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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罵玉郎 文 / 十三酥

    他指腹是不小心碰到她的,她卻是認真地羞惱了,不顧膝蓋上疼痛拚命把腿往外拔,自己把自己弄得恨不能呲牙咧嘴的,「不要你管我,你只管同你那位好帝姬說話兒玩笑去,我便是立時在這宮裡死了也不與你相干的。」

    和齡想到方才泊熹對這那位既漂亮又高貴的帝姬說話時微翹的唇角就渾身長刺,他還要貼上去給人家做駙馬,做駙馬有什麼好,就他這性子,到時候被皇家吃得死死的,有的是「好日子」在後頭。

    她這麼一亂動,泊熹不由得五指收緊握住了她的腳踝,嗓音裡亦透出幾許不少於她的惱意,凶她道:「別亂動!讓我瞧瞧你的膝蓋,怎的才離了一會兒不見腿上就青青紫紫的,進宮前我交待你的都忘記了麼,竟還長了膽氣敢同別人打架了?」

    他說著話,攢了眉頭,視線從她臉龐復移至那一雙腿兒上,頓時滿目裡晶瑩瑩的。

    泊熹起初是不曾留意細瞧,這麼一看之下只覺滿目生光,除了她才弄出的青紫斑痕,這一雙腿上的皮肉卻白膩的很,因常年不見陽光那麼捂著,她腿上皮膚竟然比他拇指上套著的羊脂玉還要溫潤凝白幾分。

    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這會兒沒有不心猿意馬的。泊熹也有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

    不過他往日是對兒女情長不做考慮的,按說這個年紀了本該府裡姬妾成群才是,他卻總是素著,素著一日兩日的,慢慢的在那上頭好像也不那麼上心了。

    可那是對別個姑娘,他沒那份心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手裡握著的嬌嫩分明不同,泊熹眸光微微轉深,指骨間的腳踝那麼纖弱,似乎只消他一用力就能折斷它,只要輕輕一用力……

    和齡猛地抖了抖,她是姑娘家,比力氣當然不能是泊熹的對手,眼下膝蓋又很痛,折騰了一頓氣喘吁吁頓時連反抗的精力都沒有了。

    她只希望泊熹不要再這麼陰嗖嗖的了,他關心她的膝蓋是好事,可是他做什麼突然一副要扼斷她腳踝的神情?

    「瞎說八道的,我才沒有和別人打架,皇宮裡規矩森嚴,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我,」不管泊熹心裡尋思些什麼,和齡決定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在他跟前一向是被動的,把腿動了動,脆聲道:「膝蓋上這個是跪在地上跪出來的,但是不是慢慢兒跪,是遇著小人了——」

    見他的目光看了過來,她忙道:「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是你,泊熹以為一個無權無勢沒有靠山的小宮女在這後宮好混麼,惹著了人,人家一根小指頭就能把我捏死了。」

    和齡現在還不安心呢,那位儀嘉帝姬就是因為看見她跟泊熹一塊兒說話才整治她的,那要是被她瞧見他們坐在同一張床上聊天兒她還不玩兒完了呀!

    人倒霉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認真計較的話,大抵是從認識泊熹伊始就種下了倒霉的種子,直到他居心不良把她往宮裡倒騰進來,現在可算是正式走背字兒了。

    都是他的錯,以後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再不能同他說話了,本來兩人就清清白白的,他要娶帝姬且娶去,最好解釋清楚,好叫儀嘉帝姬把她這般兒的小人物忘乾淨!

    「誰要捏死你,」泊熹看著和齡不停轉動的眼睛就知道她心裡在盤算什麼,疑惑道:「儀嘉麼?」

    儀嘉?

    真是個熟稔的稱呼啊,和齡皺起了鼻子,她偏不承認,只道:「旁的我就不說了,大人反正來日約莫是要做駙馬爺的,這麼的,您回頭同未來夫人好生解釋解釋,叫她別誤會了,我和您壓根兒就不熟悉麼,也就比陌生人稍許多說過那麼幾句話是不是,您也清楚的。」

    再說了,過不久她就要出宮了,屆時有真正的哥哥護著,他們這些煩心的人和事都會離得她遠遠兒的,那時才好呢。

    泊熹最不喜歡的就是和齡一副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說話架勢。他都在心裡辟出一塊位置給她定位了,她眼裡卻沒有他,這是什麼道理?

    「偏生要這麼不留情面麼。」

    泊熹靜了靜心,把她一雙腿輕柔地托起,再慢慢地放平。她砸吧著唇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突然間語氣怎麼低沉起來,不是平日讓人有畏懼的低沉,反而讓她心裡堵堵的,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有氣進沒氣出。

    沒一時,和齡嘀咕了一句,「我沒有不留情面。」

    她說的每一句都是大實話,是他騙了她,他們的人生今後不會有交集了。

    她甚至清楚他送她進宮必定是另有目的,然而也正是因為知道他的脾性,她貿貿然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所以寧肯什麼也不說,只是攤牌,擺明自己的態度,這樣於人與己都好。

    和齡打小兒就這麼利落,她一直覺得這樣挺好,無論什麼事什麼人,都不會拖拖拉拉牽扯不清。

    外面響起些微的樹葉簌簌聲,碧色帳子內一時卻誰也沒有再說話。

    泊熹一直都寡著臉孔,也不知愁煩什麼,和齡怏怏的,她看不懂他,把腳指頭蜷了蜷,在他腿肚子上輕戳了下,「噯…手指頭借我瞧瞧。」

    他悶葫蘆似的不為所動,也不開口也沒有表情,和齡觀察了一會兒,給自己壯了膽,湊過去抓了他的手細看。

    她是想起來那天泊熹為了讓她原諒他,居然不惜用刀割他自己的手指頭,他當時那麼用力,血點子幾乎是爭先恐後從傷口裡湧出來的,當時雖說上了藥,卻不知現下裡好全了不曾。

    泊熹的手背上感受到暖暖的鼻息,他轉眸覷和齡,她正一臉認真地研究著他的指腹,那裡橫桓著一道短促的疤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那張小臉上莫名地浮起一抹笑。

    和齡抬頭尋到泊熹的視線,得意洋洋的,「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和神醫心靈手巧,某些人不定就失血過多不治而亡了。」

    她嘴裡淨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叫人接不上口。泊熹歪了歪頭,深邃的眸子攫住她的,沉吟道:「興許過不多久,就沒人能叫你受傷受欺負了。」

    和齡想問為什麼,但轉而一想會錯了意,還道他指的是不過多久哥哥就要接她出宮的事。

    「我知道的。」她笑得虛頭八腦兒,這是和齡目前最大的盼頭,離了宮她又會是無憂無慮的自己,也不用見人就跪,彷彿天生賤命一條似的。

    泊熹看她笑得無邪,竟然也牽動唇角。

    然而他的笑意卻遠沒有那麼明媚了,頓了頓,似乎有疑問,彎唇道:「…和齡是否會喜歡上,殺了你全家的人?」

    她一聽他的話眉頭重重地打了結,想也不想便回道:「怎麼可能,問這個做什麼?我有病麼?再說了,這問題問我不恰當,我目下只得一個親哥哥,沒有全家給別人殺。」

    「——哦。」

    他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變戲法兒似的從懷裡拿出一隻青花瓷葫蘆樣式的小瓶兒,在她探詢的視線裡拔了瓶塞,倒出裡頭乳白的藥膏在自己掌心。

    和齡嗅了嗅,驚訝道:「是藥麼,你還隨身帶這個啊?」

    泊熹沒回她,只將掌心貼在她青紫一片的膝蓋上細細推開,和齡膝蓋上霎時冰涼涼的,舒服極了,一點也不像剛兒似的,好像有千萬隻蟲子在咬她的皮肉,反倒浸在了冰水裡似的。

    「真舒坦……」她半瞇了眼睛,似乎天生就是給人伺候著長大的,在他輕柔的推揉下全身放鬆一臉的享受,眼角銜著淡淡的流光,面頰透粉,活色生香。

    她本就是纖儂合度的身量,身上軟乎乎的,泊熹瞥見她慵懶的模樣,手上逐漸的就不動了,和齡疑惑地睜開眼睛,瞳孔桂圓一樣圓溜溜的把他望了進去,彷彿在問怎麼不揉了。

    泊熹露出一個思考的表情,傾下|身往她那裡靠了靠。

    宮女住的床總歸不是多麼高級柔軟的,床板在他的動作下跟著發出幾聲暗啞的「嘎吱嘎吱」。

    泊熹古怪地低笑,他的笑聲絲絲縷縷彷彿從喉嚨深處攀爬出來,突兀地開口道:「我伺候的還好麼?」

    伺候啊…?和齡怔忪了下,須臾眉開眼笑,以為他在找樂子,她就打蛇隨棍上順著他的話意驕矜道:「嗯,還可以的,就是小熹子你不要靠哀家這麼近,天兒怪熱的。」

    反正膝蓋也不疼了,她說完那句話自己就樂得不行,咯咯咯捂著肚子笑,笑聲銀鈴一般叮叮噹噹的。

    院子裡陡然響起一陣三長兩短的鳥鳴聲,和齡沒覺出什麼,泊熹卻接收到了暗號——想是有人來了。

    「我走了,這個你留著。」他把青花瓷的小瓶兒放在她枕邊,目光晃了晃,想起枕頭下她放著的紙,略猶豫,還是沒有問出口。

    和齡乍一聽見泊熹要走似乎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高興,她有一段時日是真心實意拿他當作哥哥看待的,因此時不時的潛意識裡總還有點依賴他。

    她爬坐起來,甩甩腦袋把那些丟人的想法摒出去,泊熹不聲不響地整理著他的儀容,他是個愛講究的人,現在衣服上卻頗為亂糟糟的,故此花費了一點子時間才算勉強讓他自己滿意。

    「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啊——」

    就在泊熹要翻窗戶的時候和齡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他腳下一趔趄差點摔出去,她偏接著道:「也不知是誰說過的,『我從來就不翻牆越戶』……哎呀!瞧我這嘴,定是我記錯啦。」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和齡這嘴巴xdddd

    話說,尼們發覺嗎=-=我們評論區黃bao了啊小澤啊瑪麗亞啊xxx啊,我邊看邊捂臉笑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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