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山迷影 第190章 五月的證詞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3-02-21
病房的門被人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了,使得裡面的人都是一愣。
不對,是三個人一愣,另一個還在埋頭猛睡。
由於我的病床靠裡,胖子在外,當時孫所長又站在我的床邊,也就是我和胖子的中間,身體正好擋住了病房的門,我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首先肯定不會是醫生和護士,他們明知道裡面有警察,絕對不會這樣子開門。
其次也不會是別的房間的病人,似乎這醫院的任何人都沒有這麼開門的道理。
那麼這人又會是誰呢,聽起來像是黑社會尋仇的樣子,門上都是帶暗鎖的,這一腳看來把門上的鎖都給踹壞了,絕對不會是無意的。
我還在琢磨著來人的身份的時候,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他身上的血,是我的!」
這聲音異常的熟悉,竟然就是五月,他失蹤了一晚上,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真是沒想到來給我解圍的人竟然會是他,這點確實是有些意外了,我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能來給我解圍,也絕對不會想到他身上去。
因為他本身就不善言辭,要是我床邊是兩個粽子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可是現在面前是兩個警察,他能幫上什麼忙。
想到這裡,我心裡之前的驚喜已經完全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滿心的擔憂,我真怕他和這兩個警察聊著聊著再打起來,要是那樣事情可就鬧大了,不但我們倒斗的事會被抖出來,此外還得加上拒捕和襲警,要是單單是襲警還好說,我真怕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的,再來個殺警。
兩個警察愣了一下之後,小警察一閃身擋在了所長身前,厲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語氣裡透著幾分緊張。
孫所長倒是詫異多過緊張,反倒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冷酷和嚴肅,一股浩然正氣瞬間籠罩全身,不過臉上依然帶著和藹的笑容,問道:「這也是你朋友?」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劇情接下來會如何演變,同時暗暗的祈禱五月不要胡來。
老警察見我點頭,再次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道:「他叫五月。」
「五月。」老警察重複了一下我剛才的話,道:「很特別的名字,他姓什麼?」
「姓姜。」我立即答道,心裡想到,幸好我們在回來的途中五月曾經說過。
孫所長點了點頭,再次轉過身去,目光看向五月,緩緩的走到他近前,問道:「你叫姜五月?」
五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臉上神情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冷淡,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面前的兩個人是警察,也沒有意識到他們代表的是什麼。
孫所長眼神中閃過幾分驚詫,似乎在驚訝於這個年輕人的鎮定,仔細的審視了五月半天,然後問道:「你不會開門嗎?」
五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小警察一見就不樂意了,大聲吼道:「回答所長的問題!」
五月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變的十分冷酷,看的我心中不禁打了個哆嗦,這樣的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知道他可能是火了,於是急忙喊了一聲,以期轉移他的注意力,道:「五月,你怎麼來了?」
五月看了我一眼,眼神果然柔和了許多,可是卻並沒有理會我,又衝著那小警察道:「你問問題可以,但是別打擾了他休息。」
說罷,還伸手指了指睡的正香的胖子。
見狀,我心裡湧起一陣暖意,想不到五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接下來,更出乎我意料的場面發生了,那個小警察面對五月這樣無禮的言語,竟然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來五月剛才那種眼神,對他刺激不小。
老警察見狀,歎了口氣,似乎在責怪年輕的警員沒有定力,在他眼中此刻我們三人已然成了犯罪分子,或許他心裡在想,面對犯罪分子低頭,怎麼對得起身上的警徽。
孫所長一歎氣,年前的警察頓時面紅耳赤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好在老警察也沒說他什麼,而是繼續對著五月道:「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五月看了他一眼,居然將目光轉向了窗外,一語不發的站在原地。
小警察似乎為了尋回剛才的面子,厲聲喝道:「問你話呢,你這什麼態度。」
誰想到五月這次竟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急忙坐起身來打圓場,沖那孫所長道:「所長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這朋友天生就這樣,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其實他本質上還是好的,剛才可能是一時情急……」
「一時情急?」老警察看著我道:「有什麼可情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黨和人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要是問心無愧,就算這是一屋子的特警,我想也沒什麼可情急的。」
我聽了一愣,心裡直想抽自己一個嘴巴,暗道自己真是不會說話,到處都是漏洞給人家抓。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不過老警察也沒再繼續搭理我,反而把目光轉向了五月,道:「我知道他不是個壞人,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就衝著他關心朋友而跟警察無禮的那幾句話,也絕對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不過即便如此,你們三個今天也得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
我點了點頭,道:「那是,那是。一定給您交代清楚。」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心裡卻不知道該怎麼個交代法,因此便把目光朝五月投去,他剛才說胖子身上的血都是他的,不知道他該怎麼往下接。
老警察再次開口道:「你說他身上的血是你的?」
五月破天荒的「嗯」了一下。
老警察道:「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在哪,別說是鼻子流出來的。」
一聽這話,我頓時緊張了起來,五月在墓裡應該沒受什麼傷,並且按照他的說法是,他根本就沒跟我們一起來,因此我也不確定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
這時,五月卻緩緩的將衣服上的紐扣解開了,而隨著衣服的拉開,他的胸口上,赫然是一條一尺多長的傷口,傷口觸目驚心,看起來似乎有生命危險。
老警察見狀一愣,似乎沒想到他身上竟然真的就有一條傷口,而切那條傷口還沒有癒合,上面依然在向外滲出血跡,只是有的部分稍微結了點痂,看起來也是剛弄不久的。
老警察走到五月身前,仔細的看了看那傷口,似乎已經相信了幾分,然後接著問道:「這是他砍的?」
說著,朝胖子指了指。
五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老警察繼續道:「那是誰砍的?怎麼不報警?」
五月淡淡的道:「是我自己弄的,他是為了阻止我,才弄了一身的血。」
老警察繼續追問道:「我看那衣服上的血很多,不像是你一個人的,或者說,如果那真的都是你的,你似乎也沒法站在這裡了,而且你流了那麼多血,為什麼不找醫生治療?」
五月看了看他,道:「我現在再流出那麼多血,也能站在這,你要不要試試?」
老警察聽了一愣,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沒詞了。
想了想,對著那個小警察道:「帶著這個人去取些血樣,然後把衣服帶回所裡,明天去省裡找人化驗。」
說罷,又掏出電話來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道:「鄭隊長,派人到我在的這間醫院來,這裡需要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