒嫁了一個重情重義、溫柔體貼的夫君,這個結果既出乎她的意料,又令她萬分欣慰。

    當初也是準備忙完了凝兒的婚事,就要盡快落實玉盈的夫家。十六歲的大姑娘,實在是不小了,再拖下去,她真是愧對玉盈的爹娘,今生今世也不會安心。因此,送走了年總督,她找了一個相對輕閒的日子,趁二公子不在府裡,跟玉盈聊起了家常:

    「盈兒,你的婚事,娘也跟你二哥說過了,可著京城裡尋一個好人家。你爹爹也快要解甲歸田了,凝兒也嫁在京城的王府,將來我們也還是要回到京城來頤養天年,這樣你也在京城裡,咱們一家人總算是離得不太遠。凝兒那日說的,其實也是娘想說的,娘也不是不開通的人,你如若心中有人,那人也是對你好,不妨說出來,娘不會攔著。如果你沒有可心的人,娘讓你二哥留著心,盡快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年夫人說了半天,竟是一點兒回音也沒有,她不禁詫異地望向玉盈。

    玉盈哪裡想得到,娘親今天找她來,居然是說她的婚事!她的心中有人,那人也對他好,可是,她怎麼可能對娘親說出來?她要把這個秘密永遠地爛在肚子裡!直到終老的那一天,隨她一併埋入黃土,成為她永生的紀念。

    深思中的玉盈驀然發現娘親注視著她的時候,年夫人已經看了她許久了。面對這個一反常的女兒,年夫人小心翼翼地問:

    「盈兒,你跟娘親說實話,你的心中可是有人了?」

    「沒有,沒有,玉盈的心中除了爹爹娘親,大哥二哥,凝兒以外,沒有任何人!」

    「盈兒,先別說的這麼肯定!女兒家,心裡有人也不是什麼罪過。若是與你般配呢,娘就托媒人去做媒,可好?」

    「娘親,真的,盈兒的心裡真的沒有人!」

    「真的?」

    「真的!」

    「那娘親可就托人給你尋人家了……」

    「娘親,不要!」

    「咦?你既然心裡沒有人,那不托人尋人家,還能怎麼婚配?」

    「娘親,盈兒不要婚配。」

    「你呀你,咱們府裡怎麼才走了一個天天吵著不要當娘娘,不要嫁人的凝兒,好不容易耳根子清靜了,怎麼又來了一個不要婚配的盈兒!你們姐妹倆簡直就跟一個娘生的似的,到底是隨了我這個娘,還是隨你的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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