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4章 我為醫狂 文 / 三江源
「中醫能有什麼治療方法?你一個毛孩子懂什麼?學過醫嗎?」副院長越看越來氣,要不是看在院長沈正平的面子上,他真想讓保安把他趕出去。
「江源,不要再說了。」院長沈正平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現在專家都在這兒呢,江源就算有辦法也得憋著,不然會顯得讓武輝下不了台。
試想,一個聲望很大的外科教授竟然沒有一個年輕人的醫術高明,這種事兒要是傳出去多丟人啊,畢竟是沈正平把人家請來的,他不想得罪這位老教授。
「沒事兒,先聽他說說。」然而,武輝卻毫不介意的揮了揮手,側身打量了下江源說道:「小伙子,你有什麼辦法?」
「我覺得中醫艾灸療法就可以,採用灸法刺激患者穴位,來提高他的免疫力,首先要治療發燒和昏迷這一個情況,只要把這個病情消除了,才能考慮其他的治療方案。」江源才不會估計那些腹黑的人情世故,醫生的天職是救人而不是考慮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聞言,武輝一下陷入了沉思,目光又怔怔出神的看向重症病房裡面。
「你一個小孩子瞎參合什麼?出去,誰讓你進來?」副院長趙崢肚子裡憋著一股悶氣,想都不想就將江源往外推:「保安呢,來人,把他拉出去,怎麼什麼人都進來?」
雖然江源是衝著沈正平的面子進來的,但沈正平也不好說什麼,在這種事情上他這個年輕人還是考慮的問題淺顯啊。
「慢著。」武輝狠狠瞪了一眼趙崢,怒斥道:「現在是治病救人期間,誰有辦法誰上,你連人家的治療方案都沒聽,就往外推,像話嗎?」
「武教授,我……他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村醫生,能知道什麼啊?」趙崢不甘心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鄉村醫生就沒辦法了?怎麼?你瞧不起中醫?」武輝冷聲問道。
「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崢雖然敢得罪江源,可不敢得罪這位老教授啊,連忙卑躬屈膝的說:「我是想,現在用中醫辦法並不可取,那是慢性療法,而且療效很弱,根本無法根治併發症。」
這次,武輝沒有反駁趙崢的話,只是哼了一聲,轉頭對江源說道:「小伙子,你有勇氣敢發言,這個精神可嘉,但是……方法的確不行,中醫療法效果太慢,這樣對患者很不利,現在我們可沒那個時間耗,你先出去吧。」
「單純的艾灸療法肯定不信,如果加上靈龜八法呢?」江源說道。
話音一落,所有人猛地一震,能站在這裡的人都是多少懂點醫術的,自然明白江源說的靈龜八法是什麼意思。
靈龜八法採用陰陽學說,針對人體的奇經八脈進行匯通。絕不是任何中醫大夫都可以,這牽扯到九宮八卦格,而且還要對道教進行鑽研,結合週期進行估算,才能進行子午流注開穴。可以說,這已經超出了正常的醫學範疇,甚至,有迷信的東西牽扯在裡面。
全國上下的中醫大夫會靈龜八法的寥寥無幾,會熟悉掌握靈龜八法的更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武輝震驚的看了下江源,忙上前問道:「你會靈龜八法?」他雖然是個外科專家,但早年也是在中醫界混過一段時間,深知靈龜八法的厲害性和神奇效果。還是有點不相信這年輕人真的會。
「會那麼一點。」江源謙虛的說道。
「會一點你就敢打保證?你當這醫院是你家?」副院長趙崢當時就嗤地一聲笑了:「還真能胡鬧,趕緊走,趕緊走。」
「真有意思,年輕就是好啊,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現在的年輕人膽子越來越大,也不想想後果,病人是隨便拿來實驗的嗎?呵呵,可笑。」
隨著趙崢的推攘,周圍站著的一群大夫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看著江源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苦笑著搖搖頭,顯然,都覺得這年輕人太不懂事兒。
「試試總比袖手旁觀的強。」江源這會兒肚子裡憋著一股火,這些倚老賣老的傢伙,就知道巴結上司,一說承擔責任都怕了,氣得說道:「病人現在已經這樣了,與其在這兒怨天尤人,還不服放手一搏,你們不就是怕承擔責任嗎?如果是這樣,所有後果我來承擔。」
「你承擔?你有什麼資格承擔?滾出去。」副院長趙崢火了,這會兒更不會顧忌沈正平的眼光,厲喝一聲說道。
江源絲毫不怯的反駁道:「你就是一個欺軟怕硬唯利是圖的傢伙,我沒資格,有本事你來承擔這次醫療事故的責任,你為什麼不敢?」
「你……」趙崢頓時被噎的無話可說。
「你不就是看著武教授和徐廳長在這兒嗎?總想顯擺你的辦事能力,你有能力就拿出來救人,別在這兒對我嚷嚷。」這些話江源早就想說了,他看沈正平一直顧及什麼臉面不敢說,他才不管,怎麼痛快怎麼來。
「江源,趕緊閉嘴。」沈正平臉色難堪,尷尬的抽搐著嘴角,對不遠處的女兒招招手說:「沈冰,帶他回家,別在這兒瞎攪和了。」
「沈爺爺,為什麼不能試試?」江源十分固執。治病救人就是治病救人,他搞不懂這些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總是怕三怕四的。
「沒有為什麼,快走吧。」沈正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自己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和江源一樣,什麼話都敢說。現在,哪裡還敢啊?人情世故是說不清楚的,他不能讓武輝老教授下不了台啊,不然,以後他怎麼做人?
「他說的很對。」武輝再一次上前打斷了所有人的顧慮,眼神堅毅的說道:「醫生就是醫生,治病救人才是第一責任。小伙子,你真有把握?」
「沒有。」江源搖搖頭說道。
「沒把握為什麼敢說能治療?」武輝有些氣結:「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我還是那句話,什麼事不試試誰也不知道,治總比不治的強。」江源看著眼前這名鬢角斑白的老頭,語氣肯定的說道。
聞言,武輝重新打量起來江源,二十歲左右,卻眼神異常堅毅,很有自己當年的范兒,用力的點點頭鄭重道:「走,既然這樣,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我替你承擔。」
老專家都發話了,眾人也是沒有辦法,只是沈正平的心裡充滿了後怕,他本來是讓江源能趁這個機會長長見識,卻沒想到這小子一來就給自己惹事兒。這病誰都知道沒有治癒的可能,何況武輝教授都說了沒辦法,他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麼?
頓時,沈正平感覺到肩膀子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倍,暗暗歎息一聲,哎,做最壞的打算吧,大不了事情過後他去司法部門主動承擔刑事責任。
在旁邊站著的沈冰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到了,那雙迷人眸子好奇的看著江源,閃過異樣的色彩。
重新推開icu病房的門,武輝、徐錦江等人都跟著江源走了進去。
「江源,拜託你了。」沈正平將一盒艾條遞給江源,這東西是艾灸的必需品:「你還需要什麼,儘管說。」
「不需要了。」接過艾條,江源鄭重的點點頭,心裡有些暗暗的歎息。
爺爺說,現如今的社會是一個信仰缺失的年代。、
醫生沒有了信仰,便不會竭盡全力的去治病救人,總是怕承擔風險。
警察沒有了信仰,便不會竭盡所能的去保護人民,總是怕遇到危險。
官員沒有了信仰,便不會力所能及的為人民服務,總是怕沒有政績。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考慮,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想自己的利益,可是,有些時候,沒有人站出來,就會有人為之付出一條生命。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臟都停在了嗓子眼,屏氣凝神,趴在窗口看著裡面,恨不得怪父母沒有給自己多生幾隻眼。
唯獨院長沈正平雙手背後,一聲不吭,只是看那凝重的神色就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作為一院之長,他不能退縮,他必須要做所有人的楷模,可是,出了事兒,他也是第一個出來承擔的。
「爸,沒事兒的。」這時,沈冰主動站在了父親面前,頓足看向病房內:「相信他有能力。」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江源絕對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沈正平無奈的一聲苦笑:「可能……爸爸真的老了,當年我也和江源一樣,什麼都不怕,哪怕是死人我也要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現在……」
沈冰緩緩挽住父親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已經做得最好了,不需要這麼給自己壓力。」
沈正平扭臉看了下女兒,啞然失笑,重重的深吸一口氣:「我們先看看吧!」
病床上的男子已經面容蒼白,唇角乾裂,那體虛瘦弱的病態讓人尤為寒心。
江源將他全身的醫療儀器全部摘除,只留下氧氣罩沒動,稍後點燃艾草,又脫去患者的衣服,檢查週身。
拇指粗的艾條徐徐點燃,飄散著淡淡的煙霧。
江源並沒有直接下灸,而是先用一隻手點動撫摸著患者週身,目光盯著他的臉,隨著手指按動,似乎只要一碰觸到疼痛的地方,患者就會微微皺緊眉頭。
中醫講,治療食道癌,需在胸腹部病灶直上相應的體表上取穴,或敏感點上取穴。而江源就是在尋找他的敏感部位。
取穴成功,江源將點燃的艾條放置在患者敏感穴位,一一使灸,另外,又在身柱、靈台、中脘、足三里、內關幾個配穴部位使灸。少頃,江源的額頭上沁出淡淡的汗漬,他的手也開始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