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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32章 教授 順其自然 文 / 鬧心

    教授和華佗沿著竹林中小路慢慢走著,到了遠離竹屋之處,華佗停下來道:「谷梁先生的腿疾已全然無礙,華某還有一事想請教谷梁先生。」

    教授感到有些驚訝,拱手道:「大師直言無妨。」華佗盯著教授緩緩道:「谷梁先生可識得一個名為『耿浩』之人。」

    教授大驚。

    教授實在無法相信竟然能從華佗口中聽到「耿浩」的名字。「識得、識得,」教授連聲說道,「那耿浩長得什麼模樣。」

    華佗表簡單描述了耿浩的容貌,確是「耗子」耿浩無疑,教授大驚道:「那耿浩現在哪裡?他可好?」

    華佗道:「當時耿先生身在烏程侯營中,他身子倒還好,只是有些胃腸固症,華某已幫他調理了。」華佗想到自己給耿浩開的屬急猛之藥,那耿浩難免要折騰幾天,不禁笑了一下。

    教授無心在意華佗的笑,急切地追問:「他可與大師提及我?大師如何知曉我與他相熟?」

    華佗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黑夜中的竹林,緩緩道:「華某給他把過脈,他的脈與谷梁先生的同屬『龜吸神脈』一類。」

    「龜吸神脈?」教授從未聽說過,「這脈象可有什麼特殊之處?」

    「華某也只有九成把握認定是『龜吸神脈』,畢竟只是在前人散落的竹簡中看得隻言片語,此等脈象,華某行醫三十餘載,也只遇到耿先生和谷梁先生兩例。」

    「哦?我們二人竟是同一種奇特的脈象?」教授越聽越驚異。

    「你二人雖都是若有若無卻連綿不絕的脈象,也並不全然相同,打個比方說吧,耿先生之脈似千年老樹之須,雖細小但柔韌不斷延綿不絕;而谷梁先生你的脈象卻如地心之火,雖難以觸及,但一俟地面上出現裂隙,便源源不斷……」

    華佗神色愈發顯得凝重,教授見華佗表情嚴肅,心中不免疑惑,於是盡量平靜地說道:「是不是此等脈象意味著重大的疾病?大師儘管直言。」

    「非也非也,」華佗擺手道,「不僅無病,反而是壽命綿長之相。你體溫較高,若換了旁人,怕是早已無法承受,至少也會有忽冷忽熱、盜汗之症,而你卻無此症狀。再者,常人之腿即便無病,如若久臥床榻上,肌骨也難免受損,而谷梁先生你臥床已半年之久,皮肉筋骨卻未見病變,應該也是拜這『龜吸神脈』所賜啊。」

    「哦,卻是如此,」教授心放了下來,「但大師為何言語間如此猶豫?這脈象少見,又有什麼問題嗎?」

    華佗沉吟一陣,道:「世上人千千萬,原本有此異象之脈不足為奇,古醫書上既有記載,想必以前一定也出現過,只是,谷梁先生和耿先生之脈相,卻分屬火、木,」說道這裡,華佗盯著教授問道:「谷梁先生來此多久了?」

    教授隱隱感覺到什麼,但面對華佗這樣的高人,他覺得不必隱瞞,便如實道:「算來已有半年。」

    「哦,難道是真應和了天相?」華佗自語道,「半年前,華某曾觀五星穿越太微,五星者金木水火土是也,難不成真是天意?」

    「啊?華老師也曾觀此天相?」教授記起前些天的事,「明兒也曾言及此事。」

    「哦?那個娃兒啊,」華佗搖了搖頭,「那娃兒聰穎天賦,只是太過心機精巧,華某之所以不能傳授於他,就在於此,怕其逆了天道,害人害己啊。」

    教授覺得自己無法再對華佗隱瞞什麼,歎了口氣道:「唉,華老師真非凡人啊,有些事情,我不敢對華老師隱瞞。此番話說出來,只怕旁人笑我犯了癲狂之症,華老師應自能判斷真假,我和那耿先生,還有另外三人原本是一起的,我們不是來自這個時代,我們是自兩千年之後而來……」

    「哦」華佗聽完教授的話,好像並不覺得驚起,打斷了教授的話:「難怪難怪,呵呵,此番話不要說是旁人,如若不是親為谷梁先生診脈,既是華某本人怕也要以為你癲狂了啊,哈哈。」

    「華老師如此通達天理,真令我心安,只是我心中困惑,我等原本不屬於這裡,但卻明明身在此處,我實在困惑,又不知該當如何啊……」

    「吼吼」華佗灑脫地笑著,「谷梁先生內心定是這般疑惑:來到此處的我還是不是原來的我?」

    教授正是糾結於此:「華老師實在是神人,一句話說到我心裡去了。」

    華佗笑著擺擺手:「世上沒有神人,也沒有凡人,世上只有人而已。我等醫者,不過是『依照天相地理、順和人情世道』罷了。至於你所糾結的問題,就是我所說的心魔,心魔不解,你的病非但不會好,還怕你的心永遠糾纏於其中啊。」

    教授噗通跪倒在華佗腳下,四十幾年來,教授是頭一次跪在別人面前,教授垂首道:「還請華老師指點。」

    「起來起來,」華佗攙起教授,「你我都是人,何來指點一說,只是華某覺得你來到這裡,你就是這裡的人,你去到別處,你就是別處的人,如此簡單而已。」

    你來到這裡,你就是這裡的人,你去到別處,你就是別處的人。教授低聲重複著華佗的話,眼睛一亮:「華老師的意思是:既來之則安之?」

    「對嘍,你就是你,你到哪裡都是你,一切自有天意。」華佗笑著答道。

    「那按華老師的意思是我自當順從天意?天意又是何意?」教授又有些糾結。

    「天意讓你來,你來了;你來了,就是順應了天意。你做什麼不做什麼都是天意,何來順從天意一說?」華佗意味深長地說。

    「順其自然?」教授自言自語道,華佗笑而不答。

    經華佗一番開導,教授心裡暢快了許多,兩人轉身往小屋走去,教授問道:「前些日子,明兒說曾見一未名之星穿越三垣,華老師您如何參詳?」

    華佗表情凝重,半晌才道:「華某確也見過此星,也是難以參透,」拍拍教授的肩膀,「此事倒可不必記掛在心上,哈哈,這就是天意。」

    一直縈繞於心頭的結被解開了,方才聽到耿浩的消息,教授第一反應是要立刻去尋找他,但經華佗如此一番解讀,教授的心靜了下來:順其自然吧。

    醫好了教授的病,華佗在山上住了兩日便要下山,諸葛玄和教授也不好強留,畢竟似華佗這樣的醫者是屬於天下病患的。

    教授和諸葛玄送到山下,還要再送,華佗堅決不讓,兩人只好目送華佗遠去。

    看著華佗的背影,教授忽然想到華佗那《青囊書》最後竟致失傳,便欲追趕華佗,囑咐其將神奇醫書好好整理收藏,但轉念一想,這醫術失傳,責任在後人而不在華佗,換個角度說:「術」再高明,也要人來掌握,而世間有幾人能似華佗般以「術」治天下的呢?

    還是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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