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再見 文 / 方惜
第五章再見
慕容問心一行人剛回到教室，就聽到景媛以炫耀的語氣對坐在她右邊的張磊說道：「張磊你沒去實在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那些學弟學妹亂成一團的樣子有多好玩兒！」
張磊搖搖頭，笑著說：「有什麼好可惜的，按照慣例來說，這種情況至少要持續一個星期呢？明天看也是一樣。」
「那怎麼一樣呢？第一天和第二天總歸是有區別的，明天他們有心理準備就不會那麼亂了。」景媛堅持自己看到而張磊錯過的，是最精彩的戲碼。
「是嗎？去年這個時候，有個人可是手忙腳亂了一個月呢！讓我想想看，這個人是誰呢？大家也幫我想想。好像還拿減肥當做不夠時間吃飯的借口了是吧？景媛同學？」張磊一段話說的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偶爾還沖景媛擠眉弄眼，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景媛被弄得沒有面子，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好「哼」地一聲轉過頭去佯裝生氣。這種事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都收了笑意看張磊這次怎麼哄景媛。
「我有不是說你，你生什麼氣呀？」張磊這傢伙，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景媛一反常態，居然不搭張磊的腔，只是緊咬著嘴唇不說話，眾人這才驚覺她是真的生氣了。可是沒道理呀，以前大家也都是這樣開玩笑的，今天怎麼就生氣了呢？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把眼神聚焦在了慕容問心的身上，一致認為景媛是因為在新同學面前丟臉，面子上過不去，才不高興了的。事實上景媛確實因為這個願意在生悶氣，本來她在慕容問心面前也算是個『老兵』了，她也時刻提醒自己這一點，盡量做到處處提醒慕容問心這個『新兵』，可是今天程楠和張磊一再提起她以前的糗事，這讓她在慕容問心面前怎麼以『老兵』自居？還有什麼面子可言？慕容問心會怎麼看她呢？
慕容問心見眾人的眼光一起看過來，會錯了意，以為大家是想讓她哄哄景媛。雖然覺得這個任務有點艱巨，不過慕容問心還是決定盡力一試，想了想，慕容問心轉過身對景媛說道：「景媛，有點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景媛第一次跟慕容問心說話臉上沒有笑容。
「我發現我們班男生和女生的人數個占一半，這是巧合嗎？」其實慕容問心不是沒話找話，她發現不僅是在班上，就連在食堂裡男女生的比例好像也是一比一，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這當然不是巧合，是學校有意為之的。」景媛一愣，終於笑了。不知道是因為慕容問心問的問題，還是因為景媛不再不高興，大家也都笑了。
「那學校為什麼這麼安排呢？」慕容問心怎麼想也想不通。
「嗯，問心你知道為什麼很多有錢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來聖嬰唸書嗎？要知道聖嬰的學業不是一般的重，很多家長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這個苦的」景媛不答反問。
慕容問心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她當然不知道那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
「那是因為聖嬰學院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希望自己的子女融入這個環境，和同樣是有錢人的孩子做朋友，這樣可以讓他們在進入社會之前就做到廣結人脈，對他們將來的事業有很大的幫助。聖嬰學院每個年級每個班男女生的人數都是一樣的，校規又允許我們進入高中後可以談戀愛，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嗎？」景媛皺著眉，表情少有的嚴肅，眼神裡帶著一絲厭惡的神態，其他人也都是這樣。
「進入高中後可以談戀愛？」慕容問心不可思議地驚呼，她顯然沒發覺，她的同學們都在為自己的學業、交友，甚至戀愛都成為家人用來發展事業的工具而感到悲哀。「可是進入高中不才十四歲嗎？就算高中畢業也才十六歲啊？」慕容問心覺得景媛肯定是說錯話了。
景媛沒有說話，程楠笑著對慕容問心說，「雖然年齡只有十四歲，但是心智卻是不止，在聖嬰學院，十四歲就是大人了，每個上了高中的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任。事實上，不止是在聖嬰學院，就連整個聖雲島都都認可聖嬰高中的人是成年人，我們可以考駕照，可以做任何十八歲的人能做的事，並且是合法的。」每個人，在聽到程楠這番話時都一掃之前的陰霾，露出自豪地表情。
慕容問心有些傻了，把景媛和程楠說的話細細咀嚼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這麼說，男女生各佔一半是因為學校希望每個人聖嬰的學生都在自己的學校找到另一半？」這也太扯了吧？這麼可能？
「這就是該死的門當戶對。」張磊說得咬牙切齒。
慕容問心見所有人都面帶郁色，忙轉開話題，「那你們都有駕照了嗎？你們都會開車？」
「那是當然，我上學期就拿到駕照了。」景媛笑著說。
「那你為什麼不開車來學校？」慕容問心這個問題又讓全班同學笑開了。
「因為學校的停車費太貴了。」景媛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啊？」慕容問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
程楠苦笑道：「是不便宜，學校的地下停車場，一學期停車費三十萬。」
慕容問心把眼睛睜得老大，三十萬，開玩笑的吧？「那有人在那兒停車嗎？應該不會有人願意做冤大頭吧？」
程楠笑得更苦了，「我的車就停在那兒。」我就是那個冤大頭。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太貴了，花那個錢不值得。」慕容問心的臉通紅，心裡懊惱得不行，她幹嘛多這個嘴，她覺得貴，說不定別人覺得便宜呢！
「是不值得。」程楠說，「可是我們班的二十個車位都沒空著。」
「我們班的二十個車位？」這話什麼意思。
「學校的車位一共有一千二百零五個，五個是董事會專用的，其餘一千二百個是按班級來分配的，每個班級二十個。」程楠說。
「是強制使用的嗎？」不然為什麼他覺得不值得還用？
「不是，每個班最多二十個車位，我們使用車位都是自願的。」
慕容問心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問為什麼，所有沒等她開口，程楠已經開口說話了，「聖嬰的停車位比其他地方都貴也比較正常，這所學院什麼都比外面貴，我們也都習慣了。其實有很多人都會選擇坐校車或者讓家裡的司機接送，不過我不喜歡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司機的手上，聖嬰學院校車的司機除外，但是可惜校車的站牌離我家有點遠，而且開車上下學比較方便，想去什麼地方也可以自己做主。我想大概所有使用學校車位的人都是圖方便吧」
「原來是這樣。」慕容問心點點頭，顯然她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迷迷糊糊地，慕容問心又問了一句，「聖嬰的校車司機很厲害嗎？」
「聖嬰的司機是很厲害，不過聖嬰的校車更厲害。我們學校的校車司機堪比特種兵，什麼都會。我們學校的校車比坦克都堅硬，什麼都不怕。坐在校車裡，就算天塌下來都不用擔心。」看得出來，景媛是真的很喜歡坐校車的。
不過慕容問心顯然不太相信她說的話，從她笑得極其勉強的樣子就能看出來，畢竟景媛的話實在是太誇張了。
「你不相信？是真的。」看景媛表情就差沒發毒誓了。
「雖然有一點誇張，不過離事實不遠。」程楠對學校的校車也是很有信心的。「因為能就讀聖嬰的大部分都是有相當的經濟實力的人，所以我們聖嬰的學生常常會被一些人當成搖錢樹，曾經有很多人試圖通過劫持校車來綁架學生，不過都沒成功。」
慕容問心這下相信了，看來她以前只顧著準備入學考試，對聖嬰還是瞭解太少了。「所以，這也是學校要求每個學生都具備一門武技的原因，是為了讓大家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對了一半，你很快就會發現，學校不僅僅是希望我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已。」張磊笑得有一點神秘。
「什麼意思？」慕容問心看向景媛。
「這個嘛，說起來話就長了，為了保護自己，我們不僅要會武技，還要學會駕駛所有的交通工具，要懂得野外或者叢林求生，要學會所有現代或原始武器的使用，甚至要會拆彈和配解毒藥等等等等。」景媛說到最後，眼睛裡居然有了興奮的光芒。
「武器的使用？拆彈和配解毒藥？」慕容問心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是啊！」景媛全然不覺慕容問心的驚愕，依然興高采烈地說：「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也是從這個學期才開始學習槍械和彈藥知識的。」
「我們的學習內容包括槍械和彈藥知識？」不可能，開玩笑的吧。
「嗯嗯。」景媛忙不迭地點頭，湊近慕容問心，笑得陶醉不已。「是真槍哦，我長這麼大，還沒摸過真槍呢！只希望那一天快點來。」
「我們學校那裡來的槍啊？」要知道私藏槍械是犯法的。
「是從警察那裡借的啊！」景媛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他們這麼會願意借呢？要是出了問題怎麼辦？」
「我們學校每年捐那麼多錢給他們，憑什麼不借呀？再說了，不借才會出問題呢，不過是槍而已，我們又不是買不起。要是他們不借，逼著我們自己買了，那他們才要擔心出問題呢！」景媛這時才表現出了千金小姐任性狂妄的一面。
慕容問心語結，見眾人都是一副贊成景媛的模樣，心裡暗想這學校還真是牛啊！
思前想後，「我以前都不知道來這裡可以學到這麼多特別的東西，還好我來了，不然這輩子就白過了。」慕容問心認真的說。她也想通了，學校借槍的事跟她沒關係，她又沒有『你不借我槍我就自己去買』的思想，再說她也買不起，所以就算學校教授槍械知識不太合法，她也只好心甘情願地接受了。畢竟多學點東西總是有好處了，用不用得上就兩說了。
「那是當然，來聖嬰唸書就對了，你絕對不會後悔！」景媛說這話，活像一個賣廣告的，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就在慕容問心暗自為自己和大家相處得還不錯而高興的時候，口袋裡的聖高儀突然振動了。聖高儀是聖嬰高中一款非常實用的儀器，平時學校有什麼大事都會通過它來通知學生，當然，如果在學校財務部的預存款不多了也是會收到繳費通知的。
慕容問心拿出聖高儀來一看：慕容問心同學，請到校長室來。
「怎麼了問心？」景媛關切地問。
「沒什麼，校長找我，讓我過去。」慕容問心找出聖高儀上的導航系統，搜出校長室的路線圖，站起身來準備要走。
「等等，有沒有說校長找你有什麼事？」景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其他人也一樣。
慕容問心不明所以，「沒有啊，怎麼了？」
「怎麼了？你知道我們學校的校長是誰嗎？」
「不知道。」慕容問心老實回答。
「是雲澄。」
「怎麼會是他呢？」慕容問心大吃一驚。
「聖嬰學院四個學部的校長其實都由聖嬰學院的院長兼任，而聖嬰的院長一直都是白家、李家和雲家的人輪流做的，雲澄從高一開始就接管聖嬰的所有事務了。」景媛真的很替慕容問心擔心，雖然她不知道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樣啊，那他找我會有什麼事呢？」慕容問心有些緊張。想到雲澄的冰箱模樣和對白雪靈露出的溫柔笑容，無端的，不想見他。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景媛這會兒一點底氣都沒有。
「怎麼回事，問心得罪過雲澄嗎？」程楠擔心的問，旁邊的也都一臉關切。
「沒事的，大家不要亂想，我沒得罪過他，都別擔心，我去去就回。」慕容問心說著，大部走出了教室。
景媛剛想跟上去看看，就被眾人七手八腳地按在了座位上。
「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甄月直奔主題。
「什麼怎麼回事？」景媛什麼都不打算交代，而且好像也沒好交代的。
「少裝糊塗，問心和雲澄的事。他們怎麼認識的?都發生過什麼?你都知道些什麼？」看樣子景媛要還是不肯說，甄月就打算用刑了。
「誰說他們認識的？」景媛可不打算散佈雲澄的八卦消息，那可是會死人的。
「你還裝，從剛剛你和問心的對話中就看得出來，她知道雲澄，見過雲澄，不然她不會一聽到要見他就緊張。」甄月可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
「是啊，媛媛。」程楠也勸道，「你還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萬一問心有什麼地方得罪雲澄了，我們大家也好想辦法幫幫她啊。」
「你們想像力可真夠豐富的。我之前跟問心提過雲澄這個大雪山，她緊張也是正常的啊！要是讓你們見他，你們也會緊張的。」景媛一副，你打死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其景媛也不是刻意要瞞著她親愛的同學們的。畢竟雲澄的地位太過特殊，而且她也不敢肯定雲澄到底是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樣對慕容問心存有異樣的情愫，如果有，那也輪不到她景媛來昭告天下，如果沒有，她把雲澄給慕容問心的特殊待遇說出來豈不是枉做小人？再說了，她跟雲澄不認識，跟慕容問心也不是太熟，對於他們的事，即使算不上**，也實在不宜多嘴。
慕容問心站在校長室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雲澄找她到底有什麼事呢？慕容問心想不通。本來跟同學們相處得來的愉悅心情此時都不翼而飛，慕容問心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雲澄的看著她皺眉的樣子和對白雪靈笑得很溫柔的樣子，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就在慕容問心準備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校長室的門突然開了，門後面沒有人，看樣子是遙控的。
雲澄冷漠的話語從裡面傳出來，「進來。」
事已至此，慕容問心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她實在不明白自己在糾結，緊張，不高興些什麼，這只不過是校長和學生的一次會晤，不是嗎？
雲澄皺著眉看著慕容問心，眼中有淡淡的疑問。他不明白她剛剛在門外猶豫些什麼，他就那麼不想見到他嗎？
又是這樣，大冰箱又開始釋放冷氣了，他對白雪靈就不會這樣。慕容問心想著，賭氣般開口問道，「校長找我有事嗎？」
校長？她居然叫他校長？該死的，早上不是叫學長的嗎？雲澄的眉毛皺的更緊了，校長室也更冷了。慕容問心直覺的認為是自己惹雲澄不高興了，不過，她什麼也沒幹，不是嗎？
雲澄見慕容問心沒有再說話，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用語言回答她的問題，只好按了下手上的遙控器。
就在慕容問心準備再問一次的時候，突然發現校長室的其中一面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張照片：是華叔和那隻貓！顯然貓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毛髮也已經清洗乾淨了。隨著雲澄又按了幾下，牆上又出現了貓就診和洗澡的照片，最後一張是一個少婦和貓的合影，看樣子，她應該是它的主人。
原來找她來是為這件事，那為什麼沒有叫上景媛呢？嚴格來說貓是她救的啊!
慕容問心沒有深究，朝雲澄鞠了一躬，「謝謝校長！」
「要謝就謝阿靈。」雲澄一聽到校長兩個字就火大。
「那麻煩校長幫我們謝謝白小姐。」慕容問心又鞠了一躬。
還叫校長，雲澄的眼睛就要冒出火來。
看來這位校長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慕容問心非常明智地決定先撤，「如果沒有其他的事~~」
「為什麼怕貓？」雲澄還沒等慕容問心說完，問道。
「啊？」慕容問心有點傻眼，實在沒想到雲澄會問她這麼私人的問題，他們根本就不熟啊，他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一個人辦公太無賴了找她解悶呢吧？不過也不像啊，千年的雪山能沒事拿人這麼開涮嗎？不可能吧！
雲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只是本能地想把慕容問心留下來。
好不容易再見到她，他怎麼能輕易就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