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身滅 上 文 / 古之月芽
星空如墨，點點繁星閃爍，一輪皎月懸掛於夜空。
落言星最高的山峰紫陽峰上，一名白衣女子獨自立於山巔，仰望夜空。
群星璀璨，月如銀盤，絲絲銀光落於女子身上，為其渡上了一層光暈，也憑添了一份神秘。
此時正值仲夏夜，山頂風大，女子衣衫單薄，涼風吹過，衣裙貼於身體上，頓顯出曲線玲瓏的身材。女子轉過身，露出皎好的面容，唯那過於蒼白的臉色襯顯出女子嬌弱無比，好似風再大那麼一點點，整個人就會被刮走一般。
此時已是深夜，一名年輕女子膽敢深夜獨自一人立於紫陽峰上，又豈會是普通之人？更何況這裡是落言星，一個只允許修真者居住的星球。
修真界中最能代表修真實力巔峰的就是這個不到一億平方公里的小星球——落言星，在最低級的修真位面中，修真界控制著數十個修真星球，也只有落言星是不允許凡人居住的，其餘的星球都允許凡人生活在裡面。落言星雖然不大，但是靈氣質量卻是所有修真星球中最高的，整個星球沒有一個低劣的靈脈，修真界實力最強大的十個宗派以及三個最神秘莫測的勢力將落言星瓜分，制定下了不允許凡人生活在落言星的規定，就算是在落言星中出生的凡人，在滿月後，也必須離開。
這個規定千百萬年來從未改變過，也不准任何人改變，否則會受到整個修真界的聯合追殺。
白衣女子名叫莫璃，是落言星裡排名第三的修仙宗派天星宗的弟子，同時也是該宗的一名天才弟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為了該宗的大師姐，身懷最純淨的單屬性冰靈根，是精英弟子裡的精英，師門重點培養的對象，門派向來珍而視之。
不過那是從前，眼下她正在被人追殺，而追殺她的人恰好就是天星宗。
「兩位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藏起來？」莫璃突然朝著對面虛空中開口道，語氣淡然，聽不出一絲的情緒來。
一聲輕歎從虛空中傳過來，一名身穿湖水藍衣裙的女子，慢慢的從虛空中顯露出身形來。一雙眼眸飽含著哀傷，帶著委屈帶著憂傷的神情靜靜地看著莫璃。
「師姐，為何不逃得遠遠的？為何要在這裡停留？」半晌女子才用一種略帶著責怪地語氣發問，吳儂軟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特別的柔媚婉轉。
「逃？你們給了我這個機會嗎？兩個月來沒日沒夜追殺我的人不正是你董瑤嗎？」莫璃輕蔑地笑了起來，戲作久了，還真會上癮，無時無刻都喜歡表演一下，哪怕真面目已經被別人發現了，依然故我，真是個噁心的女人。
「師姐，我是不得已，師門的命令不得不從。」董瑤眸中帶淚，表情極委屈地道。如果莫璃不是看穿了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也許在她楚楚可憐的表情下，還真的會相信。
「師門的命令？董瑤，演戲演得太過了。在你偷襲我的時候應該不是接了師門的命令吧？」莫璃再輕蔑的一笑，提醒對方才做過沒多久的好事。
「對不起，莫師姐，其實我不想這樣，可是這是大師兄讓我這樣做的。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真的喜歡大師兄，我拒絕不了。袁郎，你快出來解釋一下嘛。」董瑤撒著嬌，嬌媚地要喊袁天晨出來解釋。
莫璃再次地被噁心到了，當著別人未婚妻的面說對她的未婚夫情不自禁，這究竟是為了表達她們之間的愛情還是示威。如果是從前，莫璃也許會認為是前者，可是現在，在瞭解了董瑤的真面目後，莫璃傾向於後者。
「小瑤，解釋那麼多幹什麼？我喜歡誰誰也管不了。姓莫的這個女人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就算這門親事是我爹訂下來的，也不可能勉強得了我。」虛空中傳來一男子的聲音，緊接著，在董瑤的身後，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顯露出身形來。
莫璃有些吃驚，她沒想到第二人竟然是袁天晨。自嘲的一笑，到了現在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讓董瑤出手偷襲自己的是他，而現在一直對她展開追殺的也是他，當然這不是說他恨她，而是他想得到師父留下的東西。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想要的是什麼，她完全莫名其妙。她想起了師父，那個美麗高傲又冷清的女子，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洩露了她的蹤跡，也許她根本不會死。一絲痛苦不經意地就掛在了臉上，董瑤看得分明，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你是大師姐又如何，你所喜歡的男子現在癡迷的是我。失去了一身的修為，又失去了師門這個靠山，你現在什麼都不是，連隻狗都比你強。
「袁郎，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可是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與師姐有婚約在先，我不應該介入進來的。師姐，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想過要離開袁郎，可是我離開袁郎會死的。感情真的是無法控制的，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喜歡上師兄，可偏偏情不自禁就喜歡上了。師姐，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怪你，但是請不要趕我走。求求你，我不要名分，只想一輩子能陪在袁師兄身邊。」
莫璃不知道袁天晨聽到這話會是什麼感覺，估計大概會被感動，只是這話聽到她的耳中，卻無比的噁心。樹無皮絕對會死，人無臉則天下無敵，不知道怎麼的，這話突然自動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小瑤，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委屈你的，要娶我只會娶你一個，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要。」袁天晨被董瑤的這番真情告白給感動了，一把抓著董瑤的手，深情地道。
「可是……大師姐怎麼辦？」董瑤含著淚問。
「我管她怎麼辦，反正我只知道我想娶的只有你一人。」袁天晨幾乎是個吼的說出這句話。
心臟好像被什麼給糾住了，一陣一陣的疼，莫璃手撫在胸口上，輕輕地閉上了雙眼。「璃兒，記住，別相信男人，也別愛上了他們，男人是不值得相信的，就算是袁天晨也不可以相信。」耳邊突然響起師父說過的話，莫璃突然睜開了雙眼。
「師父……」莫璃喃喃的輕喚了一聲，淚盈滿眶。她知道師父再也不會回應她的話了，那個疼愛她的女子據說被掌門袁剛殺死了。
天空中，那對情深意切的男女還在互相凝神著。
「戲演夠了沒有？再看下去，我會吐的。」莫璃恢復了冷靜，絲毫不在意天空中的兩人有多麼的肉麻，大大煞風景地問。
「你說什麼？」袁天晨怒視著莫璃，膽敢說他心目中的女神是在演戲，簡直不知道死活。
「師姐，你在怪我是嗎？」
「打住，董瑤，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情，沒必要跑到我面前來宣誓。正如袁天晨所說的，我與他是小時候訂下的親事，目的自然是為了將我套在天星宗，現在我的修為廢了，天星宗早已經放棄了我，所以我與袁天晨的婚約也不作數了。更何況我已經被逐出門牆了，也不在是天星宗的人了，自然沒必要遵守那無聊的婚約，所以這婚約已經不作數了。你要作他的妻還是妾，你們自己商量著辦，沒必要把我拉進來，也沒必要在我面前上演非伊不娶非卿不嫁的戲碼。說實話，你們演得開心，可我看著就有些噁心。」
董瑤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眨了眨眼，原本就霧濛濛的雙眼，因為莫璃的諷刺又再添了一層水氣。
「師姐，我知道你還是恨著我。我搶了大師兄，又害得你修為被廢而被趕出了天星宗，你怪我是應該的。我為了彌補這一切，已經求得掌門師叔祖的同意，只要師姐願意將東西交出來，掌門師叔祖願意讓師姐重歸師門，依然做好你的大師姐。」
莫璃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到了這個地步，董瑤還想欺騙她，什麼重歸師門？什麼再做大師姐？如果她不是知道一些內慕，說不定還真會被騙了過去。
大師姐是那麼好當的？在門派中，唯有最優秀的弟子才能稱得上大師兄大師姐。這與入門時間的長短無關，與年紀的大小無關。莫璃比董瑤都還小兩歲，可是在從前董瑤卻得稱呼莫璃為大師姐。
雖然當大師姐當得不太稱職，但對於門派裡的內幕好歹也知道一些。以她現在的修為回去了，自不可能當得了大師姐，說不定連普通弟子都當不了，直接被降為外門弟子。就算她曾經如何如何的優秀，一旦修為被廢，曾經的輝煌就如那煙花般，燦爛過後終是無盡的黑夜。
「董瑤，你撒謊都不打草稿了，到了這個地步你以為還能騙得到我嗎？有意義嗎？」莫璃厭惡地看著董瑤，看著對面那張虛偽的臉，為什麼自己竟然會與她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師姐，為何不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你著想，才會那樣做的。」董瑤幽怨地道。輕蹙蛾眉，似是對莫璃的不理解，不信任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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