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學校 文 / 方惜
第四章學校
慕容問心被景媛拉著飛快地走進學校。
「為什麼走那麼快？他們很可怕嗎？」慕容問心不明白景媛在怕什麼，一邊問著，一邊和景媛一起朝教學樓走。
「不是很可怕，是非常可怕。」景媛從慕容問心手裡接過自己的書包，鄭重道。
「除了那個小男孩，其他兩個人都很好啊！」慕容問心話剛說完，就被景媛猛地摀住了嘴巴，警惕地看看四周，確定沒人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後，景媛在慕容問心耳旁小聲警告：「問心你不要亂說話，小男孩？你不想活了嗎？」
「到底他們是什麼人？讓你怕成這樣？」慕容問心嚇了一跳，拿開景媛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景媛睜大眼睛看著慕容問心，那眼神像是看外星人，「你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你來我們學校之前都沒有做過功課嗎？」
「我以前沒見過他們啊，來學校之前要做什麼功課呢？」慕容問心猜想景媛所說的『功課』一定和她平時做的功課不一樣。
「噢，天哪！」景媛有些不可思議，她就這樣對學校一無所知地來上學了嗎？這樣應該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吧。
「怎麼了？」慕容問心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景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準備給慕容問心惡補一些常識。可是又覺得慕容問心的常識太過匱乏，一時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你知道聖嬰學院是由董事會來控制的吧？」想了半天，景媛終於拋出這個問題。
「我知道。」慕容問心點了點頭，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問。
「那你知道聖嬰學院董事會最大的股東是哪幾個嗎？」景媛問。
慕容問心茫然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必要知道這個。
「剛剛那三個人的家族，各掌握聖嬰百分之二十六的股權。」景媛見慕容問心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忍不住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百分之二十六？那意思不是任何兩家聯合起來，就能決定聖嬰的命運？」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以致慕容問心一是半會兒消化不了，半晌，她喃喃道：「難怪你那麼怕他們。」
「我倒不是怕他們，只是實在沒有必要惹麻煩。問心你記著，你剛剛到學校一定要各方面都注意。聖嬰不比其他的學校，一旦出了點小差錯，說不定就會變成大麻煩。」景媛說得很認真，慕容問心也深信不疑。之前是她太大意了，別說是剛剛那三個人了，以她的家庭背景來說，這所學校裡任何一個人給她製造點麻煩她都承受不起。
慕容問心想起能讓雲澄微笑的，那個叫阿靈的女孩子，下意識地說；「剛剛那女孩子長得好漂亮啊！
「那當然，她可是我們聖嬰的第一公主！」景媛的聲音裡，居然帶了一絲驕傲，彷彿她才是那個第一公主一般。
「第一公主？」早就知道外人把聖嬰的女孩看作公主，只是不知道還分第一第二，「難道還有第二第三嗎？」
「當然沒有，我們聖嬰的女孩子都是公主，只是她是最特別的一個!」景媛回答，「她叫白雪靈，是白家的獨生女兒，不僅家世顯赫，而且還十分聰明，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重要的是，我們聖嬰的千年雪山和萬年寒潭都只對她一個人好，這才是我們大家公認她是第一公主的原因！
「千年雪山和萬年寒潭，是指雲澄和那個小男孩嗎？」慕容問心話剛說完，又一次被摀住了嘴巴。
「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再說他是小男孩了，他知道會殺了你的。」景媛再一次警告道，李歌如的壞脾氣性格她也是聽說過的。咦，不對，景媛突然拉著慕容問心的手，緊張兮兮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叫雲澄的？我沒有告訴過你，他也沒帶校牌呀？」
「他在車上跟我說的啊！」慕容問心不知道景媛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驚訝。
「他跟你說話了，他果然跟你說話了？」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雲澄對慕容問心果然很特別。景媛看慕容問心的眼神突然變得特別，她不知道雲澄的特別對待對於慕容問心這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女孩兒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希望是好事吧。
「他跟我說話怎麼了？而且只說了他的名字兩個字啊，有什麼不對嗎？」慕容問心基本可以確定雲澄就是雪山和寒潭中的一個了，不過到底是哪一個呢？
「問心你知不知道，除非是下達命令，不然他和李歌如在學校從來都不跟白雪靈以外的人說話的。」
「原來那個~學弟叫李歌如。」慕容問心差一點又說錯了話，又問：「那到底哪一個是雪山？哪一個是寒潭？」
「雲澄是千年雪山啊，因為他只是有點冷漠而已，李歌如是萬年寒潭，他簡直可以把人凍死。」景媛說著還誇張地抖了抖肩膀。
「分得這麼清楚？不跟倒很適合他們！」慕容問心笑笑，突然想起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問景媛道：「景媛，你知道我們學校為什麼叫聖嬰嗎？。」
「當然知道啊，叫聖嬰因為校方希望把我們培養成掌握中西兩方知識精華的人才。聖嬰是兩個人，一個是孔子，學校希望我們學習他的思想，做仁愛重禮的謙謙君子。一個是耶穌，他代表所有西方的值得我們學習的思想和知識。」景媛盡量說得簡單，因為說複雜了怕慕容問心不明白，而且慕容問心遲早會懂的。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我會被分到二年級呢？我今年才十五歲，應該念高一才對。」有很多十五歲的學生還在念初三呢！
景媛自豪地笑笑說，「這還不好嗎？免得多浪費你一年的時間。我們學校是按照年齡分年級的，兩歲開始念聖幼，四歲聖幼畢業。五到十歲聖小，十一到十三歲聖中，十四到十六歲聖高，你十五歲，當然是聖高二年級。」
還有這樣的？慕容問心哭著臉悶悶地說，「只有兩年的時間，我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我怕我畢不了業。」
「學校既然讓你通過了入學考試，就是覺得你有能力在兩年的時間內學完所有課程，只要你努力，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的。」景媛安慰道。
一路聊著，慕容問心和景媛不知不覺來到了教室門口。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分到我們班的新同學，慕容問心！」景媛已一進教室就落落大方地宣佈道，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剛踏進教室門的慕容問心身上。
「我叫慕容問心，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慕容問心笑得很勉強，因為從今天開始，她就要進入這個完全不屬於她的世界，和一群跟她生長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的人做同學了，她真的很擔心自己不能和他們融洽相處，她有些後悔來這所最貴氣的貴族學院讀書了。
「你好，慕容問心同學，我是班長程楠，我代表全班同學歡迎你的加入。」程楠說著朝慕容問心笑笑，伸出手來。慕容問心看著這個笑得燦爛而真誠的男生，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很是多餘，也伸手與他的相握，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你剛來學校，有什麼不明白或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所有人都會幫你的。」
「我知道了，謝謝大家！」慕容問心看著一張張友善的面孔，笑得不那麼晦暗了。
「我叫甄月，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宋溪。」「我叫葉子靈，大家都叫我子靈。」雖然每個人胸前佩戴著的校牌上都有名字，但他們還是把他們的名字都報了一遍，這讓慕容問心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她從沒想過大家會那麼尊重和善待她，之前她還以為這裡的學生都很難相處呢。看來是她小人之心了。
聖嬰學院每個年級的每個班都不超過四十個人，高中部二年七班加慕容問心一共三十六人。
「歐文，你坐到後面去，把你的座位給問心坐吧！」等所有人都自我介紹完了，程楠對一個叫歐文男生說。
「好的。」沒有任何遲疑，歐文微笑著，拿起自己的書包去了後面。「其實不用~~」慕容問心話還沒說完就被景媛拉著走向她的座位，「問心，以後我們就是前後桌了。」景媛笑著說。
慕容問心這才發現景媛的座位就在之前歐文座位的後面，看來班長這樣安排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和擔憂，也看出她和景媛相對熟一點，想讓景媛幫她更好地融入班級。多麼善解人意的一群人啊。慕容問心真高興能跟他們做同學。
「謝謝歐文，謝謝班長。」慕容問心打從心裡感謝他們。
「不用客氣，準備一下，要上課了。」歐文沒有說話，班長也只是笑了笑提醒道。
慕容問心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坐下來準備上課。聖嬰高中的課本是一部平板電腦，裡面包含的所有學科的學習知識和每個學生的資料設置，上課的時候只要點擊各個科目的教科書，輸入老師指定的頁碼就可以了。有時候甚至不需要那麼麻煩，這不，剛剛打開電腦，慕容問心就看見電腦彈出這樣一行字：尊敬的慕容問心同學，五分鐘後您將開始財經課，需要打開財經課本嗎？慕容問心笑笑，點了下需要，然後待會兒老師要講的內容就出現在了屏幕上，還真是方便啊。
聖嬰學院本就和其他的學校不同，聖嬰學院的高中部更是特別。首先是上學時間，高一是七點四十，高二是八點整，高三是八點二十，據說這樣是為了錯開時間方便學生進出和在學校的活動，因為上學時間不一樣課間時間自然也不一樣，這樣學生課間的時候就不會一窩蜂地往學校的商店和餐廳等地方跑了。餐廳，是的，聖嬰學院高中部裡有餐廳。不僅僅是餐廳，小型的咖啡店，服裝店等應有盡有，甚至不用出校門，就可以買到手機或鑽石。
在聖嬰學院低年級的學生眼中，聖嬰高中就是天堂，因為聖嬰高中的學生享受到的，簡直是神仙的待遇。而事實上，也差不了多少。
四十分鐘的財經課後是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感覺後面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慕容問心轉身一看是景媛，就問她，「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問心你中午去不去學校食堂裡用餐？如果去的話，記得提前預定。」景媛提醒道。
「預定什麼？」慕容問心糊塗了。
幾乎每個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都笑了，有點瞭然，有點無奈。
「預定食堂的位置啊，學校的食堂為了避免浪費，會按照人數來訂餐。」景媛笑著解釋。
「哦，那要怎麼預定？」慕容問心有些奇怪，難道說學校的午飯不是食堂做的而是從外面訂的？
「你的聖高儀呢？要用那個預定。」聖高儀全名是：聖嬰學院高中部專用儀器，聖嬰高中的地圖，甚校圖書館那本書在哪一個書架第幾行，第幾本都能查到，用處很廣。
「在這裡。」慕容問心拿出聖高儀按景媛教的步驟預定了一個午餐了份額。末了景媛還提醒她以後如果要在學校吃午飯就盡量早一點訂位子，因為按照景媛的說法，高中部的在讀生大約有兩千四百人左右，而學校每天最多只提供一千八百份午餐，晚了，就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這樣的話不就會有六百個學生吃不到午餐了？其實不會。聖嬰高中做這樣的安排其實是有考量的，因為每天都有很多學生曠課，並且有很多人會因為吃不慣和不想吃學校的食堂而選擇讓家裡送飯或者去校外吃飯。儘管如此，也儘管學校都是些難以伺候的公子小姐，但聖嬰高中的午餐份額一直都是封頂的一千八百分，從來都沒少過，一來飯菜的質量和味道都很不錯，二來是因為大部分人都不想麻煩家裡人，而且同樣的食物不論是在學校的餐廳還是外面的餐廳，都會貴上幾倍或者是十幾倍。
聖嬰學遠的食堂是從聖雲島數一數二的餐飲巨頭『龍氏餐飲』訂購的午餐，每份學生午餐都是兩百塊錢。不會有人嫌貴，雖然慕容問心和慕容問天都覺得不便宜，但是他們的伙食費都是由學校負責的，所有也不好說什麼。
十一點四十分，慕容問心和班上訂了食堂位置的同學一起往學校的食堂走去。慕容問心以前長期在大學裡旁聽，每每一到吃飯時間大家為了早點吃到飯都跑得比兔子還快，可是聖嬰的人不同，每個人都走得優雅斯文，慕容問心不由一陣好奇，難道他們不用去佔位子嗎？如果沒位子了，總不能站著或把飯菜拿到教室裡吃吧，要知道食堂和教室可是隔著很遠一段距離的。
雖然是吃飯的時間，可是慕容問心發現聖嬰學院高中部的食堂非常安靜。這是一個很大的食堂，有兩個門，此刻在入口處有一列排的很隨意的隊，隊伍一直在前進，慕容問心加入隊伍不到一分鐘就進入了食堂內部。剛一進去，慕容問心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食堂裡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學生的飯菜被盛放在銀色的餐盤裡由一條包圍著半個食堂的傳輸帶傳送出來，排在最前面的學生自覺地端起傳輸帶上的第一份食物，走到空著的第一個位置坐下，整個過程不會有半秒停留，這樣一來就節約了後面學生排隊的時間。慕容問心還發現整個食堂的座椅都分為兩個部分，靠近出口的一半是咖啡色的，而靠近入口的一半是米白色。現在咖啡色的座椅上坐滿了清一色高一的學生，而米白色的的區域也有一大半被二年級的佔用了。
「三年級的不在這個食堂吃飯嗎？」剛一坐下，慕容問心就對旁邊的景媛問出了心理的疑問。
景媛笑了，班上的其他同學也笑了，就連不認識的，聽見她問這個問題的同學也都笑了。「在呀。」景媛故意不說清楚，讓慕容問心更加迷惑。
「可是這裡都差不多坐滿了啊！」慕容問心舉目四望，「而且這裡不像能坐一千八百個人的樣子。」
「是啊，整個食堂只有一千兩百套桌椅。」景媛說的很認真的樣子。旁邊的人都知道她是故意吊慕容問心胃口，鬧著玩的，也都不說破。
慕容問心聽景媛這麼一說，腦袋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了，只有一千二百個座位，坐一千八百個人？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景媛見慕容問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噗地一聲笑出聲來，「一年級的下課時間不是跟三年級的相差四十分鐘嗎？待會兒三年級的人就坐他們的地方！」
「那如果有人四十分鐘吃不完怎麼辦呢？」慕容問心不懂就問。
「必須得吃完，吃不完也得撤，這是規矩。」
「真可憐！」慕容問心又開始慶幸自己一來就讀二年級的，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啊。
「哪裡可憐了？我們也都是這樣過來的，當時可沒人可憐我們。」景媛說著，洩憤般狠狠地切著牛排。
「其實學校可以把食堂做大一點啊，這樣就可以不用那麼麻煩了。」慕容問心的想法是好的。
「做大才麻煩呢!」景媛不客氣地把慕容問心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裡，「多出六百個人來，排隊就成問題啦，沒人願意浪費時間排隊的，而且一年級吃飯限時是有好處的，這樣可以加強我們的時間觀念！」景媛說話，完全是一個過來人的語氣。
「是啊，以前景媛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吃飯特別慢，要吃一個多小時呢!」程楠調侃道。
「真的嗎？」慕容問心不敢想像，什麼飯要吃一個小時，國宴嗎？
「問心你別聽他瞎說。」景媛朝程楠皺了下鼻子，又回過頭來跟慕容問心解釋，「沒有那麼久，一個小時還差幾分鐘呢!」
還不如不解釋呢。慕容問心失笑。程楠又說：「所有剛剛升高中的時候她最不習慣了，每天中午都吃不飽，還說自己是減肥呢！」
「你~你討厭，人家本來就是減肥呀。」景媛紅著臉解釋，又是這樣，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大家笑得更歡了。
就在慕容問心沉浸在愉悅的氣氛中的時候，耳邊突然突然傳來一聲鈴響，而所有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是提醒一年級撤退的聲音，還有三分鐘三年級的人就殺過來了。」還不等慕容問心這個一萬個為什麼開口，景媛就給出了答案，又惹得眾人笑聲連連。
果然，慕容問心抬頭順看時，一年級那邊已經炸開了鍋，六百個人嘴裡都嚷嚷著什麼「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是啊，我還沒吃完了？」「學校太過分了，把我們一年級的當什麼了？」「還不如初中部呢」「那個誰，你不收拾餐盤，你想被開除啊？」眼看著一年級的學生哄亂著都出了食堂，所有二年級的都不再忍著笑意，紛紛談笑起來「真可憐，想當初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想當初，如今的三年級也是這樣看我們笑話的。」「再想當初，如今的三年級也是被人當笑話看過的」「哈哈哈哈，二年級就是幸福」
這邊二年級的都半同情，半幸災樂禍地說笑著，那邊三年級的已經井然有序地進入了食堂。看到這邊的人都笑得不壞好意的樣子，都小聲交談著什麼，想來是在說「他們一定是在笑一年級得人」「他們去年不也是這樣？」「還說呢，兩年前我們也被人笑過」
二年級的學生吃完飯都是從入口處出來的，原本的傳送帶現在成了反方向的，而且速度快得多。跟同學們一起把自己的餐盤放到傳送帶上，慕容問心不禁在心裡感歎，這是一所什麼樣的學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