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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27章 終極目標 文 / 卿筱

    舒雅回到醫院,她身上的傷再度裂開,小菊連忙去叫來醫生,醫生將她痛斥了一頓,最後讓護士來給她包紮傷口,她躺在床上表情木木的,醫生罵她她也沒聽見,就連護士來給她處理傷口,消毒液浸在傷口上,她也不知道疼——

    小菊看著她的神情,有些心驚。她本來就怕她,但是池未煊多給了她一倍的工資,讓她繼續照顧她到出院。為了那高額的看護費,她只好留下來心驚膽顫地照顧舒雅,心裡卻盼著時間快點過去,能夠早日送走這個女人。

    護士快速處理好舒雅的傷口,然後推著推車出去了。小菊瞟了舒雅一眼,「舒小姐,已經到吃飯時間了,我去小廚房給你領飯。」

    小菊說完,腳底抹了油般一溜煙跑了。

    舒雅躺在病床上,她的傷口不是不疼的,但是比起那張親子鑒定書帶給她的震撼與憤怒,這點疼不算什麼。

    她拿出棕色日記本,取出那張親子鑒定書,她重新看了一遍。這是海城最具有權威的親子鑒定機構,出錯機率不太高,喬震威不可能拿一張假的親子鑒定書來欺騙她,那這麼說,蘇晴柔真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記得小時候爸爸有幾年經常在外出差,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陪她和媽媽。有一年初夕,爸爸擰著行李要出門,媽媽哭著追上去,質問他:「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你是不是要拋棄我們娘倆了?」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們吵架,媽媽哭得很厲害,爸爸後來還是留下來了,陪她們過完年才離開。但是從那之後,媽媽整天鬱鬱寡歡,有時候抱著她掉眼淚,她隱約知道爸爸媽媽的感情沒有從前好了。

    後來幾年,每年爸爸回來,媽媽就要跟爸爸大吵一架,吵完之後,又不准爸爸離開。有一次,她從他們的爭吵中,聽到爸爸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了個孩子。

    之後爸爸調到了海城,從最基層的小公務員做起,她跟媽媽也被接到他身邊,然後她再也沒聽見關於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的事。

    她漸漸被城裡的新鮮事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也忘記了媽媽曾經為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與孩子而黯然神傷的事。

    此刻她回憶起往事,她恨得銀牙都要咬碎了。蘇晴柔,當年你那個賤人母親搶了我爸爸,現在你居然敢搶我男人,新仇舊恨,我一定會全部奉還給你。

    舒雅抓著親子鑒定書,將它捏成一團,她發誓:從今天起,她跟蘇晴柔勢不兩立。

    ………………

    池未煊提著行李下樓,保鏢已經候在門外,他對阿平說:「阿平,再叫一個保鏢,跟我去公寓。」

    阿平點點頭,他接過行李,將行李放進尾箱。池未煊坐進車裡,他轉頭看著後座上睡得正香的晴柔,眼神裡充滿憐愛,他伸手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發動車子,駛出別墅。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晴柔悠悠醒轉,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睡眼朦朧地到處瞅,「我們到哪裡了?」

    池未煊轉身看著她,「睡好了嗎?我們已經到公寓了,下來吧,去看看喜不喜歡。」

    「哦。」晴柔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推開車門走出去,池未煊跟著下了車,他將車鑰匙交給阿平,然後牽著晴柔的手向電梯裡走去。

    阿平接過車鑰匙,打開尾箱,將行李箱拎出來,然後鎖上門,與另一名保鏢一起走進了公寓大門。

    坐電梯來到7樓,這裡是一戶一梯,而且進電梯時必須用門卡刷,電梯會自動識別樓層。這樣的設計,保證了住戶的私密性。

    晴柔感歎道:「真是高科技。」

    池未煊揉了揉她的腦袋,攬著她走出電梯,他在門上按了幾個數字,門「叮」一聲開啟,門廳的感應燈應聲亮起。

    晴柔站在門邊,韓式田園風格的裝修,讓整個公寓都平添了一股溫馨的氣息,晴柔忍不住讚美道:「好漂亮,我喜歡這裡。」

    池未煊攬著她走進去,拿了兩雙拖鞋出來放在腳邊,示意她換上。晴柔看著這兩雙情侶款拖鞋,眼睛裡直冒星星,「是我喜歡的情侶拖鞋,未煊,你怎麼買到的?」

    前段時間,意大利有名的設計師,設計了一款情侶拖鞋,全球都只限量一雙,她眼饞了好久,看到雜誌就想把這雙拖鞋摳出來,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驚喜!」池未煊敲了敲她的腦袋,她前段時間為了這雙鞋子茶不思飯不想,整天失魂落魄的,他為了哄她高興,托了朋友去搶,朋友看了那張照片,嘲笑道:「你現在也喜歡上這麼幼稚的東西了?不過這鞋子不難找,你上淘寶網,仿版一大堆。」

    晴柔穿著拖鞋走進客廳,客廳很大,家俱都是偏溫馨的田園風格,打掃得纖塵不染,「是躍層式啊。」她驚喜道,樓下客廳與餐廳,還有休閒室與兩間客房。

    她扶著樓梯,池未煊跟在她身後,一邊指揮阿平將行李提上來。二樓整層都是主臥室,與樓下的風格完全不同的,這裡裝修是唯美的地中海風,讓人感覺很溫馨很舒服。

    晴柔推開門走進去,第一重門是休閒室與書房,第二重門才是臥室與衣帽間浴室。臥室很大,一旁就是嬰兒房。晴柔興奮地跑過去,「未煊,有嬰兒房啊。」

    嬰兒房裡色彩鮮艷,讓人如置身童話故事中,而且上的是粉色漆,床頭的牆面上有一個大大的hellokitty貓。

    池未煊一直小心的護在她左右,生怕她跑太急了會滑倒。

    「柔柔,你跑慢點,別著急,房子就在這裡,又不會跑。」其實當初他決定娶她時,他就買了這套公寓。他看中這裡的原因,是這附近有最好的幼兒園,最好的小學,最好的中學。

    他不捨得他的孩子每天上下學都要坐很久的車,更不捨得她太早起來送孩子上學。這裡地理優勢好,離他的公司也很近。他們每天可以提前一個小時起床,他叫孩子起床,她做早飯,吃完早飯,他們提前20分鐘出門,一起將孩子送到幼兒園,然後再一起去公司。

    這樣的生活只要想想,他心裡就美到爆。

    如果不是別墅被炸,他會再敞久一點,等她生了孩子,他再接她跟孩子一同進入他們的三口之家。

    池未煊站在晴柔身後,看著她小臉上散發出別樣的光彩,他柔聲道:「喜歡嗎?」

    晴柔拚命點頭,她真的很喜歡這裡,「老公,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套房子,我怎麼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從來不關心我賺了多少錢,有多少房產。」池未煊摟著她,在她臉上親了親。

    晴柔瞪了他一眼,嬌嗔道:「看來我得關心一下了,萬一你哪天在外面買套房子金屋藏嬌,我都不知道,那我多虧啊。」

    池未煊大笑起來,「有了你,誰還比你更嬌呢?」

    「哼。」晴柔看著這間小小的房間,像公主住的一樣,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未煊,萬一兜兜不是女孩,是男孩怎麼辦?他知道他爸爸這麼偏心,肯定會傷心的。」

    「肯定是女孩。」池未煊一本正經道,他想要個女兒,像她一樣的女兒,他捧在掌心疼著呵護著,讓她快快樂樂的長大。

    「我也喜歡女孩,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晴柔笑瞇瞇道,這樣充滿夢幻與童話的房間,讓她也想生個女兒了,看著她從咿呀學語再到蹣跚走路,然後飛向外面的世界,其實那就是幸福。

    「那咱們就生個女兒。」池未煊將她擁進懷裡,晴柔悶笑道:「生不生女兒,可不是我決定的,ta現在已經在我肚子裡了,是個兒子你也得認了。」

    「那我們就再努力,直到生出女兒為止。」池未煊道。

    晴柔受不了了,他現在整個一個女兒控,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臉,「我才不要,我們要響應國家的號召,優生優育,絕不超生。」

    池未煊拉下她的手,在她掌心啄了啄,「老婆,我想要個女兒,她肯定像你一樣,特別懂事乖巧。」

    「嗯,那就生女兒。」晴柔笑道,池未煊在想什麼她心裡明白,她從小缺少父愛,他是想把這份愛彌補到女兒身上。她靠在他懷裡,心裡充滿了感動。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池未煊牽著晴柔下樓,阿平與另一名保鏢自動隱形,池未煊去廚房給晴柔做午飯,吃過午飯後,時間還早,池未煊陪著晴柔回樓上午睡。

    晴柔剛才在車上睡了一覺,此時精神很好,躺在床上睡不著。她動來動去,偏頭看著池未煊,他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她想了想,慢慢坐起來,趴在他身邊,伸手去觸他的睫毛。其實她很少這麼近距離的看他,他最近忙翻了天,眼窩都陷了進去,睫毛覆蓋著,眼瞼處一片鴉青。

    她看著心疼,不想再鬧他了,手剛縮了回來,就被他扣住,然後眼前一陣天眩地轉,她就被他壓回了床上,他啞聲道:「睡不著嗎?那我們來做點運動。」

    池未煊側壓著晴柔,因為她懷了身孕,他不敢壓她的肚子,但是這個姿勢足以將她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裡儘是笑意。

    晴柔羞得滿臉通紅,像是清晨還沾著露珠的粉玫瑰,還透著薄薄的光暈,她伸手推他,「池未煊,你別亂來。」

    池未煊衝她眨眼睛,「柔柔,我問過醫生,只要過了三個月就可以了。」

    晴柔羞得睫毛都在顫抖,她羞惱地捶他的胸,「未煊,不行,我害怕。」更何況,她剛經歷了上午的炸彈驚魂事件,這會兒雖然不睏,但是也沒什麼興致做那種事啊。

    池未煊看見她眼中的恐懼,他本來是嚇唬她的,見她真的害怕了,他躺回她身邊,伸手攬著她,「柔柔,別害怕,我在這裡。」

    雖然這幾個月他忍得很辛苦,有時候她睡著了無意識在他身上蹭著,他渾身就火熱,但是考慮到她的身體,他拚命忍下了沸騰的**。

    他真不知道自己這十年是怎麼清心寡慾過來的,現在只要看見她在他眼前晃,他就想將她撲倒在床上。尤其是懷孕後,她身體比以前更要豐滿,身上還帶著一股奶香味,就像催情的烈藥一樣,讓他渴望得不得了。

    但是他知道她懷著他們的孩子很辛苦,他不願意她更辛苦,就算讓他一直憋到她生完孩子,他也會憋到那個時候。

    晴柔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心裡漸漸安定下來,「未煊,我真的害怕了,以前,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會白頭到老,可是今天我離死亡那麼近,如果我拿著那個炸彈……,我不敢想像後果。喬震威真的那麼恨我們嗎?要置我們於死地?」

    「柔柔,所以我想送你去英國,因為在這裡,我無法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我害怕像今天那樣,在危險來臨之際,我救不了你。」池未煊也是一陣後怕,他簡直不敢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後果。

    晴柔看著他堅定地搖頭,「我說過,我不去英國,我要陪在你身邊,我們一起面對暴風雨。」

    池未煊心裡莫名感動,他知道她不肯離開他是因為擔心他,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喬震威被抓了,但是那兩名毒販還沒有落網,我已經叫阿平他們加強防範了,最近盡量少出門,等抓到那兩名毒販,危機解除了,就沒事了。」

    「嗯,那你自己也要格外小心。我看電視裡演的那些毒販個個都凶殘狠毒,你要平安出門平安歸來。」

    「放心吧,有保鏢跟著我,不會有事的。」池未煊在她額上親了親,晴柔垂下眼瞼,上次她偷聽到他跟程靖驍的電話後,就一直在考慮一件事,要不要告訴池未煊,她是舒少軍的女兒。

    此刻她很想告訴他,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沒勇氣說下去。如果她說了,他會怎麼看待她,怎麼看待她的媽媽?

    在這世上,每家都有一扇不能打開的櫥窗,因為那裡面放著的絕對是最骯髒最難堪最醜陋的東西。她不願意讓他看見那些骯髒與醜陋,所以她幾經猶豫,最後還是將話嚥回了肚子裡。

    未煊,等小哥查清了十多年前那件舊案的真相,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向你坦誠。現在,請容許我暫時軟弱幾天,對不起!

    兩人休息了半個小時,就起床向機場出發。

    蘇東寧到達海城機場,他穿著白色t恤及七分短褲,頭戴一個棒球帽,十足的陽光男孩。他從安全通道走出來,在人群裡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池未煊與蘇晴柔。

    他拉著行李箱往機場外走,剛走到門邊,就被幾個混混樣的人攔住,當頭一個染著黃毛的痞子模樣的男人,流里流氣的上前。

    蘇東寧看到這個男人,神色間有些慌張,那個黃毛囂張地說:「兄弟們,你們看看,這是誰呀,哎喲,東子,你害兄弟們跟倉鼠一樣活著,你居然活得這麼瀟灑,真讓大哥我刮目相看啊。」

    蘇東寧賠笑道:「大哥,別來無恙啊。」

    「無恙?因為你小子,讓老那批貨打了水漂,老子能無恙?你別以為你找了個有錢有勢的姐夫,老子就不敢動你了,兄弟們,把他帶走,老子要好好跟他算這筆賬。」蘇東寧見情形不對,轉身要跑,卻被人團團圍住。

    他心裡雖慌,面上卻不動聲色,「大哥,那批貨的事,我姐夫已經把錢賠給你了,你也答應不再找我麻煩的。」

    「你不知道老子向來不講信用,你們愣著幹嘛,等他跑啊。」黃毛男人一聲驚喝,那幾個混混向蘇東寧撲去。蘇東寧從小也是混混堆裡長大的,打架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但是兩拳難抵四手,他很快就被人扭住,臉上也掛了彩。

    圍觀的人們見都是些混混,都不敢惹,早躲得遠遠的了。蘇東寧皺眉瞪著黃毛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老子最近手頭緊,想借向你那個有錢的姐夫借點錢花花,帶走!」黃毛男人一聲令下,那幾個混混就扭著蘇東寧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老舊的大眾車走去。

    「誰要帶走他?」就在蘇東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他扭過頭去,就看到池未煊出現在他們身後,他像看到救星一般,眼前一亮,「姐夫,快救救我。」

    跟在池未煊身後的四名保鏢訓練有素的將小混混們攔住,黃毛男人看見池未煊,像見到財神爺了一般,「喲,這不是池總嘛,小的正想帶東子去找您。」

    池未煊皺眉盯著他,晴柔站在他旁邊,看見蘇東寧被他們抓住,她焦急道:「東寧,怎麼回事?」

    「姐。」蘇東寧自知理虧,默默垂下頭去。

    池未煊挑眉看著那個黃毛男人,「是想帶他來找我,還是想訛詐?」

    「小的哪敢訛詐您,不過兄弟們手頭有點緊,想向您借點錢花花,您看?」黃毛男人腆著臉,搓著手道。

    晴柔看了看池未煊,又看了看蘇東寧,到底怎麼回事?好像就她被瞞在鼓裡。

    「借點錢?你都是放高利貸的,還需要跟我借錢?」

    黃毛男人聽他這語氣,知道他是不肯給他錢了,他語氣一變,凶狠道:「老子跟你好好說,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那我還就不識抬舉了,你想怎麼著?」池未煊老神在在道,上次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他的老窩,這次一樣能端了它。

    「兄弟們,帶東子走。」黃毛男人喝令道,那幾個小混混有的去纏保鏢,還有兩個抓著蘇東寧就往車裡推。

    蘇東寧拚命掙扎,卻掙不開這兩個小混混的手,池未煊護著晴柔,晴柔看他們推著蘇東寧往車裡去,現場已經一片混亂,她急得不得了,想要去救蘇東寧,又被池未煊牢牢抱在懷裡。

    「未煊,快救東寧啊。」

    這邊阿平已經搞定兩名小混混,他飛身一個旋風腿,將押著蘇東寧往車上塞的兩個小混混踢倒在車旁,再看這邊,其他三名保鏢已經將所有小混混都打趴下了,黃毛男人倒在地上痛嚎。

    蘇東寧飛快跑到池未煊身邊,晴柔冷著臉,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池未煊走過去,他站在黃毛男人身邊,一腳踩著他的手,滿臉陰鬱道:「上次我說過什麼?不要再來找他的麻煩,你是聽不懂呢,還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黃毛男人的手被他碾在腳下,他痛得渾身顫抖,拚命哀求道:「池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池未煊沒有放過他,腳尖在他手心狠狠碾壓,他蹲下去,在他耳邊低語道:「再有下次,我保證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他站起來,放開他,走回蘇晴柔身邊,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柔和了,他伸手擁著她,瞥了一眼像做錯事一樣安靜的蘇東寧,哄道:「老婆,別生氣,別氣壞了自己。」

    晴柔瞪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轉身上車,邊走邊道:「東寧,上車。」

    蘇東寧苦哈哈地看了池未煊一眼,池未煊沒有理他,逕直上車,蘇東寧知道姐姐肯定氣得不輕,回去有他好果子吃了。

    他不敢再惹晴柔,快速爬上後座,規規矩矩坐好,等著晴柔訓示。

    兩輛轎車相繼離去,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小混混翻身躍起,爭相奔到黃毛男人面前,將他扶起來,黃毛男人忿忿地推開他們,看著轎車離去的方向,神情陰惻惻的:池未煊,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加倍奉還。

    車裡,蘇東寧老老實實地坐著,他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點燃火炮筒子。

    晴柔怎麼也想不到一直是三好學生的蘇東寧會跟那些混混們混在一起,她強壓下怒火,不想在車裡就跟他發火。

    池未煊側頭看著晴柔的表情,他嬉笑道:「你們姐弟倆有好久沒見了,東寧,說說你這次出去有什麼收穫?」

    池未煊幫他解了圍,他立即找到話題打破車廂裡的沉悶,說起了他這次出去的經歷。他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姐夫給了他足夠的錢,當然,不是白給的。

    當時晴柔將自己全部積蓄取出來給他,是想讓他去國內走走,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姐夫找他暢聊人生,他說他其實想遊學,然後池未煊問他有計劃沒有,他將他早已經做好的計劃書給了池未煊,池未煊當場說願意幫他實現這個願望。

    池未煊年少時心中有遺憾,他沒能隨心所欲的生活,沒能順利大學畢業,十幾歲就過著膽顫心驚的日子,所以他想讓蘇東寧去替他實現他未能實現的那些夢想。

    遊學歸來的蘇東寧,性格沉澱了許多,變得更加自信。他口沫橫飛的說著這次出去的見聞,池未煊偶爾讚賞地「嗯」幾聲,令他想像不到的事,蘇東寧居然會三國語言,他記得晴柔的簡歷上也寫著會幾國語言,但是獨獨不會意大利語。

    而他最精通的語言正是意大利語。

    晴柔聽著蘇東寧口若懸河的說著這次出去的見聞,她心裡驚歎於他的改變。有時候一個人的性格養成,正是由他所處的環境與所受的教育改變的,池未煊給他提供了一個好的環境,讓他去那些他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車子緩緩駛進小區大門,據說這裡住的人非富即貴,安保系統很成熟,圍牆上拉了電網,還設了紅外線。只要有敵人侵入,立即就會被發現。

    就算是最厲害的特工,也攻破不了。所以晴柔住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層層進入,都要經過檢查,車子停在公寓樓下,蘇東寧道:「咦,怎麼搬這裡來了?」

    「這邊離公司近,下車吧。」池未煊沒有解釋太多,他下了車,那邊晴柔也下車了。他們先上樓,走進家門,晴柔隱忍不發的怒氣終於爆發,「東寧,你跟我去書房。」

    蘇東寧求救似的看向池未煊,池未煊攤了攤手。當初為了去救這小子,他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晴柔了。不過因禍得福的是,晴柔那晚向他表白了。

    蘇東寧跟著晴柔走進書房,晴柔坐在沙發上,嚴肅地看著他,「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蘇東寧很怕晴柔,雖然平常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但是只要姐姐發怒,他就害怕。對他來說,晴柔相當於他的小媽媽,她照顧他的時間比媽媽多。

    就算現在他差不多已經高出晴柔一截了,他還是怕她。其實也不是怕,是愛,因為愛她,才更怕她會對他失望。「姐,你別這麼嚴肅,我說還不行嗎?」

    晴柔挑了挑眉,剛才她不追究,是不想在池未煊面前損了他的面子,更不想讓池未煊替他求情,她言簡意賅道:「說!」

    蘇東寧原本還打算混水摸魚,看她這表情,他知道摸不了,只好老老實實的交代,「姐,當初媽媽病得很重,我聽說有賺錢的路子,就逃課去賺錢,哪知道……哪知道……」

    「說!」晴柔低喝一聲。

    蘇東寧嚇了一跳,連忙道:「他們是幫人帶貨的,賺取中間的佣金,我……我就幫他們帶了兩次,第三次貨被人搶了,然後姐夫救了我。」

    聞言,晴柔氣得眼前發暈,她撐著額頭,「帶貨?什麼貨,白粉?海洛因?」

    「搖頭丸。」蘇東寧見她氣得不輕,不敢再隱瞞,「姐,只帶了三次,我就金盆洗手了。」

    「你還金盆洗手?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蘇東寧,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如果不是池未煊,你現在要不是被人亂刀砍死,就是被抓去坐牢,你的人生會毀在你手上,你知不知道?」晴柔厲聲道,當初她就覺得不對勁,去學校找他,又死活找不到。

    後來因為她跟喬少桓的離婚官司跟媽媽的病,她完全忘記這回事,現在想起來就後怕。如果當時出點什麼意外,她該怎麼向媽媽交代?

    蘇東寧垂下頭,認錯態度十分好,「我知道錯了,姐,我以後再也不會幹這種事了,你別氣了,你還懷著孩子呢。」

    晴柔覺得有一股氣流直衝頭頂,她眼前發暈,她扶著沙發坐下來,蘇東寧瞧她氣成這樣,他跪在晴柔身邊,「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氣了,你打我罵我吧,就是別擱在心裡生悶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姐夫會廢了我的。」

    晴柔揉著眉心,「東寧,你知道嗎,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指著你哪天長大成才,給媽媽爭口氣,你不能行差踏錯,不能毀了自己,知道嗎?」

    「姐,我都知道,我…我是看你在喬家很不快樂,我想只要我能賺錢,你就不用受喬家人的氣,我只是想幫你分擔負擔,我沒有想那麼多。」蘇東寧說。

    「你起來吧,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但是東寧,你答應姐姐,無論生活要經歷多少磨難,不要放棄你自己,這是對姐姐也是對媽媽最好的報答。」晴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長大了,知道幫她分擔負擔了,她很欣慰,但是這種自毀前程的方法,她堅決不贊同。

    想到是池未煊救了他,她心裡充滿感激,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在為她著想,他的深情厚愛,她只有加倍的愛他,才能回報給他。

    這時候,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件事遠遠還沒到揭過去的時候,也是這件事的後遺症,讓他們再也回不到現在。

    三年之後,晴柔每每回憶起來,都覺得揪心,原來命運之輪早就已經決定了他們的未來。

    ………………

    警局。

    喬震威被捕,李承昊審訊,這次他十分配合,李承昊問什麼,他答什麼,認罪態度好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對指證他的那些罪證,他也全部認了,一點也不含糊。唯獨問到他手裡有一份脅迫海城官員的證據,他閉口不言,拒不承認。

    李承昊從審訊室出來,他原本不是緝毒大隊的,他協助緝毒大隊偵破這起案件,只是想要將喬震威捉拿歸案,從而拿到那份讓海城官員人人自危的證據,那是上面交代下來,讓他務必找到。

    但是喬震威的嘴巴就像河蚌一樣撬不開,他氣惱極了。那份東西找不到,如果落到別人手裡,只怕又要掀起海城的腥風血雨。

    自從喬震威被捕後,已經陸續有幾名高官為其打電話給局長,讓他們不要為難他。

    李承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藍玫瑰還在那裡等著他。她從舒雅的保險櫃裡取出喬震威的罪證之後,就立即奔向這裡來,有了這份罪證,他們可以立即逮捕喬震威。

    只要喬震威肯交出那份記錄了海城所有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他們就可以向上面交差了,而她亦不用再臥底。

    「怎麼樣?他說了沒有?」藍玫瑰心急地問道,她是從眾多的女警中挑選出來的,因為她長得像極了真正的藍玫瑰。為了不讓喬震威懷疑,她被組織送去韓國整容,整得跟藍玫瑰一模一樣。

    三年前,真正的藍玫瑰死在一場車禍中,她變成藍玫瑰潛伏在喬震威身邊,只為找到那份證據。這三年來,她不能回家,不能與親人聯繫,只有任務完成了,她才能回去。

    所以此刻,她的心急可想而知。

    李承昊挫敗地搖了搖頭,「他裝傻,不肯說。」

    「喬震威老奸巨滑,我跟在他身邊三年,他從來沒跟我說起過那份證據的存在,這次毒品交易失敗,他得罪了金三角那邊的毒販,他怕他們報復,才躲進監獄。等風頭過去了,他一定會利用那份證據,重新得到自由,我們不能讓他得逞。」藍玫瑰握緊拳頭,她跟在喬震威身邊三年,將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那份證據。

    李承昊倒了杯水,狂灌了幾口下去,都沒能沖淡嗓子眼上的火氣,他將杯子重重地擱在桌面上,「這個喬震威,他以為監獄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如果那份證據還在他手裡,他來去自如。你沒看到現在局長都親自下來打招呼,把他當貴賓對待。靠!我真想問問,他是來坐牢的還是來遊玩的?」藍玫瑰心裡憋氣,她潛伏在喬震威身邊三年,時刻提心吊膽,到最後,還是被他擺了一道,她真的很不甘心。

    李承昊心裡也煩躁,他本來打算收拾了喬震威,就可以去挽回安小離的心。但是現在,他任重而道遠,「你說過,舒雅也在找那份文件,我今天去抓喬震威時,舒雅也在場,他會不會把東西給了她?」

    藍玫瑰搖頭,「不可能,喬震威對舒雅的戒心一直沒除,他不可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舒雅。但是我敢肯定,舒雅留在喬震威身邊,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知道?」

    「舒雅跟喬震威一個德行,深藏不露。他們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的弱點拿出來示人,即使我跟她情同姐妹,她也從來沒跟我敞開心扉過。」藍玫瑰道。

    李承昊想起從前認識的舒雅,因為家庭優越,舒雅一直是人們心目中的公主,她自信驕傲,純真善良,走到哪裡都會引來愛慕的目光。

    她跟池未煊在一起,是眾望所歸,王子與公主的童話。如果沒有這十年的插曲,他們一定會幸福地在一起。

    「你認識的舒雅是什麼樣的?」李承昊忽然問道。

    「偏激,陰鬱,自私,深沉。」藍玫瑰道,「你一定想像不到她會是這樣的人,我看過她以前的照片,笑得很陽光,但是我接觸她之後,她從來沒有那樣笑過,她的笑都保留了三分。舒雅,心思很深沉,喬震威不會笨到將證據交給她。」

    「但是我得到消息,舒少軍復職了,復職即升職,一躍成了市委秘書。他中風十年,根本沒有政績,突然提拔,肯定有貓膩。你盯著舒雅,一定要找出那份證據。」李承昊凝眉道,舒雅,看來早已經不是他十年前認識的舒雅了。

    「其實,我有種感覺,舒雅對我產生了懷疑。」藍玫瑰看著李承昊,李承昊示意她繼續往下說,「三年來,她掩飾得極好,凡是重要的事,她必定親力親為,絕不經我之手。重要的情報,她也從不跟我說。就連她為什麼待在喬震威身邊,她也隻字不提。包括這次,她支開我去取證據,她單獨去見喬震威,喬震威說那什麼日記本,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日記本才是她十年來留在喬震威身邊的理由。但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喬震威應該很想整死舒雅,為什麼最後還放了她?他有什麼陰謀?」

    李承昊瞇了瞇眼睛,喬震威為什麼這麼做?他不會甘心自己就這樣入了獄,那麼他為什麼獨獨放過舒雅?

    兩人相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道:「他的終極目標是池、未、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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