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入顏府 文 / 古之月芽
「誰呀？」門裡有人不耐煩的問。
這個側門通常是給那些丫環婆子們進入的，貴人從不走這裡，就算是府中的管事們也從不走這個門，所以門房一直態度都是不好。
「我」錢總管冷淡又不耐煩地應道。
「喲，原來是錢總管回來了，您老人家快請。」門房趕緊將門打開，對著錢總管行了一禮，面帶討好的笑容，非常恭敬地將錢總管迎了進去。
錢總管一臉冷傲地走了進去，看也不看那刻意討好他的人。他是什麼身份，用得著在意這些人嗎？
在車上看那個鐲子看得出了神，連馬車經過二門都沒注意到，否則他才不會走這道門，有失他大總管的身份。在府裡，就算是爺的二夫人，三夫人，以及下面的各位姨奶奶們都對他很客氣。走在外面，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春生兄弟，麻煩你通稟一聲，小的有事想見侯爺。」錢明衝著一名年紀約十五六歲的青衣小廝客氣地道。
整個顏府中，奴才們能讓他客氣的不多，眼前的少年就是一個。別看年紀小，可是卻非常受侯爺器重。春、夏、秋、冬四名少年雖是小廝的身份，可是在侯爺的眼中卻並不比他這個大總管低。
「是錢總管啦，剛才候爺還在念叨著您，說只要您一回來，就直接進去，不用通報。」春生沖錢明笑笑，身子一側，讓他過去。
「多謝春小哥。」
錢明進去了，熟門熟路的來到書房，裡面正有一名年紀約四十歲的中年人威嚴的坐於書案前，埋頭奮筆疾書。
「小的錢明見過候爺。」錢明一走進去，立刻跪在了地上。
「錢明，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起來回話。」
「是侯爺。」錢明起身。
「侯爺，事情很順利。江越那邊同意了，不過卻提出要多加半成隴西那邊的收益。奴才見事情沒有超過底線，就同意了。」
「嗯，很好，先下去休息。春生，去帳房支一千兩銀子給明子。」
「謝侯爺賞。」「是。」
懷揣著沉甸甸的銀子，錢明嘴角微翹，止不住的得意。通常對於下人的賞賜也分為三六九等。最普通的賞賜就是一兩銀子的那種，而最高的也就是他剛才得到的一千兩銀子的那種。
「錢總管，回來了？我要的東西也給我帶了嗎？」正得意著，冷不防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見過四小姐，四小姐交待的事情小的怎麼敢忘，這不正打算見過侯爺後就去您那兒。」錢明抹了一把虛漢，幸好他記得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興隆當鋪，否則準保得罪了這個小祖宗。
四小姐顏如玉在顏府那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生母梁氏是府中侯爺的嫡妻。梁氏身份不簡單地，出生於四大世家之一的梁家，雖是非嫡女出身，但卻是金龍有名的貴女。其母非低賤之人，也是某個世家的女兒，以聯姻的方式成為梁家家主的平妻。
金龍國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君主制國家，最高統帥者自然是一國之君，君下有王，王下有公、伯、侯三公，再往下就是各大臣，從一品至九品。根據所處地位的不同，男人們娶妻的規格也不同。
帝，自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王及三公則奉行三妻四妾，也就是一正妻二平妻，平妻其實也就是側室的意思，這裡的室指的是主人。地位沒有正妻高，卻比妾的地位高，見了正室不須行禮。三妻都統稱為夫人。
至於四妾，也就是指一名籐妾，二名良妾，三名婢妾，四名賤妾，共十人。如正室亡，則只能在兩名側室中繼位或另娶正室，而妾想扶正，則按等級一步一步上升至籐妾後，等空出了妻位，才有可能轉正。
至於三公以下，四品以上大臣，只能一正室一側室，二良妾二賤妾。
而四品以下者，側只能有一正室，一良妾一賤妾。
商人和平民只能一妻一妾，賤民只有一妻，而奴隸沒有婚姻自由。
顏如玉候府的嫡親小姐，身份高貴，年紀雖小，但資質甚好，自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整個顏府的下人們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四小姐。
四小姐今年十三歲，自小跟隨正陽侯習武，一手鞭法使得刁鑽古怪，個性也是飛揚跋扈，一不如意就拿著鞭子倒處抽人。
錢明趕緊將包裹打開，將一包東西交給了顏如玉。
顏如玉笑瞇瞇地接過來，放過了錢明。
錢明趕緊往外走，臉上再也沒有得意的神色了。
顏如玉蹬蹬蹬的回房，一掀簾子，走了進去，裡面的丫頭正在收拾著屋子，一見到她回來了，趕緊上茶的上茶，打扇的打扇。
「小姐，這麼高興，是不是又得到了寶貝？」丫頭小環打趣地道。
「是不是寶貝還不知道，東西我還沒看吶。」
說著顏如玉就打開了小包，最先看到的就是色彩艷麗的頭釵。
拿起來晃了晃又比了比，撇撇嘴就丟到一旁，再拿起一根珍珠項鏈，也是比了比後，又丟到一旁。幾件首飾都不合她心意，眉頭不由得微皺。
一旁的丫環小梅趕緊道：「小姐，這不還有個鐲子嗎？好像挺漂亮的。」
「切，一看就是不值錢的玩意，敢拿這些東西來忽悠我，他可能是很久沒吃鞭子了，都忘記了那是什麼滋味。」顏如玉沉著臉道。
「咦，小姐，這鐲子摸起來好涼快。」小環驚訝地叫起來。
「寒玉的自然就是冰的。」顏如玉頭也沒抬地道。
「不對，小姐，這鐲子的材料不是玉的。」
「不是玉的？」顏如玉終於抬起頭來。
從小環手中接過鐲子，果然觸手就是一股冰涼的寒意，本來還覺得熱的她，身子立刻涼快了，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趕緊這東西還真是寶貝？」拿著鐲子翻來覆去的查看，顏如玉是越看越喜歡，伸出手就將鐲子戴在了手腕上。
「小姐，大小剛剛好，看來呀這鐲子天生就是屬於小姐的。」
「沒錯。」
四名丫環在一旁誇著，果然，顏如玉的臉上是越來越歡喜。小姐的心思很好猜，喜和怒都放在臉上。
「小姐，我怎麼沒看出來這鐲子是什麼材質的？」跟在顏如玉身邊，這幾名丫頭見過的好東西也不少，可這鐲子究竟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卻沒看出來。不過她們也明白，越是稀罕的材料，價值就更高。
「別說我還真沒看出來，這世上能讓我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不多。去，把錢總管叫來。」
「是」小綠趕緊出去，尋找錢總管。小姐就是那樣的性格，要風就是雨的，一點都不能耽擱，一點都不能等。
沒一會兒，錢總管和小綠滿頭大汗的過來，顏如玉此時正坐在院子中，一臉舒服的樣子。
「四小姐，叫小的來有什麼吩咐？」錢明心中暗叫不好，可是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小心翼翼地問。
「這鐲子我很滿意，想問問你，這是在哪兒買的？」
錢明放下心來，喜歡就好，就怕不喜歡，被好一頓打。
「回四小姐，這鐲子是我在一個小鎮上見到的，小的眼界不高，當時沒看出是什麼材質的，只感覺到這鐲子觸手冰涼，所以就買了下來。我想四小姐見多識廣，定知道是什麼材料的。」
「這樣呀，先下去吧。」顏如玉神色微動，吩咐錢明下去。
「小姐，你還沒有問鐲子材質的事情，怎麼就讓錢總管回去了？」小綠不解地問。
顏如玉還沒說話，一旁的小青就接過話來，「你怎麼那麼笨，錢總管都說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小姐自然就不用問了？你多用用腦子，別那麼笨好不好？」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綠在四名丫頭中，屬於較憨直的，有時候說話都不經過腦子，這個樣子落在別人眼裡就是笨的表現。如果不是在三年前，曾經奮不顧身的救過四小姐，說不定早就被降成粗使丫環了。四小姐不大喜歡她，她知道，可是四小姐卻從來都沒有說過要趕她走的話。她以為是自己的忠心起了作用，殊不知卻是梁夫人的一句話起了作用。
「玉兒，這種人只要給她們一點好處，就可以讓她們連命都不要的回報你，最適合做替罪羔羊了。用人不一定都要用那種八面玲瓏的，這種憨子用得好也會讓你省很多事。用人是一門學問，一定要好好的學。」
她記住了，所以雖然不待見小綠，但卻一直留著她。
顏如玉也沒在詢問關於鐲子的材質了，自從戴上這個鐲子後，夏天已經不在那麼難熬了。
午後，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顏如玉帶著小紅和小青朝著後花圓那個她常喜歡的水榭而去。
遠遠的聽到一陣嘻笑之聲，她快速的走了幾步，定眼一看，果然，顏府中幾位庶出的小姐正坐在水榭中。一數，一、二、三……連那個她最討厭的丫頭也在。
哼，我正想找你的麻煩，卻聽說你病了，讓我氣沒出發。現在倒好，你自己走出來，撞到我的鞭子上，只能怪你運氣不好。
顏如玉陰陰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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