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頌 第166章 搜身及其他 文 / 召白
「你們不是要檢查嗎？來啊，快來啊！」
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那裡，微仰了下巴，雙手掐腰，挺著身子往前湊去。
這女子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身著淺綠色的牡丹花裙，以絲線繫在胸前，上身的襦衣拿在手中，白玉般的肩膀和頸脖露在外面。鬆垮的花裙穿著身上，盡顯女子玲瓏婀娜之姿。腳下紅鞋，一雙金蓮微微併攏，隱約蘭胸，脂凝暗香，眉心一點硃砂，柳眉籠翠霧，更顯雙眼嫵媚。這時候眼帶戲謔地看著在南門口搜查的京兆府的衙役們。
主事的衙役大窘，旁邊維持場面的僧人們也裝作無視。
在京兆府接手大慈恩寺寺門的檢查事務之後，聚集在各個寺門的人們開始騷動起來。其實檢查的並不是太過仔細，丟失的佛骨畢竟太小，不可能任由這些衙役們一個一個的去搜身。
晚上過來這裡賞花、上香的很多都是女客，搜身更是引起了極大的反彈。因此隨後便是把檢查放在了認人上面，這次主要的留意對象就是年輕的女子，幾乎每一個出寺的都被仔細詢問過，當然衙役們的眼光也在這些女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這時候的南門口是起哄的聲音，聚集在這裡的遊客看著這個出來叫板衙役的女子，眾皆嘩然。人群往前擁了過去，男子們大都兩眼冒光的盯著年輕女子的身材亂瞅，一邊還高聲起哄著。女遊客們紅著臉啐了一口，帶著孩子的下意識蒙住了小孩子的眼睛。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近乎半裸的女子還是少見。
站在那裡的京兆府衙役暗暗嚥了下口水，把目光從擁雪成峰的酥胸上面移開，看著女子略帶圓潤的臉，抿了下嘴唇，後退半步，喝道：
「誰家女子，如此大膽。」
那衙役又見女子孤身一人，皺眉呵斥道：
「孤身一人出來，沒有奴僕跟從，不怕被抓去京兆府大牢問罪？」
「來啊，各位官爺，小女子今日不過是過來上香，沒想到竟然被當做了賊來搜查。大家來給評評理，這慈恩寺丟了東西就懷疑到我們所有人身上，竟然還要搜身，這長安城還有律法沒有？小女子身份低，被搜身也就罷了，在場的人裡面多的是有身份的人家，難不成也任由你們搜身不成？既然要搜，奴家就站在這裡，趕緊搜完我們也好回家。」
那女子對著在場的人群說道。
因為天氣已經熱了起來，這時候很多人穿的都是綢緞或者紗衣。這年輕的女子綠裙紅鞋，半罩羅衣，微風一吹，薄衫貼在身上，身體曲線盡顯無疑，看上去玲瓏有致，風姿綽約。身上根本就藏不了任何東西。
衙役看著擠上來的人群，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是何人，家住哪裡？」
「小女子姓林，家居平康坊。」
衙役聽了那年輕女子的話，又看這女子舉止輕佻，估計應該是平康坊風月場中人物，難怪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有此舉動。衙役不願跟一個賤籍的女子交纏，擺了擺手，沉聲說道：
「趕緊過去，不要在這裡妨礙公務。」
年輕女子沒有說話，把手一甩，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扭擺著出了寺門。如果李清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這女子就是自己剛才注意的那人，不過這時候年輕女子的行為舉止已經跟剛過來的時候不同了，完全就像是風月場上一個侍人的歌舞姬了。
看著走出寺門的女子，人群中的人開始反對：
「不是說搜身嗎？怎麼沒有搜就放她走了？」
「你們不方便的話本郎君可以代勞啊，哈哈。」
「既然她可以不查，我們也不能被搜查。」
一時間人群吵鬧了起來。那衙役看著騷動的人群，大聲呵斥道：
「不得喧嘩！有誰再敢鬧事，定是盜賊一夥，京兆府大牢裡面可是為你留好了位置。」
雖然說是檢查，不過因為其中有很多權貴家人，搜查實在算不上嚴格，京兆府尹蕭炅也怕遊人中間有什麼真正惹不起的人在，到時候一份奏折上到聖上面前，又是罪過。
這次的搜檢還是想著起到震懾的作用，蕭炅和大慈恩寺的主持道證和尚心中都希望今晚的盜賊看到這種架勢，不敢上前，或者是因為害怕，自動現出行蹤。然而隨著尾聲的臨近，還是沒有任何收穫，寺中上千的僧人把整個大慈恩寺上上下下都搜尋了遍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行蹤，寺門處更是如此。
道證和尚的神色變得越來越不好看，陰沉的仿若要殺人般，不過依舊無奈，只是下令讓僧人們重新搜查全寺上下。
蕭炅看著焦躁的道證和尚，上前說道：
「大師稍安勿躁，今晚那盜賊取走佛骨，定然是有所圖，應該很快就會知道原委，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把佛骨給找回來。不過幾天後的法會應該怎麼辦，道證大師還要另做打算。」
道證和尚稍微平復一下心情，雙手合十說道：
「一切還要仰仗蕭府君。今日寺中搜身一事，屆時我佛門定會稟明聖上，不會讓蕭府君為難。」
蕭炅拱手說道：
「捉拿賊犯是本府分內之事，道證大師儘管放心。不過稟告聖上一事還請過上幾日，這兩日聖上有其他事情，最好不要打擾到聖上。
「我聽說今晚岐王也在寺中？」
「是。現在在別院暫歇。」
道證不願多談這些，畢竟是岐王李珍要登塔看佛骨舍利，才給了盜賊機會。
「本府這就過去拜見岐王。」
蕭炅說道，隨後在寺中僧人的帶領下去往別院。
對於岐王和李十二娘的出現，蕭炅在知道之後也是存著些許懷疑的，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把懷疑的對象放在了李十二娘身上。不過聽道證和尚說當時李珍和李十二娘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佛骨，具體的結論還要等蕭炅見過兩人以後才能知道。
雖然沒有發現真正的賊犯，然而在搜查的時候還是發現了一些可疑的人，而李清和王芷薇也被當做了懷疑的對象請去了大慈恩寺前堂。不畏趕過來後才算是消除了誤會，而蕭炅得到消息過來發現是李清也大吃一驚，隨後便是搖頭苦笑。道證和尚在知道李清的身份之後狐疑地看了李清和王芷薇幾眼，沒有說話。趕過來的岐王卻是對李清和李清身旁的王芷薇有了興趣，不斷地打量二人，還從蕭炅那裡探得不少兩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