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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章 狗寶 文 / 舞馬長槍

    第八章狗寶——

    土狗?

    徐青山撓了撓腦袋,一頭霧水,不知道老羊倌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咧著大嘴看了看老羊倌。

    老羊倌笑了笑,告訴徐青山,別看那條土狗瘦不拉嘰的,拉屎都打晃,但是身上還真有件寶貝。

    徐青山眼睛一冒光,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追問老羊倌,那條瘦狗皮包骨,骨連筋的,連脅條都能查得過來,能有啥寶貝?

    老羊倌回頭看了看徐青山,一字一頓的說道:「狗寶!」

    徐青山一聽,目瞪口呆。這狗寶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可不止一次聽說過,據說花生米那麼大的一塊狗寶就能賣個小幾千,比金子都值錢。打死他也沒想到那條瘦狗身上會有狗寶,有些半信半疑的盯著老羊倌,直眨巴眼睛。

    狗寶自古與牛黃、馬寶並譽為「三寶」,是傳統中醫裡很名貴的藥材,是許多中成藥的重要原料。說起來是一種生長在狗胃裡的類似石頭樣的東西,多呈圓球狀或橢圓球狀,灰白色或灰黑色,略有光澤,質地堅重細膩,這味藥材自古就是可遇不可求,價傎不扉,其珍貴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老羊倌自顧自的往前走,一邊告訴徐青山,狗寶生於癩狗腹中,狀如白石,帶青色,其理層疊,是難得之物。這東西極其少見,多產於病狗體內,剛才他看那只土狗毛髮雜亂,蓬鬆如草,大夏天的毛都要掉光了,別看是條禿尾巴狗,眼神死氣沉沉的,但是他敢斷定,這條狗的體內必定有寶!

    徐青山一聽,興奮莫名,心癢難撓,不過,很快又晃了晃腦袋,看著老羊倌咧了咧嘴:「師傅,有寶也是白扯啊,這狗是劉老大家裡的,咱這不是和尚看花轎,空歡喜嘛!」

    老羊倌點了點頭:「就別尋思了,要是該著劉老大有這財命,他自然也就得了;否則,狗死寶滅。」

    徐青山有些興味索然,不免長吁短歎,很快,眼珠一轉,轉憂為喜,湊近老羊倌的耳朵低聲說道:「師傅,鹽打哪鹹,醋打哪酸,我找找根,你看你不能牽,是有什麼牽羊的規矩,但是我能牽啊!我又不是幹這行的,明天我把這狗買過來不就行了嗎?就那條破狗,找個耗子拴個繩就能換過來。」

    老羊倌一聽,腳下拌蒜,差點就摔了個跟頭,讓徐青山一把給拉了起來,還沒等徐青山說話,老羊棺氣得吹鬍子瞪眼,沖徐青山罵道:「你個兔嵬子,一撅***,我就知道你拉的什麼屎!我告訴你,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牽羊,即不能牽家羊,也不能賣弄,這是行裡的規矩。咱爺倆不是外人,我才告訴你這些,你小子要是敢打那歪主意,到頭來,遭報應的可是我這老頭子!」

    徐青山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趕緊表示,剛才就是順口說說,就算是窮死,也不會幹對不起師傅的事。

    老羊倌這才放下心來,說著話的工夫,到了自家的大門前,進了院子後,抬眼望天,眼瞅著天都要亮了,爺倆兒趕緊各回各屋,抓緊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後,村裡人三三兩兩聚在一堆,都在議論著凌晨的那場大火。

    人多嘴雜,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越說越神。至於失火的原因,有人猜是故意縱火,備不住和劉老大結過仇,故意報復;也有人猜可能就是誰扔個煙頭,不小心給點著的,但是這都後半夜了,誰還會在外面抽煙呢?想想又有些講不太通,這件事就成了村裡人飯後消遣的談資。

    劉老大並不是坐地戶,當年是隨父親闖關東過來的,但是在這村裡住了也有幾十年了,平時老實巴交的,從來都沒和別人紅過臉,怎麼會無緣無故惹上這樣的禍事呢?

    一大早吃完飯後,劉老大就蹲在自家門前的水泥管子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悶煙,也不說話。

    看了一眼那只瘦骨嶙峋的土狗,一想到昨天後半夜,狗不停的亂叫的事兒,這劉老大也有點犯尋思了,難不成真的有人和自己過不去?誰和我能有這麼大的仇呢?我也沒得罪過誰呀?這點柴火垛的事兒在農村可不是件小事,明擺著要讓人家停火斷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犯不著幹這種損事,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曾經得罪過誰。

    就在這憋屈惱火的工夫,那只土狗哼哼唧唧的從院子裡走了出來,走到劉老大蹲著的水泥管子旁,一抬後腿,竟然撒了泡尿。

    劉老大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見這半死不活的土狗竟然跑到他腳下撒尿,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抬腿鉚足了勁,衝著那條土狗就踹了一腳。

    那條土狗悶哼了一聲,原地滾出去能有三米多遠,沒好聲的嗥叫了起來,時間不大,就見這條狗四腿亂顫,身子痙攣了幾下,最後竟然一動也不動了。

    劉老大覺的有點不對,趕緊從水泥管子上跳了下來,走過去看了看,就見這條狗圓睜雙目,嘴角淌了一癱黑血,竟然已經死了。

    劉老大頓時後悔不迭,心裡埋怨自己不該把氣撒在這狗身上,畢竟這狗就是個畜牲,雖然說長提瘦不拉嘰的,但好歹也能看家護院,沒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一腳就給踢死了呢?

    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後悔也沒用了,看了兩眼,趕緊讓家裡的拿刀和盆出來,趁著血還沒凝,趕緊放血,扔了也怪可惜的,倒不如把肉烀熟了,鄰里鄰居的都跟著吃點得了。

    有這事,幫忙的人不請自來,不到一個小時,剛才還是活蹦亂跳的一條狗,眨眼間就是一堆皮毛,一堆肉了。腸子、肚子、心、肝、肺等下水都倒在一個大洗衣盆裡,花花綠綠的裝的滿滿的,騷臭難聞,不大一會兒,就招了一大群的蒼蠅,「嗡嗡」的飛來飛去。

    劉老大指揮人在院子裡支好了一口大鍋,架好木頭火,把狗肉和骨頭都放進了鍋裡,撒上些鹹鹽,花椒面,就開始烀了起來。木頭火越燒越旺,時間不長,就飄出來陣陣香氣。

    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劉老大烀狗肉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等老羊倌和徐青山聽到信兒趕到時,肉都快烀熟了。

    徐青山看著扔在一旁的那盆下水,白花花的腸子、青灰色的肚子都混在了一起,上面落滿了一層的蒼蠅,瞅著就有些噁心,看了看老羊倌:「師傅,你看現在這樣,咱要點腸子啥的還算壞規矩嗎?」

    老羊倌揚頭晃腦的東張西望,也不看徐青山,好像沒有聽到徐青山的問話。

    徐青山有些詫異,這老爺子平時也不耳背,今天這是怎麼了?有些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聲音故意提高了些,又問了一遍老羊倌。

    老羊倌轉過頭來看了看徐青山,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沖徐青山說道:「小山子,可能早上吃的有點不對勁,我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疼,我得先回去了。」說完後,也不等徐青山有所表示,一轉身,自顧自的先回去了。

    徐青山一頭霧水,看著老羊倌匆匆遠去的背影,有點摸不著頭腦。琢磨了半天,心裡恍然大悟,這老爺子也太油了,竟然裝病跑了,都說人老精,馬老滑,還真是這個理兒,藉著回去上茅房,他倒鬧了個乾淨。

    眼看著腳下這盆髒兮兮的下水,徐青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時候,狗肉烀熟了,劉老大抬眼瞅見了徐青山,指了指那盆下水,沖徐青山一揮手:「小山子,幫劉叔把那盆下水扔了,那東西味太大了,招了一群蠅子,太埋汰了!」

    說完後左右看了看,問徐青山,老羊倌呢?剛才還在來著,怎麼一會工夫就不見了,讓徐青山扔完東西後趕緊把他師傅也叫過來,一起吃狗肉!

    徐青山一聽,有些意外,還沒等自己惦記呢,就主動送上門來了。指了指那盆狗下水,問劉老大:「劉叔,這東西你不要了?我隨便扔啊?」

    劉老大憨憨一笑:「那玩意臭哄哄的,豬都不吃,趕緊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上得了,你愛扔哪就扔哪去!」

    徐青山趕緊樂顛顛的端起了那盆狗下水,繞過房後,直奔自己家。

    等到了家裡,見老羊倌正在炕上躺著抽煙,知道老羊倌也有為難之處,所以也沒戳穿,放下盆後,看了老羊倌一眼:「師傅,劉老大讓我把這盆下水給扔了,讓我自己處置,我見這狗腸和狗肚還行,尋思著收拾收拾,夠炒一盤的了,就先端了回來。」

    老羊倌知道徐青山的心思,「哼」了一聲:「你個小兔嵬子,要不是為了你娶媳婦,我還用得著這麼無賴,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既然是人家送的,也算是天意如此,趕緊取出來得了。然後把這些下水趁早埋了,一屋子臊性味!」

    徐青山嘿嘿傻笑,也不說話,取過刀來,挑開狗胃,在裡面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個比乒乓球稍小一些的白球,有魚丸大小,上面疙疙瘩瘩的,凹凸不平,瞅著倒很結實。

    取出來後,放到一邊,趕緊把盆端出去了,在園子裡深挖了一個大坑,埋好了下水,這才又進了屋。

    徐青山捏在手裡,聞了聞,感覺氣味有些微腥,不住的搖頭,怎麼也想不到這東西會值錢。

    老羊倌找出個純棉線衣,撕下一塊布來,把狗寶包好,這才說話,讓徐青山去趟縣裡,找個大一點的藥店,把這個賣了。

    徐青山看了看手上包好的狗寶,撓了撓腦袋,沖老羊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師傅,這東西能值多少錢哪?咱自己得有個譜吧,總不能人家給多少,咱就要多少吧?萬一再讓人給騙了咋整?」

    老羊倌看了看,低頭思忖了一陣,告訴徐青山,這東西值多少錢他心裡也沒譜,不過他倒是有個辦法,讓徐青山牢牢記住幾句話,然後在賣東西時,如果有人能聽得懂這幾句話,他給多少錢,就拿多少錢。如果對方聽不懂這幾句話的,就隨機應變,價錢覺的合適就賣,覺的不合適,大不了折身就走,給多少錢也不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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