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頌 第169章 閒談兩句,交手一招 文 / 召白
僧袍飄飄,道光和道清兩人就這樣越過盧侍郎往李含光所在的馬車走來。
李清蹙了下眉頭,沒有想到這兩個和尚竟然對朝廷的禮部侍郎都視而不見,擺明了是過來找茬的架勢啊。
道光和尚走上前來,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李清,微微愣了一下,本來想開口的話嚥了下去。
這時候盧侍郎從後面追了過來,對道光和道清兩人說道:
「兩位大師攔了我禮部的迎駕,不知所謂何事?」
道光斜看了一下盧侍郎,冷聲說道:
「貧僧聽聞道門玄靜大師今天抵京,代表佛門過來迎接,難道禮部也不準不成?」
其實打著迎接李含光的幌子,道光等人即便攔停了禮部的隊伍,禮部也不好說什麼。
「兩位大師過來,自然歡迎,不過這裡是長安京郊,天子腳下,玄靜道長是聖上傳旨召見才來京城的,不同以往,兩位大師還是三思為好。」
盧侍郎見道光態度冷漠,沒有把自己看到眼中,心中微怒,同樣冷冷地笑道。這次過來就是怕佛、道相遇起衝突,作為禮部專門過來預防此事的盧侍郎態度也變得有些強硬。
站在道光身旁的道清,忙走到盧侍郎身前,笑著說道:
「盧施主行個方便,道光師兄和玄靜道長以前也是舊識,這次過來不過是敘舊罷了。」
「既然只是敘舊,兩位大師也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下了馬車的李清這時候說道。
道光看過來,記起李清就是昨夜出現在寺中的人,道光想起李清的道士身份以及和李含光的關係,說道:
「既然李施主在這裡,想來已經知道貧僧過來的目的,說不定玄靜道長早就知道了。()」
「道光大師不去追查佛骨的下落,過來這裡攔住道門宗師的馬車是何用意。」
李清淡淡地說道。
道光和尚雖然神色如常,然而語氣並不友善。說話直指佛骨之事,李清自然也沒必要掩飾什麼,語氣冷淡。
「哦,想來佛門神速,佛骨應該已經找到了。大師才喲閒情過來這裡。」
道光和尚眼中暗露精光,壓制住心頭的怒意,沉聲說道:
「還請玄靜道長下車一敘。」
「我師兄舟車勞頓,就不方便下車跟兩位大師見面了。」李清淡淡地說道。
「師弟,不得無禮。」
李含光從馬車上探出頭來,制止了李清,隨後下了馬車,看著道光和道清兩人,笑著說道:
「道光大師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不知道道證大師一向可好?」
「貧僧今天才知道玄靜道長過來長安,真是恰逢其會啊。師兄一向不錯,不過最近卻不怎麼好。」
道光和尚神色肅靜,語氣略帶揶揄。
李含光笑了笑,沒有理會道光和尚的語氣,接著問道:
「哦,難道道證大師有什麼煩心之事不成?」
道光看了一眼李含光,說道:
「玄靜道長既然來了長安,我大慈恩寺作為東道,想請玄靜道長去往大慈恩寺一敘。到時候玄靜大師可以向道證師兄問問。」
「玄靜這次是奉旨入京,沒有回復聖上,不便前往。聽說過幾天便是貴司的法會,待貧道見過聖上之後,定然會去貴司拜訪。」
李含光微笑著說道。
道光冷「哼」了一聲,單掌豎在胸前,說道:
「屆時恭候大駕。」
道光這次過來確實有質問李含光的意思,佛骨舍利在自己受傷丟失,然感到光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想到的是朝廷禮部的官員也在,雖然道光並不把路侍郎看在眼中,但是佛門或者是大慈恩寺還是要收朝廷的管束,道光也不能太過放肆,引起衝突。
更何況這時候禮部侍郎正盯著這面看。道光說完,回身要走,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來,道光停在那裡,回過頭,看了一眼李清,說道:
「聽說李施主自幼深得司馬道長的真傳,不知道是否有興趣接貧道幾招。」
李清心中暗笑,搖頭想要拒絕,李含光說道:
「道光大師為佛門大德,我師弟只不過在山上學了一招半式,還請道光大師手下留情。」
李含光的意思是要李清接招了。
道光和尚冷眼看過來,緩緩說道:
「論輩分,李施主是玄靜道長的師弟,貧僧也不算欺負於你。」
李清知道這件事是拒絕不了了,不過李含光既然答應,應該知道道光和尚的武藝深淺,不然不會貿然讓自己應戰的。
李清走開兩步,笑著說道:
「還請大師賜教。」
道光和尚一步跨出,身隨腳動,左手擋在身前,右手閃電般抓向李清右肩。李清伸手急點道光手腕,腳步左移,左手單拳出手,拳風在頃刻間壓向道光和尚的右肋。李清身法輕靈,運用的是上清劍法,不過是變劍為拳。然而李清身輕如燕,步伐飄渺,正是正宗的上清茅山武學。
在旁人的眼中,李清不過是向外跨了一步,朝著道光和尚推出了一拳,然而拳風呼嘯,掃動道光和尚手臂的僧袍,力道剛猛。道光和尚陡然間撤回右手,擰身往後微微仰起,右手平推,邊抓為掌,直接迎向李清的拳頭,掌風隱動。李清的衣袖和道光的僧袍在陡然之間的交手中波紋漣漣,巨大的袖袍捲起響聲,隨後便是拳掌相擊的重響。
李清剛才動用的身法以靈動見長,腳底下並沒有多少動作,整個身子在這次交手中看上去像是被掌風一擊,凌空向後飛出數步。而另一方的道光和尚腳步一沉,身體在這次的拳擊之下往後斜躺去,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腳下卻是幾個較深的腳印。單從動作的欣賞角度來看,李清的出手更加好看一些,不過在場的幾人都知道,這次交手應該是道光和尚站了上風。
道光和尚站定,沒有再次出手的意思,看了李清一眼,說道: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過獎了。仰仗道光大師手下留情。」
道光和尚說完,單手施禮,和道清和尚沿管道而去,留下一群驚詫的禮部人員。
盧侍郎忙過來說道:
「盧某考慮不周,讓玄靜大師受驚了。」
李含光笑著擺了擺手:
「不管盧侍郎的事,事情皆因佛骨舍利被盜而起,佛門中人有些著急罷了。」
驚魂稍定,迎接的隊伍開始沿官道往長安走去。
李含光看著坐在身旁的李清說道:
「若真正交手,小師弟勝算幾何?」
「五五之數。」
「嗯,那道光和尚修行時間比你要長很多,你能有此信心,師兄很是欣慰,看來這些日子小師弟的武藝又精進了不少。」
李含光點點頭,接著說道:
「剛才道光只是出了一招,應該是之前跟盜賊交手時的招數。看來是把小師弟當做懷疑的人了。」
「我這真是無妄之災,昨夜不過是碰巧在慈恩寺賞花罷了,沒想到還是被這些人懷疑到我頭上來。」
李清無奈地笑了笑。
「這次佛骨舍利的被盜,整個佛門定然極為重視,懷疑到道門頭上也是有的,沒想到竟然會懷疑到我上清茅山一派。難不成本門還稀罕了他一個小小的佛骨不成?」
李含光冷哼了一聲,又道:
「事出突然,相必道門其他人也會被找上門去,這次道、佛兩門估計還會起爭執。當時你在場,對佛骨被盜一事有何看法?」
「臨近佛門法會,慈恩寺中最重要的佛門至寶被盜,任誰都會往道門身上猜想。不過佛骨被盜的時候岐王和李十二娘在。若真是我道門中人所為,跟這兩人估計也有關聯。」
李清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個年輕女子,自己下意識的覺得這事跟那個女子有關,不過並沒有在李含光面前說出來。
馬車在大隊的迎接人群中緩緩往前走去,而此前離開的道光和道清和尚也大步往長安城而去。
「師兄剛才出手可曾試出來?」
「沒有。那日塔上的賊人不是李清,功力和身法都不相同。」
「有沒有可能是這李清故意掩飾。」「哼,沒有可能,當日那人應該就是個女子。先回去把情況稟告道證師兄再做打算。李含光來到長安,道門之中又添一強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