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公審 文 / 方惜
第七章公審
老師剛剛離開教室,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了景媛的身上。
甄月極其優雅地離開座位,轉身走到景媛面前,好整似暇地看著她。
「我說月兒啊,你不要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嘛,人家會害怕的。」景媛的聲音嗲到不行,明顯的諂媚。
「人家害怕跟我有什麼關係?」甄月也不把話挑明,看來是想陪景媛玩玩兒。
「是跟你沒關係,可是跟我有關係啊。」景媛當然知道甄月是明知故問。
「既然是人家,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甄月有些不耐煩了,她最瞭解景媛,跟這丫頭說話,能被她繞到太平洋去。
「當然有關係了,我……」景媛話還沒說完,就被殘忍地打斷了。
甄月厲聲喝道,「現在,我代表全班同學公審你。你可以保持緘默,但會被視作默認,你也可以說話,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物,明白嗎?」
什麼叫『你可以保持緘默,但會被視作默認』啊啊啊啊?
景媛欲哭無淚,全班同學無一不捧腹。一番抄襲電視劇台詞的話硬是被甄家小妮子說的正義凜然,又不倫不類。
還來不及抗議這個不公平的審判原則,就連回答『不明白』的機會都沒有,景媛就被逼著接受了審判,「問題一,你到底對大家隱瞞了什麼?」
「開什麼玩笑,我發誓,絕對沒對大家隱瞞什麼不該隱瞞的事。」景媛說得信誓旦旦,表情也非常誠懇。
「這麼說,你是隱瞞了你認為應該隱瞞的事,對嗎?」甄月斜眼看著景媛,瞭然地問。
景媛的大腦瞬間死機,哪裡想到甄月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拆穿她,她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死黨啊。
這下可怎麼是好,就在景媛急得冷汗直冒的時候,這死丫頭還又給她添了一堵,「你先想想怎麼編吧,這個問題稍後回答。」甄月寬宏大量地對景媛說道。
該死的,這句話,險些讓景媛氣出內傷,其他人,也都險些笑出內傷。
說是公審,其實也就是這幫人閒著沒事找些樂子而已。景媛嘴巴一向厲害,常能把黑的說白,死的說活,大家都多多少少吃過她的虧,這次正好都連本帶利地討回來。其實也不過是敲他一筆竹槓而已,景大小姐的小金庫也是時候跟大家分享一下了。
「問題二,你剛剛把問心拉出去是不是商量著怎麼騙我們的?」就因為是死黨,明明有事景媛卻連她都瞞著,甄月才這麼氣急敗壞的。這個丫頭老是以為自己的瞎話說得天衣無縫,能瞞天過海,也是時候提醒她收斂一下了。
「冤枉啊!」景媛大聲呼喊,「我從來沒打算說謊騙人的啊。」
「那好吧,問題二,你們剛剛是不是串供去了。」甄月大度的說,她也是知道景媛從不說謊話的,只說瞎話。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景媛翻了個大白眼,旁邊的人都努力忍著笑意。
「你們在說什麼?是跟我有關係嗎?我怎麼聽不明白?」慕容問心適時地開口,救了景媛於水深火熱之中。剛剛她就想幫幫景媛了,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
甄月看了慕容問心一眼,又看了看大家交換了下意見,決定從慕容問心這裡展開突破,畢竟慕容問心看起來比景媛老實多了。
「問心,你認識雲澄嗎?」甄月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這讓慕容問心覺得自己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而甄月正準備哄她手裡的糖吃。
「認識啊,剛剛我不是還去見他了嗎?」慕容問心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的樣子。
「我是說在這之前,你見過他嗎?」甄月笑得一臉無害心裡卻想著要怎麼套慕容問心的話,而慕容問心卻毫不知情的樣子,急的景媛差點就要出聲幫她回答這個問題。
「嗯,算是見過吧!」慕容問心回答。此言一出,引起波瀾無數。甄月狠狠地瞪了景媛一眼,而後者已經在為自己還沒來得及買的新型跑車哀悼了。
「算見過是什麼意思?」張磊循循善誘。
「我和景媛早上錯過了最後一班能趕上二年級課程的校車,是雲澄載我們來學校的,是一個管家摸樣的人請我們上車的。」慕容問心乖乖地答道,只是沒說她和景媛坐的不是同一輛車罷了。
景媛聽到慕容問心這句大實話簡直想死,而甄月和其他人卻是眼前一亮,「你是說,你們是坐雲澄的車來學校的?」程楠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雲澄會閒著沒事這樣做嗎?千年雪山會幫人?
「算是吧!」慕容問心又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什麼叫算是?」而且又是『算是』。
「呃,他不是有兩輛車嗎?一輛自己坐,一輛秘書坐的?」慕容問心說了一半真話,把假的留給他們去猜。
「他讓你們坐的是秘書坐的車?」歐文猜測到,如果是這樣,那還是比較符合邏輯的。
「嗯嗯嗯嗯。」景媛使勁兒地點著頭,生怕別人不相信她,事實她也確實是坐的秘書坐的車。
「那你之前為什麼沒說?」這種事有什麼值得瞞著的?甄月覺得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你不覺得丟臉嗎?他明明有房車,還讓人坐轎車,不是瞧不起人嗎?」景媛可憐兮兮地嚷道,天知道她心裡根本就覺得無所謂,甚至還慶幸自己不用『受凍』。
「那有什麼好丟臉的,跟他坐在一起才鬱悶呢。他什麼時候給過別人好臉色啊?」張磊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雲澄真的有那麼不好相處嗎?不見得吧,慕容問心心想。
「就這麼點小事你至於瞞著我們嗎?」甄月不屑地看著景媛道。
「誰瞞著你們了?我哪句話有所隱瞞了?」景媛不服氣地嚷嚷著。
這個,二年七班的同學都面面相覷,不過都沒想出她有那句話說得不妥的。也是,如果景媛和慕容問心坐的都是秘書坐的車,那麼也就沒有和雲澄交談或見面的機會了。既然這樣,景媛說慕容問心不認識雲澄也沒錯啊。
本來如果只有景媛一個人的供詞還可以認為她是在編瞎話,可是慕容問心初來乍到,看上去又不諳世事,應該不會瞎說吧。
「那你幹嘛把問心拉出去串供,還有你幹嘛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甄月怎麼想都還是覺得有問題。
「我不就是跟她商量一下怎麼向你們解釋嗎?什麼叫串供啊?」這麼聽都不舒服,她們又不是罪犯,串什麼供?
「還有,人家哪裡有做賊心虛啊?分明是你盛氣凌人,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要換了是你,一隻雌性tiger不懷好意地盯著你看,你還不是一樣會繳械投降,請求寬大處理?」
景媛夾槍帶棒地說了一長串話,把甄月氣得直哆嗦。
雌性tiger?其他人都忍不住腹大笑起來。
甄月本來是想看景媛笑話的,誰知道自己沒看到笑話,反而還變成了笑話,這面子,說什麼也掛不住了。
「死丫頭,居然敢說我是母老虎,我看你是活膩了。」甄月怒不可遏,一個手刀向景媛脖子劈去,景媛早料到她會有這一招,早在她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待甄月劈來時,自然劈了個空,但是甄月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景媛,兩個人在寬大的教師裡就這麼你來我往地過起了招。
其他人見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就都沒了看熱鬧的興致,聽歌的聽歌,上網的上網,打電話的打電話去了。
只有慕容問心,硬是回不過神來,就這樣,打起來了?
程楠不愧是班長,一下就看穿了慕容問心的心思,笑著說:「問心你不要擔心,她們沒事的,打累了自然就不打了,偶爾運動一下也是好的。」程楠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大聲,顯然是故意說給正打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人聽的。
運動?
「我去你的運動。」景媛百忙之中抽空瞪了程楠一眼
「一邊兒涼快去。」甄月也不落人後地狠狠回了一嘴。
程楠似乎對她倆的反應很滿意,笑得更開心了。
看著其他人都無所謂的樣子,慕容問心卻一點玩笑的心情都沒有,擔憂地問程楠,「校規裡不是說,打架的話會被開除的嗎?」她們怎麼敢?
程楠一愣,知道慕容問心是真的在替她們擔心,忙解釋道,「校規說的是,一方先動手,而另一方追究的話,先動手的一方會被開除學籍,她們兩個不會鬧到那步田地的,你放心吧,沒事的!」
慕容問心愕然,搖頭苦笑,原來,這就是這幫人的行事作風。看來,還得慢慢習慣,可不能一直這麼瞎操心了,別人還以為她是從火星來的呢。
「嘿,我說你們兩個,打輸了的請全班吃飯。」張磊打完電話回來,笑著喊道。
「憑什麼呀?我還得買新車呢!」景媛一聽這話,連忙住手。
剛剛托慕容問心的福,沒被治個欺上瞞下的罪,不用砸大把銀子賠償大家的『心裡損傷』,保住了買新車的錢,她可不能現在被宰。
「我可沒這麼多閒錢,請這麼多閒人,吃閒飯。」甄月也停下了,她被大家笑話,一肚子氣正沒處撒呢,眼下正好撒在剛剛笑話她的人身上。
整整一班人,都成了甄大小姐口中的閒人。
情何以堪吶。
「該死的,張磊,你不說話會死啊?你不吃飯會死啊?」暴脾氣的俞正首當其衝。
於是,張磊便成了眾矢之的。
「自己撞槍口也就罷了,死有應得,還把全班都搭上,損不損哪?」
「就是就是,我們招誰惹誰了呀?」
張磊如過街老鼠般逃回自己的座位,欲訴無門。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呀?怎麼躺著也中槍啊,還是一連串的機關鎗……
就在張磊準備戴上聖嬰學院特製的隔音耳塞,來個耳不聽為靜的時候,程楠走過來拍了拍張磊的肩膀,朗聲說道,「大家不要這樣了。」
見程楠居然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替自己說話,張磊忙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感激涕零的眼神。
可程楠只是抱歉的笑笑,然後繼續說:「我看他也知道錯了,不如大家給他個機會請吃飯,原諒他得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張磊還沒反應過來,眾人已經七嘴八舌地定好了吃飯的時間和地點。
星期六上午十一點,在他家?????
張磊徹底傻了。
於是,一場以痛宰景媛為終極目的的公審,最後判了張磊的刑?