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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54 文 / 茴笙

    薄徽娥前往合襲宮看望如芳華的時候,按規矩先去了成安殿給貞貴姬問安。

    入宮至今也有小半個月了,她幾乎隔兩日就會來合襲宮,也都會去成安殿問安。之前每次貞貴姬都說身子不適,讓她在門口磕了頭就算了。今日本以為也會這樣,誰料剛到殿門口,貞貴姬身邊的女官白瑜就笑道:「徽娥娘子可來了!我們娘娘猜到今天徽娥娘子會來合襲宮,一早便讓奴婢候在這兒,好請娘子進去呢!」

    薄徽娥面露驚訝,「貴姬娘娘讓臣妾進去?」

    「可不是嘛。前幾次娘娘身子不適,冷落了娘子,心中好生過意不去。今日好了,娘娘精神很好,可以陪娘子說說話。」

    薄徽娥一臉受寵若驚,被白瑜迎進了殿內。

    繪著白梅的六折屏風前,貞貴姬閒閒而坐。一身琉璃白提海棠齊胸襦裙,臂挽水藍披帛,面色幾分蒼白,越發顯得她嬌弱堪憐。

    薄徽娥恭敬地稽首長拜之後,她微笑道:「妹妹請起。」吩咐道,「給徽娥娘子上茶。」

    薄徽娥在對面的案幾後坐下,頭顱低垂,一言不發。

    「毓秀殿闔宮拜見那日,本宮就想跟妹妹多聊幾句,奈何一直沒有機會。前幾次妹妹來問安,本宮又身子不爭氣,多有怠慢,妹妹可千萬別見怪。」

    「娘娘說的哪裡話。您身份尊貴,臣妾如何敢怪罪娘娘?」

    「說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入了宮大家就都是姐妹了,別那麼見外。」貞貴姬笑道。

    「娘娘說的是,臣妾受教了。」

    貞貴姬見她神情拘謹,口氣越發親和:「妹妹入宮也有半個多月了,可住得習慣?」

    「謝娘娘關懷,臣妾一切都好。」

    「本宮記得,妹妹如今是毓淑儀的宮裡人?」

    大晉規矩,各宮皆有一從三品以上的嬪御為主位,其餘位分較低的嬪御則稱為主位宮嬪的宮裡人。

    「是。臣妾如今住在永樺宮嫻思閣,淑儀娘娘對臣妾十分照拂。」

    貞貴姬笑笑,語中暗藏深意,「毓淑儀大多數時候,還是個好相處的。」頓了頓,「妹妹是來看如芳華的吧?」

    「是。」

    「這些日子總見妹妹過來,想必你們姐妹倆感情很深吧?」

    薄徽娥神情微變,繼而低聲道,「臣妾與姐姐同出一門,自然要比旁人熟悉一些。」

    貞貴姬眸光一閃,「哦,聽妹妹這話,似乎你們並不是十分親密。」

    薄徽娥抿唇,終是道:「姐姐是嫡出,臣妾是庶出,如何敢攀附?」

    「這樣啊。」貞貴姬慢悠悠道,「本宮本來還想著,徽娥你如今雖位卑無寵,但有如芳華這般得寵的姐姐,只要她肯幫襯你幾句,後面的路自然會好走許多。」歎息一聲,「可誰知,你們姐妹倆原是這麼個情況。」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看向薄徽娥,「入宮至今,陛下還未曾召幸妹妹吧?」

    薄徽娥臉頰猛地變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貞貴姬一見她的神情便明白了,搖搖頭,「妹妹這般姿容,竟……唉,可惜了。」

    外面忽然傳來人聲,她眉頭微蹙,「怎麼了?」

    白瑜出去查看了,回來稟報道:「是翠雲軒那邊來人了。說芳華娘子聽說薄徽娥過來了,請她過去。」

    白瑜一邊說這話,一邊忍不住皺眉。貞貴姬是合襲宮的主位,她在和薄徽娥說話,如芳華身為她的宮裡人,卻敢直接派人過來請人。實在是太不把貞貴姬放在眼裡了。

    貞貴姬面色不變,只淡淡地看了薄徽娥一眼,道:「既然如此,妹妹你就過去吧。」

    薄徽娥起身行了個禮,由宮娥領著出去了。

    見她走遠了,白瑜才道:「這個如芳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前幾日奴婢還聽說她還當著宮人的面對娘娘出言不遜。她真當陛下寵她就什麼都不怕了?」十分不解的樣子,「娘娘您怎麼一味讓著她呢?您是一宮主位,根本不需要上報陛下,便可以直接處罰了她。何必受這種委屈!」

    「陛下如今對她寵愛正盛,我若越過陛下處罰了她,即使我有理,恐怕也會讓陛下不悅。」

    「那,那便告訴陛下,讓陛下決斷啊!您又不是見不到陛下了,只消伴駕的時候跟陛下提一提,他定會為您出氣的。」

    貞貴姬搖搖頭,唇畔隱有笑意,「不過是個被一時恩寵蒙蔽了理智的蠢貨,何必在意。在這宮裡,像她這種沒有絕對的實力,就敢飛揚跋扈的人,只會死得更快。」

    這段日子她暗中觀察了,薄瑾瑗與她的姐姐沒多大差別,一樣的美貌無腦。反倒她的那個庶妹是個心有城府的。她本來擔心她二人若沆瀣一氣,倒是難以對付。可誰知薄瑾瑗居然愚蠢到這個程度,身邊有這樣得力的幫手不知重視,反倒對她動輒打罵、肆意輕賤,弄得連翠雲軒的奴婢都不大瞧得起薄熹微。

    基於這個,她今日專程將薄熹微喚進來,同她說了這番話。

    她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薄徽娥一進入翠雲軒正堂,便被迎面而來的一個瓷碟驚得身子一閃。

    站定之後,她回頭望去,卻見如芳華秀眉微挑,咬牙切齒,「你與那個賤人說什麼了?」

    薄徽娥深吸口氣,恭敬跪下,「貞貴姬只是喚妹妹進去說了幾句閒話,並無別的。」

    「只是閒話?」她走近她,「那為什麼說了這麼久,還非得我去請你才過來?」

    「貞貴姬詢問我在永樺宮是否住得習慣,又問我平時打發時間都有什麼愛好,我便一一答了。雖然只是閒聊,但她沒有先開口,妹妹也不敢貿然請辭。」薄徽娥抬起頭,誠懇地看著她,「二姐,你在懷疑什麼呢?我是你的妹妹,是長姐的妹妹,我自然是向著你們的。「

    如芳華怒意稍減,卻換了一副不屑的面容,「你這話說的,倒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我自然知道你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你就算想,也折騰不出什麼來。就憑你這樣的身份,景氏難不成還要拉攏你不成?」

    她一貫口舌刻薄,薄徽娥也習慣了,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不過你最好記著,景氏是害死長姐的兇手,我與她不共戴天。」她語氣裡滿是騰騰的殺意,「你若是敢不知死活去討好她,那麼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呵,難為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妹妹。你對待我,與對待一條狗有什麼區別?

    打小便這樣。就因為我是庶出,就因為我母親不過是個侍妾,且在生我時難產而死,你就敢欺我無依無靠,把我當奴婢看。

    一直到離開翠雲軒,薄徽娥都沒什麼表情,腦中翻來覆去的,不過是這些日子宮中碰上的人與事,還有自小在薄瑾瑗手中遭受的折辱。

    「薄妹妹。」一個帶笑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智。回頭一看,是這一屆的新人之一,趙氏共錦。

    薄徽娥之前聽說過,這位趙共錦和另一位宋清虞都是陛下不願收下顧氏姐妹,順口選來湊數的。這兩人初封的時候都與她一樣是徽娥,但如今都已被召幸,晉為寶林了。

    「趙寶林。」她福了福身子。

    「薄妹妹這是打哪兒過來呀?」趙寶林明知故問,「哦,看著方向,是合襲宮了。怎麼,妹妹又去找你那芳華姐姐了?」

    她微笑道:「是。」

    「要我看,你這姐姐也不怎麼靠得住嘛。」趙寶林道,「只顧自己受寵,半分也沒想到你這個妹妹。難為你還巴巴地去討好。」

    趙共錦出身小門小戶,沒讀過書,容貌也僅僅算清秀。要按陛下的眼光,是絕對難以入選的。只怪她運氣太好,同顧氏姐妹分在了同一組,如今身份倒在薄熹微這個官家小姐上頭了。

    「寶林說笑了,自家姐妹之間,原是要多親近親近的。」

    趙寶林叫住她原本也只想抖抖威風。當初大家一起在尚儀大人處學習禮儀時,她自知出身低微,對薄氏兩姐妹都心存畏懼。如今這被她仰視過的薄熹微居然落到了她下頭,感受實在太過愉快,讓她忍不住就想多體驗幾次。

    「行了,我還要去陽昭宮陪明充儀娘娘說話呢,就先走了。」

    薄徽娥福身恭送她離開,看著那個絳紅色的背影,眼內情緒莫測。

    即使是跟隨尚儀學過禮儀,她依舊是難掩身上的小家子氣。走路的姿勢半分端莊也無,不過是個膚淺無知的女人,她卻不得不對她笑臉相迎。

    果然如此。進宮之前,服侍她長大的奶娘就告訴過她,在這宮中,沒有皇帝的恩寵,就沒有一切。

    只因那恩寵不單單是恩寵,其背後還附著著讓人垂涎的權勢,以及眾人的尊重.

    顧雲羨看著對面的皇帝,許久才慢吞吞道:「陛下你若是再動,臣妾就不畫了。」

    皇帝長歎口氣,誠懇道:「朕都坐了一個時辰了,身子實在有些僵,你要體諒。」語帶困惑,「怎麼往日畫師給朕畫像,沒像你這般,動都不許動一下?」

    「那些畫師個個都是丹青妙手,自然不需要陛下坐在那裡供他們畫。可臣妾本不會畫畫,若非您逼我,一年到頭也難提一回畫筆。二者怎麼能一樣?」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他只能歎服,「看來完全是朕自討苦吃了。」

    「可不是。」

    見她一臉理所當然,他無奈地搖頭。

    最近連著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今日好不容易過來一趟,興致就有些高。用完膳他看到牆掛著的工筆畫,便開口讓她也給自己畫一幅。她推說不會,他依舊不依不饒。最後她只能無奈道:「那好,既然陛下堅持,臣妾畫便是。不過得先說好,臣妾開始畫了陛下就不可以反悔。一切都得聽臣妾的。」

    他尚不知陷阱等在前方,笑著答應。

    然後……就保持同一個姿勢在窗邊坐了一個時辰……

    他這才明白,當時她唇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為的是什麼。

    正在懊悔,外面卻忽然傳來人聲。過得片刻便見采葭進來,行了個禮,道:「陛下,成安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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