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頌 第119章 擦肩 文 / 召白
「其實這長安城中，混跡底層的人多的是臥虎藏龍之輩，那崔光和楊氏兄弟倒並不是最厲害的人。不過這幾人很是抱團，出手又心狠手辣，動不動就威脅殺人全家，他們也確實能做到出來。因此即便是勢力比他們大、武藝比他們高的人也輕易不願意招惹這種人。想要對付這幾人，除非能一次把他們全部給解決掉，否則總會留有後患。
「前些年這三人在長安城中確實飛揚跋扈了些，得罪了不少的人，後來吃過幾次教訓，雖然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不過確實老實了很多，兼之這兩年那楊氏兄弟都成了家，變得比以前要安穩了許多，不過偶爾還是會替人料理很多事情，手中倒是有幾樁命案的。……」
何彎彎坐下那裡，斷斷續續的說著崔光和楊氏兄弟的事情。
「何兄想必已經知道，那崔光和楊二受人之雇惹到了我頭上，衝突之時楊黎算是死在了我的手中，以兩人性格這件事情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我也想著能盡快找出兩人來，了了此事。雖然事情已經由京兆府開始調查，不過這些年崔光和楊氏兄弟也不是沒有犯過案，但最後都沒事，想必是在官府之中也有一些耳目在。我倒不是信不過這些武侯，只是這些人的辦事速度怕是沒有這麼快，若是那崔光和楊二養好了傷，緩過精神來，會有很大麻煩。我總不能千日防著他們。」
李清緩緩說道，語氣平和，但是依然有著一股執著的勁頭在裡面。雖然京兆府已經下了令全城捉拿，但是依舊是在暗中進行，只不過是在各個城門那裡安排了不少的武侯，防止崔光和楊二逃出長安城。長安城如此之大，隨便躲進那個角落也夠這些武侯找上一陣子的。若真是有人在暗中包庇，抓不住崔、楊兩人也有可能。而崔光和楊二的性格在時候免不了會再次找李清一家人的麻煩，總之暗箭難防，最好的方法就是這時候能抓到兩人，同時問出背後的主使之人出來。
其實在李清心中最重要的還是那背後指使之人，崔光和楊二算是明面上的威脅，那背後之人就是暗中的毒蛇了。雖然李清也大致能猜出來背後指使的人是誰，但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說不定另有其人也有可能。這背後指使之人是知道李清現在的地位的，依然敢冒著有可能得罪長公主的危險去暗算李清，想來不是蠢人就是神經病了。即便事出有因，這次暗算李清失敗，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被人盯著的感覺總歸不好，最好能就這次機會讓那些人從此再也不敢招惹自己。
當然這些只是李清的想法，現在那崔光和楊二還不知道蹤跡，後續的事情就更是妄談了。
「何兄知不知道崔光和楊氏兄弟在長安有那些居所？」
李清問道。
「我跟崔、楊等人沒有打過交道，也並不怎麼認識，對此倒是不太清楚。這幾年他們都是在西市那裡混，聽說在西市還有一個店舖，具體住的地方好像是西市附近的崇化坊，也許有其他住處，不過某並不瞭解。」
何彎彎解釋道。
在長安城中，雖然何彎彎也算是在社會底層廝混的人，但是看樣子跟崔、楊等人並不是一路人，要不就憑何彎彎這一身武藝也能在市井之中混個名堂出來。
不過那崇化坊是不用去了。在其他人被抓住審問後，崔光和楊氏兄弟在崇化坊那裡的家已經被京兆府的武侯們搜過了，家中大小也已經被抓去官府審訊。那崔光和楊二是怎麼也不會躲藏在那裡的，即便是這時候崇化坊中依然有不少的武侯在那裡巡查。跟何況兩人還受著傷，不可能再來回躲避搜捕的武侯，想來應該是躲著一個大多數人不知道的地方養傷，說不定即便是楊氏兄弟的家人也不知道這個躲藏點的。
按起來說，崔光和楊氏兄弟混跡長安市井，即便有其他住處應該也不會在長安城北部那些權貴或者富人們居住的裡坊，畢竟像崔、楊這等身份的人在滿是王、侯權貴等聚集的裡坊中居住還是有著不小的阻力的。大唐這時候的社會階級觀點依然很重，作為社會底層存在的崔、楊諸人在那些上層權勢之人眼中依然只能算作一個小小的螻蟻，甚至於根本就對他們不屑一顧。雖然這些年崔、楊等人靠著或明或暗的手段獲得不少的錢財，但是在這時候的大唐，士、農、工、商，商人作為社會地位極其低的一個群體，即便是再富有的人也並沒有什麼社會地位。若是商人出身，在唐朝是連考科舉這個人人爭相競爭的資格都沒有的。
既然不可能躲在長安城的北面那些裡坊之中，那麼很有可能就會在長安城南這些窮人居住的裡坊中藏著。然而即便是有大致的方向，還是有很大一片區域需要一一排查，根本就沒有這麼長的時間。
「何兄知不知道那崔、楊幾人在很早之前是做什麼的？」
李清又問道。
「嗯……，早些年的事情沒有聽說過。其實這幾人應該是這近十年才在長安混跡的。聽說之前是在外地學藝來著。崔光和楊氏兄弟算是師兄弟，要不然也不會關係這麼好。」
何彎彎想了想又道……
「哦，對了。那楊氏兄弟並不是長安人，聽說應該是弘農人士。按說楊氏兄弟姓楊，又來自弘農，應該算是名門望族，但是從沒聽這兄弟兩人提起過這種事，兩人的功夫也是小時候在外面闖蕩的時候跟著遊方的一些賣藝人學的。那崔光倒是正宗的長安人，不過是個孤兒，小時候受了不少苦，後來也是沒有辦法才出去闖蕩，與楊氏兄弟認識了。再後來就是又回到了長安城，憑著這幾人的一股凶狠勁，慢慢的在長安城中站穩了腳跟。」
何彎彎邊想邊說，很多東西是聽別人說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多少都說出來，對李清來說也是一個參考。其實何彎彎與李清只不過是見過兩面，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對於李清的請求可以裝作不知道，也許是之前李清替何彎彎的小妹擋住了抓她的武侯，所以才會提供了不少的信息。
「那崔光在長安城的老宅在哪裡？」
「應該早就沒有了。不過當年那崔光父母死了以後，老宅被被人給佔去了，崔光才被迫離了長安。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這些也是聽一個跟崔光打過交道的人說的。前些年聽說崔光跟人爭過什麼產業，好像就是在附近的哪個裡坊之中。」
何彎彎說道。
李清聽到何彎彎的話，心中微怔，看來說不定就在附近了裡坊中了。其實永安坊李家距離昭行坊也不是很遠，那崔光和楊二若是想著報復的話怕是躲藏的地方距永安坊也不會太遠。
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信息了，李清心中想著。起身站了起來，拱手笑道……
「這次多謝何兄了。李某給何兄添了不少的麻煩。」
「李郎君客氣了。」
何彎彎施禮回道。其實何彎彎給李清說這些東西也有一定的風險在的，誰知道那崔光和楊二會不會因此怨恨道何彎彎頭上。李清其實也有這方面的些許顧慮，但是既然已經打算把那崔光和楊二拔根除掉，想來對何彎彎不會再有什麼威脅所在的。
李清和張忍等人出了昭行坊，跨馬沿著大通坊和歸義坊之間的大街往永安坊而去。路上李清對張忍說道……
「張校尉，有件事情需要麻煩你處理一下。」
「郎君請說。」
「剛才那兩個武侯估計還會回去鬧事，這件事情讓人給處理掉。」
「是，這些許小事，屬下自然會辦妥的。」
張校尉回到。
其實那兩個小小的武侯在張忍眼中並不算什麼，幾乎根本就不用動用長公主的力量就可以把那兩個武侯革職，沒有和衙役身份的兩個人對何彎彎來說算不得什麼了就。
李清和張忍等人騎馬沿街而行，正在商議著抓捕崔楊兩人的事情。而剛才就在出昭行坊的時候，對面歸義坊靠近北門的一間小藥鋪之中閃出一個人來，微低著頭，眼神盯著從昭行坊中出來的李清，露出怨毒的目光，雙手攥緊了拿著的一小包藥材。那人看著李清和張忍等人遠去，深呼一口氣，才疾步閃進了一個小巷子裡去了。
這人拐了幾個巷子，在歸義坊西南的一個破落的小院子前面住了腳，隨後看了看四周，推門進去了，隨後就關了院門。
「崔大哥回來了。」
一個魁梧的人出來問道，正是楊二。
拿著藥的崔光點點頭，說道……
「要已經有了，趕緊敷一下就會好很多。對了，剛才我看到那李清了。」
「啊，難道發現我們了？」
「應該不是，是從昭行坊裡出來的。也許是打探消息去了。」
「那要不要我們去昭行坊問問？」
楊二起身，瘸了腿說道。
「這時候能去哪裡？好好的在這裡呆著。這個地方沒人知道，等你我兩人好些了，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