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歡 第301章 在酒樓上 文 / 召白

    十月的長安城，天氣早就沒有了此前的炎熱，已經是深秋初冬季節，早晨起來有涼意泛起。聖上李隆基已經帶著楊貴妃並京城大小勳貴去往驪山溫泉宮療養，朝廷的事物暫時轉移到了那裡，長安城中難得地顯得有些清靜。

    這段時間，大街上很難再見到勳貴出行時前呼後擁的儀仗，京都的大人物們都隨著聖上去了驪山，長安城中呼朋喚友出行的人中讀書人倒是佔了不小的比例。

    位於城北的龍門客棧經過近一年的發展已經響遍長安，是京城數得著的三十六家最豪華的酒樓之一。此時天色已經旁晚，酒樓之中燈綵輝煌，大門處燈籠高掛，照亮門前的大街，也吸引了過來的客人。

    掌櫃白鶴亭正笑呵呵地招待客人，客棧的夥計們也在大堂和樓上來回穿梭，忙碌的不可開交。

    站在門口的掌櫃白鶴亭看到有兩匹高頭大馬在自家酒樓門前停了，忙上去招呼。馬上的兩人下了馬，其中年紀小一些的少年把手中的韁繩遞給白鶴亭，說道：

    「掌櫃的，讓人給馬喂些上好的草料，記得喂些乾淨地清水。」

    「好勒。」

    白鶴亭忙答應了，隨手把馬韁遞給門口候著的後堂夥計，讓人把馬牽去後院餵養。

    白鶴亭緊走兩步跟上兩位年輕人。兩位年輕人一大一小，兩人身著華服，看樣子是富貴人家的郎君。白鶴亭做大堂掌櫃已經多年，眼光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兩位年輕人神情自然、氣度不凡。

    白鶴亭疾步跟上，笑著招呼道：

    「兩位郎君，可是第一次來龍門客棧？不知道是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

    「好勒，兩位郎君請隨我來，樓上還有一間雅間。」

    白鶴亭說著就要領兩人往樓上走。

    年紀大一些，看樣子是僕人的那人看了一眼，大堂裡面還有部分空座，見白鶴亭也不問就領著兩人去樓上，於是笑著問道：

    「掌櫃的，你怎麼知道我們要的是雅間？」

    「呵呵，我做酒樓這麼多年，看人還是准的，看兩位郎君氣度不凡，自然是不會看錯的。」

    白鶴亭有些慇勤地說道。

    李清聽了，微笑了搖了下頭，沒有說話，在白鶴亭引領下上了二樓的雅間。過來的兩人正是李清和崑崙，兩人從書院直接過來，想著這些天一直忙碌書院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空閒，想著出來喝上一杯酒。龍門客棧距離侯府不遠，倒也方便。

    二樓雅間臨近大街，從樓上往下望，長長的十字大街上燈火通明，人流如織，最是一天裡面熱鬧的時候。

    白鶴亭眼光獨到，雖然看不出兩人的身份，但是從衣著上還是能夠分辨出哪些人有錢哪些人沒錢，再加上自己恭維幾句好話，一般人對是不是雅間也不會太在意。白鶴亭問了李清和崑崙相認想吃些什麼，隨後也不敢怠慢，忙下樓名人張羅去了。

    酒菜很快就上來，頗有些龍門客棧的特色，除了李清叫過的菜式之外，倒是另外送了一份不錯的點心。李清看著點心，心中笑道，難道古今相同，酒樓吸引客人的手法有些相似。

    兩人邊吃邊聊，崑崙看著李清說道：

    「小郎君，前些日去北海請李太守的事情並不太順利，雖然李邕對杜郎君和我們招待周到，不過在杜郎君說明來意的時候並沒有表態，我看他像是不願意來書院教書。」

    李清點點頭，李邕不願意來書院教書也是在預料之中的，畢竟李邕現在還是北海太守而不是白身，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放棄官職過來書院教書。

    「雖然沒有答應，但是李太守把杜郎君給留下了，說是要跟杜郎君好好交流一番，還邀請了諸多名士前去做客。聽說李太白也要去的。」

    「嗯？」

    李清愣了一下，李白這時候在各地雲遊，正過著自己漂泊江湖的生活，去往那裡李清還真不清楚。這次杜甫前去邀請李邕，按道理來說既然對方不答應，杜甫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那裡，畢竟是受人請求而前去的，並不是自己出遊到了那裡，見到李邕而登門做客，滯留多長時間都無所謂。應該是杜甫跟李白這位知己重逢，才留了下的，李清心中暗想。

    李清也不在意，心中好奇地是李白、杜甫兩人的相遇又會有什麼精彩的事情發生，會不會沒有請到李邕，杜甫卻把李白給忽悠來書院呢。

    「那裴元俊呢？」

    「裴郎君也留了下來，說是正在想辦法。」

    崑崙答道，隨後小聲地問道，

    「小郎君，真的要請到這位李太守麼？」

    「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他能來書院教書。」

    李清答道，至於具體的原因沒有跟崑崙講。跟著李清這麼多年的崑崙自然知道什麼事情應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坐在那裡，閒聊些家常，看著樓裡樓外進進出出的人們，李清倒是覺得心中輕鬆很多。

    白鶴亭招待了李清兩人，回到大堂接著招呼其他的客人，正忙碌間，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掌櫃的，幫我們準備幾間上房，這段時間我們就住在這裡了。」

    白鶴亭循聲看過去，從門外走進來幾個年青的書生，神情略帶疲憊，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是來京的讀書人，為了明年的春闈來的。

    白鶴亭上前，笑著說道：

    「幾位郎君好，不知道需要幾間上房？」

    「三間好了。」

    進來的幾人相互看了看，說道。

    「不好意思，幾位郎君，本店就剩下兩間上房，不過普通的房間還有，要不要……」

    白鶴亭陪著笑臉說道。

    幾位書生皺了下眉，其中一人問道：

    「這才十月，竟然就沒有多餘的上房了？」

    「實不相瞞，店中住的還都是跟幾位郎君一樣的書生，很多都是為了明年的春闈，基本上是在我們店常住的，所以這房間少了些。」

    幾人頓了片刻，其中一人說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去對面的悅來客棧看看？」

    剛才問話的書生制止道：

    「不用了，我們選著龍門客棧為了討個吉利，希望明年春闈能夠有個好綵頭，既然還有兩間就沒必要再換。兩位仁兄每人一間，我就住普通客房就好。」

    聽到書生這樣說，同來的兩人忙道：

    「次山兄，這如何使得，不如我們同住普通客房好了。」

    「兩位仁兄不用再爭了，就這麼決定了。」

    那書生擺手說道，隨後看著白鶴亭，

    「掌櫃的，兩間上房我們要了，再幫我準備一間客房好了。」

    白鶴亭忙答應了，吩咐店中夥計照辦，隨後又命人把幾人的行李等一同搬去了客房。

    待一切停當，那位叫做次山的書生說道：

    「掌櫃的，給我們安排一個雅間，上些店中的拿手菜。」

    白鶴亭上前，指了指樓上，有些為難地說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諸位郎君，最後一間雅間剛剛被其他人給用了，要不？幾位郎君就在大堂落座，或者我讓夥計送去房間裡去？」

    那書生看了一眼李清所在的雅間，有些詫異地問道：

    「掌櫃的，沒想到貴點生意這麼火？」

    白鶴亭躬著身，笑著說道：

    「都是各位郎君捧場。」

    那書生環視了一下整個客棧，看著有異於其他客棧的風格，片刻之後，點頭說道：

    「這客棧倒是跟別處的有些不同。」幾人只好在大堂坐了。白鶴亭忙安排人給幾人布酒上菜。幾位書生胡亂填了一下肚子，叫過白鶴亭，笑著問道：「掌櫃的，請過來一下，我們打聽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