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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迷霧重 文 / 十三酥

    小時候?

    和齡自己對幼年時候是一無所知的,她一度認為哥哥應該和自己一樣,但是現在聽他的口氣,顯見的他是知道曾經很多事情的。()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他並不願意告訴她。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顧盼朝越是不說,和齡只有越想知道,她嘴上雖然不追著細問他隱藏下的秘密,他要殺的是什麼人,然而好奇的種子已經埋下了。

    「哥哥,」和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腦仁兒又痛了,她不想顧盼朝擔心,是以提都不提,只是隱約地又感覺到一點驚喜,笑著問道:「你方才叫我『阿淳』,這難道是我的名字麼?」

    顧盼朝從回憶裡抽身而出,他總是這樣,說著說著看著面前的和齡,回憶就會自發地湧現進腦海裡,一切恍惚如昨,可是早已過去了十多年。這座宮廷裡沒有了母親,也沒有了疼愛他們的父親,有的只是氣焰囂張的樊姓貴妃,和日漸昏庸並且逐漸走向年邁的皇帝。

    「哥哥?」

    和齡推了推他,他在她跟前出神也出得太厲害了,她禁不住打趣道:「是在想念繡姐姐嗎,要委實想得慌,不若就先回去,我這兒不礙事的,一時半會兒的皇后娘娘似乎會看顧著我和安儂,那貴妃娘娘便是想來拿人也沒法子的。」

    他聞言大力地在她頭頂心揉搓幾下,嘴角溢出柔軟的笑紋,道:「胡言亂語,我平白的放著妹妹在宮裡危機四伏,豈有想女人的道理。」

    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此時大門是緊閉的,他回頭道:「況且我同念繡並不是你想像的關係……」歎了歎,總算直面她上一個問題了,「你說的不錯,阿淳是你的乳名兒。你小時候淘氣,只有母親和我的話你才能聽進去一些,便是父親心血來潮逗你玩兒你也時有不搭理他的,竟是個小祖宗。」

    不知為什麼,和齡聽到這樣一番昔日的家庭描述,心裡一下子熨貼極了,整顆心彷彿揣在了雲朵裡,沒有一點顛簸。

    她眸子閃著爍爍的光,期盼哥哥多說一點,足見她多麼想探知自己遺失的過去。顧盼朝忽的收住了話頭,卻道:「和齡如今這名字,是從何而來?」

    她張口就道:「德叔說我叫和齡,說起來,應也沒什麼大講究。」

    和齡隨口牽扯出了德叔,電光火石間,顧盼朝一怔,他很快就明瞭德叔是誰了。

    德叔,德公公。

    這是個侍奉在他母親良妃娘娘身邊的內監。當年事發,虧得有德公公將他們兄妹二人救下,只是途中他卻和他們失散了,自此音信全無。

    不消說,德公公如今必定不在人世了。

    思及此,顧盼朝眸中更添一份殺伐。

    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和權泊熹其實是一樣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是以復仇為唯一目的人。

    和齡抿了抿唇,不安地看著顧盼朝。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哥哥就像一個謎團,在她知道他是她哥哥之前,她看到的是他的儒雅溫潤,而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骨子裡沉寂悲傷的執念卻源源不斷展現在她眼前。

    她被動地接受他的情緒,卻走不進去。

    「別多想了,頭還疼麼?」顧盼朝俯下|身,他把額頭抵在她額頭上,閉上眼睛安寧地感受了一會兒。

    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擔憂道:「怎的還這般燙人,太醫不是來瞧過了?藥吃了不曾?」

    她小時候的事跡顧盼朝都是知道的,他就這一個妹妹,她不能沾染什麼他門兒清,如今淋了場大雨,放在往年裡恐怕早蹶過去了,現下倒比他料想中的好很多,只是仍舊叫人放心不下。

    和齡本想豪氣地擺擺手說自己沒事,可是哥哥的氣息太溫柔了,她嘟囔了句,「藥正在外頭煎著呢。」隨後就很自然地把臉呼在他左胸口上靠著,呼吸聲咻咻咻的,「借我靠一會兒……」

    他愣了愣,須臾柔和地笑了。

    「怎麼還像個孩子,小時候都沒有這樣粘人。」說是這麼說,顧盼朝手下動作卻很是輕柔,扶住妹妹的肩膀時不時的拍一拍,就差唱個童謠了。

    當然了,如果他會的話。

    生病發燒的人就是這樣,燒起來沒個完,清醒的時候跟人家那種迴光返照的病號似的,可一旦要睡了,眼睛一閉就能睡過去,和齡就是。

    顧盼朝看妹妹睡著了,頭髮亂亂的,臉頰白裡透著抹暈紅,不由勾唇一笑,橫抱著她往床上放平了。

    片刻後一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張了嘴,另一手掏出個龍眼大的藥丸子放進去讓她含著。

    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幽幽道:「甜甜睡一覺。夢醒了,自然也就退燒了。」

    *

    卻說小福子煎完了藥打外邊回來,走到了房門口,他咦了聲,這怎麼還關上門了?

    就在門口叫了幾聲,「和齡姑娘,和姑娘,您的藥煎好了,怎麼不出聲,這是睡過去了?」

    端著宮用紅漆托盤,小福子拿腳試探地在門上輕輕一碰。出乎意料,這門自己就開了。

    「沒關緊麼?」他說著,走將進去,

    此時宮裡各處都掌了燈,廊子裡一片燈光燦爛的,屋子裡卻黑燈瞎火兒,小福子摸索著放下托盤,自懷裡取出火折子把燭台上蠟燭點燃了,再往床上一瞧,差點兒沒嚇著。

    和齡披頭散髮地坐在床沿打著哈氣,她嘴巴裡澀澀的,問道:「有水麼?」

    小福子說有,趕忙兒倒了遞給她,和齡接過茶杯咕咚咕咚一氣兒喝了個乾淨,喝完一抹嘴,只覺神清氣爽,腦袋裡面不痛了,臉上也不燒了,就像沒病過似的。

    她撥開小福子在屋裡轉了轉,東瞧瞧西摸摸,權泊熹沒在,哥哥也沒在,但是她印象裡哥哥今天是來過的,又朝門外探了探腦袋,也難怪,天都這麼黑了,該走的都走了,不該走的卻留在這裡。

    和齡在梳妝鏡前坐下,銅鏡裡映出她在燭光裡跳躍的模糊人像,拿木梳梳攏頭髮,這時候才有精力打量這皇后派過來的內侍。

    「你叫小福子?」她微轉了臉覷他。

    小福子答應一聲,正把藥碗端過來,旁邊還有幾樣小菜。

    和齡喜歡看美人,這個小福子就生得不差。

    興許是因他下邊兒少了一塊,她看著小福子就覺得他的面相偏陰柔了。他嘴唇的弧度很美,眉眼也出挑,一雙眸子映襯著燭花,黑白分明,恍惚有種迎面是一片湖泊,而湖泊裡盛滿了繁星的錯覺。

    他又很年輕。

    該不會是皇后娘娘的男寵吧?

    和齡忍著沒問,她接過湯碗也不嫌苦,捏著鼻子把苦藥全灌進了嘴裡,嗆得連連咳嗽。不過沒關係,只要病能好,這不算什麼,人活一世,到頭來健康最重要。

    和齡喝完了藥就坐在方桌上用飯了,四菜一湯,都是溫熱的,她和他套近乎,「來來來,坐下一起吃呀,我喝了這麼些,眼下沒什麼胃口,浪費糧食多造孽您說是不是?」

    小福子卻不買賬,他全程都笑微微的,「娘娘叫奴婢來照顧姑娘,說白了,也就是來伺候姑娘的,再坐在一道兒就不大合適了。再說了,奴婢吃過了,不餓。」

    幾句話說得和齡沒話說了,她索性無視他,一頭吃飯卻忍不住在心裡琢磨,這小福子來得蹊蹺,皇后娘娘如此古怪,總不會,這小福子是皇后派過來放在她身邊的眼睛吧?

    常言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皇后不僅不處置她,反倒好吃好喝請太醫給她看病,怎麼就供著她了?她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還是怎麼的?

    想到這裡,和齡決定調|戲一下小福子,最好能套出點有用的話兒來。

    她才伸出手預備再次熱情地邀請小福子坐下共同進餐,人家卻似乎看穿她心裡想什麼,唇角掛著恰當的笑容,開口道:「時候不早了,姑娘快些用,奴婢給您鋪床去。」

    轉身就過去了。

    和齡納悶地撐著下巴,看著他瘦長條的身材,微凸的臀部,一直到入睡前,才從小福子嘴裡撬出一句稍有用的話———原來皇后確實是只給了她一個人派了人來照顧,安儂那裡是沒有的。

    這更加證實了她的揣測,皇后想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

    再一聯想到哥哥的躲躲閃閃……和齡在床上翻了個身,鬱悶地扁起了嘴巴,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這宮裡的人怎麼都古里古怪的?

    就連泊熹,他簡直是最古怪的人。

    她突然間隱約意識到,或許泊熹也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否則他那樣倨傲寡淡的性子,斷然不會三番兩次地上來糾纏,更甚至把她送進宮來———

    他有什麼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泊熹:「目的談不上我現在想要的,可能是你。」

    和齡:「可大人你都兩章沒出現了==,況且我答應哥哥不睬你了哼。」

    通情達理的13酥:哦,那好吧,下章就讓你和妹紙說話吧。(:3へ∠)_——

    被白富美們包養的感覺真,xing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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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謝謝了~!

    我會努力的麼麼麼麼麼麼大~——

    感覺一整個夏天的冰棍兒錢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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