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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章 、符丁 文 / 舞馬長槍

    第六章、符丁——

    第六章、符丁

    (遠望紅輪西墜,不久月打東發,行路君子奔店家。野鳥林中宿下,佳人房中安寢,侍女便把燈拿。推薦收藏一齊發,定准的陰陽八卦。)

    周伍因為距離井口最遠,所以眼睜睜地看著徐青山和老羊倌生生地墜入了井中,聽井裡聲息皆無,就知道老羊倌他們爺倆肯定是凶多吉少,八成是出事了。眼看著自己也被拖到了井沿附近,很快也要重複墜井的噩運了,趕緊用腳蹬住井沿,身子拼了命地往後仰,把全身繃得筆直,總算是稍稍止住了滑動。

    這種較力的過程,周伍才知道腳下的這團頭髮有多難纏,其堅韌程度比鋼絲一般無二,本身又極細,隨著僵遲的時間越來越長,根根頭髮都勒進了肉裡,鮮血浸透了襪子,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面上。

    周伍心裡清楚,照這樣堅持下去,就算是不被拉進井裡,自己這雙腿估計也保不住,用不了多久,腳踝就得筋斷骨折,到時候肯定是難逃一死。情急之下,周伍也只好孤注一擲,費力地騰出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一把通體漆黑的小刀,雙腳用力地蹬著井沿,下半身不動,上半身呈九十度抬起,舉刀奔著腳下的頭髮就削了下去。

    黑刀在夜空中如鬼魅一般劃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腳下的這些頭髮似乎極為忌憚這把毫不起眼的黑刀,還沒等黑刀落下,這些頭髮就「簌簌」地迅速縮回了井裡。眨眼之間,地面上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月光慘淡,陰氣沉沉。院子裡牆高樹大,陰影堆疊,更是漆黑一片。

    周伍雞靈一下打了個冷顫,如夢初醒,就感覺頭疼的厲害,用手揉了揉腦袋,好一陣才舒緩過來。想起老羊倌和徐青山還在井中生死未卜,趕緊抬頭張望,抬頭的一剎那,突然就愣住了。

    就在井口邊直挺挺地趴著兩個人,腦袋衝著井口,一動不動,看身形正是徐青山和老羊倌。

    周伍就感覺腦袋裡「嗡」地一下,瞬間一片空白,剛才明明看到徐青山和老羊倌先後墜入井裡去了,什麼時候又爬上來了呢?下意識地用手推了推,這才感覺有些不對。無論是徐青山還是老羊倌,身上的衣服都很乾爽,根本沒有落水的跡象,可是剛才的那一幕幕仍然記憶猶新,難不成一切都是幻覺?

    周伍一推,老羊倌和徐青山很快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周伍,見自己都躺在地上,一時間丈二和尚——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青山咧著大嘴左右看了看,從地上爬了起來,問道:「禮拜五,是你救的我?那些頭髮呢?」

    周伍搖了搖頭:「我沒有救你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說,剛才你也看到頭髮了?」

    徐青山「啊」了一聲,一時間有點懵了,念叨道:「什麼叫我也看到了?咱們不都被頭髮拉倒了嗎?」說到這兒,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眼珠子當時就瞪圓了:「啊?這是咋回事?不是掉井裡了嗎?」

    老羊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眼珠轉了轉,趕緊撩起褲腿看了看腳脖子,見青紫的淤痕還在,心裡頓時一沉,告訴徐青山和周伍,剛才的事情不是幻覺,這口井肯定有古怪。回想起剛才的那驚魂一幕,老羊倌也心有餘悸,突然間看了看周伍,問周伍剛才他掉進井裡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周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老羊倌也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

    徐青山看了看周伍手上拿著的那把黑刀,有些好奇,便借過來看了看。

    說是黑刀,其實是把匕首,刀身通體漆黑,只是刀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折斷了,準確地說是一把殘刀。看刃口,似乎並不怎麼鋒利,徐青山好奇地用指尖輕輕的試了試刃口,就感覺一股寒氣順著指尖迅速的傳到了全身,立時驚訝地張了張嘴,沒想到這把斷刀竟然這麼鋒利。

    匕身一面為火焰紋,一面為雲紋,刀把末端是鏤空鑲嵌金片形成獸面紋。整把匕首紋古氣盎然,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老羊倌盯著徐青山手上的刀突然間就愣住了,一把從徐青山手上奪了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半晌才抬頭問周伍,這把匕首是不是他師傅送給他的。

    周伍詫異地點了點頭,告訴老羊倌,這把匕首是他拜師學藝時,他師傅送給他的,他平時一直藏在身上,只是很少使用。

    老羊倌衝著周伍點了點頭,笑道:「爺們,看來你師傅待你不錯啊這把匕首可是一把巫刀,是金苗專用的開山刃。這種刀是用陰燧打造的,可以降妖斬魔,有著特殊的作用。我以前在你師傅那裡曾經見他用過,他能把這把刀送給你,看來你師傅對你不薄啊」

    徐青山聽老羊倌說完後,不由自主地重新打量了幾眼這把黑刀,聽老爺倌把這把黑刀說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真假,眼巴巴地看著周伍把刀重新收了回去,也不好意思再借過來看。想起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徐青山神色緊張起來,趕緊詢問老羊倌知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撞鬼了?

    老羊倌看了看井口,搖了搖頭:「撞鬼我看倒不太像要說是撞鬼,就算是周伍的那把刀救了咱爺倆,那咱爺倆也應該在井底下而不是倒在井口邊。我看十有**與這裡以前死過人有關係,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像是符丁勾魂。」

    「符丁勾魂?那是啥玩意兒?」徐青山一臉不解。

    老羊倌繼續解釋說,符丁勾魂的源頭並不是死人的屍骨在做怪,而是生前常用的的某種物件做的怪,這種物件就叫做「符丁」。人在世時,過分喜愛或是經常接觸的東西,不知不覺就會吸取人身上的一些精氣。人活著時,沒什麼感覺,但是人死後,魂魄離體,本來散落在這些物件上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精氣就會興風作怪,依據死人生前的靈識與習慣,經常會弄些邪事出來,擾人安寧。所以在人死之後,都要把死人生前喜歡的東西該燒得燒,該埋得埋,要不然就會發生種種怪事。

    以前有這只黑骨蛙在,井下陰氣大盛,「符丁」聚陰吸氣,正好與黑骨蛙相互依存,所以也就一直相安無事。估計是剛才黑骨蛙突然離開水井,使喚井下的氣場驟然發生了變化,陰陽兩氣散亂,這才出了岔頭。

    徐青山聞聽,啐了一口唾沫,往井下看了看,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打什麼鬼心思。

    老羊倌瞥了一眼,讓徐青山也別運氣了,牽羊有牽羊的規矩,牽羊不倒鬥,死人的東西是不能碰的。看剛才出現的都是頭髮,備不住井中的符丁就是把梳子或是簪子,至於到底是玉石的還是黃金的,都沒什麼區別,壓根也別尋思了。

    徐青山眨巴了幾下眼睛,點了點頭,訕訕地笑了笑。

    老羊倌回頭看了看臉盆裡的那只黑骨蛙,抬頭看了看天,決定抓緊時間把鬼手戟取下來,以免夜長夢多。至於井底下的符丁,只能把水井鎮住,只要它不再害人也就行了。先讓徐青山用麻繩小心地把鬼手戟固定好,稍後好便於從井裡取出,然後又從包裡掏出一隻布袋子,裡面裝的都是一段段灰棕色的筒狀東西,像是曬乾的豆角,似乎很有韌性,用手輕輕一撥,便沙沙作響。

    這種東西叫作龍子衣,是烏梢蛇和赤鏈蛇蛻下的皮膜,說白了就是蛻下的蛇皮,也是一味常用的中藥,在《神農本草經》中被列為下品。每年三或四月,在山上或是樹下拾到蛻下的蛇皮後只要抖淨泥沙,然後用甘草水洗淨,曬乾,再用黃酒噴勻後置鍋內加熱微炒至變黃色即成。

    在牽羊這行,很多東西都是取之於自然,利用物物相生相剋之理,巧用其效,外行人看著玄之又玄,其實萬變不離其中,離不開醫、易、五行。這種行當一直被稱為旁門左道,大都是師傅口傳心授,師傅教什麼,徒弟就學什麼,全憑自己的悟性。往往因為習慣走捷徑,記方法,從而忽略了理論上的依據,不懂得變通。不管怎麼說,不得不承認,牽羊這個行當一代比一代沒落了。

    老羊倌雙手插進布袋子裡,用力揉搓了一會兒,腥鹹味撲鼻,直到感覺雙手充血發熱,看著差不多了,這才沖徐青山點了點頭。見徐青山也準備好了,老羊倌彎腰迅速地抄起臉盆裡的那只黑骨蛙,右手拇指與食指扣住蛙身,左手拉住黑骨蛙的兩隻後腿往後一扯,黑蛤蟆的身子就被抻直了。

    顯然這個姿勢並不怎麼舒服,黑骨蛙一陣亂扭,想要掙脫老羊倌的雙手,只是扭了幾下發現也是徒勞,眼珠鼓了幾下,肚子便像充氣似的開始鼓脹了起來。眼看著肚皮越來越大,眨眼間就漲的溜圓。

    老羊倌沖徐青山使了個眼色,徐青山從伸手從包裡取出一段龍子衣來,用打火機一燎,頓時一股嗆鼻的黑煙便冒了出來。黑骨蛙聞到這股煙味,身子突然急促地抖了起來,似乎極為忌憚這股氣味。

    老羊倌見時候差不多了,翻手把黑骨蛙的肚皮朝下,對準了井壁中那棵鬼手戟的根部,雙用輕輕地捏了幾下,就見著一股清水從黑骨蛙的肚皮底下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地全都滴到了鬼手戟的根部之上。

    龍子衣本來就是蛇皮,本身就具有蛇的氣息。而蛇是青蛙的天敵,這只黑骨蛙聞到這股子氣味,先天的恐懼,根本就受不了這股子氣味,這才嚇出了尿來。鬼手戟不同於別的植物,長在極陰之地,本身就很邪性,必須有極陰之水才能保證其脫根後不枯不萎。而黑骨蛙的尿液恰好就是極陰之水,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這鬼手戟本身因它而生,最終也因它而亡。

    隨著蛤蟆尿一滴一滴地滴了下去,鬼手戟的根部開始「絲絲」地冒起了白煙,工夫不大,根部就自行脫落了。徐青山趕緊拉動麻繩,把這隻鬼手戟從井裡給拉了出來。

    老羊倌看了看手上的這只黑骨蛙,騰出右手從包裡找出一包縫衣針,抽出一根後,對準黑骨蛙的脊背,挑開薄薄的一層皮,然後猛地一下就給刺了進去,一寸多長的縫衣針全部都刺入了體內。做完這些後,老羊倌手一鬆,把黑骨蛙重新又放回了井裡。

    徐青山在旁邊忍不住地驚呼了一聲,不明白老羊倌為啥又把這只蛤蟆給放回去了,這無異於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老羊倌掃了一眼徐青山,讓他不用擔心,這只黑骨蛙以後保證不會再叫喚了。只要有這只蛤蟆在,井裡的符丁也就不會再鬧事了,明天天亮後,只要把井口封死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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