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第二節 一線之隔 文 / 森海宇
「反正有漫無邊際的大沙漠作天然屏障,抱著尼羅河在安樂窩裡過過小日子也挺好了,犯得著非要玩鐵器麼。」
「算了,女人本來也不用操心這些。」聽她那沒有建設性外加好死不如賴活的想法,他頓時一個閃神想起這丫頭曾經說過的『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的言論,他擺擺手示意她回侍女通房,「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嘿,什麼意思啊?不悅地看著抬腿準備離開的他,伊蓮惱了,那是什麼口氣,女人,女人又怎麼了?剎那間她已經忘了要和他鬥智鬥勇,爭取獲得最大的行動自由度及生活保障度,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衫緹希望讓他停住腳步,只可惜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那條纏在他腰部,末端相互折疊著垂在身體前的亞麻布褶裙突然一鬆,轉眼整塊布片就已全部脫離背對他的男人,落在了她的手中。有些石化地站在那,她一動也不敢動地盯著他的後腦勺。
「沒想到你比我還心急。」揶揄的笑笑,他竟沒來由的感到臉上一熱。
「不是的,我……,你,你別動,」將手裡濕漉漉的布塊遞給他,她別開臉,「你還不快穿好。」
「是你給我脫下來的,」烏塞爾瑪拉故意逗著她,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看她發窘的模樣,想她那白皙的臉現在定是紅的如同大漠中的落日餘輝,滿眼應該寫滿了羞澀與不安。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穿上?」
「這是個不錯的建議。」說著他預轉身面向她,他想看看那張漂亮的笑臉是不是正紅的如夜晚耀眼的火把。
眼見他要轉身,伊蓮不由大叫一聲,雙手飛快地環上他的腰,一把將那片濕漉漉的布塊死死地在他的腰間纏了兩圈,最後她像系圍裙般將末端拉到他的後背,用力的在他的腰上繫了個死疙瘩。拍拍手看看自己的傑作,她滿意地笑笑,這個結雖然不好看,但是實用啊,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他走光。
一聲不吭地將她的雙手擒住,他拉著這一雙玉臂再次環住他的腰,讓她無法抗爭地緊緊靠著他的背部,「討厭戰爭?」
原想掙脫他的束縛,卻不想他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個不相干的問題,她有些惱怒此時的姿勢,彷彿是個被拋棄的女人死纏著早已沒有愛她之心的丈夫一般,「拜託能不能放開我的手,抱著大廳裡的柱子都比抱你要好。」
「還沒回答我呢,你討厭戰爭?」
「我的國家沒有戰爭,我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所以談不上討厭與否。」
「知道鐵對一個國家有多麼重要麼?」
「我明白更好、更強的武器的重要性。」雙手被迫環在他的腰間,她只覺得心撲通、撲通地跳的有力,「但這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沒關係,如果你的國家沒有戰爭,你又是如何流亡至此的?」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那微微僵硬的身體可以感到她的不安,不容她逃避,烏塞爾瑪拉和顏悅色著,「說說看吧,來埃及到底是想幹什麼的?」
「你一直都在懷疑我。」
「我說過,你可以對任何人虛偽,但必須對我真實。」拉緊她想要抽回的手臂,他不容她退縮道,「我要聽實話。」
「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有些無奈地笑笑,「因為那對於你來說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有時候真實與虛偽其實就只有一線之隔,關鍵在於你是否相信。」
「說。」
「告訴你公主流亡的故事,不過是為了讓你相信,因為這樣的故事在大部分人的眼裡都是具有說服力的,而你想聽的真實,卻是個在大部分人眼力都認為是謊言甚至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還要聽麼?」
「是不是謊言在於我的判斷,而並非你的說辭。」
愣愣地看了這個一臉平靜的大男孩,她決定不在隱瞞,開口娓娓道來:「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距離你現在生活的國家在時間上晚了幾千年。打個你能聽懂的比方就是,你拉美西斯突然生活在了圖特摩斯三世法老所統治的國度裡。哦,不不,這個比喻還不是很恰當,你突然到了大綠海的那一頭,生活在了鐵列平王統治的希泰國時期。」有些錯亂地歎了口氣,她用腳趾頭想這個土著都是不會弄明白她的話的,誰想到,身前的人思索良久之後卻給她丟下一記原子彈。
「那我應該比你大上很多的樣子,是這個意思麼?」
「哇塞,你弄明白我說的了?」
「不是很清晰,但似乎知道你想表達什麼,卻又不是很真切。」
「不愧是拉美西斯大帝,哈哈,果然不同凡響啊∼」
「你們那的人這麼叫我?」有些孩子氣的笑了下,「看來我很出名啊。」
「那是相當的有名。」只一瞬,她突然覺得和他之間少了層膈膜,多了些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有些興奮地看著這個腦子還不算太笨,iq絕對一流的大男孩,她正開始喋喋不休的報料她所知道的有關他的那麼一點點少的可憐的千古風流,卻讓這傢伙一句『我沒興趣聽傳說』給硬生生地哽住,臉上的興奮還沒來得及消退,她白了眼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嘲笑道,「傳說?,那叫歷史,真真兒的歷史,可以讓你少走幾十年彎路,笨。」
「我的歷史由我來完成,不需要道聽途說。」
「天才和傻瓜果然就一線之隔!」
戲謔地掃了眼這個還不過自己肩頭那麼高的丫頭,他頗為同意地點點頭,「和我在一起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知曉又讓他鑽了空子,她暗罵自己言多必失。現如今她離奇的身世已讓他知道,而他竟也表示相信,可生活還要繼續,在沒有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她必須……
見她的身子微微抖了下,他明白這個澡是白泡了,她還是個落湯雞,還是一樣的濕漉漉,還是……,想到這兒烏塞爾瑪拉一把拉住她,朝寢殿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