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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一章 文 / 金庸新

    大家都圍坐在沈家秀的帳篷裡。

    幽靈王可能去而復返,七星奪魂鏢也可能在附近潛藏,人人都不敢輕鬆大意。

    大智神僧在眾人的追問下講述了他截住歐陽震旦後的經過。

    他在空中截住歐陽震旦後,歐陽震旦佯裝要追擊許飛揚他們,騙得大智神僧到了正面,他卻伺機退回莊裡。

    大智神僧擔心的只是魔印的安全。魔印既已出莊,他也就任由歐陽震旦入莊去搜索挖掘去了。但他還不敢大意,留在原地監視歐陽震旦的動向,即便看到榮智和車子胤大批魔教武士出莊追擊,他也未加攔阻,能對許飛揚一行人構成致命威脅的只有歐陽震旦。

    他等了許久,估計許飛揚一行已去得遠了,才準備離開。卻聽到歐陽震旦一聲狂吼後躍起在半空中,隨即便是轟隆隆的爆炸聲和沖天而起的火光、濃煙。

    他看到歐陽震旦在火光中身軀左右搖晃,如同醉漢一般,險些跌入火裡。但最終還是穩住身形,向遠方逃去,他追上去想看個究竟,歐陽震旦顯然是受了重傷,知道非他之敵,拚命逃竄,最後竟鑽入一座深山的洞穴中沒,大智神僧並無意傷他,又惦記許飛揚這面,便掉轉方向追趕他們來了。

    沈家秀的分向分兵之策,不僅讓榮智和車子胤茫然不知所適,大智神僧一開始也鬧糊塗了。他跑了不少冤枉路,直到找到一個警衛頭領,才問明白許飛揚一行人的去向,這才一路直追上來,恰好又撞上了幽靈王。

    聽說歐陽震旦並未被炸死,眾人都唏噓惋惜不已,倒彷彿是聽到了好友下世的消息一樣。

    「大師,您的武功遠在那魔頭之上,為什麼不下手除掉他啊?」苗玉不解的問道。這也是許多人久存心中的問題。

    「大師慈悲,不忍殺生,歐陽震旦雖是魔頭,究屬人類。」沈家秀代答道。

    「沈莊主所說只對了一半。」大智神僧說,「老衲不履紅塵已近兩百年,塵緣早絕。殺生之戒當然絕不會開。不過對歐陽震旦這類魔頭,老衲倒不會手軟。即便不開殺戒,也當廢除他的磨功,正是無量功德,何吝而不為。只是他破不了我用九陽神功練就的金剛不壞體,我對他的磨功卻也徒喚奈何,所以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大師,您說歐陽震旦受了傷,他會不會傷重而死啊?」張小明問道。

    「應該不會吧。」大智神僧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是想用你家的詛咒功加重他的傷勢,讓他一命嗚呼吧?」

    「非不想也,實不知行之有效否也。」張小明順勢套用了大智神僧的一句話。

    眾人都笑了,但也只有沈家秀和大智神僧知道天師府這項「詛咒功」,連許飛揚也並不知情。

    天師府的武功乃是由遠古時期的巫術發展演變而來,其中「詛咒功」、「祈禱功」便是最著功效的兩種。

    「詛咒功」正如其名,只是對他人施以詛咒,可以一天內把一個壯牛似的大漢詛咒至死,也可以對別人的兵刃施以詛咒,讓它擊什麼都不中。雖跡近荒誕,有時卻頗具神效,天師府位列五大世家之首。武功高絕固然是主要原因,而種種詭秘不可解的巫術更令江湖中人敬而畏之,不敢與之爭鋒。「祈禱功」則比較簡單易懂,就是念動咒語祈禱九天諸神,為自己和他人增加功力,卻也只有在與人對陣時有效,而所增加的功力在對陣後便杳然無蹤。

    這兩項功法到後來已成為不傳之秘,只有天師和嫡傳子弟才可以修習。就是怕有人濫用「詛咒功」。必會遭致天譴,連帶天師一脈並受其殃,江湖中人也漸漸不聞其名了。

    張小明的「詛咒功」並未修成。即便修成也不敢對功力高於自己的人濫施「詛咒」。一旦「詛咒」對方不成,就會變成對自己的「惡咒」了。不過「詛咒功」對有病或受傷的人最見成效,其理不言而喻。

    「你那項功法對常人或許有效。」大智神僧又說道,「但對歐陽震旦的魔功卻屬無用。中土各派武功中,只有劍仙門的武功才是破除魔功的利刃。」

    張小明吐了吐舌頭,打消了對歐陽震旦冒險施以「詛咒」的念頭。

    「少天師,詛咒功是什麼功啊?我怎麼沒聽到過?」沈丹馨好奇地問道。

    「就是你恨一個人,就天天在心裡想著讓他死,唸唸不絕,他就死了。」

    「這法子有效嗎?」沈丹馨不信地睜大眼睛。

    「小姐,他騙你的。」苗玉笑道,「這法子若有效,世上的人早死光了。」

    「有效,真的有效,不騙人。」張小明舉右手鄭重保證。

    「真的?」沈丹馨和苗玉齊聲問道。

    「真的,一天無效你就念上兩天,一年不靈你就念上兩年,有個六七**十年肯定能咒死他。」

    沈丹馨和苗玉笑得直打跌,其他人也笑得不得了。不知不覺間,幽靈王的陰影卻從大家心上移開了。

    沈祿和高炳勳兩人抬進一張大食桌,隨後侍衛們依序為各人擺好杯碟碗筷之屬,而後便是酒肉飯菜。雖在旅途中,依然堪稱豐盛。

    自早上以來,大家都是粒米未入飢腸,早已餓得後背貼上前腔,既經生死患難,彼此間也都熟絡異常,如家人一般。當下無人謙讓,都大飲大嚼起來,只有大智神僧依然只是清水乾果,不過對充溢帳篷內的酒肉香氣也並不介意。

    沈祿和十幾名沈家秀的貼身侍從在帳篷內站立伺候,侍衛統領高炳勳則在帳外佈置崗哨和巡邏。「遠斥侯,謹烽火」正是他在皇家禁衛軍中學到的入門常識。

    高炳勳是沈家心腹親信中惟一部姓沈的人。高家也是武林望族,高、苗、曾、顏曾被武林中人稱為「四大家」,雖遠不及五大世家那般煊赫,卻也曾經是中土武林四大支柱。

    時移境遷,高家式微,苗家除名,曾、顏兩家子孫凋零,氣懨懨不振,「四大家」幾乎成了眾人觸景生情,緬懷往昔崢嶸的廢墟了。

    一心想重振家聲的高炳勳,知道根本無法逾越「五大世家」這五座高峰,只好另闢蹊徑,選擇在軍界出頭,竟欲以自己在軍界的功業重樹家聲。

    所以他原名高樹聲,他投身天元帝的禁衛軍後,幾年間便以他的不凡的身手、勤勉、恭謹和忠心得到天元帝的賞識,晉陞為御前侍衛,成為宮中的紅人,天元帝親自為他改名「炳勳」。

    誰知沈家秀在一次覲見天元帝時,也看中了他,便以一斗明珠為贄,向天元帝要他去任沈莊的侍衛頭領。高炳勳本來不願放棄已經在望的錦繡前程,無奈天元帝視沈莊為自己的「國庫」,巴不得有自己親信的人為自己守著,何況那一斗明珠耀眼,更難婉拒。便解除了高炳勳的軍職,命他去沈莊就任沈莊侍衛——高炳勳眼中「民兵隊伍」的統領。

    他怏怏不樂的上任後,才發現沈莊的侍衛、警衛兩軍遠比天元帝禁士軍還要精良,只是人數少了一半。而沈家秀待他如兄若弟,視為左右手。令他倍感知遇,便把對天元帝的忠心又都轉到沈家秀身上。

    高炳勳一任就是十幾年,不僅位高權重,薪水豐厚,而且在沈家秀的口頭指導下練成了幾項武林絕技。若非沈莊有禁令:不許進入江湖,他真想重返武林,去圓舊日之夢了。

    高炳勳巡查一圈,見明崗暗哨均已就位,週遭亦無異常情況,才放心返回。

    沈祿迎面走過來,笑道:「高兄弟,你快去吃飯吧,我替你守一會兒。」

    「豈敢。」高炳勳笑著說,「莊主和客人都吃過了嗎?」

    「都吃過了,連我都吃完了。你快和弟兄們去吃,然後換回外圍的弟兄。」

    高炳勳應了一聲,抬頭看見明月在天,周邊稀稀朗朗的散步著幾顆星星,雲淡風清,天幕湛然。

    沈祿也看了一會兒,歎道:「都是魔教妖人鬧的,鎮日裡天昏地暗,也沒個晝夜,如今連月白風清的夜晚都覺得難得可貴了。」

    兩人正欣賞著這良辰美景明月天,忽見遠處關牆上亮起火把,雖相隔甚遠,依稀可聽聞人語喧嘩,馬嘶蹄踏聲,旋即便是一陣雜沓的馬蹄聲。

    「夜開關門,發生了什麼大事?」高炳勳大驚道,他擔任宮中侍衛多年,知道雖然國家承平日久,但九大邊關的關門卻是晝開夜閉,而且關門一旦關上,除非有大軍出征、凱旋、皇帝御駕經過,才可以在夜間打開,其他任何情況都不可以在夜間開啟關門。

    「會不會是魔教賊子乘守關士兵不備,奪取關門,出關來截殺我們?」沈祿不無擔憂的說。

    「總管所慮極是。」高炳勳略一沈吟,便從懷中摸出一隻竹哨吹了起來,四周瀰漫的草叢中立時竄起無數人影,向這裡聚攏來,這竹哨聲正是召集侍衛的號令。

    幾個大帳中正在歇息的侍衛們也聞聲衝出大帳,一個個盔甲鮮明,戈矛在握,顯然是在穿著甲冑休息,而兵器並未離手。

    「什麼事?」

    沈家秀也急急走出帳篷,他先向天上望了望,見空曠無物,才放下了心,他還以為是幽靈王去而復返哪。

    「莊主,關門突然打開了,從關上下來一隊人馬,向我們衝來,敵友不明,所以屬下召集衛隊準備迎敵。」高炳勳上前稟報。

    沈家秀側耳聽聽那疾速馳來的嗎蹄聲,面色也立時凝重起來,心裡隱約覺得要出什麼大事。

    「莊主,屬下帶人迎上去,探明是何路人馬。如果是魔教賊子,屬下就拚死擋住他們,莊主和總管馬上繞到別的關口入關。」高炳勳手按在劍柄上,他心裡認定來者是敵非友,已準備打一場惡仗了。

    「不必,等他們到近前再說,龍虎關號稱天下第一重鎮,不會那麼容易被魔教奪到手。」沈家秀說。

    高炳勳率侍衛們上馬,刀劍出鞘,戈矛直指,準備廝殺,許飛揚等也早出帳篷,聚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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