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看誰會裝 文 / 古心兒
聖旨到時。
整個相府瀰漫著一層不同尋常的氣息。
季巧萱淚眼婆娑,看著從醒來開始就不斷吐血的江兮淺,心裡揪疼著,用濕潤的錦帕借住那黑紅色的血,「淺淺……淺淺……」
「娘」,江兮淺有氣無力,只覺得胸口一痛,「唔……」
一大口污血又流了出來。
「小姐」,雖然知道自家小姐無礙,但那黑血仍舊看得若薇瞳孔一縮,心底很是自責,若是她們小心些,再小心些,小姐是不是就不用這般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作法。
江兮淺搖搖頭,纖細的手腕兒無力抬起,嘴角勾起一個虛弱的笑容。
「淺淺,你好生歇著,有什麼事讓娘去做就好」,季巧萱以為江兮淺想要什麼,趕緊開口道,「淺淺,你別動。」
江兮淺搖搖頭,強撐著口氣,用虛弱得近乎飄渺的聲音,「娘,我沒……沒事;表姐呢,她……唔……」
話未說完,一口黑血再次從嘴角流出。
「別說了,淺淺,別說了」,季巧萱一邊用手帕替她擦拭,一邊嘶吼著,「大夫呢,讓你們去請的大夫呢,怎麼還沒來?」
江兮淺搖搖頭,「表……表姐她……」
「你還提她做什麼?」,季巧萱面色難看,別人不知她難道還會不知,當真是個白眼狼吶,淺淺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居然膽敢下毒,果然賤人生的下賤東西!
江兮淺低首垂眸,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嘴角微勾,季巧巧你不是最擅長裝了嗎?呵呵,既然是你先宣戰的,那我不叫停你就休想停下來!我倒是要看看沒有了相府當家夫人做後盾,你還能逍遙到幾時。
季巧萱自是不知道江兮淺心中的想法,只是看著那黑紅不斷的流出,對季巧巧恨意又平添了一分,這究竟是有多歹毒的心腸才能對血親下手吶。
「娘,別……別怪表姐,想……想來她也是不……知情的」,江兮淺強撐著,說完只一句卻像是用盡了畢生力氣,而後閉上眼,連呼吸都覺得無力。
季巧萱咬著牙,這世人都道她女兒刁蠻任性是個草包,她忍了;現在她倒要讓那些人看看他們捧出來的第一才女,又是個什麼人?
若是江兮淺知道此刻季巧萱心頭所想,定會高興得跳起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季巧萱仍舊焦急的等待著,只是大夫尚未等來,卻等來了宮裡的傳旨公公。
「這……」,季巧萱看著躺在床上,不斷吐血的江兮淺心裡有些焦急;可傳旨公公已經到了大門口。
若薇體貼地開口,「小姐這兒有奴婢看著,夫人放心的去吧。」
「可是」,季巧萱沒有說出口的是她害怕,這般劇烈的毒性,她害怕如果一旦離開就是永別;她害怕離開之後回來看到的是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首;她害怕一旦離開就再也聽不到女兒那清脆又帶著軟糯的娘親。
就在她猶豫不絕時,管家江城已經帶著傳旨公公來到了汐院。
季巧萱面色一緊,「張公公,這……這如何使得?」
「不打緊」,張公公一手舉著明黃色的聖旨,一手捏著蘭花指,聲音不陰不陽,「陛下特地吩咐,江小姐臥病在床,特許在汐院由夫人代為接旨。」
季巧萱愣了一下,「這……聖旨是給小女的?」
「可不是」,張公公的音調慢悠悠的,蘭花指一翹一翹,「對了,還有夫人的侄女季姑娘,也一道請過來吧。」
季巧萱心頭疑惑,可卻並未表現出來,當下讓人將張公公迎到正屋,侍奉茶水糕點,另一邊趕緊遣人將季巧巧帶過來。
兩院本就距離不遠,很快季巧巧就過來了,與之一同的還有江文武和齊浩遠。
「見過張公公」,江文武彎腰行禮。
張公公往旁邊側身受了半禮,然後對著齊浩遠,「見過齊世子,齊世子是來探望江小姐的吧,哎呦,雜家可是聽說了,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
齊浩遠身形一滯,面帶尷尬,「公公說得是。」
「嘿嘿,聽說這江小姐可是難得的佳人,齊世子可要好好珍惜吶」,張公公斜睨了季巧巧一眼,說得意味深長也不等齊浩遠再答,接著道,「好了,雜家也不多說了,夫人和季姑娘還是先接旨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季巧萱帶頭跪在地上,身後季巧巧、江文武、齊浩遠以及一干奴婢小廝依次並排而跪。
張公公微微頷首,面露滿意之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季氏巧巧,為人非謙不恭,凡事未追本溯源而誣陷他人,掌嘴一百並研讀抄襲女戒千遍禁足三月,以思己過;江氏兮淺,既遭受無妄之災,性命垂危,特賜林太醫為其調養三月,賜千年人參一支,靈芝等溫補藥材若干,南海珍珠一鬥,黃金白兩以作補償;欽賜。」
「謝主隆恩」,季巧萱帶頭前額及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公公面帶笑意,將聖旨遞給季巧萱,「這古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望夫人寬心,江小姐的福氣在後頭吶。」
「承公公吉言」,季巧萱接過聖旨,若薇趕緊遞了一個不足半個巴掌大的玉瓶,「奴婢略懂岐黃之術,見公公面色泛黃,想是近來疲累所致,這瓶太極草還菩提丹還望公公笑納。」
張公公也不是不識貨的,聽到名字的時候,眼前一亮,「呵呵,這就是江小姐身邊的姑娘吧,真真是不錯的。」
「公公謬讚了」,季巧萱見若薇懂事的退下,也不計較她的失禮之處。
「哪裡哪裡」,張公公仍舊不緊不慢,又從袖袋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折子,遞給季巧萱,「這是陛下賞賜的清單,吶,現在就交給夫人了。」
季巧萱雙手接過,「公公辛苦了,留下用頓便飯可好?」
「這就不用了」,張公公擺擺手,盯著一旁的季巧巧,「這位就是季姑娘吧。」
想到剛才的聖旨,季巧巧心緊了一下,「民女正是。」
「嗯」,張公公微微頷首,而後對著身後那名年逾五旬的嬤嬤道,「安嬤嬤,行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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