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頌 第175章 前世記憶，慢四步法 文 / 召白

    拙園深處，準確來說是跟前面那片龐大的院落隔離開的一個單獨的別院。

    剛才在前面大堂之中，李清破陣出來的時候，場下雖然也有人起哄讓李十二娘兌現之前說過的話，但最終還是被柳三娘給擋了過去，說李十二娘和李清的共舞是私下裡的，並不會當眾表演。

    隨後李清便被邀請過來這裡。這單獨的一處別院是李十二娘平日的起居之地，除了被邀請的客人，很少有人能過來這裡。

    整個房間的裝飾清新淡雅，完全跟李十二娘在舞台之上表現出來的嫵媚風情大相逕庭，李清看著房間裡面的裝飾，輕聲說道：

    「沒想到李大家竟然喜愛收藏書畫。」

    整個房間幾乎掛滿了字畫，李清繞著房間看了一圈，發現很多都是當今名家的筆墨。裡面赫然有著賀知章、王維等詩作名家的作品，看過去應該都是真跡，李清在感歎一個風月場上的花魁竟然能有如此眾多的詩書名家捧場之餘，也不得不感慨這時候的人們對風月場所的鍾愛。

    世風如此，倒不是說所有人過來平康坊這裡就是為了什麼**之事，很多人特別是書生才子結伴來此風流快活吟詩作樂，許多出名的詩作也是在這種場合之下寫就的。另外讓人唏噓的是，這時候如果科舉高中，很多人也選擇過來逛青樓，作為慶賀之事。

    「禁闈清夜，月探金窗罅。

    玉帳鴛鴦噴蘭麝，時落銀燈香。

    女伴莫話孤眠，六宮羅綺三千。

    一笑皆生百媚，宸衷教在誰邊？」

    李清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副字，最後的落款是李白。李清心中笑著，難道這位歷史上最為著名的大詩人也來光顧過拙園不成？

    「沒想到李大家這裡竟然也有青蓮居士的詩作。」

    李清說道。

    「郎君跟李翰林認識麼？」李十二娘好奇的問道。

    「小時候見過他一面，長什麼樣子現在幾乎都要忘記了。」

    李清輕笑道。

    「這些大都是奴家師父的收藏，小女子哪裡能得這些大家的青睞。」

    李十二娘笑著說道，

    「這首《清平樂》還是李翰林離開長安之前過來這裡的時候作的呢。那時候師父也在長安。」

    李十二娘緩緩說著，彷彿在回憶以前的事情，語氣中帶著一種眷望。

    這時候的李十二娘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穿的是簡單的深衣，挽髮於腦後，以一支玉簪別住，整個人看起來輕鬆閒適，沒有了在前面那種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的花魁模樣。

    不知道是沒有把李清作為客人，還是說因為兩人熟識，沒有必要裝出一番刻意逢迎的姿態。

    李十二娘走過來，看著李清的舉動，微微有些詫異。

    李十二娘混跡風月場所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不過像李清這種過來這裡只是觀看四周書畫的人還真沒有少見。之前那些成名的名人才子，有些還是年紀一大把的人，被邀請過來這裡的時候，眼中都有一種不加掩飾的**，以為能得李十二娘青睞，一親佳人方澤。

    這種情況，沉浸風月場所的李十二娘都有著自己的應對，禮節周到之時又拒人於千里之外，另外還因為拙園的背景在，倒也不怕有誰用強。

    不過這時候看到李清並沒有因為過來這裡就表現出一副欣喜若狂或者是急切的模樣，李十二娘還是有些意外的。

    李清除了打量這些字畫之外，更多的卻是留意這裡的佈置和裝飾，希望能看出一些什麼來，如果說佛骨舍利是李十二娘派人偷走的，總歸是要有某方面的動機，這才是李清過來這裡的原因。

    李清隨意的打量，在靠近窗子的那裡放著一張書案，上面擺放著一些書籍，旁邊的瓷甕中放著一些字畫。案幾上還有一張沒有畫就的牡丹畫。李清走上前去，隨意的翻了兩下，看著那幅牡丹畫微微點了下頭，風月場中的花魁果然不是簡單角色。李十二娘這一手水墨牡丹深得其韻，形神躍然於紙上。

    無意間的一個翻動，李清發現擺放的書籍中間的一本露出「道非聖不弘，聖非道不大，道聖符契，天下文明」的字樣。李清眼睛微瞇，看內容應該是一部經書，跟道家的經典有些接近，李清仔細想了一下，好像在所涉獵的道家道藏之中並沒有這樣的記載。

    李清正思忖間，李十二娘幾步走了過來，把案幾上面沒有畫好的牡丹花折起來放在了書籍上面，無意中蓋住了那本書籍，隨後笑著說道：

    「奴家閒時亂畫，讓郎君見笑了。」

    「哪裡？李娘子能稱得上是丹青妙手。」

    李十二娘笑著謝過，請李清過去另外地方坐。

    「李娘子好像還欠我一支舞呢。」李清輕笑道。

    「不知道郎君想讓奴家跳支什麼舞？」

    「不知道李娘子都會什麼舞蹈？」

    「奴家從小跟隨師父學習劍舞，自然對此比較熟悉，郎君和奴家持劍共舞一曲如何？」

    李清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跳舞跳的是最基礎的「慢四步」，當時學習的時候還是在學校，而自己的舞伴就是同桌校花，當時激動之情至今猶記，當把手放在舞伴腰間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是顫抖著的。即便時光倒流，也已經回不去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見過其他人會這種最基本的舞步的。

    「我倒是會一種舞步，不如李娘子跟我共跳一曲如何？」

    李清突然說道，有些懷念之前的時光了。

    「哦。不知道是什麼舞蹈？」

    聽到李清的話，李十二娘眉頭微仰，笑著問道。

    「你沒有見過的。」

    「那奴家倒是想好好看看。」

    李十二娘更加感興趣了。這大約算是作為舞蹈大家的一種「職業」的習慣罷。

    「好啊，我教你。」

    李清說著，走上前去，一手抓起李十二娘的嬌嫩的柔荑，一手攬向李十二娘柔軟的腰肢。

    這時候的舞蹈雖然極為盛行，但是大多還是單人獨舞或者是群舞，這種幾乎貼面的舞蹈極為少見。李十二娘下意識的掙躲了一下，在李清眼神的示意下才不再動彈。

    其實「慢四步」並不難學，作為最基礎的舞步，對於李十二娘這樣的舞蹈大家來說幾乎一點就通。因為從小學習舞蹈的緣故，本身的條件和悟性都在，李清只不過把舞蹈的步法說了一遍，李十二娘就已經瞭解，兩個旋轉下來，李十二娘已經游刃有餘，輕鬆自如了，倒是李清自己有些激動，差一點跳錯了步子。李十二娘比李清要大一、兩歲，不過面貌卻是顯得更加幼小一些，身形也比李清要矮了半個腦袋。兩人面面相對，李十二娘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嬌柔的玉容微顯羞澀。李清低下目光，看著李十二娘胸前的佩飾，眼睛一亮，笑意湧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