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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文 / 金庸新

    「總管,您老可是頭一次顯露崢嶸啊。」侍衛統領高炳勳興沖沖走過來,連連拱手稱讚。

    「沒什麼可高興的,僥倖而已。」沈祿臉上毫無得色。

    「總管,外面這些混蛋也不過是些膿包角色,咱們何必守著,乾脆打開莊門,您率我們兄弟殺他個乾乾淨淨,也好叫他們知道侵犯我們沈莊百里界線的下場。」

    「談何容易,」沈祿搖搖頭,「外面是宇內兩大凶魔,哪有容易對付的道理。雁蕩七俠也算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了,六兄弟血戰一場,連敵人毫髮都未傷到,自己倒落得這般下場,你和兄弟們千萬不要輕敵。」

    「屬下明白。」高炳勳收斂了笑容,「總管,這些魔教的人為何只圍不攻啊?」

    「天知道。」沈祿望著莊外,榮智和車子胤已經不見,教眾們早已收拾號戰場,又排成密集的隊形,彷彿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莊主還在莊裡嗎?」高炳勳忽然想起來似的問了一句。

    「這應該是你問的嗎?」沈祿警覺起來,審視著高炳勳。

    「屬下身為侍衛統領,該對莊主的安全負責。」高炳勳紅著臉低下頭,隨即又壯起膽,抬頭挺胸,直視沈祿,「如果莊主已在安全地帶,自是屬下多問,如果莊主還在莊內,屬下就要確保莊主的安全,要早作準備。」

    「你說得好,莊主沒有看錯你。」沈祿又笑了,他附在高炳勳耳邊,低聲說道:「給你一個天大的差事,你一定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屬下無時不思報效莊主的恩遇,總管儘管吩咐便是。」

    「好!」沈祿巡視左右,兩邊的人一觸到他的目光,便遠遠的避了開去。

    「莊主就在莊裡。」沈祿依然低聲耳語,「可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裡。莊主說了他處理完一件機密大事就會出來,等莊主一現身,你帶幾個貼身兄弟就一擁而上,把莊主綁起來。」

    「什麼?沈總管,你想犯上作亂嗎?」高炳勳雙眉倒豎,立時就要翻臉。不自覺間聲若洪鐘,站在莊牆上的侍衛們都詫異的回頭張望,不知出了什麼事。

    「噤聲!」沈祿摀住他嘴,「嚷什麼,我對莊主的耿耿忠心還用懷疑嗎?」

    「總管對莊主自然是最忠心的,可是……」高炳勳依然滿臉狐疑之色。

    「你聽我解釋嘛,急什麼?你先聽我說,不要說話,等我把話說完,如果你真認為我有圖謀作亂的嫌疑,就把我綁起來交由莊主處理。」

    「不敢,不敢。」高炳勳連連作揖,滿面愧色。

    「是這樣,此番魔教大舉來襲,內中原由莊主不肯說,我也不敢問,你也看清他們的陣勢了,勢欲要將我們一舉吞下。」

    「胃口倒是不小。」高炳勳冷哼了一聲。

    「魔教中人行事雖然邪僻乖戾,卻從不莽撞,他們既想這樣做,自然會有詳細周全的計劃和雄厚的實力。」

    「就憑莊外的那些人?我和兄弟們也不是吃素長大的。」

    「誰會把實力攤在桌面上和你叫陣?據我猜想,這些人不過是先頭部隊,後面還不知有多少哪。問題不在這裡,不論他們實力多強大,我們兄弟拚死一戰,護得莊主周全並無問題,問題是莊主不知怎地了,竟要以死殉莊?」

    「什麼?」高炳勳又驚得大叫起來,只是這一次沈祿眼疾手快,伸手把他的嘴巴捂得嚴嚴實實,湧出的氣流被硬生生壓了回去,好不難受。一對瞪得銅鈴也似的眼睛凸現驚恐,如同白日裡撞見了鬼。

    「稍安毋躁,」沈祿手依然捂在高炳勳嘴上,「不要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問也問不出來,但莊主的心思我是一清二楚的。」

    「總管,你既然沒問明白怎麼敢這麼確定?」高炳勳心中疑竇叢生,他慢慢拉下沈祿的手,低聲卻堅定的說,「屬下不是敢懷疑總管,只是兄弟們一向奉莊主若神人,誰敢加一指於莊主身上?遑言五花大綁了,這可著著實實是犯上作亂啊。」

    「我知道你會這樣想,你且聽我說:近幾個月裡莊主一直在不斷地遣散莊裡的人,你就沒覺得奇怪過嗎?」

    「莊主做事自然有道理,屬下怎敢妄自猜疑。」

    「你個蠢貨,」沈祿氣得一跺腳,「長這麼大的腦袋光用來吃飯了?昨天莊主壽筵過後,不單不像往年那樣留住客人盤桓,反而請他們立即上路走人,連帶食客居的千名食客也全部打發走了。你在莊內年頭也不少了,幾曾見過本莊對客人下逐客令的?這你也不覺得奇怪?」

    「客人們要走是因為莊主要馬上出莊辦事,不便留客。食客們都是各派邀請去的啊,不是驅逐啊。」

    「邀請一名兩名還屬常理,邀請幾十名甚至上百名這也正常嗎?這些食客們在這裡一住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各派早不邀請、晚不邀請,可巧都趕在這一天了,你還不覺得奇怪?況且這些食客們若真和各派有恁大的交情,到各派區混衣食便了,何必在本莊作食客?統領大哥,拜託你用用腦子好不好。附帶教你一點常識:嘴巴是用來說話的,肚子是用來吃飯的,腦袋是用來想問題的。別把各種功能都混合為一,那就真成了酒囊飯袋了。」

    高炳勳被沈祿這一篇又氣又急的連諷帶罵弄得抬不起頭來,臉臊得跟猴屁股似的,恨不得一頭鑽進地裡,就是找不著縫兒。

    「總管,」好半天他才囁囁嚅嚅、聲細如蚊的說,「不是屬下不用腦子,莊主和您怎樣吩咐,屬下就怎樣去辦。您這一說,我倒是覺得奇怪了。可還是不明白莊主為什麼要這樣做。」

    「莊主早就知道魔教要來尋晦氣,為了不連累大家,才想出各種理由把大家調走,莊主自己卻要與莊子共存亡。幸虧魔教來得早,不然今天又要有一大批弟兄要被遣散,連我都在遣散之列。」

    「什麼?莊主連您也要打發走?」高炳勳兩眼又瞪的如銅鈴,聲音卻壓得低低的。

    「這你總該明白莊主的意思了吧。」

    「這……」高炳勳瞪圓了眼睛,想了半天,彷彿眼睛也有思維功能似的,「啊,屬下也覺得莊主好像真有您說的那個意思了。」

    「你該怎麼辦也明白了吧?到時候你把莊主架到馬上,我率全部警衛向外衝,打開一條血路。你率所有的侍衛護著莊主衝出去,至於殉莊殉難的事,我來替莊主做。」

    「總管,您武功高,計謀又高,還是您護著莊主衝出去,我回莊裡守著,莊主可是離不開您哪。」

    「這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守在莊子裡可是必死無疑,你可要想清楚了。」

    「屬下這條命早就是莊主的了,死又何恨。」高炳勳洒然一笑。

    「好,那就這樣。等莊主一現身,我就點倒莊主,然後把莊主綁在我身上。你召集所有警衛向外衝,我率所有侍衛跟在後面,等殺開一條血路後,你率人回莊死守,我護送莊主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就這麼辦了。」高炳勳立時不勝歡欣。

    「你要和我調換角色,是不是就是不想對莊主犯上啊?」

    「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他為難之極的點了點頭。

    「看在我們兄弟一場,就讓你佔這個大便宜。你回莊死守,我去遭天打雷劈去。」

    「多謝總管大人。」高炳勳嘻嘻笑道,倒真似撿了個大金元寶,「不過,莊主都出莊了,為何還要死守著莊子哪?」

    「有人在莊裡死守,魔教就不敢確定莊主是否真的出莊了,就必然要留下大部分人手圍攻莊子,莊主才能安全的逃走。若都走了,他們也會窮追不捨。你若覺得為難,現在調換過來也還來得及。」

    「不,不。」高炳勳怕沈祿搶他寶貝似的遠遠逃了開去。沈祿把存想已久的計劃落實了,心裡才踏實下來。

    「總管,莊主從不招誰惹誰的,魔教為什麼要和莊主過不去啊?」高炳勳又湊了過來。

    「你若真想知道,就到莊外去問問他們。如果問我,我只能告訴你:不知道。」

    「我們再來說說魔尊大人吧。」沈家秀又重新燒了一壺茶,為許飛揚和自己慢慢斟上。

    「魔尊得道以後,並不想讓世上愈迷苦難的人都踏上回歸之路,反而想用自己獲得的魔力來控制這個世界,佛陀和魔尊都按自己的教義來建立教派,佛陀以其慈悲、憐憫,無所不包的胸懷廣招弟子,漸成大教。魔尊卻門庭冷落,少人問津。」

    「當時古天竺國內教派林立,法門各殊,佛教昌盛後也只是後來者居上,卻沒有惟我獨尊的勢頭,而其他修道的人寧願膜拜天上的各種神靈,也不願受魔尊的蠱惑和控制,尤其是當地的人都熟知魔尊的根底,對他從珠寶商人變成擁有各種神通的魔尊並不相信,而是嗤之以鼻。魔尊在當地連現神跡,見的人都不以為然,認為他不過是個會變戲法的騙子。而各教派信奉的神靈見一凡人與自己爭奪香火,也紛紛與他作對,鬧得他後來連神跡也顯現不出,連原有的弟子也一哄而散。魔尊一怒之下遁走西方,在沒有神靈的西方九國傳起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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