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家有一老 文 / 方惜
第八章家有一老
慕容問心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原來『做錯事』會被罰請吃飯啊。那她以後一定要注意一點，她可是真的沒錢。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放學的時候慕容問心和慕容問天在車站碰頭，一起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姐弟倆就被奶奶和母親圍住，喋喋不休地問東問西，慕容問心和弟弟好脾氣地一一回答著長輩的問題，相對苦笑。
慕容均還沒有下班，周園和張倩問了好半天，想著兩個孩子也累了一天，終於放他們回房休息。
慕容問心剛剛回到房間放下東西，慕容問天就敲門進來了。
「姐，今天感覺怎麼樣？」慕容問天笑著問，搬了張椅子坐在慕容問心旁邊。
「很好，你呢？」慕容問心回答。
「我也覺得很好，至少比我想像的好太多，我們班的同學都很不錯。」慕容問天是二年三班，雖然只是短短一天的相處，可是他覺得他已經愛上了那個集體，愛上了那群人。
「我們班的同學也都很好。」慕容問心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學校的每個人應該都很好。」
「我也這麼覺得。」慕容問天點點頭，沉吟道，「姐，我們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當初不顧一切考聖嬰是對的。」慕容問天甚至覺得，那是他人生最重要也最正確的決定。
慕容問心笑著點了點頭，她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當初考聖嬰只因為這是聖雲島最富盛名的學校，現在覺得來對了，卻是因為這裡有最好的人。
慕容問天突然問：「姐，你們班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這麼這麼問，你們班發生什麼事了？」慕容問心皺著眉，該不會是什麼不好的事吧？
「沒有啊，只是隨便問問。」慕容問天回答，其實他是想知道慕容問心班上有沒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又不好意思明說。
慕容問心想了想，又說，「我們班星期六有同學請吃飯。」這算不算特別的事？
「是嗎？」慕容問天驚奇道，「我們班也是！」
怎麼會這麼巧？慕容問心和慕容問天四目相對，滿眼疑惑。
好半天，慕容問天才吶吶地問，「姐，你說這是巧合還是他們故意……」
慕容問天沒有明說，不過慕容問心知道他是想問，這兩場飯局是不是為了他們兩個準備的。
到底是不是？答案顯而易見。慕容問心皺著眉，有些愧疚，自己居然完全沒有發現同學們的好意。
雖然慕容問心沒有說話，但是慕容問天已經從她的神情看出了答案，跟他想的一樣。
感動在慕容問天的胸腔裡蔓延。他不明白，這群今天以前素昧平生的人為什麼對他這麼好，雖然他們絕大多數是被家人送到聖嬰去結交人脈的，但一定不是結交自己這樣的特招生。無論是慕容問天還是他的家庭背景，都不可能給他們或他們的家族帶來任何好處，可是他們還是為慕容問天準備了一場聚會，甚至為了不讓他覺得有壓力，還刻意隱瞞了聚會的本意。
「姐，你說他們為什麼怎麼做。」慕容問天淡淡地問，波瀾不驚的樣子。
「因為，我們是同學。」慕容問心回答。她知道問天看起來雲淡風輕，其實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她又何嘗不是？
今天以前，他們還擔心，學校裡那群被寵壞了的王子和公主會因為他們的出身，對他們百般刁難，冷嘲熱諷，譏笑他們是窮人家的孩子，可是，沒有任何人露出敵意，沒有人有半絲不屑，每個人都那麼善良，那麼溫和，那麼真誠。
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這到底是一所什麼樣的學校？
伴晚，慕容均回來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晚飯。
慕容均簡單問了一下學校的情況，姐弟倆都因為心裡裝著聚會的事，回答得心不在焉的。
「怎麼了？」慕容均放下筷子，關切地問道，「有心事？」
慕容問天看了姐姐一眼，回答，「沒事，爸。」說了也沒用，不會有人明白他和姐姐的感受的，
「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周園緊張地問自己的孫子，雖然他們剛剛回來時說什麼都好，可是現在一看就是有事的樣子，一定是不想家裡人擔心，所以假裝一切都好。
「沒有的事，奶奶。」慕容問天無奈的應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的嗎？那你們怎麼都心事重重的？」張倩連忙問。
「媽，我們學校的課業真的很重，待會兒我和問心要複習今天的功課，還要預習明天的，不然會跟不上的。」慕容問心回答，她真的不希望家人想太多，問天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原來是這樣……」張倩看了丈夫一眼，欲言又止。
慕容均沒有說話，只是拿起碗筷繼續吃飯。
兩個孩子的性格他是瞭解的，不想說的事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說的，而且他相信他們能處理好自己的事，就算他們處理不好，自己也幫不上忙。能做到的，只是不去打擾，不給他們添亂而已。
「你們進了聖嬰，花錢的地方一定不少，需要時就開口，不要覺得為難，家裡也存了一點錢，應該夠你們花了。」慕容均微笑著說。
慕容問心姐弟都是一愣，沒想到父親一開口就是這麼實際的話。
「知道了。」慕容問天應道。
本來是想說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的，可是又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就算聖嬰免了他們的一切費用，也總有地方是需要花錢的。
「姐，我明天就報名考駕照，你有什麼打算？」慕容問天實在不想面對家人的殷切關懷，忙轉移話題。
「什麼考駕照？你才十五歲，怎麼能考駕照？」慕容問心剛想答話就被母親攔了下來。
「媽，進了聖嬰十四歲就可以考駕照了，是被政府認可的，不犯法。」慕容問天耐著性子解釋，真後悔在家人面前說這個，早就該知道他們很難接受的。
「那也不行，太危險了。」周園想都沒想，斷然反對，哪兒有十五歲的孩子開車的？
「奶奶，我們一定要學會開車才能畢業的，這是我們的課程之一。再說我的同學有的連飛機師都考過了，我總不能落後太多。」慕容問天有些急了，連開車都不讓學，那他甭想畢業了。
「他們從小就是在車上長大的，怎麼能跟他們比，要考駕照，過了十八歲再說。」奶奶這話說得強硬，一家人都沉默了。
慕容均雖然是一家之主，但是他很聽母親的話。張倩對自己的婆婆一向恭順，就算她有不對的地方也一直是由著她的。慕容問心姐弟就更不用說了，父母奶奶，任何一個人的話他們都是不敢違背的。可是現在，說什麼也不能聽老太太的了。
「奶奶，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的，我們考駕照也是要從頭開始學的。您知道，聖嬰對學生的要求一向高，我們學校的駕照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一定要比其他人都學得好才行。再說了我們只是考試而已，不會出任何問題，家裡又沒有車開，您完全不用怕我們開車會出意外啊。」慕容問心一邊幫奶奶夾菜，一邊解釋，旁邊的慕容問天把頭點得差點掉下來。
「真的不會有事？考試的時候不是要開車嗎？」聽了孫女的話，周園已經有了明顯的動搖，但還是不放心。
「當然不會有事，考試的時候雖然要開車，但旁邊有教練啊，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的。」慕容問心的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意外發生？」這老太太，還真是執著啊。
慕容問心怔了怔，怎麼也沒想到奶奶會這麼問，「奶奶，就算是外面考駕照也會有很多措施來預防意外啊，更何況是我們學校。您是知道的，我們學校大多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學校不會讓他們出任何事的，我們也是一樣。」
「是啊，媽。」慕容均眼看女兒快招架不住了，連忙也勸道，「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吧！」
「哼，要是問心和問天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周園瞪了兒子一眼，繼續吃飯。
這，關他什麼事啊？慕容均心裡發苦。
慕容問心和慕容問天卻是鬆了一口氣。奶奶一向固執，要說服她還真是不容易啊。
「對了問天，你見過你姐姐的同學了嗎？」周園突然問。
「沒有，奶奶，」慕容問天回答，「今天太忙了，怎麼這麼問？」
「你呀，明天去問心班上看看。」
慕容問天一臉迷惑，「看什麼？」
「看你姐姐的同學怎麼樣，別叫人欺負了她。」
「奶奶，我們班同學都挺好的，沒人欺負我。」慕容問心覺得奶奶想得太多了。
周園一皺眉，看著慕容問天說，「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還看什麼？」慕容問天有些傻的氣質，不知道奶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看看，有沒有男生打你姐的主意。」一句話，說得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奶奶，你想太多了，不會有這種事的，」慕容問心覺得自己不可能早戀，但是又突然想到了雲澄，臉有些紅。
「怎麼不會有這種事？我孫女長得這麼漂亮，心地又好，指不定有多少人打著壞主意呢。」周園眼睛瞇縫著，閃著危險的光，看樣子如果眼前有誰敢打慕容問心的主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上前跟對方拚命。
不帶這麼自賣自誇的，慕容問心哭笑不得。
「奶奶，我是去讀書，別人也是去讀書，您想到哪兒去了？」
「嗯？你去讀書我知道，別人，指不定是去幹嘛的呢？那些個紈褲子，弟花花公子當然要防著點兒！」周園似乎認定了慕容問心身邊有一群沒安好心的人。
「我~~」慕容問心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奶奶，您放心，我明天就去姐的班上看看，絕對不會讓人拐跑了她。」慕容問天信誓旦旦地跟奶奶保證，同時也不忘給慕容問心使眼色。
開玩笑，當然要答應她，不然這老奶奶明天說不定自己就衝到學校去了，那到時候就熱鬧了。
慕容問心瞭解自己奶奶的脾氣，當下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如果班上的男生知道奶奶有這樣奇怪的想法，那還真是……尷尬死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